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赵凉絮对上视线的一刻,安和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赵凉絮对阿扎尔说:“太监,就是无法生育的男人。”
她说的直白,张长飞和贝纳本都竖着耳朵在一旁听,赵凉絮的话让两人身子后仰,倒吸一口凉气。
张长飞想不到赵凉絮竟然如此顺滑地就说出来了,她不会感到羞耻吗?
阿扎尔若有所思:“哦哦。”
她还是有点困惑,忽然灵机一动,伸出一只手指,恍悟。
“阳.痿?”
在旁边一桌的张长飞手一抖,酒水撒到身上。
她思考着:“用南周话这样说,对不对?”她见赵凉絮一时不作声,以为自己用词太过直白,吓到了南周的姑娘,笑着说道:“商队里男子多,中原人来交易时我总能听到的,这没什么不能说的,不是吗?”
“可是太监不是数量很多吗?难道会有这么多阳.痿的男人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症状,然后在宫里工作吗?”阿扎尔再次发出了疑问。
赵凉絮轻微摇头,她往张长飞那边看了一眼,正巧酒水撒在了他的下袍,赵凉絮思索片刻,看着那片酒水污迹说出了那两个字:“割了。”
张长飞慌忙擦着身上的酒水,听到赵凉絮的话后他的手肘又不小心磕到桌角,脸涨成猪肝色。
听到这两个字,张长飞也不知道是手肘在痛,还是其他地方隐隐作痛。
赵凉絮这个口无遮拦的女子,如此张狂,这是什么场合,她竟然这般大胆,说些脏言污语!
而说出这两个字的当事人心里还琢磨着,自己说的已经足够委婉,其实她本来想说的更直白一点,比如割掉xx器这种,只是念及这里的人也听不太懂,加之在这样的宴会上,她还是收敛一些。
这一眼十分具有指引性,阿扎尔随着赵凉絮的目光看过去,又沉思一会,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她兴致勃勃地又问:“所以那个九千岁安和,也是这样?”
但赵凉絮没再正面回答,赵凉絮与阿扎尔对视,她认真地对阿扎尔说:“阿扎尔,这是不能问的,他的身份地位很高,你知道太监是怎么回事就可以了,没必要再深究。”
本听见阿扎尔的疑问时,她就有些纠结,她意识到自己似乎不太想将这么赤裸的话题完全投射到安和身上,至少不是跟阿扎尔像饭后谈资一样说起。
她可以说太监是什么样的人,这种事情阿扎尔在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都能问到,但提及到安和......
赵凉絮心中迟疑。
安和就在这里,他什么也听不到,但是赵凉絮心中却抵触将这件事情从安和身上引出。
“那好吧,我一向是个懂得看氛围的人,我也不想我美丽的头颅被这位九千岁彻底留在南周,我的眼睛应该去看更多地方。”阿扎尔见赵凉絮表情稍显严肃,便适时地结束这个话题,还说了一个带着点血腥的笑话。
但满足了一半的好奇心,却戛然而止,便像是饥肠辘辘的人见到了饕餮大餐,却只能闻到味道而难以品尝。
一份好奇心满足不了,只能借由其他的疑问抒发。
阿扎尔随口饮了一杯酒,摩拳擦掌问赵凉絮:“那,我亲爱的朋友——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对吗?我们已经互相交换了礼物,你耐心的解答和对我们的善意已经是宝贵的礼物。”
“你愿意给我讲讲南周的风俗或是什么有趣的事情吗,或者你有时间的时候,愿意来我们的商队玩一玩吗?这是很诚挚的邀请!不知道这是否会冒犯了你?”
赵凉絮听到这话,眼底闪过亮芒,虽然她还注意着安和那边,但仍旧带着上扬的语调对阿扎尔说:“不会冒犯,这是我的荣幸。”
阿扎尔的话让她心情又顺畅一点。
宴会已经步入后段,李瑛基本不再说话,只有大殿中央还舞纱飞扬,卷起歌声奏的欢快。
这样的话,另一个译字生已经足够应对阿扎尔夫妻,贝纳没说过几次话,好奇和想问的话都已经由阿扎尔代劳,基本可以将他视作哑巴,另一位同僚只需要为阿扎尔翻译就行。
赵凉絮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抬头看向安和,但她总能和安和的眼神擦过。
这次她和安和对视久了一些,她双眸微动,能看见安和双眼眨了一下又一下,赵凉絮转头对阿扎尔带着歉意笑了笑。
“只是我临时有一些事,翻译一事要麻烦我的同僚,如果你想听南周的趣事,等宴会结束,我们还有很多交流的机会,我也很好奇你们的珍宝,这样可以吗?”
