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人,无论长相如何俊秀高冷,笑起来时都掩盖不住傻气的本质,尤其是这种有些发腻的笑。
起码祝曜是这样认为的,眼见周明珩离自己越来越近,笑容也越来越欣喜,她便放弃了思考,转身快步往反方向走。
没走两步,后颈就被人紧紧搂住。
周明珩几乎整个人压在她身上,颇为目中无人地用鼻尖轻蹭她的后颈,或许是在闻她身上的味道,清新的草木气息将她笼罩。
被体型的差距完全压制,祝曜瑟缩了一下,在周围好奇的注视中,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周明珩却丝毫不在意旁人视线,仍圈着祝曜不放,抬头看向身旁的许子皓,故作懵懂地打量。
“阿姐,这是谁啊?”他话音含笑。
祝曜发出了短促的疑问声。
不是,谁同意他捏造的身份?祝昱知道自己平白多了个弟弟吗?
然而,许子皓从周明珩和善的目光中看出一丝挑衅来。哪怕是姐弟,两人的姿势也过分亲昵,何况根本就不是。
他挑了挑眉,很有素质地在心里骂了句——真不要脸。
骂完后,许子皓笑道:“什么谁啊谁的,我只是经过,你想太多了吧。”
“对!”祝曜接着点点头,趁机耸了耸肩:“周明珩我不认识他呃,还有你别压着我,好重。”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她在负重前行,唉!
“好吧。”周明珩愉悦地松了手。
祝曜如释重负地呼出口气。
此处此处人来人往,并不是一个适合说话的地方,何况她如今被人前后夹击,那些原本窥视她的目光,被两个高大的身影挡得严严实实,只能悻悻收回。
祝曜也有些悻悻,索性皱眉扬起下巴,一把握住周明珩的手掌。她的发丝随之飘动,以优雅的姿态离场。
周明珩怔愣几瞬,这般自然而亲密的接触,恍惚间生出种他们真是姐弟的错觉。
若他们真是姐弟就好了,那样他身体会流淌她的血液,与她有最无法割裂的关系。他会比任何人都有资格说爱,再进一步,若他们是双生子便更好了。
她喜欢照镜子,看见的便也是他的脸。
可真不幸,他既不是她的胞弟,也不是她的孩子,从未有过脐带将他们相连。
她为什么不是他的母亲呢。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越来越神经,周明珩回过神来,对许子皓笑笑,才任由祝曜牵着离开。
许子皓望着两人交握的手,面色有些不爽,便悻悻收回了眼,不再去看。
寻得一片阴凉隐秘之地后,祝曜便撒开了周明珩的手。有风吹过,浅淡的花香和草木气息勾缠起来,驱散了几分烦躁。
周明珩乖巧站着原地,一瞬不瞬凝视祝曜,等待对方发话。
阔别数月,骤然间独处,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摆出什么表情。
突然亲上去会不会不太好?
……啊,早知道不说他们是姐弟了。
周明珩克制住冲动,但面部肌肉有些不受控,便显得几分冷峻。
祝曜没好气看他一眼,找回理智问道:“周明珩,说!你怎么在这里,给我一个准确的理由!”
周明珩垂了垂眼睫,语气委屈:“小师姐,我被你兄长赶出宗门了。”
这句话是假的,趁机卖惨才是真的。
祝曜挑起眉头,显然不太相信:“真的假的?你不是待得好好的吗?”
但她也只是随口一问,一来她并不关心除自己以外的事,二来这种事祝昱真的能做得出来。
安静几秒,祝曜突然想起什么:“你昨日不是还说你与别人单挑赢了?你骗我?”
周明珩语气藏着一丝喜悦:“啊……没错啊,就是因为打架今日才被赶出来的。”
祝曜的表情反而愤懑:“那凭什么,凭什么你没有符牌也可以进来?”
周明珩连忙上前一步,和气地搂住祝曜的肩膀,在她眼前晃来晃去,低声哄道:“好了我坦白,其实我是被安插来的细作,你都不知道凌霄峰有多坏,背地里耍了不少阴招,我们这叫以其人之道治其人之身。”
这句也是假的,他只是依据手串的位置来预判她的行为罢了。
祝曜闻言却消了气,甚至有些心虚地抠了抠手:“啊,那真的很坏了……”
她抬头:“对了,其实我也是来当细作的。”
曾经有一位哲学家说过,表演不是目的,而是生活。虽然这位哲学家就是她自己,但她不禁怀疑,这个世界会不会是一个巨大的谍战片?
阿sir,你到底在哪?怎么还不把这些人抓走?我读书少,这些勾心斗角什么的不关我事的呀。
“哦对了,你记得谢简知这个人吗?他还在不在峰里?”
