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瑶每日清晨去打理时。
小巧的竹篮里。
总能稳稳当当地装满。
那些泛着淡淡粉玉色光泽的宝贝鸡蛋。
个头匀称饱满。
在晨曦或夕阳的余晖下。
瞧着就格外喜人。
透着一股子非凡的贵气。
孩子们每日的鸡蛋羹,鸡蛋糕。
是雷打不动。
一天都不能少的。
孙谨言自己产后调理。
更是日日不离这顶级鸡蛋的滋养。
那充沛的能量温养着她的身体。
连带着精神都好了几分。
对她那亟待修复的魅魔真身。
亦是一份细微却持续的补益。
李承云更是,将这被他戏称为“谨言特供”的宝贝鸡蛋。
当成了每日清晨早餐的必备品。
那滋味。
那入口后的舒畅。
非同一般。
一颗下肚。
便觉通体舒坦。
神清气爽。
让他对自己这小妻子。
层出不穷的“小本事”。
越发欣赏。
饶是如此。
家中的鸡蛋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迅速累积起来。
空间里倒是能无限保鲜,放多久都不愁坏。
可我孙谨言的东西,岂是寻常物件?
怎么能只在空间里蒙尘睡大觉,体现不出半分价值?
她指尖轻点桌面。
这些可都是能下金蛋的“金蛋”。
是我在这个时代立足。
积攒财富和修复真身的依仗。
自然要让它们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换回我最需要的东西。
她心中早有想法。
这日晚饭后。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
在屋内投下温暖的光影。
空气中还残留着饭菜的淡淡香气。
几个小子在丫鬟的看护下。
于不远处的地毯上玩得不亦乐乎。
发出阵阵清脆的笑声。
李承云刚从净室沐浴完毕。
换了一身舒适的深色暗纹丝质常服。
领口袖口都熨帖平整。
他身形颀长。
此刻正拿着一本线装的古籍。
姿态闲适地靠在窗边。
那张打磨光滑的黄花梨圈椅上。
窗外夕阳的余晖。
给他周身镀上一层暖光。
目光却时不时,温和地飘向不远处。
那几个正在地毯上滚作一团,嬉闹得不亦乐乎的小子们。
平日里深沉的眼底。
此刻尽是化不开的柔和笑意。
孙谨言身着一件藕荷色的软缎寝衣。
料子顺滑地贴着她玲珑的曲线。
腰间一根同色系的带子松松地系着。
更显得那腰肢不盈一握。
丝毫看不出是几个孩子的母亲。
她怀里抱着刚吃饱喝足的小儿子李泽瑞。
正闭着眼。
满足地打着细小奶嗝。
玉白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
轻拍着孩子的背。
动作轻柔。
眉眼间带着一丝慵懒的媚意。
她调整了一下怀抱小儿子的姿势。
这才抬起那双颠倒众生的凤眸,看向窗边的李承云。
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般的慵懒磁性,状似随意地开口
“承云。”
“咱们家这鸡蛋。”
“眼瞅着是越攒越多了。”
“品质再好。”
“放久了也不新鲜。”
“我想着。”
“是不是可以送些。”
“给平日里相熟的人家尝尝鲜?”
李承云闻言,将手中的书卷轻轻合上。
顺手放在一旁的小几上。
他抬眸,深邃的目光落在。
孙谨言那张,在暖黄灯光下更显娇媚的脸上。
眼底迅速闪过一丝了然与赞赏。
这小妇人,心思果然活络。
“你是说……?”
