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胤祉看一眼太子和又看看仪欣,乐呵呵起身到仪欣身后,夸一句:“四弟妹手中牌不错。”
仪欣将牌递给三爷。
隔壁偏殿。
仪欣抿着唇坐在美人榻上,低着头一言不发,要哭不哭的模样。
胤禛蹲在她面前,温声说:“来,爷看看小仪欣怎么了。”
仪欣可怜兮兮抬头,眼泪珍珠似的霎时落在鼻尖,小脸到处染着粉,一开口就是哽咽:“王爷,我要抱一会儿才能好,抱久一点才能好。”
又变成蔫桃花花苞了。
“好,抱一会儿,抱久一点。”胤禛心都化了,让她抱着自己的腰,轻抚她的胳膊。
仪欣紧紧抱着,呜呜囔囔抱怨他们肯定是出千了,她凶巴巴委屈补充一句:“除了姚虞姐姐,他们都出千了!”
楚楚可怜,却又义正辞严。
若不是亲眼看着她瞎扔牌,他也会跟她同仇敌忾,怀疑旁人出千。
胤禛有些想笑,弯腰低头亲她的侧脸,“没关系,只是玩而已,在自己府中,输多少本王都给你兜着。”
“可是,我根本不想输,根本就不是银两的事。”仪欣抹一把眼泪,又重新抱紧胤禛,“我明明会玩。”
“总共四十张牌,他们都心里算得明白,差不多将你的牌猜个八九不离十,尤其是太子,你又挑着坐在他下家,他不想让你赢,你就赢不了。”
胤禛把她抱在怀里,一个劲亲她,声音温柔缱绻,“好了,不哭了,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我想赢。”
仪欣输得憋屈,气恼抱怨说,“王爷刚刚在我身后都不理我,我可太难过了。”
“我可以看到太子的牌,不方便开口。”
胤禛手臂揽着仪欣,将她抱到自己身上,还哄孩子似的晃了晃,弯唇逗她说。
“不如这样吧,你就陪他们玩,今天,若是我们家仪欣不坐庄,谁都不许走,本王便将人扣在雍亲王府长住了。”
仪欣破涕为笑,乌润润的眸子沮丧下垂着,抽噎两声,咬了咬下唇望着他的眼睛。
胤禛会意,腾出一只手扶住她的后脑,低头吻了上去。
*
半晌,仪欣才不难过了。
“接输不接赢,本王接你的牌玩一会,你在身后看着,好不好?”
仪欣小幅度点点头,黏着胤禛蹭他的手臂,眼尾带着薄红。
胤禛偏头吐出口气,亲一口她的粉唇,“你可以学着去猜太子的牌,试试,很有意思。”
胤禛和仪欣回去。
老三笑呵呵起身让出位置,感叹说:“莫不是四弟妹这位置缘故,刚刚本王坐在这也输。”
仪欣弯了弯眼睛,骄矜连连点点头,对啊对啊,就是位置不好。
胤禛坐到桌前,随意看了一眼牌,撂下扣在桌上。
“老四,孤刚刚出了张肩牌,该你了。”
胤禛扔出去一张赏牌。
一来二去,胤禛只觉得身后人的呼吸越来越轻,紧张兮兮的,他转身无奈看她一眼,舌尖顶了顶上颚,他迟早被她给卖了。
“冲了。”胤禛扔下最后两张极牌,挑眉看仪欣。
仪欣都要忍不住欢呼了,克制塞到嘴里两个坚果,隐晦拨弄他的佛珠。
胤禛将佛珠褪下来挂到她手腕上,坐庄发牌。
又不是跟康熙下棋,胤禛没什么藏拙和谦让的心思,熟练整理牌。
他不做没把握的事,凡是开始出牌不避不让,那便是赢了。
太子严阵以待,笑意越来越淡,打牌没有之前的随意,谨慎斟酌越来越慢。
几个时辰过得很快,雪不见停,反而起了风。
胤禛面前盆满钵满,太子也赢了许多,但是,他心里清楚,他如今赢的,都是胤禛未上扬之前的钱,胤禛上扬之后,他只能称得上一句,不输。
“不行了。”老十摆摆手,扶着椅背起身,“爷真的输得回不去了。”
姚虞笑着打趣一句:“还好不是日日都玩,我这才输得起。”
其实,姚虞输得不多,才输了几百两。
胤禩在姚虞身后坐了一下午,越来越愧疚沉默,他不知道姚虞马吊牌玩得这么好。
他一边看她打牌,一边回忆,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太子将前面筹码,连同带的三万两银票,推到仪欣面前,放荡不羁笑着说:“孤便不带走了,赠予四弟妹吧。”
仪欣蹙眉看向胤禛。
胤禛薄唇轻吐两个字:“收下。”
京城的初雪是一扬酣畅淋漓的大雪,明日早朝应是取消了。
太子没有回宫,反而住到京城别院里。
老十在老八府上暂住一晚,老十三和老三老五便留在了雍亲王府。
从前胤禛府上没有女眷,亦没有孩童,各位阿哥们出入内院都熟稔,前些年借住也是常有的事。
一同用过晚膳,胤禛派小厮将人带去休息,他便带着仪欣回主院。
今日下雪,她又淋雪从主院走到前院,怕受凉,临时又多泡一次药浴。
泡完药浴,又洗的香喷喷的,仪欣扑到胤禛怀里,来来回回活泼折腾亲吻他的下巴。
“嘶,别撒娇,乖乖抱一会。”
胤禛半倚着床榻,曲着腿将她挡在床榻内侧。
“王爷,你打马吊牌真厉害,你冲牌的时候好好看…”
胤禛含笑看着她,轻笑夸奖说:“仪欣能记住他们的牌,也很厉害,仪欣随时随地都好看。”
仪欣餍足娇软窝在他怀里,听着他夸奖自己,在他胸膛上厮磨撒娇。
“王爷,你忘记一件事情!”仪欣提醒。
胤禛笑笑,“没忘。”
他三言两语将夏刈在书房禀告的事情复述给她,包括年枝自挂东南枝,还有心有所属的言论,还有老八将良妃珍贵的玉镯赠送给年枝。
仪欣听得津津有味,越听越觉得荒唐。
“姚虞姐姐真的好可怜,她得多难受啊。”
所有人都知道姚虞喜欢八爷,八爷自己最清楚,所以才觉得有恃无恐。
这样想着,仪欣咬咬牙,恶狠狠说:“她还是性子太好了,若是我的话,非要把府中玉镯都砸烂不可,送什么送!”
胤禛轻咳两声。
都说郭络罗氏善妒,真正善妒的在他怀里呢。
心里舒缓,胤禛弯唇,轻吻一下她柔软的耳垂,附和说:“就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