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上十点,段齐晞终于结束拍摄。听到导演喊“咔”收工的那一刻,他迅速换下戏服,快马加鞭地开车赶回来。
推开门,莫杳已经等到睡着。看清那道身影,段齐晞悬了一晚上的心才终于落地。他手里拿着一瓶水,放轻脚步走近。
恍惚中,听到他回来的动静,莫杳睡眼惺忪醒来。只看见一个剪影,便认出了他,声音含糊地问了一句:“你拍完啦?”
段齐晞利落拧开瓶盖递过去:“对不起阿杳,让你等了我那么久,渴不渴?喝点水吧。”
莫杳摇摇头,视线落在他缠着绷带的手上,想起新闻图报道过他在酒吧受伤的事,不由担心起来,却又不知如何开口问。
见他执意举着水瓶,她迟疑片刻,凑近就着他的手喝下一口水,水喝得太急,呛得她下巴衣襟都是水渍。
段齐晞蹲下身,指腹轻擦过她的唇角。眼前忽然闪过就在几个小时前的这里,他失控吻了她的画面。包括五年前他求她别离开时,也是跟现在一样,像个下位者向上位者求爱的仰望姿态。
多年未见的昔日爱人此刻就在眼前,所有回忆在顷刻间汹涌来袭,一点点刺痛着他。想对她说的话还未说出口,难过委屈的情绪冲上他喉咙、鼻头,直至眼眶哽得发酸。
他用受伤的手握住她微凉的指尖,起身时带起的微风掠过她颤动的睫毛,坐在了莫杳旁边,酝酿良久的问题终于问出口。
“你这些年都去哪了?”
“你过得还好吗?”
“为什么后来见到我,还要继续躲着我?”
段齐晞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将一连串的问题抛过来。尽管这些问题的答案,已从梁诗诺那大概得知了一点,但他仍想听她亲口坦白解释。只要她愿意说,他就会愿意去体谅理解她,原谅她当年的不辞而别。
他握住她手的力度也越来越大,牵动手上的伤口令他蹙眉。
莫杳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担心问起:“你手……”
“莫杳我恨你。”
他们声音同时叠在一起,莫杳呆住,没想到他会说这句话。
那个“恨”字像一把刀,精准扎进莫杳心房上的旧伤,骤然间的抽痛让呼吸都为之一滞,瞳孔剧烈晃动着,很快又移开视线,尴尬地抿唇点点头。
他恨她是应该的,毕竟当年是她不辞而别在先。
“但比起恨,我想……我是更爱你的。”他嘴唇在颤抖着。
第二句话的力量,来得比第一句更凶猛。莫杳的心又抽痛了第二下,眼神不再闪躲,对上他逐渐泛红的双眼,认真听他说完每个字。
“我懂你有苦衷,也理解你的难处,只是这些年我总觉得自己好委屈,为什么权衡利弊后被抛弃的是我?但我又觉得不该这么想你,你是这么多年来为数不多不会这样对我的人……也很后悔,后悔以前没有再对你好一点,再多爱你一点……”段齐晞喉间哽咽,后面一度说不下去。
“傻瓜,你不要怀疑自己,都是我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我这种人不值得被谅解,你恨我是应该的,更应该忘了我才对,你值得去被更好更优秀漂亮的人去爱你……”
“没有!”段齐晞惊慌打断她的话,“这些年我没有喜欢过其他人,也不想,你从来没相信过我对你的感情,你根本不了解我。”
莫杳怔住,沉默片刻,缓缓道:“……是啊,所以我们不合适嘛。”
“那从现在开始,重新了解我。”段齐晞的眼神仿佛要将她看穿。
“可是……我们已经错过人生最重要的五年时间了。”
“那未来更不能错过。”
此刻,段齐晞无论是眼神还是语气,都带着一种坚不可摧的坚定。莫杳精心筑起的心墙,在他的攻势之下开始摇摇欲坠。
“段齐晞,我没有不相信你对我的感情,我只是不相信我自己……不信自己能配得上你。”
段齐晞轻轻摇头,月光在他睫羽下洒落细碎的银辉,满眼的期待和爱意破茧而出,“那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很想你,没有一天不想。难道你都没想过我吗?你让我忘记你,可我根本做不到,五年了我都忘不掉……”
窗外月光照在他的脸上,眼里闪烁着泪光,喉结滚动着咽下哽咽:“莫杳,你还喜欢我吗?”
她从未想过,荧幕上那个耀眼到不可一世的大明星,竟会在戏外露出这样的神情。
莫杳意外地捧起他的脸,一滴泪灼热地落在她手上。这是他第三次在她面前哭,而在她未知的时光里,段齐晞已数不清为她哭过多少次。
她慌了,此刻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千古罪人和祸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去止住段齐晞的泪意。
这时,床头柜上地书页北风吹开,便利贴飘落床沿。那句震撼人心的话再次映入她的眼帘:【爱,原就是自卑弃暗投明的时刻。】
那什么时候才是这个时刻呢?她才能放下自己该死的自卑弃暗投明呢?
