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可是吃醉了酒?”
芍药当即快步走来仔细相看,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发现自己太过逾矩他才稍稍回退半步解释:“听闻殿下带主夫去萧家宴饮,卑臣睡醒喊侍从备下解酒汤便来此等待,没想还真等来了殿下。”
孟元松开阿银搀扶的手,抬眼看向芍药。
他今日很是素净,一袭不俗的灰青色长衫没戴任何首饰,胸前绣着细密的芍药暗纹,浅浅的颜色此刻却衬得他肤色如白玉无暇,那双含着春水的双眸偏偏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
孟元也不是第一次见男子向自己献蝞,但芍药好似自己肚里蛔虫,总在她需要时变换各种模样亲近,甚至曾经在百花楼相识时都想过偏宠他几分。
男人啊...真是罪恶的化身。
孟元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随后又补充道:“你有心了。”
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声音软软道:“殿下,花灯节能否带卑臣一同出府?我想同飞雪爹爹告别...”
芍药手中绕着手帕,目光灼灼盯着她肩旁绣样。
想起自己昨日与赵其添在饭桌上相争实属多余,他终究还是周国嫁进来的不得府内人心,就连持家的事务也还是那位刘管事一手操办。
他知道自己这侧侍身份来得不光彩,但说不定只要再多努力表现说不定殿下会更疼爱一些。
芍药收敛下巴的同时微微睁大了双眼,这番动作倒显得格外无辜天真,他轻轻拉过孟元衣角,若不是有阿银在自己早该抱上殿下臂膀一诉忠情。
“芍药从小便期盼能嫁予殿下,如今也是心愿成真不胜欢喜。”
这话说得大胆直白,就连一旁的阿银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孟元倒是对此寥寥。
“那日我有约,我将你送去百花楼后完事再来寻你。”
芍药闻言一愣,这也是个稳妥的法子,虽说与自己所想有些偏差,但殿下既然有事...
他淡定抬头浅笑。“既如此,那卑臣在花灯节那日酉时等殿下一同前去。”
两人愉快地达成约定,芍药本想留下侍奉午睡,不过被孟元找借口打发回西苑去。
望着芍药离开的背影她揉了揉双眼之间,男人给点脸色稍微亲近就得了,再腻歪自己可就变成提供情绪价值的那个人。
好在赵其添回府后便继续禁足,芍药也有眼力见地吩咐侍从送来解酒汤也没来打扰。
孟元回屋召来暗卫安排事宜,处理事务来时间飞快,一觉睡醒又开始模范太子的一天。
清早睁着眯蒙双眼上朝,期间也没少听司徒林胤和那位大臣殿前开骂,下朝后回书房与刘释异一同处理公务,顺道问起西苑后院等人动态皆安分守己才放心午睡,睡醒又连忙练了半天剑再跟暗卫开小会直到入夜。
睡前跟刘释异聊些小话,听闻她最近也开始练箭时孟元少见地露出笑意,还说要看看她的功夫,刘释异不好意思笑笑只道熟练了再为殿下献艺。
八月初八,花灯节当日。
“今日过节大家都簪花殿下可不能再推脱了。”
孟元由着阿银为她整理衣襟,目光扫过托盘上那几枝颜色各异的花:“太艳了。”
说起来这还是自己为数不多闲暇的花灯节,以往这时候她都是在宫中与母皇一起过节。
阿银双手拿起几支鲜花给她选择,有大朵的重瓣秋菊于粉荷,还有小朵的茉莉与紫薇。
孟元今日穿了件靛蓝色流云长衫,腰间银丝纹带束得利落,头上发髻高挽仅用一支白玉簪固定,烛影落在她挺直的鼻梁上,几分锐利与从容映照得她整个人傲骨清俊。
“殿下此等英姿,不簪花是浑然天成,簪花则是锦上添花,都好。”她撇了撇眉眼,表情很是纠结。
“不过臣觉得这茉莉倒是与殿下相配...”
孟元闻言轻笑,接过那支素白的茉莉,淡淡的清香幽幽散开让人心情舒适起来:“你倒是会挑。”
戴着也无妨,就当是过节好好玩一把。
阿银笑嘻嘻凑近,小心翼翼地将花簪入她束发之中。
“殿下,刘管事来了。”外头侍从通报道。
刘释异进来时,看见孟元发间的茉莉花又看了看阿银那心虚模样,心中早已了然,笑道:“阿银又撺掇着殿下同你玩闹。”
“花灯节过个喜庆。”孟元摆摆手示意她坐下。“事情都安排好了?”
刘释异点点头:“都按吩咐的准备好了。”
她犹豫了一下才开口。
“殿下今日带芍药出府可是去赎身?”
孟元没想到她会问这事但还是实话实说:“没错,芍药还算得我心意,入府后管事怕要多操一份心。”
刘释异闻言也知晓了殿下想法也不好再推辞。
“多个男人倒没大碍,那微臣便开始准备新婚事宜?”
