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也对此事感兴趣?”
柳巧巧卷着自己的头发弯着眉眼搭话,他身子微微倾斜,薄纱衣袖滑落,露出半截白皙手臂显得格外柔软无骨。
萧解没理,继续笑着举杯饮酒,他自觉态度只好在一旁赔笑添酒。
花意之坐在远处,目光却不时飘向主座,见孟元杯中酒尽,他立刻捧起面前酒壶上前:“殿下,虜为您斟酒。”
孟元嘴里还在嚼炙羊肉,她没抬眼,而是抬手将他手中的酒壶换成自己案上的琉璃壶。
花意之接过酒壶笑容上升,动作优雅地为孟元斟满酒液,手掌也似有若无地擦过她的手背。
赵其添看在眼里,胸前拧得像一团湿毛巾淌水,滴滴答答渐渐没上鼻腔。
萧解忽然拍了拍手:“说起来,花意之琴艺也是一绝,不如让他为殿下献上一曲?”
孟元想着让他别继续打扰自己,于是点了点头,侍从立刻从侧堂抬上一架古琴,花意之也徐徐端坐在琴前,修长的手指轻抚琴弦。
“虜献丑了。”他微微欠身,随即指尖流转。
琴音悠扬,曲调缠绵悱恻,花意之纤纤玉指在琴弦上轻拢慢捻,不时抬眼望向孟元,眼波流转间情意绵绵,他唇角微扬,露出一个含羞带怯的浅笑,衬得那张清丽脸庞更添几分艳色。
赵其添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游移,只觉那琴声刺耳,那笑容刺目,指尖无意识地在案边收紧,手背青筋隐隐浮现。
曲毕,孟元轻轻鼓掌。
“有几分真功夫。”
花意之盈盈下拜。
“殿下过奖,若殿下不慊,虜愿日日为殿下抚琴。”
这话中的暗示再明显不过,赵其添再也忍不住,猛地站起身。
“我有些不舒服,去外面吹吹风。”
孟元抬眼,他脸色确实有些发白,便挥了挥手。
“去吧。”
赵其添行礼退下,转身时眼眶微红,陈为帷连忙跟上,两人一前一后离开正堂。
走出不远,他便拾起一角袖口给自己擦泪:“她就是欺负我...哪有女子这样对自家主夫的。”
陈为帷慌忙环顾四周,生怕这话被有心人听了去。
赵其添声音哽咽。
“她叫我一同出门难道就是为了让我看她跟别的男子如何暧昧的么?”
陈为帷叹了口气,连忙开解道:“主子,殿下身份尊贵,这被男子喜欢是常有的事,更何况八字还没一撇,我瞧着殿下也没有真让那舞男进府的打算。”
“我知道!”赵其添烦躁地打断他。
“只是...”
只是什么?是气孟元?还是忮忌那个舞男能轻易得到她的好感?亦或是埋怨自己不够大度?
他也说不清楚。
正堂内。
萧解将身子从椅背上直起问道:“殿下,主夫无事吧?不如我唤府里男医来看看?”
孟元单手撑头。“无事,不舒服便由着他出去待着。”
“殿下真宠主夫,要是我可没那么多心思还在乎男子想什么。”
花意之跪在堂下强颜欢笑,膝盖在石板上咯得生疼,心里却充满了对赵其添的轻蔑。
任何一个虞国男子都不会在席上突兀离开,这般沉不住气,怪不得还要太子殿下多心照顾。
孟元扫了一眼花意之,心中泛起没来由的索然无味,她站起身来。
“今日就到此为止吧,还有不少事等着我。”
萧解闻言出位。“殿下我送送您吧。”
孟元摆摆手推辞,转身时却不着痕迹向萧解使了个眼色,萧解心领神会立刻跟上,嘴里还不停说着:“殿下别客气,咱们多少年的交情了。”
于是两人并行迈步出去。
刚转过一道回廊,确认四下无人后,孟元整个人直接歪进萧解怀里。
孟元假借酒意靠在她肩头,酒气混合着淡淡的皂角香萦绕在萧解鼻尖。
“本宫今日饮得有些多了。”
她声音带着醉意,嘴唇几乎贴在她耳畔:“庐陵苏婋即将回都,朝堂有异,到时麻烦你多看着。”
萧解不动声色绕过孟元腰间将她扶稳,声调张扬:“诶呦殿下,多年不见再高兴也不能喝那么多啊。”
她随即又悄声恭敬道:“殿下放心,萧解不负此命。”
孟元似笑非笑,嘴角扬起几分不怀好意,她突然伸手揪住萧解衣领,全然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样:“萧解你说...本宫今日喝了多少。”
她的声音又恢复了那种带着醉意的含糊。
萧解极其配合,一边露出窘迫的表情,一边高声道:“殿下当然海量!哎您别扯臣的衣领...都扯松了。”
侍从们闻声匆匆赶来,临到时只见衣衫不整的自家少主一脸无奈地扶着喝醉的太子,她们视线一对就立马尽职地埋下脑袋。
“我扶着太子,你们都去喊太子夫,就说太子喝醉了让他照顾。”
侍从们统统领命而去,待脚步声远后孟元才松下力气假寐。
她平静念道:“萧解,我是不是没说,你回来我很开心。”
萧解心头一暖,只是痞痞一笑:“殿下说不说都无碍,解知晓。”
孟元轻哼一声,正要说什么却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两人又立刻恢复了先前的姿势。
“殿下?”
