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不知好歹的渣男
徐书朝被牧诀专注而认真的目光看得心头一跳, 偏头躲开他的视线,道:“我为什么要在你身上留下痕迹。”
牧诀又往徐书朝身前走两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连一个拳头都放不下, 清浅、灼热的呼吸交错纠缠,他垂眸看着徐书朝,道:“难道你就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只属于你吗?”
徐书朝觉得牧诀靠得太近了, 想往后退开些,却发现自己后面是一张桌子,他退无可退。
牧诀耐心地等待着徐书朝的回答,见对方一直没有回答他也不催促, 只是一只手已经不老实地搭在徐书朝的腰间,垂下的眸光专注、炙热。
以前是因为他们还是高中生, 在谈恋爱之前, 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要学习、要高考,所以牧诀顺着徐书朝的心意, 他说Alpha和Beta不能在一起,那就不在一起。
但现在不一样了,高考结束了,那就是天大地大,谈恋爱最大。谁说Alpha和Beta不能在一起了,他就要和徐书朝在一起, 也只能和徐书朝在一起。
他不想逼徐书朝,但会让徐书朝清楚地了解他的想法,让徐书朝知道,他这一生,只能喜欢他、只能和他在一起。
徐书朝自然感受到牧诀搭在自己腰间的手, 炙热的掌心隔着单薄的T恤滚烫着他的皮肤,他头一次,从牧诀身上感受到了浓重的压迫感。
他抬眸看向牧诀,迎着他的目光,直视着他的眼睛,道:“不想。”
牧诀看着徐书朝的眼睛,从他眼底看到了认真的神情。
徐书朝往日不是没有拒绝过他,但像这样这副认真的神情模样,只有在他十六岁生日后的那一段时间里出现过。
那时候他们因徐书朝没有分化,而短暂地冷淡疏离过一段时间,那时候徐书朝拒绝他,就是现在这副模样。
牧诀不明白,徐书朝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了态度,但很快恢复到往日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嗤笑一声:“真的不想?我怎么就不相信呢?”
“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徐书朝按着他的肩膀用力把人推开,语气平静:“我是Beta,只能和Beta在一起。”
牧诀目光紧紧地盯着徐书朝,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一丝伪装的痕迹,但是他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片刻,牧诀顺从地改口:“不想算了,那帮我把耳钉戴上总可以吧。”
“卫生间里有镜子。”徐书朝说。
牧诀强硬地把丝绒盒子塞进徐书朝手里,道:“你给我戴。”
徐书朝垂眸看着手里的丝绒盒子,指腹在盒子边沿轻蹭了蹭,心想,或许这是他送给牧诀的最后一副耳钉、也是最后一次帮牧诀戴耳钉。
他抬眸看向自己面前的人,对方也在看着自己。
眼神的对视不仅是视线的交接,更是情绪的交流传递。这样的对视,在他们日常生活中有过很多很多次,彼此两人早已成为习惯,能轻而易举地从对方的眼底读出他的想法。
他看着牧诀,他知道牧诀的想法,他期待着他能帮他戴上耳钉、宣誓主权,他迫切的希望他能和他在一起,这些情绪都明明白白地写在牧诀的眼底。
徐书朝心想,他看着牧诀,牧诀也看着他。他能读懂牧诀眼底的情绪,那牧诀呢?是否也能读懂他眼中的情绪。
他突如其来的冷淡、疏离,一次又一次地拒绝牧诀,他会怎么想呢?
会不会到最后,真的被自己伤了心,再也不提和他谈恋爱的事情?
徐书朝不知道,这样的结果是他想看到的,这样的过程,却不是他想要的。
他不想把和牧诀的关系弄得僵硬,他贪心地想,不能做情侣,做朋友也是好的。
徐书朝收回目光,走到沙发旁边,道:“坐下。”
徐书朝在高三上半年时身量猛窜了一节,如今已经有一米八一。牧诀的身高早在分化后就猛增过,现在已经一米八七。
两人之间的身高差只有六厘米,徐书朝抬抬胳膊就能帮他把耳钉戴上了,但他自己没戴过耳钉,从前也就帮牧诀戴过一次,担心把人耳朵弄伤了。
牧诀从善如流地坐下,嘴欠道:“我就知道你是嘴硬心软。”
徐书朝没搭理他,打开丝绒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枚耳钉。
徐书垂眸看着牧诀耳朵上的耳洞,用指腹很轻地抹了一下,牧诀缩了下脖子,道:“痒。”
徐书朝收回手,帮他慢慢把耳钉戴上。
“好了。”两边的耳钉都戴上,徐书朝收回手,往后退开两步。
牧诀坐着没动,问徐书朝:“帅吗?”
徐书朝面无表情道:“帅。”
“听着怎么像假话呢?”牧诀笑嘻嘻地逗人。
“哦,那就不帅。”徐书朝说。
牧诀轻啧一声,起身,对徐书朝道:“咱们出去逛一逛吧。”
徐书朝边往自己的行李箱前走,边道:“我要睡觉。”
“现在九点,睡觉太早了。”牧诀走过来,按住行李箱。
“我困。”徐书朝抬眸看着牧诀。
“好吧好吧。”牧诀败下阵来,松开了手。
每次徐书朝用着他漆黑的眼眸盯着自己看,牧诀几乎就没了办法,只能顺着他。
而徐书朝也很清楚这点,才会屡试不爽。
徐书朝拿了睡衣进了卫生间,牧诀从行李箱里拿出一次性床品。徐书朝有点轻微洁癖,每次住酒店,必须得套上一次性床品才行。
在家里时,牧诀的床单被罩都是自己动手铺好的,沈盈和牧诚向来秉持着要从小培养孩子的动手能力和生存能力,所以这些事情牧诀做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如今,他除了厨艺方面不精通,其他的生活技能几乎都是满点,以后和徐书朝在外面租房子住,生活方面的事情他可以完全包揽。
床品换好后,牧诀在沙发上坐下来,如果让徐书朝知道他没洗澡就上了床,今晚恐怕就不用上床睡觉了。
六人小群里很热闹。
靳斯随的爸爸妈妈在考试前一周就把行程空了出来,如今考试结束,也是带着靳斯随和靳斯扬去了国外玩。
靳斯扬这个小学生还没到放假的时候,他爸妈直接给他请了一个月的假,让天真无邪的小学生也拥有了长达三个月的暑假。小学生出国玩很兴奋,拿着靳斯扬的手机往群里发照片,和哥哥姐姐们聊天。
闵思和廖璟原本的打算两人单独出去玩,但很不幸地被双方的爸爸妈妈拆散了,两家人各自带着自己孩子玩去了。
程可还在北城,正在染头发,她给自己安排了个红毛,在群里说担心会染坏。
靳斯扬嘴甜,发语音说,程可姐姐这么漂亮,染成什么发色都好看。把程可哄得笑得合不拢嘴。
牧诀看着,想了想,后悔在飞机上时怎么没把徐书朝送给自己的耳钉拍张照片发进群里。
徐书朝很快从浴室出来,看到床上已经换好的一次性床品,表情没什么意外,像是已经习惯了。
擦干头发,徐书朝拿过手机和充电器放到床头柜上,就掀开被子上了床。
牧诀见状,也没多耽误,在行李箱里翻翻找找,找到一套和徐书朝身上的同款睡衣,进了浴室。
他和徐书朝的行李箱都是家里大人给收拾的,两人衣柜里的衣服重合度实在太高,即便大人们没有商量过,行李箱里也总能找出几套同款的衣服。
徐书朝没注意到牧诀的这些小动作,靳斯扬有自己的微信账号,这会儿正在私聊他,给他发了不少他们在外面玩的照片,还问徐书朝有没有照片分享。
他们吃晚饭的时候白君乔倒是拍了几张,但这会儿白君乔还没回来,照片也没往群里发,徐书朝只能回复他说明天拍了照片给他分享。
不多时,牧诀从浴室里出来,擦干头发就上了床。
因着两人关系近,平时在家里也会睡在同一张床上,徐书朝又是Beta,大人们就没想过给他们单独订房间。
“不是说睡觉吗?”牧诀往徐书朝的手机屏幕上看了眼,看到顶端备注的名字,咕哝道:“跟一个小屁孩有什么好聊的。”
徐书朝没搭理他,跟一个小孩子争风吃醋。
牧诀见徐书朝不搭理自己,一把把徐书朝的手机抢过来,锁上屏幕扔到一边,道:“朝朝,你不睡觉的话,我们能不能做点别的事情?”
徐书朝看着他:“什么事情?”
牧诀没说话,只是把手伸进被子里,摸到了徐书朝的腰间,轻按了一下。
徐书朝眉心微蹙,推开靠过来的牧诀,拒绝道:“不要。”
“为什么?”牧诀不满意:“我们都这么长时间没有了。”
自从徐书朝十六岁生日后,两人就没有做过任何逾矩的事情,这方面的事情更是没有。
徐书朝看着牧诀,突然觉得他和牧诀,不能在这样不清不楚下去,道:“我们现在的关系不适合、也不应该做这样的事情。”
“我知道啊,”牧诀说得大言不惭:“只是好朋友之间互帮互助一下,怎么不可以了?”
徐书朝:“……”
徐书朝懒得跟他胡搅蛮缠,干脆关了灯躺下准备睡觉。
牧诀见状,也不敢真的按着徐书朝来硬的,老老实实的在徐书朝旁边躺下,嘀咕道:“反正早晚都会做的,我可以慢慢等。”
徐书朝闭着眼睛,没接牧诀这话。
他该怎么告诉牧诀,他不打算报北城大学。他是Beta,不能和Alpha在一起。
如果牧诀知道他这样的想法,一定会生气、会跟着自己改志愿,这不是徐书朝愿意看到的。
现下他只能等,等到志愿填报结束、等到录取通知书、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才能和牧诀把话说清楚。
在这段时间里,他需要和牧诀保持合适的社交距离。
接下来的几天,四位大人带着他们在附近的几座城市玩了个遍。
临近出成绩,五班的学生们打算趁着成绩出来之前,最后聚一次,她们才回了家。
到家的第二天,徐寅就买了猪蹄,亲自下厨做了红烧猪蹄。他记着徐书朝和牧诀说考完试想吃红烧猪蹄,考完试她们就出去玩了,一直没来得及做,现下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把红烧猪蹄做了。
他知道徐书朝不喜欢吃太油腻的东西,又特意多做了几道清单的菜。
最终做好的红烧猪蹄大部分都进了牧诀的肚子里,徐书朝只吃了一点,另外几道清淡的菜倒是吃得多些。
徐寅在旁边乐呵呵地看着,当年靠这点手艺追到妻子,如今孩子们也喜欢吃他做的饭,这种感觉比签了几百万的项目还开心满足。
五班的班级聚会定在出成绩的前两天晚上,几乎所有同学都到了,梁今明也早早地到了,还给每位同学准备了个红包。
梁今明知道自己在这里,这群学生玩得不自在,早早地就离开了。临走前嘱咐牧诀这个班长站好最后一班岗,看着这群学生不能喝酒,早点回家。
最终,这群人先按着牧诀这个班长灌了一通酒。
牧诀这人看着凶,一副不好相处的样子,但有了廖璟和孔英博打头阵,靳斯随在旁边添油加醋,一个个都大着胆子给牧诀灌酒。
好在,这群人还算有良心,没真的把人灌醉。
牧诀很少喝酒,但酒量还行,聚会结束,看着同学们挨个上了出租车或者被家里大人接走,到家在群里报了平安,才扔开手机抱着徐书朝说头疼。
他们是牧诚过去接回来的,徐书朝原本打算回自己家里,却被牧诀抱着不松手,只能被迫到了楼上。
沈盈给牧诀弄了解酒的药让他吃了,这会儿看着貌似还算清醒。
徐书朝也喝了点酒,没牧诀喝得多,不至于喝醉,就是有点头晕。
沈盈拿来的解酒药他也吃了一颗,作用并不太大。
牧诀抱着他的脖子,两人身上都是酒的味道,牧诀说话时,气息都喷到他的脖子上,很痒,他想躲开,被牧诀紧紧地抱着,无处可躲。
牧诀大概是真的醉了,说话含混不清,有时候都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徐书朝沉默着听牧诀控诉他这段时间的疏远和冷淡,说他狠心、没心没肺、说他不在意他、不喜欢他,还说什么不让他帮他口。
眼看着牧诀越说越不着调,徐书朝干脆抬手捂住了他的嘴,低声道:“闭嘴,安静会儿。”
牧诀被迫安静下来,想说话又说不出来,着急得不行,思索片刻,撅着嘴在徐书朝掌心里亲来亲去。
徐书朝猛得抽回手,震惊地看着牧诀,人怎么能流氓到这个地步。
牧诀见徐书朝松开了手,又开始叭叭:“我想帮你口,你还拒绝我,你就是个不知好歹的渣男。”
徐书朝:“……”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最喜欢朝朝了。……
徐书朝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牧诀骂是渣男, 他垂眸看着抱着自己不松手的人,心想,他要真是渣男, 这会儿就应该把人扔下直接下楼睡觉去了。
牧诀脑袋晕乎乎的,信息素也控制不住,房间里盈满了沉香的气味, 本就有着辛辣的信息素碰上酒精,不断挥发碰撞,形成一种压迫感十足的存在。
被牧诀的信息素层层包围的徐书朝对此一无所知,他只能闻到两人身上酒精的味道, 不算好闻,他推了推抱着自己的人, 道:“起来洗漱。”
“不要。”牧诀拒绝得很干脆。
徐书朝才不管他同意不同意, 强硬地掰开他搂抱着自己的胳膊, 把人按在沙发上,道:“坐着别动。”
牧诀喝了很多酒, 这会儿已经是意识模糊,单独让他一个人去洗漱太危险了,只能用毛巾擦一擦,凑合一晚上。
徐书朝摆脱牧诀的胳膊从沙发上站起来,房间门就敲响,紧跟着牧诚和沈盈都走了进来。两人见牧诀终于松开了徐书朝, 沈盈小声道:“朝朝,我们在这儿看着他,你回去休息吧。”
徐书朝瞥了眼安安静静靠在沙发靠背上的牧诀,点头道:“好,我先回去了。”
徐书朝话音落下, 牧诀猛得睁开眼睛,摇摇晃晃地起身,再次抱住徐书朝,咕哝道:“不行,我要和朝朝一起睡觉。”
牧诚&沈盈:“……”
牧诚过去扶着牧诀,沉声道:“朝朝照顾你一晚上了,让他回去睡觉。”
“不行。”牧诀挣开牧诚的手,把徐书朝抱得更紧:“我就要和徐书朝一起睡觉,你别管我。”
牧诚心想,如果不是孩子大了,还是揍一顿来得老实。
徐书朝被牧诀抱着,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离开,只能道:“那我留下来照顾他吧,叔叔阿姨你们去休息吧。”
“就是就是,你们赶紧回房间去,别耽误我和朝朝睡觉。”牧诀嘴快的接话,三人都下意识怀疑这人是不是在装醉。
又见牧诀连站都站不稳,才觉得他应当是真的喝醉了。
牧诀这是头一遭喝醉,谁都没想到他喝醉后的反应是紧紧黏着徐书朝,牧诚和沈盈也没办法,只能帮着徐书朝给牧诀简单洗漱了一下,塞进床上,才离开房间。
徐书朝见牧诀安安稳稳地在床上躺着,就拿上睡衣进了浴室。他喝得不多,只是有些头晕,快速洗个澡不成问题。
只是他刚脱掉衣服,浴室的玻璃门就被牧诀在外面哐哐敲,牧诀模糊不清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朝朝你在里面干嘛,让我进去。”
徐书朝:“……”
徐书朝没搭理他,打开花洒,流水声盖住了牧诀的说话声音。大概是牧诀没听到徐书朝回答的声音,拍门的力气更大,说话声音也更大,徐书朝只能断断续续地听他说些乱七八糟不着调的话。
五分钟后,徐书朝穿好衣服,拉开玻璃门,牧诀就扑上来抱住徐书朝:“朝朝朝朝,我们睡觉,我好困。”
徐书朝被他扑得往后退了两步才勉强站稳身子,顺着他的意思道:“好,我们先出去。”
牧诀很听话地牵着徐书朝的书,晃晃悠悠地出了浴室,拉着他回到卧室,掀开一边被子,在床沿拍了拍:“朝朝,我们睡觉吧。”
徐书朝垂眸看着坐在床沿、仰头看着自己的人,莫名觉得这样的牧诀很乖顺,让人不忍心拒绝他。
牧诀踢掉拖鞋躺到了床上,眼巴巴地看着徐书朝。徐书朝上了床,关掉了房间里的灯,在牧诀旁边躺了下来。
他一躺下,牧诀就凑过来,手脚并用地紧紧抱着他,脑袋在他脖颈间蹭来蹭去,咕哝道:“朝朝,你身上好香啊。”
“是什么味道?”徐书朝轻声问他。
牧诀沉吟片刻,若有所思道:“沉香,你身上都是我的信息素。”
徐书朝没接他这句话,他当然知道自己身上沾着牧诀的信息素,他和牧诀相处这么长时间、同床共枕这么久,身上会有牧诀的信息素太正常了。
“宝宝,我们什么时候能谈恋爱?”牧诀这人喝醉了都不忘记和徐书朝谈恋爱的事情。
徐书朝沉默着,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就这么想和我在一起?”
