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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边疆夜话

作者:青木春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谢时鸢最近神思总是倦怠,整个人懒懒的靠在沈君泽膝头,读一本关于北疆的风物文集。


    白狮眯着眼睛卧在脚踏上,时不时动两下尾巴,尾尖毛扫在腿上,痒痒的。谢时鸢不自觉的收回腿。


    看到某处,翻书的手一顿。北疆有训鹰人,以苍花子为食,狼骨为哨。训练游隼,苍鹰,为己驱策。


    “近来你似乎格外疲惫。”沈君泽轻抚过她的额发,低头在额角印下一吻。


    谢时鸢往里靠靠,将整个人塞进他的怀里。她没有告知沈君泽她的身孕,事实上除去几个要紧的心腹知晓,旁人皆不知。


    大战在即,她一是不愿意沈君泽分心照顾她,二来她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她与沈君泽亲缘皆浅。这个冷心冷肺的男人,真的会真心爱护他们的孩子吗?谢时鸢对上男人的一双凤眼,还是选择将脱口而出的话,咽了下去。


    “不用担心我。”谢时鸢答道“或许是天气凉了。”好似在印证她的话一般,从帘帐外吹来了一阵冷风。


    谢时鸢扯了扯领子道“李将军再有两日也就回来了。”


    沈君泽带出的精锐,几个月过去粮草已是不足。遂派遣副将回城中送信顺便押送粮草。


    初雪过后,天气越发冷了。这场仗打得要比沈君泽预料得久了太多,晋军不如北疆的军队耐苦寒,此站不宜拖得太久。待到粮草一到,便是最后的决战。


    沈君泽应了一声“算日子,快到了。”


    “昨日我去看了侍剑,他倒是壮实,身上的伤好了七七八,还叫嚷着要同屠刀比武呢。”


    沈君泽宽大温热的手掌抚在额间,令人昏昏欲睡。谢时鸢有些心猿意马,慢慢合上了眼睛。


    “他自小跟着我,出生入死早已是家常便饭。受过很多伤,吃过很多苦,若不壮实些,是长不了这么大的。”


    谢时鸢闻言睁开眼睛,撑着身子,从他怀里退出来,问道“那你呢?”


    沈君泽放下手中兵书,靠近,距离骤然缩短,温热的呼吸打在女子的脸上,


    声音里透露着蛊惑“我身上有什么伤,你不知道吗?娘子。”


    二人再亲密的事儿也做过,但谢时鸢都没有比此刻更窘迫的时候了,涨红着脸,磕磕巴巴道“谁是你娘子,瞎叫什么?”


    男人又靠近了几分,近乎是贴着她的唇在说话“若不是有此一战,你早该是我的娘子。即便没有仪式,在我心中,你就是我此生唯一的妻。时鸢,你跑不掉了。”


    两片唇最终贴到了一起,男人的声音融化在了唇齿间“时鸢,真想立刻与你成婚,堂堂正正,名正言顺的做你的夫君。想得都要疯了。”


    谢时鸢胸中似被盈满,顺从的扬起脖颈,任由那男人覆上脆弱的喉咙,


    握住,拉近,缠绕。


    炭火在空气中炸出火花,塌上暖意正浓,半晌谢时鸢轻推开男人,


    意趣正盛,骤然被打断,掌一国军政的摄政王大人,露出几分孩子气的不满。


    “今日,不行。”谢时鸢在那颗小痣上安抚的落下一吻。


    却被扯过,两片唇又被重新收进口中。


    “唔,真的不行,”


    “为什么?”男人的声音透露着沙哑。


    “因为我来葵水了。”


    男人盯了她半晌,最终翻身而下。


    看着远去的背影,似乎每走一步都透露着火气,谢时鸢笑着摇摇头,手掌安抚的在腹部拍了拍,


    掌下已经有了轻微的弧度,隔着薄薄的一层皮肉,里面是他们相爱的证据。


    帘帐掀起又复放下,冷风激得谢时鸢裹紧了身上的狐裘。


    男人去而复返,手上端着碗正在飘白气的热牛乳。


    “喝一些会好受点。”


    此事营地物资匮乏,不知道沈君泽从何处寻来的牛乳。本是寻常的物件,此事却显得无比珍贵,


    盯着那碗纯白的牛乳,无端的让人想起在荆州,沈君泽也将唯一的一碗精米饭让给了她。


    世人皆道此人冷血,谢时鸢却深知,再没有比沈君泽更温柔的情人了。


    一碗牛乳下肚,整个人都暖了。沈君泽为她掖了掖被角,待人睡熟了后起身出了营帐。


    迎面遇上揣着手的素云,


    沈君泽拦住她道“你家姑娘睡了,别去吵她了。”


    “这么早?”素云看了看天色。


    “她身体不舒服,你不知道?”沈君泽狐疑的看着她,大家奴仆,皆要将主子的习惯秉性牢记在心,更别提信期这样的事儿。况且素云是时鸢贴身的一等丫头,竟不知。


    看着素云狐疑的脸,一个荒谬的猜测在他心里成形。


    素云看着男人的脸骤然变了颜色,而后铁青着脸往兵营里去了。


    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脯,这个姑爷实在是吓人,若不是姑娘选的,她一定离得远远的。


    屠刀进屋时,便见自家主子冷冷的看着一把磨得锃亮得刀。嘴唇紧抿,目光深邃,眉头微皱。


    那模样像是立刻便要提刀杀人,他几乎以为主子犯了魇症,下意识便要转身去找侍剑。


    “去哪?”