赵其添匆匆赶来,看到孟元醉态眉头微蹙。
自己才出去一炷香,她怎么就醉成这样?
“太子夫来得正好,殿下今日高兴,多饮了几杯。”
高兴?多饮了几杯?这是多饮几杯的样子吗?!
赵其添心中免不了疑惑但还是屈膝行礼,温声道:“多谢萧将军照看。”
他扭头看向大门,阿银已驾好马车在等候。
“我力气小,萧将军不如帮忙将送殿下到车上?”
不用他说萧解本意也如此。
“成,那走吧。”
孟元假寐状态无人看穿,她明显感觉到自己被萧解扶上车后安置在一角靠着,萧解走后车厢里安静了一会赵其添也坐了进来。
“驾!”
回程路上,车厢里两人都默契地没发出声音,孟元还在装睡当然不能说话,赵其添则是在赌气。
他双手没有礼节地交叉在双腿上,目光复杂地注视着。
所以那个舞男又陪着她喝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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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肯定喝了很多,不然她怎么能醉成这样?
赵其添很难不联想到那个花意之,毕竟萧解不像是会刻意劝酒的人,但若是哪个有坏心思的男子想要以此攀附太子也不是没可能。
“真是...”
他低低叹了一声,嗓音里压着几分无可奈何。
“殿下?”
他明知不会有回应,但还是轻唤试探。
犹豫片刻,赵其添慢慢倾身向前,从腰间抽出备用丝帕轻轻擦拭孟元双手,动作轻柔得像担心把她惊起。
他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看她的手,对这双手的印象也一直都是有力的,温热的,但今日又增添些更清晰的认知。
孟元的掌面较厚,还有些粗糙,前三根指头上都覆了一层经年薄茧,应是从小练武造就的,与自己白皙光滑的双手完全不同。
谁更像未来的皇帝,高下立见。
“我真的能当皇帝吗?”
赵其添没来由地淡淡感叹道,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心脏一时间剧烈突跳,条件反射般猛地抬头看孟元。
她呼吸绵长而平稳,依旧是一副安睡的样子,看起来并未被自己影响。
好险好险,要是孟元醒着自己怕不是会被她立马押下。
赵其添自嘲地笑了笑,他轻轻将孟元双手放回原处又快速移回自己位置,坐直身子,别开视线,脑中那个问题仍萦绕不停。
马蹄声渐渐缓慢,直到稳稳停下,阿银掀开车帘观察孟元状态,她面朝赵其添轻声道:“主夫您先回西苑休息吧,我喊刘管事来接殿下。”
他点点头起身下车,临走时又回头看了孟元一眼才迈步完全离开。
孟元恰时缓缓睁开眼,故意打了个刚睡醒的哈欠。
阿银正准备去找刘管事,闻声回头发现殿下竟然已经醒了,她一时慌张险些踉跄。
她撩开车帘往里边张望。
“殿下!您什么时候醒的?”
孟元揉了揉太阳穴佯装醉酒刚醒的模样。
“刚醒。”
她撑着车厢壁起身,阿银连忙靠近搀扶,同时鼻尖嗅到一丝淡淡的酒气,她不由得将内心想法宣之于口:“殿下闻起来酒气不重,要先沐浴吗?”
孟元在心中暗笑,阿银这鼻子啊,看来这招只能骗骗外人,终究是瞒不过亲近之人。
“先沐浴,跟刘管事说晚些再处理公务。”
“遵命。”
虽说已经回府,但孟元秉承做戏做全套的想法,任由着阿银将自己扶回居所。
“待会跟厨房说给主夫送些点心,冷的就别给了,他今日不适。”
其实赵其添在萧府根本没吃东西,估计只喝了几口茶。
不过他今天发生的一切遭遇孟元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毕竟赵其添的身份在明面上依旧是周国来的,况且他又是个男子,所以就算出现什么事情也无可避免。
况且在马车上她也实实在在听到了那句意味不清的失言。
想当皇帝?做白日梦都轮不到他这个会被随时抛弃的弃子。
“殿下。”
熟悉的声音在角落响起,孟元移目到那处。
果然是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