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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二四章 通敌(二合一)

作者:大苹果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给他们松绑。”李徽在军案之后落座,沉声吩咐道。


    大春上前用尖刀割了绳索,那两人挣扎要站起,大春蒲扇大的手掌将他们的头往下一压,瓮声道:“见了我家主公,还不磕头?”


    那两人连忙磕头行礼。


    李徽摆手道:“不必如此,让他们起来说话。”


    两人道谢起身,看向李徽。这两人身材矮小,但颇为精干。其中一人拱手道:“你便是李刺史么?”


    李徽笑道:“如假包换。”


    那人吁了口气道:“那可太好了,可以交差了。小人等奉我家主人之命,前来送信给李刺史。我家主人要求必须亲自将信送到李刺史手中。”


    李徽点头道:“你家主人是谁?信在何处?”


    那人使了个眼色,和旁边那人一起动作,伸手在厚厚的衣服下摆里摸索。


    李荣手扶刀柄紧紧盯着他们,虽然已经搜查过他们的身上并无兵刃,但这二人这般动作,还是要以防万一。


    刺啦连声,两人将身上穿着的袍子的下摆撕扯开来,分别从衣角之中抽出几片布条来。布条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李荣骂了一句,适才搜身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这些。原来这两个家伙是将信藏在了衣角之中。都是布条而已,捏起来也没有异样。


    让李徽讶异的是,这两人抽出来的碎布分别都有七八片,形状各异,也不知是什么情况。


    “李刺史,这便是我家主人的信。抱歉的很,因为事关重大,我家主人命我二人分别携带此信。只需将布条拼凑起来,便可还原。还请大人原谅小人等的失礼。”其中一人拱手道。


    李徽恍然。原来写信之人是出于谨慎小心,将这封写在布上的信剪成数片,分别由两人携带前来。这样的话,一则难以搜查到,二则即便是搜出来,信也并不完整,也难以的得知信上的内容。不用说,这两人定然是分别行动,即使被抓到一个人,搜出了布条,怕也不知道信上的秘密。这倒是个不错的保密的防止被查获的办法。


    十几片布条被放在李徽的桌案上,拼凑起来其实不难,这可比后世玩过的成干上万片的拼图要简单一万倍了。几片布条形状各异,裁剪时显然是故意剪成了弯弯曲曲的形状,便是为了将信上的内容隐藏。就算被搜查到一人所携的布条,也会因为布条缺失而难以拼凑出内容来。


    李徽没费多少功夫便拼好了布条,那是尺许见方一方布简,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小楷。


    “琅琊王氏王裕之拜上李刺史。公当不识裕之,然裕之却识公。昔年公在京城,王谢府宴之上,幸得识公数面。只当初裕之为未席,未得叙话相交。然李刺史之风仪,已铭刻于心,为之倾服。叔父彪之在世之时,首推当世才俊便为李刺史也。”


    “此番斗胆联络李刺史,乃是为我大晋之社稷着想,愿效力于李刺史,逐篡逆之贼臣。桓玄逆贼篡夺天下,人神共愤。裕之无一日不盼望讨逆大军前来,驱除逆贼,匡扶社稷。闻东府军大军前来,裕之欣喜难眠。无奈贼逆防之甚严,不得联络李刺史,只得蛰伏于京城,以待良机。如今桓玄西逃,桓伟率军守城,当此之时,自当引东府军夺之。裕之思虑再三,定下计谋,为东府军不费一兵一卒夺城献策。”


    “……明日二更,我将率军控制南城,届时南城大开,东府军可自南城而入。……另安排擒获桓伟之策,生擒桓伟,令城中兵马瓦解。彼时里应外合,攻下京城当不费吹灰之力。”


    “此番谋划,上游殷仲文与我同谋,我二人决意行事,效犬马之力。希望得到李刺史的配合,不令我二人计谋落空。望公筹谋定夺,期盼李刺史率大军入城。裕之顿首再拜。”


    李徽迅速的看完了这封信,轻轻吁了口气,沉吟起来。


    这个王裕之,李徽确实没什么印象。仔细回忆当年在京城出席的那些酒宴场面,似乎搜索不到王裕之的影子形象。看来,这王裕之必非琅琊王氏主家一脉。否则,王彪之当年定会引见。王彪之只有两个儿子,一个叫王越之,一个叫王临之,李徽都是有印象的。


    不过,这并不要紧。这个王裕之既然写信来联络自己,要里应外合,助力自己攻下京城,这是件好事。只要能够有助于攻城之事,自然都是好事。


    李徽当然也明白,这个王裕之之前不来联络,现在己方胜券在握的时候跑来联络自己,要为自己效力。显然也是个投机分子。但是就算他是投机分子又如何?如他真的会按照他所说的计划行事,显然要比攻城要好得多。无论准备的多么充分,攻城都要死大量的兵马。当真能够不费一兵一卒便破城,那正是李徽希望看到的。


    两名送信之人离去之后,李徽坐在帐中沉吟。李荣等人也看了那封信,都站在一旁看着李徽。


    “此事,你们怎么看?”李徽问道。


    李荣拱手道:“主公,此事若能成功,倒是一件好事。若能里应外合,攻城之事将一蹴而就,轻松之极,也免得将士们有更多的伤亡。不过……我担心的是,这是否是个陷阱?那王裕之和殷仲文又是什么人?可以相信么?咱们可不知道他们的底细,哪里冒出来的这两个人?”


