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周烨家楼下小区门口,出租车靠边停了车,孟渟将车钱结了,转过头来看见周净植长腿往外一迈,像是要和她一起下车。
“你干嘛。”她叫住了他。
出租车司机原来一脚油门要开走了,听见她这一声,以为出了什么问题,转过头来:“怎么了?”
周净植已经下了出租车,他比这车窗高了半截身子,和还坐在里面的她说话,还要弯下腰来,微低着头,才能叫对方看见自己的脸。
“去吃饭。”
她莫名其妙:“吃饭?吃什么饭?”
周净植看她,一副你说呢的表情。
孟渟这才反应过来:“哦。”
也是,这一整天他们也就才中午吃了那么一碗面,还是吃了一半都没到就被周烨赶了出来。
孟渟便将头转了回去:“没事,师傅您走吧。”
看那师傅还是犹豫不放心,看了眼车外的他,又转过头来看了眼她,就将他们两人这么看来看去,倒有点要吃瓜的意思。
她微微一笑:“您也饿了吗?”
出租车师傅:“没,没……”
随后她一脚从车里跨了出来,他们两人隔着辆出租车站着,她站在左侧,他站在右侧。孟渟指了一下他身后那栋楼:“那你去吃吧,我就先上去了。”
这次是他叫住了她。
“又干嘛?”
她转过头来,有点耐心但显然不多的样子:“难道你想先跟我上去坐一会儿?”
“你就这么两手空空上去?”
她循着他的视线一道看向了她两侧。
哦,忘了。
虽然但是,他这话听起来挺不爽的。她没好气抱起臂来:“我又不是去做客。难不成我还要每回给你姑送点礼,磕两个响头才能放我进门吗。”
但怼归怼,她冷冰冰又吐出五个字。
“带什么回去。”
周烨家这小区附近没什么美食,有一家膳当家,孟渟倒是经常会点他家的外卖,有一段时间点多了,半个月来每天都在吃黄焖鸡,现在看到鸡肉就有点犯恶心。
这膳当家的楼上则是一家做家常菜的餐馆,有名的是里面的水煮牛肉和爆炒大肠,这地方孟渟还从来没有来过,但看得出来周净植倒是对这里轻车熟路。
孟渟虽然疑惑,但还是跟在周净植身后上了楼:“刚才不是说带个黄焖鸡回去就可以了吗,到这楼上来干什么?”
对方走在前面:“吃饭。”
吃饭?
她停住脚步,莫名有那么一种被骗上梁山的感觉:“你什么时候和我说要来吃饭了?”
“我一直都说来吃饭。”
“……”
好像是这样。
啧,算了,来都来了。这么说起来,走进这餐馆,闻见那食物的香气,好像她也开始觉着有点饿了。
但她饿了是绝不可能就这么当着他的面说出来的,还是要装一下,抬着下巴往前走,顺带嘲对方一句:“你都这么大了,吃饭还要人陪啊,这么矫情?”
“……”
孟渟这时注意到这店门口摆的立牌上写着立秋优惠,到店消费可免费领取冰豆花一碗:“今天是立秋?那还这么热。”
“没听过秋老虎?”他忽然说。
孟渟皱了一下眉:秋老虎?
周净植往她看的地方瞥了一眼:“西太平洋副热带高压北抬,高压控制下气温回升,这高温应该还要再持续一段时间。这是常识。
他们走进店里。这餐馆也不算大,可能是他们来的这时间过了饭点,里面的食客也没几个,于是便看着宽敞了许多。很快有服务员看见了他们,热情迎了上来。
谁没常识了?孟渟找了个靠窗的位子直接坐了下去:“地理这么好,当初分科的时候你怎么不去他们十一班,留在一班学理真是屈才了。”
“你要是去学文,说不定也还能在重文班那边重新混个班级第一当当,也不用每回考试这么委曲求全被我压一头了。”
这要夸人就夸人,还不忘顺带夸一下自己。周净植笑了下:“你这么相信我?我去学文也有可能当不了班级第一。”
他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将服务员递来的菜单从桌子这一面推了过来给她。孟渟接过,头低了下去专注看菜单这上面的推荐菜品。
“你要是考不到第一,我会鄙视你。”
“这么严重?”
