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鲤等人在璞城逗留了两日,打听得知赵老爷在此地势力非同一般,连知府大人也对他颇为恭敬。
想到他与京城中的许多达官贵人往来密切,又与符忱符大人的冤屈一事脱不了干系,沈鲤敏锐地察觉到,这似乎不是一件简单的冤假错案。
在玄羽的安排下,她曾远远地见过赵老爷一眼,膀大腰圆,面肥耳阔,通身富态,一双吊梢眼傲慢地眯起,下颌上有一颗黑痦子。
身后随从众多,架势排场极大,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什么王孙贵族。
沈鲤细细看了他一会儿,记住他的相貌,在回庐阳的途中,将他的画像画了下来。
她前阵子跟着一个女夫子学绘制丹青,粗略懂了点皮毛,画技一般,但赵寇那人很容易让人记住,她哪怕画得不甚相似,但肥圆的身材、吊梢眼、黑痦子,这三个特征如此明显,认识他的人一看便知。
沈鲤将这张画像与之后的家书一道寄出,不知周宗璋何时可以看到,他上封信中说近日忙于练兵打仗,已经许久没好好睡一觉了。
动身前,符勉也被劝着一起回了庐阳。
沈鲤:“你是符大人唯一的儿子,既知道他是被人诬陷的,背后之人自然会盯着你这边,你若是继续查下去,被他们察觉了对你下毒手,你岂不是自身难保?”
“当务之急是保存自身,你只有变得更强大,才能为你父亲讨回公道。”
符勉面露迷茫:“可我该怎么做?”
沈鲤:“难不成你想一直留在矿场上做苦力?只靠你自己,你何时可以找到线索、为你父亲伸冤?”
“实不相瞒,我夫君是名将军,如今正奉旨在西北边疆打仗,我将你父亲的事写信告诉他了,他是一个正直刚毅之人,定会想法子帮你。”
“玄英和玄羽两兄弟武艺高强,你若是愿意,让他们教你习武,既可强身健体,也可为将来建功立业做准备。”
符勉眸中闪过一抹激色,连声道谢:“沈夫人的救命相助之恩,符勉永生难忘,定会涌泉相报!”
沈鲤摇头道:“我帮你不是为了想让你感激我,我只是不想看到好人被冤屈。”
一行人回到将军府,李素莲和孙嬷嬷忙抱着岫姐儿出来迎接,见他们当中多了一个少年,皆十分惊讶。
问清缘由后,两个老姊妹对符勉同情不已,一面对他嘘寒问暖,一面吩咐人去收拾厢房。
符勉受宠若惊,窘得脸都红了。
李素莲笑道:“这孩子倒是面皮薄,秀气斯文得像个姑娘家。”
小月挽着符勉的胳膊,“阿勉哥,我陪你去看你的屋子,若是缺什么你跟我说,我让安儿姐姐给添上。”
一旁的七星好几日没见到妹妹,兴冲冲地跑出来迎接她,却没想到她跟一个半大小子十分亲近,一时间又酸又气,扭头就要走,听到小月在身后叫他,他又没骨气地顿住了脚步。
“哥哥,我给你带了好玩的东西!”小月拉着符勉来到七星面前,笑盈盈介绍,“阿勉哥,这是我哥哥七星,哥哥,这是夫人带回来的人,他叫符勉。”
七星抱臂,垂眼看着眼前的少年,和他一样偏瘦,比他矮点儿,长得倒是俊俏,哼,小白脸。
符勉似是没察觉到他的敌意,对他笑了笑:“七星哥。”
小月将一条缀着一颗红玛瑙的黑色手绳系到七星右手腕上,“这是我在那边的庙里求来的,开了光的哦,师父说可以保平安,很灵验的。”
七星唇角弯起:“当真?只是为我求的么?”
小月点头:“当然!”
