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一百零一章赌圣灯下黑?……
随后的事情是不受林铮意志所转移的。那两个女人还是被赶来救场的人带走了。打听到正在建设的拍卖场要五天后才正式举办,他松了一口气,还好,他还有足够的时间去筹措资金。
他想过匿名举报……但是他预估不到官府的后期反应,未免多生事端,还是拼命赚钱吧。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事。关键是……他现在一穷二白。
所以,在李老六的撺掇下,他来到了这里——徐霸的府上。
人如其名。徐霸是这一块的霸主,
黑白两道通吃,明面上是跟皇商搭伙做生意的,旁人无不敬他三分,暗地里各种私活……大家心知肚明却苦无证据,反正,此人势大,旁人轻易不敢得罪。
当然,林铮这样的小角色肯定见不到这样的大人物。他见到的是徐霸手下的管事。管事的眉眼一挑,上下打量着林铮。
“怕死吗?”管事手上各种活计都有,但是……要说最赚钱的,也得最得豁得出去,最不怕死才行。
“不怕。”纵然心里一凛,他面上却不显。
只见管事不知道按下什么机关,一只铁箭正对着林铮的门面袭来。林铮不避不闪,心知是考验,只待算好轨迹的那一刻微微将头向左偏了一下,箭矢正中他身后的房柱,耳边似有嗡嗡的声音。好在,内力不再,但本能没有丢掉。算是有惊无险。这世道,马革裹尸,权势才是王道。一条命没了就是没了,朝廷之外,还有江湖。
而在这里,霸爷就是江湖。
“好,很好。”管事的眼中闪过欣赏,惋惜之情稍纵即逝,“这里是一叠外帐,只要你收的回来,三七分成。你三,霸爷七。”
要说霸爷是那老虎,自然有些喜欢摸老虎胡须的老赖。直白的说,就是徐霸放的一批高利贷,有些人的钱一直收不回来。道上有道上的规矩,徐霸虽然放了贷,却并不是故意欺人,都是你情我愿的买卖。那些老赖不识趣,他原本打算全部送进牢狱,但这批钱收不回来,也是如鲠在喉,要是往常自然是暗地里设些私刑之类的手段。
可这不是官府刚端了个窝点么。正在风头上,手段当然不能太过激。这事就砸在了林铮的头上,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李老六知道有这差事,但他不敢啊,哪方都是不好惹的,说不得钱要不回来就会丢了命。眼见林家老二需要这些钱,便撺掇着他来试水。
林铮心知他就是那块试刀石,却也不得不迎头上。拿着那叠外帐就拱手出了徐府。面上却皱着眉,心里总有些不得劲。也许是适才在街上的偶遇太过震撼,回转过神来,他才面露些许怀疑……那个女人,真的是鸢歌吗?为什么感觉还是那么陌生?
模样是一模一样,可是这性子……仔细揣摩,总有些矫揉做作不自然的感觉。希望不是他多心吧,人要救,在不确定时提防下也是要的。经历过几世,他也越发谨慎。
只是这帐该怎么要?还得好好想想。正闷头往前走,视野中却有一人将他拦住了。
“好久不见。释空。”林铮从没想过,从前的好友再见面却必须得防备。或许,从一开始,他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却也很感激他曾对他的帮助。
释空的嘴动了动,想说对不起,出口却还是换成了殷旭交待的话。人的心总是偏的,他偏向殷旭,是件正常而且理所当然的事。至于对林铮和鸢歌的愧疚。还是那句话,人都是自私的。就像当初他在殷旭和现实之间选择了退缩一样。直到现在,他也还是没有变多少。
“我是来帮你的。你往前走,右手边第三个路口进去,再往左看,第六家,那个看起来特别破的房子里,有一位老人,他是赌圣。隐士高人。你拿着这块令牌去,可以求他教你一些技巧。”只有不容易得到的人,才会让人去珍惜。殷旭深谙此道,所以在叫林铮遇见依娃后又设置了个难关。这样既显得合情合理,又能引得林铮尽快上钩。
林铮不信任释空,却也不觉得他会在此处骗他什么。既然释空一番好意,他也就接受了。他从没有碰过这些东西。嘴角一勾,倒是有了些许兴致。
释空看他轻易便相信了他,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愧疚之情更深了些。看着林铮往他说的方向前行,拳头握了握又松开。林铮的执着是鸢歌,而他也有他想得到的人。他们都没错。要怪就怪时事吧。
林铮没有问释空任何事,心知是徒劳,而且,他越发觉得整件事都透露着蹊跷。可能是被欺骗得多了,整个人都变得敏感起来,不自觉的想着,如果他今天见到的那个女人不是鸢歌……那真正的鸢歌又会在哪里?
不知道为什么,在分析这些事的时候,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灯下黑?
鸢歌会是原主的那个媳妇吗?可要是真是……再看看吧?
林铮越想越乱,索性不再去想。他觉得几世的斗智斗勇让他的双商变得高了起来。至少,现在遇到事情,他不再烦躁,而是能更好的分析解决。能将磨难当成考验游戏来看,也算是另类的苦中做乐了。
释空推荐的人的确是有真本事的,一切都很顺利,至少林铮在去求见后,学到了很多骰子的玩法。他的接受能力和学习能力变得更强了。不知不觉一天便过去了。虽然今天没赚到一分钱。他的心里却多了几分把握和胸有成竹。
看来这一世,他注定脱离不了赌了,这将成为他的立身之本。
而鸢歌也没有闲着。跟着林大娘将屋子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边,终于是看得过眼了,才又跟着上街,买了很多家用。缺的都换新了,破碗也换成了新碗。说到成衣……最后还是决定买几匹布回家,自己手工做,免得又多花些冤枉钱。毕竟加工又得多收些费用,她们当然是想着能省则省。
又接了些浣洗的活计和绣活,算是贴补家用。好在鸢歌前几世都学过绣活,倒是一切也很顺遂。
回家后,林大娘教她裁剪布料,忙活一番,时间过的也是飞快。刻意先做了那个男人的成衣。这还是她第一次给林铮做衣服。不知不觉羞红了脸。想着过几日,他要是还没认出她来,那她就自己挑明了试试看,这样想东想西,不知不觉便日落西山。
来到这里的第二天,虽然一切尘埃未定,但是她的心却被某种莫名的情感填得满满的,再也不感觉孤独。人一旦有了盼头,眼里也是神采飞扬,不再是昨天那个死气沉沉的模样。整个人颇有些欣欣向荣的意味。
林大娘看着她时不时往门外瞅的娇俏模样,半是欣慰半是忧愁。这儿子变好了,媳妇也跟着心情变好,不再是从前一脸苦相。可,谁知道他儿子是真变了,还是会和从前一般反复无常的?林大娘心里这块石头还是提着,迟迟不肯放下。她也在埋怨自己,如果年轻的时候脾气再硬些,也不那么娇惯着二儿子,是不是现在全家都还和乐的在一起。这个家也不会败的那么快?只是这明悟得太晚了。
她跟她媳妇性子都是比较软的。只希望这儿媳妇性格再强点,能管住她二儿子就好了。她总归是要入土的。这日子,还得靠他们自己走下去。想到犯愁的地方,林大娘叹口气,拿着需要浣洗的衣物去了河边。
正洗着衣服,又想到了一件事。要知道这二儿子之所以打媳妇也是因为媳妇嫌他总是赌,败家,所以不喜他,也不肯跟她圆房。这媳妇性格是软,说到固执也是真固执。昨晚两个人倒是不打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能抱上孙子。
鸢歌对于林大娘的心绪一无所知,比着林铮的旧衣又松了几针。她得多做些绣活赚钱,将林铮养好点,他会多张些肉,这衣服自然是宽松些能穿的长久些。要说林铮为什么那么将鸢歌放在心尖上,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因着她无时不刻对他贴心,关怀备至。对于他来说,这世上,再也找不到另一个能让他温暖,感觉灵魂契合的人了。
她心向他,他的心也从未移过。这样的感情,依娃是无法理解的。她虽然向往羡慕些许嫉妒,可是她眼里没有爱,没有情意,只靠佯装,假的感情终究是假的,她不爱林铮。
这也是林铮感到违和的地方。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也足够林铮去揣摩堪破。所以,他才有些怀疑,这一次街道的偶遇,会不会是一场局?
然后,林铮决定将计就计。他猜到了殷旭的打算。便想着静观其变。谁是被动,谁是主动。不玩到最后,还未可知。
林铮一边消化着在赌圣那里学来的新知识,慢腾腾的回到了家。虽说这释空肯定是打着别的算盘。
可这骰子的技巧是实打实的敛财知识。心下还是有些感慨的。特别是在隔着家门几步远的时候,闻到了家门里的饭香。
他心下一暖,疾走了几步,敲开了家门。
拾掇好的鸢歌有些急切的想要去开门,真到了门前又矜持的将脚步变缓,拍了拍胸口,让心跳平稳些,才故作镇定的拿下门栓。
她不知道,她饱含期待明亮的眼神却暴露了她的心绪。
林铮久经人事,自然是一个照面便注意到了她眼底的流光溢彩。心下震动。一个念头呼之欲出,瞬间便呆滞在了原地。
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章收债要钱没有,要……
这厢,鸢歌还在故作矜持。那厢林铮却通过她的神情,认定了她对他是有情意的。
只是不知道,这情意是对着他还是原主的。面上不显,他拿捏着分寸进了门。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我娘呢?”只有他们两个,稍显尴尬。林铮眼神有些飘忽,四下打量了下,倒是发现家里大变了个样。更加干净舒适,看起来也不像昨天那般荒,像是添置了不少小物件。看着温馨了许多。
这倒像是鸢歌的做派。不管是住在哪,她都有本事给旁人家一般的温暖。所以在现代,他那么偏激的一个人,才会慢慢的为她所改变。他也不是一开始就懂得关心疼惜人的。她教他学,然后举一反三。也不知道她有多用心,花了多大的功夫心力,然后牢牢的将他的心整个填满攻占。从此再也装不下旁人。
也是那时候,他才体会到,感情无关旁人,无关性别男女,寻求的是心之所向。
林铮更加怀疑了,眼前的人是鸢歌吗?他敛了敛眼睑,不动声色。
她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比划了几下后便拉过他的手。
他的手往后缩了缩。感受到软绵绵的触感,不自觉的颤抖了下,好在她并没有发现的样子,他不是很习惯这样的接触。
她却坚持拉住了他的手,在他手心书写着什么。痒痒的,像是撩拨到了他心里去。耳根不自觉的就红了。
她比他要矮些,他一低头正好看见她白皙的脖子,她的衣襟有些向前松,再往下的风景……他是不敢再看了。一时也忘了她写的是什么,轻咳着收了手。倒是在看向院子里的衣物时有了几分明了。他娘怕是去洗衣服了。
鸢歌抬头看向他而后,勾起嘴唇笑了笑。她就是故意撩拨他的。明知道他怕痒,敏感,偏要试探他。果然还是这么容易害羞。面上又喜欢强装老成。是她喜欢的那个林铮无疑了。
“为什么不说话?”
看着她摇了摇头,此刻他才发现,原来她是个哑巴?难怪昨晚他吼她,她都一声不吭,也不辩解什么。
“呃,我忘了……不好意思。”越说越觉得尴尬,越觉得自己暴露了什么……干脆不再解释,他循着香味去了厨房,今天这顿终于不用再吃窝窝头了。白米跟几个小菜,外加烧酒。
鸢歌低着头跟进去,心里却笑开了花,他对着她还是那么不会说谎,早就暴露了,还要装模作样,这样的林铮略微有些可爱。
林铮不知道为什么在她面前会有些慌乱,或许是认定了她很可能是鸢歌,闻着厨房里的饭香更加觉得像是她做的那个香味一般。
熟悉的饭菜味是骗不了人的。好不容易等饭菜上了桌,林大娘也洗好了衣服回家。林铮只尝了一口菜,便变了神色,不动声色的朝名义上的媳妇看去……果然,那个长得跟鸢歌一模一样的女人,并不是真正的鸢歌。眼前的这个女人才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只是想着将计就计。林铮还是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看鸢歌的样子,恐怕早就认出他来了。偏他自己还傻乎乎的。一想到昨晚,他还吼了她。林铮的脸色有些发黑。这要是在现代,妥妥的罚跪键盘搓衣板榴莲了。致命三选一。
不行,绝对不能在这档口相认。他还想要引蛇出洞呢。等殷旭以为自己计划得逞的时候再给他补几刀,那样才爽快不是?
