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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劫狱

作者:鸢熙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宁弈抽出谢影腰间的佩刀砍断铁链,慌乱中立刻丢下刀刃伸手接住那位孱弱无力的女人。


    他颤巍巍地伸出手指探了探鼻息,感受到指尖尚有一丝微弱温热的气息,心才彻底放下。他急忙喊人去请郎中。


    谢影问:“公子,夫人.......可有生命危险?”


    宁弈的剑眉微微蹙起,眼眸闪过一丝不可察的杀意,紧紧地咬着牙,抱着怀里昏睡过去的母亲吩咐道:


    “谢影......”


    —


    宫殿烛火明亮,焚烧的气息散落在各个角落有些微刺鼻,空旷的大殿内只立了一个纤细瘦弱的背影。


    沈荜静静地站在代芷王后的灵台前,神色凝滞,目光死死地钉在那棺材上,她哀漠开口道:“母后,原谅长宁不能除掉仇人为您报仇......”


    那头自然死寂一片没有任何回应。


    沈荜难过到捶胸顿足,这几日所有事情接踵而至,她的脑海里已经乱成一团麻。


    片刻后,银翠上前来携了一件织金边披肩给沈荜系上:“夜深风寒,公主要当心身子。”


    沈荜拢了拢披肩语调柔缓地问:“可有寻到?”


    银翠明白公主所言乃是心系诏书,可她却遗憾地摇摇头。


    今日银翠与黄将军搜遍了所有行囊、宝箱和车马,就连相关人员都排查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


    沈荜明了,方才沈昭同样回过皇宫内并未有任何发现,她面上神情有些复杂:“那便叫流雨去做罢。”


    银翠得令。


    “礼部可确定了母后下葬的时间?”


    “回公主,就在明日。”


    沈荜点点头,随后由银翠搀扶着去寝殿休息了......


    -


    弘化三十七年,君王沈筠因病去世,因在位期间国逢多难,特制谥号“愍”,将代芷皇后追封为“义德皇后”,由长公主沈荜亲自主持仪制,其弟沈昭携百官吊唁送归皇陵。


    沈荜因这两日手头忙,再也没见过宁弈了,加上自己身子未痊更不宜劳顿,唯一见他一面还是送母亲下葬时,只是他看起来神色疲惫,面色不大好。


    她轻步走到他跟前问:“小弈哥哥,令堂可还安好。”


    “还得多谢公主记挂,家母暂无大碍。”宁弈疲惫回道,状态不佳。


    沈荜点点头,听说宁弈那日回府后唤了郎中,她便命徐太医紧忙出宫,若是有什么危急重症兴许比外面的大夫多些对策。


    见他神色很差,沈荜劝了一句“保重身子”后也不再多问,下令赏赐了些补药。


    宁弈强撑着笑意道:“你也多保重。”


    那语气似乎不对,二人却也作罢。


    ......


    —


    云淡天高,几团斜斜的乌云笼罩的地方闪过一片光彩,绚烂又多目。


    沈荜送完代芷皇下葬后前脚刚踏进长宁宫,后脚王远之就跟上来了。


    这位清朗俊逸的少年不过廿五,已是独率一方的领兵将军,带兵打仗以不拘泥于陈规著称,常以奇特的排兵布阵法痛击敌军,人称为“鬼谷将军”。


    传言神乎其神,可此刻......


    “卿卿阿荜妹妹,我来了!”王远之冲着殿内喊着。


    若是众人听到他这一声肉麻的亲昵不知该作何感想。


    银翠面色如常地引他进来,那人毫不顾及地大剌剌坐在凳上,抓起桌上浑圆的金梨啃了一口,汁水横溢满嘴,又大手一挥扯来衣袖一抹,“啊!真甜口啊!”


    沈荜瞧他一眼后不动神色,继续捏着手里的奏折看。


    王远之坐下半天了,沈荜依旧视若无睹,他是个急性子,遂上前凑近,抄起她的折子言:“好啊你,几年不见小阿荜越发长本事了。”


    他是在嗔沈荜不理自己,眼前人还是坐如泰山,他心急道,“罢了罢了,我是来向“长公主”回禀,你交代我的事都妥置好了。”


    他刻意加重了“长公主”三个字,像是在控诉她的冷酷无情,而这口中之事便是安置上都城遭受战乱而流离失所的难民。


    沈荜这才微微笑,伸手抽出他手里的折子戏她:“有劳了,小姨姥姥!”


    等等!


    什么?


    沈荜叫他什么?


    众所周知,王氏乃代芷皇后母亲一族,按照伦理来说沈荜还应该唤王远之一声“舅公”。


    此刻却是一句小姨姥姥!


    先不说这年纪小辈分大,滑稽得引人捧腹,这......这这这王远之居然是女儿身!


    真是惊掉人的下巴,堂堂镇北将军居然是位孔武有力的女子!


