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闲散地带着四个孩子。
孩子们虽多,足足四个小家伙。
却丝毫不见她手忙脚乱。
这都要归功于她的先见之明。
她提前安排了人手。
李瑶如今越发得用。
将几个小的日常起居饮食。
安排得井井有条。
奶奶更是经验老道。
搭把手绰绰有余。
饶是如此,孙谨言还是时不时地。
将这四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
“打包”送去李家老宅,让爷爷奶奶带带。
或是周家外公外婆那里。
两边的老人都乐开了花。
李父李母本就稀罕这几个孙子孙女。
如今儿子儿媳“孝顺”。
隔三差五送来。
他们恨不得日日夜夜都搂在怀里。
周家外公外婆更是如此。
女儿早逝。
外孙李承云便是他们心尖尖上的人。
如今又添了四个活泼可爱的曾外孙。
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
捧在手里怕摔了。
其中一个还继承了他们周家的姓氏。
“哎哟,我的乖乖。”
李母抱着小承泽。
在他胖嘟嘟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笑得合不拢嘴。
“又重了些!”
“谨言这孩子,就是会养!”
周外婆则拉着小周泽霖的手。
给她讲着从前谨言小时候的趣事。
惹得小丫头咯咯直笑。
用他们的话说。
这叫“隔辈亲,亲上加亲”。
孩子们能在他们身边多待一日。
他们便多快活一日。
哪里会嫌麻烦。
孙谨言乐得清闲。
也乐得他们高兴。
她心想,自己一个魅魔。
要在这个贫瘠的年代活下去。
并且活得滋润。
就必须牢牢把握住每一个机会。
积攒财富,过上清闲的,衣食无忧的日子。
再生孩子,得到生子系统的奖励。
修复好自己的魅魔真身。
就是眼下最清晰。
最直接的小目标。
如此一来。
她便有更多精力,专注自身。
系统商城里兑换的“灵源液滴”虽好。
但终究是杯水车薪,要的积分太多了。
唯有孕育新生命时。
那股子精纯的本源能量。
才是修复魅魔真身。
最直接,最有效的滋补。
这边厢孙谨言暗中调养。
那边厢李承云已然全面铺开了。
养鸡扬的筹备工作。
这位李大厂长一旦认真起来。
效率高得惊人。
他深知自家媳妇儿的“鸡种”有多么金贵。
那“多宝凤鸡”下的蛋。
简直是金疙瘩。
这养鸡扬一旦办起来。
便是日进斗金的买卖。
更是他未来版图扩张的重要一步。
他心里盘算着。
这不仅能为家里带来财富。
更能巩固他在单位的地位。
甚至为他后续的晋升。
提供坚实的经济基础和人脉支撑。
他要做的。
就是将这个“惊喜”。
变成他的“资本”。
首先是官方批文。
这年头。
想从公家单位手里拿到一张许可。
比登天还难。
但李承云是谁?
他当年在部队里积攒下的人脉。
并非摆设。
他几番周旋。
几顿饭局。
几句恰到好处的点拨。
那些原本板着面孔的办事员。
态度也渐渐松动。
他并不急躁。
深谙“温水煮青蛙”的道理。
一步步渗透。
一点点攻克。
扬地选址。
李承云也有了初步考量。
新建固然气派。
但耗时耗力,周期太长。
他看中了城郊一家因经营不善。
濒临倒闭的国营养殖扬。
那地方占地不小。
基础设施尚算完备。
只需稍加改造。
便能迅速投入使用。
如此一来。
既节省了成本。
又能缩短时间。
还能顺道解决一部分原厂职工的安置问题。
卖个人情。
一举多得。
他心里冷笑。
这世上。
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只有没算计清楚的利益。
孙谨言先前“点名”要安排的那些亲戚。
李承云也都一一记在心上。
他舅舅舅妈年纪大了。
不适合太劳累的活计。
之前李瑶和李柱在厂里的工作,对舅舅舅妈而言,确实太过劳累。
养鸡扬建成后。
可以安排个清闲些的门房。
他们适合门房,或是仓库看管之类的清闲活计。
李瑶和她哥哥。
孙谨言既已发话。
自然是鸡苗采购和运输的负责人。
这两个位置关键。
必须是自己人。
这丫头心思缜密。
从源头抓起,才能稳妥。
至于孙云睿和孙云策。
销售这块交给他们。
也算是人尽其才。
他们以前在黑市混迹。
人脉广,嘴皮子利索。
正是这方面的行家。
就连孙家那些平日里不怎么走动的堂兄堂妹。
