淅淅沥沥的雨轻抚山林,我蜷缩在与他隔着一间屋子距离的床踏上,看着疏离的背影难以入睡。
他主动让出床铺,去另一头的地上铺了垫子和被子。
落寞依旧,目光黏在他的背影上。
想要靠近他。
烦闷的心一遍一遍催促着我靠近他,念头在胸腔里疯长。我悄悄支起身子,却在看见他肩头滑落的月光时,又缓缓躺了回去。
雨打竹叶声里,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不知是他的,还是我的。
“仙长?你睡着了吗?”
雨声中无人应答。
幸而无人回应,他若是醒着,我该如何面对。
赤足踩过微凉的竹席,在他背后蹲下身,悄无声息地歪着脑袋盯着他披散的青丝。
他要是忽然转过身来怎么办?还是回去罢……
可我不想。
我挪了挪步子蹲得离他更近了些,蠢蠢欲动的手指想要触碰,本能却不允许。
正犹豫间,他忽然转身——
月光洒落清隽之人的脸庞,勾勒出他的唇线。似是感知到我的存在,他睁开眼。
隔着半臂的距离,我们看着彼此的眼睛。
四目相对的刹那,一阵夜风吹拂,屋外骤雨初歇。
我得靠近他,我必须靠近他,我想要触碰他。
咽下堵在喉间的什么,我小心翼翼地掀开被褥,钻进去,盯着那双眼睛,手覆上他起伏的胸膛。
“梦游?”
砚清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任由我贴上他。
他胸口的体温隔着衣服转递到我的掌心,是温暖的,炙热的。
“真好……”
我并不清楚自己为何会觉得好,明明这是一个活人再正常不过的温度。
“你想睡这里?”
他语气淡淡的。我鼓足勇气,点头承认。
“那好。”
“啊?”
他说什么??这是默许我……和他睡……吗???
静谧空间,孤男寡女两人……怎么办!我该不该答应他?可是被如此绝世美男触碰……何乐而不为啊!
“仙、仙长可曾和人……行过那等……云雨之事??”
“嗯。”
“……什么?”
“有。”
见他答得干脆,我如坠云雾。还未回神,砚清已掀被而起,径自走向床榻。
“既你喜欢此处,让与你便是。”
“……”
突如其来的转折让我猝不及防。被褥间残留的温度骤然消散,仿佛在我们之间织就一张无形的网。
“那刚才说的,你——”
我不死心地追问。
砚清翻了个身,背对于我。
“没有过。”
看天光,应是晨光。
我沿着湖畔踱步,时不时回头瞥向木屋。
砚清的生活极有规律,采药、看书、用膳,据说他在此地半年间,日复一日。而我,一个突兀的闯入者,与这方天地格格不入还打扰了他修行。
或许……该离开了。
我尝试着淌着水过湖,可脚尖刚触及水面,似乎有股力量拉扯,要把我吸入水中。
“在做什么?”
清冷的声音蓦地在身后响起。方才还静坐屋内的砚清,此刻已立于我身后。
“我想试试这水有多深。”我故作镇定地收回脚。
“试了,然后呢?”
“身上黏腻,想洗个澡。”
“这水中有吃人的妖怪,洗干净成为它的盘中餐吗?”
我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努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
“妖、妖怪?!所以您是和妖怪独居在这……荒郊野岭?!”
“后山有温泉。”
“后山……没有妖怪吧?”
“有野兽。”
“……那我不去了。”
“脏兮兮的不准进屋子。”
“……”
这是什么话?昨夜明明同处一室,若我真脏,他早该嫌弃了才是。
温暖的泉水,我捧起水打湿脸庞,揉搓着麻木的双手,苍白的皮肤上忽然有淡淡的纹路显现。
“嗯?这是什么?”
“封印。”
“啊——!你你你你你!”
我霎时面红耳赤,半天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砚清抱臂站在不远处的树后,露出半边身子。
“好好说话。”
“你怎么偷看我洗澡!”
谁料他理直气壮地承认道:“你不是害怕吗?”
“怕——所以仙长是担心我?不是偷看?”
“都不是。”
他竟还往前踱了两步,惊得我往泉心又缩了缩。我慌忙拼命护住身前春光,心下担心他应该什么也没看到吧。
“这纹路是封印,封住你体内某样东西的封印。”
“我、我的什么?”
“不知。不过封印既现,恐怕意味着——你时日不多了。”
“啊?!我要死了?!”
“转过身去。”
我哆嗦着乖乖照做。他还怪贴心的,不忘安慰我。
“不是寿命终结,恐怕,是别的什么。”
身后忽然传来入水的声音,我悚然僵住,将自己抱得更紧。后背被温热的手掌贴住,身体不自觉一颤,喉间发出短促害臊的一声“哈”。
“别动,凝神静气,专注在丹田。”
我本能地蜷缩起身子,想藏住什么。看不到他的脸,却感觉自己好像又离他很近、很近……好像快贴上,有什么想要融进我的身子……
想看看他此刻,是什么表情……
偷看的眼神被逮个正着,
“上药不专心,泡澡也不专心。”
谁和男人泡澡静得下心来啊!还是……如此清隽的仙男。
“仙长为何如此冷静?明明和女子一起……”
“因为我对你毫无非分之想。”
“……”
话虽如此,但我看清他的嘴角荡漾起止不住的笑意。
我调侃道:“仙长说完自己的都笑了。”
他又立马板着脸,索性转过身背对我。
“这下你能专心了吧。”
“是……”
水雾朦胧中,我用手背探了探脸颊灼热的温度,耳朵一直关注着身后。
砚清开口道:“这纹路普通的法子无法消除。要么医仙帮忙,要么——”
“要么?”
