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不跑等着被师兄你淘汰吗?
纪楚心想。
但是这话她倒没敢直接说出来,只委婉道:
“师兄,这可是问仙大会,我还是想赢的。”
孟喻辞平静道:
“你赢不了。”
纪楚满脑子热血上涌:“……”
又来了!
又来了!
上次焚巫祭神图他就这样!
他凭什么说她赢不了!
纪楚越想越气,勃然大怒道:
“你没眼光!你是我师兄,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我的威风!”
分明比试开始前,他和师尊还在鼓励她,这会儿就改口了。
难道是觉得她修为太低打不过别人吗?
“我不要和你说了!”
纪楚“哼”了一声,一把从床头拔出自己的剑,怒气冲冲地踢开了门冲了出去。
留下孟喻辞无语轻叹。
刚到院子里,纪楚脸上夸张的愤怒神色瞬间消失不见。
她做贼般回头看了一眼,见无人追出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心翼翼拿出自己的玉书牌看了看,上面依然是“人”的身份,于是彻底放下心来。
幸好她机智,借着生气的理由跑了出来。
不然和师兄这种随时会捏碎玉书牌的“刽子手”待在一起,实在是太危险了。
纪楚腹诽着,一边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腰。
然后她猛然发现,自己一直挂在腰上的,装了棋子的荷包不见了!
她歪着头,仔细回忆自己的行程,确定没有把荷包放在任何地方。
难道是被人顺走了?
纪楚锤了锤头,脑海里浮现出薛羡尘抱住她的一幕。
总不会是……
她皱眉,心生猜测的同时,不免又想到师兄。
师兄的话倒是提醒了她。
前世薛羡尘得了前三,顺利见到神骨,引出后面一连串的事情。
虽然这一次胜利者不能拜见神骨了,但倘若前世今生走向相同,或许薛羡尘然会赢。
未免夜长梦多,不如直接将这个魔头淘汰。
纪楚点了点头,觉得自己这个主意十分完美。
外面已经漆黑一片,又是一个夜晚。
在知道魆的真相后,每一个夜晚都是修士自相残杀的斗兽场,她再也无法安心地在夜幕下行走,只想加快速度,早点解决地煞锁魂阵。
许盈在赵府等她。
“怎么样怎么样?问出传家宝的消息了吗?”
许盈很是关切。
“没有。”
纪楚摇头。
许盈担忧:
“为什么?是他动手攻击你了?还是他也是魆,不肯告诉你?”
“都不是。”
纪楚依然摇头,理直气壮道:
“是我忘了问了。”
许盈:“……”
纪楚继续说:
“他不是魆,但比魆可怕多了!他是刽子手,我们一定要离他远点!”
许盈一头雾水:“刽子手?”
她不知联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
“他是刀修?”
纪楚:“……”
她打断许盈的胡思乱想:
“这都不重要,我现在有个新的想法。”
“我后来想了想,要找到一样东西,总得先知道这东西长什么样吧?”
许盈:“你是说……”
纪楚点头:
“我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打听到处找,可谁也不知道那宝物长什么样子。若是这东西真的和地煞锁魂阵的压阵之宝有关,不如下去看看呢?”
“那可真是巧了!”
许盈听罢两手一合,发出一声清脆的击掌声:
“蒋成旭和你的想法一样,天还没黑的时候,他就先去槐园踩点了。”
“他一个人吗?”
纪楚不免担心:
“可是他是魆,万一被人盯上怎么办?”
许盈:“他能有什么事啊,我们现在过去就好了。”
实际上她知道蒋成旭在担心什么。
他们两个都已经变成了魆,随时都有被淘汰的可能。
活一夜就少一夜了,时间紧迫,纪楚一个人行动必然危险,他们必须在没被淘汰之前多做点贡献。
或许在别人看来,问仙大会输了便输了,最多就是丢人和拿不到奖励,其实也没什么。
但他们作为朋友,自然能看出纪楚对问仙大会的在意。
纪楚不想输。
那她和蒋成旭还有什么理由拖后腿呢?
许盈越想越觉得激动,独自在颅内激情澎湃一番后,忍不住拍拍纪楚的肩膀,震声道:
“全村的希望!”
纪楚:“?”
她看着许盈脸上格外激动的表情,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说:
“那我们……现在过去?”
许盈像是打了鸡血,亢奋道:“嗯!”
神情激动地像是准备上战场。
纪楚担忧地看着许盈,害怕她是淘汰压力太大,所以疯了。
于是她边走边说:
“其实我想到了一个保命的办法,要是你今晚不想赌运气,我们可以直接试试……”
“真的吗?”
听见她这么说,许盈先是激动,但还不等她细问“什么底牌”,就忽然发现了不对劲。
两人已走到槐园,但入目所及并无蒋成旭的身影。
槐园中安安静静,只槐树附近一个光点闪烁,是阵法开启后的余光。
只只鬼爪呈狰狞状攀在地面,指节弯曲,血痕爆出,尖端死死扣在地面,像是追杀未果后的扼腕,已然是死得透透了。
这场景实在有点可怖。
纪楚和许盈心下一沉,快步朝前跑去。
在那造型最为狰狞鬼爪的上方,一道浓黑雾气格外刺目,宛如利刃,将鬼爪死死钉在地面。
魔气!
