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晋是个亡命之徒,他在生命的尽头,体验畸形的狂欢。
顾驭将现场调度权暂时交给了沈风,随后驱车飞驰而出,最先追上了他。
隔着淡色防弹车窗,付晋丝毫没有自首的意思,反而不断邪笑挑衅。
顾驭坐在驾驶位上,眼神冰冷,让人捉摸不透。
就在前方即将转过弯道那一刻,顾驭突然猛打方向盘,伴随着刺耳的尖鸣声,车轮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钩月弧线。
紧接着,顾驭一脚油门踩到底,径直撞向付晋的车,震耳欲聋的撞击声轰然炸响,他的车被硬生生逼停,车身剧烈摇晃,仿佛在挣扎哀吟。
付晋吃力地撑起头,眼角肌肉不断抽搐着,他心里清楚,已无路可退,但他仍然认为自己没输。
他看不上杨荃留给他的钱,全部给了为他卖命的小喽啰,让那帮人替他放火。而付晋的算盘注定落空,就在他的人蠢蠢欲动,潜进车间时,纪强带人以绝对优势将他们彻底控制,这帮人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厂内的风险解除,纪强迈步上车,去追付晋。
他刚系好安全带,神经还处于高度戒备状态,一个人影就毫无预兆地登上了副驾。
“你上车做什么?”纪强瞪大了双眼。
雒知扣上安全带的卡扣,认真问他:“这个位置有人吗?”
纪强眉头皱起,挤出两个字:“没有。”
“那快走吧。”雒知拍了拍他的方向盘,“开车。”
“诶,你。”纪强一时语塞,僵住片刻,他没时间耽搁,只好带着雒知同去。路上,他通知沈风派人跟车、设关卡。
在看不到尽头的公路上,付晋的车开始冒烟。
顾驭从车上下来,两步迈过去,拉开付晋的车门,反手拽住他的领口,一把将他甩出车,又死钳住他的腿,大力往前拖。
付晋的头摩擦在水泥地面上,他就这样被顾驭拖了二十米远,血肉模糊,不仔细看,分不出正面反面,他的嘴里不断发出渗人的惨叫。
顾驭嫌吵,停了下来,手一扔,付晋的腿坠向坚硬的地面。
付晋几乎是憋出全身力气,颤抖着嘶吼:“你他妈的疯了吗。”他不知道顾驭为什么对他下死手。
顾驭不理会他,随意地转动两下手腕,接着一拳又一拳实实地打在付晋脸上,起初他还奋力叫嚣,很快就发不出声了,地面上积起一滩污糟的血泊,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直到纪强追上来,拦住顾驭,付晋才没有被当场打死。
顾驭目光如刃,看着脚下苟延残喘的付晋,他从车里拿出消毒巾擦手,平静地对纪强说:“我有分寸,会给他留口气。”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纪强拍了拍顾驭的肩膀。
侥幸留了一口气的付晋喷出一大口血,张开双臂躺在冰冷的地上。
雒知下车跑过来,经过付晋时她只瞥了一眼,而后迅速握住顾驭那渗着血珠的手,把他拉到路边。
顾驭换了一只手牵着她,不想她沾上血。
付晋被纪强拖起来,只待押运车一到,就能将他带走。
这一瞬,付晋的眼里却没了惊惧,他死死盯着顾驭和雒知紧握的手,随后发出一阵嗤笑。
没人在意他在笑什么,但他是个亡命之徒,亡命之徒会干出什么事?
下一秒,前方一辆车驶来,纪强刚掏出手铐,付晋失控地朝着车头冲过去,司机惊恐地瞪着眼睛,拍打喇叭,猛踩刹车。
“嘭”地一声,付晋被撞飞数十米,又坠落在地,车上的一家三口被吓得尖叫。
雒知只觉眼前一黑,顾驭伸手挡住了她的眼睛。
“别看。”顾驭沉声说,他的视线却始终盯着蜷缩如蛆的付晋。
雒知握住顾驭的手腕,将他的手移开:“我不怕。”
付晋就像踩不死的蟑螂,永远在脚下乱窜,被这样一撞,他竟然还在喘气。
纪强打开手铐走上前,同时对车上那一家人挥臂,让他们退后。
与此同时,付晋的手缓缓插进衣服内袋。
顾驭眉头压低,他猛然察觉到,付晋有武器。
他大喊一声:“纪强,趴下!”
但已经来不及,子弹击中了纪强的左肩。
顾驭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挡在纪强身前,第二颗子弹打在了顾驭心脏的位置。
被防弹衣挡下。
顾驭一手托着纪强,另一只手举枪瞄准付晋,果断地扣动扳机。
而第三颗子弹,付晋也留给了自己,两记枪声,短促利落,如忌钟敲响,付晋终于死了。
但纪强也倒下了。
“你给我起来!”顾驭撑着他,大喊着,“纪强!”