“嗯。”
孙谨言轻轻颔首。
怀里的小家伙。
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的动静。
不满地哼唧了两声。
小脑袋在她胸前蹭了蹭。
她垂眸,安抚地拍了拍,声音依旧不疾不徐。
“比如你单位的那些领导,还有几个常来往的同事家属。”
她漫不经心地拨了拨儿子额前的软发,继续道。
“就说是乡下亲戚自家养的笨鸡蛋,吃个新鲜,也不是什么金贵稀罕的东西。”
“全当是咱们家的一点心意,走动个人情往来。”
这些人情送出去,日后总有能用得上的时候。
我孙谨言可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李承云从圈椅上站起身,迈开长腿走到她身边。
他自然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从她怀中。
接过那个软乎乎,散发着奶香的小奶娃。
动作熟稔而温柔地,轻轻拍着孩子的背。
李承云低醇的嗓音带着笑意。
“你这脑子,总是转得比旁人快些。”
“这主意甚好。”
他低沉的嗓音带着赞许。
“东西瞧着不扎眼,不显山不露水,情分却实实在在送到了。”
“这鸡蛋的品相和味道,确实是独一份的,送出手也体面得很。”
李承云略微沉吟片刻,眉宇间带着一丝思索。
“回头我列个单子出来,你看着准备相应的份例,我再让人妥帖地送过去。”
孙谨言见他如此上道,一点就透。
心中熨帖,满意地弯了弯唇角。
那笑容浅淡却带着一丝洞悉人心的妩媚。
“好。”
她轻声应下。
李承云这个人,果然聪明。
知道什么事该怎么做最稳妥。
李承云的这些人脉关系。
对我将来在这个世界立足生根。
自然是多多益善。
我可不满足于只当个被圈养在后宅。
相夫教子的寻常妇人。
我的眼光,可长远着呢。
送人情是一方面。
能巩固李承云的地位。
间接也提升了她在这个家的影响力。
但另一方面。
孙谨言也没忘了将这些源源不断的优质资源。
转化为更直接,更实在的利益。
她算计已定。
便抽了个空。
打发李瑶将孙云睿和孙云策两兄弟。
叫到了自己院中的小花厅。
这花厅不大。
窗明几净。
摆着几盆开得正盛的兰花。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馨香。
此刻,厅内并无旁人。
只有他们兄妹三人。
孙谨言端坐在铺着锦垫的梨花木椅子上。
身上是一件款式简单的葱绿色裁剪的工服。
衬得她肌肤胜雪。
气质越发清冷出尘。
她面前的红木小几上。
放着一杯尚冒着袅袅热气的清茶。
孙云睿和孙云策兄弟二人,跟着李瑶进了这雅致的小花厅。
闻着空气里若有似无的兰花香,看着窗明几净的陈设。
心中不由自主地又添了几分拘束,这才略显拘谨地坐在下首的绣墩上。
他们身上依旧是,那件半旧的工装褂子。
与这里的景致格格不入,神色间对这个妹妹的敬畏又深了一层。
孙谨言纤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温润的茶杯杯壁。
目光平静地扫过二人。
“哥,你们平日里在外头走动得多。”
“路子也广。”
“认不认识那种……嗯。”
“就是能悄悄卖点自家东西的门路?”
她话说得含糊。
但那双清亮凤眸里透出的意味。
却很明确。
孙云睿和孙云策闻言。
不由得相互对视了一眼。
还是相对机灵些的孙云策。
试探着先开了口“妹妹,你的意思是……黑市?”
“差不多吧。”
孙谨言端起茶杯。
轻轻呷了一口。
并不直接点破。
“就是些自家吃不完的鸡蛋。”
她顿了顿,端起茶杯呷了一口。
润了润嗓子,才不紧不慢地继续。
“还有偶尔杀了鸡剩下的一些。品质你们也是尝过的,”
她语气平淡,眼底却有一闪而过的自信。
“都是极好的东西。这么放着,或者白白扔了,也实在可惜。”
“我想着,若是能换点钱。”
“或者换些,如今市面上不好弄的紧俏票证回来。”
“也能贴补一下家用不是?”
这才是来钱最快。
也最能满足我眼下需求的法子。
人情要送。
但实实在在的利益,更要抓在手里。
孙云睿一听这话。
立刻拍着胸脯,大包大揽道“嗨!这事儿好办!”
“我正好认识一个朋友。”
“为人还算可靠。”
“专门就倒腾这些市面上难得一见的紧俏货。”
“妹妹你只管放心。”
“这事儿保管给你办得妥妥帖帖。”
“绝不会让人知道是你家的东西。”
“更不会给你惹上半点麻烦!”
“那就好。”
孙谨言满意地点了点头。
放下茶杯。
“不过,这事儿非同小可。”
“必须做得隐秘些。”
“万万不可大意。”
“你们也别亲自出面太多次。”
“最好是找个嘴巴严实,手脚麻利的可靠中间人去接洽。”
“记住,无论什么时候。”
“安全都是第一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