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听到这两个字的祈安心里一颤,好似被一根钝木棒刺穿心脏一般。
她木讷地站在原地,只觉得顷刻间血液都往一处涌,四肢变得冰凉又麻木。
怎么会这么突然...
尽管两人之间还有些误会,可毕竟应苍是她在这修真界深入接触的第一个人,两人也在这落霞宫做了大半年的邻居,还发生了...
祈安心突然跳动得厉害,呼吸开始不顺,一股莫名的哀伤涌了上来。
她分不清楚这哀伤的原因,只想痛苦一场。
许久没出现的症状又开始反复了。
可是她现在身边并没有药。
祈安试着调节自己的呼吸,尽可能地让灵力在周身运作。
冷静,一定要冷静。
“师父,”祈安忍着话里的颤意,“应苍他现在在哪?”
清虚双眼疑惑:“应苍已经走了。”
祈安:“我是说,他的尸体在哪?”
清虚被祈安这没头没脑的一句问得一愣,随即失笑:“尸体?他又没死。”
祈安混乱的思绪猛地一滞,她抬起有些茫然的脸,看向清虚:“师父你说的走...难道不是他...”
清虚摆摆手:“他只是从落霞宫离开了,并非道陨。”
祈安胸腔里那股濒临窒息的感觉刹那间褪去。
没死就好。
她长舒一口气,大滴的泪砸下来。哪怕过去了三年,祈安还是没有学会接受身边的人突然的离开。
“我看平日里应苍与你相交甚好,便将此事告知于你。”清虚说道,“他没和任何人说,为师也是猜测。”
我两没有甚好。
这句话祈安只在心里想想,没说出来。她闷闷地应了一声,情绪还没完全抽离,有些心不在焉。
从清虚那里离开后,祈安不知不觉间路过了应苍的屋子。房门紧闭,一切都像平常那样。
什么时候离开的呢?
祈安望着那房间出神,猛地想到自己之前把来财给了他养。
“来财。”祈安急忙推开门。
屋里陈设依旧,没什么变化。
来财被放在桌子上,正翻着肚皮躺着。
听到门响,立刻叫嚷起来:“你个臭小子终于回来了,老夫差点以为你死了。有吃的吗?”
“来财?你在和谁说话?”
来财听到声音后,连忙翻身起来,看到进来的是祈安,龟脸一红。还好有皮肤帮他遮挡一下,看不出什么来:“是你啊。”
来财哂笑。
“你以为是谁。”
“应苍啊。”
“应苍走了。”
“走了?”来财显然也没料到是这个结果,他惊得脖子伸长,“去哪了?”
祈安没作声,只是摇摇头。
“难怪这臭小子三天都没回来了。”
三天?那不就是送完凝碧鼎就走了吗?
她将来财放在手心,点了点它的龟壳:“你和应苍很熟?”
来财被这话问得心头一虚,它可不敢告诉祈安早在几千年前自己就和应苍父母相识了。故意打着哈哈:“没有和你熟,嘿嘿,嘿嘿。”
它一面笑,一面看祈安的反应。
好在祈安有些走神,也没有细究它到底说了些什么,又扫了几眼房间,带上门离开了。
*
应苍此时正在数千里外一处地宫里。
他靠坐在一块断裂的石柱旁,玄色衣袍上全是血色。急促地喘息着,手臂上有道深得看得到骨头的伤口。
应苍身旁立着一人。
那人身形清瘦,穿着一身深色布衣,料子普通,却浆洗得十分干净。
看上去约莫中年,眼角与额际刻着细密的纹路。此刻,他微蹙着眉,目光落在应苍不断渗血的伤口上,担忧清晰可见。
应苍看他满脸忧愁,笑笑宽慰道:“凌大哥,我没事”
凌渊眉一横:“伤成这样还说没事,这可是赤魄刀的伤口。以后这种事情你不要去了,我替你去。这次要不是那遁迹符...”
“凌大哥,”应苍摇摇头,声音虚弱,缓缓开口,“我心中有数。只是赤魄刀认主,你去恐怕伤得更重。”
数月前在古洞里应苍发现了赤魄刀的踪影,凌渊开始需要处理一些事情,没能立即和他汇合。
几日前凌渊事情刚好处理完,两人约定一同去取赤魄。
凌渊在洞外探查,应苍凭着记忆找到当初发现刀的地方。
没想到这赤魄刀外设的法阵远超预料,应苍一人堪堪抵挡,但在拔出刀的瞬间,还是免不了受了伤。
应苍担心直接回到落霞宫可能会让自己行踪暴露,只得用遁迹符逃到曾经苍龙族的废弃的地宫中。
凌渊看着应苍苍白的脸色,未再多言,只是无声地叹了口气。他上前一步,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倒出两粒莹润的丹药:“先服下,稳住心脉。赤魄的伤你也知道,没什么灵药,只能慢慢恢复。”
应苍接过服下,药力化开,眉宇间的痛楚稍缓。
地宫陷入寂静。
良久后,应苍开口询问:“凌大哥,你听过清虚这号人物吗?”