“最喜欢朝朝了。”牧诀用力地抱着徐书朝,嘴唇在徐书朝的脖颈间亲来亲去,像小狗一样。
徐书朝没有躲开,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如果牧诀此时凑上来亲吻他的嘴唇,他一定不会推开对方。
这样荒唐而又自私的想法转瞬即逝,他抬手按住牧诀乱蹭的脑袋,轻声道:“很晚了,睡觉吧。”
“好吧。”牧诀说:“朝朝晚安。”
“晚安。”
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徐书朝这一觉睡得很安稳,只是在睡梦间觉得身上很沉,像是被什么重物紧紧压着。
翌日清晨,徐书朝睡醒后,终于知道自己睡梦中觉得身上很重是因为什么了。睡觉前,牧诀只是手脚并用地抱着他,睡着后,慢慢地就变成半边身子都压在他身上,难怪他觉得身上沉得慌。
牧诀还没有睡醒,徐书朝慢慢推开他,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下了楼。
整个白天,牧诀只给徐书朝发了两条消息,一条是问他什么时候走的,另一条是说自己头疼,吃了药要继续睡觉,不能下楼找徐书朝玩了。
徐书朝给他回了句好好休息,便没再多说什么。
很快就到查成绩这天。
徐寅和白君乔对徐书朝的学习没有要求,即便将来徐书朝一事无成,她们也能养着他一辈子。当然,这只是徐书朝幼年时,夫妻俩的最初想法。
徐书朝上了幼儿园后,他的成绩就稳居前三,小学到高中,几乎次次都是毫无疑问的年级第一。如此优秀的学习成绩,让徐寅和白君乔对徐书朝的学习很放心,平时嘱咐他最多的一句话便是不要学太晚,早点休息。
是以在徐书朝查分的时候,两位大人虽然紧张,但对自己的孩子很有信心。
徐书朝本人倒是比他们还冷静,很快就把自己的证件号和考号输进去,顺手按下Enter键,成绩就跳转了出来。
徐书朝看着706的总分,并没有太意外,这和他自己估的分数相差无几。
“706!!!”白君乔惊喜道:“老徐你快看!706!朝朝考了706!!”
“看见了看见了。”徐寅笑道:“好样的朝朝!”
徐书朝见两人这么高兴,也忍不住笑了笑,道:“只是正常发挥罢了。”
“太谦虚了儿子!”白君乔笑说:“你今天,哦不对,你以后都应该膨胀起来的呀!”
徐书朝笑起来,道:“我今天膨胀一下就可以了。”
“好好好,你先膨胀,我去给你外公外婆、爷爷奶奶打个电话说一下,这可是天大的喜讯。”白君乔说着,就离开书房找手机去了。
徐寅没走,又看了看其他各科目的分数,才问道:“报北城大学?”
徐书朝沉默片刻,笑说:“不考北城大学了,准备报临江大学。”
“临江啊,”徐寅虽有些意外,但还是说:“临江大学也很好,只是临江大学的文学系不比北城大,你的分数考北城大学是绰绰有余的。”
“我知道,”徐书朝关掉网页,道:“临江大学的金融专业更好,我打算报金融。”
“金融?”徐寅更意外了,徐书朝的这几句话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徐寅从旁边拉了椅子过来,在徐书朝旁边坐下,认真道:“朝朝,跟爸爸说实话,怎么突然改变想法了?”
徐书朝目光落在面前的键盘上,语气一派轻松,道:“从小就长在北城,想去体验一下其他城市的生活。临江大学的金融系更好,自然就择优选择金融。”
徐寅看着徐书朝,没相信他这几句话,道:“是因为阿诀吗?”
徐书朝陡然一僵,随即轻点了一下头:“不全是,也有我自己的原因。”
徐寅叹了口气,自从徐书朝的十六岁生日后,他就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
“朝朝,其实不用做到这样的。”徐寅温声道:“做不了情侣爱人,做一辈子的好朋友未尝不可呢?”
徐书朝摇了摇头,道:“我做不到,他,他也做不到。”
“阿诀知道你的想法吗?”徐寅问道。
“不知道。”徐书朝看向徐寅,道:“爸爸,你能先不要告诉他和牧叔叔她们吗?我,我想等录取通知书出来后再告诉他。”
徐寅并不认可徐书朝这样的做法,道:“朝朝,或许你应该和阿诀好好谈一谈,而不是这样独自决定了你们的未来。”
徐书朝靠到椅背上,目光落在虚空中的一点,道:“他不会同意我们分开的,和他说了,我就走不了了。”
徐寅还想再劝说两句,可徐书朝是他的儿子,他最清楚不过,他已经做好的决定,谁来劝说都没用。更何况,徐书朝是Beta,和Alpha在一起,对两人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
两人分开几年也是好的,少年时的感情再热烈,也抵挡不住时间的流逝,总有冷淡下去的那一天。
但徐寅也担心徐书朝这样做会把牧诀越推越远,道:“朝朝,你好好想一想,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徐寅拍了拍徐书朝的肩膀,起身离开了书房。
房门被关上,书房里安静下来,徐书朝很清楚,这样的决定是最合适的,对他、对牧诀来说,这都是最好的决定。
只是,将来牧诀知道了,肯定要和他生气了。
那时候,他和牧诀的关系会变成什么样呢?
徐书朝不知道,现在也不想知道。
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徐书朝拿起来看了眼,是牧诀打过来的语音通话。徐书朝点了拒绝,在聊天框里给对方发了个问号。
—MJ:689!!!!
—MJ:朝朝我考了689!!!!
—MJ:689!!!!!!!!
徐书朝看着满屏的感叹号,不由松了口气,这个分数考北城大学应当是没问题的。
—MJ:朝朝朝朝,你呢你呢
—MJ:你总分多少!
—MJ:能不能给小老虎拿个状元回来?
—MJ:朝朝?徐书朝???
—XSZ:706
—MJ:状元你好!朝朝好厉害!
—MJ:考北城大学肯定稳了
—XSZ:一中的学生成绩也很好
—MJ:哼哼,她们都没你厉害
徐书朝看着牧诀发来的消息,失笑片刻,没再回牧诀的消息,收起了手机。
徐寅说的那些话他不是没有想过,倘若真的和牧诀开诚布公地聊一聊,对方肯定会千方百计阻拦他报临江大学的。
还是再等一等吧。
徐书朝这样想,也是这样做的,接下来的几天里,牧诀提到报考的事情,他总是模棱两可的糊弄过去了。
大概是牧诀一直沉浸在两人即将考去北城大学的喜悦里,没有察觉到他的模棱两可。
就在徐书朝以为一切已经尘埃落定的时候,出现了一点差错。
那天是志愿填报的最后一天,徐书朝早已填好,和徐寅白君乔也都商量过的,不会再修改什么。
这天早上梁今明给他打电话,说学校想让他过去配合着拍一个招生的宣传片。徐书朝原本是想拒绝的,又想到那时候梁今明说她们应当是他带的最后一届学生,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他没和牧诀提这件事情,早上吃过饭就和徐寅白君乔一起出了门。
夫妻俩把徐书朝送到学校,两人才驱车离开去公司。
徐书朝到学校的时候,靳斯随也已经到了。他是学生会会长,学校把这件事情交给他来处理了。
“志愿报好了吗?”拍摄还没开始,靳斯随和他闲聊着。
“嗯,准备去临江大学。”徐书朝说。
靳斯随意外:“临江大学?”他沉默片刻,道:阿诀也去?”
徐书朝摇头:“他去北城大。”
徐书朝见对方没吭声,道:“我还没和阿诀说,你先帮我保密。”
“阿诀知道了会生气的。”靳斯随说,从牧诀让他帮忙弄那瓶信息素香水的时候他就知道牧诀这辈子非徐书朝不可了。如果牧诀知道徐书朝去了临江大学,一定会疯的。
“就当我们今天没聊过这个话题吧。”徐书朝说。
填志愿这几天,六人小群里很热闹,大都是另外几个人在聊,徐书朝几乎没往里面发几条消息,一直在竭力避开这个话题。
为的就是不让牧诀察觉到他改了两人约定好的志愿。
拍摄开始前,徐书朝看了眼手机,没有牧诀的消息,这人估计还在睡觉。他把手机开了免打扰,放进了口袋里。
一整个上午,众人都在学校里拍摄,直到将近下午一点才拍完。
拍摄结束,学校老师准备带着众人去外面吃个饭。大家商量着去吃什么,徐书朝拿出手机,屏幕上堆满了通知。
牧诀给他打了几十通电话,常用的社交软件弹出来的通知,每一个APP都显示有几十条新消息。
徐书朝打开微信,屏幕黑了一下,才进去。
置顶聊天框尾端的红色数字通知,显示着“99+”
徐书朝蹙了下眉,点进聊天框,最新一条消息是“为什么要报临江大学”。
徐书朝彻底愣住了,牧诀怎么会知道?
他飞快地往上翻着消息,找到了牧诀最开始给他发的那条消息。
上午十点左右,牧诀问他去了哪里。
隔了十来分钟,又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没多久,又说他想看看他的志愿填了什么。
又隔了一个多小时,牧诀就接连给他打了十几个语音通话,紧接着就是无数条“你在哪里”“什么时候回来”“为什么要报临江大学”的质问。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修】 你以为我愿意去上什……
徐书朝看着手机屏幕上堆满的消息, 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牧诀为什么突然想看他的志愿填了什么?明明前几天他一直没有说过要看他志愿的事情,怎么会突然想看他的志愿?
“朝朝, ”靳斯随见徐书朝低头看着手机,扬声喊道:“准备去吃饭了。”
徐书朝收起手机,走到靳斯随旁边, 低声道:“阿诀知道了。”
靳斯随也是一愣,随即道:“不是我告诉他的。”
徐书朝没想过是靳斯随说的,道:“我得先回去了,你帮我和老师说一声。”说完, 就转身匆忙离开了。
他在学校门口拦了辆出租,报了家里的地址。
手机嗡嗡震动两声, 靳斯随的消息跟了过来。
—JSY:别着急, 路上注意安全
—JSY:有需要随时和我联系
—XSZ:好
填报志愿这两天, 两人都是和各自的爸爸妈妈商量着来的。他又有意避开志愿填报的话题,牧诀一直误以为两人的志愿是一样的。
今天怎么会突然想看他的志愿?
学校离家不算远, 偏生几个路口都是红灯,一个又一个的一分钟,硬生生把平时二十分钟的路程拖到三十分钟。
外来车辆进不了小区,徐书朝下了车一刻不停歇地跑进小区里。电梯停在八楼,他等不及,转身走了楼梯。
一步跨越三个台阶, 徐书朝踩在台阶上,突然理解之前牧诀的那种迫切心情,有些事情,是等不及的。
牧诀看到他的志愿信息一定会生气,可他不想让牧诀误会什么, 他的离开,是为了牧诀更好的未来,而不是其他任何原因。
他不想让牧诀误会他的想法。
徐书朝一口气跑到七楼,站在牧诀家门口,喘了口气,才抬手敲了门,没有人应声
今天是工作日,牧诚和沈盈应当都不在家里,按了密码推门进去。
屋子里很安静,徐书朝换了鞋,径直走到牧诀卧室门前,没有敲门,按下门把手推门进去,房间里空荡荡的,牧诀不在。
随即,他很快反应过来,牧诀这会儿应该在自己房间里。
徐书朝转身离开,匆忙回了家。
当他站在家门口时,突然有了片刻茫然,他见牧诀该说些什么?该怎样说?
短短的一分钟里,徐书朝脑海中闪过无数想法,他从未有过这样优柔寡断的时候,他向来都是冷静、理智的。
不管是已经发生还是未发生的事情,他总能很快找到合适的解决办法,从来不会像现在这一刻,犹豫不决,反复推翻自己上一秒钟的想法。
徐书朝轻眨了下眼睛,脑海中闪过的是牧诀那张生气的脸,最终他还是按下门锁指纹。
他脚上穿着的拖鞋是楼上的,着急下楼忘记换掉。进了门,他径直朝着自己卧室走去,路过书房时,脚步一顿,书房的门半掩着。
他的电脑也放在书房里,犹豫片刻,徐书朝推开书房门,只见牧诀阴沉着一张脸,坐在电脑前。
书房的窗帘紧紧拉着、灯也没有开,房间里光线昏暗。电脑屏幕幽蓝的光映在牧诀冰冷的脸上,更显可怖。
徐书朝从来没有在牧诀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牧诀在他面前,向来是一副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的模样。冷着脸吓唬他的时候,表情虽然很凶,但眼底总是带着调笑的意味,不像现在这样,眼底一片冰冷。
徐书朝背手关上门,一步一步走到牧诀旁边,轻声道:“阿诀。”
牧诀似乎是刚注意到书房里进了人,动作迟缓地抬头看向旁边的人,开口说话时嗓音沙哑得厉害:“为什么要报临江大学?”
