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颂渊脖颈僵了下,往后仰了仰。
他低头看去,只见景回眉心皱起,两腮鼓动嚼着糖葫芦,她唇间沾了糖霜,亮晶晶的。
又因着靠得太近,陆颂渊甚至能听见糖霜撞着她齿间的清脆声。
“嗯?”
见他看着自己还不说话,景回咽下口中的糖葫芦,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陆颂渊的胳膊,催促道:“说呀。”
“去了趟京营,见了几个统领。”
陆颂渊颌线紧绷着,眨了下眼,收回视线看向前方,说道:“因着陛下病重,今年冬猎也取消,不用布防了。”
此事景回知道。
“那你身上怎么会有一股子甜香味儿?”
景回直起身,坐得离陆颂渊远了些,“跟景傲宫里的味道一样。”
陆颂渊挑挑眉,低头闻了下,确实闻见一股奇怪的味道,“方才在城外碰见二皇子,他的马车坏了,我稍了他一段。”
“太臭了。”
景回嫌弃地撇撇嘴,咬下最后一口糖葫芦后,景回把油纸包一扔,说道:“你离他远点,下次看见他别管。”
陆颂渊也不问为什么,只点头道:“好。”
“回去就沐浴,景傲这个人的味道跟他人一样恶心。”
景回低头嗅了嗅领口,嘟囔了一句,“去他宫里一趟,总觉得本公主身上也有味道了。”
陆颂渊闻言看向景回,片刻后又收回视线。
马车一路往将军府走去,将军府离皇宫并不远,马车晃晃悠悠,景回被颠的困得很。
陆颂渊的马车上次刺杀之时已经坏掉了,新的马车中还未放塌,坐着也硬得很。
“我要睡会儿。”
说完后,景回向前趴在了桌上,临睡前听见陆颂渊应了一声。
眯了一小会儿,脖颈处酸的要命,景回抬起头看了眼窗外,见马车还在街上,便伸手拉了拉一旁正襟危坐看兵书的陆颂渊,晃了晃他的衣袖。
陆颂渊视线从书上挪开,落在那素白的手指上,问道:“怎么?”
景回转面朝着他,闭着眼悠悠问道:“陆颂渊,还有多久才能到家啊?”
她并未完全清醒,声音软的像是涂了蜜的花儿般,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鼻音,仿佛撒娇似的。
他们惯常回府的路今日在修,是以陆青越绕了段路。
陆颂渊往外看了眼,约莫还要一刻钟的路程。
他转头看向景回,景回已然闭上眼,呼吸悠长。
陆颂渊不知景回是不是又睡着了,并未说话。
下一息,袖子又被拽了拽。
“陆颂渊。”
“一刻。”
“好久。”
得到了答案,景回直起身,这桌子也硌人得很。
她实在困,左右看看,还是盯住了陆颂渊。
“我想躺在你腿上。”
闻言,陆颂渊愣了下。
随后他眉头蹙起,看着景回。
景回努力瞪着桃花眼,看上去呆呆的,她道:“我困。”
大约是把他当做了身边的下人。
陆颂渊挪开膝盖上的书,问道:“你想怎么躺?”
景回低头看了看,陆颂渊轮椅的高度在马车座位和桌子之间,恰巧够她趴着的高度。
“你后退一些就好了。”
陆颂渊依言后退,景回往他那边靠近了些,随即便趴在了陆颂渊腿上。
而后不过片刻,便呼吸平稳。
陆颂渊低头看了眼景回的侧脸,捻了捻手指,拿起书翻看了起来。
“陆颂渊。”
“嗯。”
从小到大被直呼大名的次数都没有遇见景回之后多,陆颂渊都快习惯了。
他淡然翻过一页书,心道细算的话,他比景回将要大上五岁。
“这般压着你的腿,你会不会痛?”