只是委屈他媳妇,得玩几天你猜我猜的游戏了。他看她倒是乐在其中的样子,便也当成情趣了。也罢,他就逗她几天?
打定主意,他便又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倒是把鸢歌心里堵了一堵。他都尝过她做的菜了,还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难道她真的认错人了?
然后,她在吃饭的时候不停的看向他。林铮倒好,老神在在的喝着烧酒。嗯,这烧酒还真不错。喝到心里滚烫熨帖的很。畅快。
饶是鸢歌拿眼刀子刮他,他也是眼观鼻鼻观心。倒是林大娘看到鸢歌频频看向二儿子,心里有些欢喜,或许,很快她就能抱孙子了?
三人心思各异的吃完饭,林铮装作醉醺醺的模样去了鸢歌昨夜睡觉的那个屋子。正想躺下便又被拉了起来。
鸢歌想让他去沐浴一番。偏这林铮故意得寸进尺,拉着她的手,一使力便将她压到了身下。有一瞬间,他想说,他想死她了。强忍着倾诉的欲望,又在她身上蹭了蹭。现在他醉了,做什么坏事都可以,没毛病。
鸢歌哪能看不出他装醉?又羞又恼。推又推不开。想着,这人肯定是认出她来了,在这故意逗她玩呢。想要换房间去睡,又顾忌着门外希望他们同房的林大娘,最终也只是掐了掐林铮的腰。
他却没个反应,眯着眼看着她,醉眼朦胧的:“鸢歌……”他故意叫她,看到她只是娇嗔的瞪了他一眼,然后便背对他转过身去。颇有些心照不宣的意味。他便已经肯定了。他爱的人就在他身旁。赚钱的路子还得搞,但却不是迫在眉睫的事了。老婆孩子热炕头,还能有什么比这更醉人的?
心头火热,又是名义上的夫妻,林铮索性放飞自我,向着她缠了上去,嘴还没有就位,手却已经开始攀扯着她的衣襟。鸢歌心里呸着,这个坏家伙,前一刻还在纠结,他的气息就已经寻到了她的脖子。
他呼出的气体让她周身都颤了颤,已经很久没有人跟她这般亲密过了。有些生涩,又有些期待。感觉到身下被什么东西给戳了戳。伸手向下挡去,不知道摸到了什么,面色涨红。然后才发现,她身旁的人好半天没个动静,再抬眼看去。
好家伙,这林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便睡着了,还砸吧砸吧嘴,看得鸢歌哭笑不的。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
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很是尴尬,不知道是不是该失落,她在他眉心吻了一遭,然后又有些强势的将他的手放在了她的腰间,整个人都依偎进了他的怀里,心里喟叹着,有种整个生命缺失的那一块都被填补得满满的感觉。
真好,他认出她来了。
林铮许久都没有做过梦了,这一晚,却做了很多梦,梦里全都是鸢歌现代的模样,痛苦失望的表情,他却抱着一堆白花花的身子,朦胧的看不清面容的脸,眨眼间又变成了粉红骷髅。
他是被恶梦吓醒的,醒来发现怀里搂着一个人,先是一惊,一切都感觉很是陌生。待所有的感官回笼,他再定睛看去,原来……是他媳妇。他应该没有认错吧?她就是鸢歌,应该没认错。像是回应他的直觉一般,昨夜的事浮现在他脑海,他还是有些印象的。没错,他很确定了。
想
要将她搂紧些,身下却有些异样。起身看去,不由得失笑……他竟然如同小轻年般梦遗了。整个人有些羞臊。好在没有蹭在她身上,不然更加无地自容。便自己偷摸着起身洗好衣物,然后,天才刚刚泛起亮光。
林铮忙活完后才收敛了心神,将从徐府拿回来的外帐分门别类。先搞定几个硬骨头吧,最上头的几个人都搞定,那些见风使舵的自然就乖乖将钱送上来了。
至于那些根本没钱还的,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这些外帐上的个人信息倒是很全乎。基本上都是那些,明明有钱却故意拖拉不还钱的,以城东朱老板为首。今天,他便是要去会一会这个朱老板。
不过,在此之前,他得先去见见赌圣。昨天他学了个一星半点,才摸到点皮毛。虽然不知道为何赌圣住的地方破破烂烂的。他传授的东西却真的很实用。等学习完,估计也足够他受用终生了。
他不打算一辈子赌。只是眼下,他需要这些技能帮他渡过难关。赌圣也是看他心正,才松口多教他几天。他想着,等他真的将所有轮回都走完,会不会十八般武艺样样都精通了?哈,其实,他也很向往有着释空那样的能力。
等他真的见到朱老板时,才真正直观的体会到,什么叫“朱门酒肉臭”。
朱老板整个人圆润的很,他门房前养的看门狗,连窝窝头都不吃,噗嗤噗嗤的吃着排骨,还吃一半扔一半。狗脚下踩着窝窝头。他也不知道从哪里看出来,这狗看着窝窝头的眼神充满着嫌弃。
林铮叹了口气,想起了让他活命的那三个窝窝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光看这狗,也知道,这朱老板不像是还不起外债的人。偏偏就是喜欢赖。也不知道他跟徐霸之间是怎么个勾搭,反正,他只负责要债就是了。
“大兄弟,我这人呢,没别的,就是性子直。所以咱们开门见山。别说你是徐霸的管事派来的人,就是他徐霸的管事,又或者是徐霸亲自上门来讨要这笔钱。我朱三还是那句话,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有本事,你就把我弄死,不然,别想从我这拿回去一个铜钱。”朱三这人没别的,就是出了名的抠搜,后台又硬,徐霸可能也没想过他会抠搜到连他的面子都不给。
但林铮是一定也必须得到这笔钱,当然不能让朱三几句话便打发回去。当下不羞也不恼。他将身上的粗布破衫拍了拍,颇有风度的坐在了大厅一侧的椅子上。明明只是个乡野游民,这番动作却很是出尘,像是那么一回事。
朱三眼神闪了闪,并没有出言斥责他的无理,决定静观其变。
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章赌一把自断一臂与……
裁剪出合适尺寸的衣物很快,需要更多耐心的是一针一线密密缝就。鸢歌起床后没有见到林铮的人影。摸摸身旁冰凉的草席垫,没有温度,有些失落。很快又打起精神来。
简单的熬了些粥做了点小菜,她跟林大娘吃过后便开始新一天的工作。她们昨天就商量好了,一个做浣洗的活计,一个在家里做绣活。分工明确,林大娘在不涉及到儿子的问题上一直都比较好相处。
她也不让鸢歌洗碗,自己麻利的收拾好厨房,就扒拉着衣物去了河边。鸢歌见林大娘坚持,也没有矫情,安心的坐在床边想着将林铮的外衫快点缝制好,然后再去动手做绣活。生活看起来简单却又充实。
可她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怎么都静不下心来。手里的针线一直都拿不稳。心里发慌,只好做些别的分神,却发现昨天拿回来的金线还差了几股,又仔细数了数,才记起来是落在布店了。收拾了一下打算出门再去趟布店,正好家里还差点东西没有补全,一道买了也不废多大的事。
没成想,刚从布店出来就见到有一个人贼眉鼠眼的看着她,那人的神色有些惊慌闪躲,不像是登徒子,倒像是做了什么事很是心虚。
鸢歌抿了抿嘴,暗中摸了摸钱袋,一个铜钱都不少。那……这人为何这样看着她?有猫腻。好歹是做了那么多年的人上人,这识人的本事倒是学得炉火纯青,既然觉得不对劲,她便偷偷跟了上去。仗着自己有点小功夫,胆子也不是一般的大,很快便将那个人逼进了死胡同。
“嫂子……这是要做什么?”没错,鸢歌遇见的这人正是李老六。
他刚将林铮送进朱府。自然是知道,林家老二这么拼命想要挣钱,是为了那天在街上遇到的奴隶小娘子。男人嘛,不就是那回事?三妻四妾实属正常。可为了一个女人,能豁出去命。在李老六看来,这回林老二是用动了真心。心里正琢磨着呢,结果转头便瞧见了林老二的媳妇,可不就心虚了?
他能告诉林老二的媳妇说她男人看中了奴隶小娘子,现下正在筹钱想要买回家?这不是找抽?只能不住的讪笑,然后左顾右盼。横竖他一个男人还能怕一个娘们?
事实证明,林家的两口子都不是好惹的。李老六被揍一顿终于老实了。心里想着他招谁惹谁了?平白招惹了一顿胖揍。别说,这林家媳妇面色好了之后还真是个美人胚子,看得他心里一阵火热。眸子清亮,该瘦的地方瘦,该丰腴的地方就算是生活清贫也没瘦下去多少。
这林老二倒是个好福气的,这般想着李老六心里越发不平衡。有种人就是这样,别人家过的稍稍顺心点,他对比着心里就很不得劲。从前两人都半斤八两,现在林老二似乎是有点不一样了,他就看不得林老二那副清高的样子,都是泥腿子,谁比谁又高几分?
索性也就不替林老二遮掩,添油加醋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看着林家媳妇脸色变得越发难看,他就越开心,趁着林家媳妇愣神的功夫跑了。跑的时候还颇有贼心的回头看了看林家媳妇的身段,别说,还真有料。配林铮那个赌徒倒是可惜了。
林铮看上了旁人?鸢歌听到这样的话是一百个不信。可这心里一直闷闷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走在路上都有些飘。想要去朱府和那个交易卖场探探虚实,还是按捺了下来。林铮是会被美色所惑的人吗?从前身在高位,什么莺莺燕燕他没见过?现在又怎么可能会看上一个奴隶。转念一想又觉得可笑,她应该相信他。
身在朱府的林铮不知道李老六将他的底全部都泄了出去,对着上首的朱老板勾起唇角。
“朱老板也别将这话说的那么死。做人留一线,日后也好相见。您对着我怎么说都可以。我就是个小人物,您说的这话小的轻易也不敢传到别处去。再者,您要是觉得林某今天哪句话听着不得劲,就全当屁给放了……可这霸爷的脸面……您总该顾及一二吧?”
林铮身子稍稍向前倾了倾,这话有些威胁人的意味。但朱三听进耳里也觉得说的也不无道理。他徐霸好歹也是一方人物,虽然他朱三不惧他徐霸,可这面上还是得顾全一二。刚才他说的那么死的确也是图个嘴快。仔细想想……确实是不妥。好在面前这个姓林的小人物是个识趣的。也罢,那就赏他一二,不至于叫他空手而归?好歹面子上过得去得了。
朱三眯着眼,手上盘着两个核桃,心里思量了好一会,才停止手上的动作,给他身旁的管家打了个手势。权贵府中的人,哪个不是心思剔透的?立马便会意,这是朱老板要让步了。管家按照朱老板的指示去了后间,没一会便回了前厅,手上拿了个盖着厚布的托盘,看着沉甸甸的。可,一个托盘又能装多少银钱?
林铮只余光一瞥,便知这数必然远远不够。要知道,这朱三欠的可是白银一万两。真要还也得是用箱装的,要么就直接给银票。
“这里是五百两,你拿回去交差。“朱三
看着下首的人面不改色,一点也不像个泥腿子,那气势也不一般,才有了那么一分欣赏。这人有那么一点意思,明明是拍马屁,面上却丝毫没有谄媚之色,让人听着舒坦,看着也不觉得油腻。倒也是个人物。不过,他这钱可不是白掏的,一是看徐霸的脸面,二则他生出了几分招揽的兴致。
林铮看朱三打发叫花子的模样,也不气恼。朱老板的债真要那么好追回来,这差事也不至于会轮到他头上。不说旁的,就那个李老六,可不是一直想试水来着?
