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烛火下,偶有灯芯的噼啪声,跳跃在墙上投下深长的倒影。
在洛禹安记事起,父母是没有抱过她的,在那个女人那里,她知道怀抱很温暖,之后的许多年她时常会怀念,后来有了队友们并肩作战的后背,也会让她踏实。
如今窝在戚从宴怀里,鼻间都是他带着清冽的松香,整个人被这温暖浸泡,有些昏昏欲睡,在即将紧闭的视线里,是那张越来越近的脸。
“禹安……”
那抹柔软均匀的落在额间,鼻梁、脸颊,最后是唇,一点点,像是她极少能抢到的糖,吃地小心翼翼,带着珍视又似带着压抑许久的渴望。
她的睫毛颤了颤,像受惊的蝶翼,意识在昏沉与清醒间拉扯,唇上那柔软的触感却异常清晰,带着他身上的松香,一点点漫进心底,漾开圈圈涟漪,连呼吸都仿佛染上了微甜的气息。
低沉又清晰的一声声呢喃,尽数吞没在唇齿中,都化为灼热的气息将两人缠绕包裹,一点点,将他们焚烧殆尽。
待唇离开,紧贴在她耳边,除了紧促的呼吸声便是震耳欲聋的心跳。
“你答应我的,是可为而为之,不是不可为偏要为之。”
言语里带着些恳求,明明说了许多遍,要换成以前,洛禹安真得翻个白眼,够了,戚从宴,你到底要问多少遍。
“嗯,护好我。”
脸颊难得在他怀里左右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她想就这么睡一会儿。
戚从宴松缓了两条长腿,尽量让她能身体舒展的睡着。
“睡吧,等会儿叫你。”
两人已经并肩作战许多次,互相都能将后背交给对方,这一回她说了两次护好我,戚从宴那颗心就如同泡在蜜饯里,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寅时初,打更的铜锣声一响,黑夜里二人第一时间睁开眼,洛禹安抬眸就能对上他的眼睛。
“出发!”
黑夜里的雪下得没有白日那般密集,星星点点贴在脸上,带走些灼热。
这是洛禹安第一次看到戚从宴所有的暗卫。
“在此候着,若有异常,第一时间护好县主,拼死也要带出来。”
“是。”
去往宫里的路只有他们二人,毕竟皇家的暗卫不是吃素的。
推算时间这时候不过凌晨三天,五更天,熟称黎明,是黑夜与白日的交接,人的意识正处于深睡中。
两人依旧寻着一颗大树,藏匿其中,这一次带着绿色微光的藤蔓没入永福宫,以他们身下的这棵树为中心,藤蔓悄无声息得盘住树根,体积一点点膨大。
绿色的微光没入土地,呈辐射状遍布四周,在肉眼看不见的地方,能量呈圆心放射状一点点遍布整个永福宫。
洛禹安的耳边开始争先恐后的吵闹声
“好舒服,这是天降甘霖?”
“别抢,别抢,我要这些。”
“都给我,是我的。”
地底下的树根盘综复杂,各自都想汲取能量,冬日里的生机太难得了。戚从宴将她环抱在怀里,能感觉那股温暖的能量在慢慢从她身上涌出。
那日他说要制造异象,洛禹安便问他
“冬日里的万紫千红可好。”
不止好,是太好了,动物的异象可人为创造,植物又要如何解释?但要做到这些,不用多问他都知道付出有多大。
他再三询问要怎么做,洛禹安三缄其口,只说护好她。
黑暗里,她的脸色越发苍白,细密的汗珠在这时候出来,整个人的头顶都冒着白烟,她从没想过她这样惜命的人,愿意主动做这些。
所以戚从宴早些时候说她动心了,她除了扇巴掌,好像从未反驳,只祈求别让她失望。
上一次是救言雪,这次确实全心全意为了他,两人好像袒露心扉以后,时常听他说不公平,感情确实是比她想象里还要复杂的东西,她宁愿她自己是为了升官发财,只是多了那抹情绪,依旧会左右支配她。
“好了。”
待收回藤蔓,她人已经有气无力,永福宫太大了,全靠异能填充实在消耗太大,几乎是话音刚落,戚从宴将人紧紧裹在怀里,直往东宫奔去。
接下来,都留给他。
第一个小太监在入眼的那一刻,人猛地尖叫一声便倒地不醒,可这一声,却如沸水顶开了锅盖,一发不可收拾。
永福宫的宫人陆续出来,看见这出奇的一幕,都吓得不知所措,前些日子钦天监的异象之说,早已深入人心。
冬日里满宫里开的枝繁叶茂,和那白雪成了鲜明的对比,甚至那些花朵的颜色都比春日里更加妖艳。
“吵什么吵,莫不是嫌命太长。”
一大早沈凌慧被这声音吵醒,皱着眉斥骂道,一旁的宫女忙上前侍奉。
“去看看,是何事?”