徐书朝这才看到牧诀的眼眶红着,他突然有些说不出前段时间糊弄徐寅时说的那几句说辞。
不等徐书朝回答,牧诀又问:“报临江大学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徐书朝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牧诀霍然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徐书朝,质问的语气尤其冰冷:“为什么不告诉我?”
徐书朝由原本的俯视变成此刻的仰视,他看着面若冰霜的牧诀,原本准备好的说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徐书朝,你是不是一早就打算好要离开我了?”牧诀猛然攥住徐书朝的肩膀,冷声质问:“你从十六岁生日的时候就决定好要离开我了,是不是?!”
徐书朝的肩膀被牧诀抓得生疼,他没有推开牧诀,抬眸和牧诀对峙:“对,我从那时候就决定好了。”
既然牧诀已经知道了,干脆就现在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好了。
牧诀眼眶瞬间就红了,神情凶狠得可怕:“所以这两年你一直都在骗我?一起考北城大学的约定也是假的?”
“对,早就不作数了。”徐书朝眸光微垂,他不敢和牧诀对视,他害怕看到牧诀的眼神,会不忍心继续说下去:“你是Alpha,而我只是个Beta,将来你会遇到一个高契合度的Omega,你会因为他失去理智,因为他进入易感期,沦为只能被欲望支配的动物。”徐书朝的肩膀被牧诀越抓越狠,肩膀上的痛似乎牵扯到心脏,被针扎一样,密密麻麻的痛,但他还是继续说:“那时候你连你面前的人是谁都认不清楚,我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凭什么要承受我本不该承受的猜疑?”
“徐书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牧诀阴沉着一张脸:“你心里就这么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吗?”
“你去北城大学,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都是最好的选择。”徐书朝没有理会牧诀的质问,道:“牧叔叔和沈阿姨也会很高兴的,这样的结局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好的。”
“你以为我愿意去上什么狗屁大学吗?”牧诀愤怒道:“我没日没夜地努力学习就是为了上大学吗?徐书朝你到底明不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想让我考北城大学,好我努力学习,我这一年多起早贪黑,就是为了能和你上同一所学校。”
说着,原本克制着的语调就变成了嘶吼:“我因为你的一句话就玩命的学习,就怕考不上北城大学你会生气、会失望。现在我考上了,结果你告诉我你要去临江大学?你要离开我?谁允许了?”
“你考虑我的想法吗?我的想法就那么不重要吗?谁要你一厢情愿离开了?”
牧诀抬手猛地把挂在脖子上的黄铜吊坠扯下来,举到徐书朝面前,咬牙切齿道:“她们都说这是狗牌,我也觉得是,我像狗一样跟在你身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说一起考北城大学,我听你的,我努力学习。你说Alpha和Beta不能在一起,我也听你的,那就不在一起。结果你呢?你说走就走,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哪有你这样的人?”
徐书朝听到牧诀哽咽的声音,骤然抬头看向牧诀,面前的人表情凶狠,哽咽的嗓音却压不住。
牧诀竟然……哭了。
“对不起,我只是……”徐书朝登时手足无措,慌乱地跟人道歉。
从小到大,牧诀只有在撒泼打滚和装乖装可怜的时候张着嘴嗷嗷哭过。其他时候,向来以“拳头解决问题”为宗旨,就算打架挨揍了,也很少掉眼泪。
可现在,因为他的毁约、因为他的离开,哭了。
“你是对不起我。我那么喜欢你,对你那么好,掏心掏肺地对你,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你把我自己扔在北城大学,还说我分不清你和别人,徐书朝你简直没心没肺。”牧诀从一开始的愤怒、质问变成了委屈、伤心:“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要是分不清你和别人,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你别这么说。”徐书朝喃喃道,他有些懵,牧诀生气、伤心都在他的预料之内,可牧诀的眼泪,是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为什么不能这么说?”牧诀冷哼一声,语调哽咽:“我们一起睡了那么多次,我能分不清楚你和别人?你把我成什么人了徐书朝?”
“我不是这个意思。”徐书朝蹙眉道:“你不要歪曲我的话。”
“我怎么歪曲了?是你自己说我分不清人的,”牧诀大抵是觉得自己已经掉了眼泪、丢了人,干脆破罐子破摔,阴阳怪气道:“我比你大了半岁,我是看着你出生、看着你长大的,我能认不出来你?”
“话是你这么说的吗?”徐书朝再一次见识到了牧诀的无耻和不要脸。
“我哪里说错了吗?”牧诀理直气壮。
“……”
一阵兵荒马乱的单方面争吵突然结束,书房里安静下来。
牧诀抬手抹了把眼泪,恶狠狠道:“徐书朝,就算你去死,我也会跟你死在一起的,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徐书朝猛然抬眸看向牧诀,怔怔地看着牧诀。
就算死,也要和他死在一起吗?
牧诀骤然靠近徐书朝,按住徐书朝的后颈铺天盖地地吻了下来。
“唔。”徐书朝瞪了眼睛,愣愣地被牧诀亲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牧诀也是头一次接吻,一切都是凭借着本能。舌头轻而易举地撬开徐书朝的唇齿,钻进湿热的口腔中,本能地纠缠徐书朝的舌头,勾着他的舌头搅弄,像是要把今天的不满都发泄出来似的,他吻得格外用力,唇齿重重碾压着徐书朝的唇,湿热的气息在两人唇齿间交错纠缠。
“嘶。”牧诀猝不及防地被徐书朝咬了一口,非但没有松开徐书朝,反而吻得更重。
徐书朝挣扎着,却无论如何都推不开牧诀,只能换来更强硬的吻。他抬手就往牧诀脸上扇了一巴掌,却被牧诀很快攥住手,反剪到背后,一个更粗暴的吻席卷而来。
徐书朝彻底没了办法,自暴自弃似的闭上了眼睛,承受着牧诀的索吻。
房间里只剩两道粗重的呼吸声,交错纠缠,因接吻而发出的啧啧水声掺杂其中。
不知过了多久,牧诀终于放开徐书朝,一道暧昧的银丝自两人唇齿间扯出、断裂。
牧诀额头轻抵着徐书朝的额头,早已经过变声期的嗓音从原来的清亮少年音变得低沉:“朝朝,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每次你打我的时候,我都觉得特别爽。你手上力气不中,带起的掌风也都是你身上的气息。你这样,像是在和我调情。”
“你,”徐书朝恼羞成怒,偏头躲开,不让牧诀碰自己。
牧诀垂眸看着徐书朝泛红的脸颊和耳垂,抬手掐着他的脸,虎口卡着他的下巴让人看着自己,他看向自己的眸光湿漉漉的,眼底是一片清浅的水光。
他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滚烫起来,牧诀看着徐书朝,一字一句道:“朝朝,你这辈子都别想和我分开。”
话音落下,牧诀重新吻上了徐书朝的唇。
徐书朝大概是被牧诀吻得有些缺氧,听着牧诀的话,愣了好一会儿,被牧诀不轻不重地咬了舌尖,才茫然地回神。
牧诀就这样喜欢他吗?
直到牧诀再一次放开徐书朝,两人都有些气喘,沉重的呼吸声彼此起伏,两人一时谁都没有开口。
牧诀沉默着转身走到电脑前,电脑屏幕早已暗下去,他挪动着鼠标,屏幕重新亮起来,页面上赫然是徐书朝的志愿填报信息。
牧诀攥着徐书朝的手腕把人按到椅子上,自己站在他身后,一手按着徐书朝的肩膀,另一只手从后面绕过,握住徐书朝的手,放到鼠标上,低声道:“朝朝,把志愿改回去。”
徐书朝动了动胳膊,想要起身,被牧诀强硬地按住,把人半圈在怀里,哄人似的语气:“听话,把志愿改回去。”
说话的语气是哄人的腔调,手上的动作却十分强势,他的手覆在徐书朝的手背上,带着徐书朝的手指操控着鼠标。
电脑页面上原本代表临江大学的代码被删掉,取而代之地是北城大学。
徐书朝眼睁睁看着牧诀点了保存,又操控着鼠标退出他的账号,随即登录了他自己的账号。
他看着跳转出来的网页上显示着“临江大学”,猛地转头看向身后的人,“牧诀你……”
牧诀轻哼一声,似笑非笑道:“朝朝,我说过,就算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牧诀碰了下徐书朝的脸,让人转回去重新看着电脑屏幕,他松开覆在徐书朝手背上的手,但依旧保持着把徐书朝半揽在怀里的姿势,鼓励道:“朝朝,你来改吧。”
徐书朝手握着鼠标,看着电脑屏幕上的临江大学,随后沉默着把临江大学改成北城大学,最后点击保存。
徐书朝扔开鼠标就要起身,却再次被牧诀按住肩膀,牧诀的说话声就在他耳边响起:“朝朝,既然你早就决定了离开,考试前的那段时间为什么不拒绝我的同床共枕?为什么还要帮我复习?为什么在我调侃我们两人关系的时候会回应我?为什么今天要故意说那么难听的话?只要你说一句不喜欢我、不想跟我好,我就不会这么死缠烂打地缠着你。”
“我……”徐书朝刚开口,就被牧诀打断了,他道:“你想说,但我不想听。”
牧诀直起身,对徐书朝说:“朝朝,你今天要是把志愿改回去,我们两个就彻底玩完了。”
说完,他没管徐书朝什么反应,离开了房间。
砰得一声震响,房门被牧诀大力关上,将他的愤怒与生气暴露无遗。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朝朝不在家,你就不能自己……
牧诀离开后, 徐书朝一直坐在椅子上没动,电脑屏幕早已暗了下去。
时间悄无声息地流逝,徐书朝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长久地保持着一个姿势,浑身都变得僵硬,他动了动胳膊, 才感觉到周身血液再次流动起来。
手指碰到鼠标,电脑屏幕又亮起来,电脑页面还停留在牧诀的志愿信息上。
徐书朝盯着屏幕看了很长时间,脑海中一直回响着牧诀刚才的一番话。他以为, 只要自己改了志愿、和牧诀分开,就好了。
可牧诀却说, 就算他去死, 他也要跟他死在一起, 说他这一辈子都别想摆脱他。
徐书朝想,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是他做错了?就像当初徐寅说的那样, 他应该和牧诀商量商量,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就做了所有的决定。
可是,如果他和牧诀商量,牧诀肯定不同意两人分开。
这就像是死循环、像是鬼打墙,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出口、找不到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法。
电脑屏幕暗了又亮, 亮了又暗,页面始终停留在牧诀的志愿信息上。
徐书朝一直待在书房里,厚厚的窗帘遮住了外面的天色,藏起了时间的流逝。
直到徐寅和白君乔下班,白君乔推开书房的门、按开灯, 徐书朝被冷白、刺眼的光线晃了眼睛,才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操控着鼠标关掉了网页。
“哎呦,朝朝你在房间里怎么不开灯啊?”白君乔说着,边走到窗拉开窗帘边道:“中午你奶奶打了电话,问你暑假要不要去奶奶家里过。”
白君乔走到徐书朝旁边,才看到他眼底的红血丝,担忧道:“眼睛怎么这么红?发生什么事情了?”
“妈妈,”徐书朝开口,嗓音沙哑,他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才道:“不去临江大学了,报了北城大。”
闻言白君乔自然是高兴的,从一开始徐书朝要报临江大学她就不同意。临江离北城太远不说,北城大学一直都是徐书朝想要报考的,她私心希望徐书朝能报北城大,而不是去临江。
但徐书朝和牧诀的情况她也看在眼里,两人离得近了,总是剪不断、理还乱,分开一段时间,或许是好事。
白君乔对徐书朝和牧诀之间发生了什么并不清楚,但还是道:“不管你报什么,妈妈都尊重你的想法。”
她心里多少有些猜测,试探着问道:“阿诀他……”
徐书朝说:“他也是北城大学。”
见状,白君乔心中的猜测便有了七八分的把握,询问道:“朝朝,你和阿诀,是不是吵架了?”
徐书朝轻点了下头,但很快又摇了摇头。
下午的情形更像是牧诀的单方面输出。
可若他和牧诀没有吵架,这会儿手机上应当有牧诀的消息。一整个下午,手机都是静悄悄的,没有来自牧诀的消息。
他和牧诀之间只有冷战,他不理人、牧诀也不搭理他,最多只有这样了。
从来没有过像今天下午这样激烈的言语碰撞。
他不是一个喜欢感情用事的人,牧诀更是在很多事情上都顺着他、遵从他的意愿,两人实在没有吵架的机会。
白君乔道:“朝朝,我和你爸爸从前很少过问你和阿诀的事情。但是妈妈现在想问一问你,你和阿诀你们两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徐书朝茫然道:“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白君乔轻叹了一口气,道:“朝朝,妈妈不是逼你做什么选择。只是你要想清楚,Alpha和Beta本就是不能在一起的。更何况,Alpha还有易感期、会遇到高契合度的Omega。Beta感受不到Alpha的信息素。如果两人之间没有十足十的信任,长久下去只有无尽的争吵和怀疑。最初的喜欢和爱恋消耗殆尽,最终的结果,可想而知。”
“我知道,我担心的是信息素紊乱。”徐书朝哑声道。这样的结果他当然想过,可他不怕。
他对牧诀的感情、对牧诀对他的感情,有十足十的信心。他们之间,永远不会出现彼此怀疑或者背叛对方的事情。
可他担心的、一直让他退缩不前的,是信息素紊乱。
是沈教授活生生的例子。
“信息素紊乱?”白君乔意外道:“这个世界上有三分之二的人都有过信息素紊乱,为什么会担心这个?”
“可沈教授就是因为信息素紊乱去世的。”徐书朝轻声道。
白君乔哑然,是了,沈教授的病症就是由信息素紊乱引发出来的。医生说,如果不是信息素紊乱这个诱因,沈教授至少还能再多活五年。
难怪徐书朝要离开、要报临江大学。
白君乔抬手揉了揉徐书朝的脑袋,道:“朝朝,不如暑假去奶奶家里过吧,去散散心,好不好?”
徐书朝没有立刻应声,半晌才道:“好。”-
牧诀回到家,心中的愤怒并未彻底消散,但更多的,却是委屈和伤心。
他脖子里一直戴着徐书朝送给他的黄铜牌,上面刻着徐书朝的生日,他自己都觉得这东西就是个狗牌。
徐书朝把它戴到他的脖子上,把无形的另一端攥在他自己手里。他觉得自己就是徐书朝的一条狗,徐书朝的一句话能把他从地狱里拽出来,也能把他从天堂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但他都心甘情愿,只要是徐书朝,不论对方怎么对他,他都愿意。
可他最不能接受徐书朝和他分开、徐书朝不要他。
牧诀烦躁地屋子里转了两圈,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一饮而下,才觉得自己心中那点火气被压下去。
他在沙发上坐下,手里握着手机,心中却是忐忑、不安的。
他害怕徐书朝真的会把志愿改回去、害怕徐书朝真的会离开、真的会不要他。
突然间,牧诀觉得自己很没出息,离开徐书朝就活不下去了似的。
可是临江离北城那么远,生活习性差了那么多,徐书朝过去了能适应那里的生活吗?开学后有人欺负徐书朝怎么办?就他那不爱运动的样子能打得过那些人吗?