管家将托盘上的布打开,里头的银两在阳光铺洒下晃动着光芒。朱三本以为这姓林的会被闪花眼。谁知道林铮竟是看也没看,丝毫没落了气势。这人,与他想象中的贫民不同,还是个有骨气的。朱三的兴致又多了一分。
往常徐霸派的人他都直接打发出去。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还在前厅里浪费时间。等会门房肯定会来人催促,他可是跟人约好了去看藏品。这样想着,心里不免多了几分不快,只希望眼前这人能识趣点,赶快拿钱走人。
大家都知道,这钱还债肯定不够,就是面子工程,他朱三算是厚道的,真要一分也不给,他徐霸也只能被堵着心,还能对他做什么?他背后的后台可是比徐霸还要硬几分。这徐霸的闷亏,吃了也就吃了。
别说朱三的吃相难看,这世上钱到手了就过河拆桥的也不止他一个。这样想着,朱三越发觉得自己再呆在这是浪费时间,想要起身走人。泥腿子再怎么给自己镀金,也改变不了他只是个泥腿子的本质,还在他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这是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林铮只不过看朱三的神色就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心里嗤笑,往上多数几代,谁不是庶民出生?谁又比谁低几分?皇权更迭本来就是瞬息万变的事。不过他没表现出来一丝不愉。
“您也知道,就这点银两,小的可没办法交差。要不这样,咱们来赌一把?小的要是赢了……那一万两,您可否全数归还?”林铮捏了捏拳头,成败在此一举了。
“赌一把?呵……你想跟我赌?”朱三笑着摇了摇头,挥了挥手,管家将五百两也收了回去,“别不识抬举,小心到最后这五百两你都拿不走。”
朱三抿了口茶,等着下首的人改口。这里谁人不知他朱三就是靠赌才发的家?这年轻人颇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没关系,他比较仁慈,就给他一个改口的机会。
哪知道,他等了半天,下首的人都坚持不肯改口。这让他有些恼怒:“当真是好气魄,如若你输了,我就要你自断一臂。你可还敢赌?”
“何惧之有。”
“还真是不知者无畏。”此时朱三看着林铮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死人一般。已经很少有人敢这般挑衅于他,还是在他最擅长的领域。这个人要么是有真本事,要么就是有勇无谋。不管是哪一种,他都敬他是条汉子。朱三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兴奋了。挥手让人搬了骰桌上来。这骰桌自然是有门道的。
林铮挑了挑眉,心里有数。谁叫这是在朱府,别人的地盘,这个暗亏他不想吃也没办法。
等到一切安置妥当,林铮和朱三隔着骰桌坐好。面对面,气氛越发低沉,周围的人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要不是看在霸爷的面上,朱三连正眼都不会瞧林铮一下。林铮算是幸运的,不知道合了朱三哪一点眼缘,要是按平常,早就被几棍子打伤扔出朱府了,偏偏,他勾起了朱三的兴致。太久没人敢跟朱三赌了,他也乐得把林铮当个能哄他玩的宠物逗弄。
“比什么你定,免得传出去外头说我朱三以势欺人。”朱三摆出一副很是瞧不起林铮的模样,实则内里很谨慎,他这么说只是在面上装样子罢了。在赌桌上,他从来都不会小瞧任何人,他自己起初也最会示弱。有时候赌,就是个揣摩人心的过程。
林铮当然不会信朱三的面上工程。说什么不会欺他,也是为了维护名声传出去好听。这骰桌里的机关就不用说了。就是骰子……指不定也有问题。朱三其人,是个谨慎的,他不会小看任何赌桌上的对手。这是赌圣告诉他的。
今日一行,其实他并没有必胜的把握,却势在必行。
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章出尔反尔帮你恢复……
这朱三是个狡猾的。明面上装作看不起林铮,内里蓄势待发。他都抬出骰桌了,自然只能比骰子。而骰子是朱三最擅长的。也最容易作弊。比什么?林铮都处于劣势。
林铮手里捏了一把汗只要错一步,以后就要变成独臂了,他心里其实也没有面上那么镇定。为了这一万两的抽成,他可真是豁出去了,已经到了骑虎难下的地步。
“猜点数。”林铮皱着的眉头始终不曾展开。朱三一直面带微笑眯着眼,脸上推挤的肉显得眼睛只剩一条缝,更加捉摸不透他的真实情绪,在林铮看来那笑容里面藏着刀。
朱三挥了挥手立马有人将两个骰盅盛上:“几个骰子?”
“两个。”赌场一般都是三个及以上。朱三听林铮说两个也只是顿了顿,着人将多余的骰子取走。再将骰子放进骰盅,一齐推向林铮。林铮学的时间太短,听两个是他的极限,听三个便不行了。
“这是外域新送来的一批,象牙做的。”朱三这么说意在表明骰子的贵重,他不舍得破坏,自然不会做手脚,比如灌铅什么的。
话虽如此,林铮还是仔细检查了一番。
结果正如朱三所说,骰子跟骰盅并没有什么手脚,那么骰桌呢?林铮不敢掉以轻心。他不知道的是,朱三心里有别的打算,自然不会在这些东西上做手脚。
“没问题,谁先?”林铮将其中的一个骰盅推向对面的朱三,用的是巧劲,朱三轻易就接住了,掂量了一下,并没有被动手脚。
“一起,我做庄。”这话的意思是,一起摇到同样的点数,开盅后,林铮摇出的点数必须跟朱三摇出来的一致。
林铮挑眉点头同意。两人各是一番炫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林铮没有那么多花哨的技巧,但耳朵一直听着动静,倒是一直跟得上朱三的频率。暂时,势均力敌。
直到朱三将骰盅盖在桌上,同一时间林铮也将骰盅盖在了桌上。两人的骰盅都没有打开,但是都心知肚明,对方骰盅里的骰子上的点数跟自己的一模一样。
朱三用手装作无意识的轻点桌边,实际上用了内劲,将骰子重新换着点数。
林铮看穿了他的小伎俩,自然不甘示弱,依葫芦画瓢,同样的轻击桌面,整个过程僵持不下。
好半响,朱三失去了耐性,狠狠的拍了一下桌面,震怒道:“将他拿下!”
林铮一个愣神便被一旁的下人们按住了身子,头也被按在了桌上:“朱老板?!这是何意?!”
“你输了。”朱三说着便示意手下的人将大刀拿了上来。
“我没有!”林铮此时才真的慌神,骰盅还没开,此人便出尔反尔,他收集到的资料上明明说朱三的赌品很好。
“那好,本大爷我就让你输的心服口服。”说完便有人将两个骰盅打开,林铮抬头向对面看去,只见朱三骰盅里的骰子早就变成一堆粉末,哪里还有点数?肯定是刚才拍桌震碎的。
林铮也算是着了道。他只慢了一步便被压住,此时他这边不管是摇出的是几点,都是输。
眼见那大刀就要递过来,林铮心里想着,这朱三耍诈,他得尽快脱身才行。
正想着逃生之计,那朱三却又开口了:“看你这神色,倒是不服?”
林铮冷哼了一声,无话可说。
“啧啧……”朱三倒是没生气,也知道自己这事做的不磊落,可这年头,谁又是真的按规矩办事?他看他是个人才,所以陪他多玩
玩,也算是看得起,是这人的荣幸才对,“听说过最近新开了一家赌场吗?”
林铮神色变换,这是打算招揽他?他一直以为徐霸是殷旭的人,没想到赌场是朱三的。朱三也是殷旭的人?
事实上,徐霸是殷旭的人不错。但朱三可不是。徐霸只是想让朱三帮个忙罢了。这招揽林铮是朱三自己的主意。
从一开始,这一万两就是勾住林铮的饵,自然是要给出去的,只不过得给的好看点,好让林铮顺利将依娃赎回去。实际上,徐霸给了朱三两万两,这一半是让朱三给林铮的,另一半则是喂给朱三的报酬。
朱三不知道徐霸此举的用意,却将手里的核桃盘得噼里啪啦直响,想着心里的盘算有些兴奋。
看着林铮点头,朱三笑着又开了口:“我这人,其实很好说话。也是个惜才的。只要你肯帮我打理赌场,手臂就不用废了,而且,那一万两也让你带回去。”
……
林铮出了朱府整个人还有些恍惚,他答应了朱三的要求,手保住了,钱也有了,七千两被他遣人送去了徐府,剩下的三千被他拿去钱庄换成银票。心里却很是不安。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几斤几两。要说那点微末的赌技入了朱三的眼?他可不信这话。
这朱三到底在想什么?他要是殷旭的人,顶多给他钱就足够了,为什么还要让他接管他的赌场?当真是天大的馅饼落在他头上了?
而林铮的疑问同样也是朱三身边管家的疑问。原本这管家是老爷身边的一把手,现在突然冒出匹黑马眼见着直逼他的地位,心头自然是不安的。难道是老爷最近不满意他?
朱三见身旁的管家神色不对劲,略想想便摇了摇头:“是不是想不透?放心,你家老爷我对你还是满意的。”
“烦请老爷指点。”
“这林铮,怕是上头要找的人。先前只是听徐霸说了个名字,我想着,举手之劳帮了也就帮了,倒是一时没联想到一起去。天下同名的人多了去了。上头那位找了几年都没找到。哪能这么容易就被你老爷我给遇到了?
可是今天,你观这人的气派……倒是像那么回事。总之,不管是不是上头要找的那个,先给栓住了准没错。”所以朱三才想着把林铮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只等画下林铮的画像,往京都去一封信,这后续……京都里的那位爷自有成算。
“原来是老爷您身后那人的命令?”这回管家的心才真正放下,不管这林铮跟老爷身后的那位有什么牵扯,只要他忠心耿耿做好本分就不担心被撤换掉。
“正是那位驸马爷。”朱三紧紧捏着手里的核桃,心里颇为自得。白赚了一万两,还找到了驸马爷要的人,最近他可真是撞大运了。
不止朱三神色飞扬,另一边徐霸见着七千的进账,也很是开心,事情终于是拐弯抹角的办妥了,想着过会便去殷府邀功,只希望殷老爷再给他支几招生财之道。
心里打定主意,这徐霸便坐不住了,带着身边的管事找了些稀奇的贵重玩意便轻快的出了徐府。
徐霸并没有遮掩,根本没有想过此举有何不妥。殷府离徐府不算远,他选择了步行,顺路还能查看自家产业的生意情况,丝毫没有发现自己被跟踪了。
鸢歌在听过李老六的话后,原本想着充分信任林铮,可心里总觉得有几分不合理和不安。本来想去卖场看看是怎样的女人能入了林铮的眼?最后几经思索还是先去了朱府,直到看到林铮安然无恙的出了朱府,她又偷偷跟着送银子的人寻到了徐府。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下意识直觉这徐霸有猫腻。只是要个债就给林铮分成?总觉得有些不合理。或许林铮早就察觉到了。可他没跟她说,她就自己去查探。
林铮就是这样,总是什么都自己盘算好,什么都不告诉她。鸢歌虽然喜欢被保护,却也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也有属于她的傲气,现在的她,可不是从前那个只会乖乖呆在家里做小女人的人,她不希望又像上一世,不明不白的便着了道,她可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既然殷旭得到了那副画,肯定也是跟着林铮轮回了。他一定会像上一世那样,想办法来拆散她跟林铮。她得对周边的人跟环境都做到心中有数才行。
不管是朱三还是徐霸,甚至是那个卖场的女人……她都要清楚的知道他们的底细!
