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胤禛食指轻抵薄唇,示意苏培盛出去。
苏培盛认命点点头,得了,准备着请太医吧。
还好王爷把持雍亲王府上下手段高明,王爷不想传出去的消息,谁也不能伸手拿。
若不然,这王爷和福晋不曾圆房、如今又添了王府上下花费福晋嫁妆。
王府名声危!
他从七八岁就贴身伺候王爷,王爷的脾气秉性他最是了解,没人比他更清楚王爷行不行,既然喜欢,又是嫡福晋,圆房不就得了。
隔三差五冷水澡,万一影响生儿子可怎么是好。
他还要去敲打一下王府上下,可别败坏了王爷名声,谁让他是王爷身边第一人呢。
浴房里混杂着低喘、闷吭。
胤禛握住…。
裸露的胸膛上有星星点点暧昧的指痕,锁骨也有些痛,想来应该是拒绝亲吻,被她记仇深深咬了一口。
浴桶里浮着薄薄的冰,胤禛仰头吐出的气凝成水雾。
汗珠顺着侧脸流向脖颈,落入冰水里。
在寝殿外待了半个时辰,胤禛将自己重新烘烤暖和。
刚回到床幔内,娇软温润的身子贴过来,腿自然而然缠到他的腰上。
他觉得身下又有点不对劲。
冤家。
……
第二日,胤禛确实有些头昏脑胀,未曾上朝,在书房处置积攒的信函。
几个月前,大学士马齐、刑部尚书阿灵阿、左都御史揆叙、老臣佟国维主张立老八为太子。
除富察氏一族急流勇退之外,其他氏族都收到了不小冲击。
佟佳氏一族以佟国纲和隆科多为首,私下里已然投诚,借由孝懿皇后之名,同他暗自往来。
只是因他“绝嗣”之名,皇上信任,兄弟和乐的同时,大臣少不得观望。
毕竟,世俗看来,皇帝如何能无子呢?
太子复立只是平衡朝堂的权宜之计,此番情形下,不可操之过急,党派之争固然重要,引上位者忌惮便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太子还是应该再做得久一点。
胤禛揉了揉额角,喉咙有些发痒,他素来身体好,如今生病,也是沾她的光,府上药材一应俱全,又有太医专守。
“苏培盛,告诉福晋,本王抱恙,不要让她来前院。”胤禛轻咳几声。
苏培盛弯着腰,将熬好的汤药端上来。
“王爷,奴才听说,福晋出门了。”
“去哪里了?”
苏培盛讪讪笑,心里腹诽一句,还不是为了养王爷,面上还是恭恭敬敬回复。
“奴才听晴云姑娘说,福晋同晴空姑娘召见管家查账,富察夫人问询陪同福晋,福晋便出府和富察夫人约在京城酒楼会面。”
“嗯。”
胤禛将汤药一饮而尽。
“给她嫁妆塞三万两银子,莫让旁人知晓。”
“唉!嗻!”苏培盛应和。
王爷这是图什么?
仪欣在查林庄和良田的账册,即将秋收,庄户正是最忙的时节,仪欣第一次自己当家,也异常忙碌。
钮祜禄氏担忧女儿操持王府出错,前前后后时常问询着。
女儿身为亲王福晋,时常跑娘家总是引人非议,若是拿住把柄可不太好,故而时常约在酒楼会面。
钮祜禄氏看着自家女儿面对管事,言辞恳切,恩威并施,做事情也是极有条理,心里也是骄傲熨帖。
在一侧只是含笑看着并不出声。
仪欣总是爱在家人面前撒娇卖乖,可是为人处世,大事上也是拿得出手的。
账册查得快,富察氏给仪欣陪嫁的庄子无论是地段还是盈余都是极好的,庄子上的管事也是富察氏的家生奴才,各个忠厚老实,又办事妥帖。
一个半时辰,查完账,也临近午时,仪欣和钮祜禄氏便就近在酒楼用膳。
钮祜禄氏打量着女儿穿戴气色,心中暗自满意。
王爷敬重仪欣,中馈都把持在女儿手中,府上又清净,没有姬妾庶子,又不必侍奉舅姑,隔三差五富察府也能添补着,想来日子过得极其舒心。
至于子嗣问题,王爷不过是有点小毛病,她也早就被儿媳们劝得看开了。
以雍亲王的身份地位,将来在宗室过继两个孩子,年幼稚子,悉心教导,总归养的熟。
“额娘,这个酥山很好吃欸!”仪欣欢喜地给钮祜禄氏推荐,“我和王爷都爱吃。”
“好,额娘尝尝。”
钮祜禄氏慈爱抿唇笑,给仪欣夹一块清蒸鲈鱼,想到什么,压低声音打听一句:“你和王爷…圆房了吗?”
仪欣咬着筷子抬头,懵懵摇了摇头。
“没有。”仪欣想着,又补充一句,“但是,我们每晚都睡在一起的。”
钮祜禄氏心里咯噔一声。
完了,真的不行。
钮祜禄氏唇边泛起苦涩笑意,又爱怜摸了摸女儿的脸。
“那…王爷待你,可还尊重?”
没有什么太监磨人的怪癖吧。
“我们每天一同用膳,可开心了。”
仪欣笑嘻嘻夹一块牛乳糕,奶香四溢,温热香软,她还是带一份回府和王爷分享一下吧。
钮祜禄氏一噎,什么用膳,光知道用膳啊?
既然得不到孩子和男人…疼爱,世家大族的女人总归还是要收拢权力,把持后宅。
钮祜禄氏轻声叮嘱一句:“小九,在王府,可要替王爷尽心操持后宅,不要让旁人有可乘之机。”
可乘之机?
哪有什么可乘之机?
王府油水都极少。
仪欣自信摆摆手,“额娘,你都不知道,操持雍亲王府可简单了,王府从前每月只用五百两银子,这个日后我在嫁妆里就出了。”
“什么?”钮祜禄氏稳不住端庄神情。
“王爷王府还要用你的嫁妆?”
钮祜禄氏心里又咯噔一声。
“对啊,那怎么了,五百两而已,额娘,我嫁过去三个月花了万两白银。”仪欣边吃边说。
还不忘给钮祜禄氏夹菜,跟钮祜禄氏分享他们昨夜在书房商量府中流水的事情。
晴云在身后看得着急,一个劲给自家福晋布菜,快吃啊,快吃,别说了。
钮祜禄氏看一眼窗外天色,明明是正午时分,却暮霭沉沉,不复出府时晴朗明媚,似乎有一扬秋雨含在厚厚的云里。
“小九,你对王爷…是什么感情?”钮祜禄氏还是要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