    不过仔细瞧着她,也不怪别人看不出来,王远之自小在军营长大,日日风吹日晒,长得身高体壮,就连脾气也火爆泼辣,全然没有深闺女子那娇滴滴的模样。


    甚至比男子还随心恣意。


    这王老将军膝下并无男嗣,仅有一双女儿,长女王远艾与上都城世卿贵族代家结为姻亲,诞下一女——即代芷王后。


    而这次女便是王远之,她本名“王远芝”,乃老将军晚年所出,生长军营,爱好舞刀弄枪,少时便扔掉女书豪言壮语,“此身为女子,亦能心烈捐国。”


    王将军死后,她易钗而弁,沙场从征。除了老将军旧部和亲人,无人知她女儿家的身份。


    她也很争气,在军营混出了名头,整顿旧部、扩大北府军,可谓是混得风生水起。


    “打住!你这小鬼,说了多少次了别叫我姨姥姥,我单长你七岁,把我喊老了我就不认了,我还能上战场再杀他个几十载呢!”


    沈荜偏笑着看着她,平日里王远之都让她唤“芝姐儿”,说这样显得亲切不隔辈儿。


    王远之挥手表示罢了罢了,忽然转言道:“对了,你和宁弈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沈荜纳闷。


    “昨日我去宁府看甄夫人,向他问起你身体如何了,他说道说道后就不言了。”


    这个甄夫人便是宁弈的母亲甄莲。


    “这可全然不是他的风格,想当初你来信说要去和亲,被他知道了那叫一个心急躁动,若不是战事吃紧他当日就要赶回上都,我竟不知我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军师还有这么痴的一面。”王远之当时就有些狐疑,此刻逮住沈荜戏谑地看着她,眼里冒起了八卦的火星子。


    “我们在天牢见了宁策吾,他告诉我皇城被困那日其实是他与宁弈合谋设的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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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可能!小阿荜,你可千万别被那死老头诓骗了,宁弈传信告知我是宁策吾借机威胁他,这才逼不得已这样做的;再说宁弈恨他入骨,怎会与虎谋皮!”王远之立刻弹跳起身替宁弈说话,生怕那闷葫芦什么也不说。


    “他和我解释清楚了,我也不会傻到看不穿宁策吾这招离间之计。”沈荜见她这般认真,也被惊了一跳,劝慰道,“小姨姥姥,你先坐下,别激动。”


    王远之慢慢坐下,释然般说着:“也对,你可是名动京城的扫眉才女,怎么可能看不穿这点伎俩。”她又像是抓住什么重点,突然又弹起来,“不对!都说了别叫我姨姥姥!”


    “好好好,王将军,王大将军总行了吧!”沈荜哄小孩一般与她说,摇摇头笑了笑,真拿她没办法。


    “话说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齐悦如今百废待兴,你可是要接手这摊子?”


    王远之算是问到点子上了,这也是沈荜这几日费心竭力的,如今齐悦国祚不稳,内患虽平,可元气大伤,又有厥然虎视眈眈,沈荜头疼不已。


    在王远之眼中,沈荜实乃经国之才,治理齐悦更是不在话下,见她犹豫的神色便道:“小阿荜,只要你愿意,我愿率北府军誓死拥立你为新君!”


    沈荜却是摇摇头,齐悦并不是没有女君的先例,这开国领袖沈燕飞便是一位女子。只是她现在身不由己,当初和布日古德的盟约不能作废,如今内乱平息,是时候践行诺言了。


    她也该筹划一下了。


    沈荜想了想坦言道:“芝姐儿,我自小身弱,本也无心在这个君主之位,最大的愿望不过是乐见齐悦国富民昌。阿昭虽年幼,但心思纯善,又机敏上进,唯独需要好好磨砺心性,还望芝姐儿多多不吝赐教于他。”沈荜这话不仅是在推脱拥她登位,更像是交代后事。


    可王远之似乎并没有听明白:“嗐!有你这个亲姐姐在,还需要我这个习武粗人干嘛,你芝姐上阵杀敌不在话下,唯独这庙堂之道却是乏力。你别担心,再不济还有宁弈呢,你们二人携手还愁齐悦不能河晏海清?”


    “不,芝姐儿,你答应我。”沈荜逼她承诺,态度强硬又决绝,低声泄气般道,“也许我哪天就不在了......”


    “呸呸呸!小阿荜快别说这糊涂话,放心吧,有徐太医在,你定不会有事!”


    王远之只当她是担心自己的身体,连忙止住沈荜的胡思乱想。


    见沈荜迟迟不出声,王远之无奈道:“好好好,我答应你,答应你!只要有我王远之在一天,我就一定会好好教导阿昭!”


    沈荜点头表示感谢。


    这边刚交代完,那里银翠着急忙慌跑进来:“公主!不好了,一群黑衣人闯进天牢劫走了宁丞相!”


    “什么?谁人这么大胆,居然敢在皇城作祟!”王远之愤然惊起。


    “狱使来报,来犯之人颇多,他们的人手抵挡不住这么大范围的进攻......而且......”


    银翠顿住,沈荜张口发问:“而且什么?”


    “似乎是两队人马,而且他们的目标不一致,一队是劫......一队是杀!”


    沈荜捏住掌心陷入沉思,随后开口道:“全军封锁皇城,银翠,你去诏宁二公子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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