陆颂渊思绪打断,心头募地一颤。
沉默片刻,他说道:“早就没知觉了,殿下且安心睡吧。”
“好吧。”
景回闭上嘴,心中想着来日等连珠带药回来,问问他能不能有没有法子,能把陆颂渊的腿治好了。
到了将军府后,景回游魂儿似的下马车沐浴钻进被子里,一觉睡到晚膳时,才彻底清醒过来。
醒来后的第一件事,景回便是吩咐人去查,那日景傲去景宁宫中与她说了什么。
阿颜领命前去,走时,景回叮嘱道:“切记莫让阿姐知道我在查。”
阿颜道:“是。”
晚膳时,景回和陆颂渊一同吃完,便各自去了书房。
两间对坐的书房内灯火通明,两人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并不互相打扰。
晚间到了就寝之时,景回先行坐在了床上,她抱着本史书正看得津津有味时,面前传来了轮椅的声音。
陆青越将陆颂渊推到床边后,屋中下人灭灯出去,只剩下窗前一盏昏黄的灯火晃悠着。
景回放下书,抱着手臂一副秋后算账的模样,“那两个丫头是你派过去的。”
她在说进宫之前,书房前的两个婢女。
陆颂渊笑了声,将轮椅卡在机关上,随后借力坐进床内,靠在床头拿起景回方才看过的书,“殿下听到什么便是什么了。”
把当日景回说的话原封不动还回来了。
景回懒得在与他就这个事儿纠缠,她抢过陆颂渊手中的书放在枕边,躺进被子中说道:“你目的达成了,今夜分房睡。”
陆颂渊愣了下,昏暗的灯光下,景回小脸倔强地看着他,陆颂渊抿唇,拿起桌上的纸折了下,射向窗边的蜡烛。
蜡烛熄灭,陆颂渊躺进被子里,“臣腿脚不便,不好劳动人再折腾,烦劳公主体谅。”
“哼。”
景回也不会真的赶他,只觉陆颂渊这人的嘴说出来的话能气死人。
她闭上眼,陷入沉睡之中。
景回不在的这几日,陆颂渊独自躺在床上,并未感觉有何不对劲之处。
今日景回回来后,躺在他身边,陆颂渊却忽然觉得怀中空落落的。
黑暗会无限放大人的感官,景回的呼吸声响在耳旁。
陆颂渊整个人被她的气息包裹,莫名想起初见时她握着他手臂的手,喝水的唇,新婚之夜坐在.他身上的力.度,以及将人抱在怀中偶尔触碰到的柔软。
他只觉浑身发痒,生出了一种强烈的,想触碰的渴望。
陆颂渊喉结滚动。
不能再想了,他闭上眼。
而后又猛得睁开眼。
胳膊处贴上来了熟悉的柔软。
他转头看去,是沉睡中的景回无意识翻身,挤到了他身边。
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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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抱住了陆颂渊的胳膊,还将腿搭在了他腿上。
陆颂渊:“……”
-
隔日晨起,景回醒来之时,陆颂渊已经不在床上了。
她洗漱过后,由着阿鱼给她脖颈凃祛疤的药。
距陆颂渊射出那一箭,已经几月了,秋日里伤疤长得快些,这药约摸着再用半月,便能彻底祛除伤疤了。
阿鱼边上药,边撩起景回的头发,惊道:“公主,您这脖颈后面怎么一块红印?”
“嗯?”
景回心中还在想着景宁呢,有些心不在焉,她看向面前镜子,“什么红印?”
阿鱼拿了一块铜镜站在景回身后,两块镜子这么一照,景回从面前镜子中看见了脖颈侧面确实如阿鱼所说,有一块红印。
“这红印?”
阿鱼看了眼景回,说道:“很像被人吸出来的。”
景回瞪大双眼,思索片刻后,摇头说道:“昨夜我把书放在枕边了,应当是滚过去的时候压到的。”
“这样吗?”
阿鱼放下镜子,转头之时,正巧看见铺床的婢女从床内拿出了一卷书。
“公主夜间看完书后,还是让奴婢取走吧,免得伤到您。”
“好。”
二人这厢话音刚落,门外阿颜走了进来。
“公主,丞相府来人。”
阿颜表情欢喜,“说中郎将回来了。”
中郎将正是连珠的官职。
“连珠回来了?”
景回站起身,满脸欢喜,“何时回来的,报信之人如何说?”
“他就等在前厅,殿下请。”
景回大步往外走去,到了前厅,果真看见了连珠的亲随。
“参见公主!”
亲随自幼跟在连珠身边,见到景回也很是欣喜,“公主,我们大人回来了!”
“太好了,何时回来的?”
景回笑道:“他在何处,怎么不亲自过来?”
“昨夜到上京时已经太晚了,大人便没让属下来打扰,这不今个一早便让属下过来了。”
“好好。”
景回连连说道:“他人呢?南下一趟可有收获?”
“这,大人不让小的说。”
景回脸色变了,亲随却还是笑眯眯的,“我们大人说,公主殿下成婚不等大人回来便罢,连信也不往南边送一封,大人还要从听别人口中得知,很是生气。”
此事景回是有些心虚,她扬声道:“那他要本公主如何赔罪?”
“大人要吃上京最好的馥桂楼里的十品珍宝!”
亲随笑呵呵说道:“公主,大人在馥桂楼雅间等您呐。”
“就知道。”
景回咬牙说道:“阿颜,跟本公主去一趟。”
“是。”
亲随赶着马车,送景回到馥桂楼时,刚巳时。
馥桂楼在太平大街上,这时太平大街已经热闹起来了。
景回轻装出街,并未带太多下人,马车停下,景回站在车辕准备下马,要进楼时,忽然感觉脑袋被人砸了下。
她怒气冲冲抬头,正巧看见三楼雅间的窗户边上坐着一人。
那人一身红衣,笑的张扬。
见景回看过来,用不羁的语气逗她道:“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慢,阿珠,你在路上种蘑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