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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第 21 章

作者:岁岁衔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两人交谈间,平州大小官员都已恭候在侧,等着送行。


    卫承等人显然是被昨夜之事吓狠了,今日说话都不甚利索。


    谢从奚自大门,也不想再给他眼神,旁若无人地便上了车。


    辰时整,在平州一众官员的跪拜之下,一行人浩浩荡荡启程,踏上回京之路。


    此行除了姜同舒外,再没有其他的侍女,姜同舒询问了凝霜才得知,原来她们一直都是留守在别院的侍女,并不会跟着回京。


    姜同舒有些诧异,不过又觉得这样甚好,守在别院只要侍弄花草,洒扫庭院,虽说银钱少了些,但也乐得自在,不过凝霜帮她良多,她走之前硬塞了些银子给她,起初凝霜不要,姜同舒好说歹说,才算让她收下。


    “九、十、十一……”


    姜同舒双臂横枕在马车的窗边,一个一个的数着随行侍卫。


    不愧是天潢贵胄出行,不算暗中的人,仅是明面上的亲卫便有近百人,且各个雄姿英发,一打眼便知身手不凡。


    看这架势,即使再有人想夺账册,怕是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


    况且……


    昨夜宴会上发生的事,瞧着谢从奚自始至终就没有遮掩的意思,怕是用不了几日,就会传进众人耳朵,任谁也不敢轻易下手。


    但也仅仅是不会轻易动手而已,且仍有问题存在。


    账册眼下确实暂时保住了,可这么多人随行,再加上她与谢从奚坐的还是马车,免不了会拖慢行程,平州距洛京有千里之遥,即使抄近路日夜不停,怕是也要十天半个月后才能抵京。


    而这期间,无论做什么都够了,等他们这般晃晃悠悠地回去,黄花菜都凉了!


    姜同舒放下帘子回身坐正。


    兵贵神速,她不信谢从奚不知,只是不知道他相应地做了些什么准备。


    姜同舒有的没的想了半天,后知后觉才想到,她想这些有什么用?


    她微微转头,此时谢从奚正慵懒卧在榻上,骨节分明的手正捏着一纸密信看。


    该急的人都不急。


    谢从奚恰好看完密信,随手一扬,便将信纸扔了过来,示意姜同舒将其销毁。


    青天白日的,车内并未点灯,姜同舒只好拿出前几天顺来的火折子,将案上的烛火引燃,而后将信置于其上。


    火舌舔过纸角,唰地窜上了纸张。


    在火光明暗跳动中,姜同舒敏锐捕捉到几个字眼。


    “……裴柔……在……逃离……不知所踪……”


    裴柔,竟逃了!


    虽然自那日刑讯后她便未曾再见过裴柔,谢从奚等人也从未提起过,但她以谢从奚这几天的行事风格来看,还以为裴柔早已同陈玉明一样殒命。


    可没想到,人非但没死,反而逃了。


    看着谢从奚俊美的冷脸,姜同舒有些不合时宜的想,能从这活阎王手里逃脱,裴娘子也真是个人物啊,起码比她自己强多了。


    “看到了?”


    谢从奚陡然出声,打断了姜同舒的思绪。


    不知为何,自今日见到谢从奚第一面起,姜同舒就隐隐觉得这人好像和往日不太一样,但若说具体哪里不一样,她也指不太出来。


    可能就是脸更冷了些吧。


    姜同舒回忆了自己自昨晚到今早的表现,十分确定自己没惹人不快。


    她老实点点头,答道:“看到了,裴娘子行踪不明。”


    谢从奚声音淡漠:“看你本事的时候到了。”


    姜同舒杏眸陡然瞪大,有些不解:“我?”


    谢从奚一手支额:“据本王所知,卦姑安身立命的本事不就是算命、占卜和扶乩吗?”


    “今日你便来算算,看这人是跑哪去了?”