她抬起头来,朝他云淡风轻一笑:“对啊,和我争第一的人,这实力总不能那么逊吧。对手这么次,会显得我很没有水平。”
孟渟往菜单上划了两道。
他说:“劝人学文你还是头一个。”
“怎么说?”她问。
周净植淡淡弯了弯唇角:“他们的话正好和你相反。他们一般这时候会说,去学理。”
孟渟从菜单上抬起目光:“是你对别人这么说吧。”压根就没人敢对他这么说吧,她才不信他学理是被人劝过去学的。
菜单这一页看完了,她又往下翻了一页,这一页上面没她什么感兴趣的菜品,很快她又翻了过去。
“其实我不太理解他们这观点。”她忽然说,“学文有什么好丢脸的,我也没觉得我们学理的又高贵到哪里去。擅长什么就去学什么好了,为什么要给这学科还分出个高低贵贱来。”
孟渟想再往下翻,但没页数了,才发现这已经是菜单的最后一页,于是她将菜单合了起来。
“这顿饭我请客好了。就当是感谢你今天带我去场馆玩卡丁车,今天一整个下午过得还挺开心的,谢谢。”
没见对面的人回应,孟渟疑惑抬起头来。注意到她抬头,他也将头抬了起来。他们视线正对,她忽然微蹙起眉来:“你笑什么?”
他笑了吗。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周净植反应过来,敛起了笑意,若无其事将菜单接了过来,问了一句:“我笑了吗。”
被他斩钉截铁这么一反问,孟渟迟疑看着眼前这张面无表情的脸,都有点怀疑起是不是自己刚才看走眼了:“你没笑吗?”
他吐出两个字:“没笑。”
有病。
孟渟直接翻了一白眼:连个笑都要耍无赖。
周净植扫了眼菜单:“你点完了?”
孟渟懒得管他这人到底笑没笑,她将手机掏了出来,没看见周烨给她发消息或者打电话,松了口气:“嗯,你看看你还要什么。”
虽然但是,她还是不放心催了一下:“待会儿吃快一点。你一会儿还得坐车回去吧,学校那边难道没有门禁吗?”
“可能有吧,”她都这么催了,看他这动作还是不紧不慢的,刚才还没什么感觉,现在看倒有那么一点儿故意的意味了,“但我没住学校。”
孟渟摁灭了手机:“嗯?”
“重中寒暑假宿舍不让住人。”
“这样啊……”
这学校寒暑假宿舍居然不开放啊。难怪她刚来重中开学第一天是在学校东墙看见的他,如果这学校宿舍寒暑假可以住,他那时候就住学校里,迟到也不会翻墙进来了。
孟渟想到当初自己如果真住了学校的宿舍,现在被赶出来可能真得流落街头了,这兜兜转转最后还是要住到周烨这边一样麻烦她。
她下意识问了一句:“那你住哪?”
等等,这好像不是重点。
意识到自己被带偏了话题,孟渟没好气说:“你没门禁,我有。要是这中间周阿姨打电话过来,你就一个人吃吧。”
不过,既然这样的话,那现在是不是得先算一下钱啊?不然如果她真的吃到一半,抄起个手机就走了,怎么都有点像逃单吃霸王餐的意思。
于是她又催了一句:“快点。”
她倒也不是害怕周烨打电话过来质问她去哪儿怎么还不回来,只是觉得因为太晚了还叫人这么花心思担心自己很不好意思。
虽然这寄人篱下还是一样拘谨和瞻前顾后,但这半年和周烨相处下来,她也已经没当初心筑起高墙那么防备着对方了。
她本来想给对方发个消息说自己在外面吃饭很快就会回去了,叫她不用担心自己了,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太冒昧了:好像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万一人家压根就没想起自己呢。这自作多情也就算了,还莫名其妙打扰了对方。
周净植往那菜单上大概浏览了一眼,没多做什么改动,将东西递还给了旁边的服务员,冷静朝对方微点了一下头:“辛苦了。”
他没有表情时就很冷,这一开口没什么语气的时候就更冷了。即使出于教养和礼貌与人点头致谢,也是冷冰冰的,很生硬。那服务员尴尬一笑,说了个没事,拿着个菜单便赶紧闪了。
他转回头来,注意到她若有所思:“刚才那路上的车费是你付的,钱我还没还你,就拿这顿饭抵一下吧。”
孟渟回过神来:“请客你都要和我抢?”
那点车费才多少钱,和这饭钱比起来,根本连一半都没到。拿那车费抵这顿饭,多少有点昧良心了。
何况她压根就没打算帮他付车费好吗。
这根本就是乌龙。她本来以为他会直接坐回去,他们就各自付各自的打车钱,是他这人莫名其妙突然说来吃饭,跟着她一块从车上下来了。
她才不想占别人便宜:“那AA吧。”
菜单刚收回去,有另外一服务员给他们先上了两碗冰豆花。孟渟接过冰豆花,又毫无痕迹戴上了具有亲和力的社交假面,和人点头微笑说了个谢谢。
“这店门口的牌子上说到店消费免费领取一碗冰豆花,原来是每人一碗。”
这服务员看着很年轻,像是来兼职的大学生,听到这话也朝她一笑:“只有一碗的话,你们两人要怎么分。”
孟渟依旧微笑:“那就谁也别吃了。”
服务员:啊?