“这里竟然有魔?!”
许盈一下子着急起来:“那蒋成旭——”
“你别急,这儿没有血迹,他应该没事。”
纪楚安抚道。
说罢她蹲在鬼爪旁边,忍着恶心打量上面的魔气痕迹。
魔气很强,能将他们三人加起来都甩不掉的鬼爪一击毙命,动手者一定不是普通的魔物。
巧的是,她还真知道一个魔。
许盈也知道着急无用,绕着阵法光点转了几圈,忽然弯下身子,捡起了个碎了一半的坠子。
“这是灵均剑的剑痕!”
灵均是蒋成旭的佩剑。
不等纪楚询问,许盈便愤愤道:
“我不会认错他的剑!你看这里,灵均比寻常剑要宽的多重的多,剑刃未至,重压先行,所以这剩下的半个坠子上面全是被压碎的裂痕和缺口!”
纪楚接过坠子,确如许盈所言。
她将坠子翻过来,看到了个碎成一半的“薛”字。
“许盈,你还记得我说的保命办法吗?”
她看向许盈,幽幽道:
“天凉了,该让薛羡尘滚蛋了。”
*
蒋成旭没想到自己会直接撞上一个魔。
这魔物显然是冲着地煞锁魂阵来的,若是下面当真有什么东西,绝对不能落到魔物的手里。
幸好在场还有一个修士,他于是和对方合作,趁着阵法开启的功夫,跟在那魔头后面一起跳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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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低估了这里的危险程度,只一进来,便感受到那铺面而来的邪气,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吸纳进去。
而怀里藏着的玉书牌更是像被什么东西吸引着似的,拼了命地拽着他朝更深的地方走去。
这地煞锁魂阵里,应当是锁着个极为可怖的东西。
蒋成旭心知自己鲁莽了,于是急忙将玉书牌以灵力扣在手中,收了剑原地打坐,同时默念清心咒稳住心神。
突然的,一道声音出现在他脑海里:
“既已成魆,这清心咒如何能清得了心?”
他盯着手里的玉书牌:“我不是魆。”
“你不是?”
那声音反问,嗤笑道:
“你心存恶念,骗不过自己。你已入魔障。”
蒋成旭想要辩驳。
然而他刚想说话,一抬头,竟然见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
竟是许盈!
“你为什么要杀我?”
面前的“许盈”身穿艳红嫁衣,是他想象中的惊艳动人。
然而此刻,对方那双格外漂亮的眼中却满是刻毒的怨恨,胸前被一柄长剑捅穿,鲜血淋漓:
“我那么相信你!你却堕仙入魔,害我性命!”
“我没有……”
纵使知道面前这个许盈来的古怪,但看到鲜血淋漓的灵均剑时,蒋成旭还是心头一跳,下意识感到恐慌。
不……
他怎么可能杀许盈?
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面前的“许盈”敛了恨意,一步步走到他身前,对方身上混着血色的芬芳传入他的七窍。
“我知道你不想我嫁给旁人,这身嫁衣,我是为你而穿的……”
“许盈”妩媚一笑,声若空谷幽兰,抬手抚上他的脸颊,冰凉指尖带血,若即若离:
“我好不好看?”
蒋成旭额头冒出冷汗,握着玉书牌的手不住地发抖,咬紧牙关不敢发出声音。
*
纪楚跳下阵法,站在原地左顾右盼,身边连个呼吸声都没有,更没有许盈的踪迹。
于是她意识到,虽然是和许盈从一个地方进来,但却被分到了不同的位置。
这种随机传送的阵法并不少见,纪楚没有太过慌张,而是着眼开始打量周围环境。
漆黑,阴森,夹杂着极为强烈的邪气。
黑暗中仿佛蛰伏着什么巨大的怪物,可以窥探出她内心的暗面。
察觉到被邪物窥探的同时,纪楚明知道此刻应该静心守气,勉力抵挡,但总是忍不住去想:
她此刻最恶毒最见不得光的想法会是什么呢?
是一剑劈了薛羡尘这个魔头,还是冲回宗门怒打沈恪一巴掌并且大骂“你xx”,总不会是用卑劣的手段淘汰其他弟子然后捧着第一名的奖品哈哈大笑吧?
纪楚越想越猜不出答案。
于是她停止胡思乱想,等着邪物给她揭露答案。
可谁知,那些在她看来应当是极为黑暗的念头竟一个也没有出现。
眼前之物抽枝发芽,香气盈盈,竟然还是师兄院子里的桃树!
“……”
纪楚觉得自己可能有什么大病。
难道她其实就是这样一个小肚鸡肠、斤斤计较、主次不分的人吗?
大敌当前,重活一世,她却满脑子都是被桃枝暴揍的仇。
又或者……真相其实是她记恨师兄,但是怂到做梦都不敢梦个大的,只敢砍个树小小报复一下?
这也太窝囊了吧!
面前的桃树花枝招展,每一朵花苞都仿佛是在冲她喊着:
“你不恨我吗?快来砍我啊!”
纪楚却只顾托着下巴,陷入了对自己深深的怀疑,丝毫没有拔剑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