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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第 25 章

作者:岁岁衔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席府后花园绿树如茵,明媚日光透过垂绦枝节化作斑影打在他月白衣袍上,姜同舒枕着一院春色,望向远处长身玉立的男人,突然觉得来席府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


    鹤梦动作快得很,不多时便将熬好的汤药端了进来。


    黑乎乎的一大碗,看起来就难以下咽。


    谢从奚没起身,而是伸手接过了药碗,他眼帘半垂,扫了眼瓷碗,淡声道:“去拿份蜜饯。”


    小丫头手脚麻利又会看眼色,呈上蜜饯后便躬身后退,只在门外候着。


    谢从奚一只手端着药碗,另一只手用汤匙慢慢搅着,直到热气消散殆尽,到了适口的温度时,他才盛了一勺药,送到姜同舒唇边。


    姜同舒一番梦罢,正是意识飘飘荡荡的时候,汤匙刚抵在唇边,她便迷迷糊糊张开了嘴。


    一勺药刚送进去,谢从奚冷着脸便以迅雷之势反手捂住女子的嘴,果不其然,下一瞬,紧闭双眼的姜同舒被这苦药一激,头一歪就要将刚进口的药吐出,只不过是有谢从奚的手死死捂着,她才没有成功。


    真是一点没变。


    谢从奚嗤笑了一声,待姜同舒喉咙滑动彻底将药咽了下去后,他才将覆在她唇上的手移开。


    手心酥酥痒痒的还有些微微发热,谢从奚攥了攥手心,将不属于自己的余温又握在手里强留了片刻。


    第一口汤药入了喉,后边的就好喂了许多,谢从奚面无表情地捏着汤匙一勺接着一勺地喂,看似不耐烦,实际手上动作却是轻柔得很。


    不一会儿,一碗汤药便见了底,谢从奚将瓷碗放下,捻起一颗蜜饯送进了女子嘴里。


    蜜饯用蜂蜜腌过,有效驱散了姜同舒舌根的苦。


    二人一坐一躺,满室寂静,房内只有苦涩药味顺着日光默默流淌。


    郑太医开的方子对症,用的也都是上好的药材,不过小半个时辰,谢从奚试着姜同舒的额头,就发现热度有所下降。


    姜同舒已然又昏睡了过去,却不像之前一般拧着眉,想来是汤药起了作用,身上不再那么难受。


    “啪嗒——”


    谢从奚从屋子里出来,随手关上了房门,他瞟了眼一直站在一旁的鹤梦,吩咐道:“进去侍候吧。”


    鹤梦微微俯身,神色恭敬:“是。”


    院外季枫等待良久,见谢从奚终于露了身影,忙过来禀报:“殿下,赵大人来了,正在偏厅候着呢。”


    谢从奚“嗯”了一声,向着西侧行去。


    鹤梦直到淮王殿下的背影出了凌兰苑,这才直起腰身,轻手轻脚推开房门。


    姜同舒还在睡着,稀里糊涂的又梦到了往日。


    自席府花园里惊鸿一瞥后,姜同舒便像转了性子,不再抗拒来席府听学,师父虽对她这么快就变了态度而感到奇怪,却奈何事务缠身,也就没再过多追问。


    当朝风气开放,不过于讲究男女大防,是以一同听学的还有其他官宦家的几位郎君娘子。


    姜同舒估摸着那人也是来听学的,于是她便抱着守株待兔的心态,风雨无阻,日日来席府点卯。


    可一连过了小半个月,姜同舒都始终没再见过那人,她不免有些疑心,难不成这俊俏的小郎君是她睡着时梦出来的?根本就不存在?


    又被四书五经熏陶了几日后,姜同舒实在坐不住了。


    她挑了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从席府侧院的墙头翻了出去,准备好好去去自己身上这一股酸儒味。


    谁料她脚下一滑,直直从墙上摔了下来,好巧不巧墙外正好有人路过,直面了她这狼狈样。


    那人似是想伸手扶她起来,可姜同舒自觉丢人,忙一骨碌爬了起来,两只手胡乱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嘴里念叨着:“无碍无碍,我习——”


    姜同舒一抬眼,却发现眼前这位清风朗月的男子正是她蹲守好几日都未能蹲到的人,她惊讶地脱口而出。


    “兔子!”


    男人疑惑挑眉,姜同舒忙改口道:“啊那个……我是说,我的肚子,摔得好疼。”


    姜同舒浑身上下灰扑扑的,一双杏眸却是亮晶晶得很,眉眼间俱是灵动俏皮。


    谢从奚看着她,微微一笑:“既如此,我扶娘子进去吧?”


    他本就生得丰神俊朗,面如美玉,一笑更是夺人心魄。


    姜同舒没出息地被他迷住,满心满眼都是谢从奚那张俊美非凡的脸,哪能分出心力听他说什么,闻言就只是胡乱地点着头,说:“好啊好啊。”


    直到跨过席府的几道院门,到了正厅前,她才陡然回神。


    不是,她怎么又回来了?


    姜同舒远远一瞥,正好瞧见正厅里席先生正在与一身着朱红色官袍的人交谈,她一惊,“唰”一声捂着自己脸转过身蹲下,借着一旁的绿植挡着自己的身形,悄声往旁边挪。


    边挪边还愤恨,自己这什么破运气,就逃了一次课,还偏偏选在师父登门这天。


    她像个螃蟹一样挪,谢从奚却还站在原地没动,察觉到自己衣袍被人拽了两下后,他微微低头,发现姜同舒仰起脸跟他小声询问。


    “小郎君,你也是来听学的吗,怎么这一段时日都不曾见过你啊,你是哪家的呀?”


