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这是祎哥哥哪一年写下的吗?”
“上面不是有写吗?贞和二十三年啊...”苏汐惜一副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她。
这熟悉的眼神直接把霍小玉点炸,“你!我不是说这个!”
“这是祎哥哥被圣上贬为庶人,发配到龙骨塔去的那年!”
“也是你狠心退掉和他的婚约,对他说狠话,连他逃出来想求你出手相助,让他躲藏一段时间,你都狠心拒绝了。”
“你可知道,那时候他的下属已经找到翻案的线索和证据了,你只要再留他一阵子,等他的下属把证据带回,他就不必被流放了。”
“可你为了自己不被连累,竟然用火来逼迫他离开你苏府的后门,而你,明明知道他为何那么怕火,还故意这么做!你这是在他心窝上扎刀!”
“那天他就像个丧家犬一样,被你拿火把驱逐,诏狱里沉重的刑罚已经叫他无力再承受更多了!”
苏汐惜脑子嗡嗡响着。
她突然想起那天藏书阁大火,小祎哥哥奋不顾身要闯进去救她的情景,然后又想起他屋里用的灯都是用陶瓷灯罩把火罩起来放置得很远,有一次他在帮她缝月事带,她想帮他把灯移近些,他立马反应很大,还说她是“故意”的。
“他真的...很怕火吗?而我...从前一直都知道这件事?”
“你小时候和他在漳州长大,容府里常年到了夜里是不掌灯的,这事我都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若是不信,可找人去漳州问,我没必要拿这些骗你。”
“他小时候目睹过他母后在火场丧生,你说他怕不怕火?”
“你的心倒是狠啊,你可知道祎哥哥受了你的打击,在龙骨塔里被人锁住琵琶骨终日殴打时,他连反抗都不反抗一下。”
“后来龙骨塔里的官兵说他已经是活死人了,就说把他拉去烧了。”
“然后你知道吗?他被那火吓得口吐白沫,浑身颤栗,那些官兵觉得好玩,把他的命留下来,稍不顺心时就拿火吓吓他,看他吐白沫害怕的样子来取笑。”
“当时,在祎哥哥那么艰难的时候,是我阿兄抛下我,独自潜入龙骨塔救的人。”
“你知道我阿兄受了多少伤吗?他回来的时候,背部扎了好几支箭,手都冰凉了,那时候我就只有阿兄了,看见他那样,你知道我多害怕吗?”
“这张承诺的纸条就是那时候,祎哥哥为了让我阿兄努力活下去,写上的,说是只有他活着,才会遵循承诺,连上面的指印都是拿我阿兄的血印下的。”
“所以你说啊,你跟祎哥哥早就结束了,我才是祎哥哥承诺要娶要照顾一辈子的人。”
苏汐惜听完霍小玉的话,看着那张按上红殷殷指印的纸,觉得心脏一刺一刺地疼。
她向他坦白自己失忆之后,曾多次希望他能原原本本将过往的事情全告诉她,可他每次都只是把她手札上的东西背一次出来给她听罢了。
“你知道祎哥哥他为何不告诉你这些吗?我说给你听是为了你好,你该感激,同时我也不希望祎哥哥继续沉浸在过往的仇恨中。”
“他这么做,只是因为想报复你。”
______
“小祎哥哥,你是不是...不希望我想起从前的事?”
她勇敢地抬起头,直视他眼睛,企图从里头找出真相。
李祎眉头微凝一下又松开:“怎么会,我只是怕你平时想得太多会累坏自己,我说过的,即便你没有了过往的那些记忆,你依然是你,在我心中不会变。”
在他心中不变,那是不是就是说...即便她如今失去那些记忆了,他仍旧把她当作从前那个对他很坏很坏的苏汐惜?
她咬住唇,用力将那酸涩的感觉咽下去。
李祎也觉得她今日较以往格外不同,似乎已经想起了什么似的。
两人同时沉默。
明明先前还是走到哪都会下意识去牵自己手的小祎哥哥,她以为自己终于守得云开,成功同他两情相悦,他再也不会想以前那样对自己冷淡了。
却没想到,他突然之间的转变,只是因为想到了更好的报复她的方法罢了
还有什么是...比得到过再失去更让人伤心的?
或许他会在她觉得最幸福甜蜜的时刻,再无情地告诉她,他如今筹办着的婚礼,新娘不是她,而是霍小玉。
或许他会无情地将过往她是怎么对他的事,一件件一桩桩在众人面前抖出来,他想让她悔恨,让她肝肠寸断。
“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她道。
李祎蹙眉,“你想说什么?”
“那你呢?你有事情瞒我吗?”
