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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八卦

作者:舒子秋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到底为什么要取消婚礼啊?”池镜心嗓音艰涩,像是在追问,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钟言真耸了耸肩:“我也不清楚具体内情。骆家已经把尾款给结了,我哪里好意思再打听人家的家事。你不是跟裴清昀和何咏晴都挺熟的嘛,你去问问他们呗。”


    池镜心已经没胃口吃饭了。她想问问何咏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又没有勇气联系她。


    “你没有必要自责。”钟言真安慰道,“你给的调查报告都是如实描述,又没有编造事实。骆家看了那份报告会作何反应,那是他们的事。


    再说了,骆家这老两口疑心病重得跟心理有问题似的,何咏晴要真嫁过去了,还不知道要受多少搓磨呢。我看这婚不结也挺好,有福之女不入无福之家。”


    池镜心没说话,一整个下午她都心不在焉,直到晚上回到家,见到已经出差回来的裴清昀。


    吃晚饭时,她状似无意地提起此事:“听说咏晴姐姐跟她未婚夫的婚礼取消了?”


    裴清昀嗯了一声。


    “为什么要取消啊?发生什么事了?”


    前天晚上骆品谦喝多了,在伴郎群里疯狂发消息,跟大家吐槽这件事。因此裴清昀得知了这起变故的来龙去脉。眼下池镜心问了起来,他便将其中原委讲给她听。


    原来,前两天何咏晴与骆家人聚餐,席间骆仲贤质问何咏晴,她明明是属龙的,为何要在包上挂一个属虎人用的摄太岁桃木牌。


    何咏晴还没说什么,骆品谦就主动打圆场,说那桃木牌不是摄太岁用的,就是个普通挂坠。


    骆仲贤对这个解释并不买账。何咏晴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可能是觉得在长辈面前撒谎抵赖很没意思,便主动承认了,她的年龄改小了两岁,其实她是和骆品谦同一年出生的。


    骆家人为此大为光火。骆家跟港岛其他豪门世家一样,都非常迷信。他们家信奉的大师说,骆品谦不能和跟自己同一年出生的女孩子结婚,否则必然婚姻不顺,家运不济,子孙后代不贤不肖。


    因此,骆家现在坚决反对骆品谦和何咏晴的婚事,还威胁骆品谦说如果他执意要结这个婚,就撤销他的信托,将来一分钱都不会留给他。


    池镜心低着头默默扒饭,心想肯定是因为她在调查报告里提到何咏晴买了两个属虎的摄太岁锦囊,引起了骆家的怀疑,才闹出这一场风波。


    不过咏晴姐姐到底是什么时候改的年龄?全事务所的同事都花了大量时间精力调查她的背景,她所有的资料都明明白白写着她今年二十五岁。她要是真改过年龄的话,怎么会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来呢?


    池镜心装作一脸好奇地问:“咏晴姐姐为什么要改年龄啊?什么时候改的?”


    裴清昀:“我听骆品谦说,何咏晴在内地生活的时候,得过一场重病。她父母带着她到处求医问药,治了两三年时间才痊愈。因此,她上学比寻常小孩晚了许多,九岁了才正式入学读一年级。她父母心疼女儿,怕她因为年龄大被同学歧视嘲笑,就托关系把她户口上的年龄改小了两岁。


    何咏晴其实也没觉得改年龄这事有什么大不了,她刚跟骆品谦交往的时候,就跟他提过自己的真实年龄。骆品谦知道自己的父母太过迷信,不允许他找同一年出生的女孩,因此他让何咏晴在骆家人面前一定要瞒住改年龄的事。没想到骆家最后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劲。”


    池镜心恍然大悟,原来是十几年前改的年龄,又是在内地,这确实太难查了,难怪他们没查出来。


    吃过晚饭,裴清昀监督池镜心温书两小时,便让她回房间休息了。


    池镜心回到卧室,左思右想,还是给何咏晴打了个电话。


    “咏晴姐姐……”池镜心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问,“你还好吗?”


    “阿心你都听说了吧?婚礼取消了。”何咏晴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挺平静挺淡定,“别担心,我没什么事。”


    池镜心有些诧异,她准备了一箩筐安慰的话,这下都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了。


    她嗫嚅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咏晴姐姐你就是人太好太耿直了,其实你完全可以拒绝承认改年龄的事的,你不忍心骗他们,他们却……算了,就当看清他们的嘴脸了,你以后一定会找到更合适的结婚对象的。”


    何咏晴笑了笑:“其实我不是不忍心骗他们,我只是在那一瞬间突然想放弃了。我和品谦谈婚论嫁以来,品谦的家人一直表现得很强势很难搞。我一想到往后几十年都要跟这样的人家相处,就感到无比窒息。因此,当他们质问我年龄的问题时,我一冲动就直接坦白了。”


    池镜心终于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还好咏晴姐姐自己想得开。


    “咏晴姐姐,我觉得你做得非常对。你这么优秀,将来找什么样的结婚对象找不到啊?何必面对骆家那一屋子奇葩。我让阿昀给你留意,只要有优秀正直的单身男孩子,都介绍给你。”


    何咏晴没忍住笑出了声:“阿心你好可爱。不过这事就不用你费心了。婚礼是取消了,但我和品谦并没有分手啊。”


    “啊?!什么意思?”