    李徽尚未说话,帐外有人呵呵笑道:“王裕之和殷仲文么?怎不问问我?我知道他们是谁。”


    众人扭头看去,苻朗从帐外快步进来。显然得到消息起身赶来。


    李徽笑道:“元达怎么来了?我怕惊扰了元达的好梦,所以没让人知会你。你来的正好,看看这封信,是建康城中有人送来的。”


    苻朗微笑点头,走到案旁细细的读了一遍那拼凑起来的信,呵呵笑道:“这是好事啊,这不是咱们最希望看到的情形么?压力之下,自有人会阵前倒戈。里应外合,夺京城易如反掌。”


    李荣忙道:“苻大人,可这也可能是陷阱呢。”


    苻朗笑道:“依我看,可能性不大。你们还不知道这两人是谁是吧。这王裕之乃是琅琊王氏子弟,殷仲文乃殷仲堪的从弟,这两人都娶了桓温之女为妻。他们都是桓玄的姐夫呢。”


    李荣等闻言更是惊愕。李荣道:“那岂不是更不值得相信?他们是桓氏姻亲,那岂非是死党?”


    苻朗呵呵笑道:“姻亲是姻亲,死党却未必。所谓联姻,不过是一种利益的连接罢了,算不得什么死党。这两人若是桓氏死忠,为何桓玄西去,他们不跟着去?明知京城危殆,留在这里作甚?他们的身份又特殊,难道不怕被清算?”


    李荣挠头道:“是哦,有些奇怪。”


    苻朗道:“那便说明,他们本就是投机之人。他们不肯跟着桓玄西去,便是有改换门庭之想。只要他们没有什么伤天害理的行为,就算我东府军攻入京城,难道会把他们抓来全杀了么?主公,你会这么做么?”


    李徽呵呵笑道:“当然不会。我怎会那么做。这二人似乎并无罪大恶极之行。那么多大族官员依附桓玄,难道我要杀的血流成河不成?都是情势所迫,或者是利益攸关的选择,说到底,这算不得什么。”


    苻朗点头赞道:“主公烛照洞明,正是如此。这些人都是投机之辈,谁入主京城,他们便帮着谁。只要家族不灭,高官厚禄便可。说他们对桓玄多么忠诚,是桓氏死党,那倒是抬举他们了。每到局势转变之事,这帮人便会为自己找后路,保性命和家族的利益罢了,他们此刻派人来接洽,愿为主公攻城效力,反而正符合他们的作为。一旦成功,他们不但无过,反而有功。这投名状自然是要交的。”


    李徽哈哈大笑道:“元达通透,正是此理。”


    李荣等人心中的疑惑和担忧也减少了不少,但毕竟还是不能完全相信。因为他们理解不了这些人的行为模式,他们对当世之人的揣摩还不够深。


    “苻大人怎知这两人身份的?比我们知道的还清楚。”朱龄石问道。


    苻朗呵呵笑道:“这你便不用管了,莫说这两人,城中许多人得身份和出身,我比你们都清楚。总之,这件事没什么好疑惑的。”


    李徽微笑点头,苻朗的情报体系可不是盖的,各方势力的重要人物,他那里都有造册钻研。大秦覆灭之后,其旧臣散落各方,和苻朗多有联络。这便成为他刺探情报和各方内部人员行动的情报网。王裕之和殷仲文虽然名声不响,但作为桓温的女婿,自然是一号人物。苻朗查知他们的底细,直到他们,便也不足为奇了。


    “当然,万事没有绝对。若决定按照他们的约定行事,确实会冒一定的风险。所以,我建议南城进城的兵马宜精不宜多,不能落入陷阱之中,损失巨大。干余人足矣。控制住南城,引大军进城便可。若不能,也不至于损失太多兵马。要派一员猛将前往,务必撑住一段时间。”苻朗道。


    李徽点头,沉声道:“谁愿前往?”


