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安根本不想和应苍谈,甚至连应苍这个人暂时都不想看到。
她手腕用力,想将应苍甩开,却发现他握得紧,只能生硬地说道:“松开。”
“我们聊聊。”应苍还是坚持。
祈安道:“松开,没什么好说的。”
应苍第一次见她的神色如此坚决,心底一慌,抓得更紧了:“为什么?”
为什么?
祈安心里一阵苦笑。
有什么好聊的呢?难道要和他说,自己觉得因为再一次发生这种荒唐的行为而感到不齿吗?要和他说,自己因为和一个毫无关系的男人再次睡在一张床上做那种事感到不适吗?要和他理论,昨晚到底是谁越界谁的过错更大一些吗?
这些她此时此刻通通不想说。她很想再当一次成年人把这件事情揭过去,但是生理的本能告诉她这样做不到。
她连自己都没有思考清楚,又怎么能和应苍说明白呢?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不想沟通。”祈安满脸疲态,“应苍,我很累了,可以让我回去休息吗?如果我想清楚了,会找你的,可以吗?”
最后几句话,祈安近乎以一种哀求的口吻说着。
应苍看着祈安苍白的脸,那双总是盛满笑意的眸子此刻写满了疲惫、抗拒,像一根冰冷的针,细细密密地扎进他心里。他握着祈安手腕的手指,下意识地松了力道。
就是这片刻的松动,祈安立即抽回了自己的手,她甚至没有再看应苍一眼,迅速转身,几乎是逃离般地冲回了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重重关上了房门。
应苍僵立在原地,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手还维持着半握的姿势,指尖却只余下一片湿凉的空气。
祈安把脸深深埋入膝盖,身体无法控制地轻微颤抖。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一次次问自己,却始终寻不到答案。
用情绪解决问题,是最下策。她明明知道,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这种方式。
上次和他睡,可以归结为合欢丸药物作用,应苍为了救自己,不得已而为之。
可这次呢?
原因归结于自己酒品差、酒后乱性吗?可他明明没喝多少,为什么不拒绝呢?
而她呢?她在那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是否有过哪怕一刻的沉溺和迎合?
这个念头让她感到无比恐慌和自我厌恶。
祈安陷入了巨大的泥潭里。
她时而羞耻于自己的行为,觉得自己不应该在酒后乱闯别人房间“投怀送抱”。
时而痛恨于应苍的做法,觉得他不应该顺着自己的行为、糊里糊涂地睡一觉。
男人难道真的可以和别人随便睡觉吗?不管那人他是否熟识,两人是什么关系,都可以随便睡觉吗?
祈安觉得自己心被攥住了一般,不上不下。胸腔里有口气总是提不起来,就像是坐着孤舟飘荡在海上一般,荡荡悠悠,抓不住任何可以帮助她登岸的东西。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昨天还是热闹的春节,还是欢声笑语的团圆饭,怎么一夜之间,一切都变得如此糟糕透顶,如此难以面对。
身体的酸痛无处不在,提醒着她昨夜发生的荒唐与失控。那些模糊又炙热的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涌现,龙尾冰冷的触感,唇瓣被碾磨的微痛,还有那种被完全掌控、被迫沉沦的陌生快感,每一种感觉都让她感到无比的羞耻和恐慌。
她和应苍之间,那层勉强维持的平静假象,被昨夜彻底撕得粉碎,露出了底下狰狞而尴尬的真相。
她不知道以后该如何面对他。是同门?是朋友?还是有了肌肤之亲的......陌生人?
每一种关系都显得如此可笑而讽刺。
祈安牵强的扯出一抹微笑。她不想再继续思考下去了,先睡一觉吧,可能睡一觉一切又恢复了。
应苍仍在外面站着。
他站了许久,久到院里的树荫都变换了角度。可那房间里再无任何声息传出,寂静得让人心慌。
昨晚还振振有词,无论发生什么,他都照单全收。
可今天仅仅这样,自己就无法承受了。
最终,应苍缓缓垂下眼睫,沉默地走了。
*
接下来的几天,落霞宫的气氛变得极其微妙。
春节的热闹氛围迅速冷却下来。
祈安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几乎足不出户。借口是宿醉后身体不适,需要静养。易为春和宿清风等人来看过她几次,都被她以精神不济为由挡在了门外。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害怕遇到应苍。
她知道,应苍每日都来。
这几日祈安睡眠并不多,天不亮就会醒来。几乎她醒来没多久,隔壁就会传来门开合的声音。
有次她透过窗棂的缝隙,看到应苍沉默地站在院外的树下。脸上没什么情绪,只是安静地立在那里。
等天大亮之后,应苍就会离开。
祈安再次听到隔壁门的开合声,知道应苍已经回去了,心又不受控制地坠了下去。
这样又持续了好几天,祈安觉得再这样下去,身体恐怕会出问题。不光如此,这几日也没有直播,寿元也不知道扣了多少。
她本来也不属于这里,也总会回去,没必要为了一个生命里并不重要的人而影响自己。
要改变!