    “我本来是打算跟他分手的。但品谦说,他不接受分手,他可以放弃骆家的一切跟我走。我没想到他态度这么坚定,就还挺感动的,便打算给他一个机会。过段时间我俩打算一起出国发展,以后骆家再也管不了我俩的事了。”


    “这样啊,那太好了!”


    池镜心也没想到这个骆品谦居然会这么坚定。本来她还一直觉得这男的配不上何咏晴,现在看来,他自身还是有些优点的,难怪能被何咏晴这么优秀的女孩子看上。


    虽然骆品谦今后可能都无法再得到家族的支持了,但他一个成年男人,有手有脚有学历,靠自己怎么就不行了?不比当个被家族控制的傀儡强?


    池镜心不禁有些感慨,这起变故真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最后竟朝着对何咏晴有利的方向发展了。她终于放下心来,今晚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第二天早上,池镜心来到事务所,钟言真一边泡咖啡一边跟她打了个招呼:“阿心来啦?你打听到骆家为什么取消婚礼了吗?”


    池镜心有些意外:“你还惦记着这事呢?”


    “当然,”钟言真挑了挑眉,很是理直气壮,“八卦是全人类共同的爱好。”


    这会儿时间还早,池镜心给自己泡了杯果茶,和钟言真一起进了她的办公室,坐下来边喝茶边跟钟言真分享骆家的八卦。


    分享完之后,她很是感慨:“骆家也太迷信了,居然为了所谓的大师的一句话,狠心拆散小情侣,拆不散就索性连亲生儿子都不要了。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钟言真嗤笑了一声:“港岛这些所谓的名门世家都这样啦,表面看着都衣冠楚楚,人模人样的,其实脑子里全是封建糟粕。我前夫一家比骆家更迷信,更不干人事,要不怎么成前夫了呢。”


    池镜心感兴趣地竖起了耳朵:“钟姐你前夫家都干嘛了?详细说说?”


    钟言真幽幽叹了口气,开始追忆往昔:“还不就是那些老掉牙的狗血剧情。我前夫家也是骆家这样的老牌豪门。我那会儿年轻,没谈过什么恋爱,突然被一个豪门公子哥猛烈追求,我就昏了头了,从警队离职,嫁进豪门当了全职太太。”


    池镜心不解:“为什么要离职?你不能一边当警察一边当豪门贵妇吗?”


    “当然不行啦。我前夫家眼高于顶,说不能接受一个整天到处乱跑的差婆当他家新抱。”


    “他们敢骂你是差婆?!”池镜心气得直拍桌子,“你没有把他们痛骂一顿吗?没有港岛这三万多警察整天到处乱跑,港岛凭什么能被评为亚洲最安全的城市之一?”


    “你冷静点。”钟言真拍了拍她的手,“我们那个年代的女孩子,哪有你们这么强的自我意识。人家说我的工作不体面,我还难过自卑了好一会儿呢。我家里人也都劝我辞职嫁人,我就稀里糊涂地嫁了。


    结婚之后,我跟我前夫一家真是哪哪都合不来。人家自诩上流社会,要我学社交礼仪,学品酒,学高尔夫,学这学那,学得我头都大了。他家规矩多得不得了,我在街头吃一份鸡蛋仔,都要被骂举止不得体,有辱他家门楣。


    最过份的还是我生孩子的时候,我都已经痛到想死了,他们还叫我再忍一忍,说大师给孩子定了一个特别好的生辰八字,让我务必熬到那个时辰再生。”


    池镜心目瞪口呆地望着钟言真:“这……真姐,你受苦了。”


    钟言真长叹了一口气:“生孩子那次我算是看明白了,他们一家是真没把我的命当命,所以生完没多久我就离婚了。我现在想起我那个死前夫都恨不得宰了他。如果没有跟他结婚,我在警队至少也是个警司了,有社会地位有退休金,哪里用得着像现在这样开个破事务所,每天辛苦揾食,生怕下个月发不出薪水来。”


    池镜心两只手捧着茶杯,点了点头:“婚姻真可怕。”


    今天她左手腕上戴着一条太阳花钻石手链,被清晨的阳光照耀得极尽璀璨。这条手链来自裴清昀送她的那套太阳花系列高珠,款式比较简单低调,日常佩戴也不会显得浮夸。


    钟言真不动声色地盯着这条钻石手链看了几秒钟。她年轻时当过几年豪门贵妇,对这些奢侈品都有所了解。她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条钻石手链来自某全球顶级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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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品牌的经典系列,比池镜心之前戴的那只满钻手表还要贵得多。


    钟言真总觉得池镜心和裴清昀的关系没那么简单。会有男人对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这么慷慨大方吗?尤其是阿心还这么年轻漂亮,那个裴清昀能一丝邪念都没有?


