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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第 15 章

作者:八拐一撇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不出意外的,聂相宜并未得到谢知的任何回答。


    她倒是也并不气馁,自那日含絮劝说之后,她自己便也想通不少。


    反正三殿下便是这样冷清的性子,拒人于千里之外也是常事。左右她近水楼台,总能日久生情,打动一二的。


    如此想着,她便又劲头十足起来!


    殿下既不说喜欢什么,她便一个个试!总能找到他喜欢的!


    只是可惜,她唯一拿手的便是那玉屑糕,旁的什么也不会,只能让厨房嬷嬷一点点教她。


    这日里她正学着做香药酿藕,偶然听得含絮提起,过几日便是京城庙会。


    “奴婢听闻,花神庙会热闹非凡,还有烟花呢!”


    “是吗!那咱们到时候也去看看!”


    她正兴致勃勃,却听得外头下人通报,说是二小姐过来了。


    “哪家的二小姐?”聂相宜疑惑抬眉,这府里哪来什么二小姐?


    不过转瞬她便明白过来,“是聂元苇?她来做什么?”


    无事不登三宝殿,聂相宜想到她与她母亲那张相似的柔弱面颊,便平生厌烦。


    她不耐摆了摆沾满香药的手,“让她回去吧。我可没空见她!”


    通传的门房神色有些犹豫,“可二小姐说……是有要事相见……”


    含絮见状便上前低声劝道:“二姑娘最会拿乔,眼下一直站在门外候着。姑娘若不允她进来,若让人看见,只怕又叫人议论姑娘欺负她了。”


    “由着她去呗。”聂相宜毫不在意地嗤了一声,“反正累的不是我。”


    “可是这几日殿下快下值了……”


    听得这话,聂相宜瞬间垮了脸,“真是个烦人精!惯会做出一副乖顺的委屈样子!难不成还想让殿下也觉得我欺负了她?算了算了!让她进来吧!”


    说着,她一边小心翼翼将做好的香药酿藕放入锅中。


    聂元苇在她别院前候了半天,这才有下人前来相迎。


    她好歹也是侯府小姐,虽说侯府如今不济,可也未曾受过这般冷待。


    虽说心下不悦,只是当下她也未曾说些什么,温和一笑置之便罢了。


    打正门进入,聂元苇才发现这里名为别院,实则轩敞精致竟不输侯府。小桥流水,假山顽石,白鹤引颈,孔雀展屏,极是奢华。


    不像是被被逼无奈迁居的,倒像是来安逸享乐的。


    令她更没想到的是,下人并未引她进入主屋,反倒是去了偏角的厨房。


    油烟之气让她不由得秀眉微皱。


    入内一看,却发现这些下人并非存心刁难,而是聂相宜正于厨房忙碌。


    她系着襻膊,纤纤素手沾满香药,似是连下厨都亲力亲为的模样。


    原来外头的那些陈设布置,也不过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她迁居别院的日子,想来也并不好过吧。


    这个认知让她心中无端升起丝隐秘的轻松与得意。


    只是她面上依旧含了恰到好处的担忧之色,“长姐怎得自己动起手来了!这别院的下人也太不济事了!”


    聂相宜一见了她便直皱眉头,没好气地说道:“有话便说!没看我忙着呢!”


    “长姐真是可怜。”聂元苇望着她的眼神体贴又怜悯,充满了居高临下的优越之感。


    她温声说道:“这般辛苦,不若我回去禀报了父亲,让他再派些人手过来。”


    见她仍是絮絮叨叨,聂相宜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你烦不烦啊!有事说事,没事一边呆着去!”


