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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拜师

作者:鸢熙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这头,房内森冷紧张,烛光亮堂,一位身着黑色披风的男子跪拜在地,床边另一男子伸手掖好榻上女人的被角,一言不发。


    只听那唇色微发白的苍老女人嘴里碎碎念叨着:“放我出去......求你了,求求你放我出去!”


    宁弈捏住她的手安抚道:“母亲!母亲别怕。弈儿在,没人再关着你。”他那温暖宽大的手掌似乎真给了甄莲一些慰藉,听到他的声音后逐渐平静下来了,“弈儿,我的弈儿......我的弈儿在哪?”


    “母亲,我就在此处,你安心睡下吧。”


    宁弈将甄莲带出暗室后便发现她亲疏不分,徐太医说这是受了太多刺激导致神智失常,需要静养,能不能彻底恢复还是未知数。


    他寸步不离地守着,手掌捏着直到甄莲的眼睛合上,呼吸越来越深才小心翼翼地退了出来。


    “出去说罢。”宁弈压低声音对谢影说。


    屋外,四下无人,空旷寂静,月色倾洒在他们身上,默默旁听着这场对话。


    “属下办事不利,未能完成公子交代的任务。”谢影再次噗通下跪。


    “狱中什么情况?”宁弈摩擦着指腹开口问。


    谢影答:“属下带着几个弟兄到狱中时发现看守天牢的人被迷晕,还有打斗的痕迹,于是我们立刻冲了上去,看见一队人马将宁策吾救了出来。”


    “那人见到我们立刻抽出刀刃想要杀出来,我见情况不对便也拔刀......只可惜弟兄们人少,对方还抱着必死的杀心,我们没能拼过他们。”谢影汗遗憾道述,“我拧着最后一股劲甩出长刀插进了宁策吾后脊,他负伤逃走了。”


    “宁策吾的死士竟然如此卖命,还是晚了一步。”他捏着的拳头松下,“罢了,你带人暗中搜寻上都城,在城门口加派些人手严防死守。”


    “是。”


    蓦然,一个小厮急匆匆地跑来,十万火急道:“公子,宫里来信,长公主命你即刻觐见。”


    谢影卒然抬起头:“莫非是属下行踪暴露,惊动了长公主?”


    “这些伎俩瞒不过她,你先去吧。”宁弈开口,眼见谢影抬步离去,突然又叫住他,“慢着,待我入宫后需严加看护母亲庭院,莫让生人靠近。”


    谢影停住脚步:“是,公子。”


    宁弈进屋换了一套墨绿色锦边袍衣,隔着窗外远远地望了一眼甄莲的屋子,转身抬步离开。


    —


    甫一踏进长宁宫,宁弈就见着王远之来回踱步,没想到他竟然在这里,还有站在沈荜一旁注视眼前的沈昭。


    “宁弈你可算来了,你可知你老子又是被杀又是被劫的?”王远之见他后急忙开口。


    “刺杀他的人是我派去的。”宁弈竟就这样坦白直言,没给人兴师问罪的机会。


    王远之倒吸一口冷气,其余人皆是目光一震,没想到宁弈居然下这么狠的手,还如此果决地认下了。


    “为何?”王远之盯着他的面庞疑惑开口。


    “满身罪孽之人,死不足惜。”


    沈荜听他言罢缓缓起身:“陶璟之案尚有疑点,图兰、边境贪墨一事还未彻查,他既已经陷入死局,为何着急处死他?”


    “死局?殿下看轻他了,只要宁策吾还活着,他就有绝地翻盘的机会。”宁弈咬牙说着,面上狠绝。


    在场之人有些纳闷,都已经是打入天牢的人了,还有什么翻盘的机会?


    不知他为何如此笃定。


    “这是何意?宁弈你都说到这了就再讲清楚些!”王远之搞不懂他们这些弯弯绕绕,她最不擅长揣测人心。


    “助他出狱之人乃是宁策吾在华庄豢养的死士,这几日皇城内乱根本无心剿杀。他们个个武功高强,誓死效忠,也正在等待时机救出宁策吾。”宁弈说的是事实,那日沈荜虽下令缉拿宁策吾一党要犯,可他遣散奴仆、撤走布防,叫人拿不住行踪,唯一聚集地华庄也是易守难攻,还未来得及肃清。


    “可这和你要杀他有什么关系?”王远之问的也是其他人纳闷的。


    “我这个父亲诡诈多虑,从来都是走一步看三步的人,那日我便好奇,他怎会轻易去信华庄让出浡湖的鲛人泪,直到我去时才明白,他竟然如此猖狂——华庄内人千人万,而这一封信笺便他们主子身陷囹圄的求救信。”宁弈顿了顿,回想到那日进华庄,人头攒动视他为仇敌,一步一步地跟着他去了浡湖又怒视着他离开,“偏偏在这时,他又自白将我母亲关在暗室之事诱我离开,目的就是分散我们的注意,好趁机让他手下的人前来劫狱。”


    这些也是宁弈救出甄莲后才想到,取鲛人泪只是他拖延时间的幌子,若是没有这件事宁策吾同样会借甄莲出狱,只是时间长短罢了。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就是我要将他除之而后快的理由。”宁弈落定完最后一句话,态度坚决。


    “我的心腹已将他重伤,不出意外他们会在城中某处疗伤,跑不了多远,但过了今晚便未可知。”


    大伙一片唏嘘,看来还是低估了宁策吾的狡猾程度。


    沈荜道:“王将军,你带上一部分北府军严守城门,莫要让他们逃走了,既然他们能杀进来,皇宫是拦不住他们的。”


    “我这便前去!这只老狐狸休想从本将军手里逃走。”王远之领命暗暗地抱定决心。


    殿内就此剩下了三人,沈昭从一开始就没说过一句话,他瞪大眼望着场上,这诡吊的氛围让他说不上来,总觉得自己在这儿有些无所适从。


    “阿昭......”