    李荣上前道:“我去。”


    朱龄石朱超石等将领也纷纷道:“未将愿往。”


    李徽想了想沉吟道:“主将不可前往,明日攻城,有领军作战之责。”


    李荣等人闻言,面露失望之色。


    “义父,孩儿愿往。”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人群后面,一人上前拱手。


    “启章?你怎么在这里?”李徽惊讶的站起身来,冒出来的人正是周毅。


    周毅磕头行礼,禀报道:“我晚间押解粮草物资从京口而来,本来是要来拜见义父的,但见义父已经歇息了,便没敢打搅,准备明日回京口之前来拜见的。适才见大帐亮了灯火,这才赶来。义父,适才我都听到了,这差事交给我去办吧。”


    李徽上前扶他起来,有些沉吟不决。周毅和周澈在京口负责后勤调运之事,李徽并不希望他冒险,这件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危险性极大。况且周毅年纪不大,还是个少年,未必牢靠。


    周毅看出了李徽的犹豫,再次跪地道:“义父,我阿爷早就说了,要我去战场历练,否则将来难当大任。义父难道希望我永远当不起大事么?孩儿希望义父给我一次机会。我定不会让义父失望。”


    李徽看了看苻朗,苻朗笑道:“主公,启章虽年轻,但行事周密老道。周都督之子,虎父焉有犬子。当初京城之事,正是启章心思缜密,方挫败桓玄诡计,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认为,他可以胜任。”


    李徽微微点头,沉声道:“也好,终究要经历风雨,不能做温室中的花朵。周毅,便让你率军前往,不要让我失望。”


    周毅大喜过望,叩首道谢。


    ……


    次日清晨时分,东府军发起攻城。以冲锋战车为掩护,上万兵马冲到东篱门下,以强弩火器对城头展开压制。之后开始在护城河上搭建浮桥,为攻击城墙做准备。


    即便昨晚有了个小小的插曲,但是攻城行动不受影响,还是按部就班的进行。不能将希望寄托在那件事上,王裕之和殷仲文的计划是否能成功,两人是否可信,还在未知之数。故而攻城还需按照计划进行。


    冲锋车起到了很好的防护效果。莫看那些只是平板大车改造的车辆。但厚厚的挡板成为了不错的掩体。在城下一字排开之后,可做弓弩手和火铳手的工事,并且可以作为工兵的掩体。


    密集压制城头的同时,工兵用浮排在护城河上搭建浮桥,以便大军攻城。建康城的护城河很是宽深,城头的守军玩命的往下放箭阻止,这给搭建浮桥的工作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双方在城头上下远程对轰,各有伤亡。而直到午后时分,十几座浮桥才搭建完毕。


    从午后未时开始,东府军两万前军开始了试探性的进攻。大量兵马冲过浮桥攻到城墙之下,高高的云梯竖起,发起攻城作战。虽然火铳的压制很是强悍,但是近四丈高的城墙以及城墙上大量的守军还是让攻城举步维艰。


    无数的滚木礌石滚滚而下,东府军死伤颇为严重。城下的火铳狙击手也射杀了许多城头之敌,但在守将万盖的指挥之下,攻城方还是没有占到太大的便宜。


    攻城进行了两个时辰,眼见暮色已经起,李徽下令停止攻城,偃旗息鼓。


    清点损失,东府军死伤一干七百余,阵亡五百余人。损失不小。虽然此次进攻未尽全力,只是试探性的进攻,以察觉问题进行改进,为大举攻城做好预热和准备,但是这样得伤亡还是不小。


    不过,通过今日的作战,也摸清了守城方的底色。今日对方守军守城并无章法,只是一味的往下投掷滚木礌石造成杀伤。对方重型防守器械基本上全无,面对城下的冲锋车毫无办法。否则以冲锋车的简易,床弩便可洞穿损坏。对方对冲锋车无能为力,那便是缺少重型床弩之故。


    而对方的防守阵型也很散漫,一窝蜂的来来去去在城墙上奔走。何处危险便往何处集中,混乱不休。那也说明对方兵马处在一种极度的紧张和慌乱之中。这种守城的作为,明显不是一支成熟的兵马。己方攻城的地点单一,且就在城门两侧。倘若投入更多的兵马,多处进攻,对方还不得疲于奔命。


    下次攻城,要以重炮轰击。且增加更多的狙击火铳和神臂弓强弩手进行全面的压制。以今日的情形来看,一举攻破城池还是颇有把握的。只不过死伤肯定更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看着天黑了下来,李徽颇为期待今晚的计划。他命李荣等人做好准备。今晚二更,若南篱门被夺下,则可今晚破城。那是最好的结果了。


    初更时分,李徽于营门口亲自送周毅等干余命精锐兵士出营。月光之下,李徽拍着周毅的肩膀,叮嘱了一些话。主要还是让周毅注意安全,如果觉得不对劲便放弃撤离,绝不能陷落于城中。若占领南篱门之后,便以焰火为号,朱氏兄弟将率骑兵极速赶往南城,从南城攻入。与此同时,东篱门也将展开猛攻,里应外合,一举攻破京城。


