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阳。
应苍把这个名字在心里滚了好几遍。
凌阳二字早就在千年前随着苍龙一族消失了,哪还有什么苍龙少主凌阳,他只能是应苍。
在无光谭里的时候,应苍不能确定自己能否出去,但还是给自己起好了名字。
选了母亲的姓,留下了苍龙的苍。
那日无光谭下封印突然松动,给了他逃脱的机会。本想用易容术更换容貌,却意外发现在无光谭下这么长时间,他的样貌早就变了。
连自己都没认出来。
也好,省的再去遮掩了。
今日听到祈安提到凌阳,应苍倒也不意外。他已经猜到,祈安大概是看到自己的龙尾了。
只是没想到她如此聪慧,竟然能猜到自己的身份。
也不知道她突然得知自己这么多天来,是和一个被世人唾弃的人一起生活,心里会是什么样的。
厌恶?惊恐?恶心?
总之不会是什么好的情绪。
应苍低头看着抱着自己的祈安,昨晚两个人还在床上亲密无间,今晚怕是就要将她杀掉了。
早上应苍就已经发现,自己体内的寒疾已完全消失。看来祈安的体质确实特殊,竟然能够帮他除掉全部的寒疾。
本来想着她救了自己,又帮自己疗伤,可以给她留一条命。现在看来,这命怕是留不住了。
应苍擒住了祈安的脖子。
她的脖子过于纤细,一只手就可以握住。只要稍稍用力,白皙的肌肤上就会立刻显现出红痕。
“阿祈,”应苍抚上了祈安的脸,手指从她的额间缓缓滑落,掠过睫毛、眼尾,最后停留在了唇边。
他用拇指反复地在祈安的唇上擦拭,柔软的触感让他恨不得将她碾碎:“对不起。”
应苍手下用力,祈安呼吸不顺,一张脸已经憋得通红。她人还没有从梦中醒来,可身体已经发出了求生的信号,一双手紧紧地抓着应苍的手,想要把他从脖子上扯下来。
应苍看着祈安这副样子,心里有些不忍,可是千年来每一晚的孤寂都在提醒着他:
此仇必报。
他手底的力度没减,只是撇过了头。如果再看着祈安这张难受的脸,他可能真的会犹豫。
祈安挣扎的力度渐渐小了,应苍闭上眼睛,没敢去看她。就在此刻,他胸口前一烫,痛感直接传到了心脏上。应苍低头,瞧见他的心口处,有一道印记渐渐浮现,闪着红光。
印记是莲花状,可惜只有一半,像烙在了皮肤上。应苍心底一惊,松开了祈安。
祈安软趴趴地倒下,应苍扶着她,扯开了衣襟。果然,祈安的心口处也有着同样的印记,不过她身上的,是另外一半的莲花。
伴生契!
应苍不知道两个人什么时候结下的这伴生契。
伴生契维系的两人,一人死,另外一人也不可活。
许是刚刚祈安已经濒死了,才激活了这契约。
这下,不能杀她了。
应苍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此刻的他突然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能杀她了。
*
祈安睡醒后,突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她下床一看,发现自己脖子上有着一个清晰的紫手印。
啊——
她想放声尖叫,可是发不出声音来。
“来财来财,快醒醒。”
她想叫醒来财,可依旧发不出声音,而且来财自从上次睡过去了,再也没有醒来过了。
怎么办怎么办,好像有什么人来落霞宫了。
祈安立马想到了应苍。
如果应苍是凌阳的话,那这人是不是冲着他来的。眼下他身上还有伤,如果真的被人晚上杀了......
不行,她要赶快去看看。
砰砰砰!
嗯嗯嗯(应苍,开门应苍。)
敲了好久,门才从里面打开。祈安看到应苍还好好的,才松了口气,一把把他拉进了房间里。把他胳膊、脖颈、脸上凡是她能够看得到的地方,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后,整个人才放心下来。
“怎么了。”
应苍早已看到了她脖子上的伤痕,那是自己昨天的杰作。
他的心脏有些钝痛,那一大片的青紫过于刺眼。
嗯嗯嗯嗯嗯
祈安手舞足蹈,应苍一句话都没听明白。看着她着急的样子,心里愧疚更加。
他拿来了纸和笔,平铺在桌子上:“慢点说,不着急。”
【昨天好像有坏人,你有没有事?】
应苍摇头:“我这里没什么异常。”
【你没事就好。我一醒来就发现自己不会说话了,吓死我了。】
应苍:“你的脖子......”
【肯定就是昨晚那个王八蛋弄得!】
... ...
