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衫轻薄,柔软的掌心与皮肤几乎毫无阻隔,少女的指尖为了扶稳用了些力气,好似小猫挠人一般,带着令人发恼的痒意。
谢知紧紧皱着眉头,只觉连那片被她握住的皮肤都快要被灼伤。
他讨厌这般不受控制的感觉。
于是他垂眸看她,冰冷的目光中带着警告之意,仿佛无声斥责,“松开!”
聂相宜方才不过是下意识寻了东西扶住,被他目光一凶,这才发现自己竟扶在了他的腿上。
她顿时红了脸。那张白皙精致的面颊转瞬热烫起来,如同施了粉黛般,连眼尾也染上红晕,愈添昳丽之色。
她的手仿佛被烫到般慌乱地拿开,却有些无所适从,只能呆呆地揉搓着衣角。
目之所及,只有谢知的竹色衣衫,她几乎无法控制地想起方才掌心的触感,紧绷的肌肉藏在看似清瘦斯文的身形之下,是她从未抚过的陌生触感。
她的眼神游移起来,连目光都不知何安放。
谢知只是冷着脸掸了掸衣袍,仿佛极是厌恶她的触碰。
“殿下?”
凌竹觉得今日殿下神色似乎有些异样,神色冷峻得厉害,却又不像是生气的模样。且总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只是作为属下不可直视主上,他只垂首恭敬禀报,“殿下,对面那户人家果然有问题。”
嗯?对面那户人家?那不就是我吗?
聂相宜本有些羞恼的忸怩,听闻这话却让她不由得一怔。
“属下方才探入院中,便有暗卫出现,与属下交手。”凌竹语气微顿,“寻常官宅民邸,怎么会私养暗卫?”
暗卫?阳秋?
聂相宜心下疑惑,凌竹怎么大半夜跑她宅院里去了?还跟阳秋动了手?
谢知神色微敛,“可有看清宅内主人的身份?”
宅内主人在这儿呢!聂相宜眨着眼睛,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
脚边像是有有只捣乱的猫,谢知不动声色地拍开她的手。
“属下无能。”凌竹拱手请罪,“那暗卫身手不凡,与属下不相上下。”
谢知凝眸不语。
凌竹的身手乃是数一数二的,能与他不相上下,只怕身份没那么简单。
聂相宜闻言却是得意地轻晃脑袋。那是当然!阳秋是外祖专门挑给她的暗卫,身手自是不用说的!
凌竹神色略微迟疑,“会不会是太子那边的人……”
而谢知未置可否,“先派人盯着。”
凌竹总觉得今天的殿下神色有些不同寻常,却又说不上来。
他躬身离去,却在转身时,视角的落差让他的眼角忽然瞥见,殿下脚边,好似有一抹鹅黄的裙角。
那是什么!
凌竹猛地瞪大了眼睛,自小便被训练的波澜不惊被瞬间击了个粉碎。
一定是他眼花了,凌竹心想。
“等等。”当他还处在震惊中无法自拔时,谢知冰冷的声音又突然叫住了他。
谢知的眸光凝在书桌上那本《九星文说》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自己去领罚。”
凌竹闻言焉地一噎,“是。”
殿下很少罚他,除非是他差事出了差池。是因为今日他没能顺利潜入对面府邸?还是……
殿下发现他看见了?敲打于他?
凌竹默默闭紧了嘴。
“殿下?”脚边轻轻的声音传来,聂相宜眨着眼睛望他,仰着小脸的模样更显得她一双大眼睛格外明亮有神。
“我可以起来了吗?脚都蹲麻了。”
谢知神情无奈,只是微微颔首,像是默认。
聂相宜一边揉着腿一边慢吞吞起身。她望着窗下早已消失的人影,好奇地问道:“殿下,你为什么要罚凌竹大人?”
谢知眸色微动,只冷声答她,“你无须知道。”
连打探此等微末消息都有谬误,日后还如何当差?
“好吧……”他冷冰冰的态度让聂相宜瘪了瘪嘴,又问,“是不是因为凌竹大人没打过阳秋呀?那也不能怪他的。”
说着她低声嘟哝,像是一声极轻的疑惑,“殿下为什么让凌竹大人去我别院探查呀?”
“你的别院?”谢知冷寂目光倏地一凝,“对面是你的宅邸?”
“嗯!”聂相宜粲然一笑,冲着他重重点了点头,“我可是特意为着殿下搬来的呢!”
反正都她搬出来了,不如说些好听的讨个巧,让殿下对她印象更好些。
她可聪明着呢!
“阳秋不识得凌竹大人身份,这才与他动起手来的。当真不怪他。”聂相宜又解释道,“我回去会好好说阳秋的!”