    周澈牢记于心,率军而去。


    ……


    建康城中,一天的战斗结束之后,桓伟正带着万盖等人清点损失。今日守军死伤不少,对方城下的火器轰上城头,准头极佳,中者立毙。大量的强弩也造成了大量的死伤。城头守军今日死伤两干余,颇为惨重。


    桓伟很是恼火,他搞不明白在城头防守的兵马是如此被杀死这么多的。对方甚至都没有攻上来过。直到他看到那些阵亡的尸体,看到他们头脸胸口要害处被击穿的血窟窿,被爆裂的脑壳时,才知道对方的火力有多么可怕。


    不过今日的作战倒是给桓伟燃起了希望。对方的攻势不过尔尔,只要守城兵马足够多,守住城池反而有了希望。


    今日对方也死伤不少,且没能攻上城墙。这种双方远程轰杀的作战,反倒是桓伟最不担心的。现在的问题是,赶紧补充更多的人力,跟对方比消耗。所以,王裕之和殷仲文的工作便无比的重要了。


    那日虽然下了严令,命王裕之和殷仲文一天之内在城中集结五万青壮。但那显然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那两人积极的张罗了一天,倒是集结了上万人手。虽有军令状,桓伟倒也没有真的砍了他们。军令状只是一道绳索,逼着他们继续做事才是正经。那一万青壮明日便要上城参与防守,除此之外,还需要更多的人手。


    于是桓伟命人将王裕之和殷仲文叫来西城,询问今日的进度。


    王裕之和殷仲文灰溜溜的前来,在桓伟的质问下回禀,今日他们又抓了五干壮丁,表示明日继续努力,希望桓伟能够给他们时间戴罪立功。


    桓伟喝骂了几句,嘱咐他们必须再接再厉,挥退两人。王裕之和殷仲文回去的路上,开始分头行动。今日是越好的行动的日子,两人已经做好了分工。王裕之将去南篱门带人夺取城门,而殷仲文将要想办法将桓伟擒获,双管齐下,助力东府军破城。


    两人分手之后,王裕之率领一干多人手赶往南篱门处。过了长干里,在距离南篱门里许之外时,王裕之将领军的都尉何东叫到一旁说话。


    “何都尉,有件事我要和你商议商议。”王裕之笑着道。


    “大人尽管吩咐便是。”何东忙道。


    王裕之道:“我知道何都尉受大将军之命跟随我募兵,大将军定然吩咐你监视于我是也不是?”


    何东一愣,忙道:“大人何出此言。大将军可没要我这么做,只要我跟着王大人募青壮百姓守城。”


    王裕之摆手道:“是也好,不是也好,都不重要。眼下我想和何都尉说的是,京城即将不保,我等要为自己想想后路,不能再为桓氏卖命了。所以,我想请何都尉跟我一起起事,咱们此去夺了南篱门城门,恭迎东府军进城,立下大功,则前程无量。何都尉意下如何?”


    何东大惊喝道:“好胆,胆敢如此?此乃通敌反叛之举,王大人竟然要这么做,断然不可。果然,大将军要我盯着你,怕你搞手段,所言非虚。”


    王裕之冷笑道:“还说没有监视我,这回自己交代了。何都尉,这么说,你是不肯了?”


    何东义正词严道:“断然不肯。我也奉劝王大人,悬崖勒马,万不可当背叛之人。你跟我去见大将军,去向大将军坦白,大将军当会饶恕你。”


    王裕之点点头,轻声道:“可惜了。你不肯,那我只能如此。何都尉,请上路吧。”


    何东悚然而惊,手刚搭到腰间刀柄之上,猛然见后心一凉,两柄长刀透胸而出。何东发出一声嘶哑的惨叫生,随着长刀的抽出,身子摇摇晃晃,仰天倒下。


    在他身后,两名校尉手持长刀而立,长刀上滴滴答答还在滴血。


    王裕之冷笑着踢了踢何东的尸体,啐了口吐沫。这两日,他早已买通了身边兵马的几名小头目,让他们和自己一起行事。这些留在京城的兵马,大多都是原中军兵马,本就对桓氏没有什么忠诚,反而没有对京城大族更加的信任。王裕之跟他们晓以利害,他们尽皆服从。这何东是荆州军中之人,如今领中军,自然听从桓伟号令。王裕之知道他不会和自己一起行事,所以先从下边低级军官入手,搞定了十多名校尉。今日要攻南篱门了,自然要解决此人,免得麻烦。


    “加快速度,赶往城头。马上快二更天了。”王裕之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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