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闻庭屹”三个字的时候,齐母······噢不,是林溪,明显浑身颤抖了一下,一道惊恐之色在瞳孔中闪过。
闻叙白不置可否,继续从那叠资料中抽出几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子,挽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手臂,笑颜如花。
正是年轻时的林溪与闻庭屹。
这些照片,都是他花大价钱,从当初已经被解雇的新闻记者那收购回来的。
“闻氏集团董事长出轨高校年轻女教师”,只要发出,定然是震惊全世界的爆炸新闻,虽说后来被闻庭屹想尽办法压下来了,照片也全都被迫删除,原记者甚至还被威胁人身安全,可那位记者不知是职业属性使然,还是想要偷偷留一手保证安危,还是偷偷拷下了一份备份。
而如今这份备份,就在两人的面前。
林溪看到这些照片,瞬间就瘫软在了原地,崩溃地抓住头发,原本束发的夹子掉落在地,满头青丝垂落,遮住了她惶恐的表情。
“你知道他当时是有家室的吗?”闻叙白问道。
一个会为了隐瞒真相而偷偷躲在小巷子十八年的人,他不信她会是想刻意破坏别人家庭的所谓“小三”。
果不其然,林溪似是想起了什么极其不好的回忆一般,双眼一下紧闭起来,不断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声音颤抖:“是他骗了我······是他骗了我!”
闻叙白抓住林溪自虐一般的双手,正巧对上她猩红颤抖的双眸。
女子此时披头散发,满目血丝狰狞,活像一个厉鬼一般,她一把抓住了闻叙白,嘶吼道:“是他骗了我!!!”
“他说了他会娶我的······说会给我买一个小房子,然后我们一起生一个宝宝······他说会给我们的孩子最好的生活······说他爱我······要跟我白头偕老······”林溪双目失神地喃喃道。
“是谁告诉你的?是谁告诉你真相的?”闻叙白轻声问道。
“是······是一个女人······”
林溪双目空洞,说出来的话语无伦次,攥的闻叙白手腕生疼。
女人?
“是宋语心还是阮清?”
怕对方不知道两人是谁,闻叙白还特意翻了翻桌上的资料,找出宋语心和阮清的照片来。
谁料,林溪却都摇了摇头。
还有谁?
正当闻叙白疑惑之际,余光瞟到被压在书本下,只露出一个角的照片,他一把抽了出来,举在女人面前。
“是她吗?”
秦雅琳。
可女人盯了那张半晌,刚想伸手去碰,却突然是反应过来一般,一把把闻叙白给推开,整个人如受惊的鸟儿一般逃离沙发,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
闻庭屹没有防备,猛地被掀倒在地,再抬头时,女人眼中似乎恢复了一点清明。
林溪恐慌失措地伸出手,似乎是想要去扶他,可伸到半空,却又猛地收回了回来,眼神再度变的阴狠,指着他质问道:“你······你是闻庭屹派来的,是他让你来找我的对不对,是他派你来的对不对?!”
女人一下抄起桌子上的剪刀,防备地对向闻叙白。
“是他让你来报复我的对不对?!!”
看着女人的疯癫状态,闻叙白只能缓缓举起手,做出投降的姿势,轻声抚慰道:“不是他派我来,闻庭屹不知道我来这里的事,你先冷静一点。”
可女人只是犹豫一瞬,就立马又把剪刀向前递了几寸,怒道:“我不信,你是他的儿子,肯定是帮他的,肯定是帮他的,你们都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我没骗你!”闻叙白高喊道,小心地向前靠了一步,“你应该认识我,我叫闻叙白,也叫陈澈。你如果听过我的名字,就应该知道······我不是闻庭屹的亲生儿子,我不会帮他······”
“陈······澈?”
闻言,女人似乎愣了一瞬,怔怔看向他。
“你······你不是闻叙白的亲生儿子······?”
“对,我只是他的养子······是在阮清车祸之后,被他收养的孤儿。”
闻叙白口中回应,眼睛却一刻不离林溪手上的剪刀,做好了防备模式,随时准备去夺。
结果下一秒,女人却是自己松开了手。
伴随着“当啷”一声,女人猛地抱住头蹲在原地,痛苦流涕。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也不知道会这样的,对不起······”
看到她这幅状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闻叙白顺脚把剪刀踢远,叹了一口气。
“所以,齐最真的是当年那个孩子?”
