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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宗门大比(十)

作者:飞花垂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沈听寒的药师堂已经有许久没人进出了,他领着玄易和阮长风回去,照旧是一派狼藉。


    阮长风见那门扉上血迹依稀,摇了摇头,随便在药师堂里寻了个软榻坐下。


    三人围桌而坐,沈听寒燃了一盏烛灯。


    烛火跳动,影影绰绰。


    “你们都知道吧,我师父很少收内门弟子,除非是修炼无情道的天才。早在几十年前的灭门危机时,我师父的道心就碎过一回。”沈听寒倒是没听过这段秘辛,和玄易一样略显迷茫。


    阮长风恨不得在两人脑袋上凿个洞:“他要是没碎过道,林夕照哪儿来的!?”


    “哦~”二人异口同声。


    “总之自碎道那以后,我师父也不修无情道了,但他只收无情道的弟子,为的是把师祖的遗志传承下来。这些天不是也有风声说,我师父忌惮伏意赶走了亲儿子让他不能继承灵剑派才跟她不对付吗,假的。灵剑派的下一代掌门绝对会从无情道修士里面出,也就是清云峰这四个人里出。”


    玄易照样投来疑惑的目光,这时候就不用阮长风敲他了,沈听寒指着阮长风心口的位置及时补充:“他的无情道也在几十年前就碎了。”


    玄易忍不住腹诽,无情道是鸡蛋啊这么容易就碎,难怪没什么人学。


    “林秋池在继任掌门之前主管的也是戒律堂,当年轰动一时的弑亲案就是出自他手。”阮长风戳了戳木桌,沉闷的声响引得玄易与他对视一眼,“你在第四关看见的戒律堂,其实是林秋池当年主事清净峰时的样子。”


    “他从小被生父虐待,逃亡之后才被师祖捡到收为徒弟,他对师祖崇敬非常,对生父难免憎恨。当年他生父林虎勾结妖孽为非作歹,此事被观月长老齐冷玉察觉,除妖之后将林虎带回了戒律堂。”


    阮长风耸了耸肩,说书似的还半途打量一下二人的神色:“儿子审老子,有违人伦啊!本身就是对林秋池的一个考验了,后来他当然是判林虎有罪,将生父处死示众。修界普遍觉得处罚过重,认为他徇私枉法,他当年和伏意如今是一样的境遇,无人相信,大批乌合之众落井下石。”


    他欲扬先抑一般,转了语调:“但是无情道恪守的教条并非修界戒律,应该更像是……天理。自然修界大多人都理解不了无情道修士的处事之法。弑亲案一出,加上有心之人从中斡旋,林秋池在修界人人喊打,只能下山云游。当年灵剑派险些灭门,皆是由于锁妖塔破损,妖邪倾巢而出。林秋池是收到令信才赶回山门的,当时的情况他也只能亲手杀光同门手足。妖邪伏诛之后,灵剑派修士十不存一,林秋池的无情道就是在尸山血海中碎了。”


    沈听寒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林秋池是觉得伏意修道之路太顺遂,存心给她找事的?”


    阮长风细细思索一阵,皱着眉头答的不是很肯定:“我猜是。总之不会真的危害她吧,你见谁天天袖子里放那么一老多的证据啊?”


    玄易听完倒是可以理解一二,他双手合十微微颔首,阮沈二人的目光齐齐朝他汇聚。


    玄易淡然开口:“无情道人奉行天理,恰如师姐如今天命在手。常人安能窥天理,无情道人被误解是必然的,如果伏意师姐为声名所累,那她遭殃的还在后头。”


    他想起林秋池的过去有些毛骨悚然,面前莹莹跳动的烛火都显得有些冷清。


    “被误解只是第一步,林秋池能在妖邪频出祸乱之际杀光同门,几乎是不为情绊,冷静到极点了。那他应当也不许师姐对任何人有依赖。”


    话音甫落,玄易较为同情地看了沈听寒一眼,一副小鸳鸯要被拆了的苦闷样儿。


    阮长风大笑几声,他从来没在沈听寒脸上见到如此吃瘪的表情,别提多么畅快了。一气将凉茶饮尽,说道:“姜美娘的事就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和我师父的设想不谋而合,他当然要利用一下了。”


    不过种种说来都是阮长风的猜想,他也知情识趣地不再多加点评。


    *


    已是入夜,顾元香通过了第五关后便时不时地能和同龄的弟子们打个照面。修道之人入门时总要清修吃苦,有辟谷之术也有战睡魔的说法,短短三天,很多弟子们都是做好了不眠不休的准备来的。


    元香拖着沉重的脚步,前往第六关,清虚峰衡阳长老的寄雪堂。


    寄雪堂位于清虚峰之巅,屋如其名,矗立于一片风雪中,天寒地冻,滴雪成冰。


    她搓了搓胳膊,跟在一队灵剑派弟子后头一同走进寄雪堂中。


    传闻中的衡阳真人看上去不过是个孩童,须发皆白,他屁股底下那个凳子比人还高。横梁上摇摇晃晃的宫灯投下一片阴影,让他的小脸时白时黑。


    众弟子只能仰头看他。


    衡阳也懒得废话,各派弟子闯关的速度不统一,搞得他自从宗门大比开始也不能好好休息。运气不好还遇上几个手贱的,前往寄雪堂的路上随手摘掉了几朵珍稀药草,心下别提有多窝火了。