    “你跟裴清昀……还是兄妹关系吧?”钟言真试探着问。


    “当然!”池镜心觉得这个问题有点莫名其妙,“不然还能是什么关系?”


    就算她馋她便宜哥哥的身子,就算哪天她真的把人拐上了床,那也不代表什么。她不太想跟裴清昀谈恋爱,也不想跟他结婚,他俩当兄妹就挺好。


    钟言真看着眼前的故人之女,颇有几分语重心长:“我年轻时经历了那一桩糟糕的婚姻,总结出一个道理:女人自己有钱才是最爽的;其次是当有钱人的女儿;再其次是当有钱人的妹妹;最后才是当有钱人的妻子。”


    池镜心听得懵懵懂懂:“真姐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没什么,就是想提点你一下,你当一个男人的妹妹,他会对你好,还不图你什么。但是如果你当他的妻子,他不一定对你有多好,反而还会无休止地要求你为他牺牲,为他付出,把你压榨得身心俱疲。


    不是我危言耸听,是男人都这德性。这世上好父亲好哥哥好儿子多了去了,好丈夫却没几个,男人都可着自己老婆欺负。”


    池镜心懂了:“我跟他就是兄妹而已。”


    钟言真伸手薅了两把池镜心柔软的头发:“你别嫌我唠叨啊,我是看在你母亲跟我是警校同学的份上才说这些的。我的人生经历就是前车之鉴,我不想看到老同学的女儿也栽同样的跟头。”


    池镜心像猫咪一样用脑袋蹭了蹭钟言真的掌心:“放心吧真姐,这辈子只有我玩男人的份,几时轮得到我吃亏啊。”


    钟言真一把将她脑袋推开了:“没个正经。干你的活去。”


    晚上池镜心回到渣甸山,一边吃晚饭,一边听裴清昀跟她说:“明晚就是嘉嘉的生日宴了。下午会有专门做妆造的团队上门来给你做妆发。”


    “哈?”池镜心简直无语,“咱们到底是去参加你表妹的生日宴,还是去参加女王的登基仪式啊?要不要搞得这么隆重啊?”


    裴清昀:“我还不是为你着想。上次你去参加派对,就是因为打扮得太随意了,人家以为你没背景,才肆无忌惮地找茬欺负你。这个社会就是这么肤浅,先敬罗衫后敬人。我只是不想明晚还有人找你的茬。对了,上次找你麻烦的那个周伯凯,已经被他家长辈打包扔到国外留学去了,你不会再在港岛见到他了。”


    池镜心敏锐地眯起眼睛:“他是自愿去留学的,还是被你逼着去留学的?”


    裴清昀冷笑了一声:“用得着我逼迫他?他家长辈但凡有点脑子,也该知道他这种烂仔留在港岛,只会给家族带来更多的麻烦。”


    事实上,周家的长辈们一听说周伯凯在派对上欺负了裴清昀的妹妹,当即就要亲自登门致歉。裴清昀不喜欢陌生人来家里,便拒绝了。周家人很有眼力见地主动向他保证,今后会把周伯凯发配得远远的,绝不会再让他出现在裴家人面前。


    第二天下午,妆造团队准时□□。池镜心百无聊赖地坐在餐厅椅子上,闭上眼睛听音乐,任由他们摆弄。


    等他们忙活完,池镜心睁开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爆发出一声尖叫:“啊!”


    裴清昀正在楼上书房办公,他端起咖啡杯正要喝一口咖啡,就听到楼下传来池镜心尖厉的叫声。他吓得手一抖,半杯咖啡都泼到了自己的浅色家居服上。


    池镜心惊慌的叫声持续从楼下传来:“哥!阿昀!你快下来!出大事了!我的天呐!”


    裴清昀吓得心慌手抖。楼下到底出什么事了?有歹徒冲进来挟持阿心?还是他请来的妆造团队中有变态,欺负了阿心?


    他顾不得自己一身的咖啡渍,迅速冲下了楼。


    “发生什么事了?”他三两步走到池镜心面前,拉着她的胳膊上下检查了一番。确定她身上没有受伤后,他才稍稍定了定神。


    池镜心指着镜子里的自己,满脸的惊慌失措:“你看!镜子里的这个人是谁啊?怎么会这么好看!是个大明星吧?反正肯定不是我!好奇怪呀,我怎么跑到别人的身体里去了?我原来的身体去哪了?”


    裴清昀:“…………”


    悄悄是离别的笙箫,沉默是他在竭力抑制把池镜心打一顿的冲动。


    池镜心已经演得如痴如狂,物我不分,甚至还带上了哭腔:“哥,你说句话呀,你认识镜子里的这个人吗?她是谁呀?”


    裴清昀:“……是个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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