恰逢桌上的一张照片被吹起,落在林溪面前。
女人双目一凝。
正是那张她带走孩子的照片。
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被昭然于众,苦苦挣扎了这么多年的噩梦,终于被人发现······
女人终是如同被抽干浑身力气一般,一下跌倒在了地上,捂住脸哭的整个人都颤抖。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只是生气······我只是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他可以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子孙满堂,幸福美满······而我就得失去自己的孩子······失去一切······我······我只是不服气······”
“你也生过孩子?”闻叙白捕捉到其中重点。
闻言,林溪浑身一震,却是猛地咬紧了下唇,痛苦道:“他死了······我的孩子死了······”
死了?闻叙白有点惊讶。
他来之前就查过了,林溪当初就读的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名牌大学,毕业后,因成绩优异,被教授亲自邀请在本校教学,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女。
可她最终却因为“被包养”和“小三”的丑闻,不仅被学校开除,甚至父母也因此被气到突发脑梗入院,没多久就双双去世了,如今恨不得只能拿着低保生活······倒也是个可怜人······
不用想也知道,其中必然有闻家的手笔。
不论是谁做的,倘若闻庭屹真的爱她,也绝不会袖手旁观。而现在,这个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闻叙白轻叹一口气,他觉得,已经没有拿出那份亲子鉴定的必要了。
“无论如何,你也不应该夺走别人的孩子,这样阮清也不会着急寻人,在路上出车祸而死。我父母,也可能幸免于难······”
听到这个名字,林溪更是痛苦不已,嘴唇都已经咬出了血,声音变的颤抖嘶哑。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只是想报复闻庭屹,报复那个王八蛋······可是我真的没想到她会出去找······也没想到会出车祸······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看着女人忏悔的样子,闻叙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有痛恨,亦有不忍。
而林溪始终匍匐在地,一眼也不敢与他对视。
无论是在齐最,还是这个人的面前,她始终,都是一个罪大恶极的罪人。
齐最齐罪······他是她······犯下的罪。
五指收紧又放下,两人一坐一立,许久都相顾无言。狭小的屋子中,只剩下女人的小声抽泣声。
墙上的时钟不停转着,估摸着,应该已经快到齐最下班的时间了。
沉默半晌,闻叙白还是伸出手,小心把地上的林溪给扶了起来。却在对方站稳的一瞬间,就立马松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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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自己好自为之吧。”
他扔下最后一句话,就准备离开。
可就在转身的一瞬间,却被人拉住了手腕。
他疑惑转头,只见林溪“咚”的一声,再一次径直跪在了他的面前。
“您这是干什么?!”
他惊讶去扶,却见女子倔强的很,只是死死跪着,布满皱纹的脸上还有泪痕,拽着他的衣角,手指颤抖。
林溪满眼哀求地看着他,颤声道:“我求你,小白,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诉小最好吗?不要告诉他······”
她声音哽咽,气息也不稳,这一段话说出来,喘气也变的粗了起来。
“求你······那个孩子的前半生·······已经过的够苦······若是让他知道······连跟他相依为命的母亲都是骗他的······他该怎么办······求你了······不要告诉他······不要告诉他······”
女人的喘息声越来越重,闻叙白也在这时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你怎么了?”
林溪的身子已经有些摇摇晃晃了,此刻猛地捂住心口,头上汗如雨下,闻叙白心中一惊,赶紧接住她倒下的身躯。
哮喘?还是心脏病?
帮扶间,女人的手臂不小心打翻了桌上剩余的茶水,纸杯掉落在地,棕褐色的茶水伴随点点白色粉末,蔓延洇晕在地板之上。
闻叙白猛地反应过来,一把撑住女人的身子,焦急道:“你喝什么了?!”
却见女人只是虚弱的摇了摇头,口中还在喃喃着:“求你······不要告诉他······”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闻叙白怒吼道。
他用最快的动作将女人平放,然后迅速拿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可直到听到机械女声刺耳的提示音声,他只觉脑子猛然炸开,一片空白。
怎么会没有信号?
他四处举了举手机,眼看着女人的呼吸越来越弱,还在不断呢喃着:“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声音越来越轻,闻叙白真的慌了。
“撑住,撑住!”他焦急扔下两句话,一把夺门而出。
这栋楼没有电梯,等他三节一下的跑出门洞时,已经累的满头大汗,正巧与下班赶回来的齐最相撞。
男人看到他似乎有点惊讶:“陈澈?干啥去啊,跑这么急?”
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闻叙白一把拽住了齐最的袖子,然后在他满目疑惑的眼神当中,焦急喊道:“快!快打120!”
“打120干什么?”
“别问了,快打!你妈······你妈妈她······”
话还未说完,就听头顶“砰!!!”的一声巨响,火光顺着楼道溢出,整个楼都震了三震!
齐最几乎是下意识地把眼前人拉进怀里,抬手一挡,挡住了朝两人飞溅而来的木石碎屑!
而闻叙白则透过齐最的臂弯缝隙,看到了火光的来源······猛的一怔。
那······是齐最的家。
瞳孔骤然收缩,闻叙白只觉浑身都如同被冻住一般,僵硬无比。
与此同时,齐最也终于发现不对劲,抬头愣了几秒,随即猛地向楼内冲去,却被怀中人立马拦腰抱住了!
“放开!陈澈,放开!我妈还在里面呢!”
“来不及了!你去了也是送死!”
周围的邻居也被这巨大的动静逐渐吸引过来,看见火光都是惊讶,有人叫着灭火,有人忙着报警,一时四下嘈杂声不绝于耳。
而无论周遭在说什么,人群中央的两个人都听不见了。
齐最一心急着进去救人,全然没有注意,抱住他的人脸上,异样的神色,和闭紧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