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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第 80 章

作者:睡懒觉的麦兜不是好麦兜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朱门映日开,紫殿焕天章。”


    郡主府的气派,确是担得起这句赞言。飞檐翘角直插云霄,门前两尊白玉麒麟栩栩如生,朱漆大门上的铜环在日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尽显百年勋贵的底蕴。


    钟诺玲静立在石阶下,望着这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府邸,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玉佩,良久,才迈步上前,轻叩铜环。


    门内传来脚步声,管事老张探出头来,看清来人时,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忙不迭地敞开门:“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张伯,”钟诺玲微微颔首,伸手按住欲弯腰行礼的老张,声音平静却笑意渐浓,“我回来了。”


    她回来了,回来拾起那些被时光掩埋的过往。


    如今正值隆冬腊月,庭院里的红梅开得如火如荼,枝头缀满冰晶,在寒日下映出点点碎金。


    郡主府的主院,景致素来清雅别致,连皇后都曾笑着夸过“雪落梅开时,恍若置身罗浮仙境”。


    绕过覆雪的回廊,便到了钟诺玲休息的院落。


    这院子不算阔大,虽空了三年,却不见半分萧索,青石板路扫得干干净净,廊下挂着的宫灯擦拭得锃亮,墙角的腊梅开得正盛,显然是日日有人精心照拂。


    钟诺玲缓步上前,推开那扇熟悉的梨木门,一间雅致却不失贵气的屋子映入眼帘。


    紫檀木的桌椅泛着温润光泽,墙上挂着的水墨山水出自名家之手,博古架上摆着几样古玉摆件,虽不张扬,却处处透着底蕴。


    那张铺着白狐裘的软榻,比她在边关营帐里的硬板床,不知舒适了多少倍。掀开珠帘往里走,是一间暖阁,角落里立着个黄铜熏笼,笼里燃着上好的银丝炭,暖意融融。


    这是当年她父亲特意命人改建的,地面铺着厚厚的羊毛毡,连窗纸都是双层的,寒冬里也如春日般和煦。


    此时丫鬟已在熏笼边放好了一盏热茶,茶盏是汝窑的天青釉,茶雾袅袅,飘出淡淡的兰花香。沈惊鸿解下沾着雪的披风,在软榻上坐下,指尖触到温暖的毡子,不由得松了口气。


    歇了片刻,她轻摇铃铛,立刻有仆妇鱼贯而入,奉上刚炖好的银耳羹,又取来熏得温热的锦袍,为她换上。


    发间的男子发带换成了赤金点翠的样式,腰间系上绣着莲叶的玉带,连指尖都抹上了淡淡的胭脂。


    等她坐回桌前时,桌上已摆好了几碟精致点心,松子糕、桂花酥,都是她小时爱吃的,隔了这些年,府里的点心师傅竟还记着她的口味。


    钟诺玲拿起一块松子糕,轻轻咬了一口,真心实意地叹道:“果然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草窝啊。”


    她在暖阁里慢慢走动,不过几步路,边关风沙里养出的爽朗步履,已渐渐化作高门贵女的从容缓步。


    她抬眼望向妆镜,镜中那个眉眼锐利、常着劲装的大都督,已然成了鬓影衣香、温婉端方的侯朝安郡主。


    “宿主,你这副模样,怕是男主见了都要认不出来。你当真确定,他瞧见你留的字条了?”系统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确定。


    钟诺玲懒懒地倚在窗边,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窗棂,语气随意得很:“就放在桌案正中央,那么醒目的一张纸,他一进帐准能瞧见,想来是看到了吧……”


    “那他怎么迟迟没来寻你?”系统追问。


    “许是锦川那边军务实在繁杂。毕竟我这一走,里外的事都压在他身上,忙得脱不开身也情有可原。”钟诺玲说着,无意识地顿了顿,却半点没往别处想——比如,浮千楼压根就没踏入过她那帐子。


    “你的婚事打算怎么办?”系统又追问道。


    温知意伸了个懒腰,骨节舒展间带着几分慵懒的惬意,语气漫不经心道:“婚事还早着呢,先让我歇上一阵子再说。”


    重回这曾经熟悉的奢靡繁华里,雕梁画栋映着流光,锦缎华服裹着暖意,她自然要先好好享几日清闲,把那些奔波劳碌都抛在脑后。


    说来也怪,身着披风护甲的时候,她周身的气息如同旷野长风,带着一股不羁的凛冽,此刻换上这身水绿色的襦裙,领口绣着细碎的金莲,鬓边别着支珍珠步摇,倒像是位养尊处优的世家贵女,眉眼间都透着几分不谙世事的温润,仿佛生来便在蜜罐里泡大。


    自从赐婚的圣旨一下,京里的夫人、贵女们递来的帖子,简直能摆满钟诺玲的桌案。


    她看着有些头疼,这比处理军务似乎更难。


    她常年借口养病不在京中,早有人好奇谢云庭口中的“冠绝京华”之姿是什么模样,可惜一直未能得见。


    此次圣旨一下,她总算归府,不管是出于探究的,还是想攀交情的,都接连送来拜帖。显然,京中上下不少人都好奇着要见她一面。


    钟诺玲自然不能一概回绝,论情理,她确实该在这样的场合现身应酬一番。


    钟诺玲的贴身丫鬟晚晴,将所有拜帖细细分拣,从中挑出了几张实在不好推脱的邀约。


    钟诺玲随手拿起其中一张:“玉清公主邀我去赴赏花宴?”


