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
徐母猝不及防,被撞得惨叫一声,踉跄着向后倒退了好几步,疼得龇牙咧嘴。
“你个杀千刀的小贱蹄子!反了你了!家豪!给我打!”
徐母捂住剧痛的肚子,气急败坏地尖叫,一巴掌狠狠拍在旁边还在发愣的徐家豪胳膊上。
徐家豪被母亲一吼,立刻反应过来。他原本就是个混不吝的,脾气暴躁,又被父母宠得无法无天,见状骂了一句脏话,上前一步,抬脚就狠狠踹在徐存真的小腹上。
这一脚力道极大,徐存真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像是被踹得移了位,剧痛让她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
紧接着,徐家豪紧接着揪住她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抡起胳膊,“啪啪啪”接连好几个重重的耳光扇在她的脸上。
火辣辣的疼痛瞬间从脸颊蔓延开来,嘴里充满了腥甜的铁锈味,耳朵里嗡嗡作响,几乎听不见别的声音。
徐存真半边脸迅速地红肿起来。
可她却反而觉得一阵扭曲的快意。
“打啊!继续打!有本事就今天打死我!”她啐出一口血沫,抬起头,眼神里是近乎疯狂的挑衅。
徐家豪被她这副不怕死的样子和话语彻底激怒了。
他四下张望,一眼看到了灶台边上那根粗实的火钳,冲过去一把抄起来,抡圆了胳膊就要朝徐存真的头脸砸下来。
“不行!”
徐母却猛地上前一把拦住他,眼神阴毒地盯着一脸决绝的徐存真:“你个蠢货!快放下!别中了这小贱人的计!”
她弯下腰,一把狠狠掐住徐存真的下巴,指甲几乎要掐进她的肉里,迫使她抬起头看着自己。
“我告诉你,徐存真,你这条命是我给的,我想让你怎么活,你就得怎么活!这婚,你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
她凑得更近了些,近到能看到浑浊的眼睛里透露的癫狂。
“就算你真死了,老娘也有的是办法给你配个冥婚嫁出去!想跟我耍花样?你还嫩了点!”
徐家豪在一旁鼻孔朝天,发出吃吃的丑恶笑声,附和道:“就是!死了也得给家里换回点嚼用!”
徐存真不再挣扎,也不再说话。
徐母见她这副样子,以为她终于认命了,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松开了手。
“看着她点,我出去弄点吃的。晚点再来给她松绑收拾。”
说完,她瞪了徐存真一眼,转身打开门锁出去了。
徐家豪则拖过那张歪歪扭扭的椅子,大剌剌地堵在门口坐下,像一尊门神,时不时用警惕又厌恶的眼神瞟一眼蜷缩在角落里的徐存真。
灶房里再次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时间一点点流逝,窗外的光线逐渐变得昏黄。
徐存真始终维持着那个蜷缩低头的姿势,一动不动,像是真的变成了一尊没有生气的雕塑。
徐家豪起初还紧盯着,后来渐渐有些不耐烦,开始打起了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
就在夕阳最后一抹余晖即将消失的时刻,徐存真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抬起了头。
昏暗朦胧的灶房里,她在寻找。
寻找任何一点可能帮她摆脱困境的东西……
一块碎瓷片?
一段尖树枝?
甚至一把菜刀?
她知道,他们绝不会让她轻易死掉,反而会看得更紧。下一次的捆绑可能会更紧,看守会更严。
最好的机会只有一次。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不远处,一根被随意扔在柴堆边缘、看起来还算结实的木柴上。它的断裂处有一个尖锐的斜角。
也许……可以想办法把它弄到手……
天彻底黑下来,灶房里没有点灯,黑暗稠得化不开,只有微弱的天光从糊着旧报纸的窗户缝隙里渗入,勉强勾勒出物体模糊的轮廓。
徐家豪的鼾声渐入佳境,还夹杂着含糊不清的梦呓。他似乎完全放松了警惕。
毕竟一个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女人,又能翻起什么浪花?