周净植低头一笑。
她这人说话其实语不惊人死不休。这些相同的话换做从其他人嘴里说出来,其实一听就能听出来不是什么好话。但偏偏她说话惯来是一副温和的样子,语气也是很平缓温温柔柔的,听她说却从来不会这么觉得。
那服务员果然以为对方只是在说笑,看见孟渟笑,毫不知情也笑了笑:“你这位男生朋友应该也会让给你吧。”
他让给她?孟渟闻言看了眼对面,对方正好也看了过来,她笑容收了一瞬,忍住没翻白眼,暗暗瞪了回去,再转回头看服务员的时候,又是笑容满面。
她微笑:“你不太了解他。”
他这人才不会管别人的死活。再说,为什么一定要他让给她?这店里又不是只有这么一碗冰豆花,这不是可以重新再买一份吗。
“可以再点一碗。”周净植淡道。
孟渟愣了一下。她转过头来,吃惊听到对方将自己的心声说出来,起疑他是不是在自己肚子里塞了蛔虫。
“你们是……一对?”
啊?
“同学。”他说。
“哦,不好意思啊。”
“……”
孟渟微笑:“没事。”
“其实是对面那一桌客人托我来问的。”服务员可能也觉得刚才这问题有点冒犯了,朝他们不好意思笑了笑。
“他们想和两位交个朋友,但不好意思直接过来打扰你们,所以托我过来问一下,想知道你们方不方便加个微信好友。”
循着服务员的目光,孟渟转头看了过去,这后面不远处坐着两个女生,目不转睛关注着他们这一桌的动静,注意到他们看过来的视线,有点拘谨朝他们一笑。
孟渟朝她们微微点了一下头,表示礼貌问候,然后将头转了回来,看见坐在正对面的周净植已经将目光收了回来。
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冰豆花,已经觉得没自己什么事了,自顾自尝了一口,冰冰凉凉的,还挺好吃的,于是又给自己舀了一勺。
“微信号吗。”
“呃……对的。”
“忘记了。”
“那个,不好意思,”服务员有点抱歉打断了周净植的话,转过头来看向了还在吃冰豆花的孟渟,“是加这位女生的。”
孟渟:?
好在她素养极佳,没直接笑出来,给对方留了点脸面。他无奈看她强压住嘴角憋笑的样子,知道她看见他出糗又在幸灾乐祸,这会儿又不会装若无其事什么都不知道了。
服务员意识到他们可能误会了什么,这回是用手指明了方向。孟渟转过头疑惑再看了过去:原来之前他们都看偏了,这真正要微信的不是她刚才点头打招呼的那两位女生,而是她们旁边坐着的另一桌。
那一桌坐着两个年轻的男生,打扮得还挺潮的,远远伸出手来朝他们挥了一下手,吹了个口哨说了句:“嗨!”
“她也忘记了。”周净植淡道。
服务员:“啊?”
“对,”孟渟转回头来,朝对方微微一笑,“抱歉,我也忘记了。”
点完菜了,又陷入漫长等饭菜上桌的时间。
她觉得有点无聊,转过头去看窗外的夜色,街上车水马龙依旧,透着身旁那格窗,夜色已经有点深了,她看见挂着这树枝上的半弦月。
“看月亮吗?”
他的话将孟渟拉回思绪。
“嗯。”
随后他听见她很平静说道:“我以前觉得很烦的时候,就会看月亮。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就像藏在树缝里一样,这月光会更亮一点。”
她看过很多树,也看过很多月亮。眼前这一弦月亮和她以往看的每个月亮其实没什么差别,都是同一轮月亮,没有改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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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净植安静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秒,她察觉到了,转回头来问怎么了,他循着她刚才的视线,缓慢也看了过去:“嗯,确实更亮一点。”
孟渟毫不留情拆穿了他:“你这个角度看,根本没树吧。”
“你现在很烦?”他问。
她愣了一下:“没有啊。”
她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指她刚才随口说的那一句她很烦的时候就会看月亮。“有点无聊倒是真的。”她笑,然后将头转了回来,“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
“我觉得他们学文的人也很厉害啊,知道的很多,也很有自己的思想,如果可以的话,我倒也想体验一下学文的感觉。”
“那你怎么又来学理了。”
孟渟转学来重中已经是高二下学期,这时候早选完文理分班了,她在以前学校都是学理的,所以当初这“天降”自然而然降到了他们理实班。
她哦了一声:“各省考纲都不太一样,但对理科的要求就比较固定一点了,数理的公式、定理这些东西都是通用的,上手更快一点。”
“你呢。”她反问道。
他随口答了句:“想学就学了。”
啧。
“你这显得我很功利。”
“……”
“选别的周烨会打断我的腿。”
“真的假的?”