    他小脸一横,广袖一挥,纯白的灵力在众人面前幻化为一个药盅。


    顾元香捧着那寒凉如雪的罐子,有些不好的预感。


    “这是我新炼的药,需要收集各种人的身体情况和服药之后的反应。喝下去不一定不死,敢喝完就通过,不敢喝的原路下山。”衡阳又伸手,灵光飞散至每人身前,留下纸笔。


    宣纸上白纸黑字十分清楚,有没有得过什么病,有没有服过什么丹药……


    顾元香打开药盅一看,硕大的蛇头就浮在纯黑色的液体之上。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保鲜,蛇头竟还嘶嘶吐着信,稍有不防都可能被蛇信子舔一口嘴。只要稍微凑近,冲鼻的苦味和辛辣都将人眼泪活活呛出来。


    从来没有哪家的灵药像他这么炼的。


    她突然想起来,清虚峰在医修一道有所建树的,向来只有沈听寒一个而已。那这衡阳长老根本就是不会炼药,拿他们当试验品啊!


    衡阳看出她表情有异,后头陆陆续续来了许多其他门派的弟子不明所以,他淡淡扫一眼,惜字如金却幸灾乐祸。


    “我完全不会炼药,你们爱喝不喝。”


    顾元香捧着那罐“生炖蛇头”,吞了几口唾沫给嗓子眼儿润滑,眼睛一闭大吼一声:“我喝!”


    她大有慷慨就义的模样,各派弟子都等着看她喝完是死是活再行决断。顾元香一把甩了盖子,紧闭着眼忍着面前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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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嘶嘶声,嘴唇对准药盅就是咕嘟嘟一顿狂咽。


    好不容易见了底,她把眼睛睁开,泪意朦胧,喉头徘徊的苦涩叫她胃里翻江倒海,呕也呕不出来咽也咽不下去。


    衡阳点点头,孩童般稚嫩的脸颊上浮现出欣喜:“好喝吗!”


    顾元香两袖子擦干眼泪,忍不住腹诽,这他喵的能好喝吗!


    抬头对上衡阳真人的眼睛,照样是张嘴就来:“闻之欲醉,好喝得很……呕~~”


    衡阳不跟她计较,示意她可以开始填面前的卷子。他手中灵力微闪,顾元香身上的药效就被极快地催发。


    她提笔的手忍不住颤动,片刻过后竟是连手腕都抬不动,五指软的像水一样丝毫用不上力。


    “啊!!她……她的脸!”一女修的尖叫声乍响,衡阳一掀眼皮,手指一提,盛然的灵力便将她扔出寄雪堂之外。


    连害怕的神色都不能表露,否则就被踢出局。剩下的弟子们正襟危坐,各个捧着手里的药盅有苦难言,又忍不住转转眼珠子,看看第一个喝药的顾元香有什么反应。


    顾元香一听那女修的尖叫,便熟稔地从小挎包里摸出一面小铜镜来。她一照镜子差点没晕过去,镜中她的额头和脸颊都因为这灵药的缘故长出了密密麻麻的蛇鳞。


    她忍着不适,眼看过了这关就能免考了,临门一脚不可能功败垂成。顾元香两手夹住毛笔,颤颤巍巍地在宣纸上写下她的答案。


    眼看着顾元香额前的细汗越来越多,嘴唇越来越白,不少弟子都打起了退堂鼓。


    “衡阳真人,我写完了。”


    衡阳一勾手,她面前的宣纸和毛笔消失不见。他捧着那张字迹歪七扭八的宣纸仔细看了看,随便点了点头:“那你走吧,我这边你过关了。”


    顾元香闻言终于舒了口气,从小挎包里翻出来一颗解毒丸吞了下去。幸好她早有准备,不然这蛇毒弄不死她也得叫她难受个七八天。


    眼看着顾元香有药物储备,脸上青色的蛇鳞和愈加尖锐的舌尖全都退化为原样,没带药的弟子们不由冷汗直冒。


    她是灵剑派的弟子,还得自带解毒丸,况且要是她不服解毒丸,该是什么下场还未可知。


    顶着衡阳的审视,回春派黄渊轻轻拽了拽元香的裙角,问道能否给他两颗解毒丸。


    顾元香尚且有些虚弱,正扶着寄雪堂的门框准备离开,她循着声音望过去,黄渊身旁一位姑娘娉婷袅娜,同样不好意思地注视着她。


    顾元香回眸扫了一眼衡阳真人,尴尬地笑了笑:“那多不公平啊,是真男人就不要怕变成蛇,听说蛇有两个,你真变了也不亏。”


    回春派的服饰她在玄易的问心阵中见到过,一时义愤填膺,连带着黄渊一起给怼了。


    黄渊狠狠白了她一眼,转过身去气不打一处来,却是柔声哄了哄他身旁的姑娘:“阿离,不如你就不要吃了吧?回春派又不止咱们两个,没有解药指不定有多难受呢。”


    被他唤做阿离的姑娘略微摇了摇头,紧盯着药盅内的东西沉默不语。


    她一蹙眉,顾元香就有些印象了。


    这不是黄渊问心阵里和他抵死缠绵的那位姑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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