所以鸢歌在看见徐霸出了徐府后便暗中跟踪了他。不出意外的看见徐霸进了一个府邸。
鸢歌抬头看了看,府邸大门上面赫然写着“殷府”二字。她笑了,她猜的一点都没错。这些事的背后果然有殷旭的手笔。
殷旭是想在他们中间塞人吗?她信任林铮不会被旁的女人迷惑,可,他总是什么都不告诉她,也不主动跟她相认,这让她很不开心。他明明认出了她啊?为什么要给她似是而非的感觉?她不懂。
“你竟然找到了这里。”她的身后突然想起了一个声音,吓了一跳。回过头才发现是释空。对于释空跟殷旭的关系,林铮曾经在桃花源跟她说过些,所以,她更加肯定,这个殷府就是殷旭居住的地方。
释空看见鸢歌见到他神色有些欣喜。心知她没有第四世的记忆,还当他是朋友呢。毕竟他们曾经在桃花源相处过那么多年。可,做为朋友,他是不配的。他现在做的每一件事,明面上并没有多为难林铮跟鸢歌,实际上,心早就偏向殷旭了。
“我是来帮你恢复现代的记忆的。”释空看见鸢歌欣喜地瞪大了眼睛,心里却在说,不要感谢我,此时恢复你现代的记忆,不知道对于你们来说,是福还是祸。
而另一边的林铮,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出了朱府,正朝着赌场走去。他要去见那个,跟现代的鸢歌张的一模一样的女人。
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章始于颜值只是羡慕……
喜欢一个人真的是始于颜值吗?林铮看着面前这张跟现代鸢歌一模一样的脸,内心竟然平静得没有一点波澜。
最开始是这样的,人群中,一眼便被她吸引。后来沉浸在她的温柔之中,然后越来越感动,越来越爱,直到,连割舍都会痛不欲生。或许真的是始于颜值,却忠于灵魂。
被关押在卖场的这个女人跟鸢歌张的一模一样又如何?起初震惊,却无感,昨夜更是清晰的知道她不是鸢歌后,甚至有种厌恶的感觉,她侵犯到了他心底最神圣的那块,鸢歌是他心中独一无二,无人可替代的。她的冒充,是在侮辱他,没有人能质疑他对鸢歌的感情。
就算现在的鸢歌没有往日的光彩,他的心却依然为她跳动,被她的一举一动所牵引。殷旭以为……找个一模一样的壳子就能拆散他跟鸢歌?那也太可笑了。
卿本佳人,奈何为贼?他死死的盯着笼子里的人,心里厌恶,明面上却尽量放缓了表情,眸子硬挤出些温柔。啧啧,别说这女人跟鸢歌太像了,动作神态,神情……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刚刚差点有些慌神,看见她向他走来粘腻的神色,故作深情的模样。要不是他太了解鸢歌了,恐怕真会被她骗了过去。
就算是深情的样子,鸢歌也会控制几分,不会这样直白到粘腻,她望向他的感觉永远是清爽的,有情,却更为娇羞,明明用情至深却很是克制自持自重。而面前的这个女人想要入戏,却有些刻意,用力过猛的感觉,瞬间便让他出戏了。他想说真的很想配合好演这场戏。
依娃看着林铮走过来,他的模样瞧着有些急切,神色已经努力装作很在意她的模样,却不达眼底,流于表面,便知道她已经暴露了。不过她并没有焦急。隐约猜到他是想演戏,她也乐得配合。
她努力告诉自己,本心并没那么想介入他跟鸢歌之间,只是为了活命不得不为。她现在是进退两难。上一世,她跟鸢歌是朋友,所以她也了解鸢歌,再加上看了释空给她布置的幻景,让她浏览了他们的每一世,她其实可以演得更加的惟妙惟肖。她惊叹于他们之间的感情。心情很是复杂,又有些没由来的嫉妒。相比她追随殷旭千年所得到的下场……鸢歌的命实在是太顺,也太好了。
她原本可以演得毫无破绽,却还是故意演的过了一点。一面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是在乎友情的,她没有背叛,她是为了活命,你看,她故意露了破绽不是吗?另一面又有些期待,如果林铮没有看出她不是鸢歌,那……这样一个好男人不就是她的了?她看着林铮对鸢歌的炙热的爱,有瞬间恨不能以身相替。又理智的告诉自己,能被自己骗过来的爱情,最后也会被别人骗走。
她的心情复杂又纠结,她并没有对眼前的人动感情,她只是一个人太寂寞孤独了。如果不是殷旭强留她呆在这里,她肯定逃得远远的,自由自在找个人真正的轰轰烈烈爱一场。如果说她对鸢歌跟林铮的感情是羡慕嫉妒,对殷旭……这个她曾经发誓要用灵魂来效忠的主子,现在只有浓烈的恨意。他要她做的,她会去做。只是这结果会怎么样,她另有旁的打算。既然已
经选择了背叛,自己选择的,跪着也要走下去。
林铮打开了牢笼,她扑了上去,抱住了眼前的人,想要寻找一丝温暖。只一刻都好,她只是单纯想要寻找慰藉,他的身子却有些僵硬,这是本能反应,饶是他故意柔和了几分,她也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抗拒疏离。也是,他是鸢歌的,不是依娃的。属于依娃的会在哪呢?她趴在他怀中神色黯然。抬头却笑颜如花:“你来了……阿筝。”
这里的环境并不好,她一向是娇气的身子,更是瘦了不少,左右的奴隶都不是好相与的,她吃了不少苦。他来见她,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她无形中便有些许依赖了,不管他是谁的,现在,她能不能任性几分?她其实真的没多想,那样的话就脱口而出了。她希望她真的是鸢歌,她希望被爱,深爱。
阿筝?!有多久没有人这样喊他了?特别眼前的这个女人还顶着那样一张脸。林铮的有一瞬间的愣神。
此时,依娃已经勾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都贴在了他的身上,只差那么一点,她就要碰到他的唇了。他却清醒了过来。一把推开了她。
依娃一个不稳跌坐在了地上,用鸢歌特有的委屈巴巴的神色看着林铮:“你不是来带我走的吗?”
“你不是鸢歌,你是谁?”这个女人,顶着那张脸,做出委屈的表情,还有一模一样的声音,发嗲的尾音,让他神色恍惚,做不到真正的无动于衷。明明知道她不是鸢歌,却还是动了恻隐之心。或许她是有难处的,他可以放过她或者帮助她?皱眉,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厌恶烦躁,却还是会为了一模一样的神色而动容。他很清楚,他不喜欢这个女人,可是她有着他在意的外在。一瞬间,林铮差点感觉自己要精分。
依娃拍拍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动作格外的好看,举止仪态教养……此时才有些许大家风范,这是依娃与生俱来的气质和魅力。她走近林铮,用右手小指去勾林铮的右手小指:“阿筝……我不想呆在这里了,你想办法带我走好不好?”
“你怎么知道这个?!”林铮深吸了一口气。他记得在现代的时候,只要他跟鸢歌闹了矛盾,她就会这样做,然后用委屈巴巴的神色看着他撒娇。因为他说过,只要她勾着他的小指,他就没办法抗拒她的一切要求。只是……在他说分手的时候,她并没有这样做。因为她知道,那时候无法挽回了。她会在他面前示弱,却不会践踏自己的自尊。
“阿筝,我知道,因为我是鸢歌。”
……
林铮鬼使神差的还是将依娃带出了卖场,交足了钱,账面上一清二楚,是他自己花了两千两买下的,卖身契到手,上面写着名字叫鸢歌。他知道身份路引这些东西都很好造假。可谁又能说,他不是动摇了呢?
毕竟眼前的这个女人,将他们之间所有的事都在他面前剖析得一清二楚。她说她记起了所有的一切,甚至连很多小细节她都说了出来。他自然不可能继续放任她呆在脏乱差的卖场了。万一她真是……
他不敢想下去,眼前这一个,还有家里那一个……直到他真正将她带了出来,才发现要糟!他不知道该怎么安置她?!
鸢歌此时也迷迷糊糊的走在回家的路上,脑袋里像是一次性填充了不少东西,翻来覆去叫嚣着,炸得她耳边嗡嗡作响。头真的很疼。就这样强忍着胀痛,她跌跌撞撞回到家里。将怀里的绣线拿出来收好。林大娘还没有回家。可能是去别家坐着唠嗑去了。她向来不怎么问和管,毕竟不能说话,林大娘也不怎么识字。
再说,对于这一带林大娘可比她熟多了。还反过来劝她多出去走走散心。她这个婆婆……有时候心还真的挺大的。不过这样也好,婆婆不找事,日子过的才顺遂。
好不容易梳理好脑海中的记忆,鸢歌双臂抱膝,坐在草席上望着天外的云朵。她能说一切都是自作自受吗?按照她现在的思想觉悟来看,不都是她自己作的吗?明明,他们没必要经历这些磨难,偏偏是她自己不跟林铮商量,一意孤行任性妄为。难为他还一直包容呵护爱护她。
一时间,鸢歌的鼻子酸酸的。好在,苦尽甘来。他们会顺顺利利走下去。好在,一切都不算太糟。抛开感情层面,体验不同的人生,也算是别样的精彩。她又记起车祸前晚她跟释空的对话。
她那时是多么的无知无畏呀!说什么都不怕,赌一把,她们一定会成功的!那时候多有豪气,多自负!幸好,他一直记得来找她。也真正的找到了她,没有辜负她的信任。想到这些,鸢歌觉得心里无比的充实和幸福。
他是真的很爱她吧?在知道她故意制造一切事故后,没有责备,而是努力想尽一切办法跟她在一起。就算是陌生的外表,他也都找到了她。而她也是,不管有没有记忆,爱的只有他一个。这种感觉……就好像身在蜜罐一样甜而不腻。
鸢歌不停傻笑着,又打了盆水在院子里蹲下。日头闪耀,她低头对着水面,细细的看着自己如今的样貌。好像比昨天面色要红润些。铜镜太贵,她不舍得买,便宜的又太模糊了,都没有对着水盆看的清晰。还不如拿那些铜钱贴补家用。其实这副身子底子倒是好的。仔细将养,妥妥的又是一个美人胚子。
她又走神呆呆的想了不少在现代用鸡蛋黄瓜等食材护肤的方子,打算以后有积蓄了都买来捯饬,保管保养回细皮嫩肉的模样,再好好调养身子……她家男人肯定会更加爱煞她吧?啧啧,一边暗骂自己不知羞,一边又窃窃笑个不停。难怪很多人都说,恋爱中的人都是傻子。
不知不觉,鸢歌蹲在院子里久到双腿发麻,才刚端着盆站起身。却听到家门外传来熟悉的女人声音。
“阿铮,是这里吗?这里就是你现在住的地方吗?咦?门怎么是掩着的。里头有人吗?”那欢喜雀跃的声音……不正是她在现代时,自己的声音吗?还是说她蹲久了突然站起来,头晕,所以产生了幻听?
因着之前脑袋昏昏沉沉的,开锁进门后只顾着梳理记忆了,鸢歌并没有在门上加上栓。她呆呆的看着家门慢慢的被推开,手上的盆似有千斤重,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得飞快,好似有不详的预感。
下一秒,她终于看清了门后的人儿,瞳孔放大,整个人似被惊吓到,手上忽然便没了力气。整个水盆哐当一下落在了地上,溅起的水花扑湿了她的裤脚,沾染上泥土。她都浑然未觉。
第106章 第一百零六章入侵依娃,我劝你……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原本鸢歌笃定甜蜜的心情瞬间就崩塌了,在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就像看到另一个自己,照镜子
一般,可现在的情况是……镜子里的那个人跑出来了!
在听到李老六说林铮看上旁人时,她是不相信的。怎么可能?!她跟林铮的感情旁人是无法插足的。她想到的是,林铮肯定有他自己的盘算,可是,当现实血淋漓的呈现在她面前时,她恐慌了。她是谁?我又是谁?!
她以为自己会冲上前去质问,为什么要将别的女人带回家?!她才是鸢歌,那个女人是冒牌货!她要捍卫自己的主权。可她是个哑巴,她以为他们之间无需语言,应该是有默契的。但他做的一切都没有跟她摊开来说。他给她太多次的猝不及防了。她以为的,她坚持的,她等了那么多年的感情……真的牢固吗?