祝曜咬唇思索起来,为何谢简知会知道她的位置,完全没有留意到周明珩沉了一瞬的表情,堪称变脸大师。
周明珩指尖勾上她的发丝,目光冷淡:“小师姐,你在担心什么?只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不值得你放在心上。”
祝曜煞有介事地看向他。
“周明珩,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不等周明珩发问,她便迫不及待公布了答案: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这一世,他重生了,他要夺回——”
“啊不好意思,后面这句不是。”
周明珩一脸茫然,很显然,他已经搞不懂她的语言体系了,但还是认真地摇摇头。
祝曜看着他,失望地想,果然,傻白甜与龙傲天之间隔着可悲的厚屏障。
不过多时,早上的比试便开始了,祝曜和周明珩以姐弟名义组队,一人持枪一人持剑,共同对抗傀儡,两人配合意外地默契,很轻易便通过了考核,而且还是用时最短的。
考核台侧,许子皓全程都在看祝曜,眼中满是意外。
哇哦,好意外。
完全不会用剑,完全就是在乱砍,完全是靠灵力赢的。
不过看上去,她还没发挥全部实力,颇有一种神秘感。他喜欢。
他并不知道的是,这都是祝曜这三个月以来,坚持每日听论文的成果。
祝曜化悲愤为动力,继而化作食欲,考核结束后,便拉上周明珩前往膳堂。
凌霄峰不愧财大气粗,连膳堂都分了东西两个,东膳堂离考核场更近,他们便随着人流往东边去。
膳堂里已有不少人,周明珩让祝曜找位置坐下,自己则去取餐。没一会儿,他就屁颠屁颠地回来,手中餐盘里除了清炒时蔬、蒸山药、莲子羹这些素菜,还多道红烧兔头。
甫一落座,就见一名年轻男弟子走了过来,是比试前结识的人。
男弟子见到他很是意外,开朗地打招呼:“是你呀祝明珩!好巧……这就是你阿姐?”
虽是在同周明珩搭话,目光却若有若无地落在祝曜身上。
祝曜看向周明珩,眼神里满是质问。
不是,谁同意他姓祝的?
她祝家人不是这么好当的!
周明珩呼吸滞涩几分,对那男弟子的不悦快要溢出来,正想开口赶人,对方却完全看不懂他的脸色,抢先对祝曜道:“那个……不知道姐姐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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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道侣,我——”
“别说了。”祝曜忽然打断他。
她微垂眼帘,长睫轻颤,澄澈的眸子里蒙了层水雾,粉色的唇瓣轻轻抿着,模样柔弱又可怜,任谁见了都会心生怜惜。
“我的前夫病重,实在没心思考虑这些,抱歉。”
完美饰演出了什么叫做哀肠百转。
对方眸色微动,显然被她这副模样打动,连忙摆手,慌乱道:“抱歉抱歉,是我唐突了,不该勾起你的伤心事!你前夫他……呃,他会好起来的!”
随后便红着脸匆匆离开,心里暗骂这位薛定谔的前夫不知好歹。
还是早些死了吧。
周明珩在一旁压着笑意,肩头微微耸动。
正准备动筷,此时又一个身影走了过来。
许子皓弯唇坐到祝曜旁边,故意往她身边挤着,双腿大方敞开,导致她被夹在两个男人中间,连拿筷子的动作都做不到。
祝曜有些绝望。
怎么又来,好挤,她要被压扁了。
她实在忍无可忍,转头看向许子皓:“这位师兄,你来这里做什么?”
许子皓漫不经心道:“哟,这膳堂你家开的?我不能吃?”
说着,他缓缓牵住祝曜的手,看向周明珩笑了笑。
祝曜再次忍无可忍:“吃饭就吃饭,你牵我的手做什么?”
“怎么,就他牵得,我牵不得?”许子皓声音悠扬,哀肠百转:“啧啧,我不就多说了几句话,你弟弟就这副样子,早知他在,我就不来了。”
祝曜:“……”
这个妹妹,我见过。
周明珩也忍无可忍,不甘示弱地牵上祝曜另一只手,垂着眼道:“阿姐……”
好崩溃!
这下好了,两只手都被人攥着。
祝曜深呼吸几下:“你们都给我放开。”
许子皓挑眉:“才牵牵手就受不了了?”
他低笑着,不可抑制地想到祝曜被两个人压着亲的场景……啧,真可怜,到时候连喊谁的名字都不知道,虽然喊谁的都没用。
“来,岁安师妹,我喂你吃,别跟弟弟置气。”
许子皓用另一只手抽出筷子。
祝曜威胁:“你等着,我要告诉我哥。”
许子皓被逗笑:“早恋呢,还告家长?”
话虽如此,他还是松了手。
祝曜飞速抽回,虽然周明珩还在牵着,但好歹她的一只手终于恢复自由。
顷刻,安静下来,邻桌的讨论声涌入三人耳中。
“哎,你们说归尘峰和凌霄峰哪个强一些啊?”
祝曜竖起耳朵,提高警惕。
“我觉得还是凌霄峰厉害,毕竟弟子多,资源也丰富……有钱真好。”
“一码归一码,归尘峰实力更强。”
“这么敢说,不要命了?”
“话又说回来,好像是归尘峰干的好事多一些吧,最近魔族不是有新魔尊上位吗?那边乱得要命,归尘峰便派了个首座去交涉,听说还谈成了。”
“谁啊,不要命了?”
“好像叫什么……祝昱?”
话音刚落,祝曜顿时沉默了,她怀疑这几个人是祝昱安插的眼线。
等等,不会真是吧?
她蹙起眉头,鬼祟地打量四周。
周明珩也沉默了,手上力气收紧了些。
唯有许子皓扬起了笑:“哇哦,去吧师妹。”
祝曜不明所以:“去哪?”
许子皓:“自然是——去告诉哥哥呀。”
祝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