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八点半,饭点已经过了好一阵。许尽欢在客厅没纠结太长时间,到侧卧房门前敲了两下。她心道幸好没收钱,不然这得扣工资。
里面很安静,没有什么音乐和其他声音,脚步声也没听见。
是没回来还是睡着了?
许尽欢往前凑,还没等贴近,身后突然响起开门声,有人回来了。她迅速往后退,结果脚下一踉跄,差点摔倒。她下意识抓住最近的支撑点站稳,回过神时门把手已经在手里握着了。
卧室门旁边贴着室友守则,白纸黑字提醒着她。
许尽欢:“……”
这真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身后脚步逐渐接近,许尽欢连忙撒手,看向门口,微笑着打招呼:“晚上好。”
沈听澜愣了愣:“你在我房门口做什么?”
许尽欢急忙解释,嘴里劈里啪啦往外蹦:“我准备做晚饭,想问问你吃不吃。我敲门没人应,真的,谁能想到你这个点还没回来,我真的没进你房间。”
卧室的现任主人没发声,他摘下头顶的帽子挂到门口,不疾不徐地走到客厅中央接了杯水。沈听澜背对着她,后颈落了顶灯暖黄一层光,发尾被汗水打湿,他随意抓了两下,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回过头来说:“没进去就行。”
这态度叫许尽欢心里一阵烦躁,但她越界在前,解释不清:“你放心,以后我绝对不会接近你房间半步。”
沈听澜定定看她,眼里没什么情绪。
不知道哪个字得罪她了。
许尽欢从他旁边擦身而过走向厨房,刚踏进去,身后响起冷淡的声音。
“我拖地了,还打扫了厨房。”
许尽欢:“?”
他在说什么,怎么她还得夸他吗?
停下脚步,许尽欢回头看他,沈听澜放下杯子,低着头的样子看着有点可怜。在外奔波一天,风尘仆仆回来还没饭吃。
许尽欢又低头看了看地板,是挺干净,都快反光了。倏地,她福至心灵地想到了,他可能在回答那句要不要吃晚饭。
他拖地了,理所当然要吃她做的饭。
许尽欢:“……”
男人真难猜啊。
她走进厨房忙碌起来,默认了刚才的话。沈听澜在客厅无所事事站了几分钟,也走了过去:“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门外站着,我怕你帮倒忙。”许尽欢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余光瞥向门口杵着的人,动作利索地洗完菜,“这么晚你还没吃饭?”
沈听澜说:“吃了两个油酥饼。”
许尽欢:“……”
她想起养老院门口的对话,下意识又看了他一眼:“来海市找人?没问问许清宣?你们年纪差不多大,他应该知道。”
沈听澜倚着墙壁,抱着胳膊摇头:“我找的不是同龄人。”
不是同龄人,那不是同学朋友。
可能是很多年没有联系的亲戚或者长辈。
许尽欢没有再多问,握着菜刀快速将土豆切丝,接着点火开炒:“油酥饼味道怎么样?”
沈听澜看了她一眼:“还行。”
许尽欢动作顿了顿,回头意味深长看他一眼,好单调乏味的描述。这人不论吃什么总是一副冷淡的表情,形容匮乏,两个词来回倒腾。心情好就好吃,心情差那就还行。这让一向对厨艺很自信的她很是挫败。
“真的不需要我帮忙?”
或许是没交钱,沈听澜站在一边,总觉得不是那么坦然。
许尽欢指着底下柜子,米饭在里面:“那你蒸米饭吧,别的你帮不上。”
他应了一声,拿着电饭煲的锅在柜子前面蹲下来:“放多少米?”
许尽欢说:“袋子里有个量杯,放两杯就行。”
沈听澜端着锅到水池边淘完米,又问:“要放多少水?”
许尽欢深吸一口气,菜刀用力砍下,将西红柿从中间切成两半,握着刀站到他身后:“把水龙头打开,别动。停,就这些。”
米饭上锅,沈听澜颇有成就感,转身问:“还有别的——”
“少爷,您还是到一边待着去吧,别给我添乱了。”许尽欢残忍地打断他,恶劣地打击少爷的信心也毫无愧疚感。
沈听澜怔了怔:“好吧。”
语气平淡,听不出沮丧。许尽欢看了他的背影,专心做饭,时间太晚,她简单炒了土豆丝和西红柿炒鸡蛋。大晚上的,没心思伺候少爷,随便吃口得了。
谁承想少爷今晚吃了两碗米饭,锅里的米岌岌可危。
许尽欢撑着下巴,饶有兴趣观察他,刚想问好吃吗,但对方面无表情一张帅脸,看得她有点胃疼,于是话在嘴里转了个弯,颇有点阴阳的意思:“今天这么饿?”