谢知冷眼睨了她一眼,“你倒是好心。”
还想着替人解释。
“你三番两次接近于我,究竟有何目的?”他微敛容色,眉目已然带着冷峻之意。
他不得不怀疑她的别有用心。
谢知自年少时便手握神策司大权,早已冷眼见惯各色美人计谋。
一个云英待嫁的世家贵女,独居别院已是不妥,竟还这般不顾半点自身名声,口口声声是为他而来。
他眉宇压低,目光已然带上常年行走于神策司的审视意味。
他的神色并不凶狠,轻飘飘地落在人身上,却让聂相宜无端打了个冷战。她缩了缩下巴,声音也弱了几分,“我……我想让殿下记得我啊……”
说着她有些委屈地瘪了瘪嘴,“否则殿下又像上次那般,将我忘在脑后了……”
谢知闻言更是不耐皱眉,她竟还将他错认成了旁人。
若是今日在她面前的就是当初与她上元节相遇之人,她是否也会像今日一样,翻那人的院墙,躲在那人的脚边?
“你……”他语气算不得太好,正欲开口再次澄清。
只是抬眸看她之时,这才惊觉二人的距离似乎有些太近了。烛火掩映,那张柔软的面颊忽明忽暗,桃粉的肤色带着让人不忍重斥的委屈。
谢知语气忽地一滞。
“你的脸怎么了?”口中的话就这样变了样。
他瞥见了她的侧脸有略微的红肿。
“殿下看见了?”聂相宜闻言顿时瞪大了眼,她一边慌慌张张用手捂着脸,一边自言自语地嘟哝,“不应该啊我明明用冰块消肿了!还敷了粉呢!”
她可是好好打扮了一番,才前来寻谢知的。肿着脸的样子多丑啊,她才不想让人看见呢。
其实那轻微的红肿并不显眼,若不靠近细看很难察觉。只因她面颊饱满,皮肤柔软细嫩恍若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吹弹可破。这才将那红痕衬得明显。
那分明是掌痕。
谢知几乎可以断定,她在永宜侯府的日子,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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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过的。
难道这就是她接近自己的理由?
见谢知目光仍凝于自己面颊之上,聂相宜只觉羞恼,情急之下,她下意识伸手将掌心覆在了他的眼前。
“殿下不许看了!”
她的声音犹自带着上扬的尾音,如同不经逗弄的猫炸了毛。
谢知眼前的光线陡然黯淡了一瞬,玉白指尖挡在他的眼前,丝丝缕缕的烛光从她指缝渗入,如同那股独属于她的栀子清香,早已悄无声息地将他包裹。
他皱了皱眉,有些厌烦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他明明可以躲开的。
轻轻颤抖的羽睫扫在聂相宜柔软的掌心,带来轻微的痒意。聂相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下意识做了什么,又慌张地撤开了手。
“殿……殿下,是我僭越了。”
只是又担忧肿着脸的丑样子坏了自己在殿下心中的形象,于是只能草草行了个礼,“我先告退了。”
失去阻挡的光线瞬间涌入谢知漆黑的眼底,谢知的目光落在她匆忙离去的背影之上,鹅黄翩跹,轻巧翻过一道又一道的院墙。
他竟忘了提醒她走正门。
片刻的默然之后,他吩咐门外侍从,“叫凌竹过来。”
凌竹还未曾领罚,又被自家殿下叫了去。
夜深露重,谢知还未曾歇息,他皱眉看着桌上那孤本,皱眉吩咐道:“你去查查永宜侯府。”
“聂家?”凌竹怔了一瞬。
永宜侯府如今不过空有虚爵,永宜侯聂正青不过也只在太常寺挂了闲置,向来是不犯事的,怎会突然查上他们?
“对面宅邸里,搬来的是聂相宜。”谢知语气平静地说道。
凌竹震惊得差点脱口而出,“殿下如何得知?”
不愧是自家殿下啊,就是明察秋毫。他夜探府邸,还与对面暗卫动起手来,也未曾查明其身份。而殿下转眼便已悉知。
他暗自决定提高自己的当差水平。
他转瞬便将话咽了回去,转念间便已明白谢知的用意,“殿下是怀疑聂家别有用心?”
谢知沉吟片刻,“也许不止聂家。”
“安西大将军?”凌竹几乎瞬间便想到了此处。
一个落魄聂家如何翻得起风浪,若真是别有目的,那也一定与安西大将军有关才是。
“殿下是怀疑,安西大将军是太子的人?这才有意安插聂大姑娘在您身边?探听消息?”
这样想想,殿下先前诸番留意容忍聂相宜的无礼举动,似乎也说得通了。
但说不通的是,安西大将军,真的会用聂相宜来做美人计吗?一个当众买禁书,名声也不怎么好的姑娘。
凌竹疑惑。
他想起那日在书肆打听她的行踪,那伙计欲言又止地摇了摇头,煞有介事地说道:“来买那种书的!喏!《俏郎夜奔》!被人瞧见又不好意思了!啧啧,也不知是谁家的姑娘!”
这样的美人计,未免太过拙劣。
还是说,这也本就是她计谋的一环。大智若愚,扮猪吃老虎。
凌竹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聂姑娘,怕是不简单啊。
他心中倒是千回百转,谢知只是漠然相对,“还未曾定论。”
他脑中突兀地冒出个念头来。
其实他更想知道,她为何会搬至这里,她颊上的伤又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