话落,门外跌撞的脚步声蜂拥进来。
“娘娘,娘娘不好了。”
隔着帷幔,沈凌慧被这话气得够呛,顾不得还未更衣,起身便要出去教训,还是一旁的嬷嬷将裘衣给她裹上。
一脚一个,将人尽数踢翻在地
“当真是不想活了,一大早来找本宫的晦气。”
最前面的小福子忙磕头认错,咚咚的磕头声
“娘娘,您快去外面看看吧,都开花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沈凌慧上去就是一脚
“一个个的着魔了不成,鬼吼鬼叫什么,去,给我看看怎么回事儿。”
身旁的侍女翠梅忙往宫外走去,门未关上,越是走近,冷风夹杂着雪沫,直吹到骨缝里。
待她看着满院子的树,能开花的一个没少,不开花的也没了往日的枯枝模样,绿的异常。
这真是当头一棒给她打懵在原地,永福宫海棠花树是最多的,靠近池塘边,满枝头都是粉色的花朵,池塘早已结了冰,如今大风吹过,绿叶和花瓣吹拂进去,五颜六色。
翠梅僵在原地,手脚冰凉,脑子里嗡嗡嗡的没半点思绪。只知道这些在寒冬里事不该存在的,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让她连呼吸都觉得滞涩。
许是站得久了,腿有些僵,刚要转身,差点跌坐在地上,回到殿内,跪下望着沈凌慧,迎着她不悦的视线,嘴唇颤抖着
“娘娘,院子里海棠花都开了。”
沈凌慧嗤笑一声
“莫不是傻了,大冬天的开什么海棠…”
最后一个字就这么生生卡在嘴里,不知想到什么,她忙往外冲去,待入眼那满院子开得鲜艳的花卉,整个人如雷击。
待反应过来,忙慌乱喊道
“快,都砍了,都砍了。”
几个太监连滚带爬的过来,都各自去找工具。也是在这时候他们才听到院墙外的声音。
“大冬天的怎么开了这么多花,天啊,可真奇了。”
“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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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开得更艳,怎么会这样,怪渗人的。”
“谁说不是呢,一大早上,宫里都传遍了。”
挨着墙边的花朵,早已伸长了枝条,开满了整个墙头。
“陛下,陛下,异象已出,异象已出啊。”
史钧一大早胡乱穿了官府,便往宫里赶,人还未至太和殿,声音早已到了,曹阳蹙眉趁着皇帝正起身,忙出了殿外。
迎面撞上焦急万分的史均,
“公公,快快通传,异象已出,异象已出啊。”
戚鹤川是看着人出去的,这话也正好听到,屋里声音传来
“让他进来。”
史均立马窜到前头,几乎是滑跪过去
“陛下,异象已出。”
皇帝对着曹阳使了眼色,一众的宫人立马退下,戚鹤川踱步上前
“异象在昭阳殿不是早已出现。”
史均用力咽了咽口水,摆手赶紧解释
“陛下,绕着紫微星的异象如今才出。”
他没直接回应那句话,昭阳殿的异象皇帝自然清楚,他说的当然不是那次。
闻言,戚鹤川脸上难看的不是一点半点
“曹阳!进来。”
他转过身厉声喊道
“奴才在。”
“去给我看,是何异象出来。”
“是。”
曹阳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史均,又退了出去,刚一出大殿,曹敏忙上前来,二人对上眼色,去了一旁的大柱子边。
曹敏神色匆匆,忙附耳过去
“干爹,大事儿不好了,永福宫满宫里的花都开了。”
曹阳瞳孔一阵,瞪着曹敏,似乎在确认他的话,曹敏忙摊开手,掌心里赫然是那海棠花,曹阳顿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摔倒。
“干爹,干爹,你小心些。”
一把抓紧他的手腕,低声问道
“除了永福宫,可有人知?”
曹敏苦着一张脸,真是立马能哭出来
“干爹,那满墙上都是花,待传到儿子这里,满宫内都传遍了,一早上天微亮,那些早起的宫女太监早看到了,如今那里还围了许多人。”
曹阳这下已经不是眼前黑了,气血翻涌直冲他头顶,差点白眼一翻,撒手人寰了。
“快,快扶我去见陛下。”
到了大殿门口他是强撑着身体进去的,附耳过去,肉眼可见皇帝的脸色凝滞,满眼的不可置信。
在那眼神里,曹阳用力点着头,将手里的海棠花悄然交到他手里。
掌心的花瓣让戚鹤川险些跟着没站住。
“去永福宫。”
沈凌慧疯了似的命人砍树,又命侍卫将那些宫人统统赶走,可那些树都是陈年老树,不是那么容易砍的。
戚鹤川一开门,对上沈凌慧惊恐的眼神,二人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慌乱。
“谁也不许靠近永福宫。”
“是。”
正待要去驱赶宫人,随着那砍了一半的海棠色为首,原本花满枝头,就在这一瞬间全然枯萎,紧接着如同瘟疫传染一般,满院子里就连草都跟着失了颜色,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全然枯萎。
在场能看到的人自然都注意到这一幕,全都屏住了呼吸,一片哗然。
怀里的人呼吸绵长,脸色也跟着一点点红润,听得暗四的禀告,他将人抱得更紧了一些
“这世间唯有你。”