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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第十七章 重燃希望

作者:免不了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斗争变成了地基,四面八方的视线迅速修筑出舞台,站在正中央的不是伤员,而是花朵般的苏西。


    他把战利品抛向半空中,向欢呼雀跃的人群鞠躬行礼,礼毕,卷檐帽稳稳当当地落在他头上。


    “我也可以找黑曜石图书馆讨个称号啦。”挥舞着坑坑洼洼的咖啡壶,他朝楼上的阿邱粲然一笑,“不如我从今天开始叫咖啡豆警官吧,简称豆子警官,哈哈!”


    克洛诺斯把迟迟未上桌的早餐抛诸脑后,慌忙下楼查看豆子警官——出场更早的那个。此起彼伏的喝彩声、嘘声、嘲笑声、口哨声、歌声似乎在阻碍他的脚步,他回过头,直面统治了小半条街的畅快和癫狂,表情显得十分茫然。


    在癫狂的缝隙中,有个穿着得体、反而跟夜之窟格格不入的中年绅士极为醒目。他单脚站在尚未悬挂旗帜的横向金属旗杆上,拍着手、控制不住地发出鹅笑声。周围有几人投去异样的目光,他意识到不妥,打着嗝忍住笑,摘下礼帽,露出精致的卷发,朝人们欠了欠身。


    越过人群,阿邱还观察到一个细节:豆子手上空着,但从苏西变成了一九分的发型来看,两个人是同时得手的。


    明明有机会,却没有遵从领导指示扯掉假发;即便对手不讲武德,却也保全了他的颜面——如果情况属实,阿邱对豆子的观感还能再好上几分。


    苏西用脚尖旋出叫不出名字的舞步,轻飘飘地走向愣在半路的裁判员:“胜负已分!长官呀,是你说方式不限的,我可以保证刚才的速度完全来源于体术,没有半点魔法的痕迹哟,不信你可以找检测人员来做公证——此外,规则还说不见血就行,血是一滴没出,脱臼我可就管不着咯!”


    克洛诺斯两个眼珠往上转,回想一番当时的话,无可奈何道:“你说得对,我们愿赌服输。”


    混乱中,牧笛匆匆赶来了,也不知道别人怎么给他通风报信的,都没来得及披挂上锁子甲,下半身还系着很宽的一幅猫猫头围裙。


    阿邱咚咚咚地跑到楼下,挽住他的粗胳膊,欢天喜地、蹦蹦跳跳地总结了这场对决:“牧笛大姐、牧笛大姐,你们苏西好棒啊,两壶就抡飞了入侵者,他是夜之窟的大英雄!”


    “什么什么,你慢点说,谁把谁抡飞了?”


    “还记得那个警官吗?”阿邱指着那堵碎掉一大半的墙,“你看他,被苏西揍得多惨啊!”


    “嘘,小点声!”牧笛用沾着稀泥巴……不对,好像是肉酱……的手捏住她的嘴,“低调点,也不怕被长官记恨!”


    记恨就记恨,怕他们不成?饥肠辘辘的阿邱砸吧着嘴想道。


    “还有……”牧笛绝望地说,“那堵墙该不会要我们来赔吧?”


    “咦?!”阿邱的笑容也淡去了,“我、我也不知道!那先不要庆祝了,看形势开溜吧……”


    溜不掉的。万众瞩目的苏西忽闪着假睫毛走向他们,仍然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还得意洋洋地不停抛接着豆子的卷檐帽,仿佛那一出厂就是他的玩具:“怎么样,伙计们,给你们长脸没?”


    阿邱上前给他捏肩松骨:“大长特长、长了十八层,子弹都打不穿!”


    搞偷袭的确不地道,但苏西技不如人,只能最大化地发挥主场优势了——想要达成这个目的,对地形和观众的了解缺一不可,这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只有老古板才会否认。


    结果也证明了这点:即便恪守裁判定下的规则,也不关心舞男的假发,这一回合也只能算双方打成平手,可观众们一边倒地起哄,逼迫长官阵营认输,实在不好意思啊(脱帽、欠了欠身),这就是背阴处的规则,希望长官们不要只顾着长官了,下次也长长记性吧。


    有了上述动机,合理怀疑脱臼一事,苏西就是故意想让豆子吃点苦头的。


    牧笛用力嗔他们一眼:“别嘚瑟了,快把帽子还给人家。”


    那边厢,克洛诺斯总算把自家队员从墙上抠了下来,牧笛还不知道他的查封威胁,岁月带给他远超一般恶棍的沉稳,就算昨天勇于向两个长官下了逐客令,他也不想把冲突摆到明面上。眼下,冲突已实打实地发生了,他只剩哆哆嗦嗦地凑上前去慰问。


    止痛魔法光芒闪烁,豆子坐起来,偏着身子找准位置,“咔吧”一声,熟练地将错位的骨头捏合在一起,那场面残忍异常,然而方圆十米内,只有阿邱一个恶棍为之扭曲了五官。


    苏西漫不经心地远远站着,也不上来道歉,歪头审视了一会儿正在手搓化瘀魔法的裁判员,忽而扬起了眉毛:“这么说来,B级角斗士、在终止式服役……原来是你,克洛诺斯。”


    “没错没错,克洛诺斯就是我!”裁判员还冲他笑笑,“来得匆忙,忘了先跟大家自我介绍。”


    真稀奇,面对打伤了部下的大坏蛋,这人竟还能龇个大牙乐出来!?


