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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诉衷情,黯然神伤

作者:叶游鱼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过两日便是除夕,宋香云早早地便给女儿做好了一套新衣裳与鞋袜,今晨给她试穿过后,门外有丫鬟来传,岫姐儿在等着婉儿过去,宋香云便让她过去玩耍,千万要看顾好妹妹。


    婉儿乖顺应了,随丫鬟去了孙嬷嬷的院子。


    自打岫姐儿断奶后,她便常住在两位老奶奶的房里,老人家惯会顺着她,又有各种好吃好玩的东西,小人精自然知道该讨好谁。


    而且这边离花园更近,不远处还有一个小池塘,很方便她端着鱼食盒儿去喂鱼。


    孙嬷嬷很注意她与婉儿的安危,毕竟都还是小孩子家,若是一不留神跌进水里或是爬高跌跤,后果都可大可小,她便吩咐两个丫鬟跟在后面,确保两姊妹的安全。


    婉儿来到屋里,见岫姐儿刚起床,正在哼哧哼哧地给自己穿袜子,她见她穿得不像样,笑着上前帮忙,之后牵着她的手带她去吃早饭。


    而另一边,宋香云收起女儿的衣裳,正欲梳头挽髻,却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转头便冷不丁地看见玄羽站在了身后。


    她吃了一惊,“你、你怎么来了?”倏地想起昨夜做的一场梦,面颊微热。


    玄羽满脸惶急,他顾不得礼数规矩,神色急切地握住了宋香云的肩膀,“姐姐,你、你真的要嫁给旁人?”


    “什么?”


    “别嫁给他好不好!要嫁,你嫁给我成吗?”


    宋香云腾地红了脸,她轻轻挣开他的钳制,“你在胡说些什么……”


    玄羽见她脸红,还以为她是羞于承认,心下气苦:“姐姐就别再瞒我了,难不成要你凤冠霞帔坐上喜轿那日,才让我知晓此事么?”


    宋香云一头雾水,“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玄羽心头苦涩,凝视着她水亮的眼睛,“你何须再骗我,我不知那人多大年纪,是比我年轻还是比我有钱财?姐姐若是能瞧得上他,自然不是什么俗人。”


    “只是,我还是想对姐姐坦白心迹,之前姐姐拒绝我将我认作弟弟,你我以姐弟相称,我表面上装作乖巧无事,但心里一直还喜欢着姐姐。”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宋香云,“这么久了,你当真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么?”


    宋香云被他的一番话弄得心乱如麻,她知道玄羽定是误会了什么,以为她要和旁人成亲,是以急匆匆地跑来再次表白……


    她蓦地想起沈鲤,难不成是她说了些什么?


    玄羽见她垂眸不语,心下更是酸苦,像只大犬一样缓缓跪倒在她面前,捧住她的手涩声道:“姐姐,我真的特别特别特别喜欢你,说句不怕你生气的话,我夜里常常做梦,梦中人都是你。”


    宋香云面色发红,她挣了挣手,却被他握得更紧,抬眸打量他,见他动作虽强硬,俊脸上的神情却颇为不安与慌乱,眼底满是小心,仿佛生怕她会恼怒甩开他。


    宋香云心中一软,轻叹道:“你松点手,弄疼我了。”


    玄羽连忙收了手劲儿,却还握着她不放,他忐忑不安地看着她,“姐姐,你别嫁给旁人好不好?你若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我都可以改!我愿意变成你想要的那种男人!”


    听他话说得直白,宋香云耳根滚烫,长这么大,还没有人如此直白热烈地向她表白爱意,她心口乱跳数下,缓声道:“我没有要嫁给旁人,是阿鲤她哄你的。”


    “什么?”玄羽愣了一下,眸中登时溢出欢喜,“那太好了!”


    宋香云:“所以,你方才的话也不必……”


    玄羽打断她:“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你、你若是不爱听,以后我不说就是了……”


    他眉眼低垂,满脸都是沮丧,却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勉强笑道:“咱们以后,还是继续做姐弟,我、我会一直守着你的。”


    宋香云看着他,“以后你不打算娶妻生子了么?”