应苍抿抿嘴:“你这看上去像是外力所致,导致喉管变窄,无法发声。我这里有药,你可以试一试。”
【好呀好呀】
应苍从衣袖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祈安打开,里面是油膏状的固体,浅绿色,透着一股清凉。
她拿出镜子,一点点地给自己涂抹着。可是视线受阻,总是涂不对地方。
“我来吧。”
祈安看着应苍从自己手里拿过药膏,食指指腹轻沾些后,伸向了自己的脖子。
“抬头。”
应苍声音很轻,祈安听话的抬起头来,将脖子完全露了出来。
她感受到应苍一直手抬着她的下巴,另外一只手在她脖颈处轻柔地点着。
应苍低头的时候,发丝会落在她的颈侧,痒痒的。祈安很想躲,可是应苍抬着他下巴的那双手施了很大的力,她只能被动地承受着。
涂药的过程没人说话。
祈安惊叹于应苍的耐心,每一处他都面面俱到。先是用指腹轻轻地将药膏点在脖子上,而后一圈圈一圈圈地慢慢晕开,等药膏完全化开后,应苍还会将嘴凑过去轻轻吹口气。
他的鼻息是热的,吹出的气却是凉的。
祈安的睫毛不停地扑扇着,这么近的距离让她有些招架不住。无意识地吞了几下口水,应苍看到她脖颈的滑动,整个人的身体都有些僵硬。
他觉得自己某处好像又有了感觉。
真是该死。
应苍唾弃于自己的肮脏。
昨天弄伤祈安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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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给祈安涂药的也是他。在涂药时胡思乱想的,还是他。
应苍觉得自己就像是在阴沟里生活的恶龙一般,和祈安相比,简直是格格不入。
他调整了下坐姿,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明显,加快了手底的动作。等全都涂抹完了之后,指尖聚了点灵气,注入到了祈安的喉间。
“好了。”
应苍拉开了和祈安之间的距离。
祈安的头终于可以回归正常的位置了,长时间的后仰让她有些脑袋充血,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终于好了,谢——诶?”
“诶?我能说话了?”
“啊——哦——诶——妈呀,我真能说话了!”
她一把抓住了应苍:“你这药也太管用了吧!”
不愧是凌阳!
这句话祈安只在心里默默地念了念,并没有说出来。她已经默认应苍是凌阳了,但不准备和他去求证。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没人发现,那她永远把他当做应苍。毕竟两人认识的时候,他就是应苍,可不是什么凌阳。
应苍不知道祈安心里的想法,他一直在暗暗观察她的举动。若是她已经知道自己就是那个被关起来的凌阳,为何此刻看不出一点异常?
难道说是自己想多了?她其实根本不知道?
“想什么呢?”祈安用胳膊肘戳了戳他,“我先走了,你一个人一定要注意安全,听到了吗?”
“好。”
*
在这件事之后,祈安开始决定学习一些防身的功法。之前学的大多与炼丹有关,在关键时候,似乎不可自保,所以她就缠着易为春教她一些剑法。
易为春每日凌晨就会起来练剑,祈安为了也跟着他这个时候起,基本上每天都会练上两个时辰。
她不光要偶让自己变强,也想要应苍变强。万一哪天那青霄宗的人找上门来,他们这落霞宫一大帮子人可是一点忙都帮不上,只能靠应苍自己了。
祈安始终记着清虚的话,应苍要多晒太阳,多吃山野间的食物。每天练完剑后,祈安都会拖着应苍一起去晒太阳。
时不时地还会上树给他摘果子吃。
其实以祈安的灵力,她完全可以在树下隔空摘果,但她秉着心诚则灵的念头,每次都是爬上树去一个个地摘下来。
开始应苍还是会嫌弃她满身脏兮兮后,后来竟然也习惯了。每次祈安捧着脏果子给他的时候,他都会自然地接过,然后拿到山涧里洗干净。
祈安不得不承认,有洁癖的人洗的果子是干净,由于自己付出了劳动,她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应苍的清洗服务。
日子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多月,已经要渐渐入秋了。等到了冬天,这些最下阶的宗门就只能闭关过吃存粮的日子了。
要趁着冬天来临前,给宗门攒点钱。
祈安数了数自己这些日子攒下来的合欢丸,也有将近100颗。她决定,将之前为宗门赚钱的计划提上日程。
鼓捣了半天,终于把所有合欢丸都上架了。
但是来了一个棘手的问题,祈安不知道该卖多少钱。
她迷茫地望着一旁的应苍:
“你买过合欢丸吗?这一颗要卖多少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