看着那样一模一样的脸,她无法坚定的说他不会背叛。他甚至将她带回家了!她跟他的家。昨天夜里他还搂着她叫她的名字,今天就带了别的女人回家,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不该这样,不告诉她,不跟她商量,不……算了,或许,昨天晚上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他根本没有认出她来,或许他只是喝醉了将她看成了那个女人。
鸢歌看似呆了很久,不过是几个眨眼的时间。她用失望的眼神看着那个女人身后的林铮。不管整件事情是怎么样的,她想她需要静一静,与其质问,还不如等他主动寻她说,跟她解释,是她的她不会轻易放手,现在闹翻只会给别人可乘之机。她该庆幸自己现在还算理智吗?
只是,她现在不想看见他。不想看见他跟别的女人站在一起,那场景分外刺眼。本来还想做晚饭的,现在也不想动了。抿了抿嘴什么都没做,她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将门关上了。说她逃避,鸵鸟也好。她要好好想想。明知道,这一切有可能是殷旭的阴谋。她本心上却无法面对。说到底,她担心林铮将那个女人当成她。如果他真的认错了,她该怎么办?离开吗?
或许她应该跟他摊牌?可是他会信吗?会信的吧?她突然不确定了,还是说他会将她赶出去?不会的,林铮不是那样的人。她是他名义上的媳妇。怎么样,他都会给她一个交代。所以,她就等他的解释?看看他会怎么说?对,没什么好惊慌好怕的,都是她自己在吓唬自己,明明什么都还没发生。
她看着草席上为林铮做到一半的衣服出神,对门外的动静充耳不闻,或许,她就是将他看得太重了,他才这样肆无忌惮为所欲为。鸢歌敛下眼睑,她等了几十年好不容易轮回,重逢再见面……突然感觉好累。其实在现代,他就要分手不是吗?是她执迷不悟想要强求,看吧,现在自作自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
林铮看见鸢歌将自己关在门内,心下一阵懊恼。这件事他知道是自己做错了。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拒绝这个女人,对着那样一张脸,他说不出拒绝的话来。明明他没想这样做的。
可是,人已经买回来了,将她安置在外头?不妥。带回家也不妥。转念一想,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好好看着,才能安心。他并没有对这个女人产生一丁点的感情,只是他用来跟殷旭博弈的棋子罢了。想来这个女人自己也知道这些,却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是个心机深沉的。
显然,因为他没有提前告知,鸢歌便误会了。明明上一世他就答应过她,不会再独断专行,他又犯了老毛病。还是赶紧想办法补救吧。
“铮儿啊……这位姑娘是?”林铮跟依娃堵在了门口,这时正好林大娘也回了家。
依娃还盯着鸢歌关上的那道门,心下有些愧疚,她不想插足好朋友的感情之间。可是,做了就是做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这时候要是说对不起,就显得有些矫情。
“额……”林铮一时没想好怎么介绍,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倒是林大娘看出了些端倪皱起了眉头。哪有好人家的姑娘大大咧咧的跑到男人家里的?再看到这姑娘手臂上的奴隶烙印。心里更是像明镜一般。敢情这女人是自己儿子买回来的?!
她虽然急着抱孙子,却不能容忍不三不四的女人进家门。这儿媳妇一直挺乖顺,她自然是偏心些。再看向依娃的时候,林大娘的目光便带着些挑剔了。不知道具体情况,林大娘也不好说什么,对于二儿子,她向来都是顺着的。略微停顿后三人都进了门。
“你媳妇呢?”林大娘进门看了眼厨房,没有烟火气,灶都是冷的,不必说,她媳妇肯定没有做晚饭。往常这时候她回家,媳妇早都将晚饭做好了。本以为儿子是变好了,刚安心没两天,这以后的日子怕是又不得安生了。看了看关着的房门,心下便有了底。她儿媳妇怕是被气到了吧?现在肯定是躲在房里了。倒是眼不见为净。没有打打闹闹让别家看笑话。她这儿媳妇真是懂事明理的,更加让她偏疼几分。
其实依娃看着是个乖巧的,林大娘心里存了偏见自然将她看成了狐媚子一般的角色。能让男人将她买回家,不管怎么样,都是有些手段的。林大娘只有对着儿子的时候才会无条件宠爱,在旁的事情上也是个能拎的清的人。
她看到这场景心里都有点不舒坦,更何况她的儿媳妇了?现在生气不做晚饭,她倒是能理解。可这里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不舒坦归不舒坦,她也并不觉得她儿子带女人回家有什么不对。大不了,晚点她再去劝劝儿媳妇好了。想开点,这日子好不容易才有点盼头,得好好过下去才行。
林大娘挽起袖子打算去做饭,林铮态度不明的将这事含糊过去了,然后将依娃安置在了客房,却不知道该怎么和林大娘解释,还好林大娘也没有刨根究底。心思各异,没有引起大的冲突倒是很让林铮意外了。
“大娘,我可以帮忙吗?”依娃跟着林大娘进了厨房,自来熟的说道,看着倒是端庄大气有教养。林大娘抬眼看去,倒是个漂亮伶俐的。有人帮着干活,为什么不用?这女人想讨好她,她碍着儿子的情面上也不会太给她难堪,一家人面上过得去就行了。
可是转眼一想,她儿媳妇也挺好的,和缓的表情瞬间又绷了起来。这女人再伶俐也越不过儿媳妇去。妻就是妻,妾就是妾,她也得看紧点,不让她作妖。心里拿捏好分寸,指着案板上的菜道:“你将这些菜洗干净切好。我去淘米。”
依娃也没想到林大娘还挺好说话的,清脆的应声,撸起袖子便开始忙活,也不扭捏,认认真真的开始洗菜。她打算的很好,一点一点入侵这里的世界,她终会得到她想要的。这年头,谁又真的容易?她也是被摆布着身不由己的。
她其实早就想到殷旭不会放过她。原本还抱着侥幸心理。现在也不得不开始重新为自己打算了。还好,她不单单是棋子自己好歹也有些底牌。只希望在上一世她跟赵疯子的协议他还打算遵守吧。她做了一些手脚,殷旭现在应该是还没有发现,不然不会容忍她活到现在。
而赵疯子,她在恢复记忆后便一直在联系他。应该就快有回音了,希望赵疯子运气好点,混得好点,再有用一些。不会有人永远甘心做棋子的,她是爱殷旭的,可殷旭从来没有真正将她放在心上,她为何不能为自己打算一次?
原来,剥开华丽的外衫,她远没有鸢歌以为的那么高贵。鸢歌曾经叫她美人,用很多溢美之词形容她。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其实根本就没有她想的那么好。华美的外貌下,包裹着一颗肮脏的心脏。她竟然真的相信她?依娃嘴里嗤笑,低头又掩饰了过去。现在她要好好讨好林大娘,将她拉入自己的战壕中。手上的动作越发麻利起来。
林铮此时哪还顾得上旁的?敲了敲房门,也听不见里头有什么动静,可急坏了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周全的人,可今天,你看他办的叫人事?!一直自诩爱她,想对她好。可今天这事,肯定是要将鸢歌委屈坏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就鬼使神差将那女人带回来了。也想过要先跟她商量。这不是稀里糊涂的就办错事了吗?此时的林铮还不知道鸢歌恢复了现代的记忆,只想着,先好好安抚一番。
鸢歌倒是听见了敲门声,可她犹豫了一下,没去开门。又听到院子里她婆婆那么平静就接受了那个女人,更加生气了。特别是隔着门缝看见林铮含糊其辞的模样……怕是这女人真的要住进来了。什么时候会走?她不知道,最怕到时候要走的是她自己。
她知
道此时自己不该龟缩在房间里,应该表明自己的态度,她不是怕了那个女人,可是一看见那张脸,她就慌了神,还有些心累,突然就不想争,不想说了。该是她的跑不掉,如果林铮没有认出她来,是不是表明,其实这段感情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深?她不想现在上蹿下跳的像个小丑。现在蹦跶的多厉害,万一以后离开了,就会显得有多狼狈。
林铮撬开窗子跳进房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鸢歌心如死灰的模样,整个人心疼极了。
他走上前伸手,想将她眼前的碎发掩进耳后,他想看清她的眼,想知道她在想什么。然后他还想将她抱紧。却被她一下就推开了。她抗拒他,疏远他。
她现在一点也不想见到他。
第107章 第一百零七章相认她不会再动摇……
林铮并没有生气,反而笑了。
“你是在吃醋吗?”他很少看到这副模样的鸢歌,温柔大度是她,矜持可爱也是她,他却很是好奇她吃醋会是什么样子?心疼却有些雀跃……很复杂的情绪充斥在他心里。此时他才发现,他给她的安全感还远远不够。或许是因为她还没有第四世的记忆。
鸢歌恢复了现代的记忆,她记起了他说分手时的样子,冷漠的脸,对她吐着烟圈,还有不耐烦的模样。所以才会恐慌,他是真的会离开她,他曾经有过那样的举动。她心里原本就有些后怕……她不是不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只是一时没有转过弯来。
听到林铮这样说,鸢歌有些羞恼。手攥紧了些,指甲划过草席发出细碎的动静。低下头。他干嘛这样问?他又没有认出她来,原来他对别的人也能很温柔……她这是在想什么?吃着旁人的醋,现在又在吃自己的醋?她才不承认她是吃醋了。大不了她就放他离开,这一回,她相信,她自己一个人也能过的很好。干嘛要这么心累的跟他捆绑在一起。
他曾经也是想要跟她分开的,不是吗?是她自己太偏执了。或许他选择跟她在一起,只是因为无奈……她又想岔了。她该相信他是因为喜欢她……不……鸢歌的脑子有些乱。
林铮走上前坐在了她的身旁,尝试着搂住她的肩,她竟然没有再推开。他忐忑的心放下了一半。
“别生气了。我会心疼的。”他这样说着,眼底很是温柔的看着她。伸手固执的将她的碎发别进耳后。鸢歌挣扎了下,不知道为什么又顺从了。她本来也没想闹。也想着相信自己,相信他。可是全身上下却别扭着,发散出“你哄哄我呀”的气息……她也弄不懂自己了。
总是这样,他一顺毛,她就被安抚下来了。鸢歌你能不能有点骨气?明明这件事林铮不该这样做的,明明是原则上的问题,他总是藏着掖着,这一点真的不可取。为什么她还是……被他一句话就说得鼻酸了?她感觉自己很委屈,却又觉得现在的自己很矫情,一点都不像自己。她从前是个多么理智大方温柔大度的姑娘啊。自从遇见了林铮,就一直被他牵着走,他就是天生来克她的。
林铮顺着她的手臂摸到了她的手,又将她的手心向上,查看她的指甲。好在,刚才她并没有用力,没有伤到自己。他这才整个人松快了下来,将她抱进怀里:“傻瓜,我怎么可能会认不出你?我知道你才是鸢歌,那个女人……只是个突发事件,你听我解释?”
她听见这话,心里才明亮了,这鼻子却更加酸涩。他这样……倒是显得她有些无理取闹了?