莫杳脑海里响起一个声音:就是现在。告诉他,很想他,还爱着他,从未忘记过他。
“不止是喜欢,是爱。”她声音很轻,但这句话的意义却比任何一句都要有重量。
段齐晞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泪水模糊的视线里,隐约看到莫杳同样泛红的眼眶。
“我一直还爱着你,段齐晞。”
这句话对于段齐晞来说,足以将五年来所有的误会和隔阂,一笔勾销。
莫杳眸间漾开朦胧笑意,吻去他滑至唇角的泪,温柔主动地一点点移动到他的唇上。
原来,只有悲伤的泪水是苦涩的,喜极而泣的泪反而是咸甜。
段齐晞再也抑制不住久别重逢的思念,闭上眼睛,用力回应着她的吻,与莫杳的轻柔形成两股鲜明对比的力量。
一场休战多年的交战,就在此刻一触即发……
在他体型的热烈压制下,莫杳失去支撑力,缓缓被压倒在床上,他俯身沿着耳垂脖子一路向下轻吻,身下人喘着粗气,双眸逐渐迷离。
多年未有的肌肤亲密接触,如果仅靠接吻来表达对彼此的思念与爱意,他们都觉得是远远不够的。
眼底的火焰烧得愈发旺盛,段齐晞进一步双膝岔开跪在床上,一把拉扯掉上衣,露出精致的腹肌。锁骨处多了一对她从来没看过的翅膀纹身,带有诱惑性压向她。
动作看似熟稔,但真正实践起来,还是能感受到他生疏般的慌乱。他的手从她衣服下摆探进去,指尖所到之处点燃了莫杳同样隐忍多年的情动。
情不自禁中,她一只手勾住他脖颈,他从下往上撩起她的上衣却卡在手铐处。见他面露窘迫,莫杳不自觉溢出近乎喟叹的轻笑。
段齐晞双手撑在她两侧,脖颈间晃动的项链坠子突然垂落,贴上她的锁骨,金属的凉意惊起一阵战栗,莫杳认出这是自己当年还给他的那条项链。
“小傻瓜,笑什么呢?”段齐晞滚烫的指尖从她锁骨处划过,挪开项链。
“你不用锁我,我也不会跑的。”
“真的?”
莫杳仰起头,轻咬了他的下唇,“真的,我发誓,如果再跑,就让我……”
段齐晞低头用唇堵住她后面的话,摁亮夜灯,从口袋掏出钥匙解开手铐。
昏暗光线下,瞧见她那被勒出一圈红痕的手腕,段齐晞心疼得轻吻上那道痕迹,试图抚平她的伤口。
莫杳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起身顺势两手环抱住他的脖子。段齐晞这次一下子就顺利解开那个熟悉的扣子,肌肤相贴时两人齐齐颤栗。
在这蝉鸣声此起彼伏的仲夏夜,暖橘色夜灯在墙墙上投下交叠的剪影,窗外蔷薇花的香气愈发浓郁,缠着专属他身上的薄荷气息酿成醉人的酒。
不断升温的空间,滚烫的躯体逐渐变得潮湿黏腻,他们共同坠入爱与恨颠倒的世界。
他的吻从她湿漉漉的眼睫辗转而下,莫杳指尖陷入他发间,隐忍五年的思念化作唇齿间缠绵的晚风。
暧昧的氛围已烘托到这,在被谷欠/望搞昏头前,莫杳还保留着最后一丝的理智,突然想起就在两小时前梁诗诺讲的那番话,她迟疑着要不要说出口。
段齐晞察觉到她的分神,趴在她耳边低语:“想什么呢?都这个时候我可不许你还想着别人,只能想着我。”
“是想着你……有没有带那个‘小孩嗝屁袋’啊?”她羞得埋进他颈窝,嗅到他身上好闻的淡淡薄荷味。
“什么袋?”段齐晞没听懂她的意思。
“就那啥……安全/措施……”
“那啥是哪啥啊?宝宝你讲清楚点。”这时,段齐晞已知晓她指的是什么东西,却换个称呼继续逗她,爱极看她害臊的模样都变了,觉得莫名的可爱。
看他一脸不怀好意的表情,知道段齐晞是故意的。她懊恼闷哼一声,戳了一下他的下腹,昏暗中无意瞥见蓄势待发。
“我怎么可能会随身带那东西?而且我这次赶来见你也不是为了这个啊……”他慌张解释。
“那房子里也没有备用的吗?”
段齐晞觉得她的问题很是奇怪,委屈的抱怨道:“哪里来的备用?我用在哪里啊?这房子都没来过其他人……”
“好吧……”
见她仍忧心忡忡,段齐晞也明白了她的意思。确实是自己莽撞了。上次是为了留住她,这次却是情难自禁。
“要不我出去买?或者叫外卖送过来?”
莫杳吓到直摇头,他这身份去买这玩意?那热搜头条是上定的。
可自己出去买也很奇怪,叫外卖更奇怪。更何况都进行到只差最后一步,中途认怂休战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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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就直接来吧!”
