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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第 26 章

作者:岁岁衔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姜同舒整个人烧得浑浑噩噩的,身上酸疼,脑袋也不甚清明,看到熟悉的帐幔,就以为自己还处于暂住在淮王府的那段时日。


    刚开始时,她一周会有四日左右去淮王府听学,学了大约有两个月后,师父突然要奉令南下。


    她不便跟着师父一起,洛京里又实在没有可靠的人,师父再三思量,最终还是将她暂时托付给了算是她半个先生的谢从奚。


    师父临走时似是不太放心,一再叮嘱她,淮王殿下城府颇深,不好相与,莫要惹他不快。


    姜同舒对此却不甚认同,自她认识谢从奚起,他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样子,从未对她说过一句重话,哪怕是她故意不好好听讲,谢从奚也只会用书卷轻敲一下她额头以作警告,连席先生送来的戒尺都一直束之高阁,从未用过。


    那时,她时常看着谢从奚芝兰玉树的身影想,师父骗人,天底下再不会有比谢从奚还温柔的人了。


    ……


    谢从奚一直没听见这人应声,有些不悦,他扫了两眼榻上的女子,又沉声重复一遍。


    “说话,叫了什么。”


    姜同舒像是刚听到一般,晕晕乎乎地抬眼仰视着他,半晌后,像是才认出来这人是谁。


    她烧的有些糊涂,忘了自己的处境,也看不出来男人的不悦,更是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她只知道,眼前的人是谢从奚,是她看第一眼就喜欢的谢从奚。


    她眨了眨眼睛,突地从被子里伸出手,一只细白的手撑在床榻上支起自己无力的身子,另一只手的食指则勾住男人一丝不苟的衣襟,将人往下拉。


    她在病中,其实没什么力气,若是谢从奚不愿,只需轻轻一挣就可轻而易举地甩下她的手,可男人顿了片刻,最终收了力。


    也罢,看看她究竟要如何。


    他顺从地随着她的手俯下|身子,漆黑双眸一错不错的盯着仰着脸的女子。


    姜同舒脸颊还带着些绯红,是烧出来的,她一边将人拉下,一边将撑身子的手逐渐移开。


    片刻后,姜同舒重新躺回温暖的被褥里,从单手勾着人衣襟变成了双手环住男人的脖颈。


    谢从奚像是刚从外边回来,身上还带着夜晚的凉气,颈后的皮肤冰冰凉凉的,姜同舒热得炙人的指尖甫一碰上,就觉得这凉意调和了自己身上的热度,舒服了很多。


    可没过几息,却又觉得这块皮肤似乎也被她指尖的热意点燃,姜同舒只觉自己身上竟是比之前还要燥热些,她糊里糊涂地盘算着,这里被她捂热了,看来要再寻别处贴,才能让他将自己的热意卷走。


    谢从奚原想看看她要做什么,可她将他拉下后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也不言语也没其他动作。


    视线扫过女子沁着水欲语还休的双眸,谢从奚闭了闭眼,抬手想将她环着自己脖子的手扯开。


    可他刚要有所动作,默默积蓄力气的姜同舒陡然发力,将毫无防备的谢从奚彻底拉了下来,谢从奚一惊,原本要抬起的手迅速向下撑在了榻上,在最后关头稳住了自己的身形,让他不至于砸到身下女子。


    燃着的烛火发出接连不断的“噼啪”之声,几步之外的榻上,俊美矜贵的男人肩宽如山,将榻上的女子完完全全的罩住。


    好熟悉的姿势,姜同舒脑中突然闪过些许片段。


    男人情动时的粗|喘,她的呜咽抽泣……


    姜同舒脸上绯色更甚,她脑袋迷蒙地想,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可想来想去就使得本就混沌的脑袋更加混乱。


    姜同舒摇了摇自己的脑袋,觉得脑子里的这些可能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


    谢从奚向来恪守君子之礼,从未对她有逾矩之举。


    而且,想来他是不喜欢她的,他只拿她当弟子而已。


    想到这,姜同舒有些委屈,她瘪了瘪嘴,一双明眸迅速起了氤氲雾气。


    谢从奚眼见着女子脸颊绯红愈来愈深,随后又见她眸中起了水色,就以为她是又烧起了高热,身上被烧得疼才泪眼婆娑,随即便想伸手试试她额上温度。


    姜同舒见人眉头蹙起,紧接着又探出手去,以为他是不想被她如此纠缠,想要挣脱起身。


    她咬着嘴唇,不仅没有松手,手上更是一个用力将人拉的更近,近到两人几乎鼻尖碰着鼻尖。


    呼吸交错,姜同舒更热了。


    她被自己身上的热扰得心烦,又想起自己最初的想法,姜同舒目光缓缓扫过男子的薄唇,一鼓作气地微仰下巴,急急地吻上了看着就带着凉意的薄唇。


    似是被他刚才想起身的动作激到,即便现在唇瓣相贴,姜同舒也没松开紧紧搂着男子脖颈的手,反而用尽全力,不让人逃脱,潋滟双眸也并未阖上,长而翘的睫毛眨着,像把小刷子一样,不时地搔着对方的脸。


    姜同舒浑身上下都泛着热,谢从奚原本带着些凉意的唇此时也被她染上了热度,呼吸交融,潮热|黏|腻,烧得她有些难耐。


    姜同舒急中生乱,脑袋晕乎乎地想,若是探到薄唇里面,会不会让她更好受些?


    她吻得没有章法,蹭来蹭去也没将人紧闭的唇蹭开,倒是将谢从奚刚刚平复的怒气又蹭了出来。


    这算什么?


