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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作者:是怀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平时玩机车的大多就只带自己的盔,还好她们都备用了一个盔,咚咚三人才可以上车。


    这段路没多久。


    还是要下车分开,机车情侣要去反方向走。咚咚要感激,对方也没拒绝,加了好友,约定下午联系,让三人请客吃饭。


    考虑到昭岁本来就要报志愿,咚咚选了个公交车沿路的电竞酒店。刷卡开了酒店房门。


    昭岁下意识就想往床上躺,还是坐在电脑椅上,闻着不对劲。她看向咚咚,再是映年。


    “烟?”昭岁问。


    “退房吧。”映年说。


    三人出了酒店,找半天找到了个大网吧,开了无烟区的三台机子。


    昭岁在填报志愿。昭岁不想映年管志愿填报的事情,映年也没凑上去。齐美裳的电话没来,可能是真的妥协了。


    映年电话当地的夜宵店定了座,又打开酒店网站,重新定了酒店。


    做完这些,映年和咚咚一起看筛选视频素材。


    她是头一次见到在船上的打钹队。


    “怎么样,够格让你推荐吗?”咚咚问。


    “不是够不够格的问题,我也没这么神通广大。”映年还真想过是不是有可能让苗光红她们和的以歌合作,去参加综艺,但这份引荐和慷慨对以歌绝对是包袱多于助力。


    “这确实,我小时候还以为你真能当科学家呢。”


    “我是真想过,发现自己还没这能力。”映年倒不觉得咚咚的话是冒犯,不过听着也不太顺耳,“不过也没我现在混得这么差。”


    “你这就叫混得差了?”咚咚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那我呢?”


    映年不说话了。


    咚咚感觉问这话挺不和谐的。


    “我也不后悔没继续读书。”咚咚说。


    “我记得你成绩,没差到这样。”映年说。


    “你知道的,那都是小学了。”咚咚说,“有会爱学习读书的人,就会有不会学习的人,我就是这类人。”


    这话自动把映年归在了“爱学习读书”那一类,映年也没反驳。没什么好反驳的。读书那会儿觉得这是夸赞,到现在听着有歧义。哪怕她清楚咚咚不是这意思。


    微信有两条新消息。


    仙儿:以歌说你最近来这边旅游了。


    仙儿:要不要我当导游?带你们逛逛。


    映年:不用,太麻烦了,谢谢姐。


    仙儿:不麻烦,以歌妹妹就是我妹妹。


    映年:真不用,有机会来你店里听歌。


    仙儿:那一定来啊。


    仙儿联系自己,说以歌的消息,映年挺意外的。可以歌乐队的解散并不和谐,尤其是键盘手仙儿的提前退场,以歌烂醉如泥说着要绝交,真到离别的时候也没松口,怎么离开了又联系上了。现在“可以歌”乐队重组,新招的键盘手技术也是童子功,是个留学生。


    映年去问以歌关于仙儿的消息。


    以歌:她不要脸,乱认妹妹。


    映年:我还以为你们断交了。


    以歌:她求我和好,我没点头呢。估计所以想找你说好话。


    以歌:你想去就去,让她全程给你买单接送。


    映年看着,突然笑出来,又蓦然停住。退出聊天界面,在列表里往下滑,到下一页是大脸猫。


    桂花糕的多嘴影响了映年。没什么的,从前也是有冲坡的情况才联系她。她告诉自己。


    想到这,映年把下午滑板的事情告诉了以歌,问她怎么想。


    以歌:我是觉得没关系。但这事处理上,你有问题。


    以歌:她生气是怕你的举动,影响我俩的关系吧?


    是鸣不平还是担忧关系呢?映年惊觉自己太怪了。难道回怼的时刻,她没有产生过“昭岁小瞧了她们的亲密”这一丝念头吗?


    这很不好。


    _


    机车情侣真来了,还带着个小女孩。


    摘了盔,情侣们的发色露出来,一对染的是紫色,一对是橘色。还是那身骑行服,面容冷峻,比起机车上的酷劲,这看上去更加的“不好惹”。


    小女孩就小学生的样貌,穿着一身动漫联名的短袖,裤子是学生中最常见的灰色卫裤。头发很奇怪,流海是蓄得只能盖住半个额头,其余的头发也长短不一。她的眼神澄澈,坐上位置时,怯生生地挨着招呼:“姐姐好,我叫姜姜”。


