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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第 77 章

作者:睡懒觉的麦兜不是好麦兜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夜色漫进窗棂时,钟诺玲正对着台灯整理旧文件,指尖突然触到抽屉深处一块冰凉的硬物——是个巴掌大的牛皮信封,封缄处的火漆印泛着暗哑的光泽,没有任何标记,却让她瞬间攥紧了手指。


    她借着台灯的暖光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叠得整齐的素笺,展开时纸面簌簌轻响。泛黄的纸页上,只落着四个墨色小楷,笔触利落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分量:该回来了。


    台灯的光晕刚好圈住这四个字,墨痕在灯光下泛着浅淡的光泽,像是刚写下不久。钟诺玲盯着字迹,指腹无意识地摩挲过纸面,眼角略过一丝不舍。


    ……


    云城,也叫云州。


    往北是烟月繁华的金陵,往南则是牛羊成群的衵岐,夹在两城中间的镜湖镇,除了盛产矿石以外,许多人甚至一辈子都未曾听过这个名字。


    “大人,过了镜湖镇前面就是云城了。”随行的亲兵勒马上前,“按公文说,镇里守军该是梁威的五百步兵,可方才哨探回报,城门口的守卫比往日多了一倍,连吊桥都没按规矩放下。”


    钟诺玲抬手抹去额角的雪花,目光透过风雪落在城楼上。


    她此行以西南大都督的身份过来,本意是核查镜湖镇守军为何在衵岐来袭以后闭门不出,却没料到还未入城,便先撞见了这反常的戒备。


    梁威是个靠着裙带关系爬上来的将领,平日在镇里横行霸道,可胆子却比针尖还小,此刻这般阵仗,倒像是早知道她要来。


    “让哨探再去查,看城里是何情况。”亲兵刚要应声,城楼上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梆子声。


    紧接着,吊桥两侧的绞盘“嘎吱”作响,原本高悬的铁索桥竟缓缓放了下来,桥头处,一个穿着银色副将甲胄的人正快步走来,老远便拱手行礼:“末将李恒,恭迎都督大人!梁参军本想亲自来接,只是昨夜偶感风寒,实在无法下床,特命末将在此等候。”


    钟诺玲眯起眼,打量着眼前的李恒。这人面色紧绷,指节因为用力攥着马鞭而泛白,说话时眼神总不自觉地往城楼方向瞟,显然是在撒谎。


    她没戳破,只是淡淡颔首:“有劳李副将。既然周参军抱恙,那本都督便先入城,待安置妥当后,再去探望梁参军。”


    李恒的喉结滚了滚,连忙侧身引路:“大人这边请,城里已备好住处,炭火和热茶都备好了。”


    一行人顺着吊桥入城,街道两旁的铺子都关着门,门板上贴着褪色的春联,偶有几个探头探脑的百姓,见了穿官服的人便立刻缩了回去。


    钟诺玲勒住缰绳的瞬间,指尖的银鞭在暮色里划出一道冷光。


    “都督,城里店铺紧闭,路上行走的路人都没有几个,不对劲。”


    副将林渊勒马上前,手按在腰间佩刀上,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在西南从军多年,从燕云十六州的沙场到西南各关口的布防,从未见过这般诡异的场景。


    云城是西南境咽喉,守军将领梁威是这两年才调过来的,上个月还递了军报,说治安安稳,怎么今日倒像座死城?


    钟诺玲没说话,只是抬手拨开挡在眼前的碎发。她今日穿了身玄色劲装,外罩一件银狐毛大氅,领口露出的锁骨线条冷硬如刀。


    自三个月前查镜湖镇被衵岐人屠戮,她便叫亲卫一路暗查,线索最后全指向了这座云城。


    梁威此人,她早有耳闻——靠着外戚身份上位,这些年在云城敛财无数,军中上下早就怨声载道,只是没人敢捅破这层窗户纸。


    “停。”钟诺玲的声音清冽如冰,不含半分温度。


    “都督,很快就到驿站,您这是?”李恒头上渗出冷汗。


    他的话还没说完,钟诺玲的刀已出鞘半寸,冷冽的刀锋贴着他的脖颈划过,带起一阵寒意:“李副将,你当本都督是傻子吗?还是想替梁威遮掩什么?”


    这话一出,林渊当即怒喝:“李恒!钟都督奉陛下旨意巡查西境,你们图谋不轨,是想反了吗?”


