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影石不仅凌霄殿有的看,不参加比试的众人在白石广场上排队即可领一颗巴掌那么大的。
忍冬春喜没见过这种场面,像模像样地输入一些灵气,心里想着看顾元香玄易两个人,画面便停在二人身上。
玄易挨了顿胖揍,身上的佛衣破了几道口子,额头的血迹一路往下淌,自上而下像一条蜿蜒的河流,流过整张脸,左眼肿着,一点儿都看不出几个时辰前临风玉树的高僧模样。
画面中,顾元香将他搀起来,他被打的面目全非也只是伸手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若无其事的,跟着指引往下一道关卡去。
表面上看着十分沉稳有担当,其实玄易内心早就喊破天了。
被十八个铜人围住暴揍的时候,的确不疼,但自己蜷缩着半弯着腰保护要害部位,免不了就挤压到胃部。
痛痛飞走丹的味道一直在他口腔里来回,简直比直接上手抽他还要折磨人。
到底谁给他塞进宗门大比来的?
对于这点,正在看观影石的沈听寒和阮长风就非常有话语权。沈听寒认为玄易心怀不轨,阮长风说不过他也拗不过他,心想能参加试炼或许也是好事,就帮忙在名单上添了玄易的名字。
试炼罢了,灵剑派准备了上百个剑术有成的弟子,玄易随便挑一个都能保他光鲜亮丽地度过前几关。
他们愣是没想到玄易手能这么臭,避开了那么多灵剑派的天才,百里挑一的概率给他摸到了顾元香当队友。
阮长风擦了擦汗,瞅着观影石里伤痕累累的和尚,转头冲沈听寒小声道:“他要是过了问心阵也没什么事,你就跟他好好道个歉吧。一心向佛的肯定比你善良,他会原谅你的。”
沈听寒脸色蓦然一黑,他极少有兜不住脾气的时候,很快又恢复往日温柔和煦的笑相,反问道:“我哪里不如他善良了?”
都不知道他在意这句话的重点到底是“比你善良”还是“善良”。
阮长风望着他略带威胁性的眼神,舌头打了结似的,无奈道:“行行行,你挺善良的。”
他话锋一转,瞥见里头眉眼仍然阴郁的柳伏意:“你瞒着伏意的事情也不少,比起玄易原不原谅你,你还是担心担心伏意吧。”
沈听寒身上嚣张又理性的气焰听见这个名字就瞬间沉寂下来。他仰头望天,暂时想不到解决办法。
不只是他,清云四子也一样。
“不行就再捅自己一刀呗。”
阮长风闻言捂脸,对于沈听寒这种愿意舍命博心上人欢心的疯子不得不钦佩:“好兄弟,又要把自己串成串吗?你几条命啊这么造?”
凌浅越在他俩后头坐着,一样唉声叹气。转眼看到庆钰又在喝酒,没忍住踹了他一脚:“不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酗酒啊!丢不丢人!”
不过这个点儿不该在这看到庆钰才对。她问:“你不是要负责协防吗?呆在这结界不看了?”
每年宗门大比鱼龙混杂,灵剑派各处需要防卫的地方无非是一些钱库粮库剑阁藏经阁。派人守着还不够,还要设杀伤力很强的阵法,里里外外防住了才算安心。
今年略有特别,庆钰早就拿到手的那份舆图上额外标记了几处,是掌门特地交代防人误入的,主要都是一些禁地,涉及机密。通常这种地方人迹罕至,自然就成了各派安插的眼线回禀信息的好地方。
整个灵剑派盯得最紧的,怕就是清净峰那块儿了。
“不用,那结界要是有修士能顶得住,我在那儿也会夸他是个汉子放他进去的。”
张风华越听越不对劲:“你可别在这个关头搞出来人命啊。”
对于各宗安插着打探消息的,十二派彼此之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庆钰要是弄死人了,那灵剑派就更要被单拎出来论。
庆钰晃着酒瓶,又挨浅越一脚,换个地方窝着喝酒:“我早说了给他们点颜色瞧瞧……那是个很猛的吸金大法,管他什么空间囊寄物鼎全都防不住。”
众人“噢”了一声。
做修士哪有不穷的,肯去做眼线的就更是穷的没话说了,当着他的面儿把灵石吸走偏偏苦主还无力阻止,不跑等破产吗。
“哎,元香和玄易到第三关了。”
几人同时低头往手上的观影石看过去。所谓第三关,今年别出心裁,特地做了一个超级大迷宫。
玄易和顾元香站在迷宫入口,左右一甩头看不见迷宫最外层围墙的边际。他从怀里掏出那张无字书,脸黑了黑。
被狂殴的时候忘记拿出来,无字书被打的当真看不见字了。
顾元香眨着大眼过来瞅了一眼,宽慰道:“其实我觉得问题不大,上一关他就给个能打或者抗揍的通关提示,能有啥用啊。”
话是这么说,但……
“你玩儿过迷宫吗?我们连迷宫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直接进去走到下辈子都出不来。”
顾元香看着他,语气很真诚:“对不起师弟,我不会御剑。”
玄易:……
他好恨,为什么灵剑派设置的前五关进入关卡之后各宗弟子之间就不互通了呢?不然好歹能让他跟顾元香以外的人说说话。哪怕骂他几句贼秃驴他都舒服一些。
他长长叹了口气:“佛祖,我悟了。苦海无涯,不过如此吧。”
观影石外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面目全非的清贵佛子弯个腰都疼得倒抽好几口气。硬是歪着脖子把不靠谱的师姐驮起来,让她踩着他的背爬上迷宫围墙。
顾元香前脚刚站稳,玄易后脚就瘫了。
阮长风瞅了一眼同样没眼看的沈听寒,俊脸皱的分不清五官:“你不给他道歉我都看不过去了!”