“清虚?”凌渊想了许久,摇摇头,“没听过。”
“他是落霞宫宗主。”应苍把自己的身子撑起来,“这遁迹符就是他给我的,但他只有金丹修为。”
“金丹期?”
凌渊大吃一惊,遁迹符是上古神符,普通修士根本无法接触到,怎么会在一个金丹期的宗主手里。
“少主,你的意思是...”
“我之前一直怀疑,他是不是苍龙族的人...”应苍无奈笑笑,“毕竟只有苍龙族会隐匿术。”
凌渊道:“你是说那人可能隐藏了修为?”
应苍点头:“那人一直在暗中帮我,可能已经知晓了我的身份。”
“不是只有苍龙族会隐匿术的,”凌渊突然说道,“其实隐匿术,是云壑宗的秘术。”
“你是说娘的宗门?可那不是早就消失了吗?”
凌渊在应苍身旁坐下,点头应道:“确实在夫人嫁进来前,云壑宗就解散了。”
应苍想了想,觉得那遁迹符可能真是清虚无意中得来的,没再费神细想。
他用未受伤的手拍了拍凌渊的的肩膀:“把玄光鉴给我一下。”
凌渊虽然疑惑,但还是听话地掏了出来:“少主你的玄光鉴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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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那用我的干什么?”
“有事。”
应苍轻车熟路地打开直播入口,输入【十亿少男的梦】,没想到最右侧竟然显示【已关注】。
他眉间轻蹙:“你什么时候关注了她?”
“很早就关注了。”凌渊瞄了一眼,“那会儿我刚收到你的消息,整天拿着玄光鉴看,突然就给我弹了这个什么直播间,这女娃娃在吃面,我看着有趣,就关注了。”
应苍:......
正在此刻,玄光鉴提示祈安开始直播了,应苍立马点进去。
画面中竟是祈安的房间。她似乎刚练完剑回来,额角带着细汗,脸颊微红,正坐在桌边倒水喝。
祈安没有看直播镜,她只忙着自己的事情。
应苍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他怕打扰了她。
凌渊在一旁看着自家少主瞬间变了的神色,以及那脸上不自觉流露出的微弱笑意,一个念头立马浮上来。
“少主,”凌渊问道,“你过了情期了?”
应苍没有挪开黏在玄光鉴上的视线:“你怎么知道?”
“你这表现的太明显了,一看就是生了情根。”
应苍这次没有再理会凌渊,他专注地看着祈安。
祈安喝完水,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打坐或研读功法,而是有些出神地坐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
她的目光没有焦点,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应苍看着她这副样子,心也跟着缩紧。
自己离开了,她不应该高兴吗?怎么还是这般忧愁的样子。
祈安今日明显得感觉出自己状态有些不对。在练剑时总是心不在焉,还不小心将易为春划伤了。
她没再强迫自己,和易为春说了声有些累,就回落霞宫内休息了。
可即便坐在桌前,却无法集中精力。一旁的凝碧鼎还在吐着白雾,她伸出指尖,轻轻碰了下,冰凉的玉质触感让她略微回神。
不许胡思乱想了。
祈安在心底警告自己,几次深呼吸,像是要将那些纷乱的思绪都叹出去一般,然后才开始每日例行的打坐调息。
但不管怎么努力,那些杂念就像缠绕不休的水草,总是在她即将入定时悄然浮现。
应苍冰冷偏执的眼神、他低哑的质问、他留下的凝碧鼎、还有他突然的离去......画面纷乱交错,扰得她心烦意乱。
几次尝试都无法进入状态,祈安有些泄气地睁开眼。
算了,今天就这样吧。
祈安刚准备关了直播,顺便看了一眼弹幕区。
【渊:修炼不顺利吗?】
祈安随口说道:“嗯,可能今天状态一般吧。”
【渊:注意休息。】
【渊:可以试试灵力走手少阳经,或许能顺些。】
祈安:“好,我等下试试。谢谢关心,先下了。”
刚说完,祈安就关了直播。
应苍手里的玄光鉴变得漆黑一片,那本倒映在他眼里的一丝光亮也随之消失了。
他沉默着,将玄光鉴还给了凌渊。
凌渊没有去接,他一脸正色问道:“少主,你喜欢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