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杉月咲没想到自己还有能醒来的一天。
如果这算醒来的话。
一只鸟儿正围着她打转,尖利的小嘴轻轻啄了啄她,细微的疼痛感让她一下便清醒了过来。
四周静悄悄的,她似乎在某个人迹罕至的小山坡上,鸟儿感受到她的动作,拍了拍翅膀赶紧溜走了。
“唔……”
此时是正午,阳光晃眼得很,她伸手试图遮挡住阳光没有边界感的照射,没过多久,她的嗅觉似乎才开始工作,她感觉自己身上臭得可怕,艰难地爬起身,她觉得浑身像散了架一般,脑子里也昏昏沉沉的,有点像午后睡得过久。
原地站了一阵,上杉月咲才想起来发生了什么。
相处时间虽然不久,但她这一生较为浓烈的情感似乎都给了产屋敷。
葵去世的时候,她其实是怨恨那位可怜的夫人的,但更恨的,是自己。
明明葵说过自己的不安,她却没有想过去弄清真相,甚至还把她一人留在了那虎穴龙潭之中。
害死葵的只有鬼舞辻无惨吗?怕是不止吧,助纣为虐的产屋敷夫妇,视若无睹的产屋敷仆从,还有一个装聋作哑的自己。
把上杉月咲从悲痛中唤醒的是她身上无法忽视的恶臭。
身为医生,她很熟悉这股味道,这是人类死亡后的尸臭。
心下的不安感觉越来越浓,毕竟她目之所及处没有见到尸体,这股味道却如影随形。
要赶快找个池塘之类的地方打量一下自己。
行走时浑身骨骼之间甚至还会发出那种嘎吱嘎吱的声音,就好像她的这206块骨头已经退休了,被强行唤醒后不得不骂骂咧咧上班。
等上杉月咲已经习惯这声音时,她人已经走到了一块水坑旁。
打量着水中全然陌生的倒影,上杉月咲陷入了沉思。
她好像不再是人了,因为她明显是一具尸体。
这是一个尚且年轻的女子,胸口破了一个洞,从洞的形状分析,她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瞬间挖去心脏而导致的死亡。
有这种能力的……只可能是鬼。
一个被鬼杀死的可怜女子,死后又被她附身了。
上杉月咲看着水中的倒影,这是第几个了呢?被她一手创造的鬼害死的人类。
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上杉月咲打理好自己,朝水里的自己深深鞠了一躬,决定尽快找到鬼舞辻无惨,无论使用什么样的手段,她都必须杀死这个本就不该存活于世的怪物。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上杉月咲感觉身上的尸臭随着时间流逝而轻了许多,等她走出这片荒无人烟的地界时,那股尸臭已经几乎消失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那里的伤口居然已经愈合,但她仍没有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上杉月咲觉得自己比鬼还要诡异。
但她似乎并不惧怕阳光,对人肉也没有渴求的感觉。
上杉月咲伸出手,阳光丝丝缕缕照射在她的指尖,些许暖意围绕。
除了心跳声,她似乎和人类没有什么不同。
上天给予她第二次生命,是为了让她把自己闯下的烂摊子收拾掉吗?
脑海里闪过那张苍白俊秀的脸,上杉月咲握紧了拳。
鬼舞辻无惨……
“阿妹?”有人声响起。
上杉月咲抬头看去,只见一个手扛锄头的小麦色肌肤的青年正惊喜地朝她奔来,只是姿势有些趔趄,腿脚不是很利索。
“你上哪去了?知道我多么担心你吗?”青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确定她没有受伤后松了一口气,“我不逼你了,不嫁就不嫁,哥哥会永远照顾你的。”
几乎是看到青年的一瞬间,这具身体的记忆便窜入了大脑。
现在已经不是上杉月咲所熟悉的平安时代了,现在是充斥着战乱和斗争的战国时代。她一觉,睡了好几百年。
眼前的青年是这具身体的哥哥,名为根次郎,因为腿脚不便而躲过了兵役,带着妹妹一起逃到了这偏远乡镇上。战争愈演愈烈,根次郎总害怕美丽的妹妹会被抓去随军,于是想要将妹妹嫁出去,他们家就兄妹两人,只他一个瘸了腿的废人,是护不住花容月貌的妹妹的,只能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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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别的家族的庇护。
根次郎的妹妹是个理想主义者,在她看来,自己的哥哥是个令人不齿的逃兵,甚至还为了活命,不惜将自己的亲生妹妹卖出去。
昨晚……二人大吵了一架。
妹妹一气之下独自一人离开了家。
根次郎当时就追上去了,可他腿脚不便,在后面怎么追赶也追不上,听见他的呼唤,妹妹不仅没有停下脚步,反而越走越快消失在了根次郎视线里。
根次郎害怕极了,连忙回家找了把锄头,继续沿着乡路寻找妹妹的踪迹。
而妹妹……她进了树林没多久便遇到了鬼。
那应该是一只刚刚化形的鬼,只比人类强壮一点儿,上杉月咲从记忆里看到这一幕时却觉得浑身发冷。
这只鬼一边说着感谢无惨大人的话,一边将柔弱的妹妹杀害了,但只尝了一口那颗心便不得不放下食物走远了。
似乎是血液的召唤。
“无惨大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青面獠牙满嘴鲜血的鬼嘀咕着。
上杉月咲感到一股寒气直窜头顶,鬼舞辻无惨竟然有将人变成鬼的能力!
不择手段的,没有同理心的鬼舞辻无惨,竟然不止一个。
她很快就想到了,现如今战乱四起,饿殍遍野,还有数不清的疫病,人们的生活只会更加艰辛。
而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有一个人模狗样打扮得体的年轻人,问你愿不愿意过上另一种不怕死亡,不用挨饿的生活……
那个远去的鬼眼中的崇拜与敬爱就是最好的答案。
这群鬼只会以鬼舞辻无惨马首是瞻,甚至说不定会为了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上杉月咲有些站不住了,记忆的刺激和残酷的现实令她头晕目眩。
原来,我的敌人不只是一只鬼吗?
昏睡的这几百年,鬼舞辻无惨的军队又会发展成什么恐怖的模样?
“阿妹!”根次郎眼睁睁看着妹妹晕了过去,连忙丢下手里的锄头把人护在了怀里。
他只觉得懊悔,为什么呢,要把自以为的好强加在妹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