段齐晞还在迟疑时,莫杳已经下定决心,双手抓住他宽厚的背肌,主动将自己送上去。
她似乎比他更急不可耐,谷欠/念一旦打开根本收不住。积压五年的渴望和只能在梦里的幻想,此刻就在眼前。
莫杳动作有多大胆,心里就有多紧张,她咬着唇瓣,手死死抓着床单。
段齐晞看出她的紧张,指尖挑起她粘在脸上的发丝,柔声低哑道:“我很后悔一件事。”
“后悔什么?”她连声音都在发颤。
“后悔从来没有和你亲口说过,我爱你。”
第一次听到他亲口说出那三个字,莫杳心脏漏跳一拍,情话的力量原来那么大,大到让她忘记本能颤抖。
“我爱你,阿杳。”
他俯身再度吻住她,掌纹交叠重合,十指紧扣,灼烧蔓延,感官浮沉。当最后的心防被瓦解,某种迟来的默契在血液中悄然苏醒。
她喉间溢出闷哼,想忍住却还是抵抗不住他的诱惑。在这个燥热的仲夏之夜,与窗外的蝉鸣声,谱成私密的交响乐。
如同站在荒无人烟的原野上,有一股熊熊烈火在彼此心中的山谷燃烧,风很大,它们越过重重山岗和绿植。段齐晞站在绿浪中,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她,她抬头仰望着,勾起花瓣般的唇,微微张合着对他微笑。
这一次他更加确定,他的心身都只认准莫杳一人。
光影交错间,男人的五官轮廓更显立体利落,眼神中带着满满侵略感。
可段齐晞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他克己复礼的少年,隐忍压抑多年的阴暗与爱意,已将内心里的那只困兽喂养得逐渐壮大。从这刻起,他只想撕下面具,将最真实的自己完整交出。
莫杳发现他不是只有哭时眼睛才泛红,他发狠时更是一片猩红,眸中藏着她从没见过的困兽。
她害羞得抬手挡住他那勾人的双眸:“关灯……别看……”
段齐晞拉住她手,哀求道:“这么久没见,就让我好好看看你吧……”
空缺的地方,好像在这一刻都圆满了。但唯独“爱”,还不够圆满。
莫杳不知道他是怎样做到,嘴上说着哀求的话,却同时做着放肆的举动。
她眼中闪过一丝惊慌,让段齐晞突然记起那夜在男模酒吧的她,被陌生男人搭上雪肩时也是这副表情。
一股无名醋意油然而生,他欺身报复性地轻啮上她肩头,像是要刻下某种占领标记。
莫杳吃痛侧过脸望向他,余光瞥见他锁骨那对翅膀纹身,紧贴着她光洁的后背,胸口起伏时牵动着它们舒展翅膀,仿佛随时展翅高飞。
男人对上她那双近在咫尺的迷离双眼,托起她下巴,指尖不自觉收紧。唇角弯起一丝邪魅的笑意,如愿地固定住。
好一会儿,莫杳都无法适应,身体紧得近乎僵直。而他耐心地在她的脊线上描摹,直待她身体渐渐松缓。
她像有一千只蚂蚁在身上啃食般的难受,仰头想去寻他的唇。却被他垂落的项链坠子打中脸颊,只要稍微一晃动,项链就在她耳边叮当作响。
“段齐晞……”她眼前被蒙上一层水雾,含糊不清地叫唤着他的名字。
“嗯?还……要?”他闷哼一声,如今段齐晞也是越发的厚颜无耻,连装也不想装了。
她别过脸,指向他脖子上的项链,“它好吵啊,老打我脸好疼……”
段齐晞低笑,识趣地用唇衔住那枚双环戒指吊坠,俯身渡入她口中,莫杳被动地含住那枚残存他气息的戒指。
他慢条斯理地解下项链锁扣,为她戴上。
“替你保存了五年,现在物归原主。以后不许再给回我!我段齐晞送出去的礼物,就没有给回来的道理。”他的表情从严肃骤然转变成另外一种阴湿,“现在轮到你来用它吵我了……”
一开始,莫杳没能理解他话中意图,直到链坠再次轻响,而这次却是从她身上传来……
段齐晞暗藏的那一面一旦发疯起来,她便再无力招架。
最后,莫杳放弃了抵抗,实际上她也沉醉其中。
从前他们就像是两只蜷缩的困兽,各自设下不少心理屏障。历经岁月才明白,曾经是胆小鬼的他们,原是同类相吸的爱情疯子。
缠绵至凌晨,莫杳早已力竭任由他摆布。
不禁怀疑起,这真的是一个手受伤,还拍了一天戏的人该有的体力吗?
莫杳喊停求饶好几次,累到昏昏沉沉睡去时,段齐晞还不舍得合眼。生怕一闭眼,她又如五年前般消失。
心满意足过后的他,紧紧抱着她在额间上印下浅浅一吻,低声耳语:“阿杳,你看我们连身体都那么契合,还有什么不合适的。”
就这样,他凝望着她的睡脸,直到天光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