“不着急,婚事起码也得要等到下月,毕竟主夫也才刚进门。”
她点点头,按照虞国习俗娶夫后纳侧并无要求,但体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
刘释异会意,起身告辞。
酉时三刻,芍药已经在正堂内等候,他今日打扮得格外精心,一袭淡紫色莲纹长衫,外罩着微黄的轻纱,发间簪了一支银制的芍药花簪,腰间悬挂的羊脂玉佩随着走动叩响一阵清越叮叮。
他半拳抵住胸口,砰砰乱跳的心脏几乎要当场崩裂,心爱之人为自己赎身这事他从前想都不敢想,哪怕当上花魁也不曾做过这样奢侈的白日梦。
没想到今日就要实现...
“在想什么?”芍药扭头就见孟元走来,他稍稍稳定心神,胜败在此一举,今日绝不可再出错。
他屈膝行礼:“殿下。”
“久等了。”孟元看了他一眼。“走吧。”
太子府的马车驶入繁华街市,芍药正襟危坐,余光却不自觉地追随着她侧颜。
孟元掀开竹帘,此刻太阳已落山,街上灯火繁杂如银河坠落凡间,眼及之处都是星光错落,风中裹着鲜花与脂粉的香气。
檐角挂着一串鲤鱼灯在风中摇摆,人们不仅举着各式各样的花灯,无论女男,头上都插着数量不小的花朵,每个人头上都好似顶着一座小型花圃。
芍药顺着孟元的目光望去,只见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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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上人头攒动,笑语喧哗,一个小儿骑在母亲肩上,脑袋上歪歪斜斜地插着几支野菊,手中挥舞着风车咿咿呀呀惹得路人频频发笑逗趣。
他微微倾身,轻声道:“多亏了殿下,百姓们才有今天的好日子讨彩头呢。”
孟元放下帘子回看芍药:“该是多亏百姓,不然我这太子再尊贵也只是空中楼阁。”
芍药微微一愣,类似的话他在殿下这听了不下数十次,多少硒阳城外王公贵族视平民为蝼蚁,更别遑论周国和北疆诸国君主们那些暴劣传闻。
他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面前人是百姓的太子,又是爱慕之人,多么让人容易沉醉下去的关系,就算让自己永生永世成为太子金殿前守护的狮子都心甘情愿。
“吁...”
马车缓缓停在百花楼前,还未下车就听见外头丝竹声中夹杂着阵阵喝彩,芍药指尖微颤,下意识攥紧了衣袖。
“怕了?”
孟元忽然开口,惊得他慌忙摇头。
“只是觉得太过真实,生怕下车后发现这是梦境。”
这句话对孟元莫名受用,她覆上芍药微凉的手背,柔声对视道:“既然是梦何不做完再醒?去吧,一个时辰后我便来接你。”
芍药望着她怔忡片刻后骤然耳尖泛红,低头含糊道:“谢殿下,芍药也在此地等您。”
说罢他提起裙摆迈步下车,衣裙在掀开帘子时奔腾翻飞。
马车停留一会后缓缓驶离,逐渐没了男人们吵闹的喊声。
“诶呦,是芍药!”
“去喊爹爹,芍药回来了!”
芍药刚踏进百花楼门槛就被眼尖的男倌认了出来,楼里瞬间炸开了锅,昔日相熟的同僚么们纷纷围上来。
“芍药哥哥这身衣裳好生精致!”
“今日回来莫不是太子殿下要为你赎身了?!”
芍药被问得耳根发烫,正不知如何作答,忽然听得楼上传来一声轻咳,众人顿时噤声,自动让开一条道。
只见老鸨爹飞雪扶着雕花栏杆缓步而下,大红的深v长袍松垮地挂在身上,一步一扭腰,脸上依旧是那副魅态模样。
“都散了都散了,有什么好瞧的,都去门口揽客去。”飞雪摆摆手,待众人退去才看向芍药,拿起手帕抽向他手臂。
“你还知道回来?知不知道你上次给殿下送簪子我花了多少银钱才打发掉那些流言。”
芍药按住他的手,眼睛闪烁得跟初开情窦的少男一般。
“爹爹,殿下说要纳我做侧侍了。”
“真的假的?”
萧解从嘴里吐出瓜子壳,将脑袋扭向孟元。
“殿下对那花魁有意怎不做个外室,如今还要收进府里?”
孟元躺在吊床上望着那轮即将圆满的月亮,淡淡道:“太子府又不缺男人衣裳首饰,到时被哪位大人发现本宫养外室参一本德行有失关系可就大了,还不如一步到位直接纳进府里。”
“也是,那日芍药给殿下示爱的传闻不少,百花楼花魁给自己赎身只为入太子府也好歹算作殿下美谈一则。”
萧解又抓了把瓜子,嘴里咔嚓咔嚓地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