    昭岁不清楚姜姜和情侣们的关系,不好开口问。不过她对聚会场合得心应手,刚认识这两对情侣,也能聊着一块去,讲着最近的新闻和娱乐八卦。咚咚会照顾姜姜,坐在一旁,边吃边询问。


    映年成了格格不入的那位。


    紫色头发的机车女叫阿雨,橘色女叫阿风,两人是车队认识的朋友,兴趣相投,就一块在玩了。阿风同昭岁聊的很来,两人对组装玩法热枕。阿雨话少一点,偶尔插上两句。


    昭岁察觉到映年的处境,她说:“我姐也玩速降呢,滑板是她的。”


    目光探过来,她们开始聊起滑板的话题。这个话题在很多时候,映年是没机会聊到的,或者说,当她真聊起时,总有大伙反应:“哇,你还玩这个!”


    和桂花糕的反应如出一辙。


    阿雨的反应更大点,她是在问:“为啥不直接降落,那段路还不错。”


    “很危险的。”映年觉得这个形容词对于机车党来说是免疫状态,补充道,“我有点怕。”


    昭岁讶异。她还以为映年喜欢这种刺激呢。


    “能玩吗?”阿雨问,“拿机车给你换。”


    映年说:“不用换,给你玩。”


    阿雨的目光落在姜姜身上。


    吃饭地点临近运动场馆,几人坐着机车过去,才发现这一带在唱演唱会,门口聚集了一堆粉丝。


    把车停好,找了一块空地。


    映年蹲着帮姜姜绑好护膝,站起来,刚想说让她把手搭在肩上,发现对方身高不够,于是伸出胳膊去让她搭住。


    走了两步,阿雨来替换掉映年。


    不一会儿,姜姜就不要阿雨扶着了,踩着滑板能来回滑动了。


    七个大人坐在台阶上看姜姜玩。


    玩了会儿,姜姜到映年面前,想让她教两招。


    映年便起来,使了两个小招,让姜姜做。姜姜不满意,还是跟着做,她领悟力惊人,居然没几次就能踩稳。于是映年没再顾虑,讲了三个要领些的招,让姜姜来试试。


    玩滑板是克服恐惧。映年是带着勇气去练习克服,而姜姜不同,她是本身就无所畏惧。她比映年,坦率许多。


    阿雨突然说:“父母不能选,朋友可以选。”


    昭岁感觉自己呼吸顿了一下。


    没人接阿雨这茬,静默地看着姜姜玩。


    演唱会的音响很大,昭岁居然听出了热门曲目,她跟着哼哼两下,记不住词,也就哼了两下。看着阿风看过来,她有点羞,没再哼了。


    这天晚上没玩什么,就是坐着在台阶上吹风。到演唱会散场后,这块空地没得安宁,她们也没逗留,就分开了。


    坐在回程的地铁上,映年抱着滑板,有点空虚。


    “你们经常这么打电话吗?”映年突然问。


    昭岁还在数印章本呢,被这么一问,有点懵:“什么?”


    “没什么。”


    没得到解答,昭岁继续数,合上册子时,她反应过来。


    “也不是,黄柠檬一个一个电话的,谁先接就逮着谁说。”昭岁说,“我打得没她多,精力没那么好。”


    “噢。”映年不太能想象挨着拨打通讯录的场景,那可能只有在公司业务上会这样做。


    “你可以和阿雨阿风加个好友,平时还能聊呢。”昭岁说。


    “不用,”映年把界限划得很清楚,“萍水相逢,一饭之缘就够了。”


    “那教我玩怎么样?”昭岁问。


    映年愣一下,说:“你真想玩?”


    _


    分别后,阿风阿雨没回去,载着姜姜,往列表上的目的地去了。


    姜姜坐在阿雨的身后,说:“我电话了,他就在这一块玩球。”


    等了会儿,一个小胖子来了。


    他路过机车看了两眼,心头痒痒,但没靠近。正要离开,便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声音耳熟,他回头就见着机车上的人站在他的面前。


    阿风叫了声他的名字。


    他斜眼瞥见一旁把头盔挡风板掀起来的姜姜,正想说话,肩膀上搭了一个手臂。


    “给你妈妈打个电话交代一下。”阿风提醒他。


    阿雨的车掠过大桥,只留一个光影,阿雨对象车上,坐着带盔的小胖子。姜姜坐在阿风的车上,她抱着阿风,鼓足勇气大吼一声“啊”,又叫了一声小胖子的名字,小胖子也叫了一声姜姜。


