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叙一瞬间真想过告诉褚川溪真相，但万一褚川溪把他当场销毁了呢？
这位褚先生本来就喜欢平静的生活。
作为他做出来的虚拟偶像，封叙已经让他过得很不如意了。
这会出现堪比扫把星显灵，伪装成老实人多年的褚川溪真实性格还有点残暴，封叙还是怕了，一声不吭缩在终端。
褚川溪等了好一会，床上的仿生人偶一动不动。
这家公司的产品仿真度高到肉眼难以分辨，但褚川溪见过x99和这只仿生人出门，见过琥珀色的眼眸盛满情绪，像是活着一样。
眼前的人偶再真，好像都不同了。
他坐在床沿不知道在想什么，没过多久，席西弘的视频通讯又来了。
“褚川溪，雨停了，你要不要和我出门吃饭？”
封叙小心翼翼看了一眼，穿着花衬衫的轻浮销售脸上还有巴掌印，似乎被合法丈夫揍了，还嬉皮笑脸的。
“不去。”
褚川溪没有心情做婚姻调解。
“辛核也一起。”
很快一个比席西弘矮半个头的年轻男人进入画面，不好意思地对褚川溪打招呼，“褚哥，席西弘给你添麻烦了吧，我和你道歉。”
通讯视频可以看到双方的画面，就像封叙通过褚川溪的画面能看到那两口子周围的环境。
那两口子也能看到褚川溪这边的情况。
非常糟糕，如果不是知道床上躺着的裸.身男孩是仿生人偶，辛核都要怀疑自己进入了什么419结算画面。
“不用。”褚川溪冷酷回应。
“我就说他用不着吧，那我们回家吃吧，亲爱的，我想吃你做的菜了。”
封叙每次听席西弘说话都会长出不存在的鸡皮疙瘩，饶是他以前在公司也见过同性恋人，但那时候到底没合法，大家也有所收敛。
以前封叙还撞见同为练习生的同事在楼道里调情，只会冷静走开。
这个世界同性似乎不仅能结婚，还有部分男人能生子。
不愧是大星际时代，科技已经发达到这个地步了。
封叙还是接受不了这样的画面。
被x99认定是1的褚川溪似乎也看不下去，“挂了。”
辛核比席西弘会做人许多，也许是和褚川溪完全不熟，很客气地说：“褚哥，我听西弘说送你的人偶坏了，正好我们家里有检修工具，让席西弘给你看看也可以的。”
“你不喜欢有人去你那边，愿意的话，可以带着人偶来我们家。”
“说什么呢，这种报修都是要找公司的。”席西弘阻止伴侣，“我也不会修啊，我又不是研发组的。”
“你不是说褚哥会吗，他的技术比公司研发部门的还强。”辛核和褚川溪不熟，对这位丈夫的朋友印象都来自席西弘本人，自然深信不疑。
封叙寒毛竖起，这会儿真怕褚川溪同意后把自己拆了。
刚才对方就找过工具，可惜这样的人偶制作太精密，需要很专业的工具。
也因为这样，褚川溪试了半天，只能打开人偶身体隐秘的润滑液盒子，还因为残留液体打湿了手指，看得封叙脸都要爆炸了。
“这玩意能随便拆吗？”
席西弘唉了一声，“本来就是折扣品，都是少了配件的，要么就是模具已经停产了。”
他和x99目的一致，都致力于给褚川溪的生活添堵，这还是第一次看褚川溪这么焦头烂额，席西弘越发觉得自己送对了东西，“还是不要轻举妄……”
“好。”
不等他说完，褚川溪回复了。
封叙在终端痛苦哀号，x99被褚川溪关机了，他连和小机器人抱头痛哭的机会都没有。
怎么办怎么办！！万一褚川溪真的把人偶拆了，他以后还能有机会出去玩吗？
“……我没听错吧？”
席西弘惊得眼睛都瞪大了几分，和他一起坐车回去的辛核嗯了一声，“褚哥说会来我们家。”
“我们去超市买点东西。”
之前他们结婚，褚川溪出席了婚礼，也没有参加新人婚礼晚上的派对。
对一个不喜欢热闹的人来说，婚礼都是折磨。
席西弘扫过视频框里褚川溪垂眼的模样，露出一条腿的人偶脚踝还有很明显的抓痕，显得更暧昧了。
他忽然想起大学时期褚川溪罕见的沉迷，笑了一声，“好，那你把人偶和x99带上吧。”
“他虽然很讨厌我，但很喜欢我们家的小管家格林呢。”
x99开机后摄像头程序化地扫描了一圈环境，发现主人正粗暴地把猫耳人偶少年塞进行李箱。
它吓得身上发出警报，铁桶般的身躯冲向褚川溪，“褚川溪！！你怎么毁尸灭迹！”
饶是褚川溪下盘很稳，被忽然的袭击撞翻，差点栽进行李箱。
眼看就要亲上沉睡的人偶，褚川溪迅速别过脸，单手撑在地上才没有更狼狈，“你干什么！”
x99的显示屏全是泪花，“你真的要丢掉小又吗？”
“没有备案就丢大型人偶是要监禁的，你坐牢了我怎么办？”
它想象很丰富，连封叙都被逗笑了。
褚川溪青着脸说：“谁说我要丢了他，我带他去席西弘家里。”
