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纸已经画好,晓夏看着很满意,原本还想跟傅淮晏建议可以在各个部位旁边填上注解,匠人看起来也会更直观易懂。
刚要张口,抬头看见他盯着图纸神情莫测,晓夏想了想识趣的闭了嘴。
傅淮晏看着纸上的这套器物,缓缓道:“按照你刚才的描述,这套器物不同部件之间,其实是可以分开打造的。”
“能整体制作当然更好,但制作水平,哦,匠人手艺达不到的话分开也无妨。”晓夏解释着顺便狗腿地伸手去接毛笔,“只要能保证在使用过程中连接部位能够密封完好即可。”
“铺纸。”
傅淮晏一边慢条斯理地润笔,一边道。
晓夏应了一声,讪讪收回狗腿的双手,赶紧抽出那张画好的图样,给他铺上新的纸。
笔尖纤毫落于纸上,熟练又准确的描画出不同的部位,握笔之人清冷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在我看见你说的酒精,确定其效用之前,此物暂不可声张,各个部位分开打造为好。”
听到他这么说,晓夏心中猛地一震,眼睛都不自觉瞪大了一些。
所以只凭她那几句简单的描述,他在画第一遍的时候就已经猜到这装置可以组装拼接,之所以再问她一遍问她,不过是为了验证心中地猜想而已……
【其实男主也是穿越的吧,只是还没有恢复记忆?!】
这才画第二遍,他就能记得每一个细节,还能精准的从适当的位置将各个部件分开。
晓夏神情古怪的看着对方运笔自如的修长手指,讷讷道:“奇变偶不变?”
将她两句话一联系,傅淮晏便知道她怀疑并且试图验证他的身份。
不过她要失望了,他没有她那般匪夷所思的经历。
傅淮晏不动声色,手下的速度不减半分,实际却凝神静听,想听听她脑子里又在说什么。
晓夏讷讷说完立刻就反应过来自己想错了,未免引起他的怀疑,让他察觉这具身体里的魂魄来自异世,把她当邪物处置了。
晓夏立马闭嘴不敢再言语。
傅淮晏一边作画一边耐心等着,重新换了一张纸后,终于听到对方松了口气的心声。
【还好刚才声音小,他专心作图应该是没有听到。】
【谨言慎行,谨言慎行,以后真的真的不能再乱说话了!】
在心中严厉的告诫了自己好几遍,晓夏这才卸下心神,“王爷的意思奴婢知道了。”
傅淮晏不置可否地微微颔首。
看他的样子,晓夏不难猜出他想要分开制作的原因,但整个装置算下来总共也不过两三个部件,就算分开制作也不能完全避免他的顾虑。
晓夏想了想,十分中肯地建议道:“如果王爷担心这装置泄露,不如掺杂着别的装置一起让不同的匠人制作,这样哪怕有心之人能够找到所有匠人,得到所有部件,也绝做不出这装置。”
【我这可不是私心,我只是想为领导分忧。】
这话正中他下怀,傅淮晏便也懒得戳破她的小心思。
“可。”
晓夏克制着脸上的笑意,扯过一张空白的纸利落地铺纸、拿笔、蘸墨,却在落笔的时候突然顿住了。
对上男人好整以暇的视线,晓夏讪讪一笑,十分厚脸皮地开了口,“这个,王爷能不能……呃,奴婢的丹青实在,呵呵……”
“丹青两字,你到也敢用。”傅淮晏嗤笑一声。
又一次被嫌弃,晓夏撇了撇嘴,在心中悄悄翻了个白眼。
【让你用现代的笔你就老实了。】
傅淮晏眉梢微挑,执笔舔墨,“还要做些什么。”
最后晓夏凭借现代的脑瓜子以及三寸不烂之舌,得到了简易灭菌锅,螺旋状铜制冷凝管,简易打气筒,牙膏管,以及不包含针头的简易注射器的图纸。
跟刚才一样,他先画出了成品的图样,而后才根据各个部件重画了配件图。
傅淮晏放下手中的毛笔,视线扫过铺满整张桌案的图纸,略过一脸喜色的女子时,莫名牙根微痒,“你怎会知道这么多奇巧之物。”
笑意霎时僵在脸上,晓夏心底一颤。
【被怀疑了!?】
“姐姐好厉害!”顾辰虽然听不懂两人之间的谈话,但看着一桌子的图样都是通过她的描述才画出来的,心中满是敬佩。
晓夏扯着嘴角冲小孩笑了笑。
她这般惊疑的模样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傅淮晏眸底闪过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转着轮椅离开了案边。
小心地觑了眼傅淮晏气势十足的背影,看他不像是要深究的样子,晓夏识趣地将桌案上散落地图纸整理好,而后恭敬行礼拉着顾辰溜了。
【这哪是男主,这是催命的阎王吧!】
【这样每天在地府门口横跳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傅淮晏端着书,眼底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
幻羽翻窗进来的时候撞见的就是主上这般似笑非笑的诡异模样,步子不自觉后退了半步。
翻个窗都脚步虚浮,傅淮晏斜了他一眼,朝桌边示意,“去找能做出来的人。”
幻羽应了一声,去拿桌案上的图纸,略略看了两张,竟是一头雾水,“这……”
除了这铜锅样和桶状的两个物件,其余的别说见了,连听都没听说过。
傅淮晏转动轮椅,“此事不可声张,不得问所制为何物,大小尺寸均已清楚标注,只管照着图样打造即可。”
“是。”幻羽收好图纸,恭敬禀报,“那边要有动静了。”
傅淮晏冷哼一声,眸底满是嘲讽,“能耐得这几日怕已是他的极限,十日,倒是我高估他了。”说罢吩咐幻羽,“让章璟今晚过来。”
“是。”想到顾家的事,幻羽又道:“派往青浔镇的人已经启程,不消月余便会有消息传回。”
“嗯。”傅淮晏端起茶盏轻啜一口,“半月后涬州知州述职的折子也该到了。”
幻羽一愣,“王爷是怀疑……可顾良也才九岁的年纪,会不会是小孩胡言……”
傅淮晏瞧着盏中清透的茶汤,“是与不是,查过方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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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夏带着顾辰在院子里玩了没一会儿,就听正院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一位老者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动作利索点儿,诶哟!轻点儿,轻点儿,别吵到王爷!”