    李恒身子明显抖了一下,随即又强撑着喊道:“不是下官抗旨,实在是近日边境不太平,夜里常有流寇出没,为了城中百姓安全,梁威参军才下令宵禁!”他说着,眼神不自觉地往城楼上扫,目光在钟诺玲身后的三百亲卫身上打了个转,又飞快地缩了回去——那眼神里没有敬畏,只有藏不住的慌乱。


    钟诺玲心中冷笑。


    流寇?云城城墙高逾三丈,护城河宽达五丈,就算真有流寇,也绝不敢来这里撒野。


    李恒这话,分明是欲盖弥彰。


    钟诺玲的刀并没有放下:“李恒,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随我回营问话,若你清白,我自会还你公道;若你和梁威真有通敌之事,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最后“死期”两个字,她说得极轻,却像两柄重锤砸在李恒心上。


    就在李恒张口结舌之际,一根利箭射穿了李恒的喉咙,他瞬间没了声音,只有风卷着雪花打在旗帜上的声音,格外刺耳。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梁威突然从街边的城楼上探出头,声音变得尖利起来:“钟诺!你别以为你是大都督就能为所欲为!我在云城经营多年,军中兄弟都听我的!你想抓我?先问问他们答应不答应!”


    话音未落,道路两边城楼上突然涌出大批守军,弓箭齐刷刷地对准了城下。


    林渊脸色一变,立刻指挥亲卫结成防御阵型,手中佩刀已经出鞘:“梁威,你敢反?”


    “反?”梁威狂笑起来,脸上的肥肉随着笑声抖动,“我不反,难道等着被你钟诺抓起来砍头吗?你查了三个月,不就是想找我通敌的证据吗?我告诉你,沙陀那边早就答应我了,只要我守住云城,等他们大军一到,我就是西境王!钟诺,今日要么你退走,要么咱们鱼死网破!”


    他说着,猛地挥了挥手:“放箭!”


    箭雨瞬间破空而来,带着尖锐的呼啸声。


    钟诺玲反应极快,翻身下马的同时,长刀已经出鞘,刀光如练,将射向自己的箭矢一一挑飞。


    林渊带着三百亲卫也立刻反击,盾牌挡住箭矢,长刀砍向城楼上的守军。


    一时间,喊杀声震天,鲜血很快染红了地上的残雪,融化的雪水混着血水,在地面上汇成一道道暗红色的溪流。


    梁威站在楼上,看着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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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混战,眼中满是疯狂。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钟诺的手段他早有耳闻,自己这点家底,根本经不起查。


    与其等着被抓后凌迟处死,不如放手一搏,说不定还能有条活路。他摸出腰间的信号箭,点燃后射向天空,红色的信号弹在暮色里炸开,那是他约定好的,让城中私藏的沙陀细作一起动手的信号。


    可他没等到细作的响应,却等到了钟诺玲的刀。


    钟诺玲斩杀了三名守军后,目光始终锁定在城楼上的梁威。


    群龙无首,剩下的人自然就是一盘散沙。她脚尖点地,借着一名守军的肩膀跃起,身形如飞燕般飞上城楼,手中长刀直刺城楼上的梁威。


    梁威吓得魂飞魄散,慌忙举起身边的亲兵挡在身前,“噗嗤”一声,长剑穿透亲兵的胸膛,剑尖离梁威的咽喉只有一寸。


    “你……你别过来!”梁威后退着,脚下一滑,差点摔下楼。他伸手抓住身边的旗杆,却被钟诺玲抓住机会,手腕一翻,长刀横扫。


    梁威只觉得脖子一凉,随即眼前发黑,头颅从城楼上滚落,“咚”的一声砸在城下的雪地里,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一大片白雪。


    城楼上的守军看到梁威参军被杀,瞬间没了斗志,有的扔下武器跪地投降,有的转身就往城里跑。


    林渊立刻指挥亲卫控制城门,派人去安抚城中百姓,肃清残余的叛军。


    钟诺玲站在楼上,看着城下逐渐平息的混乱,终于松了口气。


    她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血污,却没注意到身后突然冲过来一名穿着守军服饰的男子——那是梁威的贴身护卫,也是沙陀插在他身边的细作。


    “都督小心!”林渊的喊声刚响起,那名护卫已经举着短刀刺向钟诺玲的后背。


    钟诺玲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完全避开,短刀划破了她的左肩,剧痛瞬间传遍全身。她反手一剑,刺穿了护卫的心脏,可自己也因为惯性,向后倒去。


    这栋楼后面是一道陡峭的山崖,下面是湍急的云河。钟诺玲只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便坠了下去。


    寒风在耳边呼啸,她能看到林渊焦急的脸在崖边一闪而过,能听到他撕心裂肺的呼喊,却再也抓不住任何东西,最后落入水中的瞬间,激起了一阵水花便消失不见。


    林渊冲到崖边时,只看到湍急的河水翻着浪花,哪里还有钟诺玲的身影。


    他跪在崖边,双手死死地抓着地上的碎石,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身后的亲卫赶过来,看到这一幕,都愣住了。


    “将军……”一名亲卫声音颤抖,“我们……我们现在怎么办?”


    林渊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悲痛。他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钟诺玲下落不明,城中还有残余的叛军和细作,他必须稳住局面。


    他站起身,眼神很快冷静下来:“立刻派人沿云河下游搜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另外,加强城防,清查城中所有可疑人员,绝不能让任何一个细作跑掉!”


    “是!”亲卫们齐声应道,转身匆匆离去。


    林渊站在崖边,望着滔滔不绝的云河,心中默念:钟都督,你一定要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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