    苏西双臂交叉,夹在腋窝下的指尖缓缓敲打着咖啡壶:“克洛诺斯啊……克洛诺斯。我听过你的一些传闻,在你还叫约特·法伊尔阿本德这个名字的时候。”


    来了,比罐头脖子老板更“内情人”的八卦!现在阿邱最为扭曲的一处五官是耳朵,它们照着阿努比斯的长势竖成了天线。


    在真的八卦来临之前,作为开场节目的一句话已经很精彩了:克洛诺斯的原名叫约特?要不怎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弟弟是单字名,哥哥的名字干脆只有一个字母。


    “闲话不多说,作为同行——曾经的同行,哈哈,我实在好奇极了,你究竟是怎么上岸的?除了运气好、放得下身段取悦老头,还有没有不用出卖灵魂的渠道呢?可以推荐给我吗?”


    苏西这么问时,神情是求知若渴的,而他身边的牧笛和阿邱双双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都凉了半截,两个人加在一起是凉了一截:这位愤怒的底层人,你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对决都结束了,点到即止的规则怎么又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话已落了地,在场脸色最难看的却不是被问懵了的当事人,而是——想想旅馆发生的事吧,不是正在接受他救治的伤员又是谁?


    “你有胆子……再说一遍吗?”


    右臂重伤未愈,豆子却用右手抄起了警棍,在它的支撑下,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警棍也是温兵器,作为支撑点的需求一消失,便“啪”地栽了下去。豆子空出来的惯用手,伸向了大腿上的枪套,那里藏着他不会轻易出示、但短短两天已为同一个理由出示过两次的冷兵器。


    阿邱暗叫不好。百分之一百,这次可不只是威慑那么简单了!


    以豆子为圆心,一个环状气场猛然张开,六亲不认地推开了围在一旁的所有人。剑柄在手,锏将将伸展开,形态便疾速发生了变化:骨节带着崩式一个一个分裂开,旋转着围绕在他四周、发出嗡嗡的低鸣;空气向中心席卷,逐渐汇聚成球形气流,包裹着眉眼低垂的豆子缓缓升到半空。


    见状,苏西发出了目的达成的冷嗤,稳住心神,握紧了始终没离手的咖啡壶——


    却仿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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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血糖般感到一阵眩晕,眼前凭空浮现出一圈圈涟漪……


    等他清醒过来,低头一看,手上的咖啡壶已不翼而飞了。


    站在不远处的小石墩上,阿邱一手提着咖啡壶,一手抓着剑柄和警棍,愁眉苦脸地说:“大家都停一停,不要再搞破坏了!夜之窟的房子要是被你们打坏了,常务司可是不给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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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同样的事发生了两次,阿邱尝试总结规律,霎时间灵光乍现:这个豆子警官,怕不是克洛诺斯选手的骨灰粉!


    嘴脸讨厌的领导受了口头侮辱,他的反应却比领导本人还大——把出发点设想成维护偶像的话,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阿邱握着满手的金属制品,越想越觉得合理。果真如此,以下三点异常可得到充分解释:第一,为什么豆子宁愿忍受这样的工作压力,也要坚持留在终止式?因为他想近距离和偶像接触呀。第二,为什么豆子挥舞警棍的招式,和娜塔莎描述的克洛诺斯十足相似?因为每个角斗士的体术修习都是从模仿偶像开始的呀!第三,为什么克洛诺斯只是送她一根棒棒糖,豆子就要对她冷言冷语?因为他平等地嫉妒着每一个受过偶像垂青的人,并不是在针对阿邱呀。


    从多种角度分析完了,疑虑也喜人地消散了。再看看克洛诺斯,这个胸口上缺把杀驴刀的十八层厚脸皮,阿邱实在搞不懂,他的魅力究竟在哪里?连性格这么坏的豆子都能被他降服,该不会是用了什么违禁迷魂药——打住,与其在这儿犯红眼病,还不如吸取成功人士的经验:为了变得受欢迎,要不阿邱也去参加注册角斗士资格考试吧?然后劫富济贫、打响名声,吸引一干□□白道的追随者?


    很快她否决了这个提案。体术这东西要童子功的,想她蹲了八年大牢……要是一不小心成名了,罪行迟早要被那群记者扒出来的——等等,她本来不是在想这个层面的事……


    咳,最重要的是,现在可以证实一件事了:不友善的举止在此刻找到了原因,豆子的心可能生了一点锈,但他绝不是个空心人。


    既然如此,终止式的两板斧还是值得她为了鸫的事结交结交的!感到路径变畅通,阿邱一步并做两步走,又对找回流星重燃了希望,一时兴奋起来,恨不得让两个伤员加赛一场给自己助助兴。


    可惜眼下还不是最合适的时机。一开始,作为正经角斗士的豆子还很迂腐,顾及着对手是“平头老百姓”,特地使用了不擅长的那只手;可自从偶像受辱,他的斗志已远远压过了苏西,此时此刻,输赢已经不重要了,人半脑认为,必须在灾难发生前及时止损。


    阿邱并不担心苏西再把豆子抡飞一次——因为永远也不可能了,她只是私心不想失去好不容易找到的落脚点。逮住她一个人还算小事,要是淡猫俱乐部真的被查封了,她要如何原谅自己?不如罪也不赎了、救世主也不当了,就地一死了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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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去了武器,豆子身形一晃、跌倒在地,锏的骨节也像失去骨节似地,横七竖八地散落了一地。


    豆子很熟悉那种瞬发低血糖的感受。再次被缴械,顾不得伤情加重,他先朝克洛诺斯投去一个“这下你总信了吧”的眼神,却未能被成功接收。


    不知为何,克洛诺斯正抬头看着一根空荡荡的金属旗杆,神色有些复杂。


    苏西则摊开手掌。寒风卷走了一根尾部有截断痕迹的头发,若非他眼尖,只怕会忽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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