牧诀越想越烦躁,想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要离开,他就应该看着徐书朝,防止徐书朝再把志愿改回去。
可这会儿再让他下楼,他离开前那些质问徐书朝的话就失去了作用。
徐书朝对他不是没有感情,他知道他担心的是信息素紊乱,牧诀却根本不在意。
信息素紊乱是长期使用抑制剂造成的后果,那他不用抑制剂不就好了?易感期就那么几天,抱着徐书朝睡几觉就过去了。
但他心里也明白,沈教授的事情对徐书朝的影响太大了,不是他说几句不用抑制剂,徐书朝就能毫无芥蒂地跟他谈恋爱。
想要改变徐书朝的想法,得慢慢来。
他不怕等,只要是徐书朝,等多久他都愿意,哪怕一辈子他都愿意。
算了,一辈子太长了,如果到死他都没把徐书朝吃到嘴里,他一定会死不瞑目的。
只要最终能和徐书朝在一起,怎样他都愿意。除了徐书朝不要他、要离开他这一条。
整个下午的时间,牧诀都坐在沙发上胡思乱想,一会儿觉得自己那时候就应该直接把徐书朝绑起来,不给他任何修改志愿的机会。一会儿又想他得晾一晾徐书朝,得让徐书朝自己想明白。
乱七八糟的想法毛线似的在他脑海中胡乱缠绕着,越缠越觉得思绪混乱。
他上午刚看到徐书朝的志愿填报信息时都比现在冷静。
那时候他的第一想法就是立刻把自己的志愿改成临江大学,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改完自己的志愿点了保存,他才觉得生气、觉得愤怒,徐书朝竟然打算就这么不声不响地离开。直到那个时候,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段时间徐书朝一直都在有意识地避开填志愿的话题,故意让他误以为两人的志愿是一样的。
如果不是他不放心,最后想确认一遍,心血来潮去看了徐书朝的志愿,他可能会被一直蒙在鼓里,直到录取通知书发下来。
思及此,牧诀又觉得生气,是不是他平时对徐书朝太好了,以至于让徐书朝忘记了他并不是一个好脾气、有耐心的人。
直到晚上,牧诀也没有联系徐书朝,他得给徐书朝一点惩罚才行。
这天之后,牧诀一直没有联系徐书朝,也没有下楼去找徐书朝,他甚至连家门都没出过,窝在家里不是睡觉就是打游戏。
他没有联系徐书朝,徐书朝也没有联系他,置顶的聊天框点进去了无数遍,却始终没有新消息。
牧诀窝在家里,没了时间概念,也刻意没去看日历。
一天傍晚,一家三口吃过饭,牧诀没骨头似的躺在沙发上看喜剧电影。这部片子牧诀已经看了不下十遍,每天晚上吃过晚饭就开始看。
沈盈被迫跟着听声音,听得都快吐了,这会儿一听到开场音效,立刻从厨房里冲出来关掉了电视,没好气道:“朝朝不在家,你就不能自己找点乐子吗?实在不行你戴上耳机回你自己房间看去,一个烂片子看了十几遍……”
“你说什么?”牧诀后知后觉,从沙发上坐起来,道:“什么叫‘朝朝不在家’?”
沈盈并不知道牧诀和徐书朝那天下午发生的事情,以为俩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好,纳闷道:“朝朝去他奶奶家过暑假了啊,你不知道?”
牧诀脑袋空白了一瞬间,难怪这段时间徐书朝一直都没有联系他,原来是去外面逍遥了。
沈盈见状,笑道:“你和朝朝吵架了?”
“昂。”牧诀又重新躺回到沙发上,抱着抱枕,拿腔拿调道:“吵得可凶了,你才知道啊?”
“啧臭小子,你不说我哪知道?”沈盈道:“朝朝都去他奶奶家小半个月了,前些天我还奇怪,朝朝去他奶奶家,你怎么不嚷着要去,原来是吵架了。”
牧诀冷哼一声:“我才不去呢,又不是离开他就没人玩了。”
“哦哟,现在这样说了。”沈盈揶揄他:“以前朝朝去哪都得跟着,恨不得拿个绳子把朝朝绑自己身上。”
牧诀对自己亲妈的揶揄不为所动,抱着抱枕翻了个身,面朝沙发靠背,闭上眼睛,道:“妈妈,帮我拿个毯子盖上,谢谢妈妈。”
“懒死你得了。”沈盈说着,回房间拿了张毯子盖到牧诀身上,道:“晚上别在客厅睡,要感冒的。”
第二天早上,牧诀从沙发上醒来,接连打了两个大大的喷嚏,翻出温度计一量,三十八度五。
牧诀:“……”
牧诀这一生病,就没精力瞎折腾了,每天不是吃饭就是睡觉,也没力气玩游戏、看那个破烂喜剧片了。
一周过去,牧诀的感冒终于好利索。随之而来的,还有他和徐书朝的录取通知书。
录取通知书得回学校去拿,徐书朝不在家里,是徐寅和白君乔过去拿的。
牧诀趁着沈盈和牧诚欣赏他北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时,偷摸跑到楼下,问白君乔要了徐书朝的录取通知书来看,看到一模一样的校名时,他才彻底松了口气。
这人的感冒好了,又如愿以偿的和徐书朝上了同一所大学,整个人神清气爽,想徐书朝的时间就多了起来。
每天都在琢磨着是直接到奶奶家里去堵人,还是先在手机上给对方一点暗示,让对方好提前做好准备迎接自己。
牧诀辗转反侧思考了几天,终于在八月中旬的某一天早晨,给自己收拾了一个行李箱,拎上箱子趁着沈盈和牧诚还没睡醒,直奔徐书朝奶奶家。
徐书朝奶奶家在乡下,小时候牧诀跟着徐书朝去过很多次,还能记得奶奶家的地址。
只是几年没去,道路重新规划过,他下了出租车,站在一个幼儿园门口,看着四周陌生的场景,和手机上显示已经到达目的地的导航,一脸懵。
八月中旬,上午十点多,太阳很毒,往远处看,能看到空气中翻滚着的热浪。
牧诀站在幼儿园门口的树荫下,身后是暑期班的小朋友们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他面无表情地点开和徐书朝的聊天框,给对方弹了个视频通话。
挂断电话,牧诀给徐书朝发了定位,一屁股在行李箱上坐下,等待着徐书朝过来接他。
很快,一个爷爷开着一个敞篷电三轮从不远处晃晃悠悠地驶来。
三轮车里乌泱泱地坐着一群人,个个都扯着嗓子跟他打招呼。牧诀凭借着自己5.0的视力看到了靠在徐书朝身上的靳斯扬。
“嗨嗨嗨!阿诀你终于你来了!”闵思从三轮车上跳下来,对另外几人道:“我就说他早晚要来。”
“还行,比我想象中的来得晚。”程可说。
“啧啧,我以为你真能憋着不来呢。”廖璟失望道。
靳斯随从车上跳下来,随后把靳斯扬从三轮车里抱下来,靳斯扬兴奋道:“阿诀你来了!我哥哥说你最会爬树了,你带我去掏鸟蛋!”
牧诀黑着脸看着这群不要脸玩意儿一个个从车上跳下来,待到徐书朝走到自己身边,咬牙切齿地问道:“她们怎么会比我先来?”
(上卷完)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一切以徐书朝为原则
徐爷爷把车子拐了个弯, 载着一群人往家走。
路上经过卖西瓜的摊子,买了六个西瓜。三轮车不算大,人坐满了西瓜没地方放, 于是徐爷爷给每人发一个,抱在怀里。
牧诀挨着徐书朝,看着徐书朝另一边的靳斯扬, 亲亲热热地贴着徐书朝,阴阳怪气道:“大夏天热死了还要挤一起。”
靳斯扬晃着脑袋左看看、右看看,发现只有他黏黏糊糊地靠着徐书朝的胳膊,于是看向牧诀:“你说我吗?”
“……不然呢?”牧诀咬牙切齿道。
他在家里提心吊胆徐书朝会不会改志愿的时候, 徐书朝在乡下逍遥自在。
拿到录取通知书,他在想徐书朝、纠结怎样来见徐书朝的时候, 这群不要脸玩意儿就先他一步赶来了。
靳斯扬这个小不点就非得贴着徐书朝吗?不能去贴他哥吗?这群人真是太过分了, 居然背着他来找徐书朝!
“可是朝朝哥哥的胳膊凉凉的, 贴着很舒服。”靳斯扬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邀请牧诀:“阿诀你也贴一下试试。”
徐书朝:“……”
徐书朝侧目看了眼牧诀, 对方的视线同样朝他看过来,两人都是一怔,又很快各自移开了视线。
自那天下午后,两人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此时骤一对视,都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自在。
刚才牧诀见到徐书朝第一面问的那句话被另外几个没眼色的人七嘴八舌地答了, 他着急忙慌半天,一句话也没和徐书朝说上。
三轮车稳稳地停在徐家的门前,几人下了车,徐奶奶喜笑颜开地从院子里出来。
“阿诀来了啊。”徐奶奶很喜欢牧诀,乐呵呵地拉着牧诀往屋里走:“几年不见都长这么高了, 奶奶中午杀只鸡,给你做椒麻鸡吃。”
另外几人各自抱着西瓜跟着进了院子。牧诀的西瓜被靳斯扬抱在怀里,拿到了院子里。
徐书朝放下西瓜,见爷爷把牧诀的行李箱推进来,走过去接过来,道:“我拿上去吧。”
“慢点啊。”爷爷看着,道:“能拎得动吗?”
“能拎。”徐书朝无奈。不管怎么说,他今年都十七了,还能拿不动一个行李箱。
爷爷奶奶家是个两层的小洋楼。一楼是爷爷奶奶的房间,徐书朝和徐寅白君乔的房间都在二楼,平时她们很少回来,二楼基本是闲置的。
家里只有两间客房,晚上都是几个人挤着睡的。
徐书朝犹豫了一下,把牧诀的行李箱推到了自己房间里。
“朝朝哥哥,下楼吃西瓜!”靳斯扬爬楼上来,扒着徐书朝房间的门框喊人:“奶奶杀西瓜啦!爷爷悄悄喂了我一块,可甜可甜了。”
“来了。”徐书朝放好行李箱,关上房门,牵着靳斯扬下楼。
“阿诀晚上和你一起睡觉吗?”靳斯扬仰头去看徐书朝,问道。
徐书朝碰了下他的后脑勺,道:“看楼梯。”
“哦。”靳斯扬低下头,看着楼梯,又问:“那我晚上还能和你一起睡觉吗?”
这几天,程可和靳斯扬都睡在徐书朝的房间里。要是牧诀来了,床肯定是不够睡的。
闵思和廖璟要一起睡,程可姐姐不能和哥哥睡同一个房间,那只能是他从朝朝哥哥的房间离开了,但他不想和自己的亲哥哥睡在同一张床上。可是阿诀太凶了,自己最后肯定会被赶出房间的。
靳斯扬忧愁地叹了口气。
徐书朝笑了笑,道:“晚上再说,现在先去吃西瓜吧。”
“好耶。”靳斯扬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转移了,拽着徐书朝的手开开心心下了楼。
众人都围坐在客厅的茶几边上,眼巴巴地看着奶奶切西瓜。出去接牧诀晒这一趟,一个个都蔫了吧唧的,只盯着西瓜两眼放光。
牧诀坐在程可旁边,捏着程可的红头发研究,嘀咕道:“回头我也去染个红的。”
程可把自己的头发扯回来,道:“我不建议你去染。”
“为什么?”牧诀不爽道。
“朝朝不喜欢啊。”程可说:“我前天刚见到他就撺掇他也去染一个,朝朝果断拒绝了。”
“哦那不染了。”牧诀立刻改注意。
程可无语道:“你就不能稍微坚持一下自我吗?”
“‘一切以徐书朝为原则’,很坚持啊。”牧诀理所当然道。
“死恋爱脑,离我远点。”程可说着,往闵思旁边凑了凑。恰好把她和牧诀中间的位置空出来了。
牧诀见徐书朝从楼上下来,手机还牵着靳斯扬,臭着一张脸。在徐书朝走到自己旁边的时候抬手扯了下徐书朝的裤子,低声道:“坐这儿。”
徐书朝垂眸瞥他一眼,顺势就坐下了,又拉着靳斯扬,让他坐到了自己和牧诀中间。
牧诀:“……”
靳斯扬喜滋滋地坐下,接过奶奶递过来的西瓜,道:“谢谢奶奶!”然后毫不犹豫地把西瓜递给了徐书朝:“朝朝哥哥吃西瓜!”
牧诀&靳斯随:“……”-
这一群人里只有牧诀和喜欢烘焙的闵思在厨艺方面能拿得出手,两人吃过西瓜就起身去帮爷爷奶奶做午饭。
程可对徐书朝道:“朝朝,我们明天就回去了,你什么时候回家啊?”
“明天回家?!”靳斯扬瞬间觉得手里的西瓜不甜了,苦哈哈道:“阿诀还没带我去掏鸟蛋呢,我不想回家。”
靳斯随在他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下,道:“闭嘴吃西瓜。”
“开学前再回去。”徐书朝说。他在这边住了一个多月,每天早上跟着爷爷晨跑、晚上跟着奶奶遛弯,白天就在家里看看书、跟着爷爷奶奶喂喂鸡、浇浇花儿,日子过得很轻松,一时半会儿真舍不得回去。
“那我们下次再见面就是过年了。”程可叹了口气。她和文绮报了另一座城市的学校,离北城有点远。
廖璟和闵思报了北城的另一所学校,就挨着北城大学。靳斯随和徐书朝牧诀一样,在北城大。程可不比他们,学校离家远。
“阿诀十月份的生日你不回来?”廖璟问。
“那肯定回啊,你不说我都忘记这事儿了,”程可说:“十八岁生日可是个大日子。”
徐书朝听着她们聊了会儿,起身离开客厅,走到了厨房。
厨房里站了四个人,他就没进去,站在门口。牧诀一转身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徐书朝,顺手把刚摆好盘的水果塞进徐书朝怀里,道:“去外面吧,这里油烟大。”
徐书朝捏着一颗葡萄吃了,甜的,他边给牧诀递了一颗边道:“午饭吃什么?”