徐存真的手指触碰到了那根被她选中的木柴。
她心脏狂跳,但呼吸却被她压抑得极轻极缓。她用被缚的手腕艰难地夹住那根木柴对着手腕上粗糙的绳结。
一下,两下……动作笨拙而艰难。
黑暗中完全看不见,只能凭借感觉。木柴的尖端时常滑开,戳到自己的皮肉,带来新的刺痛。汗水滑进眼睛,涩得发痛,她却连眨眼都不敢用力,全部心神都凝聚在手腕那一点方寸之间。
快了,就快够到了……
“家豪!死小子,让你看着人,你怎么睡着了!”
徐存真浑身一僵,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以最快的速度将那根木柴死死按进身后的柴堆缝隙里,然后迅速恢复原状,闭上眼睛,假装睡着。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徐母端着一个粗陶碗走了进来,碗里放着两个窝窝头和一小碟咸菜。
她看到儿子歪在椅子上流着口水打鼾,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踹了椅子一脚。
“妈!你干嘛!”
“干嘛?让你看个人都能睡着!”
徐母摸索着走到徐存真身边,蹲下身:“吃饭了!别装死!”
徐存真缓缓睁开眼,眼神空洞,没有任何反应。
徐母也没指望她回应,粗暴地捏起一个窝窝头,就往她嘴里塞。干硬冰冷的触感硌在牙床上,徐存真下意识地偏头躲开。
挣扎间,窝窝头掉在了地上,滚了一身灰。
“嘿!还给我耍脾气?”徐母怒了,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强行要把食物塞进去。
徐存真被迫吃进去一整个窝窝头,徐母这才松开手来。
“家豪,看紧了!后半夜我来换你!”
经过这一番折腾,徐家豪的睡意也醒了大半,虽然依旧不耐烦,但也不敢再大意。
徐存真心中一片冰凉。刚才的机会失去了,而且看守明显加强了。
后半夜,徐母果然来了,替换哈欠连天的徐家豪去睡觉。
她警醒得多,几乎不怎么合眼,就那么坐在门口,在黑暗中监视着徐存真。
徐存真彻底失去了行动的机会。
她只能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休息,保存体力,同时耳朵竖得高高的,不放过外面的任何一丝动静。
鸡鸣声、远处隐约的狗吠、风吹过破窗棂的呜咽……这些平常的声音,此刻听来都如此清晰。
天,快亮了吧?
第二天一早,天色刚蒙蒙亮,徐父也出现在了灶房里。他是个沉默寡言、没什么存在感的男人。
他自然也不必健谈,毕竟他的妻子是最忠诚的仆人,万事都以他的利益为先。
他看着被捆在地上的女儿,眼神里有一丝复杂的情绪闪过。他放下了一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米汤,什么都没说,又默默地退了出去。
十足十的老实人做派。
徐母开始着手收拾徐存真。
她打来一盆冷水,粗鲁地给她擦了脸,力道大得像是要搓掉一层皮。然后又拿出了一套半新的、颜色俗艳的红布衣裳,看样子是早就准备好的。
果然,她还是没放过这点占蝇头小利的便宜。待媒婆相看完,婚事一定,她身上这点好皮就要被扒得干净。
“给你松绑换衣服,你给我老实点!别逼我再动手!”徐母恶狠狠地警告着,手里拿着一把剪刀,先是警惕地剪开了徐存真脚上的绳子,然后才小心地绕到她身后,去解她手腕上的绳结。
绳结被一点点松开,血液重新流向麻木的手腕。
徐存真咬紧牙关,强迫自己放松身体,表现出顺从的样子。
“死丫头,好衣服给你穿简直白遭了!给我穿倒是正好!”
然而,就在绳结完全松开这一刹那,徐母却极其警惕地猛地向后一退,同时厉声喝道。
“家豪!”
一直守在旁边的徐家豪立刻扑上来,死死抓住了徐存真刚刚获得自由的双臂,将其反剪到身后。
一点机会都不给她剩。
换好衣服,徐母又强行给她灌了几口米汤,确保她不会饿晕过去。
然后,她和徐家豪再次将徐存真捆好,扔回柴堆角落。
做完这一切,徐母似乎松了口气,对徐家豪说:“我出去一趟,再去王妈妈那儿探探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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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赵家那边到底什么时候来人。你看好了!”