    当年的事情暂且不提,现在她这个举动,又把他当做什么?


    是不是今日招惹完,明日就又会将他弃如敝履?


    谢从奚背上的肌肉因着怒气而更加紧绷,他闭了闭眼,正要强行起身时,突地有个湿|滑|温|软的东西舔|舐了一下他的上唇。


    他动作一顿,瞳孔骤然紧缩。


    是姜同舒的舌尖。


    女子还在笨拙地撬着对方的唇,可无论她如何努力,却始终没有得偿所愿。


    姜同舒嘴上没得逞,脑子被烧得更是头晕目眩,几息之后,谢从奚唇上一松,女子的唇突然移开了。


    谢从奚僵着脖子一点点低头,就见姜同舒像是耗尽了白日所积攒的力气一般,头一歪,又昏睡了过去。


    谢从奚都要怀疑她是装的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阖眼平复了片刻,自榻上直起身问道:“晚上的药呢。”


    鹤梦一直在屋外守着,听到后立刻端着药推门而来,走近两步还不待行礼,就见谢从奚陡然转身,鹤梦便以为他是要自己手里的汤药,刚要递过去,谢从奚却是迈开步子,朝着屋外走去,只扔下一句冷冷地吩咐:“把药给她灌下去。”


    鹤梦听出了殿下的不耐,点头称是,不料她话音刚落,走出去几步的人又去而复返。


    谢从奚寒着脸一手扯过桌边的蜜饯纸包,凤眼扫过帐幔,冷声道:“不准给她吃蜜饯。”


    这?蜜饯不是您早上让准备的吗?


    鹤梦一头雾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再次应声:“是,殿下。”


    谢从奚阴沉着脸从凌兰苑踏出,季枫一看便知,自家主子现在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差,他默默跟在谢从奚身后,心想,难不成是姜娘子病得更严重了?


    他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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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挠头,不应该啊,风寒而已,郑太医开的药不说药到病除,也断不会更严重了啊……


    月过梢头,此时已是亥时三刻,谢从奚并未回自己的主院,而是朝着另一方向而去。


    不多时,马蹄声哒哒踏破了夜里的沉寂,随着缰绳拽紧,疾驰的骏马长嘶一声,挂着“淮”字灯笼的马车倏然停在大理寺前。


    骨节分明的大手撩开车帘,谢从奚下车后一言不发,径直入了大理寺泛着冷光的大门。


    季枫默不作声地跟着自家主子一路穿过阴森森的牢房,停在了最里边一间。


    看守的狱卒躬身一路小跑,哈着腰快速打开牢门,将人迎了进去。


    谢从奚干净的皂靴不疾不徐的踏着牢房里被血不知侵染了多少次的地砖,从容的坐在狱卒搬来的椅子上。


    牢内有一刑架,上面重重铁链绑缚着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影,听到有人进来,他头也未抬,有气无力地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狱卒为了讨好贵人,立刻自腰上抽出长鞭,用了十成的力狠狠一甩。


    “啪——”


    泡过盐水的鞭子威力极大,立时就在男人本就皮开肉绽的身上又添了一道深可见骨的新伤。


    谢从奚并未阻止,待抽过四鞭,他才慢悠悠抬手,阻止了狱卒的动作。


    架子上的男人一直死死咬着牙,受鞭刑时硬是扛着一声没吭,只在最后实在承受不住而喷出了一口血。


    血沫四溅,只差一厘便要挨上谢从奚的皂靴。


    谢从奚并不在意,他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男子,抬手轻拍了几下手掌,似是夸赞:“孔署令,当真是长了一副硬骨头。”


    男人勉力撑起乱糟糟的头颅,声音虚弱:“殿下谬赞,殿下深夜前来,怕不是只为与下官说这个吧。”


    “自然。”


    谢从奚修长的手拂过自己的衣袍,淡淡开口:“孔署令二十二岁中进士,当即便入职司农寺,官至太仓署令,距今已有两年零三个月。”


    孔清泽勉强笑了两声:“下官都已记不清在司农寺混了多少日子,殿下却是记得分毫不差。”


    “本王记得,你姑且算是席先生的弟子,他老人家曾对你作的一篇哀农赋赞不绝口。”


    “这篇赋广为流传,就连大字不识的农人都会吟上其中两句。”


    孔清泽声音沙哑:“殿下说笑了,不过是下官年少时的拙劣之作,当不起这等夸赞。”


    谢从奚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声音缓慢,却是每字每句都掷地有声:“所以,是什么让当时哀农悯农的孔署令,甘愿为人爪牙,在赈灾粮里动手脚?”


    孔清泽闭了闭满是血丝的眼睛,哑声道:“是下官贪图钱财,一时糊涂,才犯下了如此弥天大祸,下官全都认罪。”


    “哦?你一个小小的太仓署令,还有这等魄力,敢一人侵吞如此庞大数额的粮食?”


    孔清泽不再回答,沉默了半晌后道:“是我一人所为,请殿下降罪。”


    他不说实话,谢从奚也并不不生气,他双腿交叠,身体放松靠在椅背上,明明是一派矜贵懒散的模样,却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威压。


    他似是随口一说:“这两日想必你也见识到了刑具种类之多,不说别的,单说这炮烙之刑,将烧红的烙铁往人身上轻轻一放。”


    谢从奚手随意一张,漫不经心说道:“你是男子,都未必能扛得住这大刑……”


    “你说,若是换成女子,她又能坚持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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