牧诀两只手上都是油和面粉,见状眉头一挑,看了眼徐书朝,然后张开嘴,明晃晃地等着面前的人喂自己。
徐书朝把葡萄塞进自己嘴里吃了。
牧诀没好气道:“吃椒麻鸡。”
“还有呢?”徐书朝又问。
“油闷大虾。”牧诀说着,目光落在徐书朝手里的果盘上,暗示地很明显。
徐书朝这才捏起一颗葡萄喂到牧诀嘴边,似是对牧诀回答问题的奖励。牧诀张口,嘴唇蹭过徐书朝的指腹,笑着咬走了他指尖的葡萄。
“啊!羞羞!”靳斯扬原本想来厨房看看能不能被爷爷奶奶悄摸投喂一点肉,没想到就看到了这一幕,连忙捂住了眼睛。
“小屁孩。”牧诀吧唧吧唧咬开葡萄咽下,冷着一张脸吓唬小朋友。
“阿诀是个大坏蛋。”靳斯扬也不甘示弱,躲在徐书朝背后,虚张声势道。
“你才是大坏蛋。”牧诀被打断了好事,心里很不爽,跟一个小朋友斤斤计较。
“你是你是。”靳斯扬道。
“你是。”
徐书朝推了下牧诀的胳膊,道:“进去做饭。”又把果盘塞进靳斯扬手里,道:“我们去客厅。”
“好耶!不和阿诀玩。”靳斯扬牵着徐书朝的手,冲牧诀吐舌头。
牧诀冷哼一声,转身进了厨房。
中午吃过饭,没做饭的几人分工把厨房和客厅收拾干净,才回房间午休。
下午很热,众人在房间里窝到五六点才出来。
靳斯扬惦记着让牧诀爬树帮他掏鸟蛋,一直跟在牧诀身后念叨。
牧诀被他念得一个头两个大,在他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下,纳闷道:“谁告诉你我会爬树、掏鸟蛋了?”
“哥哥说的!”靳斯扬毫不犹豫地出卖了自己的亲哥哥。
牧诀抓起一个抱枕就扔到靳斯随身上,道:“你给他掏去。”
靳斯随一把接住枕头,无辜道:“我也是听朝朝说的。”
牧诀看向朝朝:“你说我会爬树掏鸟蛋?”他压根就没干过这种事情啊。
“我只说你会爬树。”徐书朝更无辜。幼年时,他们在爷爷奶奶这儿住,牧诀确实会爬树,但不是掏鸟蛋,是摘柿子吃。可惜那棵柿子树早几年被砍掉了,不然还能看牧诀再爬一次。
牧诀:“……”
最终靳斯扬也没能如愿的让牧诀爬树帮他掏鸟蛋,他自己倒是跃跃欲试,被靳斯随冷着脸训斥了一顿才老实下来。
隔壁的邻居姐姐从别的地方抱回来一群小奶狗,几人兴致勃勃地去围观。
徐书朝不大感兴趣,躲在旁边的树荫下,托着腮发呆。
牧诀本就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对着一群汪汪叫的小奶狗也是没兴趣,就在徐书朝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来。
“朝朝。”牧诀侧目看着徐书朝。
徐书朝看他一眼。
牧诀问:“你想我吗?”
徐书朝:“……”
说起来,这应当是他和牧诀分开时间最长的一次,两人有将近一个半月的时间没见面、没联系。
从前他在爷爷奶奶或者外公外婆家里过寒暑假,牧诀几乎每天都会给他打视频电话,有几次干脆让牧诚和沈盈把他打包送了过来。
像今年这样一点联系都没有的,是头一次。
牧诀不满意徐书朝的沉默,指尖戳了戳徐书朝的胳膊,道:“朝朝说话。”
徐书朝再次看向他,笑了笑,问:“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没看到他和徐书朝正在调情……
黄澄澄的太阳半挂在天边, 明亮柔和的光线从枝桠落下来,斑驳光影落在徐书朝的身上,将他渡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牧诀学着徐书朝的姿势, 托腮看着对方,轻眨了下眼睛,笑道:“只要是你说的, 我都想听。”
徐书朝弯起眉眼,悠悠道:“假话也愿意听?”
“昂。”牧诀说:“只要你说,我都听。”
“朝朝哥哥,”靳斯扬抱着一只小奶狗跑过来, 举到徐书朝面前,道:“朝朝哥哥, 姐姐把这只小狗送给我了, 我能先把它养在爷爷奶奶家里吗?”
徐书朝的目光从牧诀脸上转移到靳斯扬举到自己面前、正在汪汪叫的小奶狗身上, 看向跟过来的靳斯随,问道:“你们要养狗?”
牧诀看了眼靳斯扬, 又看了眼靳斯随,心想,这兄弟俩都是没眼色的,没看到他和徐书朝正在调情吗?
靳斯随自然注意到了牧诀的目光,干脆在牧诀旁边坐下,朝着靳斯扬抬了抬下巴, 道:“他想养。”
“哥哥马上要去上大学了,爸爸妈妈工作忙,”靳斯扬抱着狗在徐书朝旁边坐下,道:“我想在家里养只小狗陪着我。”
“我带你去问问爷爷奶奶,看看能不能把小狗养在院子里。”徐书朝起身, 对靳斯扬说道。
“好耶!朝朝哥哥最好了。”靳斯扬欢天喜地地跟着徐书朝离开了。
牧诀看着徐书朝离开的背影,没好气道:“你们背着我来找他就算了,你弟弟怎么回事?他该不会还想要和徐书朝结婚吧?”
“可能吧。”靳斯随悠悠道:“这群人里,他最喜欢的就是朝朝。”
“你就不能管管你弟?”牧诀咬牙切齿道。
靳斯随耸了耸肩,道:“他像是会听我话的样子吗?”如果靳斯扬听他的话,那只狗根本不可能被他抱进怀里。那狗也是他给人家付了钱的,就靳斯扬那个傻白甜以为是人家送给他的。
“窝囊,自己弟弟都管不到。”牧诀毫不留情地呲人。
“你不窝囊,朝朝现在答应跟你谈恋爱了吗?”靳斯随也不示弱。
闵思摸够了狗就觉得没意思了,一走过来就听到两人在互怼,冷不丁道:“你们俩是在狗咬狗吗?”
牧诀:“不会说话闭嘴。”
靳斯随:“……”
太阳缓缓西沉,牧诀拖着闵思回了奶奶家里,准备做晚饭。
徐爷爷找了一个纸盒子,里面铺上软软的垫子,暂时当作小狗的住所,放在廊檐下。
靳斯扬对这只小狗的兴趣非常浓厚,搬个小凳子坐在纸盒子旁边,嘬嘬嘬地逗着狗玩。
因为靳斯随他们明天下午就回家了,爷爷奶奶把这顿晚饭做得格外丰盛,八荤八素,还有一道老鸭汤。
几个人都在感叹晚餐丰盛的时候,牧诀和闵思坐在旁边提不起胃口,在厨房待了两个多小时,一点胃口都没有。
徐爷爷招呼她们准备吃饭,徐奶奶把牧诀和闵思叫到旁边,端出两碗水果捞,笑道:“专门给你们做的,朝朝都没有。”
“谢谢奶奶。”牧诀笑说:“这会儿正想吃点解渴的东西呢。”
闵思也跟着说:“谢谢奶奶。”
“你们就在这儿吃吧,晚饭也给你们单独留出来了,慢慢吃。”徐奶奶交待好,就起身去招呼另外几人了。
徐书朝恰好端着汤经过,笑了笑,权当没听见,毕竟这顿晚餐这俩人可是没少出力。
牧诀这人上午刚来,就连着做了两顿饭,确实应该奖励一下。
徐书朝在椅子上坐下,放在手边的手机屏幕亮了下,似有所感似的,他拿起来看了眼,点进聊天框就轻笑了一下。
—MJ:奶奶开小灶,给我们弄了水果捞,要吃吗
—XSZ:你吃吧,晚上做饭辛苦了
—MJ:哼哼,以后咱家的一日三餐都我来做
徐书朝哼笑一声,收起手机,没再回复牧诀的消息。
“朝朝哥哥,你在看什么?”靳斯扬还是挨着徐书朝坐在他旁边,看见他看着笑,好奇道。
徐书朝给靳斯扬夹了个鸡腿,道:“快吃,吃完去喂小狗。“
“好哦!小狗还饿着呢!”
乡下的夜晚总要凉爽些,众人吃过晚饭,就跟着奶奶出去遛弯散步,靳斯扬非得抱着小狗一起去,被靳斯随冷着脸呵斥了一顿,找了奶奶当靠山,在他哥冷冷的眼神下抱着小狗欢天喜地地出去散步了。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聊着天,一路上叽叽喳喳的。
徐书朝听她们说着,偶尔跟着应一句,慢慢的,就走到了最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牧诀也走到了他的身边。
两人并肩走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徐书朝没有问牧诀怎么会突然跑过来,牧诀也没有追问徐书朝最后为什么没有改志愿。
两人对彼此之间那点小暧昧心照不宣。
众人经过一家小超市,徐奶奶给每人买了一支雪糕,才领着众人折返回家。
回到家,几个人各自回房间洗漱,徐书朝房间的浴室程可在用,两人坐在院子里晒月亮。
那只小狗扒着纸盒边缘弄倒了盒子,颤颤巍巍地走到徐书朝旁边,心安理得地趴在徐书朝脚背上。
“我晚上睡哪啊?”牧诀用脚扒拉了一下小狗的后腿,被小狗汪汪叫了两声。
“和阿随睡一起。”徐书朝。
“为什么?”牧诀一脸的不情愿,道:“她们来得比我早就算了,凭什么我不能睡你房间啊?”
“房间里睡不下。”徐书朝说。
“那我不管,把程可撵出去,或者把那个小屁孩撵出去。”牧诀非常理直气壮道。
徐书朝好笑道:“怎么这么霸道?”
“对啊,对你就是这么霸道。”牧诀看着徐书朝,认真的语气里又带了一丝不正经:“我都这么长时间没见你了,要跟你一起睡觉有什么问题吗?”
徐书朝:“……”
徐书朝没搭理他这不着调的话,垂眸看着安安静静趴在脚背上的小狗,问他:“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刚来你就撵我回去?”牧诀震惊道。
“不是,”徐书朝为自己轻轻解释一句:“只是问一问。”
牧诀的脸色这才好起来,道:“看情况吧,我要是待得舒服,那就多待一阵子再回家。”
徐书朝看着他,道:“要是不舒服呢?”
“你就不会让我舒服一点吗?”牧诀说。
徐书朝谨慎地没有开口,这句话听起来有点少儿不宜。
牧诀没听见徐书朝说话,也反应过来自己那话里的意思,瞧着徐书朝的脸色,哼笑道:“怎么不说话呢朝朝?”
徐书朝撩他一眼,瞥开视线,道:“不想说。”
牧诀被徐书朝这么不轻不重地看一眼,轻咳一声,才道:“朝朝,傍晚时候你还没说想不想我呢。”
“想知道?”徐书朝说。
牧诀点点头:“想。”
“那你呢?”徐书朝反问道。
“我当然想啊!”牧诀话音落下,院子里就安静下来,只有偶尔几声蝉鸣和树木草丛间的嗡嗡虫鸣声响起。
牧诀视线看向徐书朝,就见这人正抿着唇笑。牧诀也忍不住翘起嘴角,随即又努力压下唇角,忍不住追问道:“到底想不想我?”
徐书朝朝他勾了下手指,牧诀见状不自觉地倾身靠过去,徐书朝凑到牧诀耳边,轻声道:“想,每天都在想。”
牧诀呼吸骤然一滞,抬手就要去抓徐书朝的胳膊,却被徐书朝很快躲开。徐书朝顺势起身,弯腰抱起小狗,对牧诀道:“晚上和阿随挤一挤。”
牧诀坐着没动,看着徐书朝把小狗重新放进纸盒子里,然后连带着纸盒子一起拿起来,抱进了客厅里。
尽管牧诀并不知道徐书朝为什么这么快就改变了想法,但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徐书朝的主动让牧诀整个晚上都有些激动,脑海中的想法已经再次飘到了很远的地方,他和徐书朝的小家、和徐书朝的一日三餐、和徐书朝的孩子。
孩子就算了,他更喜欢徐书朝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
徐书朝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就见牧诀盘腿坐在沙发上,程可和靳斯扬两人各自裹着毯子盘腿坐在床上,三人无声地对峙着。
徐书朝:“……”
他走过去碰了下牧诀的肩膀,道:“不是让你和阿随一起睡吗?”
“我答应了吗?”牧诀仰头看着徐书朝,道:“我就要睡在这里。”
徐书朝无语片刻,道:“回去睡觉。”
牧诀看着徐书朝,哼笑一声,道:“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徐书朝直觉不是什么好事情,但他很清楚地知道,如果他今晚不答应,牧诀就能一直跟他们耗在这里,只得道:“什么事情?”
牧诀拉了下徐书朝的胳膊,徐书朝顺势倾身,牧诀凑到徐书朝耳边,小声道:“明晚她们都走了,你要帮我口。”
“……你脑子里就没点别的事情了吗?”徐书朝没好气道。
牧诀理所当然道:“有啊,我成天都在想着你呢,怎么可能没别的事情?所以你答不答应?”
“行。”徐书朝无奈道。牧诀惦记这点事情都不知道多长时间了。
“晚安。”牧诀说着,吧唧一下亲在徐书朝侧脸上,很响很重。
“哇哦。”程可双手捂着靳斯扬的眼睛,自己倒是看热闹看得起劲。
“程可姐姐怎么了怎么了?”靳斯扬听见声音,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着急忙慌地扒拉程可的手,道:“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程可见牧诀美滋滋地离开房间,还顺手帮她们关上了门,松开靳斯扬,好奇道:“他刚才跟你说什么?”
“没什么。”徐书朝说。
“不信。”程可揶揄他:“没说什么你耳朵怎么红了?”
“空调温度太高了。”徐书朝面不改色道。
“啊?高吗?”靳斯扬一脸懵懂:“我和程可姐姐都冷得裹着毯子了。”
徐书朝:“……”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我的狗牌呢?还给我。……
第二天下午, 靳斯随众人便准备离开。她们过来本就是为了给徐书朝送东西,顺便来这边玩两天。徐爷爷和徐奶奶趁着她们还没走,把家里刚摘下来的新鲜瓜果蔬菜打包起来, 让众人带回家。
因为众人的离开和徐书朝前一天晚上答应牧诀的事情,整个白天这人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另外几人对此表现出了强烈的不满。
“就算你真想让我们走, 也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吧?”闵思无语道。
“很明显吗?”牧诀晃着脚,脸上高兴的表情根本遮不住。
“喂,你昨晚到底跟朝朝说什么了?”程可踢了一脚他的鞋子,问道。
“那是我们之间的秘密。”牧诀说。
“什么说什么了?”廖璟好奇道。
“我知道!”靳斯扬抢先道:“阿诀要睡我们房间里, 朝朝哥哥想让他和哥哥睡一间,阿诀不愿意, 就说让朝朝哥哥答应他一件事情。但是他们说话声音太小了, 我和程可姐姐没听见。程可姐姐还捂住我的眼睛, 我只听到很响的一个声音,其他什么都没看到。”
“哇哦, 可可还把你的眼睛捂住,”闵思坏笑道:“那肯定是少儿不宜的事情。”
牧诀一个抱枕扔到闵思身上,道:“脑子里就不能有点正经事吗?”
徐书朝在旁边听牧诀说这句话,只觉得好笑,五十步笑百步的人怎么好意思说别人。
闵思抬手就把抱枕扔了回来,道:“那你说说朝朝昨晚答应你什么事情了?”