徐家豪重重地点点头。
徐母离开后,灶房里又只剩下徐家豪和徐存真。
经过早上的事情,徐家豪更加不耐烦,在小小的灶房里来回踱步,像一头焦躁的困兽。
徐存真闭上了眼睛,似乎彻底放弃了。但实际上,她的脑子正在飞速运转。
……还有什么办法?还有什么?
突然,她听到了极其轻微的“咔哒”一声。
声音来自徐家豪的方向。
她微微睁开眼,透过睫毛的缝隙看去。只见徐家豪正背对着她,从怀里摸出一个扁平的铁皮酒壶,偷偷摸摸地抿了一口,脸上露出惬意的表情。喝完后,他似乎怕酒味散出去,又迅速地把酒壶塞回了怀里,还下意识地拍了拍。
酒……
徐家豪有酒瘾,她是知道的。父亲偶尔会打点劣质散酒回来,徐家豪常常偷喝。
那就激怒他。
一个被酒精和愤怒冲昏头脑的人,最容易失控,也最容易出现疏忽。
这很危险,非常危险。
盛怒下的徐家豪可能会真的把她打死打残。
但她现在有什么别的选择吗?
被送上赵家的花轿后再逃吗?
选什么都是赌,无非是先后。都是一场豪赌。
她反复掂量,决定仍然在徐家豪身上下注。
赌徐家豪的残暴,也赌徐母对那笔聘金的重视程度。
他们绝不会让她死。
徐存真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她在等待。
徐家豪在屋里焦躁地踱了几圈后,果然又按捺不住。
他警惕地瞥了角落里的徐存真一眼,见她依旧昏迷般一动不动,便稍稍背过身,再次从怀里摸出那个扁平的铁皮酒壶,飞快地拧开盖子,“咕咚”又灌了一口。劣质烧酒的刺鼻气味隐隐在空气中散开。
就是现在!
徐存真猛地抬起头,声音因干渴和之前的嘶喊而沙哑。
“呵……躲在这里偷酒喝?徐家豪,你就这点出息?”
徐家豪背影一僵,猛地转过身,脸上带着被撞破的恼怒:“贱人,你说什么?!”
“我说错了吗?看看你这个样子,人高马大,却只会像条看门狗一样听娘的话,守着自家姐姐,等着卖了她换钱给你娶媳妇、买酒喝?离了爹娘,你算个什么东西?废物一个!”
“你他妈找死!”他几步冲过来,抬脚又想踹。
“打!朝这儿打!”
“用力点!让赵家的人都看看你干的好事!”
“我看那赵扒皮还会不会把说好的聘礼一文不少地给你们!”
“到时候,你心心念念的媳妇、你的酒,全都泡汤!”
徐家豪的脚硬生生停在半空。
他脑子简单,但徐存真戳中他最在意的东西。
他气得满脸通红,鼻孔翕张,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拳头攥得死紧,却不敢再轻易落下。
“怎么?不敢了?”
“也是,你也就只会在家里横,在外面屁都不敢放一个!我记得上次村头二牛抢了你的柴,你连句硬话都不敢说,只会跑回来哭诉,最后还不是娘跑去撒泼打滚才要回来?”
“徐家豪,你根本不是个男人,你就是个没断奶的怂包,窝囊废。”
她用最平静的话语给徐家豪下最恶毒的定义。
“啊——!!我杀了你!!”
徐家豪的理智彻底被酒精和滔天的怒火烧毁了。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撕烂这个贱人的嘴。
他猛地扑上去,不再是踢踹,而是用那双粗壮的手,死死掐住了徐存真的脖子。
巨大的力量瞬间挤压着徐存真的气管,她眼前猛地一黑,窒息感排山倒海般袭来,太阳穴突突直跳。
求生的本能让她拼命挣扎,被反绑的手腕在身后疯狂扭动,脚胡乱地蹬踢着。但徐家豪体重和力量的绝对优势让她的一切反抗都显得徒劳。
肺部的空气越来越少,意识开始模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哐当”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