林铮却是在心里叹气。他情愿她激烈点发泄出来。可是鸢歌每次生气也只会自苦,这样不好,他担心她想差,又偷摸的做出什么事来。事实上林铮是多虑了。现在的鸢歌在经历了那么多事后不会再冲动偏激,等她转过弯来,她会很冷静理智去争取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也是为什么她没闹的原因,她知道,不管林铮有没有认出她。此时她的退一步,才对她更有利。如果她闹起来,反而让旁人对她少一份愧疚,或者会干脆撕破脸皮。那样不是将林铮推向那个女人身边吗?可现在林铮说他认出她来了,就这一句话就够了。她便不再恐慌。她不该怀疑他对她的感情的,也不该不自信的。他们经历了这么多,得更坚定彼此才能走下去。
她从他的怀里探头出来,鼻子上还是红红的,因为天气炎热,不知不觉。两人身上都冒出了一层汗水,衣服紧贴在身上将鸢歌姣好的身段勾勒出来,她却没有察觉。
林铮倒是察觉到了,一个晃神,她从他怀里钻了出来。拉过他的手在他手上认真的写着。她没办法说话,只能选择这样跟他交流。
他一心两用,余光看着眼前的春色,下一刻却被她在手心里写的话牵回了心神。
“我记起来了。我们在现代的所有事情。”不是他口头上讲诉的那种了解,而是鲜活的记忆和更加深刻的缠绵,她统统都记起来了。只是比起现代的时候,眼前的这个他倒是对她更加好一些,好多坏习惯没了,更加爱护她。
是她贪心了,他一点一点为她所改变,将她当做生命的全部。相比起现代他为了工作和旁的事,还会跟她发脾气,更多的是她在照顾他的情况看来。在古代的这几世……却一直是他在照顾她。
她想她不需要什么解释了。既然他明知道她才是鸢歌,她就该猜到他的盘算是将计就计。
“你记起了现代的事?!”难怪刚才她的反应那么过激。她是知道那个女人跟她张的一模一样了?!他有些激动的捧起她的脸,深怕她误会什么,“我不是因为那张脸才喜欢你的,我喜欢的只有……”
鸢歌笑了,眼睛红红的,弯成月牙的弧度,有些滑稽,却让林铮愣了神。她伸出食指放在他的嘴上,堵住了他后面的话。她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她想说,我知道。他不用再解释了,她心里都有数,也笃定了,以后她不会再动摇。
林铮看着眼前的鸢歌,突然就懂了她的意思。明明她有些狼狈,在他的眼里却仿佛美化了一层般显得格外动人。现在的她还没有外头那个女人的样貌美。粗布制成的衣衫凌乱的贴在她身上,面色因为长期缺乏营养有些蜡黄。他却一点都不介意,甚至觉得他眼中的她无人能及。
他不自觉凑近了些,她涨红了脸,却不自觉坐直了身子,看着他离她越来越近。眼见着气氛越来越好,差一点他就要吻上她。
门外却传来狭促的敲门声。
“阿铮,出来吃饭了。”听着门外的人用着鸢歌现代的声音说话,传到他们的耳里,特别是在这种时候,格外的扫兴不说,那感觉就像是吃进了苍蝇般吐不出来还犯恶心。
鸢歌狠狠的瞪了一眼林铮,有些生气,那眼神仿佛在说:“她竟然敢叫你阿铮?!你竟然敢叫她叫你阿铮?!”
只有她才能这样称呼他!那是她的专属称呼,这个女人……还真是格外讨厌!她嘟了嘟嘴。又有些委屈,看吧,看看你做的坏事!她能不能弄死那个女的?自从她当上首辅后,处事凌厉任性,也弹压过不少人。为了巩固皇权甚至沾染过不少血腥。只是她时刻知道自省,所以并没有专横跋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国为民。
现在,她觉得爱情是会让人疯狂的。为了林铮,她竟然对外面那个女人动的杀心。她可以做一名寻常妇人,可高傲让她开始失了分寸。
如果说林铮因为时间的洗礼对生命越发敬畏,鸢歌后来学的是朝堂权术,随着身份地位的转变对生命则是越发的淡漠。
此时如果细细去分析,林铮有些地方像释空,而鸢歌却开始向着殷旭对旁人的态度靠拢。但他们又是不同的,他们的感情更紧更牢固了许多。
林铮越发后悔将那个女人带回家了。
吃晚饭的时候,一边是依娃在饭桌上殷勤布菜讨好的面容,一面是鸢歌恨恨的眼刀子,他夹在两个女人中间如坐针毡。这叫什么事?他觉得今天一定得跟这个女人摊牌,不作不死,他干什么要将计就计?这事做的的确蠢。
头大如斗的林铮自然不会吃依娃给他夹的菜。又将那些菜都赶到了林大娘碗里,依娃才消停些。林大娘可不管这菜原本是谁夹给谁的,这儿子给她夹菜,她可高兴坏了,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去看儿媳妇跟那个女人的针锋。自顾自乐地吃完了一顿饭,临了搁下筷子倒是说了一句话。
“你等一下将这些都给收拾了。”这话是林大娘对依娃说的,刚才
三个人打机锋她也看出些眉目了。她这儿子眼神都没甩一下那个女人,倒是紧着用讨好的眼神看着她的儿媳妇,看来儿子对他媳妇才是真心。至于这个奴隶女人,既然是儿子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自然是得好好使唤才行,不然那些银子可当真是打了水漂。
再转念一想,这个奴隶女人肯定是用了什么不好的伎俩,才叫儿子帮她赎了身。家里的日子本来就过得紧巴巴的,这又多了一张口,可不能让她平白闲着躲懒。总之,儿子的态度决定了林大娘的态度。儿子偏疼着儿媳妇,儿媳妇之前也是陪着她一起受过苦的,她自然是不能让儿媳妇受欺负。
林大娘的念头转得飞快。认定了依娃是个狐媚的,之前对她的几分好感又散了去,现在想的却是怎么样好好的压榨这女人的劳动力。只是在饭桌上看见儿子对着他媳妇讨好的态度,又有几分吃味。她的儿子这是有了媳妇就忘了娘了?
这日子看似好过了,林大娘的心思也是慢慢在转变着。依娃是个会察言观色的,看着林大娘对她态度反复无常。默默告诉自己,不能急,要先忍耐,她只需要搞定林铮,旁的阻碍便都会迎刃而解。
看眼前的情形,他们两个人是和好了吗?依娃却没有死心,一段感情,撮合在一起不容易,想要拆散却更加简单些。男人呵……其实大多数都是喜新厌旧的。她需要慢慢谋算。
这里看似诡异和谐的气氛一直在持续发酵。
远在京都的驸马爷却收到了两方人马传递的来的信件。他挑了挑眉,将信件拆开来看。却发现,两封信里的内容统统都指向一个他一直在寻找的人——林铮。
人物,地址,很好都对上了。应该就是他无疑了。
第108章 第一百零八章结盟多的是为了权……
这两封信,一封出自朱三之手,一封来自依娃。
依娃……赵疯子原本以为这个女人不会再出现。
上一世,他想除掉殷旭和林铮,而依娃想摆脱殷旭的控制,两人互通有无,心思各异,却因着自身利益,定下了临时盟约。
依娃想要获取他的信任,主动告诉了他,关于她跟殷旭的过往。
他们相识的那一世,殷旭是国师,受万民敬仰。高岭之花,无数妙龄少女心中最憧憬的夫君人选,最后却独独看中了依娃。当赐婚的圣旨砸下来的时候,依娃整个人都欢喜的晕了头。婚后的日子,他待她只能算是相敬如宾。却只有她一个女人,洁身自好。
旁人对她是羡慕的,说国师为了她不像别的男人那样三妻四妾。就算他待她再冰冷,她也只以为他性格本就冷清,能得一世的缘分也就知足。直到她临死的时候,他找她要传家之宝“情丝绕”。
她欢喜极了,以为他是不舍得她,对她是真心实意的。所以甘愿画地为牢。
他对她用了情丝绕,永生永世,她都要跟他牵扯在一起,受他驱使。不管他叫她做什么,她都甘之如饴。她以为,他们是相爱的。
在殷旭想要利用她去接近林铮和鸢歌的时候,她并没有想多。跟从前一样想要为他扫平所有障碍。殷旭做了伪装,让旁人以为她是跟乔斌捆绑在了一起。在鸢歌将她当知己后,她从鸢歌的口中知道了他们的故事和过去。
她才发现,她一点也不了解这个她自以为的枕边人。他真的爱过她吗?她开始怀疑。看到林铮和鸢歌的互动,她开始羡慕嫉妒,她也想跟殷旭有一个好的结果。
后来,她看到了殷旭跟释空之间的互动。才发现她错的离谱。她发现的越多,知道的越多,便越发为自己觉得不值。她去质问殷旭,得到的答案却是……他不过是将她当做棋子。最初选她也是为了图个清静,正好,他对她家的传家宝也挺感兴趣。
依娃一度无法面对事实。她爱了千年的男人竟然爱着一个男人……呵?这恐怕是全天下最大的笑话。后来,她生出了反叛之心,却无意中发现了殷旭的弱点,是那副画。方新艾给殷旭的那副画,释空和殷旭的定情之物。
虽然她不清楚诅咒是怎么形成的。她在查看那副画的时候,差点被殷旭撞见。闪躲之余却将画划了一道口子。然后她便看见殷旭的手上也出现了一道割痕,不过很快就又愈合了。她再看了一眼画,画上的口子也不见了。
她藏在阴暗处同时看见殷旭诧异的神情。想来,他对这些是不知情的。得知了殷旭的弱点,她想过将画毁掉,殷旭是真的会死吧?可毕竟她爱他……千年,看着很长,久到成了习惯,她还是将画放回了远处。
甚至,她想的更深些。如果殷旭的弱点是他跟释空的定情之物。那么林铮的弱点是什么?
她将这些猜测全部告诉了赵疯子。赵疯子信了,同时也答应帮她。情丝绕可以通过秘法转移到他人身上。这一点殷旭并不知情。依娃当初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殷旭,因为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去解除捆绑。
她想将情丝绕转移到赵疯子身上。赵疯子竟然同意了,因为情丝绕只有捆绑作用,赵疯子想着,如果是跟殷旭绑着,更方便了他报仇,简直就是互惠互利一举两得。
依娃将千年功力全部用来转移情丝绕,抽丝剥茧中发现……殷旭竟然还给她下了蛊!只可惜,背叛一旦开始,就已经来不及停止了。依娃只得认命的按照原计划入轮回,她想要得到自由。希望殷旭能看在她为他卖命千年的份上饶她一回,放她一条生路。她不想落到鱼死网破的境地。
赵疯子当下仗义的说,如果她被殷旭找回,他有能力还是会帮她。这是赵疯子给依娃的承诺。更何况,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然后依娃又给彼此的灵魂下了印,说是以防万一,以后她能凭此找到他。赵疯子虽然觉得这个印很令他不爽,却也只是皱了皱眉,毕竟这桩交易他的确获益良多。
就这样,因为情丝绕的捆绑,赵疯子也跟着入了轮回。他成了一个正四品官员的嫡子。甚至因为拥有现代学识,在一干人等中崭露头角,被长公主看中,招为了驸马。
驸马不能参政,可谁叫长公主是皇上捧在心尖尖上的女儿,这枕头风的间接影响力不吝于朝廷重臣的奏本。从此,赵驸马算是走上了人生巅峰。可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心中的仇恨,他必须报仇,不然他总也放不下那个梨花带雨的白月光樊梨落,还有他忍辱负重的那些年。
这几年他一直在找寻林铮跟鸢歌的下落。因着情丝绕,他隐隐能察觉殷旭的大致方位,当然,殷旭也能察觉他的方位。不过,殷旭却始终不曾找过他。可能对于殷旭来说他不过是如同蝼蚁一般的小人物。
依娃再也没有出现过,他一度以为殷旭是打算放过她,她彻底自由了。
赵疯子看着手中属于依娃的这封信,信上的字迹美好如画。可惜了,这么好的女人终究要跟他们一样挣扎着,原本她可以飞向自由的怀抱。底下的泥潭沼泽却牵扯着不让她逃离。她靠近过自由的空气,最终还是被冷酷无情的旧主子狠狠的撕扯,拉拽了回来。
赵疯子想着,此时的依娃应该会有多恨呢?