    她们在风里畅意的笑。


    接着,又去了两个地址,四辆机车后座坐了四个小孩。


    在城市溜了一圈,终点站到达游乐场。帮派的大学们组团来的,到得差不多了,阿雨把小孩们交给她们,又继续去接人。阿雨负责带小孩们进场,另外三人继续去接人。


    这不是手游帮派第一次线下聚会,但是姜姜参与的第一次。


    考虑到学生好多下午有课,来不及晚饭聚会,干脆先玩了再进行夜宵。往期玩的多是桌游店,这次几个小孩报名要来,就问意见,投票多数定在游乐场。


    阿风是帮主,她玩得不多但有钱,帮里普遍佛系,就算吸纳到一些没法每日上线贡献的小朋友,也不会踢人离开。


    姜姜却是每天上线贡献的玩家,出勤率算帮派里较高的。她的技术也不错,擅长玩近战的位置,有副本或者团战缺人手,帮派频道询问,姜姜总能第一时间响应。


    大伙儿都以为她是个很闲的大学生,真到连语音的时候,听声音才发现是个小孩。本来还以为是有什么科技,但网上交流嘛,主要在游戏体验,身份本身没那么重要。


    过了阵儿,姜姜很久没上线,一上线就把装备挂在商城要出售。阿风放心不下,私聊问她,对方把她拉黑了。阿雨就装作买家去聊,压价很多,对方答应得很快,说是小孩沉迷游戏,急着出。


    阿雨干脆把账号直接买回来了。账号没用,她把简介改成了“号主本人联系帮主”,等着姜姜有可能有机会再联系上。


    一个月后,姜姜真用小号联系上了,阿雨把号还给了姜姜。可没玩几天,号又被挂在商城。饶是阿雨再有钱,也不会当冤大头,账号就被别人买走。


    那次上线后,姜姜没信儿了。到今年春天,姜姜突然登上小号,说是住在姑姑家,可以用手机了。她没怨阿雨,还有点抱怨,做帮派任务更用心了。本来在帮派人员流动性不高,姜姜人也热忱,这事更多赖家长,就翻篇了。


    夏天来到,大学生期末后可能要回老家,便定了六月底聚会。小孩们也报名,和家长先沟通一遍,要么送过来要么去接,集合在一块。


    帮派群体大些的有往五十岁的阿姨,最小的也就姜姜她们,大多数还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


    不论性别,无关年龄,更不谈职业,因为在网络上的游戏上相遇,聊的都是些游戏的话题。姜姜在里头,就没了刚才吃饭的那股怯,讲起知道的话题,很了解其中要领。


    游乐场的冒险设施是阿风阿雨的最爱,现在加了个姜姜。她们钟爱这种刺激感。


    尽管危险,但惹人关注。


    _


    三人呆了四五天,把城市里的旅游景点逛得差不多了。


    又到了报本科批志愿的时候。


    这会儿,她们在酒店讨论该报什么专业。昭岁倾向是建筑类,映年客观地讲了一下就业情况,昭岁还真踌躇住了,思量下来,决定去冲一下人工智能。


    “你要不要给妈妈打个电话?”映年问。


    “好。”昭岁这次没反驳。


    昭岁电话过去,齐美裳在工作。到晚上才回,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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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不直接发消息。昭岁难得坦率:“我想告诉你的,不能当面,至少也是电话。”


    “怕我登你号改?”齐美裳问。


    被戳破的昭岁有点脸红。


    昭岁说:“没有。”


    齐美裳连名带姓叫了一声“齐昭岁”,她稍有叹惋:“你看你五姨,出去了,就没见过几次面了。”


    “……我回来,也有私心的。”


    “什么?”


    “没什么。”


    昭岁只觉得齐美裳黔驴技穷,找了个烂借口。


    可她继续说,再次提醒:“不要偷偷登我的号。”


    齐美裳反问:“我们就这么没信任感?”


    昭岁沉默。


    小时候,她也想敞明了去问齐美裳“为什么选她”。那时是害怕答案,无论得到怎样的答案,都会让昭岁难堪,宣判她是得寸进尺的人。长大后她不这样了,再剐齐美裳一刀,做出这决定,齐美裳一定是最难过。


    她是最没有立场责怪的那个!