牧诀抱着抱枕, 道:“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啊?想得真美。”
说完,又吓唬靳斯扬:“再多说一句,就把你的小狗扣下。”
靳斯扬晃了晃靳斯随的胳膊,道:“哥哥他吓唬我。”
靳斯随正支着脑袋犯困,懒懒地敷衍自己弟弟:“你吓唬回去。”
靳斯扬思考片刻, 对牧诀说:“你再吓唬我,朝朝哥哥就再也不和你玩了。”
牧诀冷笑一声:“你问问他,这一群人里,他最向着谁?和谁关系最好?”
靳斯扬看向徐书朝。众人的目光也看向徐书朝。
徐书朝:“……”
牧诀对于徐书朝没有立刻说出“当然是和阿诀关系最好”这种话非常不满,胳膊碰了碰徐书朝的胳膊,催促道:“快说你和谁关系最好。”
徐书朝轻咳一声,看见徐奶奶走进客厅里,起身道:“奶奶。”
徐奶奶对众人道:“乡下没什么好东西,就瓜果蔬菜多,你们带点回去。都是自己种的,吃着放心。”
“谢谢奶奶。”众人跟着起身,程可道:“我们来这边玩就打扰您和爷爷了,再给我们拿这些东西,太不好意思了。”
“你们都是朝朝和阿诀的朋友,来奶奶这儿一趟也不容易,怎么能让你们空着手回去呢。”徐奶奶很喜欢程可,笑呵呵道:“欢迎你们明年暑假再过来玩,家里的鸡鸭鹅就等着你们来消耗呢。”
“好耶!明年我还要和朝朝哥哥一起来。”靳斯扬欢呼道。
靳斯随抬手在他后脑勺上轻拍一下,靳斯扬不满意地转头瞪视他哥。
徐奶奶见状,笑着把靳斯扬拉到自己旁边,道:“爷爷奶奶最喜欢小羊了,欢迎你明年还来玩。”
“我也喜欢爷爷奶奶。”靳斯扬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笑。
众人没多耽误,徐爷爷开了辆面包车,载着众人离开。徐书朝和牧诀就没再跟上去,留在了家里。
徐奶奶问两人:“饿不饿啊?奶奶给你们加个餐?”
徐书朝摇了摇头,笑道:“不饿,刚吃了水果。”
下午午休结束,爷爷奶奶就给他们准备好了水果和零食,这会儿也才下午五点多,哪有饿那么快的。
“饿了厨房里有吃的,你们自己去找啊。”徐奶奶说:“我准备去菜园里转转,你们要去吗?”
“好啊,我还没去过奶奶的菜园呢。”牧诀兴冲冲道。
“这两年我和你爷爷种了不少果树,今年果子结得好,带你去看看。”徐奶奶拿了太阳帽递给两人,道:“这会儿太阳大,都戴着。”
菜园离家只有几步路,但徐书朝还是老老实实戴上了帽子。刚来的时候,他和爷爷奶奶一起去菜园里浇水,没戴帽子,脸晒得有些红,一晚上奶奶都在嘀咕着怎么就忘记给他戴个帽子,又弄了芦荟胶,盯着让他涂好。
那天他们去的时候将近下午五点多,太阳没那么大了。他皮肤白,稍微晒一点就会脸红,只是看着严重点,其实一点事情都没有。他怎么说奶奶都不相信,以为自己是在安慰她。
是以,后来徐书朝每次都会乖乖戴上帽子,等到太阳彻底落山了再摘掉。
两人戴上帽子,一人手里拿着一个竹编筐,跟在奶奶身后朝着菜园去。
现在正是放暑假的时候,一路上碰见不少小孩在追着玩闹,还有哄小孩子的大人,看见徐奶奶领着两个孩子,笑着问另一个小孩是谁。
徐奶奶笑呵呵地说:“这是小阿诀啊,几年没来了。”
对方一听便道:“原来是阿诀啊,几年没见都长这么高了?你们同辈的孩子里,就对你的印象最深,小时候可调皮了。”
牧诀难得被调侃的有些不好意思。
徐奶奶说:“我们阿诀也可以厉害啦,考上了北城大学呢。”
“是吗?那还能继续和朝朝做同学了。”对方说道。
“是啊,别看我们阿诀小时候调皮捣蛋,现在学习可好了,人也乖巧。”徐奶奶夸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牧诀被夸得不好意思,尤其是徐书朝还笑着看向自己,他总有种自己已经和徐书朝在一起、徐书朝带他回来见奶奶、奶奶向别人炫耀孙婿的错觉。
当然,这话牧诀没和徐书朝说,否则也太不要脸了。
一路上遇到不少人,又都是隔了好久没见牧诀没认出来他,都要多问上一句,她们就得停住脚步跟人寒暄。等三人到菜园里,太阳已经没那么大了,徐书朝就把帽子摘掉了。
徐奶奶给牧诀介绍自己的菜园,道:“这边是蔬菜,那边是果树,旁边的小房子里养了一窝兔子,和一只小猪。朝朝,你带阿诀过去看看。”
徐书朝带着牧诀过去,道:“小猪是奶奶上半年刚买回来的。”
小房子里收拾得很干净,四面通风,基本没什么味道。小猪听见有人进来,哼唧哼唧地叫着。
徐书朝又说:“奶奶说现在得好好养着,等过年了就宰掉。”
闻言牧诀轻笑了一声,徐书朝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
牧诀说:“你没注意你刚说完宰掉,这猪就不叫了吗?”
徐书朝下意识看了眼小猪,正安安静静地趴在角落里。
徐书朝:“……”
牧诀轻推了下他的肩膀,道:“兔子呢?我对兔子比较感兴趣。”
徐书朝带他拐进另一间屋子,抬手指了下墙边的地方,道:“那儿。”
牧诀拽着徐书朝的胳膊过去,两人在兔子笼面前蹲下,里面有五六只小兔子和一只母兔子。
“这草能喂吗?”牧诀指了下旁边的草堆。
徐书朝点头:“能。”
“能抱出来吗?”牧诀又问。他见过的小动物倒是不少,兔子还是头一次见着活的。
“抱吧。”
牧诀把其中一只小兔子抱出来,搁在腿上一阵揉搓,他问徐书朝:“你要不要养个小玩意儿?”
徐书朝偏头看向牧诀,这样的话题牧诀问过很多次,道:“你喜欢?”
牧诀摇头:“不喜欢啊,这不是想着万一你喜欢,咱们到时候也可以养一只。”
“我也不喜欢。”徐书朝道:“家里还有两条金鱼,养那个就行。”
“行,那玩意儿好养。”牧诀说着,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他猛地看向徐书朝,道:“你刚才说什么?”
徐书朝一脸奇怪:“什么说什么?”
“你刚才说咱们养那两条金鱼?”牧诀瞧着徐书朝的脸色,问道。
“你不喜欢?”徐书朝明白过来牧诀的意外,只当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故意说道。
牧诀连忙说:“喜欢,只要是朝朝的,没有不喜欢。”
徐书朝短促的轻笑一声,道:“真的?”
“天地可鉴。”牧诀说着,看着徐书朝的脸,舔了下唇,慢慢靠近徐书朝,低声道:“朝朝,能亲嘴吗?”
徐书朝没说能也没说不能,但也没有侧身躲开,就这么看着牧诀一点一点靠近自己。
两人上一次接吻是在刚争吵过的情况下,事后都没有时间和心思好好品尝这其中的滋味,中间又隔了这样长的时间没见面,好不容易见了又有那么一大群人在围着,即便有心也没机会。
现下陡然剩下两人,又顺其自然地说了两句亲密话,恰到好处的气氛。
徐书朝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牧诀,骤然有些紧张,上上次的偷亲是自然而然的,上一次的亲吻是被牧诀强迫的,像现在这样慢慢来的,是头一次,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阿诀。”徐书朝突然开口,道:“兔子跑了。”
牧诀:“……”
牧诀深吸一口气,起身就看见兔子跑了出去,咬牙切齿道:“我出去抓。”
徐书朝笑了笑,起身跟着出去抓兔子。
徐奶奶也看见兔子了,连忙放下手里的竹编筐去抓兔子,要是跑远可能就抓不到了。
好在兔子小,在菜园里晕头转向到处乱撞,牧诀眼疾手快地一把抓起来,拎在手里,道:“你跟那兄弟俩一样没眼色。”
徐书朝走近了就听见牧诀说了这么一句话,又笑起来。
徐奶奶走过来,看见牧诀已经把兔子抓住了,便道:“放回去吧,记得把兔子笼关好。”
“好,我去放。”牧诀应一声,抓着兔子走向小房子。
菜园的一角搭着爬葡萄藤的架子,晶莹剔透的葡萄沉甸甸地挂着。徐书朝拿着剪刀,跟在奶奶身后去摘葡萄。
徐奶奶拿着竹编筐,接过徐书朝剪下来的葡萄放进筐子里,道:“阿诀来了之后,你这心情都变好了。”
“有吗?”徐书朝问。
徐奶奶道:“当然有。这两天看见你,你就在笑。”
“哪有。”徐书朝不承认。
徐奶奶在他背上拍了一下,道:“你是我孙子,我能不知道你?刚来那几天成天把自己闷在房间里,饭都没吃两口,跟现在可不一样。”
徐书朝被奶奶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没接这话。
牧诀很快回来,从徐书朝手里接过剪刀。徐奶奶见状,就把筐子递给徐书朝,自己拿着另外一个筐子去摘菜了。
两人规规矩矩地摘葡萄,谁也没说什么,默契地不再提刚才的事情。
摘了满满两筐的水果和蔬菜,徐奶奶才领着两人回家。徐爷爷已经送几人回来了,对两人道:“回来的路上买了点雪糕刚放冰箱里,去吃吧。”
“谢谢爷爷。”
徐书朝和牧诀在院子里洗了手,进屋拿了雪糕。爷爷肠胃不好,不能生冷刺激性的食物,徐书朝便只给奶奶拿了一个,又和牧诀一起进厨房洗了刚从菜园里摘回来的葡萄和甜瓜,拿给爷爷。
这会儿太阳已经落山,外面不算热,四人就坐在院子里。
徐爷爷道:“朝朝,今年寒假还回来吗?”
徐书朝说:“前段时间外公外婆说寒假让去那边过。”
“也行,暑假在咱们这边过了,”徐奶奶道:“寒假去陪陪你外公外婆。”
“明年暑假再回来。”徐书朝说。
“好啊,到时候阿诀也来。”徐奶奶说。
“只要奶奶不嫌弃,我肯定来。”牧诀笑说。
“怎么会嫌弃!”徐奶奶说:“永远欢迎你来。”
吃过晚饭,两人照常陪着奶奶去遛弯。
恰好广场有人扯了块幕布在放电影,两人便陪着徐奶奶看了会儿。
现在家家都有手机和电视,这种露天的电影已经很少见,也很少会有人在这儿从头到尾地看完一整部电影。但是这边每到夏天的晚上,总有个男生会扯块幕布放着从前的老电影。
就算没人看,也会坚持把电影放完。
外面蚊子多,徐奶奶看了会儿就带着俩小孩回家了。
爷爷早上起得早,晚上也睡得早。三人回到家,爷爷已经睡着了。
徐奶奶把大门锁上,对两人道:“时间不早了,早点睡。”
“好,奶奶晚安。”
徐书朝和牧诀回了房间,牧诀就开始念叨着昨晚徐书朝答应他的事情。徐书朝看他着急的样子,觉得好笑,轻推了他一把,道:“先去洗澡。”
“不能一起洗吗?”牧诀没脸没皮道。
“……”
牧诀拿上睡衣睡裤老老实实地进了浴室,打了两遍沐浴露,把自己浑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洗得干干净净,连都拎起来搓了搓。
洗完澡,牧诀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沉香和沐浴露的味道。虽然徐书朝闻不到他的信息素,但没关系,他身上的沐浴露的味道也很好闻。
牧诀穿好衣服,走出浴室,徐书朝却没在房间里。
他拿着毛巾把头发擦到半干,就放下毛巾开始满屋子找人。
一楼二楼还有院子,他都找了一遍,没见到人。
他找到手机给徐书朝弹了个视频通话,对面很快接起来,牧诀问:“在哪儿呢?”
“楼顶的露台上。”徐书朝问他:“要上来看星星吗?”
“等着。”
牧诀挂断电话,就跑了楼上。
楼顶的露台上放着两把椅子和一张桌子,春天时在这儿晒太阳,特别舒服。
牧诀一步三个台阶的上了楼,就见徐书朝靠在椅子上,看向远处的天边。
“有蚊子吗?”牧诀拿了花露水和电蚊拍,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
“有。”徐书朝抬了下胳膊,让牧诀看自己胳膊上刚被蚊子叮出来的一个包,道:“刚咬的。”
徐书朝皮肤白,被蚊子叮出来的包就格外显眼。
牧诀握着他的胳膊,往蚊子包上喷了点花露水,用指腹轻轻揉搓几下,道:“有蚊子还看星星?”
“不解风情。”徐书朝抽回胳膊,说道。
牧诀哼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道:“我不解风情?我都心甘情愿当你的小狗了我还不解风情?”
徐书朝笑了笑,没吭声。
牧诀朝徐书朝伸手,笑道:“我的狗牌呢?还给我。”
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我的生理本能只有你。……
那天下午他把黄铜吊坠从自己脖子上扯下来, 环扣的地方不禁拽,被他扯断了。当时他按着徐书朝改志愿,顺手就放到桌子上, 走的时候光顾着生气和委屈,忘记拿了。
徐书朝没看他,道:“我以为你不想要了。”
“谁说的?”牧诀看向徐书朝:“你不会把它扔了吧?”
徐书朝从口袋里把吊坠拿出来, 递给他,道:“下次再忘记,我就扔掉了。”
牧诀接过来,仔细看了下, 徐书朝应当是换了条新的牛皮绳,手指习惯性地在黄铜牌上抹了下, 手感有些不太对。
露台上的灯离他们有些远, 黄铜牌上的字太小, 牧诀打开手机手电筒对着黄铜牌,正面新刻了一串数字, 是他的生日。
牧诀抬头去看徐书朝,却见原本坐在旁边的人已经起身走到了护栏旁边,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
他关掉手电筒,走到徐书朝旁边,把黄铜吊坠递到他面前,问:“什么时候把我的生日也刻上去了?”
“那天晚上。”徐书朝说。
因为第二天要去奶奶家, 所以那天晚上徐书朝就联系了之前的店长,得知对方还没有下班后直接带着黄铜牌过去了。当时时间太晚,他就把黄铜牌留下了。第二天下午,店长就给他发消息说刻好了。
那时候他刚到爷爷奶奶家里,只能先让店长帮忙保存一段时间, 等他回家后再过去拿。前两天和靳斯随聊起来,对方在家里也没什么事情,靳斯扬被他哥逼着学习,早就受不了了。
看见他和靳斯随的聊天记录后,就吵着要帮他送东西。徐书朝见状,就顺势邀请了另外几人过来玩两天。
牧诀突然道:“那她们都看过这上面刻了什么?”
“没。”徐书朝说:“是阿随和小羊帮忙拿过来的,她们不知道。”
牧诀说:“既然靳斯扬都看见这上面刻的字了,他肯定不会再想着长大后要跟你结婚了吧。”
徐书朝好笑道:“小孩子随口胡说的,你怎么记这么长时间?”