    玄羽凝着她,眸中飞快地闪过一抹落寞,“这种事随缘就好,勉强不得,若是我一直没有遇到中意的,那便孤身一人度过一生,这样来去无牵挂也很好。”


    宋香云心下叹气,知道他还未放下自己,不忍他如此自我折磨,便道:“我听阿鲤说,前几日你与府中的一个丫鬟在花园里说笑,不知那人是谁?若是你对她有意,我帮你请媒人说合。”


    “什么丫鬟?”玄羽浓眉紧蹙,“夫人她看错了吧?我最近都没去园子里,又怎么会跟什么丫鬟说笑……”


    宋香云旋即反应过来,这话也是阿鲤她说来骗自己的,她面露窘色,支吾道:“兴许是她看错了,你没有中意的姑娘?”


    玄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有。”


    “……”


    宋香云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她犹豫许久,才决定袒露心迹:“阿羽,我并非不喜欢你,只是我……”


    “姐姐也喜欢我?!”


    玄羽欢喜地从地上弹了起来,他激动地在她面前走来走去,高兴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又火速跪在她面前,仰望着宋香云微微发红的脸,颤声道:“姐姐你继续说。”


    宋香云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发顶,柔声道:“你这样好,我怎会不喜欢你呢,只是阿羽你还太年轻,没记错的话,我比你大四岁吧?”


    玄羽小声道:“确切来说是三岁零七个月。”


    宋香云笑了笑:“嗯,我比你一些,又嫁过人生过孩子,充其量只是个寻常妇人,而你呢,年轻有为,若是一直跟着周将军建功立业,假以时日必然也会是一名年轻将军。”


    “你还有着大好的前途,何必将光阴耽搁在我身上?”


    玄羽急道:“姐姐,我喜欢你怎么会是耽搁光阴呢?你比我大一些又怎样,难不成世间所有夫妻都要年纪相当才行?再说只是四岁,只要是姐姐你,哪怕是八岁十岁二十岁,我也不介意!”


    宋香云见他说得不像,忍不住摇头:“你看你又在说孩子气的话了,我若真比你大这么多,岂不是在你还正当年的时候,我已头发渐白?到时候你当真不会嫌弃我么?”


    玄羽将脸埋在她膝上,声音发闷:“我不会嫌弃,但我知道你不会信我的,你就是把我当孩子看待。”


    宋香云心口发酸,她不知该如何向他表达她的担心与惶恐。


    常言道“色衰而爱驰”,有姿色的美人尚且被如此对待,她不过是一介凡妇,又能有多幸运呢?


    再加上孟孝的事,让她对男子颇为失望,从小青梅竹马的情分说丢弃就丢弃,浑然不顾她的感受,那她又怎敢轻易相信玄羽的话?


    山盟海誓谁都会说,只是忠贞不渝的人寥寥无几。


    她不想赌,只想余生能够和女儿一起安稳度日。


    玄羽见她久久不语,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他直起身,低声道:“姐姐你歇息吧,我不打搅你了。”


    他勉强露出笑:“今日的事你就当什么都没听见,以后……你别不理我就好。”


    宋香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高大的身躯微微佝偻,似是被抽去了筋骨般,突然间少了许多生气,她心尖一刺,钝钝的闷痛渐渐蔓延至全身。


    如此说开也好,也省的他对自己念念不忘。


    可虽这样想,宋香云心里还是止不住地难过,她伏在案上无声哭了半晌,快晌午时才收拾齐整去找沈鲤。


    后者心情激动地等了大半日,本以为能听到什么好消息,在见到宋香云微微发红的眼眶后登时愣住,忙问:“宋姐姐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玄羽他说了什么气你的话?”


    宋香云笑了笑:“不关他的事,只是我把话与他说明白了,想来以后他应该不会再对我心存念想。”


    沈鲤忐忑道:“是我多管闲事了么?姐姐你别生我的气呀。”


    “我知道你也是为我着想,”宋香云安抚地拍了拍沈鲤的手,“只是姻缘一事,强求不得。”


    沈鲤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说:“可是我看玄羽对你可是一片真心呢。”


    宋香云笑道:“真心向来瞬息万变,我已吃了一次亏,短期内可不想再上第二次当了。”


    “姐姐真对不住,是我自作主张,不仅骗了你也骗了玄羽。”沈鲤将她撒谎的事坦白,“姐姐,我待会儿也会去跟玄羽道歉,你有什么话要我带给他吗?”