    姜同舒哪里敢算,即使她占卜确实未曾出错,可哪有人会保证自己一直不出错?这算对了还好,万一算错了呢?况且,裴柔不是死物,不会老老实实地待在一处不动,只等着别人来抓,她是个会满地乱跑的大活人,即便现在算出来了又有何用?


    想是这么想,但她不敢说,她斟酌着,小心翼翼地回答:“殿下,奴婢学艺不精,怕是算不出来……”


    “学艺不精?”谢从奚重复了一下,姜同舒心道不妙,每次他一重复,准没好事,果然下一刻,谢从奚阴恻恻的声音便响起:“简而言之,就是派不上用场了?”


    “本王这里,可从不留无用之人,林漆——”


    林漆立时在车外应声:“属下在。”


    谢从奚声音不带感情:“将人拖下去喂狼。”


    “别别别!等一下!”


    姜同舒顿时被吓得出声求饶:“奴婢又觉得,可以试试,可以试试……”


    谢从奚凤眸睨过:“试试?”


    姜同舒马上改口:“奴婢定当竭尽所能!”


    随后她立刻跪坐在地,生怕晚一步就这被拖了出去,她从荷包里拿出三枚铜钱,恭恭敬敬摆在案上。


    姜同舒没有立刻动作,而是先开口道:“殿下,相似问题三月才能占一次,您看,要如何问?”


    谢从奚侧身支额的手动了动,食指点了两下。


    “就占,裴柔在哪,且能否被抓回吧。”


    姜同舒应下,她心思微动,随后将三枚铜钱握在手里,双手合十,故意朗声道:“请告知在下,现下裴柔裴娘子人在何处,能否找回。”


    按理说其实应在安静平稳之处起卦,可眼下一行人正赶行程,也不好就此便停在原地,便就这么将就一下吧。


    随后,她双手打开,三枚铜钱掉落在地,是两字一背,记为上阳。


    姜同舒随手在案上拿过一张宣纸,将第一次的结果记录下来,随后,她将铜钱再次捡起来,和上次一样,默念问题之后掷出。


    待摇过六次并一一记录后后,姜同舒将铜钱收回荷包,拿过记录的宣纸开始排盘解卦。


    此卦乃是同卦,下艮与上艮相叠,艮为山,喻静止。


    姜同舒思考片刻后说道:“主卦为艮,卦象喻示裴娘子此时应身处自己家中或是山间的寺庙,不过上次听她所言,似是与家里不和,想必不会躲在家中,那想来就应该是躲在寺庙中了,洛京身处山间的古寺不多,倒是可以挨个找找。”


    她又看了两眼,回答下一个问题:“能抓到她,只不过要等上一段时间。”


    谢从奚的视线扫了过来,带着些姜同舒看不懂的深意。


    姜同舒任他看,此时也不畏惧了,刚才她占卜之时,明明确确的说道占的是“现下”而不是“最终”,即使过几日在寺庙寻不到人或是日后在别处抓到人了,那又如何?


    怪只怪裴娘子长了腿,可以更换躲藏之地,反正怪不到她身上。


    不管怎样,自己这条命是苟住了,有本事谢从奚就现在从其他地方将人抓住啊!抓住了不也说明她占对了结果吗!


    姜同舒越想越觉得自己聪明绝顶,说辞简直是天衣无缝。


    谢从奚看着眼前的女子,眉眼灵动,透着股狡黠,与刚才的惶恐不一样,与昨夜睡着时的恬静也不一样。


    她今日穿了身芙蓉色的襦裙,衬得人清丽脱俗,如月下聚雪。


    可雪上亦有一点红。


    约有指甲盖大小的红色落在她颈侧,显眼得很。


    谢从奚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姜同舒不知他在看什么,随手在自己颈边摸了摸,摸了两下后她想起了今早在镜中看到的东西。


    她问道:“殿下昨夜睡得可好?”