牧诀理直气壮道:“所有觊觎你的人都会被我记仇。”
徐书朝:“……”
牧诀把黄铜牌塞进徐书朝手里,道:“你帮我戴上。”
徐书朝侧身看向牧诀,抬手把绳子戴到牧诀的脖子上,目光落到他空荡荡的耳垂上,问:“怎么没戴耳钉?”
“担心爷爷奶奶嫌我是坏孩子。”牧诀说。
徐书朝笑了笑,道:“那你还要去染红头发?”
牧诀:“程可跟你说了?”
徐书朝:“听她提了一句。”
牧诀:“你喜欢我染红头发吗?”
徐书朝:“你喜欢?”
牧诀说:“你喜欢我就喜欢。”
徐书朝摇头:“我不喜欢。”
“那我不染了。”
徐书朝听得好笑,侧目看向牧诀,道:“就这么听我的话?”
牧诀哼哼两下:“刚才让你帮我戴狗牌的时候你也没拒绝啊。”
徐书朝其实有些意外,牧诀会这么坦然地说出狗牌两个字,这人从前听见她们这么调侃他,就要生气的。
“在想什么?”牧诀见徐书朝没说话,抬手轻轻碰了下他的脸颊。
徐书朝抬眸看向牧诀,笑道:“在想你怎么这么轻易就说出狗牌两个字。”
牧诀也笑起来,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意味,反而很是自豪道:“我要让所有知道,我是你的。即便你不能在我的身上留下信息素,但只要你想,不管是狗牌还是耳洞,你可以在我身上留下任何宣示主权的痕迹。”
徐书朝听着,没有说话。这些话,就算牧诀不说,他也知道,只要他想,牧诀会容忍他对他做任何事情。即便他知道,但每次听到牧诀这样说,心中的一处还是会变得柔软、变得滚烫。
他始终被牧诀这样热烈的感情包裹着,这也是他能全心全意地相信牧诀的感情的重要原因。
徐书朝胳膊搭在护栏上,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对牧诀道:“你知道那个男生为什么会每个夏天都回来放露天电影吗?”
牧诀的目光落在徐书朝的侧脸上,他的眼中,比起那些星光点点的星星,徐书朝是更耀眼的存在,他道:“不知道。”
“奶奶说,那个男生还有一个妹妹,很早就去世了。幼年时,妹妹生了病,家里所有的积蓄都拿来给妹妹治病了。那时候妹妹听其他小朋友说爸爸妈妈带她们去市里看了电影,妹妹也很想去,但家里的钱要给妹妹治病,实在没有多余的钱拿出来带妹妹去看一场电影。”
徐书朝顿了顿,才又说:“后来,妹妹的病没有治好。离世前的那段时间,一直对哥哥说希望哥哥能替她去看一场电影。我和那个男生聊过两句,他说很后悔没能在妹妹活着的时候带她去看一场电影。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他的爸爸妈妈也已经不在世了,他仍会每年夏天回到这里,坚持扯块幕布,放着从前的老旧电影。哪怕很少有人看,他也会完完整整地放完一整部电影。”
牧诀往徐书朝旁边挪了挪,手掌覆在他微凉的手背上,安安静静地听着他说。
“奶奶和我说,人不能活在过去,同样也不能活在未来。如果一直为了未来尚未发生的事情而逃避、畏缩不前,因此耽搁了当下,将来可能会抱憾终生,就像那对兄妹一样。哥哥到现在都还在自责、后悔,那时候为什么没有带妹妹去看一场电影。”
牧诀听着徐书朝的这一番话,他有预感,徐书朝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是他一直都很想很想听到的。
徐书朝侧身看向牧诀,他虚抬了下手,问牧诀:“我能摸一摸你的腺体吗?”
牧诀下意识往徐书朝跟前凑了凑,微微低头,将后颈完全暴露在徐书朝的视线之下。
Alpha的腺体与Omega相比,要脆弱些。愈合速度慢、痛觉异常敏感,是以Alpha的腺体轻易不会毫无防备地完全暴露出来。
徐书朝抬眸看向牧诀的后颈,手指很轻地在那薄薄的一层皮肉上轻轻划过,感受到面前的人很轻的瑟缩了下,徐书朝又问:“可以咬吗?”
牧诀垂眸看向徐书朝,笑道:“朝朝,我的腺体只能我的男朋友咬,你是我什么人?”
徐书朝很轻的笑了声,抬眸望向牧诀的眼睛,语气认真:“那你愿意和我谈恋爱吗?”
“愿意。”牧诀立刻说道。
徐书朝见牧诀应得这样快,弯了弯唇角,道:“跟我谈恋爱很麻烦的。”
牧诀说:“那你说说都有哪些麻烦?”
徐书朝看向牧诀,眼底带着零星笑意,道:“和我谈恋爱,这辈子都不能再和我分开。”
“求之不得。”牧诀垂眸,他总觉得今晚的徐书朝,格外迷人,眼底的笑像是天边的星星映了进来,让人不自觉地沉溺:“还有呢?”
“你的易感期,只能我陪你。”徐书朝说。
“那是当然。”牧诀毫不犹豫道。
“如果你碰到了契合度很高的Omega,你要能控制住自己。”徐书朝用另一只手轻点了下牧诀的心脏的位置,道:“你能控制得住生理本能吗?”
“当然能。”牧诀胸有成竹:“我的生理本能只有你。”
徐书朝仰头,在牧诀唇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又稍稍退开些,说话时嘴唇轻蹭着牧诀的唇:“表现好的男朋友会有奖励。”
牧诀喉结轻滚一下,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徐书朝,呼吸有些急促,道:“什么奖励?”
“以后再说。”徐书朝往后退开两步,道:“回房间睡觉了。”
“那你还要咬我的腺体吗?”牧诀攥着徐书朝的手腕,让对方的手再次碰到自己的腺体,道:“我刚才把自己洗得很干净。”
徐书朝挣开牧诀的手,状似沉思片刻,道:“今晚就算了。”
“明晚咬吗?”牧诀故意曲解徐书朝的话。
徐书朝一摇头,道:“明晚也不咬。”他看着牧诀,笑道:“就这么想被咬啊?”
“想被你咬。”牧诀说着,靠近徐书朝,伸手想要去揽徐书朝的腰,却被徐书朝躲开,他道:“回去睡觉。”
说完,徐书朝就率先转身,朝着楼梯走去。
牧诀的手抓了个空,顿了下才收回胳膊,转身看向徐书朝离开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一会儿,他才止住笑,觉得自己嘿嘿傻乐像个神经病。
但是徐书朝对他告白了!!!!
问他愿不愿意和他谈恋爱!!
他现在是徐书朝名正言顺的男朋友了!!!
他可以对徐书朝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牧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六人小群,一口气往群里发了好几个红包,发完又开始点表情包,不管什么表情包一股脑往群里扔,把他刚发的红包的消息都顶了上去,惹得群里几个人轮流骂他。
牧诀才不管他们,收起手机,拿上
花露水、电蚊拍和徐书朝落在桌子上的手机飞快下了楼。
牧诀推门进了徐书朝的卧室,卧室里没人,但浴室里有哗哗水声。想到昨晚徐书朝答应自己的事情,牧诀就有些坐不住,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要不要再去冲个澡?毕竟刚才在外面站了那么长时间。万一徐书朝用这个借口拒绝他怎么办?
思索片刻,牧诀从衣柜里重新翻出一套干净的睡衣睡裤,拿上一条干净的毛巾,进了隔壁房间的浴室,花十分钟洗了个战斗澡。
再次回到徐书朝的卧室,对方还没从浴室里出来。牧诀拿着毛巾擦头发,想到徐书朝第一次用手帮他的情形。
那时候两人都是第一次,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就被徐书朝碰了一下就。尽管这样的场景非常耻辱且不好意思并且显得自己很快,但牧诀始终铭记,用来警戒自己,千万不能再像第一次那样。
后来的一段时间里,他和徐书朝互帮互助的次数不少,结果也和他预想的一样,每一次他都很持久。
但距离上一次两人互帮互助,已经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牧诀知道自己现在很激动、非常激动,只能在心中反复警戒自己,不能再像第一次那样。
可他一想到一会儿徐书朝要用嘴帮他咬出来,他就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光是徐书朝愿意帮他就已经够让他激动了,更何况是用嘴帮他。牧诀觉得自己一点都冷静不下来。他甚至已经开始提前安慰自己,就算这一次和第一次一样快,那也是情有可原的。
徐书朝用嘴帮他,光是想想那个画面,他都忍不住要爆炸了。
牧诀又到隔壁卫生间里洗了把脸,这才觉得自己慢慢冷静下来。
这一次再回到房间,徐书朝已经从浴室里出来了,正一边拿着毛巾擦头发,一边划拉手机。
牧诀的目光不自觉地往下瞟,看着徐书朝劲瘦白皙的小腿,不自觉地吞咽了下,突然想,以后一定要哄着徐书朝让他用腿帮他一次。
牧诀走到徐书朝旁边,手掌从后面搭在徐书朝的腰间,低声道:“朝朝。”
徐书朝早听见了牧诀反锁房间门的声音,被牧诀从后面搂抱着也没转身,只是把手机放到了桌子上,又很快擦了几下头发,把毛巾搭到椅背上,才转身看向牧诀,明知故问:“做什么?”
牧诀垂眸盯着徐书朝,道:“昨晚说好了今晚帮我口的。”
徐书朝的目光往下看,这才注意到牧诀身上的睡衣又换了一套,道:“刚才又洗澡了?”
“怕你嫌脏。”牧诀说:“我都拎起来搓了两遍,很干净。”
徐书朝哼笑一声,没接他这话。
牧诀却是等不及了,扯着徐书朝的手走到床边,胳膊一伸就把房间里的灯都关掉,两人骤然陷入一片黑暗。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有一天早上你没……
房间里的窗帘早被牧诀拉上, 灯一关,就只剩下两道模糊的身影。
徐书朝被牧诀按在床上坐下,两人都是头一次, 都有些手足无措。
以前牧诀不是没有提过让他帮他口,他也答应下来过,毕竟牧诀也用嘴帮过他。但每次牧诀又会反悔, 最终也只是用手解决。
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一阵衣服摩擦的身影,牧诀脱掉了自己的睡衣睡裤,一条腿跪在床边,摸着徐书朝的脸, 低声道:“朝朝,能亲嘴吗?”
徐书朝没回答他, 只是抬手勾住牧诀的脖子, 压着对方的后颈把人按到自己面前, 在对方唇上亲了一下,说:“你还记得之前她们讨论初吻还在不在的事情吗?”
“记得。”牧诀对这件事情记忆深刻, 因为当时徐书朝的犹豫。他不是怀疑徐书朝和别人有关系,只是在纠结徐书朝当时真的没有撒谎,还是这人偷偷亲他了。
徐书朝笑了笑,道:“有一天早上你没睡醒,我就亲了你。”
牧诀一怔,意外道:“真的假的?什么时候?”徐书朝竟然会偷偷亲他!他莫名觉得这样的徐书朝有一点可爱。
“忘了。”徐书朝说:“应当是我十六岁生日之前。”
“所以那时候你就决定好要和我在一起了, 对吗?”牧诀鼻尖轻蹭着徐书朝的鼻尖,语气得意。
徐书朝这样理智的人,在没有真正确定某件事情之前,他不会做任何逾矩的事情。如果他有这样的行为,那就说明他心里已经认定了这件事情必然会发生、认定了他一定会去做这件事情。
那时候他们都没有明确地说过长大后要在一起, 但徐书朝还是偷偷亲他了,说明那时候的徐书朝就已经确定了两人将来一定会在一起。
果然,就听徐书朝说:“嗯。很早就决定好长大后要和你在一起了。”
“朝朝。”牧诀听得心口发热,能从徐书朝口中听到这样一句话,让他去做什么他都愿意。
牧诀再也等不及了,按着徐书朝的肩膀把人推到床上,自己倾身压上去,在他唇角慢慢亲吻着,含糊道:“朝朝,我帮你口吧。”
徐书朝就知道是这样,他抬手捂住牧诀的嘴,道:“怎么又改主意了?”
“舍不得你帮我口。”牧诀一下一下地亲着徐书朝的掌心,道:“你这样的人,就应该化在我嘴里。”
徐书朝听得耳热,松开牧诀,不让对方再亲自己,牧诀顺势推倒徐书朝,追着吻了过去。
两人上一次有亲密接触还是在一年多以前。这一年多里,尤其是考试前的那段时间,牧诀总是找借口赖在徐书朝的床上不走,徐书朝带着自己的私心无声纵容了牧诀的行为。
睡在同一张床上,对方又都是彼此喜欢的人,没点反应是不可能的,但两人都心照不宣地不提此事,直到昨晚、直到现在。
牧诀去卫生间刷了牙,回来就凑到徐书朝面前想要亲他,却被徐书朝偏头躲开了。
牧诀哼笑一声,亲在徐书朝的额头上。他身上出了汗,额头上也是细密的汗珠,牧诀抬手在他额头上轻抹了下,道:“我都刷过牙了还不能亲吗?”
徐书朝不接他这话。他在情事上不是矫情的做派,舒服就是舒服,爽了就是爽了,但他还是做不到像牧诀这样没脸没皮。
牧诀俯下身轻咬着徐书朝的耳垂,哄人似的语气,轻声道:“朝朝,该你帮我了。”
徐书朝的耳廓被牧诀说话时灼热的气息弄得发痒,他轻侧了下脑袋,随即道:“我也用嘴帮你,好不好?”
“下一次再说。”牧诀拉着徐书朝的手往下,道:“等到我易感期的时候,你再帮我。”
提到易感期,徐书朝沉默了下,随即道:“好。”
房间里空调的温度开得低,但两人身上都出了不少汗,床单上也不小心被弄脏了。结束后,徐书朝拿着干净的睡衣进了浴室,牧诀把用过的纸巾都捡起来扔进垃圾桶里,把垃圾袋打了个死结。洗过手,才又拿出干净的床品换上。
做完这些,徐书朝恰好洗好从浴室里出来,牧诀没耽误,拿上衣服进了浴室,洗了今天晚上的第三个澡。
这么折腾一番,时间已经不早。
徐书朝看了眼手机时间,凌晨一点。他们从楼上下来那会儿刚好是十点,竟然折腾了快三个小时。
放下手机,徐书朝动了动手腕,有些发酸。他知道牧诀还记着第一次的事情,所以后来的每一次都要很长时间。为了顾及一下某人的颜面,徐书朝都没有催促,很是配合,却是越发让牧诀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的人洗完澡随便擦了两下头发就钻进被子里,胳膊一伸很不客气地把徐书朝揽进自己怀里,一条腿习惯性搭在他的对方,喟叹一声,道:“终于能抱着你睡觉了,爽。”
徐书朝推了下他抱着自己的人,没推开,抬了抬手,道:“手腕酸。”
“我给你揉。”牧诀很是上道地握着徐书朝的手腕,轻轻帮他揉着。
暑假来到爷爷奶奶家里后,徐书朝的作息就跟着两位老人变得很规律,晚上十点睡,早上七点起,中午还会再睡一小时午觉。
这会儿到了现在,按说早该困了,眼睛有些酸涩,思绪却是异常兴奋。但他不是个喜怒皆形于色的人,只是闭着眼睛让牧诀给自己揉手腕,面上倒是看不出半点兴奋的模样。
牧诀安安静静地给他揉了会儿手腕,觉得差不多了,就轻手轻脚地把他胳膊放进被子里,视线落在徐书朝侧脸上,不舍得挪开半分。想亲一亲徐书朝,但又担心把人弄醒了,只能忍着心痒。
徐书朝转了个身,看到牧诀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己,道:“还不睡?”