阿扎尔腾地直起身,赵凉絮答应了她,她便笑得明媚:“当然可以,我的朋友!”
赵凉絮起身悄悄离开,从侧门出了大殿,大殿外侧是一处走廊,她靠着一根柱子在飞檐下等待着。
等待时候很无聊,赵凉絮右手搭在左手的小臂上,捏着自己的胳膊抬头盯着那一角弧度优美的飞檐。
她本以为,她先前已经为自己对安和的态度定了性,是虚晃漂浮的情感,是很肤浅的喜欢,或许过段时间就丧失了兴趣。
如果是如此的话,就不应该过度在意安和,也不会在刚刚同阿扎尔交流时心中涌现莫名的抵触。
这样的感觉,就好像......安和在自己心中地位并不低,甚至她对安和有一丝莫名的占有欲。
谁会开心别人指摘自己的东西呢?
在别人眼里再不好,那也是她的。
自己可以逗他,却是不可以让别人随便调侃的。
赵凉絮心中冒出这个想法时,她自己都觉得荒谬极了。
安和可是个大奸宦大权阉,纵使这些天她同安和混得熟了,安和也乐得纵容她,可落在赵凉絮眼里,自己的喜欢是虚无缥缈的,安和相处时的宽纵和对她的兴趣也是虚无缥缈的。
她感受得到安和态度的变化,也享受这种变化,乐得主动去迈入安和向她展露的那个范围。
但是对于安和来说,杀了她多么容易?他再纵容,总不能真喜欢了自己吧。
赵凉絮有点迷茫了。
她思考的太过入神,以至于安和走到她身边,赵凉絮都未曾发觉。
安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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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殿内同赵凉絮对视的最后一次,分明看得出她眼神直向门外瞥。
这是......在叫他出去。
于是他便出来了。
他走出大殿便看见赵凉絮在不远处转角倚着高耸的柱子仰头,像是很忧郁一样。
这可真是稀奇了,他还不曾见过赵凉絮这般情态。
他本以为自己慢步走过去,赵凉絮会一如既往地听到他的脚步声,然后转过头笑吟吟地先喊上一句“安公公”,可直到走到她跟前,赵凉絮都没有注意到自己。
傻了不成?
安和清了清嗓子,先说了一句:“赵公主。”
赵凉絮仍未有反应。
他压下眉头:“赵书办?”
赵凉絮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
安和“啧”了一声,往前跨了一步,让两人的距离极剧缩短:“赵凉絮!”
安和微微提高的声音猛地跳进赵凉絮的耳朵里,她一时被吓回了神,从仰头的状态猛地收回,可安和是凑近了赵凉絮的,赵凉絮往前低头瞬间,不小心撞上了安和的脸。
安和也不知是感受到的是鼻尖还是嘴唇,反正是来自于赵凉絮脸上的、柔软的地方擦过了他的脸颊。
他本心觉赵凉絮耍他玩,心中十分不爽利,如今却惊诧地僵在了原地。
赵凉絮倒是清楚得很,她整半张脸都不小心贴了上去,反正鼻尖和嘴唇都有触碰到的感觉。
她下意识舔了一下嘴唇,嘴上甜丝丝的,赵凉絮眼睛睁大。
今天算是极为正式的场合,安和作为九千岁,必然是又用粉膏擦了脸的!虽说安和用的粉膏绝对不是老太监用的那种扑簌簌直往下掉的,可也绝对做不到半分都抹不下去呀,古代的粉膏哪里会有什么防脱妆!
这粉膏是用什么做的?能吃吗?
应该,没加了铅粉吧,或者......水银?
赵凉絮舔到一瞬,下意识轻轻呸了两下。
安和立刻意识到了,她的嘴绝对碰到自己的脸了。
醒悟到这一点,他脑海里直乱的像煮沸的水一样,一条条想法跟气泡似的在脑子里飞快浮现又猛地炸开,他慌张地连赵凉絮在那里低头“呸呸呸”都顾不上生气了。
赵凉絮刚呸两声,便反应过来安和还在自己面前,以安和的多思,想必又得以为自己嫌弃他。
今日这宴会竟然让她如此不顺,赵凉絮有气无力地挣扎了一下:“安公公,你......平日用的粉膏,里边加了什么?”
安和因这话又十分无语,他不知道做什么表情,便假装什么事情也没发生,绷着脸说:“你问这做什么?难不成还要当零嘴吃了?”
赵凉絮十分无力:“我......担心粉膏里有毒。”
安和觉着赵凉絮是找茬来了:“你整天胡思乱想什么?咱家怎么可能用有毒的粉膏?”
可他看着赵凉絮此时表现得十分要紧的神色,又觉得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
“行了!无非是茉莉花仁制成的粉,毒不死你,何时见你如此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