    似乎谁也没从这场分离中好过。


    地铁路线七月推出了集章的纪念活动。


    昭岁和咚咚本来就带的有本,映年没有,她本没想行动,昭岁在文具店给她新买了一个,堵住了她的嘴。


    每个站点一个城市旅游景点。昭岁有点惋惜,没有边逛边玩,还是很满意地铁的印章品质。


    中转路上,黄柠檬来分享了填报的截图,还真是依诺要去指定的城市。昭岁暗自查了一下那个学校的分数,黄柠檬配上不算太亏,她松一口气。


    老师要求志愿填报锁死前,不要在社交媒体公开发表,可群里还是热火朝天在讨论以后去了外面,要互相照顾。


    照顾什么呢?无非是老乡聚会,要不就是来回家乡拼车之类。


    昭岁申请加入北方的校友群,很快通过了。里面人多,聊得很热烈,约着要早点去报道,到时候能带父母参观一下。这样样计划好了,实际连志愿通道都没关呢,更别说能不能录取。


    志愿的填报能的几十个栏,映年帮着研究,昭岁填得满满当当的,大部分在北方,有些靠近海边,只有到最末尾的几个志愿填了鹊市。


    如果这么多的机会都滑过,她就不挣扎了。


    有个灰色头像的人一直在聊,突然昭岁收到一条新消息,就是他。


    0912/赵/二中/物化地/不吃羊肉/指甲很长:在吗?


    昭岁没理。


    她去翻了一下赵的朋友圈,三天可见没有内容,退回来,又去翻好友列表。微信的列表有这么些一面之缘的人,昭岁从前总担心分不清,后头找到了诀窍。


    这某天遇见的,就用日期作为备注的抬头,后面加点这人的信息,谨防认错。同一天的局,人传人总归是认识的,要不认识某人,按照数字编号找个稍微熟点的人打听,就能清楚。


    要是某天生日的,都到了记住生日的节点,关系也还行了,就不必放在上面那一行了。可以写成黄柠檬0912,当然,不能被发现,不然就会被黄柠檬强制删掉后面的那串。


    她把赵的截图发给黄柠檬。


    昭岁:这人谁?


    黄柠檬:赵/二中/物化地/不吃羊肉/指甲很长。


    昭岁:……


    昭岁:你过生摇的人,你不认识?


    黄柠檬:我去打听一下。


    五分钟后。


    黄柠檬:你把他删了吧。


    昭岁:不好吧,我一般不删人的。


    昭岁:他谁啊?


    黄柠檬:琴琴谈的对象。


    昭岁:……


    黄柠檬:删吗?


    从对话框退出来,昭岁把赵删掉了。


    昭岁有点心烦,无所事事的编辑起朋友圈,把部分章拍照发上面 。


    她推了推旁边的人:“给我点赞。”


    咚咚依言打开手机,映年没动。


    “给我点赞。”昭岁说。


    “你不是我把屏蔽了吗?”映年说。


    “不会吧,”昭岁惊道,她记得旅游时候就把映年拉出来了,稳住心神,倒打一耙,“是不是你没看我?”


    “噢,这样。”映年没诈出来,点开朋友圈,刷了几条,真看见昭岁了,“那你也给我点赞。”


    咚咚对这新奇:“映年姐也在意点赞吗?”


    映年没否认:“当然。”


    咚咚说:“我还以为你是超凡脱俗的呢。”


    映年说:“也没有。”


    朋友圈这事昭岁占理,她去清算映年:“以前我给你发好友申请,你怎么不同意?”


    “不是我加的你吗?”


    “对……等下,不是,你别提问我。”昭岁认为自己有必要防范和映年的对话陷阱,“是我先加的你,你没同意。”


    “什么时候?”


    “十年前吧?”


    “那你没证据啊。”映年张口就来。


    昭岁瞪大眼睛,没想到映年也有幽默细胞。


    映年笑,说:“那会儿放到过期了。”


    “为什么不同意?”


    “你说为什么呢?”


    又一个反问。这反问让昭岁沉默。


    添加的节点太巧了。


    离婚后不只是家庭迁移,还恰逢□□好友的迁移,大家都在□□看空间里发了条微信的二维码。其实普遍联系的还是那些人,别的人就是换了种方式在列表里,偶尔滑到点赞,无事绝不私聊。


    昭岁在转微信账号时,等到了映年在空间发的二维码,她扫码去加,一直没有同意。


    为什么呢?昭岁在十年前就有答案了。


    为什么偏要当着映年问出来。


    彼此都没说话了。


    地铁车厢门再次打开,突然肩膀上有重量,昭岁偏头,映年顺势轻搂着她,错开了新登上的乘客,很快放开。


    她听见映年说:“请你原谅我,我那会儿暂时没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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