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孙谨言的操盘下。
A市的鹌鹑市场在短短两个月内完成了一次彻底的洗牌。
所有竞争者全军覆没。
“李氏鹌鹑”以绝对的霸主姿态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市场垄断。
这天晚上,李承云回到家。
他看见孙谨言正坐在灯下。
她拿着一支红笔在账本上圈圈画画。
他走过去。
目光落在账本上那一长串惊心动魄的数字上。
饶是他见惯了大场面,呼吸也不由得一滞。
这已经不是赚钱了。
这是在印钱。
他看着妻子慵懒闲适的模样。
仿佛在处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一个念头不可抑制地从心底冒了出来。
他曾以为自己是妻子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
此刻他才恍然。
她哪里需要什么刀。
孙谨言本身就是一座深不可测的军火库。
而他不是她的刀。
他是被这座军火库唯一选中的。
可以共享所有火力的盟友。
这个认知非但没有让他感到失落。
反而让他那颗阴险毒辣,惯于算计的心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狂喜。
与她为盟。
何愁不能将这天地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
“笑什么?”
孙谨言抬起头,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没什么。”
李承云摇摇头。
他伸手覆上她握着笔的手,笑容里满是宠溺。
“我在想,我们这想过清闲日子的目标,好像……超额完成了。”
孙谨言看着账本上即将完成清算的数字。
她心中盘算着下一步。
市场已经拿下。
接下来是时候考虑扩大生产。
甚至可以开始物色下一个能让她安逸享福的项目了。
超额完成?
孙谨言闻言,从账本上抬起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
她懒懒地瞥了丈夫一眼。
红笔的笔尖在她白皙纤长的指间轻轻转动。
划出一道危险又迷人的弧线。
“超额?”
她轻哼一声。
唇角勾起的弧度带着几分魅魔天生的慵懒与嘲弄。
“这才哪到哪儿。”
“承云,我们的事业,才刚刚开始。”
李承云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光芒。
那种仿佛将整个世界都视为掌中玩物的光芒。
他的心脏猛地一跳。
她不是在开玩笑。
她口中的“事业”,绝不仅仅是这个日进斗金的养殖场。
她的野心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庞大。
他失笑。
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下巴轻轻蹭着她柔顺的发顶。
声音低沉而纵容。
“好,都听你的。”
“你说开始,那就才刚刚开始。”
A市的秋天,天高云淡。
金色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梧桐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A市第一实验小学的门口,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崭新的红砖教学楼上,挂着“欢迎新同学”的红色横幅。
充满了新学年伊始的蓬勃朝气。
穿着各式各样新衣服的孩子们背着崭新的书包。
脸上挂着既兴奋又紧张的神情。
他们像一群叽叽喳喳的小麻雀。
被各自的家长牵着。
涌向这扇代表着A市最高等小学教育的大门。
人群中,一道风景线格外引人注目。
李承云和孙谨言夫妻俩,身边簇拥着四个一模一样的小萝卜头。
四个孩子穿着同款的定制小西装。
脚上是锃亮的小皮鞋。
头发梳得不苟。
粉雕玉琢的小脸蛋,精致得像是从年画里走出来的福娃娃。
他们神情各异,却同样引人注目。
路人纷纷投来惊羡的目光。
“哎哟,快看。”
“那家是四胞胎吧?长得真俊。”
“可不是嘛,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这得是什么福气啊。”
“能来实验小学的,家里条件肯定不一般。”
“你看那夫妻俩的气质,啧啧。”
议论声中,李承云的眉头却微微蹙着。
他看了一眼身旁气定神闲的妻子,压低了声音。
“谨言,真的……就让他们直接来参加这个‘内部测试’?”
“我找的老关系,他说校长那边,最多只能给两个名额,而且……”
“而且要交一大笔‘赞助费’,还不保证能进最好的班,对吗?”
孙谨言替他说完了后半句,语气平淡无波。
李承云无奈地点了点头。
A市第一实验小学,门槛之高,关系之难走,远超他的预料。
即便是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想要一次性塞进去四个孩子,也是天方夜谭。
更何况,这所学校的校长钱培德,是出了名的“老顽固”。
他油盐不进,最是看不起凭关系进来的学生。
若非万不得已,李承云也不想动用关系。
但孩子们的教育是头等大事,他别无选择。
“关系是后路,不是敲门砖。”
孙谨言伸手,挨个整理了一下四个儿子的领结。
她的动作优雅而从容。
“我们家的孩子,不需要走后门。”
“他们要的,是凭自己的本事,光明正大地走进去。”
她的话音不大,却透着一股笃定。
李承云看着她自信满满的样子,心中那点焦虑竟也奇迹般地平复了下来。
是了。
他怎么忘了,他的妻子,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这六年来,鹌鹑养殖场的生意早已走上正轨,成为了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
孙谨言这位“孙场长”,在A市商界早已是传奇人物。
她深居简出,极少露面,但“李氏”这个品牌,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些年积攒下来的财富,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
比起这庞大的财富帝国,更让李承云感到不可思议。
甚至有些悚然的,是孙谨言教育孩子的方式。
他从未见过她对孩子们声色俱厉,更别提打骂。
大多数时候,她只是懒洋洋地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
可就是这样看似“放养”出来的八个孩子,却个个都聪慧得惊人。
已经上小学三年级的老大李泽景,性格沉稳,对一切机械结构有着近乎痴迷的热爱。
家里所有的玩具,收音机,甚至座钟。
都逃不过他的“毒手”,拆了又装,装了又拆。
最后往往还能变得比原来更好用。
老二李泽铭,小小年纪就展现出惊人的社交天赋。
嘴巴甜得像抹了蜜,是兄弟里的“外交官”。
能把周围的大人小孩都哄得开开心心。
老三李泽启,是个安静的思考者,对数字和逻辑异常敏感。
三岁就能心算百内加减,如今更是对各种数学谜题爱不释手。
老四周泽霖,心思细腻,感受力极强。
对色彩和音律有着天生的直觉,一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
而今天即将参加入学测试的这四个小的,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承云回想起,小五李泽瑞在玩积木时。
总能下意识地指挥其他兄弟,将“战场”布置得井井有条。
小六李泽润,则对父亲军装上的徽章和模型枪械格外着迷。
眼神里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向往。
小七李泽鸿,能从一堆杂乱的数字里迅速找出规律。
至于最小的赵泽恩,已经懂得用自己的糖果。
去“交换”哥哥们手里更好玩的玩具,展现出了无师自通的商人天赋。
这一切,都让李承云在骄傲之余,对自己的妻子生出更深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