“纪强,我命令你,马上起来,这是命令!”顾驭厉声道。
“靠!你不是要吃面吗,给老子起来!我给你煮!”
几道微弱的咳嗽声响起:“这可是你说的。”
在顾驭一次次的呼喊中,纪强终于有了反应。
“你跟我玩这套呢,妈的!”顾驭撒开他。
雒知站在远处,她以为自己有预期,她以为自己清楚他们的工作很危险,但此刻,她才如梦初醒,那危险的本质她从未触及到,那危险的全貌她从未看清过。
那颗子弹就像打在了她的心脏上,有那么一秒,她像被牢牢凝固的琥珀。
而这只是这么多年以来,顾驭的其中一件工作,这起案件结束,还有下一件,这个人抓完,还有下一个……
她似乎丧失了听觉,耳朵里收不进任何声音,她只看见顾驭托着纪强的肩膀,他们身后驶来了无数辆车,原本空旷的公路瞬间被填满。
车门陆续打开,车上下来许多人,朝他们迅速奔来,付晋被盖上布抬走,其余人围着纪强,月牙也来了。
纪强被移动到担架上,送上救护车,顾驭让池月牙跟车去医院。
目送救护车出发,顾驭回头来找雒知,他是跑着来的,沿着他的脚步,血滴出一条轨迹。
看着雒知噙着泪光的眼睛,顾驭有些心慌,但他故作轻松地说:“没事了。”
雒知只是抬眸看着他:“没事吗?”
“嗯。”顾驭对她点点头。
“每次都会没事吗?”
“会。”顾驭用没有沾血的手抱住她。
雒知推开他:“你别装。”
顾驭的喉咙像被堵住了,他压住心绪,他说不出骗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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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
沉默片刻,他郑重地开口:“我会尽力。”
“你保证。”雒知的眼神是那么炙热。
顾驭抬手拭掉她的泪水:“雒知,我用我的生命向你保证。”
“我呸。我不要你的命。”雒知背过身去。
顾驭沉声说:“对不起,总之,我保证,只要你在,我就在。”
雒知缓了缓,才面对他:“手还要不要了。”
“嗯?”顾驭愣了愣。
雒知:“去医院。”
顾驭拢了拢手指,牵着她:“好。”
路上,沈风要替他们开车,顾驭不愿意,坚持自己开,雒知由着他。
但到了医院,雒知就不由着他了。
顾驭要带她回住院部输液,无论顾驭怎么说,她都不愿意,直到亲眼看到顾驭接受治疗,处理完手上的伤口,她才去了住院部。
到了病房,还是昨天那位护士,她先看了一眼雒知的手,又看了一眼顾驭的手,这次她谁也没骂。
扎好输液针,雒知躺在病床上,她将手从顾驭手里抽走,对他说:“去吧。”
顾驭没说话,只是站在她旁边。
“去。”雒知又说。
顾驭仔细看了眼吊瓶内药液的剩余量,这才点点头:“有事要叫我。”
“好。”
顾驭离开住院部,去手术室守着纪强。
好在子弹没有打中要害,手术很成功,大家终于吃下一颗定心丸,门外的人也吐出了悬在嗓子眼的气。
吊瓶还剩一半,雒知的手机振动了几下,看着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名字,她颤抖着接起了电话。
“妈?”
肖为梅回来了。
顾驭在走廊里接到雒知的电话,雒知还没开口,他已经转弯进了她的病房。
“纪强怎么样?”雒知问。
顾驭宽慰她:“放心,人没事,麻药过了又是一惊一乍的纪强,这会儿池月牙他们都在那儿守着。”
“那……”雒知抬起手,“你帮我拔了。”
顾驭接住她的手腕:“嗯?”
雒知踌躇着开口:“我答应过你,我再也不拔了,所以,你拔。”
“你又要去哪儿?”顾驭目光一凛,他很生气,“你身上的红斑还没消,又要做什么?”
“我妈回来了。”雒知看着他。
这会儿,雒知的心情复杂难明,她既期盼又莫名感到紧张。
听雒知说完这个消息,顾驭怔了怔,他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在医院见面,但他没问。
顾驭的视线落在雒知那又青又紫又肿的手背上,他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叹了口气,替她拔了针。
雒知发现,顾驭拔针的手法比她好,不痛。
而这一幕,恰好被查房的护士看见,他们竟然都不自觉地定在了原地,护士震惊地摇着头,吐了句:“绝了……简直绝配。”说完转身走了,眼不见为净。
雒知看向顾驭:“她夸我们了。”
“她说得对。”顾驭笑了笑,点点头。
随后,两人来到楼下,顾驭带雒知上车:“我陪你回家。”
雒知明白他的用意,没有拒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