他盯着她,似乎是想看看她有否对自己撒谎。
可他从她眼眸里,重新看见了从前的淡漠。
他一下心里就慌了。
其实他也该有觉悟,迟早她都有恢复记忆的一天,他想过到那天来临时,他要怎么办。
他只是希望这一天来得慢些,再慢些,可又怕她头上的伤迟迟不好,对她身体有影响。。
“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是不是觉得我给你丢人了?”
他脱口而出的这句话,让苏汐惜觉得莫名,“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是你自己好端端地把霍小玉带到身边来,然后又口口声声说让我嫁你吧?”
他深吸一口气,“所以,你现在不想嫁了,是吗?”
她愣住,忍住泪水,“我有说过吗?还是你其实从头到尾也只是想报复,根本没想过真的娶?”
“你果然知道了...”他心凉了凉。
原来霍小玉说的都是真的...
苏汐惜心里想道。
“所以呢,那...现在怎么办?”他装作没心肺地笑着,“你要走,还是要向朝廷告发我?我现在可不是当年那被贬的废人了,即使朝廷的军马来了,他们也未必捞到好处。更何况————”
“你别忘了,你现在还在我手上,放不放人,可还是我说了算。”
他眼神变得冰冷,毫无温度,苏汐惜看得心如刀绞。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她眼眶一点一点地红了,她想起之前两人去山下鱼龙灯节,想起他给自己买糕点,想起脚崴了他扛自己回来,想起灯光他给自己缝月事带,想起大火他以为自己被困在里头,拼了命......
“不、好像不是那样的...”她擦掉泪水,“你若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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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么怕火,上次藏书阁走火,你以为我在里头,下意识就...”
李祎立马打断道:“我不是为了救你,那是因为我有重要的东西在里面,你可别自作多情了。”
苏汐惜眼神又暗了下去,“那就是说,你说喜欢我都是假的,说要娶我也是假,是吗?”
“当然。”他心傲道。
“好,那我明白了...”
二人在门口僵持着的时候,春和急急忙忙赶来:“老...老大!不好了,霍姑娘说...说她兄长...”
他在李祎耳旁耳语了一番,李祎皱起了眉。
苏汐惜心死如灰地看着他俩,就在李祎转身的时候,她手无意识攥住他衣袖。
“别去,可以吗?”
她想起霍小玉说的,她会尽一切可能地将他从她身边拉开,因为她不值得。
李祎心动了动,但一想到霍无名的事,就觉得苏汐惜这边能暂且耽搁一下。
而且她如今想起了过往那些事,他和她都需要时间消化一下。
“我们的事,晚些再说,”他口吻淡淡的,“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
说完,他头也不回走了。
苏汐惜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蓦地同先前他扔下她,毫不犹豫同霍小玉离开的背影重叠起来。
其实...她还是能够理解,倘若有那么个人为自己赴汤蹈火,救下自己的命,而另外一个人则是推自己进火坑,心往哪偏,这不都是显而易见的吗?
就算他并不喜欢霍小玉,看在霍小玉兄长做了这么多事的份上,他也会因感念而动容的,再说了,她根本也不是他喜欢的人,于他而言,她不过是落井下石的“仇人”罢了。
报恩和报仇,自然是报恩要重要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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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小玉说,她和兄长往山下走时,忽然遇到一来访客行举很是古怪,后来霍无名识破那人根本没拿到山庄对牌,疑似有细作想混进山庄,霍无名举着拐杖与他大战了几回,受了重伤。
李祎在霍无名榻前束着手冷冷地倚在床柱边上,拿眼睨他,“这次不会又是苦肉计吧?你就这么急不可耐地想把你妹塞给我啊?”
霍小玉本来在旁边给霍无名擦脸,一听见他这么说,立马低眸红着脸端起水盆出去。
“殿下...咳咳咳咳咳!”霍无名扯到伤口剧烈咳嗽起来,咳完了再半撑着身子坐起道:“殿下就这么看我啊?属下又不是那等挟恩图报的人...”
“如果属下要殿下报恩,早就把当年殿下给的那张按上血指印的纸条拿出来逼殿下娶了小玉了。”
李祎冷眼道:“那你还任由你妹胡作非为?”
“属下本也瞧不上小玉,她配殿下也太委屈殿下了,属下只是想让殿下知道,就连小玉那样的,也不会在殿下落魄的时候就不要殿下了,殿下何必非要盯着那苏大姑娘一人?”
“她若一直不恢复记忆,殿下还能自己骗自己,勉强过得了心里那一关,可若她恢复记忆了呢?”
“殿下难道还要拿热脸贴冷屁股,甘愿被一直戏耍?天底下就她一个女的了吗?殿下是担心自己嫁不出去吗?啊?贱不贱呐??”
霍无名一时激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