    聂元苇神色怯怯,欲言又止,像是生怕戳到聂相宜痛处一般。


    “不知长姐可听闻了坊间的闲言碎语……”


    此时聂相宜在嬷嬷指点之下,刚将那香药酿藕从锅内取出。锅内烫的她龇牙咧嘴地直甩手。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在听。


    聂元苇只得自顾自地说道:“虽说长姐迁居别院,可父亲和母亲心中是念着长姐的。不过是囿于风水之说,这才让长姐暂居此处。姊妹家同气连枝,虽说外头有些传言,长姐可千万不能往心里去。”


    好一番冠冕堂皇的说辞。


    “还在我面前装起来了。”聂相宜嗤了一声,乜她一眼,“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聂相宜是个大傻子啊?”


    此事若是侯府有心遮掩,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更遑论闹得人尽皆知。


    不过是有人存心罢了。


    “长姐何苦将气撒在我身上。”聂元苇被她刺得语气一滞,只当她是被气着了发脾气。


    她抿了抿唇,露出一贯的委屈表情来,“长姐若实在想不过,不如去求一求母亲,替长姐想想办法。总比自己在这里下厨的好呢。”


    这般阴阳怪气,生怕别人听不出她是耀武扬威来了。


    “我去求她?”聂相宜像是听了个什么天大的笑话,“今日我便把话放在这儿,纵使来日江云娥上门来求我回聂府,我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聂元苇见她如此嚣张跋扈,大言不惭,不由得变了变脸色。


    “看来长姐,是打定主意要做这聂家弃女了?”


    顶着这个名头一天,聂相宜就绝不可能高嫁。


    她倒要看看,聂相宜有几分硬气。


    聂相宜闻言不过冷笑一声,“那你不妨先猜猜,我外祖下次回京,会不会因此震怒。”


    聂元苇一怔,而后暗自咬了咬牙。


    她忘了,这才是她最大的倚仗,安西大将军。


    不过鄯州鞭长莫及,来日方长,她们总有机会的。


    聂元苇不再言语。


    恰在此时,含絮附在聂相宜耳边低声说道,“姑娘,殿下回来了。”


    聂相宜眼睛瞬间明亮起来,哪里还顾得上聂元苇。


    她忙净了手,自顾自将那香药酿藕装进食盒,正欲出门,见聂元苇仍站在原地,只嫌恶地打量聂元苇两眼。


    “你与你母亲那些心思,少往我面前晃。”


    她语气中带着隐约的威胁之意,“否则,下次可就是毒蛇了。”


    说罢便不再管她,带上食盒自顾自出门去了。


    聂元苇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果然是她!


    那古怪的闹蛇哪就这般凑巧!她竟这般大胆!肆意妄为!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不远不近地跟在聂相宜身后,与她一同出了府门。


    她见聂相宜在门前翘首相盼,像是在等人的模样。


    “长姐,我先告辞了。”她也不管聂相宜并未看她,只在外人面前将礼数做得周全。


    旋即便上了聂府马车,正欲离去。


    却忽而听得身边的丫鬟低声对她说道:“姑娘快看!大姑娘等的人,似乎是三殿下?”


    聂元苇闻得此言不由得心头一惊,撩开马车帷裳瞧了一眼。


    只见通体漆黑的四驾马车停在对面宅邸的门口,其间缓缓走下一人,丰神俊朗,神清骨秀。


    而聂相宜一见了他,欢快迎了上去,微风掀起她的裙角,好似春日里一只翩跹蝴蝶。


    “对面所居,竟是三殿下?”聂元苇语气难掩震惊之色。


    她言语微微一凝,像是为聂相宜着想似的,“这也太不妥。孤男寡女相对而居,若是传出去,只怕是于长姐名声有碍。母亲怎得为长姐挑了这处别院?”


    “这些年侯府不济,京中别院只剩这一处了,原也不是在夫人名下,只怕夫人也不甚清楚……”


    丫鬟有些迟疑,“大姑娘……不会暗通款曲吧……”


    聂元苇顿时冷了脸,“你将三殿下想做什么人了?他那般孤洁的人,岂会理会聂相宜那个刁蛮草包?”


    她手中攥紧了帷裳,紧紧盯着不远处的聂相宜。


    看她对着三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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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出热切又期待的表情,有如怀春少女,将心思都写在了脸上,


    “殿下,我今日做了香药酿藕!不知道殿下喜不喜欢!”