    半蹲着的女子眼睛通透明亮,带着些不沾世事的清澈,执着地拽着男子衣袍想要多打听两句,随后便有人回答了她。


    “臣参见淮王殿下。”


    不是她想象中的如清泉击石般的声音,而是她最为熟悉的嗓音。


    她尴尬地慢慢回头,正对上师父审视的视线。


    姜同舒苦笑两声,自知这次是躲不过去了,只好默默站直身子,给师父和落后几步的席先生行过礼后,站到了一旁。


    一直未曾说话的谢从奚这才张口:“姜监正,席先生。”


    确实如她所想,是极为好听的声音。


    他将手中一直拿着的古书递给席逸春:“前些日子偶然寻得古籍孤本,料想先生会对此感兴趣,便拿了过来。”


    席逸春接过古书,笑道:“谢殿下惦念,殿下请。”


    几人一道像正厅走去,姜同舒耷拉着脑袋跟在后边一起。


    谢从奚气质非凡,虽然最初姜同舒就知晓他绝不是普通人家的郎君,却也没想到竟是当朝淮王殿下。


    谢从奚敬重席逸春,进了正厅也没坐主位,而是坐在了下首,待几人落座后,谢从奚道:“先生此去,万要保重身体。”


    席逸春爽朗一笑:“一把老骨头了,能挺到何时便算何时吧。”


    姜同舒一听,席先生这是要离京?正疑惑之时就听得席逸春继续说道:“其他郎君娘子,在我这里皆学了不少,我都能放心,唯有阿舒,听学时间尚短,还未真正入门。”


    姜云间说道:“阿舒性子顽劣,给席先生添麻烦了。”


    席逸春抚着自己的胡须:“活泼些也好,这个年纪若是学成了老古板的做派,也称不上是好事。”


    姜云间笑笑,也不做言语,姜同舒瞧着师父的样子就明白,怕是现在就在盘算给她物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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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任先生。


    席逸春又突然说:“我在洛京还有些其他弟子,不如阿舒去他们那里听学?”


    姜同舒顿时觉得脑袋大了一圈,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子,这次来不过是为了打听到那天的小郎君是何许人也,现下也知晓了,而且这郎君还是天潢贵胄,饶是她不懂官场上的弯弯绕绕,也知道她与淮王殿下云泥有别。


    眼见着师父竟然真的询问弟子名讳,姜同舒索性闭眼瞎说:“阿舒不愿跟着其他人听学,若是非要学的话……”


    她随手一指,本意是打断师父让她读书的念头。


    “那便要跟着这位殿下学。”


    三人俱是一愣,姜云间率先反应过来,厉声喝止:“胡说什么。”随后他便起身拱手赔礼道歉:“我这徒弟不知天高地厚,还请殿下勿怪。”


    谢从奚端坐在椅子上,脸上却不见恼怒,一开口,声音如春风般和煦。


    “既如此,那姜娘子明日便去淮王府听学吧。”


    此话一出,轮到姜同舒愣住了。


    她都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眼前这个俊俏的淮王殿下要做她的先生?她没听错吧?


    姜云间与席逸春也是没想到事态会这样发展。


    淮王殿下不过刚过弱冠的年纪,就凭着铁血手段在朝中站稳了脚跟,城府深不可测,姜云间直觉不应让姜同舒与他过多接触,只好斟酌着言辞想要拒绝:“臣这小徒弟性情顽劣,殿下又日理万机,怕是……”


    谢从奚笑道:“无妨,朝中事务本王接触不多,每日闲暇时正不知如何打发时间,况且本王也算是席先生半个弟子,也算与阿舒是师出同门。”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拒绝怕是会有不识好歹之嫌,姜云间只好点头:“那臣替小徒同舒谢过殿下。”


    姜同舒没料到三两句间她将又多了位先生,不过她又觉得这样也挺好,虽然要继续学些枯燥无味的四书五经,念着些不知所谓的之乎者也,但好歹是跟着俊美无俦的小郎君学,总比跟着胡子拉碴的老头强。


    想到此处,她眉眼弯弯。


    “阿舒谢过殿下。”


    次日,姜同舒便在姜云间的殷殷嘱托下三两步蹦出了门。


    淮王府的门房早就得了消息,一早便有人在门口等候,见着姜同舒便一路客客气气地将人领了进去。


    淮王府府内占地极大,各处都栽培着些花木藤萝,再配上耸立的假山,造出了极为自然的山林意境,姜同舒还没见过这么好看造景,一路上都兴致勃勃,觉得自己真是找了个听学的好去处。


    书房是重地,姜同舒自然不可能去谢从奚的书房听学,所以侍女一路领着姜同舒前行,将她引到偏厅,让她稍作等待。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谢从奚便从廊下拐了进来。


    他好像偏爱浅色的衣服,一身米白色圆领袍衬得整个人温文尔雅。


    姜同舒见人来了,立时从椅子上起身,行礼道:“见过殿下。”


    谢从奚闻言一笑,纠正道:“现在,你应称本王一声先生。”


    梦里的姜同舒从善如流地改口,梦外的姜同舒迷迷瞪瞪也跟着唤了一句。


    “先生。”


    一语既出,梦境随之坍塌,姜同舒悠悠转醒。


    刚睁开双眼,就见谢从奚单手撩开白纱帐幔,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男人轮廓清晰的侧脸在烛火跳动中显得有些晦暗,长睫投下些许阴影,一双黑眸不辨喜怒,声音低沉。


    “你刚刚,叫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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