祈安对自己说。
在一个早晨,她起了个大早,特意把一直散着的头发扎起,换上一身干练的服饰。
祈安和易为春相约今天要去练剑。
拉开门时,应苍正站在外面。
他没想到会遇到祈安。
应苍全身像是有电流划过一般,浑身酥酥麻麻的。脚下挪不动步子,嘴角只是掀了掀,却半句话都没说出来。
祈安瘦了,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衣服松松垮垮的,风轻易地就藏了进去。
应苍心里一揪,他把这一切的变化都归结于自己。
祈安也看到了应苍,但也仅限于看到。只匆匆一眼,就撇开视线,往外走去。
直到走出了院子,也没听到身后的人叫住她。
原本还期待的心再次落了下去。
果然,就不应该对任何人抱有幻想。
祈安开始了新一年练剑的日子。她以近乎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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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的标准来要求自己,一招一式,力求精准,灵力耗尽了便打坐恢复,恢复了便继续练。汗水浸透衣衫,手臂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她却恍若未觉。
仿佛只有这种身体上的极致疲惫,才能暂时麻痹那颗混乱不堪的心。
她知道自己在较劲,但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较劲。哪怕那件事错全在她,也过去那么久了,为何还扯着不放呢?
祈安不懂,她不懂时,就只会练剑。
另一边的应苍,状态也肉眼可见地糟糕下去。
他更加沉默阴郁,几乎不与人交流。
偶尔有人从他门前路过,会看到那里歪斜地摆着几个空酒坛。
应苍知道祈安每日都和易为春在一起,他经常在山顶一坐就是一天。那里刚好可以看到祈安和易为春练剑的样子,等他们走后,应苍一人在山顶喝酒。
酒液入喉,辛辣苦涩。脑海里时常闪回祈安的身影。
呵。
两人看上去,格外般配。
*
这日晚间,祈安又一次练剑到深夜,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落霞宫内。
远远地,便看到自己门口倚着一个模糊的黑影。
她的心猛地一紧,脚步下意识地顿住。
是应苍。
他似乎是喝醉了,衣衫在冬夜里显得单薄了些。身后墙壁上还挂着未化的雪,他就那样直直地靠上去。微垂着头,墨色的发丝有些凌乱地垂落,遮住了他大半神情。一向挺拔如松的身姿此刻显得有些垮塌,透着一股浓重的、从未有过的颓败感。
这样会感冒的。
祈安有些惊讶,自己第一反应,竟然是担心他的身体。
看来,还是没有吸取教训。
祈安自嘲地笑笑,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路过应苍身旁,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就在她指尖即将触到门扉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光听着声音,就知道这几步路走得东倒西歪,七零八落。
在她分神的时候,一只冰冷的手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力道极大,攥得她生疼。
祈安浑身一僵,猛地回头,对上了一双抬起的眼眸。
这是自上次后,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着应苍。
他的脸颊也消瘦了,轮廓更显锋利,薄唇微启,透着些酒气。那双本该透着孤傲的双眸,此刻却布满了血丝。眼下是浓重的青黑,像是许久没有睡一个好觉了。
“阿祈...”应苍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酒意,混杂着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哽咽。
祈安心头一颤,这个称呼让她再次回忆起了那晚的事情。
粗重的呼吸声仿佛就在耳边,祈安开始唾弃自己,为何在此刻还要想起那些旖旎的画面。
她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语气表现得平静:“有事?”
应苍那双眼睛一直盯着她看,视线烫得她脸直发热。
“你和易为春...”
应苍本想继续说下去,但对着祈安的眼睛怎么也开不了口。
他叹口气,认命一般地阖上双眼,颤声问道:“你和易为春...是在一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