    谢从奚不知她为何突然提起昨夜,不过昨晚她睡得极沉,根本毫无醒来的迹象。


    他很轻的笑了一声,怕是连人带榻将她搬走她都不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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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随口道:“尚可。”


    姜同舒有些气恼,连蚊子竟然都会看人下菜碟,同处一屋,竟不去叮咬谢从奚。


    怎么?是吸了尊贵的亲王殿下的血就会让平凡的蚊子暴毙吗!


    姜同舒的声音不自觉带了些控诉:“昨夜,有只大蚊子,不仅一个劲地扰人清梦,今晨一看,更是咬了奴婢那么大一个包!”


    大蚊子此时有些沉默。


    姜同舒还在控诉:“今夜奴婢一定燃好蚊香,定叫它有来无回。”


    谢从奚手抵住下唇轻咳了一声。


    “咳……随你吧。”


    ——


    日夜兼程了几日,行程已过半,姜同舒一行人眼下正在益州境内。


    这几日倒是风平浪静,既没有埋伏,也没有截杀,看起来对方像是真的不敢动手。


    不过这只是表象而已。


    自出了平州后,便有一伙人缀在他们之后,距离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状态,似是在等着机会,想要一击必杀。


    烟岚云岫间,谢从奚听完密报,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转而打量着前方。


    此时正值正午,一行人暂时在处平地上歇脚,侍卫们正井然有序地饮马。


    季枫饮完马,将缰绳递给一侧的林漆,上前两步拱手道:“殿下,前方便是天溪山,两侧皆是绵延山脉,山下便是溪川河。”


    “山路陡峭,马车怕是不好走,费时又费力,溪川河渡口离此处不远,不若属下现在去租条船,我们改走水路如何?又快又省力。”


    谢从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若你想截杀,你会选在何处?”


    “过了天溪山,便是俞州,一马平川的地势,我们人手众多,他们不好突袭,若是属下的话……”


    季枫沉吟片刻后斩钉截铁道:“若是属下,便会在溪川河下手。”


    谢从奚点头:“不错,这里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季枫道:“那我们继续走山路?虽然慢点,但是稳妥。”


    谢从奚语气淡漠:“不论山路还是水路,俱会有杀手在此拼命。”


    季枫有些犹疑:“可这里是回京必经之路,避不开。”


    谢从奚扯了扯嘴角:“避?本王倒是怕他们不来。”


    在季枫的不解目光中,谢从奚将姜同舒唤来。


    “昨夜你说,近日会有大雨?”


    姜同舒不疑有他:“昨夜看月圆而有晕,云多半遮,是有雨的迹象,且还是大雨。”


    现在已是六月中旬,本就是多雨的季节。


    谢从奚点头:“大雨何时而至?”


    姜同舒又抬头看了看云,虽然此时日光普照,云层轻薄不像有雨的样子,可昨日星象确实喻示有雨,她跟师父观星多年,对此还是有些自信的。


    她斟酌了下,回道:“快则子时,慢则丑时。”


    谢从奚回身便去了车上,提笔舔墨,手书一封,并盖了自己的私印。


    他将信交给季枫,吩咐了几句后,季枫立即带了一小队人手,策马而去。


    谢从奚也重新回到了马车上,命令道:“去渡口。”


    这是决定了要走水路?


    姜同舒有些不解,今夜必定会有大雨,且刚才他们几人皆已观察过,这云溪山山体陡峭,有巨石裸露在外,小雨倒是无妨,可若是遇上暴雨,山石被冲刷,极易有碎石滚落而下。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去年就有益州巨石伤人的先例。


    此时改换水路,并不妥当。


    姜同舒思量再三,还是小声问道:“殿下是想借雨势,阻截杀手?”


    “可这也太冒险了些,且不说山石未必就会在正好的时机冲下,且万一若是误伤了我们自己人或是其他百姓,该如何是好?”


    谢从奚正闭目养神,闻言只道:“等着瞧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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