“不困。”牧诀说着就往徐书朝嘴上亲,道:“以为你睡着了,想亲你都不敢。”
徐书朝没给牧诀回应,却也没有躲开,任由牧诀亲着自己。
“朝朝。”牧诀轻轻地啄吻着徐书朝的唇,含糊道:“我以为要很长时间才能和你在一起呢。”
徐书朝抬手搭在牧诀脖子上,手指轻轻碰了碰牧诀的腺体,低声道:“其实那天晚上我就动摇了。”
那天下午牧诀离开前的那番话狠狠地戳在徐书朝的心窝上,面对牧诀的接连质问,他却一句话都答不上来。
他自诩向来冷静理智,很少会有不理智的时候。面对牧诀时,这样的不理智却多了很多。
在他没有分化前,他不应该和牧诀有任何亲密的行为,牵手、接吻、更亲密的事情,都不应该有。他却被和牧诀之间的那点喜欢、彼此间心照不宣的暧昧蒙了理智,无声地纵容着牧诀的亲近。
如果不是他的默许,牧诀不会逾矩半步。
在他知道自己不会分化、是Beta后,他应该和牧诀保持距离,却因为贪恋和牧诀的亲近,对牧诀的亲近试探保持沉默,满足了自己的私心。
在那天下午,决心要和牧诀说清楚时,却连一句“不喜欢”都说不出口。
他自诩的理智在牧诀面前,不堪一击。明知道不该这样做,却因为对方是牧诀,便什么理智、冷静就都抛之脑后了。
明知他和牧诀在一起的决定是自私的,却还是忍不住顺从自己的本心,问牧诀愿不愿意和他谈恋爱。
或许,早在他一次又一次的不理智中,就决定了他注定无法和牧诀分开。
牧诀的感情是外放而热烈的,会把喜欢挂在嘴边,他却截然相反。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感情,早在很久之前他就喜欢牧诀了。
即便抓不住从友情到爱情的变化瞬间,但他知道,牧诀是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割舍的人。
就在牧诀以为徐书朝已经睡着时,徐书朝轻声道:“我不想像那个哥哥一样,在往后的余生里,只有后悔。”
“朝朝,你还记得我们去墓地看望沈教授时,我对你说过的话吗?”牧诀说着,手却不老实地从徐书朝的睡衣下摆钻进去,在他腰间乱摸。
“哪句话?”徐书朝隔着衣服按住他的手,不让他再乱来。
“‘我带着你疯,你跟着我什么都不用想,我说怎么乱来咱们就怎么乱来。’”牧诀支起身子,看着徐书朝的眼睛,认真道:“朝朝,你和我在一起,唯一要考虑的事情是怎样才能比前一天更喜欢我。其他的任何事情,你都不需要想、不需要考虑,知道吗?”
徐书朝正要开口说话,又听牧诀说:“当然了,没事的时候考虑一下我们以后用什么姿势也是可以的。”
徐书朝抬手就往他脸上呼了一巴掌。
牧诀顺势握住徐书朝的手腕,在他身侧躺下,很不要脸地拉着徐书朝的手揽住自己的腰,道:“好朝朝,每次你打我的时候我都觉得你在跟我调情。”
徐书朝:“……”
两人安安静静地躺了会儿,徐书朝想抽回胳膊,刚动了下,就被牧诀按住了,道:“抱着我吧朝朝。”
“还不困?”徐书朝自己也不困。
牧诀看了眼徐书朝,带着徐书朝的手往下探,道:“我兴奋,它也兴奋,睡不着。”
“如果以后你遇到了匹配度很高的Omega怎么办?”徐书朝抽回手,问他。
“跟我有什么关系。”牧诀张口就咬在徐书朝的唇上,道:“我跟你的匹配度才是最高的。”
徐书朝又被牧诀亲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干脆就不说了,由着牧诀亲自己。
亲着亲着,牧诀就把舌头伸了进去,勾着他的舌头搅弄,徐书朝被他吻得头皮发麻,轻喘一声,勾得牧诀更深更重地吻他。
徐书朝被他蹭得受不了,想躲开,却被牧诀按住了腰,无处可躲。他偏头躲开牧诀的吻,平息了下气息,才道:“时间不早了,睡觉吧。”
“憋着睡觉不好。”牧诀哄着徐书朝,低声道:“好朝朝,再帮我一次吧。”
说着,不等徐书朝应声,就拽着徐书朝的手碰了上去。
再次胡闹一通结束,已经将近凌晨三点。
徐书朝困得厉害,没等牧诀收拾完,就躺在床的另一边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徐书朝破天荒地睡了个懒觉,到了十点钟还没睡醒。
倒是牧诀,早早地就睡醒了。这人醒了也没起床,只是在奶奶来敲门的时候,下床跟奶奶说昨晚两人打游戏玩得太晚了,徐书朝要多睡会儿。
说完这些话,就又躺回床上,像小时候那样,抱着徐书朝,一条腿搭在徐书朝的腿上。
牧诀就这么安安静静地抱着徐书朝,什么也没做。
光是这样抱着徐书朝,他就觉得自己幸福的要爆炸了。
第70章 第七十章 你给我咬个吻痕出来,好不好……
徐书朝一觉睡到中午十一点, 刚睡醒时意识不算清醒,隐约觉得自己睡觉的姿势不太对。
他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睡衣布料, 才发现自己睡觉时,被某人摆成了胳膊搂着对方的腰、脑袋埋在对方怀里的姿势。
徐书朝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睡相很好,就算晚上再累, 也不会摆出这样的睡觉姿势。
牧诀正靠在床头玩手机,感受到怀里的人动了动,视线还落在手机屏幕上,手已经准确无误地摸到了对方的脸。
“几点了?”徐书朝动了动胳膊, 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问道。
“刚好十一点整。”牧诀放下手机, 垂眸去看徐书朝, 道:“起床吧, 奶奶来敲过两次门了。”
“怎么不叫我?”说着,徐书朝松开牧诀, 从床上坐起来。
“看你睡得沉。”牧诀说:“我跟奶奶说昨晚咱俩在打游戏,你别穿帮了。”
“嗯。”徐书朝应一声,推了推牧诀,道:“去找身衣服。”
牧诀非但没有下床去找衣服,反而按着徐书朝的肩膀把人重新推倒在床上,压在自己身下, 道:“先亲个嘴再起床。”
过于兴奋的原因,牧诀将近凌晨五点才睡着,睡着了也不安稳,梦中一会儿是徐书朝对他说两人不要再见面了的场景,一会儿又是徐书朝按着他的肩膀、主动亲吻他的画面。
不到八点, 他就从梦中睡醒过来。醒来看到徐书朝躺在自己旁边睡熟,看着对方殷红的唇,又想起昨晚两人接吻时的感觉,想着想着又把自己想出了反应,但徐书朝还在睡着,他也不想吵醒对方,只能躺在旁边慢慢等它冷静下去。
喜欢的人就躺在自己身上,耳边是对方轻缓绵长的呼吸声,却是无论如何都冷静不下去。他又不敢做出对着徐书朝的脸自己动手解决的事情,担心徐书朝知道了会生气,只能拿上衣服偷偷摸摸去隔壁房间的浴室里冲了个冷水澡。
冲完澡回来他就不敢再盯着徐书朝看,把徐书朝摆成抱着自己的姿势后,就拿着手机玩游戏,试图分散一点注意力。
好在跟他一起打游戏的队友足够菜,顾及着徐书朝还在睡觉,不能开麦喷人,差点没把自己气死,哪儿还有心情去想有的没的。
这会儿徐书朝睡醒了,他就不想再忍着了,按着徐书朝亲了过瘾,把人亲得气喘才依依不舍地退开。
徐书朝站在镜子前刷牙,看着脖颈间被牧诀咬出来的红痕,心想,说他是小狗,还真把自己当狗了,到处乱咬。
现在是夏天,衣领都很宽大,那两处红痕遮都没法遮。
罪魁祸首给两人搭配好今天要穿的衣服,摇头晃脑地进了卫生间,站在徐书朝旁边,往牙刷上挤了牙膏开始刷牙。
两人并肩站在镜子前,刷牙的动作如出一辙。幼年时,他们就经常这样一起起床、同时刷牙、再一同去餐厅吃饭。
只是那时候两人都太小了,旁边得站个大人看着,脚下还得踩着小楼梯。往日小豆芽似的身高,长到如今的身量,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洗漱过后,徐书朝换好衣服下了楼,徐奶奶正准备上楼喊两人下去吃饭。
徐书朝跟在奶奶身后进了厨房,前两天吃得太油腻,徐奶奶中午本想只做个清汤面。刚开始做饭,她顾及着俩小孩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又炖了个排骨。炖好排骨,又觉得不能光吃肉,于是又炒了个青菜。
午饭也就从原来的清汤面变成了徐书朝面前的清汤面、炖好的排骨和炒青菜。
徐书朝把午饭在餐桌上摆好,牧诀才换好衣服匆匆从楼上下来。
“好香。”这人下了楼就直奔餐桌,在徐书朝旁边坐下。
“快吃快吃。”徐奶奶给两人各夹了块排骨,道:“早上就没吃饭,中午多吃点。”
两人都是昨晚吃过的饭到现在,晚上又消耗了体力,这会儿都没多说话,闷头吃饭。
徐奶奶和徐爷爷看着两人吃得香,乐呵呵的,接连往他们碗里夹菜。
吃过午饭,两人进厨房洗了碗筷、收拾了厨房餐桌,就排排靠坐在沙发上犯懒。
徐爷爷从冰箱拿了水果洗了,又切了盘西瓜,端到客厅,道:“一会儿我和你奶奶去医院看望一个老朋友,你们俩没事的话就在家里。”
“好。”徐书朝道:“路上小心。”
“现在外面热,就在家里玩吧。”徐爷爷又说:“下午想吃什么了就给我们打电话,回来给你们买。”
徐书朝笑了笑,道:“好,有想吃的就给你们说。”
“朝朝。”徐奶奶储物间里出来,手里拿着一瓶花露水,道:“这花露水你拿着,我看你脖子上被蚊子咬了两下,痒了拿这个喷一喷。”
徐书朝起身接过花露水,冷静道:“好。”
徐奶奶又说:“晚上睡觉的时候记得把电蚊香插上,按说开着空调就不会有蚊子了。”
徐书朝和牧诀听着,两人都没敢轻易接徐奶奶这句话。
好在徐奶奶只是这么说了一句,没等两人应声,转而对徐爷爷道:“你去开车,咱们早点去早点回来。”
两人目送爷爷奶奶离开,才关上院门进了客厅。
徐书朝觉得有必要和牧诀约法三章,不然照牧诀的性子,他明天就能把两人已经在一起的事情宣扬得全世界都知道。
“朝朝,想亲嘴。”牧诀跟在徐书朝身后,伸手去拉徐书朝的手腕,拖着语调:“我们已经有两个小时没亲嘴了,反正我们下午没事做,亲嘴吧好不好?”
徐书朝再一次见识到了牧诀这人的没下限程度,怎么会有人堂而皇之的说出这样的话。他没搭理牧诀,任由这人在自己身后叭叭,拖着牧诀上楼回了房间。
徐书朝推门进去,牧诀反手关上门,然后把门锁锁上。推着徐书朝的肩膀朝着床走去,跃跃欲试道:“亲嘴亲嘴亲嘴。”
“不亲。”徐书朝侧了下身子,拍开牧诀的手,看着他道:“我们约法三章。”
“?约什么?”牧诀不情不愿道。好好的,怎么突然要约法三章。
“第一,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谈恋爱了。”徐书朝冷静道。
“我不同意。”牧诀立刻反驳,说话的语调一股子幽怨意味:“为什么?我很见不得人吗?我长得很丑吗?我可是北城大学的高材生诶!凭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反对。”
徐书朝:“……”
徐书朝不搭理他,继续说:“第二,不能在衣服遮不住的地方留下痕迹。”
“其他任何地方都可以?”牧诀目光在徐书朝身上转了一圈,似笑非笑道:“这一条我持保留意见。我可以不在衣服遮不住的地方留下痕迹,相应的,我要加倍在其他地方留下很多痕迹。”
徐书朝权当自己是个聋子,听不见牧诀说的这些不着调的话,说:“第三,等我想到再补充。”
“哪有你这样约法三章的?”牧诀没好气道:“万一将来你弄个霸王条款,我怎么办?”
徐书朝哼笑一声,倒打一耙:“你就这么看我?”
“当然不是!”牧诀立刻表忠心,手指勾着徐书朝的手指轻轻晃着,道:“说顺口了。”
“哦。”徐书朝微微瞥开视线,他要是就这么看着牧诀的眼睛,肯定会忍不住笑出来。
“前两条我们再从长计议,好不好?”牧诀好声好气地跟人打商量。
“不好。”徐书朝说:“你要么同意,要么不同意。”
“不同意会怎样?”牧诀试探着问道。
徐书朝看向牧诀,弯起眉眼,眼底带着调笑的意味,道:“不同意就一个月不能接吻。”
“不行。”牧诀登时如五雷轰顶,他能忍住一天不和徐书朝亲嘴就已经很厉害了,怎么可能一个月都不和徐书朝接吻,这坚决不行。
“那就只能同意咯。”徐书朝学着牧诀以往得意的语气,说道。
“……你还说你这不是霸王条款?”牧诀咬牙切齿道。
徐书朝凑近牧诀,在他唇角亲了一下,道:“乖乖听话的男朋友有奖励,你要不要听话?”
牧诀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克制住自己想要按着徐书朝重重亲下去的欲望,道:“什么奖励?”
“你先说你同意我提出的约法三章。”徐书朝说。
牧诀深吸一口气,他承认,自己就是很没出息,徐书朝的一句话就能让他什么都不顾了,“我同意你的约法三章。”
“说话算话?”
“说话算话。”
徐书朝凑近牧诀,低声道:“在你的易感期,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牧诀的呼吸一下就变得粗重,目光紧紧盯着自己面前的人,乌黑的眼眸似乎要将面前的人吞没,道:“任何事情都可以?”
徐书朝点头肯定:“任何事情都可以。”
“你反悔怎么办?”牧诀追问道。
“你也可以不遵守约法三章。”徐书朝说:“这是相互的。”
牧诀伸手揽住徐书朝的腰把人压向自己,在他唇上一下一下地亲吻着,含糊道:“现在能不能支付一点易感期的利息?”
“你想要什么利息?”徐书朝回应着牧诀的吻,问道。
牧诀拉着徐书朝的手,按在自己的锁骨下方的皮肤上,道:“你给我咬个吻痕出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