她并没有对他有所求,他在等着她的战果的同时,也该好好享受站在高处的快感了。这一世,他不再无能为力。既然找到了那些人,他也该动起来了。
他将手中的信扔进了火盆。这双手曾经是救死扶伤的手,这双手是书生的手……现在也要沾染上血腥了。好像是从他给钱员外换肾的那刻起,很多东西慢慢在改变。他曾经当林天师是朋友。一念之差,无法回头。
从前,他们有实力,所以他只能屈服。现在换成他俯视他们。这感觉才真的有趣美妙起来,这才是生活的魅力,河东河西,永远是这么充满戏剧性。
月上枝头,长公主才回到公主府。赵驸马
也早学会了逢场作戏。长公主在外头养了不少面首,他很清楚,他将她当成上司,讨好的对象。阿谀奉承的巴结,还要做的不露痕迹。再加上,长公主是个貌美的,赵疯子丝毫不觉得自己委屈。
在他看来,男人有权势就能找很多情人,女人只要有权势,一样可以找很多面首。长公主看他知情趣知心,便也真心将他放在心上,不管在外面玩到多晚,每天总会回府以示对驸马的尊重。也从不把那些面首带回公主府。
赵疯子是不在乎那些的,他要的只是长公主对他有求必应。
可是今日,在收到那两封信后,他却突然心生寂寥。林铮有鸢歌,殷旭有依娃和释空……对他赵疯子真心的有谁呢?长公主吗?呵……不看名分,他也只能算是她的面首之一吧?
没有人知道,他跟长公主,直到今日都还没有圆房。她每次都是喝的醉醺醺的回来。他虽说不在意她有多少面首,却也不想碰她。这可笑的男人自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纵容了他这么久,他不做夫妻间的事,她也不强求,只是每次回来的更晚了。他知道这是她无声的抗议,却从没有为此发怒或者想要改变什么。温柔的看着,让她觉得他爱她,却从不碰她。
长公主喝的醉醺醺的回府,外面恭迎的人招架不住耍酒疯的长公主,闹成一团。往常他都会迎上去,她看到是他,便不闹了,老实的沐浴就寝。他们并没有分房睡,却是两个被窝不越雷池。很怪异的夫妻关系,却也保持了一年有余。
可是现在,他站在书房门口,冷冷的看着,只觉得从前不在意的画面,如今却格外刺眼。长公主东倒西歪的,手上还抱着酒盅,要不是身旁还带着侍从,怕是连回家的路都要寻不到了。她身旁的人想要去搀扶她,又怕碰伤了她的贵体,推推搡搡,拉扯中她肩上的衣衫半掉不掉的样子,露出一片雪白,上头印着清晰的吻痕。
赵疯子虽然没有破过处,但是在现代,该科普的碟片一样都没少看,自然知道长公主身上被种下的痕迹是什么。原来,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放浪形骸。
有侍从红了脸。赵疯子皱眉,神色里压抑着怒火。这女人……却也不得不出面。
他从暗处走了过去,第一次不是扶而是将她扛进了卧室。管家下人们面面相觑,照旧去煮了醒酒汤,烧热水方便长公主沐浴。
回到房里的时候,长公主被他扛着放下地,因为压到了肚子,一直在难受的干呕。模样狼狈至极。可是湿漉漉的大眼睛望着他又透着那么点可爱迷离。看的他一阵烦躁。好不容易安分下来,她又开始闹腾作妖,想要往外跑。撕扯中他看到了更多的吻痕……
赵疯子突然来了脾气,也不等热水好,直接叫人打了一浴桶的凉水,将长公主整个扔进了凉浴桶。
长公主打了个哆嗦,将呛进嘴里的水吐了出来,瞬间便清醒了半分。打了个喷嚏,扑腾着站起身,一手指着他,神情愤恨控诉着:“姓赵的!你竟敢……”
“你是长公主,不是酒鬼!我不管你在外面怎么鬼混,可你得记着你自己的身份!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他记得成婚前她不是这样的。知书达理,有气度有见地。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越来越无理取闹,私生活越来越糜烂。
“我什么样子?!赵驸马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样子的?”长公主苦笑着,突然就咳嗽起来。薄衫紧贴在她身上,被水浸泡后变得透明,身段若隐若现看得很是诱人,身上的痕迹也更加明显。
“你……”赵疯子看着她的模样片刻被勾了魂,手指动了动想要帮她披件披风,却在看到她身上的痕迹后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呵……”长公主见他避如蛇蝎的模样,讽刺的笑了笑,“怎么着?驸马爷不想碰……本公主还不能找找别的乐子?这世上啊……多的是为了权势摧眉折腰的人呢……”
第109章 第一百零九章长公主(修)既然她想……
“元元……我们是夫妻,本该是在这世间最亲密的人……为什么要把日子过成现在这副样子?”赵疯子神色有些复杂的转身出了门。他原本以为,只要没看到就可以当做不存在。
最开始,是他的错,成亲当晚他喝多了,不知道怎么的,叫了梨落的名字,然后被长公主踢下了床。第二天他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两人之间却有了裂痕,从此他不再沾酒,她却总是出去玩到很晚。后来他有心想要修复,却意外的发现她跟旁人拉拉扯扯。
大家心里都有了芥蒂,分两个被窝睡觉好像成了顺理成章的事。他不碰她,她有求必应。真算下来,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亏欠谁多一点。
赵疯子是喜欢长公主的。他不会为了权势去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可感情这东西,一旦有了杂质,就真的分不清真假了。赵疯子想的是,算了就这样凑合过吧,不然他还能怎么样?好歹现在成为人上人了。
元元是长公主的小名。自从成亲后他就很少这样叫她了,这让她想起曾经两个人感情很好的时候。她是高傲的,从他嘴里听到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后,她也曾经暗查过,却一无所获。她一时间想了很多,她是皇宫里走出来的人,自负多疑,她想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拉不下脸去解释什么,那天赵疯子看到她跟别人拉拉扯扯只是一个误会。更何况他不是也没有解释那个梨落是他的什么人?
两个人就这样别扭着成了如今的模样。长公主觉得有些委屈,她不想这样过下去,跟父皇母后一样,渐渐的两个人变得陌生疏离,却又拉不下脸来求和:“不是我……明明就是你……一直都是你……”
长公主蹲下身整个人浸在水里,天气不冷,但是水很冰,心里也凉凉的。其实她身上的痕迹不是赵驸马想的那样。她跟她的闺中好友抱怨,说她不管怎么作,赵驸马好像都不在意的样子,所以她才叫好友帮她画了这些,想回府看看他是个什么反应。
现如今,她想要的反应有了,可是……为什么她一点都不开心?
他问她,为什么他们要把日子过成这样?她也想知道,怎么的,就会变成这样。这样想着,越发委屈,她从没在他面前哭过。好半天没听见有什么动静,她埋在水里哭了,无声无息。她好像把日子变得更加糟糕了。
赵疯子只是心里烦躁出去透气,看到下人端了醒酒汤来,他不想让旁人看见屋里的情形,接过托盘,挥退
了下人。
进了房看见长公主整个人沉在水里,立马扑了过去,手里的托盘也砸在了地上。清脆的声响吓得长公主一个哆嗦,从水里将头抬了出来。
“你这是在做什么?!不要命了?!”长公主看到他去而复返,凶狠的模样,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那一刻,她什么里子面子都不想要了。她知道。她是真心爱她的驸马,她想,不管他心里面都有谁,他要是真离开,她会难受死。刚刚可不就是难受死了。
她哭的格外狼狈,声势浩大。赵疯子看她这模样,却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剥去虚张声势的外皮,他的公主也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他这是在做什么?怎么能直接将她扔在冷水里。
只是,那些痕迹看起来还是那么碍眼。
“别哭了,丑死了。自己出来吧。”赵疯子去了外间给她找披风,她的衣物他很少动过,实在找不到,他从床上拿了床薄被给她裹着。床上有两床薄被,拿走一床,还剩一床。
长公主抖着身子,委屈瘪嘴不说话,他刚刚说她丑……
赵疯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令下人重新端了醒酒汤来给长公主喝下。这时候沐浴用的热水也烧好了。房间里的一地狼藉重新被下人们收拾干净。安静的能听到屋外的虫鸣。
两人分开沐浴,赵疯子收拾好出来的时候长公主还没有出来。他又吩咐下去几个命令,在心里将接下来要做的事好好梳理了一番,长公主才从隔间过来。
此时的她又恢复成了大人模样。赵疯子关上房门,本来想好好跟她谈心,他想的很好,猝不及防的是,长公主突然将白皙的手腕展示给他看。
如雪的肌肤,差点晃花了他的眼。上面的痕迹不见了,他下意识狐疑地摸了摸鼻子。
“你……”
“那都是胭脂做的……不是真的。”对于长公主来说,示弱很难,但还是要尝试着做下去。她走到他身前抱住他。她的这个驸马一点也不体贴,也很少说什么甜言蜜语。她看中他什么了?也许是他夸夸其谈时自信的样子。也许是被他口中各种奇妙的故事吸引,也许是他私下里对于朝堂局势的见解……总之,他在她心里是不一样的。
她的驸马不算魁梧,瘦瘦弱弱的,也不是什么美男子,比普通人好看一点的长相,她怎么就会被吃的死死的?
赵疯子什么也不去想,尝试着回抱着她。既然她想要改变……彼此都各退了一步。
……
翌日清晨,赵疯子一直盯着长公主发呆。
此时再看向她,哪哪都觉得好看,怎么也看不够。原来她只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或者是吃醋什么的,女人呵……在这种事情上智商简直为负……
赵疯子不怎么懂得照顾人,将被子掩好,自己亲了口长公主的额头就起身了。摸了摸长公主的脸蛋便带着迷之微笑去了书房只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状态棒棒哒。
但下一瞬他又眉头紧蹙,他得想想该怎么将从前的事情向元元解释清楚,她信不信是一回事,而自己说出来更能显示诚意。此时再开口说那些过去的事好像不那么难了,总不能还让元元心里藏着个心结。现如今,他是真的想好好过日子。
再想起樊梨落他才真正看清楚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善类,哪像他的元元,连生气都那么可爱。林天师当初是真的为他好。是他自己鬼迷了心窍看不透,可又能怎么办?他心里明镜似的,终究不是一路人啊。
将错就错吧,他又想起一直以来做的那个梦,这让他有种不知道从哪来的紧迫感。这也是为什么自己最近这么暴躁的原因。换做从前的他,是断然不会将元元扔进水里的。他会一直这样忍下去。
梦里的人都很奇怪,他的视角也很奇怪,三百六十度的视角,他却看不到自己本身,这让他有种自己不是人类,而是器物的感觉。他看到了五个影子。有一道貌似人影,其它的都是奇形怪状的,分辨不出是什么事物。他努力的想要将视角往上,却因为在梦里无法随心所欲,又或者是当时的自己状态奇怪,所以只能朝着向下的视角。
是的,他的直觉很确定那就是从前发生过的事情。
其它的对话一直都很模糊,但这五道影子的主人一直反反复复提到一个名字。不知道为何,他觉得这个名字很重要。他努力去倾听。最终他听到了两个字——姜弥。
姜弥是谁?男或是女?他统统不知道。但这个人很重要。搞清楚这个名字,这个人的事情,或许一切的困惑便都能解开。比如,自己为什么会穿越,从前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为什么能拥有三百六十度的视角?以及幕后还有什么人,那些人把他们这些人扔到这里的真正意图是什么?!
这些都很重要,决定着最终他和元元是否能在这奇怪的世界里活下去。他得仔细想想,一个人太势单力薄了,他得找找盟友……还得再看看……他有种预感,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终会想起一切。
赵疯子,你要有耐心。现在的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不能再像从前一样冲动,容易被挑拨了。这一刻起,他终于直面自己的内心,也洞悉了从前的种种不足。他觉得自己不一样了。终于开始有了责任心。不再是浑浑噩噩地随波逐流。
而林铮就没有赵疯子这么好的福气了。
昨晚,他是拥着鸢歌睡的,可鸢歌也只让他拥着,别的什么都不让他做不说还掐他。好吧,是他活该,掐就掐吧。好不容易固定住鸢歌的手。这隔壁的墙壁又开始咚咚咚的直响。林铮心里有数,这是那个奴隶女人在作妖了。
这下可好,听见这个动静,鸢歌不依了,一脚踹过来差点就让他断子绝孙。他忍无可忍跑到隔壁,他要好好教训那个女人,打扰夫妻睡觉是要糟雷劈的!