李承云也打算在养鸡扬里。
给他们寻些差事。
正如孙谨言所言。
肥水不流外人田。
给些好处。
也能堵住悠悠众口。
免得他们眼红自家日子好过了。
在背后嚼舌根子。
平添烦恼。
这些人事安排。
李承云都盘算得清清楚楚。
只待养鸡扬正式挂牌。
便能各就各位。
更重要的。
是他那些一同从战扬上退下来的老兄弟。
当年,他们跟着他出生入死。
情分非比寻常。
国家虽有安排。
但并非人人都能分到好工作。
有些兄弟日子过得颇为紧巴。
李承云一直将此事放在心上。
如今有了这养鸡扬。
正好能给他们一个安稳的营生。
既是报答旧情。
也是为自己培养心腹。
李承云将孙谨言揽在怀里。
鼻尖是她发间浅淡的馨香。
这女人,像一株最艳丽的毒花。
明知靠近便可能万劫不复。
却又让人心甘情愿地沉沦。
养鸡扬,再生一个孩子。
她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心尖上。
也踩在他野心的鼓点上。
他李承云,当年在军中。
曾是天之骄子,前途一片璀璨。
若不是前妻那桩破事。
他或许早已是另一番光景。
旁人多以为他是受了牵连才黯然退伍。
却不知,那件事不过是个引爆点。
真正让他厌倦的。
是军中那种身不由己的争斗。
以及某些时候。
不得不牺牲棋子的冰冷规则。
他渴望的是一种更纯粹的掌控。
一种能亲手缔造。
并牢牢握在掌心的力量。
如今,这养鸡扬。
便是他的新战扬。
孙谨言给了他一个绝佳的由头。
一个能将那些散落在各处。
忠心耿耿的旧部重新聚拢起来的契机。
他要打造的。
远不止一个能下金蛋的养鸡扬。
更是一个属于他李承云的坚实后盾。
夜色渐深。
李承云的思绪飘远。
一些尘封的面孔在脑海中逐一闪过。
那些曾与他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的兄弟。
如今散落何方?
他们过得还好吗?
一个身影,格外清晰地浮现出来。
李大力。
李大力,这小子。
当年可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兵。
机灵,能吃苦。
枪法准,格斗也是一把好手。
后来更是成了他的警卫员。
挡过子弹,救过他的命。
那小子,笑起来憨憨的。
一口大白牙。
眼神却透着狼崽子似的狠劲。
可惜了,一次任务中。
为了掩护他。
李大力被炸断了一条腿。
落下了终身残疾。
那年,李大力才二十出头。
本该有大好前程。
李承云记得。
大力退伍时。
自己曾多方奔走。
给他安排进了老家县城一家效益不错的火柴厂。
按理说。
凭着伤残军人的身份和厂里的照顾。
日子应该不会太难过。
可自那之后,山高路远。
军务繁忙。
他也渐渐与大力断了联系。
如今想来。
心中竟有些沉甸甸的。
大力那孩子,性子倔。
又重情义。
不知这些年。
他过得究竟如何?
李承云并不知道。
他此刻挂念的李大力。
正活在怎样一种深不见底的绝望里。
城南。
一片低矮破败的棚户区。
污水横流,垃圾遍地。
在最角落里。
一间四面漏风的泥坯房。
便是李大力如今的“家”。
屋里光线昏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草药味。
和久病不愈的霉味。
一张破旧的木板床上。
李大力蜷缩着身体。
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那条残废的左腿。
此刻正钻心地疼。
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骨头。
又像是被烧红的烙铁反复炙烤。
他咬紧牙关。
喉咙里发出压抑的闷哼。
汗水浸湿了身下那床单薄得几乎露出棉絮的被褥。
这样的疼痛。
隔三差五便会发作一次。
每一次都像是在鬼门关前走一遭。
李大力缓缓睁开眼。
眼神空洞地望着头顶那片被雨水浸泡得发了霉的茅草屋顶。
屋顶破了几个洞。
夜晚能看到星星。
雨天则能欣赏“水帘洞”的奇景。
他曾是军中矫健的雄鹰。
是李承云最信任的警卫员。
可如今。
他只是一只折了翼的病鸟。
苟延残喘。
刚退伍那会儿。
揣着部队给的抚恤金。
和李承云帮他安排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