“假的。”
有病。
难得她来了兴趣。
他像是猜到了她这会儿一定又在心里骂他了,淡淡弯了弯唇角,拿起水杯慢条斯理喝了口水:“你不就是想听我说这个吗。”
“这个听起来可信度挺高的。”孟渟遗憾叹了口气,“她真的没这么说过吗?”
周净植:“……”
她说:“不过,重海这里的月亮好像确实比别的地方要更亮一点,难道是因为这里没有工业污染,空气质量好,所以看得比较清楚?”
“比如说?”
“其他省就看不到漂亮的夜空。”
周净植顿了顿,孟渟奇怪抬起头来,看对方一副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但又半天不开口,觉得莫名其妙,微一皱眉:“干嘛。”
“我以为只是一个省里转的。”
哦,原来是问她之前转学的事。搞这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还以为是要说多严肃的事。
“嗯,也有,但一般比较多的是转省外。”
“你都转去过哪?”
“挺多的。”孟渟想了想,随便说了几个城市名,“怎么,难道你也转一个看?还有一年时间,你转出去,然后高考前再转回来,离开重海,正好体验一下其他地方的风土人情,又不耽误高考,说不定还能在那边交几个朋友回来。”
“听你这么说,好处还挺多的?”
孟渟顿了一下。随后她又很快提起微笑,云淡风轻说:“我只记好的东西。”
周净植喝水的动作一滞。
其实她以前极反感谈起自己经常转学的事,也许是听多了这方面别人对她的指手画脚,又或是麻木了自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很少会提及这方面的话题。
但到现在也不知道是长大了、看开了,就破罐子破摔随它去了,还是觉得对面坐的是他周净植好像怎么说都无所谓。再说起这些,她已经能够用很平静的语气主动提及,就像讨论今天是什么天气似的自然。
“熬过来了就好了。”他将没喝完的水继续喝完了,“你想学文的话,可以现在转到十一班。”
孟渟若有所思说:“我每次听思乔和子霭她们谈论那些历史和政治,好像还挺有意思的。我小时候还想过当考古学家呢。”
“不是小提琴家吗。”
“这算第一位。”
“我小时候什么都想当。”她回忆起来,“那时候看到电视上放的那什么就一果冻的广告,里面那小男孩说要当宇航员,我也想当宇航员。”
“喜之郎。”
“哦,对,喜之郎。”
她不可思议了一秒,随后笑了笑:“看来我们小时候看的是同一个广告。那你看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当宇航员吗?”
“……”
有点难以启齿。
周净植冷脸摸了一圈脖子:“没想过。”
孟渟抱起臂来,身子往椅子上一躺,打量着对面的人:“我以前特别喜欢一个童话故事。”
周净植:?
“你听说过匹诺曹吗?他一说谎鼻子就会变长。”她目光落在他的鼻子上,“就像你现在这样。”
“……”
“后来呢。”
“后来?后来他就不说谎了啊。”
他有点无奈:“……我说你。”
她不说话了,只微笑看他。
你再装听不懂。
“……”
周净植败下阵来了。
“想过。”
孟渟心满意足一笑:“后来又变了吧?嗯,太多了,有点记不清了,反正不是考古学家和宇航员了。”
这两个字跟烫嘴似的,一说出来,他的耳根立马红了,又经这店里的冷空调一吹,没见好转,反倒只觉得一阵又一阵烧得厉害。
好在这菜上得很及时。“谢谢。”孟渟微笑说,有这服务员挡着,她看不见他,没注意到他的异样,隔着个人问道:“你呢?”
他想了想:“不记得了。”没水了,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好半天才想起了那么一个,便随口说道,“动物饲养员吧。”
“饲养员?”
她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孟渟有点吃惊,饶有兴趣一问:“为什么?”
“可能那时候我喜欢熊猫吧。”他淡道。
什么鬼理由。
她笑了起来:“那你现在就不喜欢了吗?”
她好像很少听到有人小时候的梦想会是想当动物饲养员,她原来以为他可能也会像大多数人一样说长大了想当那些科学家和医生,都是陈词滥调了。哪怕没这么想,以他这种装冷酷拉不下面子的性子,多少也会选个华丽高大上能唬住人的梦想。
他淡淡又喝了口水:“小学予成哥去成都玩,在那边基地拍了几张熊猫的照片,带回来给我们看,挺可爱的。”
孟渟哦了一声:“你是兄控吧。”没等对方回答,她真心一笑。“周净植,”她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其实你也没表面上看着这么冰冷。”
“说谎鼻子会变长。”
“有变长吗?”
孟渟闻言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
周净植敛起了刚才的表情,恢复平静再看了过来,却看对方像早猜到了他听到这话会转回头来,像得逞似的忽然将眼前挡着鼻子的手一下拿开,露出藏在这后面得意的笑容。
“这才是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