少爷停下动作,对上她的眼神,依旧表情平淡:“还好。”
还好。
许尽欢琢磨了这两个字,翻了个白眼。
还好你吃我两碗饭。
两人话不多,对着闷头吃饭,沉默了好半天。沈听澜不时用余光打量她,似乎在等什么,过半晌他又盛了半碗,锅里已粒米不剩。
沈听澜铲出最后一勺米,犹豫地看向对面:“你还吃吗?”
“我吃饱了。”她放下碗,伸了个懒腰,准备回房间洗澡。
没等到每日的例行一问,沈听澜有些不习惯,抬头看她一眼:“挺好吃的。”
许尽欢没听清:“什么?”
他握着筷子轻轻敲了下碗边,一声清脆的响声,再次重复:“今天的菜,挺好吃的。”
许尽欢眨眨眼,嘴角微微上扬,很快又被她默不作声地压了回去,高冷地点头:“我知道。”
累了一天,许尽欢本想洗完澡倒头就睡,结果刚闭上眼,手机嗡嗡震动两下。
消息是设计师发来的,对方已经给出了第一版的设计图纸。她要求加急,设计师完成的第一时间就给她发了过来,设计图整体和要求的大方向差不多,但还有些细节需要调整。
两人又交谈了快一个小时才结束。
-
许尽欢大早上被一通电话吵醒。
她难得睡个好觉,烦得快炸了。拿手机看了眼备注,更是火冒三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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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林】
“你要还因为之前那点破事给我打电话,那我告诉你,不可能,想都别想。”许尽欢闭着眼睛,脑子迷迷糊糊。
周家林的声音响起,责问道:“你都跟沈家那孩子说什么了?”
许尽欢起床气正往上顶,气得困意全无,说话夹枪带棒:“什么沈家那孩子,你要说不清楚就别来压我,我跟谁说了什么和你没关系。”
这么多年早见识过她的脾气,周家林憋着口气,压着火说:“今天早上我接到沈静怡的电话,她说你在微信里骂了她侄子。”
“沈静怡是谁,她侄子又是谁?”许尽欢睁开眼,幽幽开口,“不认识,挂了。”
手机那头劈里啪啦砸了一地。
周家林咬着牙说:“沈静怡是沈总的妹妹,她侄子是沈氏公司唯一继承人。”
“懂了,你给我安排的那联姻对象。”许尽欢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静默顷刻,她说:“对,我是骂他了,我骂他装货,有什么问题?”
周家林用力哐哐拍着桌子,怒不可遏:“你故意跟我作对是吧,我是你爸,你做事能不能动动脑子,我养了你这么多年,怎么养出你个白眼狼的东西。”
许尽欢打了个哈欠,趿拉着拖鞋到客厅冰箱拿了个冰袋敷眼睛:“你打这个电话什么意思,骂我一顿?现在骂完了,挂了。”
“许尽欢!”周家林吼道,“我是想告诉你,养你这么多年是看在你妈的份上,你以为你是谁,没有你妈,你觉得我会认你养你吗?”
肿胀的眼睛稍微舒服点了,许尽欢回到卧室甩上门,冷着张脸:“当然,如果没有我妈就没有我。但是我告诉你,你养我不是因为我妈,你养我是因为你有家室还在外面花天酒地骗女人,你要是安分守己,有点责任心,就不会有我这个私生女找上门。”
周家林气得呼吸急促,缓了缓才说:“以后你跟周家没关系,我不会给你一分钱,周家的财产你也别妄想,没有你的份。”
“你最好是说到做到,以后别再联系,你以为我愿意跟你们有牵扯?”许尽欢挂断电话,挨个把周家人拉黑,到老爷子的时候,顿了顿还是退了出去。
拉黑完,她把手机扔到一边,瘫在床上闭着眼睛。
良久,许尽欢想起了那晚发的表情包。
那胖小子,居然还告状。
许尽欢点进聊天框,闹成这样了,也不在乎再多得罪一个,联个屁的姻,反正她不是周家的人,爱跟谁联跟谁联。
虾饺皇:【多大了还搞告状这套,有意思吗?】
虾饺皇:【我现在和周家没关系了,你自己看着办。】
-
沈听澜收到消息的时候简直莫名其妙。
这是什么意思,让他负责?
他从床上坐起来,套上衣服。到卫生间洗漱时,脑袋里又想起姑父的话。
这种人,就是为了钱。
水龙头哗啦啦往外淌水,沈听澜吐出牙膏沫,把脸擦干。
他掏出手机发消息。
S:【多少钱能解决,以后不要再纠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