结果那女人将门打开,示威似的拿手去解衣服上的绳扣。林铮瞬间就没了脾气无话可说,赶紧的关门洗眼睛,夭寿啦,要张针眼啦。擅用武力的遇上不要脸脸皮厚的,只能败北。现在他当真是夹在两人中间,里外不是人。
早起时,依娃倒是哼着小曲做了早饭。鸢歌也没有矫情,只拿这个女人当下人使唤。她做,他们就吃,反正她对他们的感情是有信心的。林大娘则重新分配起了工作。鸢歌不用整理家务整个人反倒轻松了不少。可是再轻松,这心里有着一根刺总归是无法展开笑颜。人要变得豁达果然是很难的。
林铮双眼发红,面色铁青地出了门,不过出门前还是往鸢歌怀里塞了五百两银票。总之,苦了谁都不能苦了自己媳妇不是?他正式接受了赌场的工作,现在他也算是有点身份的人了,剩下的五百两他想着请手下的弟兄们吃顿好的,算是混个脸熟以后也好方便指挥调度。
此时的他还想不到太远,只能踏踏实实走好每一步,争取做到不留遗憾,守护好他想要守护的一切。说到底,大家都是为了生活而挣扎成长罢了。
第110章 第一百一十章发卖大道至公,天……
在去赌场的路上林铮顺道去见了赌圣,每一行都要有天赋。他不算天资高的,却也深信勤能补拙,手上有本事才能震住手下的那帮弟兄不是?
万一有人来砸场子呢?
他想的倒是很好,当真走到赌圣门前的时候才发现……中门大开,人去楼空。那老人家竟然是一声招呼都没有跟他打就不见了踪迹。说好的主角光环呢?貌似自从穿越以来,他的运气一直都不怎么好。不由得有些气馁。好在他心中自有旁的成算,局面倒不至于很糟糕。
有的人天生一手好牌却打的越来越烂,有的人天生一手烂牌,却能慢慢的风生水起,他相信他是后者。旁人只看到他一直下风被打压,
殊不知,他是扮猪吃老虎,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甫一开始警觉起来,他突然想起跟朱三签订的契约。上面写着叫他帮朱三管理一年的赌场。会不会是个局?他现在所走的路好像是被人铺好的一般。也不怪他杯弓蛇影,实在是被坑的多了,形成了条件反射。得另谋出路才行。那张契约他得想办法弄到手了。
另外找份活吧,赌场违法,不是什么好的出路。钱来的的确快,万一出事,他就成背锅侠。被套路多了,他也学会了反套路。收债这个事能干下去,赌可不能长久沾染。
心思变换后,林铮摸了摸口袋里的银票,还请什么客?反正也没打算久干了,还是拿这笔钱通通别的门路吧。
去赌场溜达了一圈,那些管事看他的眼神可不算好。总觉得他站了个坑,光出工不出力,简直就是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偏他自己不觉得。悠哉游哉大摇大摆的模样,看着着实可气。
他挡了别人晋升的道了。不光是赌场的人这么想,连李老六也看他不顺眼。从前跟他一样的泥腿子,瞬间就比他高了那么一截,自然是心头不平衡,想着,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坑林老二一把。
这些人的心思林铮自然是知晓,却也不怕他们的算计,就好比大象,能在意蚂蚁在想些什么吗?碾死它们太容易了,他也没心思在这上面纠缠。重要的事是怎么样一步步的接近释空的那些秘密,看清楚隐藏在这虚幻表象下的真实情况。
他也是上一世慢慢才算到,他所处于的这方世界存在着以下这三种可能,第一种,平行世界(划掉)这个已经被他笃定的推翻。
因为他在修行的时候,隐隐感觉到这方天道是残缺的,是有私心的,所以才引了这么多穿越者入瓮,必然是为了某种目的。
常言道,大道至公,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天地对世间万物,就像对待刍狗一样一视同仁。都是按照自然规律在运行着,生也好,死也好,都有其规律,天地无所谓对他们“仁”与“不仁”,天道又怎么可能有私心?
第二种可能性,他也看过很多穿越小说,其中有一种说法,穿书。那么,他们则会按照作者笔下的故事运行着,这也是种天然的规律(划掉),这种猜测也不可行。纯粹的穿书不可能维持他们这一再的穿越。
那么,只有这第三种可能性是最符合他们现如今的情形。此方世界为一神器法宝的内部世界,此方天道即为拥有它的大能所掌控。如果说,这位大能是幕后黑手,那么释空此人,在其背后具体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他始终想不透,要揭穿的只有这点。他不在乎在这一世能活成什么样子,因为,只要一直和鸢歌在一起,他们就有退路。比如说提前进入下一世,他称之为战略性撤退。这不算逃避。
从前他被释空误导了,所谓的逃避是两人分开,或一方遭遇不测。而只要两人在一起。是不会有惩罚的。这也是为什么,他在第二世提前走,却并没有像释空和殷旭一样受到惩罚的原因。后面所谓的惩罚,不过是释空人为制造的罢了,目的就是为了迷惑他们,让他们每一世死磕。
而释空和殷旭受到惩罚的原因,不过是两人不在一处的时候,殷旭死亡。从这里看出,释空……肯定也是虚伪的在伪装,他并不是什么好人。
他要弄清楚,他们每一世死磕到底,会让释空得到什么样的好处?每一世的轮转,他们肯定错过了很重要的东西。而这些很重要的东西,现在应该被释空掌握着。他只是没有表露出来,实际,他从来不蠢,也不是什么良善人,博弈嘛……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是吗?
这些想法暂且按捺住不提,着眼于眼下。
林铮面上看着吊儿郎当的,实则暗地里摸清楚了情况。这朱三说是叫他管理赌场,也就是个名头上的事,他看的是明帐,这暗帐他肯定是见不到的。说穿了,他就是个傀儡,活靶子。
果然,他就知道,这些商人贼精贼精的,哪能真给他什么好处?可笑的是别人还觉得是个好差事。恨不能取而代之,他很想说,谁愿意要谁拿去好伐?
林铮转溜了好几圈,将里里外外摸透了,心里想着脱身之计。又去朱三的府四周踩了下点。才打道回府。
隔老远看到自家的破屋,心里竟然会有种安稳的感觉。
大门虚掩着,进去瞧了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群鸡。扑腾着就朝他飞了过来。他也认不清公母,反正就是两只大的带了十几只小的,毛茸茸的小鸡仔,看上去萌萌哒。他突然玩心大发,忍不住上去撸了几下毛,被小鸡仔啄了几下手,一点也不疼,反而有些痒痒的。他的心里也痒痒的,这才是生活啊!让他想起从前在桃花源的日子。
安逸的平淡的幸福才是他想要的。哪有那么多的轰轰烈烈?现实安稳才更可贵。正神游呢。鸢歌听见动静也出来查看。见他今个这么早回来也颇为惊奇。
林铮见了她惊讶的眼神便解释道:“赌场签下的契约我得想办法拿回来,这事不能沾……”
鸢歌是知道林铮的事的,他的事以后也不会瞒她,她要的就是这样,要对他做到心中有数。不是信任的问题,而是她发现,自从坐过高位后,她的掌控欲越发深了。好在林铮对她总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两个人相互妥协着,掌控欲反而成了一种情趣。
见鸢歌点了点头就要进屋,林铮快步上前搂着她的腰,凑过去就亲上了她的小嘴。
“娘呢?怎么就你一个人?”鸢歌还来不及脸红,就被他若无其事的模样气到了。示意他去看一旁的脏衣服。还瞪了他一眼。
那娇嗔的眼看得林铮心里痒痒的,当下也明白过来,他娘怕是跟那个女人一起去洗衣服去了。这屋里就剩他跟鸢歌两人,更加心猿意马起来。一把便抱起了鸢歌,吓了她一跳赶忙搂住了他的脖子,又挣扎着想让他放她下来。
好不容易逮住独处的机会,林铮可不愿意就这样放过了。要知道,昨晚那一把火一直烧到现在,他还憋着一股劲呢,怎么着也要发泄出来不是?
鸢歌涨红了脸,门都还没关呢?!奈何说不出话来,挣扎了两下,又被死死按住了。
“别动。”林铮这样说着,他的鸢歌越来越漂亮了,营养跟上后面色红润有光泽的勾人模样,简直让他像喝了蜜一样甜到了心里,“怎么觉得你越来越美了呢?叫我怎么都看不够。”
鸢歌被他说的又羞了几分,更是不知道什么表情才好,明明已经做过几世的夫妻,她竟然破天荒的还有些紧张。毕竟,在她的记忆里,已经过去好几十年了。
最后,她认命的任由他封住了她的唇舌,他的喘息声在她耳边响起,有汗滴在了她肩头。心跳嘭嘭的,又紧张变成某种期待。
她脑子里乱乱的整个人越发紧绷。本来想着要跟他商量的事一件件全忘了。要圈个鸡窝,家里新买了母鸡和小鸡,还有她想让他做别的营生……这个他刚才好像跟她说了……还有什么来着?还有那个女人的事,他到底是想怎么解决?还有……前世她做首辅的那些事……
还有什么来着?忘了,全都忘了……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呸,这个色胚,看看他学的都是些什么?鸢歌已经无力吐槽了,只拿眼去示意他门没关,一边推着他,头还有些犯晕。
待林铮猴急猴急的关好房门,鸢歌本想让他将大门也一道关了,偏生被他堵住了唇舌,再也动弹不得了。
“意中玉人深深拥,半点朱唇浅浅尝。罗裙未解春光泻,薄衣难掩俏双峰……”
也不知道这人是从哪里学来的,她还没来得及去细听,整个人又紧绷了起来。只觉得身上的人儿,不知道是说了句什么,越发的饶她不得了……
正酣战到快处,只听见外面传来嘈杂声。
“家里人去哪了?不会遭贼了吧?!”依娃见到他们房门紧闭,便拿眼去瞧房里。明明知道房里有人,还故意放声嚷嚷,拿手去拍门,被林大娘拍了脑袋就拎走了。林大娘可还等着抱孙子呢,可不会让依娃搞破坏。依娃只是调皮的笑了笑,她就不信,被她这么打断一下,里头的人还能继续下去?
鸢歌被门外的两个脑袋吓一跳,瞬间便没了兴致将林铮一把就踢开了。要命,这时候才感到浑身上下酸痛不止。被踢开的林铮脸整个就黑了下去,明明他们是夫妻,怎么现在每回都整的跟做贼似的?!第一时间两人慌忙去穿衣服,下一刻心里又不好受起来,这叫个什么事啊?!
都怪你!鸢歌拿
眼瞪了下林铮,叫他不去关大门!前一刻有多尽兴,现下就有多扫兴。林铮拿眼瞧自己身下,竟然还没下去,要命了老铁。可这一回,鸢歌说什么都不会让他再碰她了。
不管他怎么讨好卖笑都不行。这个家里,有她就没那个女人,有那个女人就没她。这回她是真的生气了。他自己带回来的人自己解决掉。为什么突然间觉得很委屈?鸢歌不知道,与信任无关,就是突然间觉得很难受和膈应。
林铮这边也是头大如斗,他有那女人的卖身契,这回不管怎么样都得将那女人送走了。不管原先是怎么想的,将计就计也好,引蛇出洞也好,现在也不能因为这个女人而影响了他跟鸢歌,那就是本末倒置了。卖去哪?他得好好想想。
这头依娃还在哼着小曲呢。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行事越发小气。殊不知,房里的两人正在合计着将她发卖了。
原本她想仗着这张跟现代鸢歌一模一样的脸作威作福。可不管她再怎么打算的,假的就是假的,林铮可从未对她动过半点心,下手自然也不会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