    沈昭听见沈荜唤他便恭谨迎着身子前迈:“皇姐!”


    “你可听清楚了?”


    “阿昭都听到了......”


    沈荜这莫名其妙的发问让宁弈摸不着头脑,他皱着眉搞不清楚二人在说什么。


    “还不快跪下!”沈荜斜眼看着沈昭,语气强硬。


    沈昭扑通一声下跪,就这样直愣愣拜在了宁弈跟前,令人措手不及。


    “公主这是何意?”他忙要去扶起沈昭,却被打断。


    “小弈哥哥别急,阿昭有求于你,自然得行此大礼。”


    宁弈不解,入宫前他本打定主意沈荜会因他擅自派人暗杀宁策吾一事迁怒于他,他也做好了准备一力承担,可此刻......


    “沈昭愚拙,敬慕宁先生才谋,谨以赤子之心,伏乞收录门墙,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宁弈略诧异,他的手顿在空中,见沈昭稽首拜下又望向沈荜意味不明。


    “小弈哥哥念在阿昭一片痴心的份上接受他罢。”沈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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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撺着宁弈开口。


    “翰林院一众文子学士哪个不比我殚见洽闻,公主何意选我做小皇子的老师?”


    “他们的确博学通达,可像小弈哥哥这般文韬武略、敏捷锐意的人却是少见。”


    沈荜发自内心的认可宁弈的才华和能力,也知道他绝不是冲动、意气行事之人,暗杀一事她猜到是宁弈所为,只是应当另有隐情,这才把沈昭叫来目睹了方才那一场预判推演之言,也好为他做些打算。


    “由你做他的帝师最好不过。”


    “皇姐......阿昭自认逊色于你,只愿长长久久辅助皇姐,不愿做着劳什子国君。”沈昭一听“帝师”二字便抬起头来不顾礼仪,皇姐这是要让他做齐悦的国君......


    “住嘴!你我身为皇室遗骨,自当以天下为己任,怎可推诿仔肩!”沈荜训斥着他。


    “皇姐......”


    “还不快跪好,咳、咳、给老师敬、茶。”沈荜激动之下咳喘气逆。


    银翠立即端上盘子里面拖着一杯敬师茶,沈昭无奈低着头举起茶杯言:“请老师吃茶。”


    宁弈被他们这一言行架住,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若是端起这茶杯便意味着他要身卷朝堂,以身承恩,可若是不端岂不是辜负沈荜一片真心。


    “小弈哥哥快接下罢。”


    宁弈有些疑惑又有些犹豫,但此刻沈荜百般劝说于他,他怎会不顾他们之间的情谊。


    “罢了,今日我便端起你这碗茶。”他端起沈昭手里的杯子,轻饮了一盏,将他扶了起来。


    “多谢。”沈荜欣慰地看向他,眼眸里闪动着点点泪光。


    沈昭立起来恭恭敬敬地看着宁弈,没想到几日前还有些忌惮猜忌的人此刻成了他的师长,他一向听沈荜的,宁弈进宫前他就被沈荜交代了向他拜师一事,可沈昭不服的劲儿跃然,直到方才被宁弈那番说辞降住才彻底心服口服。


    宁弈不解,为何沈荜一定要自己做沈昭的老师,若是念及沈昭年纪小,文有她代行国政坐镇齐悦,武有王远之定边安邦,这样拉他入局是作甚,一切似乎并不简单。


    “殿下,我有一事不明......”宁弈唤了她,眼里闪着困惑,“你去厥然借兵时,可许了什么条件?”


    宁弈自宁策吾那夜告知沈荜借兵动向后便开始思考,北府军曾经大破厥然,沈荜怎么能轻易从厥然人手中调兵回朝,除非这里面有什么倾尽所能给出的筹码。


    沈荜笑了笑道:“这也是我欲说的,自父皇驾崩,朝政荒废数日,我打算明日就与众朝臣商议册立新君一事……以及打通与厥然的边境关市。”


    “通关市?”宁弈没想到沈荜居然是以贸易交换兵力。


    “不错,厥然缺粮少谷,这是唯一能捏住他们短处的地方。”


    “可还有别的?”宁弈不放心继续问。


    沈荜愣住了,心里一阵纠结后却对他笑颜道:“没了......”


    宁弈点点头,脑海中闪过一丝念头却没有捕捉到,“与厥然通商并非坏事,他们手中的战马比齐悦优良,我们还可以借此开辟更多外通之道。”


    “只是明日朝堂之上不免有一番风波。”宁弈目光堪忧地望去。


    沈荜暗忖,想着明日该如何应对那满朝文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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