“双修。”
“双修是什么?”
“……你连双修也不知道?”
我说我一无所知,你信吗?
“双修需要做什么?”
“嗯。”
“那仙长教教我吧。”
“一个人做不到,要……两个人。”
“仙长是打算帮我吗?”
“……你希望我帮你吗?”
“希望!”
“……嗯。”
感受到一股视线从后上方落下,始终盯着我。周身笼罩着燥热,温泉水愈发滚烫,灼人发肤。
朦胧间好像听到了突兀的声响。似水波荡漾,又似暗潮涌动。
“方才,什么声音?”
“……没什么。”
我下意识望向声音源头,却撞入一片雪白。仙人的胸膛明晃晃地出现在眼前,吓得我赶忙收回。
他怎么也没穿!!只是入水双修,没必要脱个精光吧!!
砚清踏着水底的卵石朝我逐步靠近,然后停在留与我转身余地的位置。
回身之际,我立马抬手捂住他的眼睛。
“这是……双修吗?仙长没有骗我?”
“你若不想,我可以离开。”
“别——”我紧张了一下,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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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他说走就走。
一声轻叹,砚清的手掌试探着抚上我的腰侧。
“害怕就抓紧我。”
若有似无的痒意令我下意识缩了缩身体,双手紧抓住他的肩膀,生怕一个不稳落入水中。
“有些难受……”
“忍忍。我继续。”
我刚一点头,更为灼热的暖意笼了上来。
是他的灵力,充沛的灵力正被注入,贯穿全身。
余光瞥见身上的纹路确实在淡化,只是这双修……怎么有些怪。
砚清的另一只手始终稳稳地托着我,还有一只我无法感受的手许在何处运转灵力吧。
“我想……我想吻你……”
这话是谁说的?是我?还是他?
意识混乱,搞不清现状了。
我偏过头,没想过把脖颈送到他唇边。他粗重的一声喘息,顺势吻上那跳动的脉息,舌尖舐过,身子一软,脑袋耸拉着搭在他肩头。
林间小潭,唯剩彼此交错的喘息。
“你……亲我?”
“不是你想吻我吗?”
所以方才的话,是我说的?
我本能地捂住嘴巴,砚清的手强行插入我的掌心与唇瓣之间,带着薄茧的手指探入其中,惊起更加不堪入耳的声音。
退出唇缝的指尖亲昵地拂过我的唇瓣,那双迷乱着情意的眼里,是不堪入目的自己。
“不想听我的声音……也不想看到自己这副样子……”
我环紧他的脖颈,不许那双眼睛再次映照出我的模样。侧耳贴近他的唇鼻,只听他的呼吸。
夜色静谧,砚清提灯走前头,引着我下山回屋。
“脚好些了吗?”
“啊?啊!”
他刚问完话,我还没反应过来,竟又被突起的树根绊了个趔趄,结结实实扑进泥地里。
“啊……白洗了。”
我望着沾满泥污的衣袖欲哭无泪,好在脚没事。
“怎么连路也走不稳。”他驻足回望。
“还不是——”
话到嘴边又咽下。
还不是怪你的双修,托您的福,现在两条腿、整个身子都跟烂泥似的,软的不成样子。
思及此,脸涨红得比方才厉害,口干舌燥。
一声轻叹,砚清忽然在我跟前弓腰蹲下身,将提灯搁置一旁。
“上来吧,我背你。”
“可以吗?仙长不会嫌弃我的衣裙脏——”
“一。二——”
我慌忙攀上他的背,双手搭在他的肩上。
砚清起身时极稳,掌心温度透过衣料烙在腿弯。
闻着仙人身上的味道,我忍不住将下巴垫在他肩膀上,一遍一遍深吸这股只来自于他的味道。
若能长留此山,与他朝看云海,暮数星辰,岁岁年年……若能的他一心,白首不离……
“那该多好……”不觉喃喃出声。
困意来袭,我贪婪地环紧他的脖颈,靠在他后背沉沉睡去。
砚清无奈,只放慢了些脚步,好让我睡得舒坦。
【又拂卿柳】
背上的人每每睡着,总会梦呓。
下个山的功夫,嘴里又念叨起什么。
“师尊……大人……夫君……仙人……”
这是在念什么?对谁的称呼吗?
“颜……卿……花神和医仙也姓颜……”
“……”
本以为是语无伦次的梦呓,没料想……这不知从何寻来此地的姑娘知晓那么多。
再说,她能寻到这片山,闯入自己设下的结界,早已说明她并非常人。
砚清似是明白了隐藏其中秘密,垂下眼神,淡淡笑了出来。
“无聊。”
垂眸时,砚清又看到,干瘦的身躯上淡色纹路再次清晰。
什么双修,什么封印……
骗她的借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