    钟诺玲久居边关,对京中宗室亲眷向来生疏,一时竟想不起这位递帖的玉清公主是哪位殿下。


    晚晴在旁听了道:“郡主,玉清公主是当今皇后的嫡女,太子殿下前段时间纳了秦家小姐秦婉清做了侧妃,这秦婉清刚好是贤妃娘娘家的亲侄女。她特意邀你,也不知道是不是藏着别的心思呢。”


    玉清公主到底有什么可来者不善的?


    “应该不会吧。”钟诺玲没怎么放在心上。


    “小心驶得万年船嘛,不过倒也不用担心,就算她是公主,也没办法对你如何。再说她也打不过你。”


    钟诺玲被她逗笑了:“就算她技不如我,难道我还能对公主动手不成?”


    晚晴想了想:“真动了手其实也不怕,以郡主的功劳来说,皇上多半有法子给你圆过去。”


    “我不会打公主的,”钟诺玲又气又笑,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晚晴的鼻尖,“小丫头片子,本郡主的手是上阵杀敌的。”


    “要是公主真敢来找茬,我其实更担心那位殿下呢。”晚晴对自己家郡主信心满满,眼里满是笃定。


    ——


    贤妃寝宫。


    “楼儿,纳征的礼单我已经拟好了,你过来瞧瞧,有没有遗漏的。”浮千楼的母妃秦淮月,示意嬷嬷将礼单呈给下首的浮千楼。


    “一切听凭母妃安排。”浮千楼微微颔首,并未去接那份清单。


    礼单上罗列着待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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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聘礼明细,贤妃将清单在案上铺开,浮千楼这才留意到纸张的长度远超寻常——密密麻麻的字迹从首至尾,几乎没留半分空隙。


    “母妃……”


    秦淮月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这些都是公中备下的,不用你费心。你只需安安稳稳把朝安郡主迎进门,便是给我们添了助力。你舅舅如今也靠不住,婉清那丫头本来说好给你做侧妃的,如今却被太子那边截了胡,朝安郡主那,你可千万要上心才是。”


    浮千楼垂眸应道:“是。”


    贤妃又仔细核了一遍礼单,对一旁的嬷嬷吩咐道:“把我珍藏的那套翡翠摆件也加进去。朝安郡主金尊玉贵,可不能让人家觉得咱们秦家怠慢了。”


    “是,老奴这就去办。”管家接过礼单,躬身退了下去。


    贤妃看向浮千楼,语气缓和了些:“我知道你还记挂着边境的事。放心,那边刚传了信,都督虽然还是下落不明,但谢家那小子接管军营后,军纪整肃得不错,前些日子还击退了来犯的小股敌寇。”


    “多谢母后告知。”浮千楼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暖意。


    ……


    这是京中最负盛名的曲江池畔,风光独绝,玉清公主的游船宴便设在此处。


    公主请了不少京中世家子弟,此时曲江码头宽阔的岸边,画舫、乌篷船挤得满满当当,连栈桥都快占不下了。


    钟诺玲的画舫被堵在半里地外的水面上。


    谢倩与她同乘一舟,此时推开舷窗望了望前头,对船夫道:“去跟前面那些船说,朝安郡主的画舫要过去,让他们赶紧挪个地方。”


    她话音刚落,就见钟诺玲扬眉看过来。


    谢倩有些发虚:“姐姐,怎么了?”


    “人家先到的,凭什么给你挪位置?”


    “那咱们怎么办,难道一直堵着?”


    “要么等,要么下船走过去。”


    谢倩咋舌:“表姐,还有那么远呢……”


    钟诺玲比她更诧异:“半里地你也嫌远?”


    其实距离当真不远,姐妹俩只要推开窗,就能清楚瞧见码头边那面写着“曲江宴”的杏黄旗,眼神好些的,说不定还能看清旗上绣的纹样。


    “表姐,你变了,”谢倩故作叹气,“你从前比我还讲究呢。”


    “你记错了,”钟诺玲面不改色,“下船。”


    谢倩不情不愿地跟着下了船,正巧她们身后那艘小船上也下来个姑娘,瞧着也是打算步行过去。


    “你看人家不也一样要走?”钟诺玲道。


    谢倩回头瞥了眼:“她父亲不过是个七品小官,又没势力,就算想让前面挪船,也没人理她呀。”


    钟诺玲心里想告诉她,你表姐我在边关时,也就是个七品校尉,还是拼了三年战功才挣来的,这已是很多士兵熬一辈子都未必能达到的高度——他们中多少人,埋骨沙场时,连个正经的品阶都没有。


    但这话说出来,谢倩也未必能知其意。


    她理了理鬓边的帷帽轻纱,出门时特意戴上这层遮掩,免得无意间被人认出,镇守西南境的竟与朝安郡主生得一般模样。


    虽说她料想这般场合里,见过大都督的人本就不多,可凡事多一分谨慎,总没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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