    声音冷冷传来,不带一丝温度。


    八尺大汉,在冬日的北地,无端起了一身冷汗。屠刀咽了咽口水,慢慢转身行礼“回主子,我去看看侍剑的伤好了没。”


    沈君泽从刀上错开眼,向他一步一步走来。


    屠刀下意识的攥拳,做出防御之势。主子发病时,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不得不防。


    “屠刀。”


    还好,还认识人。


    “嗯。”


    “你看看我,是不是......”


    “嗯嗯,属下正看着您。可是魇症犯了,属下这就给您找药。”


    “丑了?”


    “侍剑那还有些,我......啊?”


    屠刀甚至觉得自己幻听了,


    可沈君泽表情严肃,实在不似说笑话。


    “你看我是不是丑了?”


    屠刀不知道自己主子抽了什么风,小心瞥了一眼,生怕触怒“龙颜”。


    北疆的风沙属实磨人,连月征战让沈君泽确实不如往日的俊朗。但是凤凰就算一时褪了些颜色依旧是凤凰。


    屠刀又瞥了眼那令人神共愤的美貌,心下吐槽【您若是丑,我们就都是精怪了】


    最后还是组织了语言,如实答道“主子您风姿卓越,清逸出尘,俊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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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群,是大晋第一美男子。”


    沈君泽盯了他半刻,此话若出自侍剑之口他到有几分疑虑,但是出自屠刀之口便有几分可信了。


    沈君泽借着刀的反光照了照,确定自己就算是糙了些也依旧仪表堂堂。突然在那倒影中瞥见自己衣领处的一块红色血迹。神情放松了几分,轻轻嗅嗅身上,若有若无的血腥气飘进鼻腔,


    定是征战使他沾染了血气,阿鸢才不愿与他亲近。


    沈君泽对于发起战争的呼延廷又多了几丝痛恨。


    白狮趴在脚边小憩,突然悄无声息的睁开眼睛,耳朵竖立动了动。复起身,谨慎的踱步到门口,


    主仆二人止住了对话,相视一眼,走了过去。白狮身上的毛发战栗起来了,前腿弯曲脊背绷直,这是个标准的战斗姿势。


    沈君泽一把掀开帘帐,寒冷的气流扑面而来,有什么他们听不见的东西,正在往这边来了。


    谢时鸢于睡梦中被叫醒,沈君泽已经穿好的铁甲,金色的铠甲趁得他整个人犹如九天战神。谢时鸢几乎立刻就清醒了,反应过来。


    “是不是有敌袭?”


    沈君泽点点头,为她披上狐裘“阿鸢,我即刻便要带兵迎战,你从此处一路往南,去康郡。我会让屠刀和侍剑护送你。”


    谢时鸢得知此时重要性,并未多做纠缠,点头应下了。


    沈君泽在她眉间印下一吻,而后转身待要离去之时,被拽住了手。


    “等等。”


    谢时鸢从枕下摸出一块玉玦,正是沈君泽当日赠与她的那块。


    “你说此物曾为你带来吉祥。”


    沈君泽深深的看了它一眼,而后珍重的收进掌心,放在心口。


    寒风猎猎,众将士列阵在前,沈君泽打马而过,高喊


    “大晋的将士们!我朝建国百年,忍受北疆肆意骚扰不下数十次!他们践踏我们的农田!抢夺我们的粮食!杀戮我们的子民!如今,决战的日子到了!今日开战,不为杀戮,而为和平!经此一战,我们要叫北疆贼子再不敢过雁门关一步!拿起你们的武器!守护我们的家园!”


    众将士群情激愤,举刀而和


    “屠尽贼子,保卫家园!”


    “屠尽贼子,保卫家园!”


    “屠尽贼子,保卫家园!”


    在白狮的嘶吼中,大军开拔了。蜿蜒的队伍伸向远方,像是在黄沙地里画下了一副冬日折枝图。


    望着大军离开的方向,谢时鸢知道,冬日定会过去,待到来年开春,枯枝也会重新焕发出生机。


    直到再也看不到为首的那金甲的影子,屠刀上前提醒道“姑娘,我们该走了。”


    “是该走了。”谢时鸢呢喃。


    素云收拾好的包袱,跟在身后。


    谢时鸢只让她拿了装了粮食的包裹,其余物品皆留在了原地,翻身上马。


    “姑娘,你不能骑马。”素云有些焦急。


    谢时鸢手附在腹上,眼里闪过几丝不忍,但最后依旧化为坚定“素云,他的命比起大晋数万百姓,太轻了。”


    屠刀看出了端倪,紧张的问道“您不去康郡,要去哪?”


    谢时鸢拉紧缰绳道“回呼延廷的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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