“做事毛毛躁躁的,怎么学的规矩!”
晓夏寻声看去,就这么对上了对方的视线。
林伯瞧着院中一大一小穿着寒酸面黄肌瘦的女子,眼皮狠狠跳了跳。
这副自己都照顾不好的样子,怎么能照顾好金尊玉贵的小主子!
被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炯炯有神地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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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晓夏屈膝行礼避开了些对方的视线,“这位…老翁可是林伯?”
瞧瞧,瞧瞧!性子这般胆怯,瞧见生人连话都说不利索。
林伯盯着她枯黄的发顶,心中痛心疾首。
堂堂皇太孙留个这般模样的在身边伺候,带出府去要遭人笑话的哟!
林伯眼中满是复杂,“起来吧。”行个礼摇摇晃晃的,可别倒在老奴面前。
对上他的视线,晓夏善意的笑了笑,“多谢林伯。”
林伯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的将她看了一遍,心中轻声叹息,暗暗琢磨着要着人好好养养这丫头,至少别传出府上苛待下人这种话。
“你便是二皇子特意送来照顾王爷的那位婢女?”
晓夏老实点头,“奴婢晓夏。”
她不知道对方心中的盘算,只是被对方看得有些不自在,装作不经意往旁边侧开了一些。
看出她的抵触,林伯指尖轻捻放缓了脸上的神情,尽量露出一副和蔼的模样,“以后既是贴身伺候王爷,那这规矩,还要再仔细学上一学。”
怎么又要学规矩,原身学的那些她光是想想都头大。
晓夏心中哀嚎,却不敢露出半点不愿,“是。”
但林伯当年可是跟在太子身边伺候的人,这点心思他要是看不透,那就妄活这么多年了。
虽然不知道小主子因何原由要让她近身伺候,但既然是亲点的,那他必得尽心照做,“这两日,便先跟着李嬷嬷学规矩。”
晓夏又老实应了一声,侧身朝旁边的面容慈善的妇人行了一礼。
这个林伯,便是书里提到的,以前跟在太子身边伺候的心腹,林启了。
此人颇有手段,且极为忠心,太子还在时便是太子的心腹,后太子与太子妃遇害,傅淮晏去了北地,他便一直守在太子府,往后他也是一直跟在傅淮晏身边尽心尽力侍候,实打实的忠仆。
这个人可不能招惹。
心中拿定主意,晓夏赶紧给他引路,“王爷在这边。”
林启点了点头,抬步往前,“说来不怕你笑话,这定北王府,老奴还是第一次来。”
晓夏也应道:“奴婢对这王府也不甚熟悉。”
原身一来就被带到院里照顾昏迷的傅淮晏,后来她过来了,也没有好好在这府中逛过,是以,不论是原身还是她,都只知道王府很大很奢华,却不知道到底多大多奢华。
而林启从未踏足过这定北王府的原因,便是因着他打心底里不承认堂堂皇太孙却被封了个定北王这么不伦不类的爵位,傅淮晏知他心中气恼,便留他打理太子府。
这次林启会带着人过来,也是因为实在担心傅淮晏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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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嘈杂声想起的时候,傅淮晏便知道林伯来了,这会儿两人刚行至廊下,他脑内就响起了女子嘀嘀咕咕盘算的声音。
【以后林启是王府的管事,不知道可不可以跟他商量商量,把我垫进去的银子补给我……别的不提,买轮椅的那二两五,应该是能报销的吧。】
晓夏抬眸看了一眼还算和蔼的老人。
【应该可以吧,他瞧着要比男主好说话一些。】
【毕竟那是为了他亲亲小主子花的钱。】
傅淮晏眉心一跳视线扫过满脸谄媚的女子,握着书册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此人不止粗俗,还颇为孟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