    “没有。”


    沈鲤点了点头,叫来小厮打听玄羽去了何处,与宋香云说起商队的行程来。


    “过罢正月十五,再整队出发吧,也让他们能和家里人多团聚些日子。”


    “嗯,阿鲤,要不我还是退出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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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


    宋香云沉默须臾:“我怕玄羽会不自在。”


    沈鲤道:“众所周知,他是为了你才去的商队,即便是有人要走也该是他,要我说都应该留下,你们不还是姐弟么?若是有人冷不丁走了,之后要如何相处?难不成连面也不见、话也不说了?”


    宋香云语气无奈:“是我还没想好该如何面对他。”


    “姐姐若是别无他心问心无愧,又何必纠结?”


    宋香云心中叹了口气,她就是做不到坦坦荡荡,所以才会犹豫不决。


    沈鲤笑着宽慰:“姐姐不如顺其自然,过阵子便好了。”


    正说着话,小厮来报:“夫人,玄羽侍卫不在府中,小的打听了,他方才出府去了,至于去了何处,小的便不知道了。”


    “知道了。”


    沈鲤看向宋香云,担忧问:“姐姐,他不会想不开做什么傻事吧?”


    宋香云心里一跳,面上却故作镇定:“不会,他不是这等脆弱之人。”


    口上虽这样说,可回到自己房里后她却止不住地胡思乱想。


    玄羽脾气耿直坦率,喜怒形于颜表,他从自己这里离开时失魂落魄的,难不成当真被自己无情的话所伤?


    他说自己将他视作孩子,不相信他的话,扪心自问,确实如此。


    她把孟孝的错处算在所有男子身上,自然也波及到他,细想一下,他何其无辜?


    宋香云呆坐在镜台前,手中木梳缓缓梳着乌发,一旁的婉儿见娘亲愣愣出神,乖巧地依偎过来,小声问:“娘,你不舒服么?”


    “没有的事,娘只是在想事情。”宋香云揽住女儿,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脑海中却蓦地闪过她抚摸玄羽头顶时的触感。


    她心头一慌,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婉儿见娘亲眼眶发红,似是快哭了,她心下担忧,却不敢声张,趁娘亲去梳洗的时候,悄悄去枕下取出一只短笛,跑到院子里呜呜咽咽地吹了起来。


    宋香云在屋里听到声响,疑惑走出,“婉儿你在做什么?这笛子是哪来的?”


    “我在喊玄羽舅舅过来,这笛子也是他送我的,他说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我一吹这个笛子他就会尽快赶来。”


    宋香云愣住:“他何时给你的?你叫过他几回?”


    婉儿想了想:“给了好久了,不过我很少用,就叫过他一回。那天娘亲夜里发烧,那时沈姨姨不在府上,我又不想打扰孙奶奶和李奶奶休息,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就吹了笛子,没想到舅舅他很快就出现了。”


    宋香云愕然,她前阵子确实有一次夜里突然发烧,烧得神智都模糊了,只记得婉儿似乎在哭,再之后便感觉额上一凉,有人在照顾她,后来还给她喂了汤药。


    直折腾大半宿她方退烧,翌日一早,因有事要忙她便忘了这茬儿。


    原来那天夜里竟然是玄羽。


    婉儿小心翼翼地抱住她,“娘,你生气了么?”


    宋香云抱起女儿,“没有,婉儿也是关心娘,娘怎么会生气,只是今日你舅舅他不在府中,你是叫不来他了。你同娘说,今日叫他是为了什么?”


    婉儿小脸贴在她的脖颈,“娘亲不开心,舅舅会有法子哄娘开心。”


    宋香云怔住:“婉儿为什么这样说?”


    “之前舅舅送很多好吃的好玩的过来,娘亲虽然口上说不要,说舅舅浪费银子,但眼睛都是亮晶晶带着笑的哦,婉儿觉得舅舅很厉害,很容易就逗娘笑。”


    原来是这样么?


    宋香云微微出神,孩童的眼睛最为纯真,他们看到的世界也最为简单直接。


    她回想起玄羽对她们娘儿俩做过的种种,心里酸涩难言,她压下那股苦楚,哄女儿睡着了,可自己却翻来覆去地毫无睡意。


    忽地,外间门处传来一声轻微声响,门闩被人打开了。


    宋香云心中一紧,悄然下床,拎起一只圆凳在手中,警惕地朝外走去,却猝不及防地与一个男人四目相对。


    她瞪大眼,见是玄羽,登时心下一松,下一瞬便嗅到他满身浓重的酒气。


    玄羽眼眸赤红,脚步踉跄,他俯身凑到她面前,哑声问:“姐姐,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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