七星当即眉开眼笑起来,连带着对符勉的脸色也好看许多,“你听着,小月是我妹妹,你要对她很好,不能惹她生气,要不然我一定会狠揍你一顿。”
符勉看了看小月,认真道:“嗯,我一定会对小月妹妹好。”
小月眉眼弯弯,笑得纯真。
不远处的沈鲤瞧得真切,忍不住笑,一个个还都是小孩子天性。
符勉的到来在府中掀起一小股风波又很快平息,他跟小月的身份相似,不是府中的奴仆,但与主子的关系匪浅。
七星一开始还很瞧不上符勉,又瘦又小,除了一张脸好像没什么优点,但是不过半个月,他就对符勉刮目相看。
玄羽性子豪爽,很喜欢教人习武,之前也曾教过府里的八个小厮,只是他们都和七星一样吃不了苦,还没坚持几天就半途而废,继续老实地做小厮。
可他却没想到,符勉居然挺住了玄羽的严苛训练,每日天不亮就出府,腿上绑着沙袋,一路跑到城东再跑回来。
在玄英的眼皮子底下,一次次举起几十斤重的沙包,除此之外,还要学习武术、剑法……
七星小声嘀咕:“这家伙这么厉害还是人吗?”
小月点头:“阿勉哥确实很刻苦!”
七星:“……”
他捏了捏自己干瘦的胳膊,回屋里恶狠狠吃了两个大馒头。
桃红柳绿时,沈鲤翻遍装信笺的盒子,看罢信尾的日期,确实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收到周宗璋的回信了。
他兴许是太忙,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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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写信。
沈鲤又将邸报看了一遍,确认边疆战事顺利,并无什么不利的消息,这才抱着女儿沉沉入睡。
可睡梦中却不甚安稳,她梦见自己身处一片战场,周围火光漫天,尸横遍野。
前方立着一抹熟悉的高大身影,那人身穿黑色甲胄,宽阔的肩背伤痕累累,伤口深可见骨。
他手持利剑支在地上,身躯一动不动。
沈鲤心口发紧,窒息般的痛楚压迫得她几乎喘不上气来。
她颤抖着走到他身后,他似有所感,缓慢地转过脸。
那张无比熟悉的英俊面容神色惨白,薄唇翕动,说了句什么。
沈鲤没听清,哭着醒了过来。
她怔怔地望着女儿熟睡的小脸,许久没回过神来。
难不成是宗璋他出了什么事?
不,梦境都是相反的,他一定会好好的!
这几日,沈鲤的担忧与焦虑太过明显,眼底都乌青了一片。
李素莲将她拉到房里,低声问:“阿鲤,你是不是太担心宗璋了?”
沈鲤摸了下耳朵,勉强笑道:“没有,我就是没睡好。”
“你别蒙我,”李素莲道,“你一撒谎就喜欢摸耳朵,宗璋他有经验,还有齐老将军在,他不会有事的。”
沈鲤眼圈微红,跟奶奶说起她前两天做的噩梦,依偎进她怀中,“奶奶,我很害怕。”
李素莲摩挲着她的背,声音缓慢却带有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阿鲤,宗璋是将军,他既去沙场作战,自然是做好最坏的打算。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你是他的妻子,可以难过,但是不能倒下。”
“别忘了,你还有岫姐儿。你是她的娘亲,你得坚强。”
“再者说,如今什么都没发生呢,不过是他的信晚来了几日,你便如此紧张忧虑,若是他真的遇到什么难题等你援手,你却自乱阵脚,又如何去帮他?”
沈鲤擦掉眼泪,嗡声道:“我知道了奶奶。”
之后半个月,她除了照料女儿管理府中诸项事务,便是在书房看书。
书看得越多越杂,沈鲤越觉得自己的渺小与无知。
她思索许久,翌日便去了周宗璋名下的一间布庄,铺面不大,掌柜的见将军夫人来了,慌得要不得,忙端茶递水伺候。
“你不用管我,去忙你的,”沈鲤笑道,“我是过来学你怎么做生意的。”
有些事想不明白便先不想,不如先从眼下的小事一点点做起。
她想做生意赚钱,那便从一间小布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