    而对面的三殿下依旧是一贯冰冷孤高的神态,冷言拒绝,“不喜欢。”


    聂元苇这才像是松了一口气般,放下了马车的帷裳,“母亲一番算计,倒让长姐捡了便宜。瞧!当真是乐不思蜀了。”


    方才聂相宜被拒绝后略带黯然的神色让她莫名觉得愉悦。她扬唇轻笑,“只可惜,三殿下不领情呢。”


    于是她吩咐丫鬟,“咱们回去吧。”


    后又意味深长地嘱咐一句,“可千万不要让外人知晓此事啊。”


    马车就此启程离去。


    被谢知这般直接拒绝,聂相宜却也不恼,只是瘪着嘴低声嘟哝,“没尝过怎知不喜欢……”


    她将食盒递至谢知面前,眼神期待,“殿下试试吧!我新学的呢!”


    那双如葱白手指握住食盒,圆润指腹露出一丝不正常的殷红颜色来,像是被烫过一般。


    谢知皱了皱眉。


    罢了,他也不是不知道,她惯会撒娇痴缠。


    “以后不必如此。”谢知声音冷硬,“这是最后一次。”


    聂相宜撇了撇嘴,低低哦了一声,似是乖巧应了。


    然而她心中却想,最后一次送香药酿藕,下次送别的就好啦!


    她简直要为自己的聪明所折服。


    见谢知欲转身回府,她又像是想起什么,不由得开口问道:“殿下!几日后城东庙会,殿下会去吗?听说很是热闹呢。”


    “庙会?”


    聂相宜的脸颊红扑扑的,眼眸闪烁着期待的微光,“我听说京城庙会的烟花极是漂亮,我……我想邀殿下同观……”


    “我看起来很闲吗?”谢知声音冰冷地拒绝,“没空。”


    一早猜到他会拒绝,聂相宜急急说道,“我可以等殿下下值的!”


    谢知并未理会她,只是转身进府。身后少女的声音仍旧不曾气馁,


    “我在城东的观月楼等殿下!”


    聂相宜回到府上,心情却有些忐忑,“这是我第一次做香药酿藕,也不知道味道如何,若是不好吃可怎么好?”


    “姑娘方才没尝过?”


    “方才聂元苇来耀武扬威了一通!我没顾得上!”聂相宜露出追悔莫及的忿忿神色。


    “也不知道殿下是像那玉屑糕一样倒掉,还是将它吃了。我好想去瞧瞧!”聂相宜说着便在屋内踯躅起来,“可是眼下天色未黑,一定会被人发现的!”


    如此想着,她心中不觉矛盾起来。


    又怕他不吃冷待了自己心意,又怕他吃了却觉味道不佳。


    含絮只能安抚道:“姑娘玉屑糕都做得那般好吃,那香药酿藕也不会差的!”


    “说的也是。”聂相宜跟着点点头。


    这厢凌竹跟在谢知身后入府,看着手中的食盒,却有些拿不定主意,“殿下,这吃食……”


    还是如往常一般倒掉?可若是如此,殿下又何必多此一举收下它?


    凌竹想不明白。


    谢知睨了一眼那精致食盒,本想命他照旧。


    只是他脑中却无端浮现出聂相宜那被烫红的指尖来,她不曾提及,也不曾抱怨,只是满怀欣喜地将这小食送至他的面前。


    谢知眉心微敛,只吩咐道:“放那儿吧。”


    凌竹应声退下。


    书卷在手,谢知却总觉似有栀子清香缠绕,扰人安宁。


    他看着那碟香药酿藕,鬼使神差地拿起了筷子。


    短暂的藕香之后,一股又酸又苦的味道直冲脑门,几欲令人眩晕。


    饶是谢知向来云淡风轻,也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凌竹。”他唤道。


    “你来探探这里面有没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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