x99以为褚川溪要把人偶送回给席西弘，嗷得更惨烈了，“合法夫夫要什么成人仿生人偶！太O乱了！”
封叙合理怀疑这只机器人也看了褚川溪的库存，否则说的话为什么会消音。
O乱是什么！是他想的那个吧！
褚川溪简单地说了去的目的，x99听完高兴地说：“那我去换一个皮肤，虽然席西弘很讨厌，但他的管家格林很可爱，我要把我最喜欢的毛绒玩具送给它。”
人工智能的朋友似乎都比褚川溪多。
封叙想：他好可怜，绝对会孤独终老的吧。
封叙趁这会联系上了x99，和他说起褚川溪喊他真名的事情。
x99也没想到自己强制休眠后还发生了这样的事。
它还挺失望：[我还以为是褚川溪兽性大发强占兽耳小又呢。]
封叙：[你到底看了多少不健康的东西。]
x99颇有些语重心长，他觉得封叙太单纯了：[我觉得小又你需要补补这些知识，你可以登录褚川溪的账号看。]
x99对主人的爱好了如指掌，又说：[不过他的片库太多东西了，你喜欢几个人的？我给你检索分类一下。]
封叙婉拒了，比起看什么福瑞派对和穿成毛茸茸怎么办，他更担心自己未来的自由：[x99，你说褚川溪不会去朋友家把人偶肢解销毁吧，那我以后怎么办？]
x99：[不会吧。]
封叙：[万一我被丢掉或者肢解，就没人陪你去吃四位数的冰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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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了。]
文字忽然有了万钧之力，小机器人的颜文字严肃又愤怒：[我不会让他肢解你的！]
褚川溪拖着行李箱去席西弘家的路上，x99和封叙一直线上聊着，问：[你当时为什么不上人偶的身体回答他呢？]
封叙：[我怕他直接把我销毁了，你知道的，他一点也不温柔。]
或许很久没被人喊真名了，封叙不存在的心还是颤巍巍的：[x99，为什么他知道我本名叫什么？这不是巧合吧，我做余又的脸就是我以前的模样。]
x99：[以后你就知道了。]
他很少卖关子，封叙问：[他认识我吗？可是我的时代和现在相差了不止万万年。]
他们并不是一个时代的人。
封叙也可以并入远古人类，不，远古灵魂。
x99：[他知道作为封叙的你是什么模样。]
小机器人虽然有很高的权限，但就像它认为褚川溪无法打开它的核心数据盘一样，它也有没办法打开褚川溪储存库的时候。
x99：[可惜我进不了他的秘密储存库，或许你可以，下次我教你。]
封叙好奇得很，但目前最重要的是阻止人偶被褚川溪销毁。
这时候褚川溪已经抵达了席西弘的家。
这位人偶公司的金牌销售和辛核住在首都圈中环的高档小区，环境很好，看小区的绿化就比褚川溪的小区好上许多。
x99告诉他这里住的名流巨多，也有很多制作虚拟偶像的大厂老板在这里落户。
封叙问：[那我出道后……]
他想起来了，虚拟偶像没有工资，连人权都没有。
x99像是读懂了他没能说完的话：[没关系，以后你可以刷褚川溪的卡买房子。]
封叙吓得疯狂输出叹号：[那他得欠多少钱。]
x99：[他其实很有钱的，你不用担心。]
封叙：[那他还过得这么凄惨。]
他好奇褚川溪的身世，还想问问的时候，听到了席西弘骚包的声音：“你来了~”
褚川溪的行李箱先进去，差点创飞凹造型的销售朋友。
席西弘的脚背被行李箱碾过，客人把上门做客买的水果递给辛核，不客气地问席西弘：“你说工具箱呢？”
跟在褚川溪脚边的x99和这个家的机器人格林聊天了。
小机器人叙旧忘了自己线上的朋友，不断吐出毛绒玩具送给格林，希望对方赞美自己今天蓝色的铁甲皮肤。
封叙缩在褚川溪的终端瑟瑟发抖，担心自己以后再也不能去看线下live了。
没想到席西弘先送了褚川溪一瓶润滑液：“这是公司销量最高的配件，你先用用。”
褚川溪：“我用不上。”
席西弘表情做作：“喜欢直给？那不好吧，就算是人偶，也会痛的，不要这么粗鲁。”
封叙不懂自己一个直男为什么要听这么糟糕的内容。
这位席先生真的很轻浮，可能私下也很会调情，衬得褚川溪更木了。
褚川溪推开他的手：“我这辈子都用不上。”
席西弘明明听懂了，还笑眯眯地说：“别客气，维修也是要搭配这个的。”
这坑挖得太过分了。
褚川溪拿走润滑液，“不早说。”
席西弘耸肩，封叙想：刚才谁说这辈子用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