顾元香东张西望,叉着腰看向底下:“师弟,这个迷宫望不到边哎。”
她说的云淡风轻像看风景,底下那位的心切实地如坠冰窟。他艰难地扶墙爬起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苦行僧的理念居然是对的,就比如现在,只要他多吃一点苦,顾元香就真的能少吃很多苦。
玄易拘着佛礼垂头念经,用经文来平复心情。顾元香见了这佛光普照的画面嘴角不由跳了跳,当初在浴池里满眼邪光的和尚折腾这么几个时辰都快当场飞升坐化了。
不就是被揍了十八顿吗。
她转过脸来看了看,道:“这个迷宫怎么可能真的这么简单?好歹也是第三关了,掌门设置个纯种迷宫也只能防住不会御剑的。除了我们俩,谁还不会御剑啊?没意义。”
和尚眼光暗了暗,没有反驳。
顾元香见上面不会再有什么线索,小心翼翼地跳下来,将玄易搀起来:“你吃了我的丹药根本不疼,装什么呢?”
他忍痛挺直腰板,没什么怪罪她的意思:“挨打的时候是不疼,过了一阵子慢慢的就有些疼了。不过也有可能是旧疾复发吧。”
顾元香闻言漂亮的眉毛拐成八字,出现这种情况就只有一种可能……佐料放太多了,主料的药效被抵消了。
毕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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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就没打算把那颗那么大的痛痛飞走丹给自己吃,那就是为了恶搞和报复玄易那天在浴池的所作所为故意弄的。
她瞬间心虚,也不好再指挥玄易干什么,老老实实地搀着他往迷宫入口进去。
“先进去再说吧,车到山前必有路也得先上路才行。”
俩人行进速度极慢,外头盯着他们的几位哪个不是沐浴着正午阳光,吹着浅浅微风,看着这么无聊的画面转播真一时忍不住要睡过去。
既然如此,还是张风华一捋长发,打破了昏昏沉沉的一片寂静。
“你们都瞒了小五什么啊?”他舔了舔自己的虎牙,看上去阳光又正派,浑身花里胡哨的暗缎花锦袍都有些不称人。眼看着其余四人都有几分犹豫,他无所谓道,“反正大家都是同门,总不会有人真心想让小五难堪的吧。”
他笑笑,紧接着道出属于他的那块拼图:“今年宗门大比的时间和魁首嘉礼,是在我的运作下同时敲板的。”
凌浅越听上去,这就是张风华作为交际人物本就该完成的使命,也没什么说不出口的。
她说:“骂的最狠的几道黑帖是我发出去的,当然也没怎么帮她控评,所以现在口碑还是这么差。”
另外几人脸色变了变,庆钰坐直身子:“我帮忙改了今年的结界,最后一关会有几个高手混进去。”
张风华听罢,吊儿郎当的样子收敛起来,默不作声。比起他们仨做的事儿,沈听寒和阮长风完全就像是小孩过家家,这样愣说出来反而很丢脸。俩人默契地看看天看看地,生等着这个话题岔过去。
“听说宗门大比是生死自担待,她们不会出事吧?”
细碎的声音从远处飘过来,几人终于低头,潜心去看观影石。
顾元香拉着玄易在迷宫里头狂奔,根本不辨方向有弯就转,反而是走错一条路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机关。
于是弩箭、灵弓、傀儡、毒雾……手段层出不穷,全都如影随形地跟在二人身后,一个不小心就要挂彩。
“不要瞎跑了!”玄易扎住脚步,连带着元香都狠狠扯了一下,又回过身子来不得不面对身后紧追不舍的暗器。
玄易眸光深邃,大手一伸握在元香那把贪生剑上:“师姐,介不介意我用一下你的剑。”
顾元香哪里顾得上什么别的,连忙把两把剑都拔出来摆在他面前:“你喜欢哪个用哪个吧!”
他得到许可,贪生自然秉承着剑主的意识出鞘。和尚身上几处伤口还冒着血,他沉着脸仿若未闻,提剑将傀儡狠命一串全都消散。
百忙之中他将顾元香拉到身后,挥砍几次灵力盛然,冲散破空而来的箭雨,整座迷宫被他的灵力一激显出一条忽明忽暗又是佛光又是阴影的路径来。
所有人对玄易的态度无不是一片震惊,这和尚平日里除了念经也没见他用过剑。只有早年间几句传闻说他于剑道天赋异禀。
既然练剑没有出问题,那谁偏要放弃剑道弃而求佛,更对剑道讳莫如深,不到生死关头不肯暴露。
沈听寒提了提眉,阮长风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玄易就是有问题。
“光凭灵力就能冲破迷宫路障的话,那说明玄易这小子天分不低啊。”
阮长风咬了舌头,把后半句“肯定比你强”给吞了。
“给他准备的这条路未必是通关路。”沈听寒仔细盯着那条隐约光路,“他的道心,不是不稳。”
根本是入魔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